重生后我能听见皇帝的心声。
我八岁入宫常伴太子左右,直到十五岁那年,太子登基,我为皇后。
上一世我顺着皇帝的心意,事事满足,步步退让。
以为能换得太平,保王氏家族富贵不移。
结果皇帝是个付不起的阿斗。
敬他爱他的他弃之敝履,爱上宫外的西施豆腐。
为表真心,他不顾前朝非议,将她扶上后位。
这一世,听到皇帝的心声后。
我将消息透露给后宫嫔妃。
陛下准备效仿汉成帝,要你姐妹共侍一夫。
陛下打算将你全家流放。
陛下有那啥癖好...
嫔妃们哗然。
1
皇后娘娘,你可要救救嫔妾。
皇后姐姐,想个办法支个招吧。
我在一声声的奉承中差点迷失。
上一世,她们可都是喊我废物,贱人。
我尊为皇后,自然不与她们计较。
只私底下唤她们蠢驴、悍妇、母老虎....
上一世,豆腐西施称霸后宫。
但凡皇帝宠幸过的,最后归属不是冷宫就是自缢。
这一世,我们要团结。
淑妃焦急的来回踱步,晃的人眼晕。
你可别晃了,急什么,一时半会还不会对你妹妹下黑手。
淑妃不安。
小妹与李家小儿郎两情相悦,只等她及笄婚嫁。
哪个女子不想嫁给心悦之人携手白头,我这辈子在这深宫后院是无望,但我不允许还打我小妹的主意。
淑妃母家是书香门第,她是嫡女入宫无可厚非。
她原是不信我的,直到皇帝设宴,我让她抱恙来的迟些。
看到皇帝那带着欲望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她那含苞待放的小妹身上。
她是恨得牙痒痒。
上一世,我知晓皇帝有此意,还未等我有动作,淑妃的妹妹已经入宫。
为此我还嘲笑淑妃,说她家靠女儿稳固地位。
一个不够,还送来两。
其实后宫哪个嫔妃不是呢。
包括我。
这一世,我听见了皇帝的心声。
这个表面清冷庄严的皇帝,骨子里就是个色胚。
在他掐指算着淑妃妹妹及笄时,我先一步透消息给淑妃。
淑妃对我行跪拜。
求皇后娘娘垂怜,日后我愿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做你手里的一把刀....
停停停....
我是皇后,你是四妃之首,又不是干杀人越货的生意。
我招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淑妃颔首告退。
2
当晚淑妃便设宴请皇帝,她的妹妹给皇帝斟酒。
皇帝大悦,喝了一壶。
翌日,皇帝便浑身红疹发痒。
御医好不容易将症状减轻。
淑妃又领着妹妹请罪侍疾。
皇帝喝下端来的汤药,红疹更严重了。
御医查过,无论是当晚的酒还是汤药都没问题。
皇帝气的将两人赶出殿外,无旨不得进见。
淑妃哭唧唧的跑回寝宫,连夜将她妹妹送回乡下。
只待及笄婚嫁。
等喜讯从宫外传到后宫,皇帝按捺不住,与我商量要召唤淑妃妹妹。
陛下,淑妃妹妹克你阿,不然怎得让你龙体欠安。
皇帝不语,想起那些事,不自觉的浑身瘙痒。
罢了罢了,既如此,皇后也备份贺礼聊表心意。
临走前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
不必进宫谢恩。
我颔首嗤笑,看来是真的怕了。
上一世皇帝的心性是见一个爱一个,谁都不长久。
说好听点雨露均沾,其实就是个色胚。
3
事情尘埃落定后,淑妃来谢我。
她想给我磕响头,我一个箭步阻止。
都是姐妹,不必行此大礼。
姐姐大恩,我铭记于心,以后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只管吩咐我。
我扶起她,内心泛起酸楚。
上一世,后宫中的女子斗的你死我活。
豆腐西施设计陷害,我被皇帝打入冷宫。
为我求情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淑妃。
她说我虽善妒,但不会加害后宫姐妹。
说我出身名门世家,却胆小如鼠,绝不会下毒....
说我称霸后宫,其实谁都拿捏不住...
