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在那个信息不够发达,脱离虚拟网络,物资匮乏,娱乐降级但丰富多彩的年代,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的成长。
第一篇：一些碎片
老一辈人说,月下行,背对月光,暗色的是水洼,明亮的是路……
1995年,常生五岁过半。
北方城市的一个偏远的小乡村,天空下着大雨,瓢泼大雨,在那个记忆渐远又真实经历过的的年代,一切都很纯粹,就连天气,一场雨,也是不敢想象的酣畅淋漓。
常生站在破旧土房子的门口,小小的身躯看着漫天闪电,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将天空撕碎,炸裂的雷声一个接着一个撞击着小小心灵的耳膜,他很害怕,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常生不知道怎么办,大雨砸落到地面然后再溅起,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裤腿,但是他不敢进屋,不敢移开仰着的头,甚至不太敢眨眼睛,因为如果看不见,他会更害怕,哪怕捂着耳朵都不行。
因为家里穷,爸爸妈妈为了生计去了另一个城市投靠亲戚打工去了,常生不懂这些,甚至他都没有自己是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子这种概念,只是有时候害怕,有时候玩的很开心。
那一年,像这样的雨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常生只记住了那一场,这是他成长以来记住的第一场雨,他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家,房子很破,黄泥的主体,忘记了是什么样的盖子。
那时候,除了耍,害怕,常生还知道吃,叔叔家里虽然小的可怜,但是还是留出了位置供奉家里的族谱,有时候贡品里面的玉米面的馒头上会出现红枣这样在常生看来如此稀罕的东西,所以他会站在炕沿上尽量去扣出自己能够到的。
好吃～
挨打是不会的,常生属于散养,叔叔穷的一心研究一些旁门左道怎么挣点钱,爷爷在家里没有地位,眼睛里只有闷头做活,奶奶是个聋哑人……
所以常生是一个又脏又邋遢的小孩子,不过他并不会因为这样遭到别人的嫌弃,全村的小孩都这样,谁也别笑话谁。
常生已经上学了,村里小队上有一个学前班,一个老师,十来个孩子。
除了学几个字,再就是耍,偶尔也会被欺负,但是他只记得会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个长的瘦弱,不怎么聪明,不机灵,不讨喜,不闯荡,又爱哭鼻子的小孩子将来应该大抵是没什么出息的。
但是这个孩子学习拼音一遍就会,这很神奇,而且字迹写的也还不错,为此,在大队那里还得过几个作业本,所以老师还是很喜欢他的。
记忆好像就这些了,半年后,常生六岁了,他的妈妈回来过一次,据说看到常生的样子后很生气,说什么都要带着常生一起走。
去县城里去坐小客车的时候,他的妈妈给他买了一件毛衣,一个双空间的水壶。
毛衣的样式记忆里是有的,只是有些形容不出来了,只知道有些大。
尽管,妈妈还带着他在照相馆里拍了一张照片。
水壶是一个扁平圆形的有两个半圆储水空间的卡通塑料水壶,对于一个背着军绿色帆布袋子做书包的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如获至宝,但是县城的车水马龙让他完全丧失了这份兴奋,这时候他依然害怕,妈妈去买票,他说什么也要跟着,不是大人眼中的怕被抛弃,可能仅仅是害怕而已。
国道的路并不是很平整,拥挤的小客车里充斥着汽油的味道,这让常生早早的开始晕车,所以这段旅途并不是很愉快。
……
大城市,对于常生来说,一切都显得太大了,高高的院墙,直耸的大楼,他那时候很抗拒,这陌生的地方远远的偏离了他原有的生活环境。
第一次来到大姨家的木器加工厂,远远的,一条大狼犬就跑了出来,常生害怕极了,他开始跑,可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狼犬并没有敌意,但是对于常生来说,已经被吓得忘记了怎么哭。
反正,那个时候并没有有人把他抱起来,至少,他的记忆是那样的。
常生被带到了厂子里的一个小房子里,妈妈那时候应该很忙,离开了好长时间,记不得当时那只大狼犬是怎么进来的,然后它就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火炕上蜷缩成一个团的常生,常生不敢动,他一动,大黑就跟着动。
那条超大超凶猛的大狼犬叫大黑,是只四眼,它还有一个弟弟,幸好,它的弟弟没有进来。
新家一样是平房子,只不过是一排一排的平房,大城市的郊区,就连房子都要一个挨着一个。
一个小院子,大门外是一条窄窄的巷道,味道不是很好,巷道外面是一条小路,连着着主路,横平竖直。
大姨家的木器加工厂加工地板原材,有原材区,切割区,压槽设备,烘干定型房,几个工人,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锯末堆。
大姨夫是一个幽默的中年男人,三个儿子,大儿子个子不高,发际线却很高,有点凶,年纪轻轻一副少年老成。
二儿子又高又帅,文质彬彬,可能是因为负责木器厂半成品运输的原因,常生一直记不得他详细的样貌。
三儿子痞帅,阳光,风趣,头发油光锃亮。
龙生九子,九子一点都不像。
爸妈房子往主路方向上数好多排,是姥姥姥爷家,房子都是租的,姥姥和姥爷是常生小时候的光,那束光很亮,一直照亮了很久。姥爷不是亲的,姓杨,排行老五。杨老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姥爷,但是,那个时候的常生还没有感受到,他的脑子还在成长,能装下的事不多。
爸爸在城里做事,装卸工,听说他在工作的那条人力市场很有名,年轻有干劲,力气就像一个小种牛,大家都叫他小本兮。
妈妈年轻漂亮,每天的事情就是在家等着爸爸回来,爸爸有时候一走几天都不回来,但是回来以后,就会带好多钱回来,至少,对于一个从农村过来的家庭来说。
住了些时日,常生开始不满足于姥爷家,大姨家这三点一式的路线,尝试去其它地方跑,想认识小伙伴,想去玩,他的学校还没有安排好,不知道是城市里的孩子上学晚还是怎么的,妈妈跟爸爸一直都在努力办这件事。
常生在郊区的小镇子里认识了几个小伙伴,这几个小伙伴虽然住在郊区,但是是在市里面上学,这里距离城市很近,走着过去上学就行。所以他们的见识,他们的玩具,他们的谈论的话题,他们玩的东西,庄生完全不适应。
他们管常生叫农村人,常生并不是很介意,他本来就是一个农村人,而且,这里的环境在庄生看来远不如自己的家乡,所以,农村人,应该是一个夸赞相关的称呼吧。
几个刚刚认识的小伙伴会经常问常生农村的样子,在农村都做什么,每次常生都非常骄傲的给他们讲上山下河,讲他爸爸爬树有多么厉害,讲家里的大鹅,玉米熟了,山上的蘑菇到了采摘的季节......
