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金丝笼里的救赎与眷恋 > 第一章

1
金丝雀的晨昏
江南梅雨季的午后,沈府西阁的鎏金暖阁被湿气浸透。湘妃竹榻上的林晚蜷成单薄的一团,素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掐丝珐琅茶盏,冰凉的瓷面倒映着他苍白的侧脸。铜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在鲛绡纱帐间织就朦胧烟霭,将鎏金屏风上的牡丹纹饰晕染得愈发模糊。雕花窗外,细雨如雾,将满园修竹浸染得愈发青翠欲滴,廊下传来仆人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像细针刺破了这静谧的午后。
林晚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那些断断续续的字句混着雨滴敲打芭蕉叶的声响,钻进他的耳朵:...家主昨日在醉仙楼...丞相家的千金...瓷杯突然磕在檀木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他慌忙抬头张望,却见鎏金屏风上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沈砚辞不知何时已立在门边,玄色蟒纹长袍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蟒纹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家规第三条,未经允许不得踏出西阁半步。沈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惊得林晚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男人缓步上前,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掐住他的腰,将人圈进怀里,又在偷听
林晚偏头躲开对方落下的亲吻,绸缎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沈砚辞亲手系上的翡翠玉镯。那玉镯通体碧绿,是沈砚辞去年生辰特意派人从缅甸寻来的,此刻却硌得他腕骨生疼。嫉妒与不安在胸腔里翻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软缎上掐出细密的褶皱:家主近日总不在府中,可是忙着相看亲事
沈砚辞扣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呼吸灼热地喷在耳垂:谁在你耳边嚼舌根见林晚抿唇不答,他冷笑一声,伸手取过案头的檀木戒尺。那戒尺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不知惩戒过多少犯错的仆人,此刻竹片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林晚看着那戒尺,心脏猛地一缩,却在抬头望见沈砚辞眼底闪过的一丝犹豫时,突然有了底气。
砚辞...林晚突然转身环住他的脖颈,眼尾泛起楚楚可怜的红,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对方喉结,感觉到男人吞咽时的震动,你若真要娶别人,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屏风上。这话半是威胁,半是哀求,藏着他深深的不安与恐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倒映着沈砚辞骤然收紧的瞳孔。
沈砚辞手中的戒尺当啷落地,俯身将人压在软榻上,锦被扬起的香粉混着他身上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胡闹!可话音未落,便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带着几分惩罚性的力道,咬得他舌尖发疼,再敢说这种话,就把你锁在房里一辈子。
林晚在他怀里轻笑,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心里却泛着酸涩。这些年沈砚辞将他捧在掌心,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从未缺过,可这金丝笼再华美,终究困不住想要飞翔的心。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雨燕,突然渴望触摸真正的天空。而沈砚辞看着怀中之人,内心却在天人交战——他既想将人牢牢禁锢在身边,又隐隐害怕这份爱太过沉重,会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2
骤起的暗涌
半月后的诗会设在丞相府临水阁中。九曲回廊蜿蜒在荷塘之上,田田荷叶间,零星点缀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在细雨中显得愈发娇艳。林晚戴着沈砚辞新送的珍珠步摇,每走一步,细碎的珍珠便在鬓边晃动,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远处水榭中传来贵妇人的窃窃私语,混着雨打芭蕉的声响,刺得他耳膜生疼。
听说沈家家主要娶丞相之女了可不是嘛,毕竟是世家大族,总要绵延子嗣...那个养在府里的,怕是要被弃了...