好了,不许再说了。
皇帝虽有迟疑,但架不住怀中娇女泪眼盈盈。
说她不曾陷害于我,也不屑与我斗,她只想与他有个家。
若他不能护她和孩子周全,那余生便从此两相忘。
最后一句,让皇帝下了决心,赐我白绫。
又将为我求情的妃嫔打入冷宫。
好在上天开眼,这一世,我不仅要拿回后位的尊严荣耀。
更要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拉过淑妃的手坐下,眼神一转。
瞧,我略施小计就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看你以后还敢背后叫我废物。
淑妃被我呛的红脸。
你可不是废物,一国之后,皇帝指哪你打哪,皇帝纳妃你敲锣,那东院里头不过受宠几日,连请安都被免了。
你还笑嘻嘻的派人送补品,谁有你窝囊。
后宫也只有淑妃敢这么直面说了。
临走前叮嘱淑妃将东西处理干净。
就是让皇帝起疹子的香粉。
4
再有一年时间,皇帝便会南巡,也就是南下遇到豆腐西施。
两人一见倾心,如胶似漆的处了数月。
要不是皇位空着,他怕想不起自己还是个皇帝。
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几百,却无人诞下子嗣。
在太子府那会,倒是有几个怀上,可都没留住。
我怀疑是他纵欲过度,质量不好。
不行,一定要在他南下前怀上子嗣。
我酝酿出了一场计划,只我不行,要邀请众妃同享。
静妃来给我请安,一进门叽叽喳喳的像只鸟。
我嫌她聒噪。
不知是不是皇帝也是如此,册封时内务府拟的封号中,他偏挑了个静字。
让她惹了不少笑话。
你怎得同街巷里的长舌妇一般,家长里短的,聒噪的很。
静妃恼了。
陛下一月都不曾召见几回,我不想着法给自己找乐子,我死了算了。
张嘴闭嘴就是死,上一世,她死在我前边,只是冲撞了豆腐西施。
那给你找个男人玩玩
静妃瞳孔一缩。
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让陛下陪你当男人玩。
我给她支招,宫中女子闺阁里学的都是三从四德,可没教抓住男人的心。
听完她更震惊,那哆嗦的嘴都没合上。
有这种好事你会想起我你怎么不留给自己受用。
怎么这点信任都没有,也罢,上一世,宫中斗习惯了。
你去敬事房问,这月陛下都宿在哪里。
为了尽快怀上子嗣,我每日去勾皇帝。
只累的他躲在御书房。
5
我这么主动,皇帝自然高兴。
以前皇帝说他就爱我恬静温柔,后来才知道他喜欢人前恬静人后奔放。
可后宫这些闺阁女哪会这些。
豆腐西施就不同,她奔放的程度连守夜的宫女都不堪旁听。
既然心留不住,那就享受肉体。
夜深我勾着皇帝来好几次。
每每完事,皇帝的内心：
【皇后怎得变的如此能撩拨人,今夜朕是累的不行了。】
没力气那就当工具人。
从宫外得来的药,只需一点,就能让太监当男人。
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终于我也累了。
皇帝被榨干的睁不开眼。
陛下~
枕边人一哆嗦。
【皇后还来,装睡吧,不然朕得英年早逝。】
陛下怎么不理我,陛下~
【不满足的女人,还想怎么样！朕明天去看静妃。】
嗯哼！
满宫的地,只你一头牛,不干活就算了,还罢工。
明天也给静妃一些猛药。
6
静妃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断打量我。
她在想我吃错什么药。
刚入宫那会,你一月得半月召见,慢慢的一月七八天,在到眼下....
话不用说太满,静妃是个聪明人。
而且淑妃妹妹的事,宫中谁不知。
甚至还有人效仿淑妃妹妹装扮,想以此得宠。
三年一选秀为的是什么开枝散叶,陛下登基以来,还没诞下子嗣。
身为后宫之主,我失职,你们嫔妃更是失职。
静妃憋着气又语塞。
陛下龙体岂能用这种龌龊手段,我做不到。
行吧,不愧是武将之家出身,硬骨头。
你来。
我掏出一本袖珍书递给她,眼神示意,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静妃一看,羞红了脸。
都是姐妹,别说我不帮你,这是陛下珍藏的书籍,
这小本上绘画的都是男女切磋之术。
你不要,我可给淑妃了。
我假意要夺回,她倏地收起。
皇后娘娘既已送人,哪有讨回的道理。
但我绝不会用,不还只是怕你祸害其他姐妹。
她羞怯的夺门而出。
静妃的父兄都是武将,战功累累。
一心为朝堂守边疆,拓土地。
可历代皇帝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陛下又是个经不起耳旁风的。
上一世,朝堂中反对立豆腐西施为后,武将中静妃娘家就是头一个。
她便被盯上。
而后陛下以谋反的名义诛连九族。
静妃没有娘家扶持,在后宫也就为鱼肉。
果然当晚静妃没让我失望。
听宫女说静妃缠着陛下到了四更天,差点误了早朝。
7
一连大半个月,静妃荣宠之盛,陛下的赏赐也同流水般送入宫中。
静妃又回到了巅峰时期。
仅一月之余,那脸滋润的红光满面。
可她却一脸肃穆的来我宫中。
等四下无她人,她忽的泄了气一般。
皇后娘娘,我来月信了。
她霸占了一月的盛宠都没能怀上。
你说我说万一,是不是陛下不行
我留下静妃,又召人请来庄嫔。
她入宫最早,是出身御医之家,可她位分却一直未升。
我单刀直入的问皇帝是不是不行时。
她显然慌了神,验证了心中猜想,不禁让我手心冒汗。
我入宫时曾想,陛下日夜在后宫,怎得没一个姐妹有喜。
然后我悄悄给陛下把了脉....