他是后知后觉,其实当时小伙伴们的表情是嘲笑,是嫌弃,是作为城里人的高傲,而并不是羡慕。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的恶意从来都不加掩饰,但是当长大后常生发觉这一切的时候,他仍然没有生气,仍然没有去讨厌那时候他的玩伴,因为傲慢的孩子最是可怜,他们既没有见过青山绿水,也从来没有住过高楼大厦。
这座城市以煤矿著称,所以天空总是灰色的,地下很多地方是空旷的。
煤灰,是这座城市建筑年代感的证明。
有轨电车,是这座城市在那个年代特有的交通工具,嗯......其实就是后来的轻轨,只是更加破旧更加慢了很多。
大姨家的三哥有时候会带着常生出去玩,他的抽屉里有一大堆硬币,是游戏厅中的游戏币,据说,偶尔也能拿来当钱用。
旱冰场,台球厅,也是年轻人娱乐的场所之一,常生自恃学过几个字,便喜欢看到广告牌就想把它读出来。早冰场便是出自他的杰作。
第一次带常生去坐有轨电车的时候没有坐成,因为在上电车之前尿急不小心淋了一裤子。
这应该不算是尿裤子吧反正坐电车成了看电车。
纵横交错的铁轨,电线,向两侧无限延伸着,累积了厚厚的一层煤灰色,铁轨上面是亮色的,偶尔会有一列绿色的电车呼啸而过,厚重且很长。
电车的速度其实很慢,但是这个速度,已经可以满足这个城市居民的应用。
如果,这种交通工具在后来的快节奏生活中得以保留,我想,那一定会成为一个很火的打卡地。
话说回来,公园,雕塑,体育场前,宏伟的大桥,才是那个年代的打卡地,因为信息流通并不发达,所以这些地点也并不是像公式一样被罗列出来,你觉得哪里好,哪里就是照片中的背景。
三哥有一台胶卷卡片相机,会经常带着女朋友,小姨还有常生去一些打卡地游玩拍照。那一阶段,因为实现了拍照自由,所以也是常生小的时候留下影像最多的时候。
关于那些打卡地的小吃,常生只记得了一种叫鱿鱼嘴的烧烤,还有一个叫酒鬼的夹心雪糕。好香,好吃。
......
半年后,常生终于上学了。
崭新的双肩卡通书包,还有里面琳琅满目的文具,多功能文具盒,自动铅笔,英雄钢笔,二十四色的彩笔,好孩子画报。
学校在城市里,常生家在郊区,听着很远,其实一点也不近。
徒步,用常生的两条小小的腿来丈量,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妈妈只送了几次,常生便可以跟着小伙伴一起独立上学了。
路上,要路过一个小山坡,还有两个郊区的镇子,进入城市,也就距离学校不远了。
上学的话,其实还有一条近路,因为是山路,所以不是经常走。
因为是风化岩石地貌,山,在这座城市,不过是一个一个比较大的土堆而已。
学校,教学楼是一栋二层高L形状的楼房,正面贴着白色的条形瓷砖,侧面是一颗一颗小小的马赛克。大楼的侧面在常生的印象中很深刻,因为忘了是什么时候什么年纪,常生在下面贴着墙壁向上望过。
好高的一面墙壁啊！
在老家一年的学业,在这里被无情否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所以书,也要从一年级开始读。
教室很宽阔,白白的墙壁,崭新的书桌,还有干净白净的小朋友们。
班主任姓韩,是一位老太太,或许应该称作为妇女更为尊重。
一年级的班级学生的基数很大,大约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关于学业上的细节常生记不得太清了,只记得成绩在班里是中下游的样子,本人当然是无所谓了,但是父母和老师似乎对这个成绩不是很满意。
学校的操场很大,课间,作为学业中时间分类中的边角,成了常生最喜欢的。
校门外的马路两侧,会有一些小商贩摆摊,有一家烤饼,就是一个圆圆的发面饼在炭火上烤上一烤,然后在两面刷上一层调配好的辣酱料。
你没听错,就是明火碳烤。
当然,最受孩子们喜欢的,还是小卖铺,冻成冰坨坨的刨冰,是用一个软塑料包装的饮料,就像那个年代的一斤袋装白酒一样,只是颜色多样了些,包装也小了些。干脆面,里面会有一种圆形的硬塑卡片,边缘分布着一些凹槽,可以拼装成各种抽象的东西,卡片上是一些不一样的卡通印图,具体都是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无花果,大大卷,戒子糖,跳跳糖,猴王丹。
玩具,就需要更多一点的钱了,变形机器人,直升机,弹珠小子,四驱车......
