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睁眼,看到的是血。
七盏命灯炸裂一盏,王后苏氏赤足踏过女尸,将我扔进葬龙渊——她说:天命已现。
可十五年后,当我从墨门爬出来,带着火鸢与机关术杀回燕王府时,才发现那夜被献祭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婴儿;而真正的太子,竟在我体内藏着秘密。
我本以为弑父夺权,便能终结命运,却在登基那一刻听见太后低语:你母亲……还活着。
原来我从来不是棋子,而是——借子灭梁的人。
第一卷:命灯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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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降世
第1章:血祭七星
我第一次睁眼,看到的是血。
七盏命灯在北斗方位燃起,火焰却是暗红色的,像是从人的喉咙里喷出来的那种。女人们跪成一圈,低声吟诵着听不懂的咒语,香火缭绕中,我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咔嚓。
一盏命灯炸裂了。血珠溅在龟甲上,滚烫,腥甜。
王后苏氏站了起来。她穿着素白长袍,赤足踏过那些女子的尸体,脚步轻得像猫。她低头看我,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我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说:天命已现。
然后,我就被扔进了葬龙渊。
第2章:葬龙深渊
那是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记不清自己摔了多久,只知道身体每一块骨头都在尖叫。可我没死,因为我胸前那块燕纹血玉发出了光。
它护住了我。
后来他们说,那是墨门留下的东西,是我生父唯一的遗物。但我没见到他一面。
三天后,我被人捞了出来。一个瞎了左眼的老头蹲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铁针。
他说:既然你活下来了,那就别做人了。
断筋术开始了。
他们在我的脊椎两侧各扎三根银针,再用铜锤敲击,直到我痛得昏死过去。醒来时,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像个半死的傀儡。
第3章:借子灭梁
我知道,他们是在废掉我的经脉,让我不能修炼,不能反抗。
但我不恨他们。
因为那时候我还小,还不懂什么是恨。
直到很多年后,我在密室中发现了那句话——写在灰烬里的五个字:
借子灭梁。
我才明白,原来我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是这场大戏里的死人。
我在墨门活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不是活着,是熬着。
第二卷:墨门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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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成形
第4章:机关地狱
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爬进地底那座鬼哭巷。巷子有九条岔路,每条岔路都藏着机关。有的是毒针,有的是铁链绞索,还有的……是人。
那些人已经被机关折磨得不像人了,只剩半截身子挂在铁钩上,嘴里还在念口诀。
我学的第一课,叫死中求生。
老头子说:你不死,就没人死。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笑了,掏出一把铜尺,直接敲碎了我的左手小指。
他说:你活着,是为了让我活得更久。
后来我才明白,他是真想让我活得久一点。
因为他老了,眼睛瞎了一只,手抖得像风里的灯芯。他需要一个接班人,一个能看懂《天工诡册》的人。
那本书,是墨门的命根子。
它不讲武功,不讲兵法,只讲一样东西——怎么让别人死得好看一点
。
第5章:天工诡册
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学会用脚趾头翻书。因为我的双手早已被废,断筋之后,只剩下五根骨头还能动。老头子说,这是傀儡之身,最适合操控机关。
我不信。
我偏要用这具废躯,做出点人该做的事。
可当我第一次成功启动千机锁时,整条左臂都开始抽搐。血从指甲缝里渗出来,像是有人在里面拧螺丝。我疼得满地打滚,却听见老头子在笑。
他说:你终于有点样子了。
那天晚上,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塔上,俯瞰整片大地。天上七星闪烁,却有一颗星星,明明不该亮的时候亮了。
我醒来后,发现《天工诡册》的第十七页,多了一行字:
天星可移。
我不信命,但我开始相信——命可以改。
于是我开始研究星象。
第6章:星图迷局
墨门的地窖里有一张巨大的星图,用银线绣在青铜板上。每到月圆之夜,它就会发光。我偷偷溜进去看了无数次,直到某一天,我发现其中一颗星的位置,和我出生那天的命盘对不上。
那是北斗第七星。
命理师说,它是掌生死的星。
而我在星图上看到的,是它正在偏离轨道。
我问老头子:是不是有人动过它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你要是真想知道,就把‘星轨阵’复原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星轨阵,但我知道,它藏在《天工诡册》的第三卷里。那一卷只有三页纸,全是空白。