手中的团扇啪地合拢,扇骨撞得掌心发麻。林晚转身时,步摇上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恍惚间竟像是眼泪。他望向荷塘中自己的倒影,一袭月白色长衫在风中轻轻飘动,宛如无根的浮萍。想起昨夜沈砚辞满身酒气归来,袖口还沾着陌生的胭脂香,当时自己撒娇要抱,却被以公务繁忙推脱。那些被忽视的瞬间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沈砚辞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显得格外高大冷硬。博古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却透着一丝冰冷。他正在批阅文书,案头赫然摆着几封婚书样式的宣纸,朱砂笔划过的痕迹鲜红如血。林晚推门而入时,吱呀的门轴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刺耳,男人握笔的手明显一顿,狼毫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你要娶妻林晚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原来这些日子的冷落,都是为了筹备婚事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愤怒在此刻爆发,他看着沈砚辞,眼中满是质问。
沈砚辞猛地起身,墨玉镇纸砸在桌上发出闷响:休得胡言!他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对方,却被林晚侧身躲开。林晚后退两步,撞到博古架,青瓷瓶摇晃着发出清脆声响,瓶中插着的白梅纷纷坠落,洒在青砖地上。
别碰我!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受够了做你养在深闺的金丝雀!你若真要娶别人,当初又何必对我这般好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沈砚辞骤然苍白的脸。这些年被圈养的生活,看似奢华却失去自由,此刻所有的不满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沈砚辞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那些精心营造的保护此刻都成了伤人的利器。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不顾对方的挣扎:我从未有过娶妻的念头!这些日子冷落你,是在筹备...话到嘴边又咽下,他怎能说自己是在暗中对抗族老,只为能光明正大地娶林晚入门他看着怀中哭泣的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独断专行给对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心中满是懊悔与心疼。
3
隐秘的算计
沈府祠堂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将供奉的祖宗牌位照得忽明忽暗。三长老拄着龙头拐杖,苍老的指节捏得拐杖上的龙纹几乎凹陷,浑浊的眼中闪过阴鸷。他扫视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族老们,声音低沉而阴森:沈砚辞执意要娶那男人,这会坏了沈家百年规矩!
可家主势大,我们能阻拦得了有人怯生生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微弱,还带着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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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冷笑,嘴角的皱纹里藏满算计:既然劝不动家主,便从那小子入手。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书信,信纸边缘已经发脆,林晚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生父,我们就用这个...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算计的神情,在他眼中,林晚不过是阻拦沈砚辞的棋子,是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三日后,林晚在后花园写生时,暮色将满园的芍药染成血色。一个陌生侍卫突然从太湖石后转出,递上一封书信,压低声音:林公子,这是你父亲最后的家书。
展开信笺的瞬间,林晚的手剧烈颤抖。信中熟悉的字迹写着父亲这些年如何四处寻他,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标记——那是儿时父亲教他辨认的归家暗号。泪水模糊了视线,多年的思念在此刻翻涌,他仿佛看到父亲在远方盼着他回去。
只要你在大婚之夜离开沈砚辞,我们便带你去见他。侍卫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否则,这世上就永远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林晚攥紧信笺,指节泛白:我不信!我要亲自问砚辞!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这些日子对方的回避,想起每次追问父亲下落时,沈砚辞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在信任与怀疑之间挣扎,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他渴望相信沈砚辞;另一方面,对父亲的思念又让他无法忽视这封信带来的希望,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
4
信任的裂痕
深夜,沉香阁内烛火摇曳,将林晚的影子投在窗棂上,显得格外单薄。林晚攥着那封家书,站在沈砚辞面前,声音带着最后的期待:砚辞,我父亲...他还活着对吗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多么希望沈砚辞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沈砚辞看着爱人眼中的希冀,喉咙像被滚烫的铅水堵住。半月前暗卫传回的消息在脑海中盘旋——林父早已死于战乱,尸骨无存。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苍白的脸,却被林晚偏头躲开。
有些真相...太过残忍。沈砚辞的声音沙哑,晚晚,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会护你一世周全。他不忍心看到林晚被残酷的真相伤害,却不知自己的隐瞒正在将两人越推越远。此刻的他,内心充满挣扎,既想保护爱人,又害怕失去对方的信任。