上学的路上,还有一家豆皮沾串串......
至于距离学校更远的地方,铁路附近,有一个农贸市场,那里很热闹,常生与同学们去过几次,录像厅,台球厅,游戏厅,不过因为一年级的孩子还太小,这些地方并不适合,所以也就再没了下文。
关于同学们的记忆,常生只能记起来几个了。
同学里有一个男孩子,家在学校的旁边,有时候在中午他会邀请常生到他的家里休息,那个同学的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钥匙,中午家里没人,他会带常生看舒克与贝塔,吃常生喜欢吃的威化夹心饼干。
小学的音乐课,学习的主要是合唱,常生被分到了男低音部分,什么是男低音常生根本不懂,甚至唱了些什么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倒是班级里有一个小女孩唱歌很动听,就如同书中描述的百灵鸟一样。
那个小女孩在常生搬离那座城市以后的第一个年头就在电视上见过一次,省级卫视的少儿歌唱表演。很凑巧那天常生正在自己的大舅家串门,看到电视中熟悉的面孔跟声音,常生很是激动,指着电视便跟哥哥姐姐们大声的说着那是他的同学。
结果可想而知,被大舅家的哥哥与姐姐一通嘲笑,说这么小的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能吹牛了呢
可是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同学啊,怎么能说是吹牛呢
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脚走在田埂上......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时代更迭,几十年后这些旋律在常生的脑海中依然保有一席之地,他还念那个时候的如同散文一样的歌词,和如同散文一样叙事的生活节奏。
想想还有什么是值得一提的呢......
哦,对了,大城市的学校,会经常组织孩子们外出实践,雷锋纪念馆,平顶山白骨馆,露天矿公园......
上学,放学,零食,玩具,作业,玩耍,不用去计划明天,不用去反思昨天,时间一天一天过,所以就会很快。
很快,常生有了一个弟弟,很快,弟弟已经可以满地乱跑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二胎,一般情况下在身体的各个方面,都要优越于第一胎,常生家也是一样,打小,弟弟就集合了父母最好的基因,大眼睛,双眼皮,活泼,机灵,勇敢。
弟弟两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很淘气了,葡萄藤上的大大的绿色毛毛虫,他一只手都抓不过来,但是力气倒是不小,使劲一握,毛毛虫就被挤压得拉长了很多,然后也会用一个小板凳压住另一个小板凳,把毛毛虫放在中间,用两个凳子面去揉搓虫子,很是残忍。
他还喜欢动手打人,附近跟他同龄的小孩子几乎都被他欺负了个遍,以至于家长们都再也不敢让孩子跟他一起玩。
唯独有一个长的又黑又壮的孩子,可能皮肤太过黑了,那孩子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把常生的弟弟拿捏住了,这是常生印象中弟弟唯一怕的东西。
小孩子在成长,大人们在变。
大姨和大姨夫之间好像出了一些问题。又一次大姨夫跟常生的爸爸在一起喝酒,风趣幽默的大姨夫那天喝得很醉,跟自己的小连襟诉说了很多很多苦水,这是常生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姨夫的另一面,内容常生不记得了,而且就算是当时听清楚了应该也是无法理解的,因为大人们的世界太过复杂,小孩子的小脑袋依然装不下那么多。
那天大姨夫喝醉了,回去的时候倔强的不肯让妹妹跟妹夫送,但是可能又怕两人不依,所以送一个喝醉的失落汉子的任务,就交到了常生的手上。
一路,大姨夫给常生说了很多,有千篇一律的好好读书,有自责懊恼的情绪倾诉,有对于亲情的失望与不解,有醉酒过后的不甘与抱怨。
或许是因为家庭条件太好了的原因,大姨夫出轨了,而当这一个在电视上毫不新奇的事情发生在现实,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有些行为在别人看来要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是当事人,是受害者。每个人的大脑都是不一样的,成长的环境与经历的事情也都没有相同。
所以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要考虑到你所在意的人的感受,这句话放到现在以至于未来的任何一个时间,都依然有效。
这世界没有什么绝对的坏人与好人,但是一定会有一些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没过多久,大姨夫净身出户,从此消失在了常生的视野。
而那个木器厂,也因为没了主心骨,从此落魄,直至关停。
有些事情很奇怪,木器厂的运作与发展上那个风趣幽默的男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当他离开以后,似乎现实才为他正名。
这些事就到这里了,一个小孩子的钝感很强,在他的眼里,大姨家还是大姨家,有爱他的大姨,有护着他的哥哥们,哦对了,还有漂亮的嫂子们。
大人喜欢把所有事物分类,而且只有对和错两个选项,所以常生小的时候总是犯错。
小孩子的零花钱总是不够,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让他找到了一种财富密码,每天早上,从家里拿完中午的午饭与一天的零花钱后,他会再去一次姥姥家。
姥姥,我妈说没有零钱给我吃饭！
因为是姥姥掌握财政大权,所以,找姥爷是没有用的。