我花了整整五年,才用机关术还原出那三页的内容。
那是一幅星图,一幅被篡改过的星图。
上面写着一句话:
借子灭梁,逆天改命。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王后苏氏当年说的话。
她根本不是为了保国,而是为了杀一个人。
一个叫梁的人。
而我,就是那个用来杀人的人。
我坐在星图前,一坐就是三天。
第7章:走出墨门
第四天清晨,老头子死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那把铜尺,脸上带着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走出墨门。
等我真正成为那个能改命的人。
我最后一次走进鬼哭巷,踩过那些已经腐烂的尸体。
这次我没有躲开机关。
我主动踩上了千机锁的触发点。
咔嚓一声,铁网落下,箭雨横飞。
但我没有死。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在最后一刻,让机关停下来。
我走出墨门的时候,天还没亮。
北斗七星还在天上。
只是,第七颗星,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站在山头,风吹得脸生疼。
第三卷:边城奇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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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试炼
第8章:火鸢焚粮
下面那座城,叫边关镇。
三天前,我亲手放出了十二只火鸢。
它们不是纸做的,是墨门机关术的精华。翅膀是薄铁片,尾翼藏硫磺油囊,点燃之后,像火鸟一样滑翔。目标很明确——敌军粮仓。
今夜,风向正好。
我蹲着,盯着远处火光冲天的轮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十五年了,从墨门出来,第一次执行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任务。
烧粮草,断补给,围而不攻,等他们自己崩溃。
这招,是我教给燕王的。
他当时笑得很深:无咎啊,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人心
我没回答。我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
我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我说的,是他愿意相信的。
火鸢落下的时候,敌军营地乱成一团。我们的人早就撤了,只留下几个墨门留下的机关陷阱。有人踩上去,当场炸断腿。有人扑火,被铁网罩住活活烧死。
那一夜,死了三百多人。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除了我。
还有那只玉佩。
第9章:玉佩暗局
那只玉佩现在挂在我胸前,贴着胸口,冰冷刺骨。
那是我从敌军将领身上偷来的。真正的玉佩,已经换成了假的。假的里面藏着一滴血珠——是当年王后苏氏留下的。
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任务。
她说:若有一天你进了燕王府,就把这枚玉佩交出去。
她没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没问。
因为我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而今晚,就是交出它的时机。
燕王府灯火通明。
第10章:义子封赏
我穿着一身新制的锦袍,跪在殿前。
无咎,你立下大功,孤王今日收你为义子。燕王梁肃的声音,带着几分慈爱。
但我听得出来,那是演出来的。
台下百官齐声贺喜,我却听见几道冷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弃婴,一个墨门出身的小子,凭什么坐上义子之位
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我接过玉佩,是假的那枚。
当众戴上,我感觉到燕王的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一瞬。
他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那个无咎。
但他不说破。
我也装傻。
这场戏,我们都演得很好。
孩儿谢父王厚恩。我低头叩首。
他笑着扶起我,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他是在警告我。
别忘了你是谁。
别忘了你的命,是他的。
我抬起头,微笑回应。
但我知道,我已经赢了第一步。
火鸢焚粮,让他看到我的价值。
玉佩调包,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而义子之名,则让我踏入了权力的核心。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棋局。
我不会输。
因为我知道,我母亲的名字,叫做苏氏。
她是王后。
而我,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颗棋子。
——借子灭梁。
我抬头望天,星河璀璨。
风,还在吹。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站在燕王府西侧偏门下,手心里全是汗。
风吹得纸灯笼晃动,影子像鬼一样在墙上乱跳。