我听完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陛下不行
那在太子府怎么让人怀孕的
还有那豆腐西施
我不敢往下想,这等秘事,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砍头的大罪。
你可有把握把的脉象准确
庄嫔颔首。
我自小跟在祖父身边,三岁便识药,八岁能问诊,这点我还是有把握。
狗皇帝,光耕地播不了种。
害的我战战兢兢。
又想到什么,这个孕必须怀。
8
我捎信让母亲进宫一趟。
屏退旁人后,又让人守好宫门,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母亲也紧张起来,我三五句将事情说完。
她掐着我的手,低声道：
王静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这可是诛九族都不够的大罪。
我知道任谁听了都说一声疯子。
母亲,自古朝代更迭,我身为皇后,陛下不行,我若无子嗣傍身,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母亲红了眼,手劲一松,哭成泪人。
静妃母家功高盖主,想必陛下已有动作,你让爹爹私底下给他提个醒,莫要在出头。
母亲不懂这些,但信任我。
王家的富贵,王家后代子女的前程,都担在我身上。
母亲定了定心神,轻拍我后背。
婉儿安心,你外祖母那边有偏方,定能让你怀上。
来个四份。
母亲扶额,一份足矣,我是要生四个吗。
这种好事,我不能独享,还有几个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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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出宫出了,只几日,我便收到一大食盒的特产。
我以美食的名义,邀来几位相好的嫔妃。
9
这偏方能让我们怀孕,但一人只一次机会,成与不成全看缘分。
淑妃拿起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陛下都不行,这药管用吗
庄嫔扣下一点,闻了闻,又放嘴里尝了尝。
我从古书上曾看到一个偏方,说能让人透支往后数年的经血,只为那一次。
没错,陛下不行,但也不至于完全废了。
陛下最近的身子越来越差,若被御医察觉,那可是大罪！
我已经想到这一层,也有了计划。
御医每几日请一次平安脉,发现皇帝身体亏空,必定进言劝诫。
我打算安排一次我们共寝。
没错,就是多人共寝。
几个人都抹不开脸面,庄嫔脸红到耳后根。
淑妃咬咬牙,第一个举手同意。
算我一个,下半辈子有个孩子也有个寄托,不为别的,全当为自己生。
紧接着静妃庄嫔也点头。
当晚便实行了计划,只是分开进去的,怕的就是放不开。
接下来的日子只能等着,皇帝自那晚后被榨虚了。
我便将他的喜好宣扬的宫中上下皆知。
这可忙的皇帝连轴转。
我们几个也能安心养着。
10
一月后,我恶心作呕。
来请安的淑妃静妃,也跟着我作呕。
一时间,宫中传遍了喜讯。
皇帝大喜。
恰此时,庄嫔的宫女来报,小主有喜了。
皇帝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带着一股傲气。
没人注意到,太医院的御医们眉宇间拧成一团。
皇帝眼眶凹陷唇色发白,典型的体虚亏空。
当天大赏后宫,庄嫔的位分也升到了庄妃。
在胎象稳了的三月后,皇帝要出宫南巡。
这一天还是来了,身体本能反应让我有些后怕。
当晚他来我宫中。
静婉,朕不在京的日子,你莫过度思虑朕,宫里上下全靠你主持,你安心养胎,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
上一世一走便是数月,等你回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我靠在他怀里,依旧柔声。
陛下,我也闷的慌,不如带我同去
皇帝身子一僵。
朕是为国家社稷以平民身份南下,岂能儿戏。