再然后,他在路过木器厂的时候还会去找一下大姨,相同的套路,只不过大姨会给的更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纸是包不住火的,小孩子的把戏从来都只顾眼前,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与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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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姥姥找上了妈妈,她埋怨做妈妈的不给孩子准备午饭钱,她担心如果哪天早上自己不在家,那孩子不就要饿肚子了！
结果,当然是挨了一顿打,大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板着脸憋着笑。
该打！这么大就开始学会撒谎了！
现在想想,如果是大姨夫,一定会夸常生做的好,有头脑,敢想敢干！
好吧,骗要挨打,那不如直接拿！于是常生又有了新的思路,到姥姥家,到大姨家搜刮！
结果这条路还是短线买卖,没有例外,这次是把裤子脱了挨的打。
脱裤子揍是妈妈要求的,常生倔强的执行。
这件事同样也被大姨知道了,大姨责怪妈妈为什么要打孩子,而且还打的那么狠,好好给孩子说嘛！
现在想想,如果还是大姨夫,他一定会跳起来叫嚣,打！给我狠狠的打！这是偷窃！还反了你了！
常生一直都不喜欢钱,但是在那个时候却喜欢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请先不要质疑这句话的矛盾,也不要理解为他是一个喜欢花钱但是又不喜欢挣钱的懒人。
这个世界的规则与逻辑条数要远远的超出书本上描述的定义。就好像白色的水仙花在不同光源下会呈现不同的颜色一样,阳光下它的原色的确是呈现白色。可是又凭什么用阳光的照射来定义原色呢
常生只是在某一些方面不太聪明或者是不会转弯罢了,货币只是一种交易介质,其本质毫无价值,甚至如果没有纸张硬币的投影,它就根本是一个在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所以常生又凭什么要去喜欢它呢就好像你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喜欢把她生下来的爸爸妈妈还有生下她爸爸妈妈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么
这世界本来就是复杂的,书本上的文字那么简单肤浅,怎么可能定义得完整。不是只有零加十才可以得到十的,一加九可以,四加六可以,二加八也行。
嗯......有些跑题了,其实我说的这些理论也是不着边际的,一事万解,看看就得了。
啊......如果一定要分对错,常生还是做了很多错事的,只是说一件就可以了,小孩子也是要脸面的！
在那座城市的记忆里,除了哥哥,还有一个三姨家的姐姐。
三姨家有四个女儿,二姐因为一些原因,生了一点小小的毛病,然后身为年纪最小的小姨肩负起了一些责任,把二姐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带了一段时间。
二姐很漂亮,也很安静,只是偶尔,她会把脑袋里的思绪全部放空,以至于注意不到外界的世界,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事。
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会莫名走散,有时候谁带着都跟着走。
精神好的时候,二姐喜欢到一些没有人烟的大自然中独处,当然,她会带上常生,常生是个小孩子,毛球不懂,所以就算他在也算得上是独处。
常生家住的镇子东边是一座小山,翻过小山,有一个圆圆水塘,二姐喜欢坐在山上向那边看,妈妈告诉出门要看好二姐,所以常生寸步不离。
那个看向旷野的眼神中,应该是为了找寻内心的平静吧......谁知道呢。
所以你看,常生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是在小的时候还是受到过很多哥哥姐姐们的照顾的,而且他们也都很称职,很喜欢常生。
可是同样作为哥哥的常生,对弟弟的照顾就局限的可怜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至少,是在小的时候。不带着弟弟玩,不哄着弟弟,没有作为哥哥起到一个榜样的作用又保护不了弟弟。
好在,血脉相连,弟弟很在意哥哥,一直都是,若是旁人,早已分道扬镳。
在那座城市,常生的爸爸很拼,也曾倾囊相助过一些亲戚,就像大姨家帮助常生家一样,就是不知道后来,那些被帮助过的人,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那些事情了,如果不记得,这里也就不再提起了吧,毕竟,作为当事人的一方的言论,总会有些片面。
忘了是上几年级,爸爸受过一次伤,伤得很重,卧床半年,一整条小腿的肌肉都萎缩了,可是迷失在城市节奏生活中的常生并没有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晰,也或许,是爸爸不愿意把痛苦分享给孩子罢了。
常生也受过伤,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嘴唇与下巴之间的肉被石头硌穿,老师通知了家长以后,因为常生一直在哭,所以就把常生一个人丢在走廊,不知道是去午休还是上课去了,反正,等到爸妈赶到的时候,常生的整个嘴巴已经肿得无法张开。
一个小嘴巴的下面被缝了七针,或许是处理的不够及时,常生的下嘴唇的一边一直都有些偏厚。
后来妈妈找到了校长那里,在校长办公室指着班主任的鼻子骂,呵呵,那个冷漠的老太太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在那一刻,所谓的高傲,所谓的轻视,变得一文不值。