第四卷:父子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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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初探
第11章:档案密室
今晚,我要进的是府中最严禁之地——档案室
。
那里藏着的,不只是过往战事记录,还有……我的命。
我贴着墙根,脚步轻得像猫。
守卫换岗的时间我已经摸清了。
三更打梆,两盏灯熄,就是机会。
我翻过矮墙,落地无声。
机关早拆了。
墨门十五年不是白练的。
我推开一扇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我屏住呼吸,等了几息,没人来。
屋内昏暗,只有月光从窗缝透进来,照出一排排架子。
上面堆满了卷轴、竹简、黄铜封印的密档。
我直奔最里头那间小屋——那是存放先帝遗诏与旧朝密令的地方。
我知道,那份东西就在里面。
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桌上摆着半卷残破的诏书,边角焦黑,像是被人烧过又拼回来的。
我捡起它,手指微微发抖。
纸上写着几个字:
废太子……赐死……罪状为通敌叛国……由燕王梁肃监斩……
我愣住了。
这不是别人的事。
这是我母亲的事
。
她不是王后。
她是废太子之妃
。
燕王梁肃,亲手杀了她的夫君,还把她接进了宫。
我盯着那几个字,胸口像被铁锤砸了一记。
原来如此……
原来我不是弃婴。
我是他们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
我被扔进葬龙渊,是因为我流着废太子的血。
而现在,我跪在他膝下喊父王。
可笑。
太他妈可笑了。
第12章:玄机现身
我正要放下诏书,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不该来这里。
我猛地回头。
一个身穿青袍的老道士,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是谁我低声问。
玄机子。他说,你父亲的旧臣。
我没说话。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你以为你知道的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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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眉。
这诏书,只是冰山一角。他说,真正可怕的东西,不在这里。
我盯着他:那你告诉我,我在找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在找一条路。
哪条
借子灭梁。
我心头一震。
这三个字,是我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最后遗言。
我以为那是诅咒。
现在才知道,那是计划
。
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我问。
他没回答,只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话:
你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了。
第13章:暴雨梨花针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屋外起了风。
我握紧那片诏书残页,指节泛白。
我不信命。
也不信那些所谓的预言。
但我信我自己。
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哪怕付出代价。
我也要让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
跪下来。
求饶。
雨很大。
像刀子一样砸在脸上。
我骑着马,往王府赶。
风卷着水汽,把衣袍贴在身上。
我知道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这条道上,平时总有巡逻兵。
可今晚,一个影子都没有。
我不说话,只握紧缰绳。
突然——
嗖!
一支弩箭从树后射出,擦着我耳边掠过。
钉进树干时,还在震颤。
我知道,他们来了。
我猛地拉缰,马嘶一声人立而起。
下一秒,四周黑影暴起。
至少二十人。
全都穿着黑色软甲,蒙面,手执短刃。
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手里握着一根铁链,链尾挂着一枚令牌。
他没废话,直接出手。
铁链横扫,呼啸带风。
我翻身下马,落地滚开。
紧接着,头顶传来破空声。
暴雨梨花针。
整整一匣子机关暗器,从屋顶倾泻而下。
我早有准备,袖中滑出墨门特制的机关护臂,弹开金属挡板。
叮!叮!叮!
钢珠撞在上面,火星四溅。
我趁势翻滚,拔出腰间短匕。
第一刀,割喉。
第二刀,挑腕。
第三刀,削膝。
三人倒地,鲜血混着雨水流成一条线。
我喘着气,抬头看那高个子。
他没动。
只是缓缓举起令牌,在雨中晃了一下。
我看清了。
那是……燕王府的龙纹令。
燕王亲自授予的密探令符。
我心头一沉。
不是江湖仇杀。
是燕王,要我的命。
我咬牙,冷笑:终于忍不住了
他开口,声音沙哑:你该死了。
话音未落,他挥链扑来。
这一次,更狠。
铁链缠住我手腕,猛力一扯。
我踉跄一步,差点跪地。
他顺势一脚踢来,直取心口。
我侧身躲开,但还是被蹭到肋骨,闷哼一声。
我忍痛,摸出袖中最后一枚机关雷。
这是我在边城奇谋时亲手改造的。
小型爆炸装置,威力不大,但够用了。
我拉开引信,甩在地上。
轰!