所以你就打算永远瞒着我林晚后退两步,撞倒了一旁的花瓶,瓷片碎裂声惊得两人同时一颤,白色的茉莉花瓣洒了满地。原来在你心里,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你怕我找到父亲后不再依赖你,对不对满心的失望与愤怒化作尖锐的话语,他觉得自己被沈砚辞欺骗,被剥夺了知晓真相的权利,心中满是委屈与怨恨。
沈砚辞看着爱人通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隐瞒有多自私。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晚晚,别闹了。这句话让林晚彻底寒了心,他转身冲进雨幕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混着沈砚辞焦急的呼喊。雨水打在脸上,他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觉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而沈砚辞站在原地,望着爱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懊悔与无助,不知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5
寒夜的抉择
如何当日,沈府张灯结彩,红绸遍布。朱漆大门上贴着喜庆的双喜字,灯笼沿着回廊一路排开,将整个府邸照得亮如白昼。林晚坐在新房内,凤冠上的珍珠沉甸甸地压着他的额头,每一颗都像是沈府规矩的重量。窗外传来欢快的丝竹之声,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八仙桌上摆满了精美的糕点和美酒,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却丝毫没有胃口。
他盯着袖中三长老给的地图,指甲在江州码头四个字上刮出破痕。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渐渐逼近。内心在爱与寻找父亲的渴望之间挣扎,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心中不断拉扯,让他难以抉择。
沈砚辞推门而入时,一身金线绣着并蒂莲的喜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可眼底的血丝却暴露了多日的疲惫。新房内的红烛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碰到林晚的脚尖:准备好了吗他伸手想要整理林晚歪斜的流苏,却被对方侧身避开。
砚辞,我最后问你一次。林晚抬头,眼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我父亲...到底在哪里
沈砚辞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等婚礼结束,我便告诉你。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林晚最后的希望。子时三刻,他掀开喜帕,冰凉的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踩着满地喜糖碎渣,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身后传来沈砚辞惊怒交加的咆哮,混着此起彼伏的追喊声。迈出那一步时,他的心在滴血,可对父亲的思念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而沈砚辞望着空荡荡的新房,心中充满恐惧与愤怒,他害怕失去林晚,更无法接受对方的不告而别,发誓一定要将人找回。
6
疯狂的追寻
沈砚辞踹开新房大门时,红烛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将满地狼藉的喜糖与破碎的瓷盏照得忽明忽暗。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歪斜地挂在床柱上,还残留着林晚身上的龙脑香,那香气却像是在嘲讽他的失败。
把整个沈府翻个底朝天!他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流苏簌簌坠落,蟒纹长袍下摆扫过残羹冷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恐惧与愤怒交织,他害怕失去林晚,更愤怒于对方的不告而别。此刻的他,内心被焦虑和不安填满,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林晚的安危。
三长老跪在祠堂冰冷的青砖上,额头贴着地面,声音发颤:家主息怒,许是新人出门散心迷了路...话未说完,沈砚辞的剑已抵住他咽喉。
散心沈砚辞眼底翻涌着杀意,剑锋微转,在苍老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子时三刻不在新房,倒是会挑吉时迷路说!他跟谁走的
接下来的三个月,沈砚辞动用了所有暗卫,悬赏榜贴满了十三州府。每当夜深人静,他便盯着书房墙上的婚书样式发呆,想起林晚质问他时通红的眼眶,想起最后那句你根本不懂爱。内心的悔恨与思念不断折磨着他,他疯狂地寻找着林晚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都在自责,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将真相告诉林晚,心中满是痛苦与煎熬。
7
真相的揭露
在江州破旧的渔村里,暮色将海面染成血色。简陋的农舍内,林晚正将热汤递给父亲,眼角眉梢都是久违的笑意。这些日子他跟着假父亲学习打渔,虽然粗茶淡饭,却比在沈府时自由许多。此刻的他沉浸在找到父亲的喜悦中,尚未察觉这一切都是谎言。
跟我回去。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林晚手中的碗摔在地上,热汤泼在他单薄的脚背上。沈砚辞站在门口,玄色长袍沾满风尘,腰间的玉佩已经磕出裂痕,眼中却燃着两簇怒火。他扯开林晚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擦伤,这伤怎么来的跟野男人私奔受的嫉妒与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看到林晚与别人相处的画面,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晚挣扎着反驳:你明明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为什么骗我