他一脸义正言辞,内心却是这么想。
【你们这些女人,跟饿狼扑食一样,哪像个大家闺秀。】
【听说江南水乡的姑娘,个个水灵的能掐出水。】
【宫里这些女人我都看够了,腻得慌。】
我强忍着怒火起身。
谁让你纳这些妃嫔,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美人。
皇帝怕我在磨他,索性跑了。
上一世,皇帝说他此生不懂爱,遇到了豆腐西施后,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爱。
爱吗究竟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皇帝出宫的当日,我的人也一同出城上路。
11
原定三月的南巡,整整半年都不见皇帝回来。
朝中从慌乱到镇定,由宰相出面分工协作。
后宫没了男人,嫔妃们意外的和谐。
我和淑妃顺利诞下两男,静妃和庄妃诞下两女。
把孩子抱在怀中那刻,我感受到了此生牵绊。
上一世,我羡慕嫉妒豆腐西施。
皇帝说那个孩子是他们真爱而孕育。
那后宫这些妃嫔们呢,都不曾得到他半点真心都不配有一个子嗣
可我不曾加害她。
她独宠专宠是她的本事。
可她却要一边装的人畜无害,一边背地里用各种手段陷害妃嫔们。
她入宫时便有身孕,皇帝更是拿捏了这点,以中宫无出为由将我废后。
这一世我有孩子,有跟我同心的姐妹。
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翻天。
12
听到陛下回宫消息时,我同淑妃正在和孩子逗趣,眼神对视。
抱着孩子去见皇帝。
远远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豆腐西施。
皇帝面容枯槁憔悴,对我们竟然有一种家人重逢的喜悦。
婉儿,云薇,清兰...朕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众妃嫔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住皇帝,那豆腐西施被挤了出去。
陛下,自从你出宫后,臣妾想你想的吃不下饭。
明明还圆了一圈。
陛下,你迟迟未归,臣妾日夜诵经为你祈福。
骗人,每日寻欢作乐。
陛下,你快看皇子公主们多可爱,眉眼间多像你。
这倒是有几分相似。
皇帝抱过孩子。
【这真的是朕的孩子怎么皱巴巴的。】
【这个更丑,黢黑。】
我听着他的心声,无语到极点。
还好我的孩子基因上更偏向我,白乎软糯。
豆腐西施冷落在一旁,无人在意。
她愤然出声。
李宏昼,你安全回宫,我多留无益,江湖再见。
她一副要走的架势。
皇帝有点迟疑。
我也不发声。
上一世我过于心急,没由头的便一通责问。
倒给了她机会,还被皇帝呵斥我不配做这后宫之主。
豆腐西施眼看没人搭理她焦急起来。
凝香你别走,夜已深,你且今夜先住下,明日..朕在同你说。
梦凝香有些失落。
你是天子,我只是个卖豆腐为生的平民,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嘴上说着告辞,脚步却不曾挪动。
只双眸泪盈盈的望着皇帝。
皇帝有些难堪,嫔妃的热情提醒他,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怎能低声下气去挽留一个女子。
心里想着；
【该死的,都是哑巴吗没有一个人出来替我解围。】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怎么不问问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别过脸装不知情的哄着孩子。
淑妃斜着眼看着两人。
静妃有些按捺不住,还好被庄妃及时阻止。
13
皇帝心里继续骂人。
【该死的,都不知道扶朕下去。】
我心里的白眼翻上天。
你是皇帝,没有你发声,谁敢横插一脚。
我上辈子倒是勤勤恳恳为你做事,可你赐白绫的时候也不是没手软。
梦凝香见皇帝不挽留,咬紧后槽牙往前两步,直接晕倒在皇帝怀里。
凝香你别吓我,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眼看这场面,我适当出声。