火光炸裂,泥水飞溅。
趁着烟尘,我翻身跃起,一刀划开他的咽喉。
他瞪大眼,捂着脖子倒下。
我冲过去,一把抓起他手中的令牌。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玄机子传令使·密授七品
我瞳孔一缩。
玄机子
那个在档案室警告我的道士
原来他不是来劝我回头的。
他是来确认我有没有活着走出那间屋子。
我攥紧令牌,指节发白。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我不能再留。
我转身跃上马背,策马冲入雨幕。
身后,有人追。
但我已经知道我要找谁了。
玄机子。
还有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一切
错。
这只是开始。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雨水,低声说:
你们不该让我活到现在。
现在,轮到我了。
第14章:王宫夜袭
雨停了。
风还在吹。
我翻过宫墙,落地无声。
墨门十五年练的就是这种活儿。
今晚的王宫比平时戒备森严三倍不止。
但我还是进来了。
我知道燕王不会放过我。
他也知道,我不会再给他机会。
我贴着屋檐走,脚步轻得像影子。
目标明确——御书房
。
他就在那里。
我要亲手送他下地狱。
走到东侧回廊,我听到一阵金属摩擦声。
机关弩。
三架暗藏在屋檐下的弩机已经上弦,箭头涂黑,显然是淬毒。
我蹲下来,手指摸出袖中铜尺,轻轻一拨,解了第一道锁扣。
咔哒一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个守卫提灯过来。
我屏住呼吸,缩进阴影里。
他们没发现我,继续往前走。
我趁机绕过弩机,继续深入。
越接近御书房,心跳越快。
不是害怕。
是恨。
十五年的恨,压得我喘不过气。
终于到了门前。
我掏出机关针,在锁眼一挑。
咔嗒。
门开了。
我闪身进去。
屋里没人。
但桌上还燃着烛火。
纸张散乱,像是匆忙离开。
我皱眉。
突然——
嗖!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
我猛地低头,箭擦着头顶钉进墙壁。
紧接着,又是两支!
我翻身滚开,撞倒书架。
箭是从门外射进来的!
有人埋伏!
我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枚烟雾弹,砸在地上。
轰!
浓烟腾起。
我借机冲出门外。
眼前站着一个人。
王后。
她穿着素色长裙,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她身后,是一具尸体。
被弩箭贯穿胸口,血流满地。
是个侍卫。
是我刚才避让时触发的机关弩。
可他是燕王的人。
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看着王后,声音冷得像刀:你怎么会在这
她没回答,只看着我。
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怜悯
愧疚
还是……警告
我心头一紧。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轻轻抽回手,淡淡地说:我是你母亲。
我愣住了。
她说这话,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回来为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因为……我欠你的。
我没再说话。
我知道她不会再说更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声。
刺客!有刺客闯宫!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转身就要走。
但她突然拉住我。
别去。她说,他不在御书房。
我回头:他在哪
她松开手,低声道:太庙。
我瞳孔一缩。
太庙
那是宗室祭祖的地方。
他去那里干什么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星图篡改。
那件事,他还没收尾。
而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背后,王后的声音幽幽响起:
小心玄机子。
我没回头。
我只说了一句:
这次,我不打算逃。
我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那具被我误杀的侍卫尸体,还在滴着血。
风吹过,把他的脸吹得更清晰了些。
那张脸……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边城奇谋时……
那个替我挡箭的墨门弟子……
我猛然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
已经没人了。
只有风,卷着纸片飞舞。
我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咯吱响。
这一晚,注定血流成河。
而我,就是执刀的人。
第五卷:弑父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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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逆转
第15章:朝堂斩首
我站在丹阶之上,脚下是金砖,头顶是龙纹。
朝堂上一片死寂。
百官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但我不是疯子。
我是来收债的。
我抬手,展开手中诏书残页。
声音不大,却穿透整个大殿。
十五年前,你杀了废太子。
三年前,你下令焚毁边城粮仓,嫁祸敌国。
一个月前,你派人在宫中设伏,想杀我灭口。
我每说一句,就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燕王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他猛地拍案而起:放肆!来人!