常生原谅过过很多人,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原谅过那一位老师。现实中,人心可以有大山一样成见,可以将别人分为三六九等。但是既然拿了工资,既然得到了人民教师这一份殊荣与认可,就有责任,有义务将这一份工作做好。
教书,育人,可是两个词。课本里总是在教育孩子应该如何如何,可是我觉得也应该的适当的将一些真相一并告知,至少让他们不要那么盲目,这世界的真相本来就是要用眼睛看的,用耳朵听的,当然,也要用心去思考。
教师,仍然是一份神圣的工作,但是不得不说,总会有一些小孩子在某一个阶段讨厌这个职业,或许是因为老师总要限制着他们的自由,也或许是他们会把孩子们以成绩或者是一些其它的事情分为好学生与坏学生,又或许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不是绝对的,反正常生在那个时候常生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孩子,但是会也有例外。
学校每年都会有几位师范应届毕业生实习生被分到各个班级实践教学,这些年轻的老师可能在教学上毫无经验,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年轻的热情,朝气,还有没有被磨平的热情会给孩子们带来不一样的宝贵经历。
常生在上三年级的时候,曾经有一位温柔的女实习生给他的班级带过一段时间的课,而且是作为代课班主任出席,班主任韩老师也因此有了休假的机会。
时间并不长,只有半个月,但是这半个月,确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她会在课堂上更耐心细致的讲解课本上的内容,并且会举一些孩子们更容易理解的例子去努力让每一个小孩都能听懂,小孩子学不会,她有时也会生气,但是没等发脾气到先是把自己气哭了。她不会嫌弃淘气的孩子,身上有些脏的孩子,甚至是不太聪明又不讨喜的孩子。
她会在课后跟孩子们谈心,认真倾听孩子们那些在大人看起来好无聊的话题。在操场上跟孩子们一起玩,而不是陪孩子们一起玩。丢手绢,捉迷藏,她会用最大的力气去捉住规则里要去抓住的目标,她会在胜利后开心的像个大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又会在失败后跟一群小孩子赌气。
试问这些,在那个年代,又有几位作为孩子的父母可以做到呢
那位老师姓什么来着,该死！常生居然会忘记！那可是一束绚烂多彩的光啊！
半个月,那位老师的实习实践在学校里结束了,走的时候,班级里很多孩子都哭了,然后,所有的孩子都跟着哭了。这一离别的画面正好落入了赶回来交接的韩老师的眼里。
无论怎么劝说,同学们就是哭个不停,结果,韩老师也哭了,她说这些孩子没良心,自己教了你们这么多年,那年轻小老师只来了半个月心就都跟着人家走了,于是她坐在讲台旁的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抱怨着,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后来常生每次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偷笑,倒不是因为仇恨之类的,不能原谅是不能原谅,但是还不至于上升到仇恨这一阶段,人生中总要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如果要把所有事件都归类然后放大沉淀在心底,那会很重的。
常生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好笑,好笑到还要校长亲自出门来调解师生间的矛盾。
......
关于学习,城市里的书本上也并不全都是枯燥无味的,之前提到的《好孩子画报》,就是常生十分喜欢的图文课外书籍。
小猪呼噜噜......哎,常生居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画报纸张的材质很优质,手绘的图画色彩很棒,线条充满自然的美感,内容积极阳光又很吸引人。总之在孩子的眼中,就是好看。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三年多过去,常生九岁,不知道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家人搬了家,又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家乡,那个小村子......
没有来得及跟小伙伴告别,没有来得及再去学校看一眼那些同学们,就这样离开,告别了烤饼,告别了弹珠小子,告别了充满创意的的美术课,告别了放学一起回家的小淇......
未完待续......
第二篇：旧时光
二哥的卡车送常生一家回到故乡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家里旧房子情况不是很好,匆匆卸下了家当,二哥便往回赶了,甚至没有留下来住一晚。
老房子是黄土房,二叔住了几年,被大火烧过一次,好在框架还在,所以修缮起来没有那么麻烦,当然一家人回来的时候那火早已经熄灭了一年,只是可惜了常生爸妈结婚时唯一能看得上眼的一套家具,变成了轻微的烟熏妆。
常生忍着晕车带来的恶心,第一时间翻找到了儿时的唯一的玩具,一套全塑空心积木,有四个小人,八个轮子,一个底版,还有一堆组装件,还好还好,没有被二叔家的妹妹动过。
这套游戏后来传递给了弟弟,但是弟弟是个淘气包,没过多久一整套积木就所剩无几。
第二天一早,常生便出门了,他在村子里整整转了一圈。
小伙伴的家,那个小房子还是没变,常生没有进去,站在门口驻足,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念旧了,所以不管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我想他的骨子里也一定是个感性的人吧。