陛下请御医来瞧瞧。
对,对对对....宣御医。
御医来了,把脉诊断梦凝香已有了身孕。
在贺喜前,又给皇帝搭了脉。
没人察觉到御医那一声叹息。
嘴上说着贺喜的话,眉宇间拧的更深了。
出宫前,皇帝已被榨的气血两亏,根本不可能在有孩子。
御医深知这一点,但也不敢捅破。
御医也曾怀疑过后宫嫔妃有孕,但我们背后家族势力,哪是一个御医,甚至整个御医府能挑战的。
皇帝搂着梦凝香喜极而泣。
待怀中的人听到御医说有喜后,悠悠醒来。
凝香,你怀了我的孩子,眼下听我安排,好好养胎。
梦凝香笑了,笑的眼中含泪。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生孩子,这传出去日后叫我如何做人,若你还顾念我们这段情,便让御医开个药方,把孩子落了。
皇帝抱的更紧了。
你当真舍得这是朕最期盼的孩子,朕会给你名分,给未出世的孩儿名分。
可我只是一个平民,皇后也好,妃子也罢,没有人会信服,我也不想你为我为难,我只想同未来的夫君携手到老,放过我吧。
皇后你是真敢想。
在场哪个妃子不比你更有资格当皇后,以平民身份入宫,一开始也只能是个答应。
谁敢对你有微词,那便是对朕有意见,不尊妄议天子是死罪。
他顺着梦凝香的视线望着我们。
眼神将在场的嫔妃都警告个遍。
本宫可没说什么,你要是先泼脏水的话,那我也不能白白受着。
14
我立刻行跪拜礼。
陛下,你贵为一朝天子,难道只仅仅对得起凝香姑娘就可以吗
皇帝被我突来的气势吓到,平日我在他面前小鸟依人,百依百顺。
不等他反驳,我接着说：
皇家看重子嗣,更看重出身清白,凝香姑娘平民出身无碍,可她是在宫外有孕,日后难免被后人诟病孩子的清白,您难道想她和孩子被人耻笑吗
皇帝懵了。
梦凝香看出情形不利,啼哭声更大。
李宏昼,若不是当初你信誓旦旦哄骗我,我岂能让自己失身,到头来你不仅护不了我,还让我同未出生的孩子被人耻笑。
皇帝听着梦凝香的指责,龙颜大怒。
朕是天下的主,我的孩子岂能他人置喙,皇后,我看你就嫉妒心作祟,见不得凝香好。
真是无理取闹,声音大不代表你有理。
陛下,臣妾八岁入宫伴你左右,不敢说自己做的多称职,但我对的起皇家,对的起陛下你。
若臣妾是个善妒的,今日这后宫早就一片狼藉。
我用着无奈的眼神望着两人。
淑妃如此,静妃如此,一众嫔妃更是一言难尽。
皇后你是嫉妒凝香,怕她生下皇子,阻碍你的路吧。
皇后掌管中馈不利,以下犯上,已不配在做中宫之主。
我没想到皇帝还是如此决绝,一怒冲冠为红颜
哪怕我为他诞下孩子,哪怕我并无过错。
陛下,身为皇后既要掌管中馈又要劝诫陛下,哪年选秀我不是亲自为陛下挑选。
忠言虽逆耳却是良药,陛下不愿听,臣妾也不便在多言,望陛下福体安康好自为之。
我拂袖抱着孩子离去。
三两句就想废后,那这个位置怕是要轮流当值！
见我离去,嫔妃们更是紧跟。
静妃走前还不忘补刀。
陛下,您真的错怪皇后娘娘了,您出宫的时日,我们几个但凡有点不适,皇后娘娘都叫御医先给我们瞧,我们几个孩子能平安出生,也是皇后娘娘仔细照料。
庄妃也跟着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比任何人都爱惜您的子嗣,后宫能有眼下的和睦,更是少不了皇后娘娘的周旋。
您仅凭几句就要废后,怕是要寒了姐妹们的心。
听她们这么说,皇帝有些迷茫。
只是后宫多个女人,怎么会演变成这个局面。
15
接连几日,我都闭门谢客。
皇帝曾来到宫门口,都被我以身子不适为由,吃了闭门羹。
他转头又去淑妃静妃那求安慰。
后宫姐妹众多,在添一个也没什么,只是陛下如此厚此薄彼,不怪皇后生气。
在淑妃那讨不到好,转头去静妃处。
静妃调皮的打趣：
陛下说想废后,那你心中可有新后人选
皇帝叹息,神情是相当不好看。
他是想废后,再立梦凝香为后。
这接连几日上朝,他是硬生生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皇帝连着大半年没上早朝,可朝中依然运转有序。
领头羊便是第一辅臣王宰相,那可是我的亲叔父。
皇帝想收回权力,为彰显皇权,任意调度,把擅文的调到武营,把武将调去文职部。
一连串下来,惹的老臣们拿出历朝制度来与皇帝抗衡。