话音未落,屋顶轰然炸裂!
墨门特制机关弩破瓦而下,箭雨倾泻!
噗噗噗——
血花四溅。
护卫倒地,惨叫连连。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还能逃
他瞪着我,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
你……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动武!
我没回答。
我只是缓缓走上玉阶。
一步,一声心跳。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我说,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报应到了。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政变。
这是清算。
是他欠下的债,由我亲手讨回来。
我站到他面前,伸手按在他肩上。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扔进葬龙渊的孩子,会活着回来
他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回来了。
现在,轮到你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屋梁跃下。
墨门刺客,蒙面无声。
一刀割喉。
血溅龙袍。
燕王瞪大双眼,手指抓空,最终无力垂下。
死了。
那个曾掌控天下的人,就这么死了。
朝堂上,百官跪了一地。
有哭的,有抖的,有低头不敢说话的。
没人敢抬头看我。
我站在龙椅前,看着那具尸体,轻声说:
你欠我的,我拿回来了。
风从殿外吹进来,带着血腥味。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来临。
我站在太阶之上,百官跪拜。
风从九重门吹进来,卷起龙袍下摆。
金砖铺地,琉璃映日。
第16章:黄袍加身
我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
燕王死了。
死在我面前。
墨门刺杀之后,朝堂无人敢言。
我成了新帝。
他们说这是天命。
我说,这是报应。
我接过玉玺时,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激动。
是恨。
十五年的恨,终于压在了这枚印上。
陛下万岁。
百官山呼,声震九霄。
但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我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
从殿外走来。
慢,稳,像刀子一样割进我的耳朵。
她来了。
王后。
不,现在该叫她太后。
她走到丹阶前,抬起头,看着我。
眼里没有笑,也没有泪。
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愧疚。
又像是等待。
我站起来,走向她。
她没动。
我站到她面前,低声问:你是谁
她轻轻抬眼,回答我:我是你的母亲。
第17章:太后之谜
王后说:我是你的母亲。
我没说话。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她是废太子之妃,被燕王梁肃强纳入宫。
但她抚养了我。
救过我。
甚至,在我最不该活的时候,让我活了下来。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回来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他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因为那是你该做的事。
我心头一震。
她说得那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注定。
你欠他的。她说,他也欠你。
我没有再问。
因为她已经说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也说了我不该知道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陛下。
我回头。
玄机子。
那个道士,居然还活着。
他走进殿中,单膝跪地,语气平淡:陛下可知,真正的王后是谁
我皱眉:你说什么
他缓缓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悯。
你眼前的这位太后……并不是你的生母。
我猛地转身,看向王后。
她依旧平静。
玄机子继续道:真正的王后,还在世。
我脑子嗡的一声。