沈砚辞将人抵在墙上,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因为他早就死了!三年前就死在战乱里!那些信都是伪造的!话音落地的瞬间,他看着林晚瞳孔骤缩,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在滴血,既心疼林晚的痛苦,又气他的轻信。而林晚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心中满是震惊与绝望。
8
冰冷的惩罚
沈府禁足室内,鎏金兽首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檀香混着皮肉灼伤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将雕花梁木都染得压抑。林晚伏在雕花长凳上,月白色中衣被撕开半边,露出的臀肉红肿如霞,檀木戒尺第七次落下时,闷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
跑啊继续跑啊!沈砚辞的玄色蟒纹长袍沾满泥泞,发尾还沾着赶路时的草屑,靴底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枯叶。他举起戒尺的手青筋暴起,三个月来寻遍江南十三州府的疲惫与恐惧,此刻化作眼底猩红的血丝,整个江南都找遍了,以为你死了...结果在别人怀里笑得那么开心
林晚闷哼着将脸埋进锦缎软垫,指节因攥紧布料而泛白如纸。泪水在眼眶打转,沾湿了绣着并蒂莲的枕套——那是沈砚辞特意为大婚准备的。记忆突然闪回江州渔村,假父亲递来热汤时布满老茧的手,与此刻沈砚辞颤抖的指尖重叠,他咬着下唇闷声反驳: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找到依靠!这样就能永远把我关在金丝笼里!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进沈砚辞心脏。他猛地扯开林晚的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擦伤。那伤口边缘翻卷,显然是拖拽所致,刺痛了他的双眼。这伤到底怎么来的沈砚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手指轻轻抚过伤口,却在触及林晚瑟缩的身体时,像被火烫到般猛地收回。
林晚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将脸更深地埋进软垫。鼻尖萦绕着沈砚辞身上熟悉的松香气息,却混着陌生的血腥味,让他喉头发苦。那些在逃亡路上遭遇的歹人,为护父亲而受的伤,此刻都化作倔强的沉默。
沈砚辞握着戒尺的手剧烈颤抖,竹片与青砖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看着林晚倔强的背影,他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街边卖字画的少年,眼神清澈如溪,而今却被自己逼得满身伤痕。戒尺当啷落地,他转身时,衣摆扫过门框,带落的红绸轻轻拂过林晚发梢,像一声无声的叹息。
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林晚终于放任泪水决堤。他蜷缩在长凳上,听着沈砚辞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可随着疼痛渐渐平息,记忆中沈砚辞寻找自己时布满血丝的双眼,又让他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不顾一切的逃离,是否真的伤透了那个人的心
9
温柔的和解
三日后的雨夜,惊雷炸响,震得雕花窗棂嗡嗡作响。沈砚辞立在禁足室外的游廊下,玄色长袍被雨水洇湿大半,蟒纹在闪电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檐角垂下的雨帘如珠串,将他与屋内的人隔开,却隔不断屋内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他望着紧闭的雕花木门,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林晚亲手为他系上的,此刻已磕出一道裂痕,如同他们之间破碎的关系。屋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沈砚辞的心猛地揪紧,抬脚想要推门,却又在触及铜环时僵住。
自从将林晚带回,他命人撤下了府中所有大婚装饰。那些鲜艳的红绸被随意堆在角落,像极了他破碎的心。这三日,他将自己埋首于公务,却总是在提笔时,不由自主地写下晚晚二字,然后愤怒地将宣纸揉成团,扔得满地都是。
门轴突然发出吱呀声响,沈砚辞慌忙转身,却见林晚裹着单薄的寝衣,倚在门框上。少年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一片青黑,发间还别着那支羊脂玉簪——那是他从西域带回的礼物。
砚辞,我错了。林晚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伸手拉住沈砚辞的衣袖,指尖冰凉,我不该不相信你。可你也有错,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映着廊下忽明忽暗的灯笼光,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害怕吗
沈砚辞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喉咙发紧。他想起寻找林晚的每一个日夜,在陌生的街巷中呼唤爱人的名字,在雨夜中绝望地握紧双拳。此刻看着眼前人脆弱的模样,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都化作了心疼。
是我错了。沈砚辞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那柔软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气息,我怕真相太残忍,怕你难过...我只是想保护你。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以后...再也不瞒你。
林晚在他怀里轻笑,带着鼻音:那这次你可要把牢笼建得更漂亮些,省得我又想逃。话虽如此,却将头更深地埋进对方颈窝,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沈砚辞收紧怀抱,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的牢笼,永远只为你一人敞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为这冰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他轻轻抱起林晚,走向屋内,烛火摇曳间,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将过去的误会与伤痛,都渐渐融在这温柔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