上一世,皇帝从宫外回来也面临这种困境。
但当时我并不知晓他要废后,于是动用家族势力,帮他收付权柄。
这一世,该让他吃点苦头。
眼下我已诞下皇子,虽未立太子,也不容他一意孤行。
若强行废后立新后,那这个皇帝也就废了。
接连吃了闭门羹后,他不再踏足我们几个妃嫔的寝殿。
16
可轩辕殿那边按捺不住,跟皇帝寻死觅活闹了几次。
可每次都恰巧被皇帝阻拦。
梦凝香闹了几回后,皇帝直奔来我宫中。
我起身行礼便不再多言。
这一世,有家人,有孩子,还有同心的姐妹,对我来说就够了。
皇帝心中苦涩,缓缓开口。
婉儿,是不是还在同朕置气朕那日说的是气话。
我不想与他纠缠,可又不能堵住他的嘴。
陛下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陛下出宫前,我们琴瑟和鸣,只分开几月,竟生分了。
我擦拭泪水,不是伤心,是眼角发酸犯困。
给了他台阶下,他心里舒坦些,开始对我倒苦水。
朕南下遇到歹徒,与护卫军分散,若不是巧遇凝香,怕是命丧黄泉。
你一向宽宥,多担待些,多与凝香走动走动,在朕心里,你是唯一的妻。
若上一世听到这话,我定感动的泪眼汪汪。
这一世,对着我抒情的嘴脸,心里却是另有所想。
【在朕心里,只有凝香才配做我的妻。】
【这个位置朕迟早要给她。】
该死的,这对狗男女。
我微妙的避开皇帝想搂我的手,感受到冷淡。
婉了,朕当真是把你宠坏。
陛下,所有入宫女子,身世都皆清白,你与她相处几月,当真了解她吗
若她同陛下所说贤德兼备,堪担大统,前朝朝臣无异议,那臣妾自当让贤。
皇帝又默了。
嘴上没有言语,心里想法不少。
【凝香出身平民,家世不清白又如何你们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也能给她。】
【在不知道我的身份下,她陪我共患难,就这一点,就是你们比不了的。】
他的心理活动越来越猛烈。
抬头对视道：
朕与她之间的情感旁人不会懂,也是遇到她,朕才知真心是何物！
真心在这后宫里能交心的极少,何况是真心。
静妃一家倒是对你赤诚
,诛九族时,也没见你念旧情。
17
陛下今日来是想给她个什么位分
不想在跟他打哈哈,索性直奔主题。
皇帝自然不会蠢到在我面前提立后。
皇后觉得该给个什么位分,后宫之事你做主。
若我给个答应这种低位分,他便更懊恼于我。
若高了,其他嫔妃不满也由我担着。
左右试探我,让我里外不是人。
按制度她的身份入宫要从答应做起,可她已怀有陛下子嗣,陛下定夺,臣妾操办。
不可委屈了她,抬她做个贵人吧。
【凝香你等我,皇后这个位置朕定为你徐徐图之。】
皇帝走了,按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去跟轩辕殿那边报喜。
宫女翠娥问我,为何不借此机会除掉她。
男人,尤其是陛下这种一生顺风顺水的男人。
越是他得不到的,他越是有征服欲。
在困境中,他觉得两人情比金坚,回归到生活中的琐碎,再好的情感都会显出裂痕。
果然轩辕殿里吵闹一整晚。
梦凝香哭的肝肠寸断,边哭边往宫门跑去。
说皇帝对不起她,要了她的身子却不能扶她做妻。
她家中有祖训,宁做平民妻,不当富贵妾。
这一句可把满宫嫔妃得罪个遍。
最后皇帝亲自将人抱回去,两人一路是又哭又闹,又亲又抱的。
淑妃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听时,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陛下是不是在宫外受了刺激,怎变得如此。
你不了解咱们得陛下,那骨子里是个贱的。
你上赶着对他好,是阿谀奉承。
你顺着他来,是没有主见不懂风情。
倒是梦凝香这种一个巴掌一颗糖,像极了训狗一般,将他吃的死死的。
18
梦凝香最终同意了贵人的位分,当天我亲自操办。
贵人的居所,宫女太监配置,衣食住行都按贵人的位置来。
梦凝香自是不肯,又开始耍起了脾气。
我看向皇帝。
陛下,臣妾是按老祖宗的制度来,倘若我偏私也难服众,你拿个主意吧。
我委屈的背过身去,向梦凝香抛去挑衅的眼神。
上一世梦凝香最擅长的,就是看似以退为进,实则咄咄逼人。
眼下我先一步先发制人,看你如何应对。