她在哪
葬龙渊。
我瞪大双眼。
葬龙渊
那是我被扔下去的地方。
也是燕王亲手毁掉一切的起点。
我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咯吱响。
她为什么还活着
玄机子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因为你不是她的儿子。
我愣住了。
我不是她的儿子
那我是谁的孩子
我猛地抓住王后的手腕: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终于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因为我怕你疯了。
我松开手,踉跄后退一步。
满殿寂静。
百官低头,不敢看我。
我站在龙椅前,看着这个养我、教我、救我的女人,第一次觉得……
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笑了。
笑声比哭还难听。
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
连她……也在等这一天。
我抬头望天。
乌云压顶。
暴雨将至。
好啊。
那我就把你们的谎言,全都烧光。
我转身,大步走出大殿。
身后,玄机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陛下,真相才刚开始。
第18章:瘟疫真相
雨下了三天。
城南尸臭冲天。
我站在疫区外,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堆成小山。
没人敢靠近。
连官兵都退了。
但我不能退。
因为这是我的国。
我杀了燕王,坐上皇位,就该承担这些。
我下令调来墨门机关术打造的水龙车。
十二架,一字排开。
喷洒药水,洗街灭毒。
可这远远不够。
瘟疫像火一样烧,越扑越旺。
我脱了龙袍,换上粗布衣裳,亲自去送药。
有人劝我别去。
我说:我若不去,谁还会来
我走进棚屋,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孩子,哭得像个泪人。
那孩子才五岁,已经高烧昏迷。
我蹲下身,喂他喝药。
他咽不下,嘴角流出黑血。
我心头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瘟疫。
是血瘴。
墨门典籍里有记载,极毒之症,专攻肺腑,染者七日必亡。
我咬牙,命令全城封锁。
但我知道,这只是拖延。
真正的解法,在我心里藏着。
我要找到那个女人。
那个在葬龙渊把我抱回来的女人。
她在宫外的一间破屋里住着。
我带人闯进去时,她正在熬药。
满屋子草药味,混着陈年旧事。
我盯着她。
她抬头看我,眼神平静。
你来了。她说,迟早会来找我。
我冷冷开口:你是谁
她放下药勺,慢慢站起身。
我是接生婆。她说,也是把你从葬龙渊捞上来的人。
我心头一震。
果然……
我不是被丢下去就死的。
我是被人救了。
然后养大。
再送回宫中,完成一场复仇。
我声音发冷:是谁让你救我的
她没说话,只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想起一个人。
王后。
我猛地转身:是她!
老妇人点头。
是她派我去的。
她说,若有一日你活着回来,要记得,你不是她的儿子。
我拳头攥紧。
那我是谁的儿子
她顿了顿,低声道:你是废太子的孩子。
但你不是亲生的。
你是被换掉的。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那天夜里,王后抱着一个婴儿跳进葬龙渊。
但她怀里的是假的。
真的孩子,早就被换成了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为什么
她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不是那个命定的死婴。
你是替别人活下来的。
我跌坐在地,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原来如此……
难怪她能救我。
难怪她能在最后关头拦住我。
因为她知道,我不是她的骨肉。
她只是执行了一个计划。
一个叫借子灭梁的计划。
我缓缓站起,声音沙哑:那你告诉我,我母亲是谁
她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泪光。
她还活着。
就在西境,一个叫青崖村的地方。
她等了你十五年。
我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屋子。
身后,她低声说了一句:
陛下,小心你的手。
我停下脚步。
什么意思
她望着我,神色复杂。
你的手筋,不是燕王打断的。
是你母亲,亲手废的。
我瞪大双眼。
你说什么!