村子里的小学堂,虽然只是个从学前班到一年级的跨度,虽然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十几个孩子,但是他在这里玩过过家家,读过课本里的文字。
常生家南面村子边缘的泉水井,一个嵌入地下不足五十公分的水泥圆筒,因为泉水与岁月的滋养已经完全失去了水泥的观感,通体发暗黑色,上面又长满了绿色的水藓。
水泥筒的下端就是泉眼,整个内壁灌满了水,然后从上端一侧流出,汇集成一条清澈的小溪,泉水晶莹剔透,冬暖夏凉,甘甜可口,常生喝了一口,哇！好凉！然后把小手伸进了泉水里。
1,2,3,4！还没有到五秒,常生就拔出了手,已经冻得通红。要知道,这可是炎热的夏季,而且泉水会在整个夏季的白昼与黑夜保持恒温！
很玄幻么可是那确实是真实的,听说后来有人来考察过这口泉水,但是因为水质过硬和出水量过少就没了下文,还好是被嫌弃了,不然这里可就要遭殃了。
这口泉水有保质期,而且时间很短,听大人们说当时大舅爷病入膏肓的时候在县城住院,就想喝一口小泉水,可是当水被用保温瓶送到县城,味道就变了。
小泉水在往南,就是小前坎,六七米的地域高差,上面是一大片平段旱田,然后就是大山了。
站在小前坎上面,俯瞰村庄,窸窸窣窣炊烟袅袅。仰望大山,绵延起伏,郁郁葱葱。常生那个时候还不懂用多么复杂的眼光去欣赏这份自然,只知道内心很舒服,这才是他心中生活环境的白月光。
没过几天,常生就被安排去上学了,小学在隔壁的主村旁边,上学要穿过片旱田,一段自然地带小平原,一条大河,然后就到了学校。
村级小学有三排平房子,形成一个门字框,中间的场地是花园区,再往外就是一个沙土地的大操场了。
两排对着的房子是教室,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横着的那一排是教室办公室,校长室,自然教室,体育室库房,守校门卫。
常生被第一次带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常生。
一个不管是从语言,举止,穿着,甚至面容的颜色都有些不同的新生,自然会受到嫉妒跟排挤,所以刚开始的一个阶段,常生经常会受到排挤,偶尔还会遭到欺负。
不过还好,同学们后来也接纳了这个说话文绉绉,皮肤白白净净的小孩,因为,他很快就变得跟他们一样了。
上学的路上会路过一些小溪水跟小水潭,小水潭里有林蛙,因为常生喜欢,村里要好的两个小伙伴那天帮常生抓了很多！他想回到家养起来,只可惜被爸爸当天晚上就给卖了,他安慰常生说,这些东西很值钱,卖了钱可以给他买桃子罐头,红豆雪糕,常生很高兴,就决定不养了。
上学的路上的小溪水里,会有很多活蹦乱跳的小虾米,小伙伴们在放学以后会把这些小虾米抓出来放到巨大的鹅卵石上晾晒,等到第二天的放学再过来,小虾米就会被晒得熟透,吃起来很香！
放学的路上到处都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各种植物,酸浆草,酸溜溜,红姑娘,茅莓,山里红,野葡萄,野桑葚......
还有一些纯天然笔直趁手且新鲜的棍子,拿在手里便会自信心莫名其妙的膨胀,好像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了手中。
诶明明是上学,为什么要先将放学
放学回到家后,常生也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家里的小盒子黑白电视已经可以收到很多电视台了,但是常生独爱晚上五点半过后的动画城,大风车。《时间飞船》里的爪子车,《福音战士》中的机甲,《大草原上的小老鼠》中的小房子......
新闻联播常生是不喜欢看的,因为看不懂,所以这个时间段他就要跑了,到村子里去疯。
然后在八点半左右的时间他会回来,嗯......一般都会很准时,黄金档！
《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是那个时候最恨的人,甚至恨过了《神雕侠侣》中的尹志平,实际上他对尹志平一点都不感冒,嘿嘿,那个时候他懂个锤子！
《天龙八部》中的萧峰,虚竹,段誉。《白发魔女》中的透明冰状宝剑。哎......每天一集,而且中间还要穿插广告,那个时候的广告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感觉上却是很长。
上学呢,也是很有趣的。
学业的负担并不是很重,所以书包总是瘪瘪的,背起来也是十分的轻松。
思想品德,老师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子,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课本,所以一节课下来,基本都是课外知识传授,他会给同学们讲过去艰苦的岁月,讲他上学时候冻坏了的耳朵。
之前提过,在那个年代,就连雨雪风雷,都是那么的酣畅淋漓,老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穷,穿不起新暖的棉袄,更别提一顶保暖的帽子,所以他就在那淹没过小腿的大雪地里去更远的中学上学。中学,在他的小时候是一个很高的文凭,至于具体有多高也没有什么考证了,大概是三四层楼那样高吧。
有一次,他刚进教室,虽然已经迟到,但是因为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先去教室中间升起的炉火旁烤烤火。但是却被老师厉声喝止,并且命令两个稍微强壮一些的同学将他抱住,然后他就被逮到了教室的最角落。
他回忆说那时候老师是在救他,因为如果一旦允许他去烤火,或者有暖耳朵的动作,他的耳朵就会掉下来！
耳朵怎么会掉下来呢！常生当时是不相信的。
自然课。就是以大人认为的方式引导学生认识大自然,树木,动物,植物,地貌,环境,气候。有的时候是一片片树叶标本制作,有的时候是外出踏青,跨度很大,也很轻松。
体育课。孩子们多半的时候都是在操场上玩,打沙包,攻房子......
踢足球,足球是整个体育室库房里最实用的运动器械。常生没有进攻欲望,所以作为后卫很厉害。有些同学们总是埋怨常生防守的太过认真,限制到了他们的球技。
......