皇帝近日苦恼不堪,语气有些不耐。
皇后说的对,贵人该有贵人的礼仪,这轩辕殿也是妃位才能住,还是皇后做主让你留下养胎。
这显然不是梦凝香要的偏爱。
宏昼,她明摆着是要给我下马威,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皇帝的眉毛锁的更紧了。
身边的掌事嬷嬷开口。
陛下,老奴原是掌事容嬷嬷,皇后抬爱,不放心她人伺候,便调我亲自来。
老奴携宫女们定用心伺候梦贵人。
这个容嬷嬷曾在皇帝面前露过脸,在用人调度上可是费了一番心思。
容嬷嬷是静妃的人,几个宫女太监是从淑妃,庄妃底下选的。
梦凝香还想说什么,看到皇帝面露难色,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不出一月,皇帝尽显疲态。
庄妃很有眼力见的搀扶,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让皇帝闻着舒心。
其实那是一股药材,有安眠作用。
皇帝以容嬷嬷授礼仪为由,任由庄妃搀他离去。
他背过身去那刻,没看到梦凝香那幽怨的眼神。
19
后来每每皇帝宿在其他嫔妃宫里,梦凝香便各种不适,要人去请陛下。
前日头风发作,昨日梦魇,今日没胃口不吃东西。
皇帝刚坐下,便被轩辕殿传话的唤去。
惹的后宫对梦凝香积怨已深。
御医院那边更是头疼,梦凝香不肯配合请平安脉。
御医前来与我回禀时,我才知梦凝香连日来这么作,身体开始反噬。
当天夜里便出事,轩辕殿的宫女来报,梦凝香落红。
等我赶到时,皇帝正恼怒御医。
若你们不能保住腹中的胎儿,朕要你们整个御医院陪葬。
御医们跪地磕头。
陛下,梦贵人气虚游离,胎像不稳,本该安心卧榻静养。
现下落红,已是小产的迹象,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皇帝听完更心疼,若不是在外跟他游离吃苦,也不会害了这个孩子。
朕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他一脚脚踹着御医们,其中为首的宋御医年岁已高,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陛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住大人,孩子没了以后还能再生养,若伤了身子,怕是....
我故作惊吓的捂住嘴,御医们上前补刀。
陛下,梦贵人年轻,日后调理好定还能在孕。
梦凝香躺着直冒冷汗,身下的血开始蔓延开来。
她抱着肚子,疼痛的呻吟。
皇帝急的失了分寸。
陛下,这是落胎药,早点服下,贵人就少受一份罪啊陛下。
那药丸黑漆漆的,加上端来的汤药,一股子腥苦味。
梦凝香摇头不肯喝,最后还是皇帝连哄带骗的灌了下去。
20
不出一会功夫,梦凝香身下一片血淋淋,皇帝忽感一阵眩晕。
他晕血！
等皇帝在偏殿里醒来,看着眼前排排跪的御医,他顿感不妙。
口中嚷嚷着：
是凝香,是凝香出事了
我带领众妃也齐齐跪。
皇后你说话！
陛下,梦贵人无恙,只是...
听到梦凝香无恙,他明显松了口气。
陛下刚刚忽然晕倒,御医们便诊脉。
我装着不敢在往下说,请示皇帝让御医来说诊断。
臣等医术不精臣该死,臣不能为陛下解忧,臣罪该万死。
皇帝意识到了什么,威严的呵斥众御医。
有什么便说,朕免你死罪。
御医们低着头,为首的宋御医踉跄的往前挪一步。
臣等为陛下把脉,发现陛下体虚亏空,再加上外伤的缘故,怕是将来都难有子嗣了。
皇帝如遭雷击,半晌都没有回应。
这还不够。
一个女御医向前,怀中包裹着死胎。
她跪着向前。
陛下,臣斗胆,怀中是梦贵人药打下来的男胎。
她掀开包裹一角,让皇帝确认,望向我,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臣首次为梦贵人把脉时,察觉贵人脉象强劲,像已有三月有余,可贵人说与陛下真正相守不出三月。
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过来。
你在给朕说一遍！
御医们吓的哆嗦,生怕今日交代在这。
回...回陛下,此胎儿五月有余...