她点头:她说,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她说,若你不恨这个世界,你就不会成为他们的刀。
我浑身颤抖。
原来如此……
原来我这一身伤,不是仇家所赐。
是我自己的娘,亲手毁的。
我踉跄几步,扶住墙。
风吹过,带着血腥和药香。
我忽然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听。
你们一个个,都在算计我。
连我娘,都不肯让我做个完整的男人。
好啊。
那就让我用这双残手,把你们的秘密全都挖出来。
我转身离去。
身后,风卷起药渣,飘落在地上。
像灰烬。
像命运。
像一场从未结束的梦。
夜色如墨。
我站在太庙前,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
门上铜环冷得像冰。
我知道,门后藏着这个国家最黑暗的秘密。
也是我一路追寻的终点。
我推开门。
烛火摇曳,香烟缭绕。
第六卷:太庙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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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焚天
第19章:星图篡改
正殿中央,是一幅巨大的星图。
画在墙上,金粉勾边,闪烁微光。
我一步步走近,手指划过那颗被抹去的星辰。
那是帝星。
原本应在紫微垣中高悬九重天,如今却被一道红线牵走,引向另一颗星。
灾星。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星图。
这是被篡改过的命盘。
是谁动的手
我猛地转身。
身后,玄机子静静站着。
他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天工诡册·残卷》。
我盯着他,声音冰冷:是你干的
他摇头:不是我。
是我主。
燕王梁肃。
我咬紧牙关。
果然……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玄机子缓缓翻开书页,指着一段密文。
七星血祭。他说,以婴孩之魂,镇压国运。
十五年前,王后苏氏生下一名男婴。
但那个孩子……没有活下来。
他被献祭了。
我瞪大双眼。
你是说……我是替身
玄机子点头:你不是第一个。
十五年来,已有七名婴孩,死于七星血祭。
每一具尸体,都换来了三年国运。
可今年……命灯炸裂。
说明祭祀失败。
天命不再庇佑燕朝。
我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我会被扔进葬龙渊。
我不是弃婴。
我是替代品。
是他们为了掩盖真相,用来混淆天机的假命格。
我一步步走向玄机子。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悯。
因为真正的太子死了。
燕王怕失去皇位。
所以他和我一起,篡改星图,伪造天命。
你只是个工具。
一个能骗过天道的工具。
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们一个个,都在算计我。
连老天都不肯放过我。
好啊。
那我就亲手,把你们的谎言烧光。
第20章:宗庙纵火
我猛地抽出袖中火折子,点燃香案上的布帛。
火焰腾起,吞噬帷幔。
火势迅速蔓延。
玄机子惊叫:你疯了吗!
我没理他。
我只是看着那幅星图,在火光中扭曲、燃烧、化作灰烬。
整个太庙开始震动。
神像倒塌,木梁断裂,火星四溅。
我冲出大殿,回头望去。
那座供奉历代先祖灵位的宗庙,正在烈焰中崩塌。
这是我给他们的惩罚。
也是给我自己的赎罪。
我不再是那个被操控的棋子。
我是终结者。
是这场血腥祭祀的最后审判。
我站在火光中,低声说:
从今往后,再无天命。
只有人心。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玄机子被困在火海中,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但他已经晚了。
我也不会救他。
他该死。
他们全都该死。
我转身离去,任由大火吞没这座承载谎言的宫殿。
风卷着灰烬飘散。
像是告别。
也像是重生。
我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
但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因为——
我已经亲手,焚毁了命运。
我跪在太庙废墟中,满身灰烬。
火已经熄了。
但空气中还有焦味,像是烧过的纸钱。
我伸手摸向脸,指尖碰到的,是温热的血。
我的眼睛……还在。
第21章:剜目破阵
我知道,我的一双眼睛已经没用了。
因为刚才那一刻,我把它们献给了命运。
用作最后一枚棋子。
我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幅星图。
它曾被篡改,如今已被我亲手抹去。
但要真正终结这场祭祀,光靠火焰还不够。
我必须付出代价。
于是我挖出自己的双眼。
不是用刀。
是用机关术最后的秘法——逆命引。
将身体化作阵眼,以精血为引,破除七星血祭。
痛
当然痛。
但比不过我这一生所受的苦。
我听见玄机子在我身后喘息。
他没有死。
火太大,他逃了出来。
但他已经老了。
像一条垂死的蛇,蜷缩在地上。
我听着他咳嗽,声音沙哑。
你……疯了。
我没说话。
我只是站起来,走向那座倒塌的神龛。
那里藏着真正的命盘。
七星血祭的核心阵法。
我蹲下身,手指摸索着地砖上的刻痕。
一道道,像是血管。
连接着整个燕朝的气运。
而现在,我要切断它。
我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
血落在阵眼中,瞬间被吸收。
地面开始震动。
石板裂开,露出地下密室。
一具青铜棺缓缓升起。
棺盖上,是一幅婴儿画像。
那是真正的太子。
他的魂魄,被锁在这下面十五年。
供奉国运。
我伸出手,按在棺盖上。
对不起。
我说,我不该来得太晚。
轰!