孩子们的读书声总是让人心神向往,红砖墙,木框窗,绿荫下的窗外,你听,他们又在认真的朗读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雷声小了,雨声也小了......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一条彩虹挂在天空。蝉叫了,蜘蛛又坐在了网上。池塘里水满了,青蛙也叫了起来。
县城的教育局每隔一段时间要派来一位观察员听课,这对老师与学校都是一件大事,所以老师会早早准备课程内容。
常生的普通话很好,所以朗声阶段就交给了他。因为不能占用课程时间,所以常生就提前一周每天放学都被留校一小段时间。
最后一天,被留下的有点晚,常生的村子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放黑了。
然后就越来越黑,越来越黑,路途过半,已经伸手可以看见五指。
丛林里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和不确定的影子。
常生害怕极了,他想走快点,可是道路不平,快一点就要摔跟头,他想看清附近的一切,可是越是努力去看就越觉得很多方向都有问题！
然后,问题就严重了！常生看到一个影子,很像人的影子！筝快速的从远处向他这里飘过来！
妈妈！救我！常生在内心呐喊,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是怎么挺过去那段时间的,直到那影子逼近,到了足够的距离。
常生！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诶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飘过来的是人,大舅爷家的小子,是常生的叔叔,然后叔叔把常生送回了村子。
其实那晚叔叔比常生还害怕,荒郊野岭的,一个小孩子的身影,总要比一个成年人的身影还要可怕。
观察员的样子常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坐在了班级的最后面,拿了一个本本,看着老师讲课。
那篇课文叫《十里长街送总理》
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
课程的开始,班主任给孩子们读了这篇课文。可是第一段落还没有读完,老师就忍不住哭了。
那天,淘气的孩子再没有在下面莞尔嬉笑,大家好像都有被感染到他们的老师的那份心情。
直到过去了很多年,常生依然没有觉得那天的老师是有多么的做作跟做戏,就算是别人再怎么说,他还依然坚持着当初的尊敬之心。
因为只有亲身经历过,身临其境,反复阅读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当时当地的用情至深！
老师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在完整的朗读下去,所以,后面的内容,就交给了常生。
夜幕开始降临下来。几辆前导车过去以后,周总理的灵车缓缓的开来了......
常生的声音清脆明朗,字字用心,读着读着,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眼泪已经在眼角里打转,但是他没有停,也不能停。
那一刻,少年志在老师的教导下得以发光,那一刻,一个民族的自豪感与少年强熠熠生辉。
所以常生的那位老师一直都认为常生将来一定可以为祖国的建设贡献出一份力量,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时代变化太快也太过复杂,有一些人就如一些旧物一样顿感太强,总是跟不上......
后来,常生的在同学们当中的人缘越来好,可能是他的性格有所改变吧,他成了班级里的中心,他文绉绉的,他有见识,有思想,又有些顽皮,他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他喜欢做出一些搞笑的行为让大家开心。
课余时间,他会跟几个同学到大自然中玩耍,在大河里拦截一个小水堤洗澡,去大山里摘一些果子抓一些小动物。有时还会带同学们到自己的家里做客,尽管,他们家那个时候在忙着扣温室大棚,本来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塑料薄膜。
妈妈说家里这么破乱你也不怕让同学们笑话,常生完全不以为意。真搞笑！交朋友是要用心的！难道要比谁家的房子漂亮么
放假的时候,常生都要去姥姥姥爷家住上一段时间的。
因为木器厂散了,常生家也搬了回来,所以姥姥跟姥爷也就跟着回来了。
姥姥家距离常生家很远,村口的平原上有一棵大柳树,孤零零的大柳树。因为孤单,所以被雷公公照顾了几次,但是依然还活着。
姥爷很惯着常生,给他做大秋千,然后挂在村子里的大柳树上。带他去小卖铺,给他买他最喜欢吃的豆制辣条。
姥姥很爱常生,会把给常生煮很多刚刚腌制起来的鸭蛋,冲金星奶粉,还要加葡萄糖。会由着常生不洗脸,不洗澡。会给常生讲过去的民间神话故事。
《五女山与五男山》就是民间版的烽火戏诸侯。
《马前泼水》讲的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姥姥还会讲她小时候的事情给常生听。姥姥的小时候,闪电会变成一个球钻进屋子。大蟒蛇会在冬天的晚上盘在锅灶台上取暖。大山里会有鬼火游荡,天空中会有大白龙翱翔！
偶尔姥爷也会跟着凑热闹,给常生将他小时候用土枪进山里打黑熊,到大坝里摆潮盆抓鱼,过年的时候还会用雷管代替炮仗拿来放！
不过姥姥说姥爷一定是在吹牛,姥爷当然不愿意,你都能讲大白龙在天上飞了！难道我就不能讲拿空雷管在大山里当炮仗放么于是两人就在一个孩子面前谁也不让谁,会争论好久。
在姥姥家,每天早上五点多,常生就会醒来,趴在被窝里跟姥爷一起听收音机里的评书。
四大名著,是那个时间段的常客。
可以买一整包的辣条,独享一大瓶香槟饮料,吃最喜欢的明太鱼,鲅鱼。听姥姥爱听的黄梅戏,下河游泳,坐冰爬犁。寒暑假作业常生连脸都不用洗还需要写那玩意
嗯......常生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姥爷,跟大舅家住在一起,那个姥爷家有一大群山羊,常生虽然偶尔也要跟着妈妈爸爸去看看,但是,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喝到过那位姥爷家一口的羊汤。
嗯,羊汤不好喝,自己家里也买来做过,都是在那位姥爷过来串门的时候,只不过常生不喜欢那膻味,所以才没喝到过吧。
妈妈有三个姐姐,二姨跟二姨家的哥姐是没什么印象的,三姨家呢......