若陛下不信,可唤来京中稳婆,她们也可辨认月份。
皇帝瘫在贵妃榻上,深吐了一口气。
眼中的震惊转为平静,霎时又化为怒火。
唤来稳婆,你们俩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众人飞快散去,生怕被牵连。
殿内只留下了为首的宋御医还有那个女御医。
我同淑妃走的很慢,故意落了单。
待人都散去,我匍匐在墙角听了一些。
你这个贱人,你还想诓骗朕到几时朕要诛你九族。
21
我们悄然离去。这一世我做足了准备。
当皇帝出宫时,我的人便也一同跟上。
我的人瞧准了时机,原只想避开与梦凝香的相遇。
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差点把皇帝给弄丢。
男女朝夕相处,皇帝又是个色胚,一来二去萌生了爱意。
对于这个孩子,皇帝是期盼的。
而御医们的话,彻底击碎了这场以爱为名的相遇。
他放心尖上的真爱,到头来给他戴绿帽,更是让高高在上的他颜面扫地。
后来的事情,从御医及宫女口中,听到了完整的后续。
在确认了胎儿的月份后,他抓起胎儿,试图找出与他相像的地方。
一个刚成型的胎儿,又能看出什么。
他逼问孩子生父,梦凝香自是咬死不认,还把脏水往御医和稳婆,甚至往我身上泼。
梦凝香当晚就被打入冷宫。
皇帝每每夜深,便去冷宫折磨羞辱她。
让她跪地学狗爬学狗叫,让她裸身为他起舞。
在其身上画丹青,不让她洗掉。
种种不堪入目的发泄,让我不禁一阵寒意。
人变态起来竟可怖到这种程度。
情场失意牵连到朝堂,老臣们是哀怨声不断。
22
我去了一趟冷宫,此时的梦凝香与当初意气风发时,判若两人。
她披散着秀发,脸上身上所露之处,都有墨水绘画的丹青。
她见到我,空洞的眼神燃起恨意。
来看我笑话做梦。
你这种只会用卑劣手段抢男人的人,还不配怜悯我。
说完她呸了一声。
本宫未亏待过你,更不曾害过你,你对我为何有如此恨意
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她那股子傲劲恰恰是吸引皇帝的地方。
她虽处冷宫,却引皇帝日日踏入。
折磨也好,发泄也罢,人一旦钻进死胡同,便会产生另一种情感。
我必须将她的机会扼杀在摇篮里。
不说怕也是没有机会了。
你吓我我还不怕吓。
梦凝香勾起唇角,冷笑着想看我抓狂。
若陛下知道你孩子的生父是谁,你说会如何
梦凝香错愕,很快又一副利爪。
你诬陷的还少吗污蔑我清白,污蔑我对陛下的感情,污蔑我们那未出生的皇儿。
我伸手,左右各一巴掌。
你名凝香,但无姓,吃村里百家饭长大,后遇到梦海生两人喜结连理,便随他姓,唤梦凝香。
我提高了声音,为的就是让假山后的人听到。
根据探子回报,当时救下皇帝的其实是梦海生。
皇帝清醒后,两人却是兄妹相称。
皇帝身着绫罗绸缎,不难辨认身份显贵。
最重点的是,他腰间的香囊里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我转身要走,身后的梦凝香大笑。
你知道陛下如何想你,如何想你家吗他说你无趣乏味的很。
若不是看中你们的家族势力,他早就...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只不过这次换成皇帝。
婉儿,没吓着你吧。
【还好我及时,不然这贱婢都捅了出去。】
陛下,你的手打疼了吧。
我心疼的对着他的手吹气。
【还是皇后真心待我。】
听着他的心声,时机已到。
陛下,此女疯癫,已经不是正常人,搬弄是非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陛下莫要在踏足,我怕她发起疯来伤了你。
皇帝满口应允。
23
皇帝还是派人按着我的线索,将梦海生抓回京来。
知道事情败露,梦海生面如死灰。
可皇帝怎么能轻易泄恨,他当着梦凝香的面,将他阉割为太监。
梦凝香吓的晕厥,梦海生则是疼到不省人事。
皇帝像着了魔般,每日沉浸在折磨两人。
他的癫狂被传到朝堂,引的众人开始商议。
要立太子。
首相牵头上奏,立皇后皇长子为太子。
皇帝当夜来我寝宫,他拖着脚步慢而重,像失了心性。
我才听说梦海生经受不住折磨,自戕了。
而梦凝香得知后,疯了。
婉儿,大臣们齐心上奏,说要立你的孩子为太子,你很高兴吧。
我预感不妙,忙跪地磕头。
陛下,臣妾谨记后宫不得干政,自古嫡庶分明,大臣们虽是顺水推舟,但立谁应是陛下做主。
皇帝喝了盏茶,起身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不日,陛下重疾,卧榻不起。
我的儿子立为太子,几位老臣辅佐。
有人提出让我垂帘听政,我婉拒。
只专心在病榻前侍疾。
每一日,我都会告诉皇帝一点真相。
告诉他我能听到心声。
告诉他我是如何怀上皇子。
告诉他出宫后的颠簸是我一手安排。
告诉他,那晚在我宫里喝的那盏茶,被我加了点料。
直到那日他忽地坐起,口中不断喷出鲜血,没挣扎一会,便去了。
我走向殿外,宣布皇帝薨了。
朝阳夕落,明又升起。
这宫斗不曾落幕,只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