棺盖炸裂。
一股黑气冲天而起。
整座太庙发出哀鸣。
就像一个垂死之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22章:玄机覆灭
我倒下了。
但我还没死。
耳边传来玄机子的尖叫。
你毁了一切!
我笑了。
是你毁了一切。
他扑过来,想杀我。
可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
我轻轻一推,他就摔在地上。
你骗了所有人。我说,包括你自己。
他瞪着我,嘴唇颤抖:我不是……我是为了天下太平……
我没再听他说下去。
我只看着天空。
乌云散开,阳光洒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不见太阳。
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
温暖,却不刺眼。
像母亲的手。
就在这时,玄机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他嘴里吐出黑血。
然后,整个人化作一团灰雾。
消失不见。
七星血祭的反噬,终于找上了他。
我没有救他。
他也不值得救。
我躺在地上,听着风声。
远处传来钟声。
有人来了。
是百姓。
他们听说太庙塌了,来看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不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真正的审判。
我缓缓闭上眼。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
现在,轮到他们自己决定未来了。
风吹过,带着灰烬飘散。
我低声说:
命运已焚。
从此以后,再无天命。
只有人心。
我笑了。
然后,失去了意识。
第七卷:灰烬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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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余响
第23章:祭天焚书
我站在高台之上。
看不见光。
但我能感觉到风的方向。
脚下是一堆书。
全是前朝律令、占星秘录、血祭手札。
它们躺在那里,像一具具尸体。
没人敢靠近。
百姓在远处围观,低声议论。
他们说:那个瞎子要烧天了。
我没理会。
我只是伸手,点燃了火折子。
火焰腾起,吞没了那些纸页。
灰烬飞扬,像是雪。
焚天之火,烧的是谎言。
我听着书页噼啪爆裂的声音,仿佛听见了十五年前葬龙渊里婴儿的哭声。
那不是我。
但那是我背负的一切。
火越烧越大。
天空突然暗下来。
乌云压顶。
轰隆一声,雷炸开夜幕。
暴雨倾盆而下。
人群惊呼四散。
我站在原地,任雨水打湿衣袍。
火烧不灭。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火。
这是我献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命。
我在火中说道:
从今往后,再无天命。
再无血祭。
也再无帝王。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身后,火在大雨中燃烧,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五日后。
我坐在山崖边,听着风声。
身边是一只木鸢。
它是我亲手做的,翅膀用的是墨门最古老的图纸。
我把玩着它,手指摸过每一根机关纹路。
24章:门派解散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命运操控的人。
我是自由的。
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
我知道有人在找我。
王后不肯说出她是谁。
玄机子死了,燕王魂飞魄散。
百姓信我,却也不信我。
他们需要一个神,也需要一个替罪羊。
我不愿意做任何一个。
所以我走了。
把皇位留给了一个孩子。
他叫阿澈,是个孤儿。
我会教他机关术,教他如何看星图。
但不会告诉他谁是敌人。
我要让他自己选。
这是我对这片土地最后的温柔。
第25章:木鸢传说
我站起身,把木鸢放上风头。
它滑翔出去,消失在云雾之间。
有人说,那只木鸢会飞。
它飞过山川,掠过江河,最后停在某座城市的房檐上。
人们指着它说:那是无咎的影子。
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那些传说是真是假。
我只知道,我走得很远。
远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来时的路。
第26章:归隐之路
有一晚,我靠在一个小镇屋檐下避雨。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给我一只烤红薯。
她说:先生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我笑了:是啊。
她问:那你为什么还能笑
我想了想,回答她:
因为我已经看清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不懂。
但她还是点点头,跑去玩了。
我吃掉红薯,继续往前走。
天黑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走在路上,忽然听见一句话:
你终于来了。
我没有回头。
只是问: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
风停了。
我又笑了。
这一次,我走得更快了。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命运可以焚尽。
而我,不过是灰烬里的一粒火种。
只要还在走,就能再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