对了,三姨夫是个老小孩,喜欢用嘴巴咬常生,抓过来就开始咬,脸蛋,屁股,就跟打针一样,所以常生很讨厌他！
倒是三姨家的四位姐姐中的两位,二姐跟四姐,对常生很好,在串门的时候,会天天带着常生玩。
除了人,常生家还有四条大型犬,爸爸很喜欢狗,会到县城里去给它们买冻了几年的冻鸡肉给它们吃,他们也很厉害,会抓老鼠,会跟爷爷家的大牛打架,还抓到过一只黄皮子,被一口封侯,甚至都没来得及释放出生化武器！
常生有时候会被派出去在野地里带狗狗们散步,四条大铁链握在两只手上,常生就被拖着出去了。它们很喜欢大自然,所以常生每次都会跑得会很累。
爸爸这边呢......爷爷是个闷葫芦,会在常生放学后过来看看常生,也不抱也不带着,就只是蹲在里屋的门口边看看他。所以在常生小的时候爷爷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家里的孩子长大了以后也都有些不待见他,多年以后叔叔在酒桌上提起关于爷爷的事情,才后知后觉,心中充满了愧疚。
哎......这个世界怎么会只有常生一个人有钝感力呢,你看！爷爷都入土好多年了,他的儿子才发现那个瘦弱矮小的老头,曾经为这个家做过多少的事啊！
叔叔家就在隔壁,是个喜欢捣鼓乱七八糟东西的一个人,因为小的时候被爸爸逼着念书念到了中学,所以还是有一点文化的。
叔叔有一个很大的旧录音机,他喜欢听陈星的歌。《望故乡》《新打工谣》......
哦,常生还有一个嫁出去的姑姑,对爷爷奶奶很孝顺。
嗯,关于亲戚们,应该就这些了。
家里的温室大棚很大,每年的冬季就是里面的植物茁壮成长的时候,常生喜欢在傍晚大鹏上面盖好草帘子以后躺在稻草帘子上看夕阳,看天空,那时候太阳的存在感很强,天空也如同文字里形容的异样蔚蓝。
二月二,龙抬头,要吃猪头肉。清明前后,真的会下雨,要去山里认认真真的给先人们磕几个头。
端阳时节插艾草,正月十五放路灯,老祖宗留下来的节日,在那个时候还不叫传统节日,因为没有圣诞节,没有平安夜,所以节日,就叫节日！
每年的春节,是常生最兴奋的时候。
大地红的鞭炮,可以偷偷把它们拆下来,然后放在兜里,一个一个的放！杀猪的时候常生会躲出去,不是害怕,而是闻不了内脏的气味。他不吃任何动物的内脏,肥肉,肉皮,他喜欢妈妈做的凉拌排骨,喜欢妈妈给他炖的手撕肉。
只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太晚,撑到那个时候也已经吃零食吃的太饱了,所以大年初一的正餐,才是最香的！
春晚的小品是那个年代语言类的风向标,一个梗一句话,会至少流传一年以上。
......
家乡的雨依然酣畅淋漓,小学毕业离开学校那天,他终于不再顿感,依依不舍的看着一副一副深情的目光,离开学校。
路上,刚好又下雨了,那个时候淋雨是很少会感冒的,所以也根本没有那句淋雨会感冒的经验之谈。
那天常生在大雨中肆意的奔跑,他开始享受着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这场雨,淋在身上的感觉很好,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未来会怎样呢会不会像老师们形容的那样,期待的那样,希望的那样呢
常生开始第一次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三篇：懵懂的少年。
中学校,在乡里,路途更加远,所以一般的时候学生们要骑自行车。
常生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台自行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主梁有并排的两根,铝合金的宽车圈,换了新轮胎,车闸,所以还是很拉风的。
上学呢,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国道,距离会绕一些,但是道路平坦,可以骑行。
一条土路,直线距离,但是崎岖不平,可以步行。
初中一年三班,是常生的班级。
初到班级,老师还未到,学生们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常生看到了三两个自己的小学同学,然后有一个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对方看到常生以后也赶紧招呼他坐了过去。
常生有些不太适应全是陌生的面孔,但是同时,心中也对初中生活充满了期待。
班主任姓严,是一位不到将近四十的女性,体型有些发胖,是政治课的老师。
严老师的第一场开讲很直白,她说这里是初中,只有规矩跟学业,她说：我不怕学生们淘气,但是当我对学习好的同学偏心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怨言。她说：班委会,除了体育委员与文艺委员,剩下的我会全部挑选学习好的同学
没有人反对,反而很多人会对这种赤裸裸的坦诚心悦诚服,这很奇怪,也不奇怪。因为这样的老师往往会对学生很好,是那种真诚的好。
一上午的课程,全部都是自习,严老师允许同学们相互交流,允许离开座位,甚至她只在班级坐了一节课,就离开了,离开前她还鼓励大家多沟通,她说只有熟悉了下午的大扫除才会有默契！引来同学们的一阵唏嘘,好嘛,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上了中学,常生好像突然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他开始用眼睛去试着寻找一些特别,然后也试着跟前后座位沟通。
因为是自由就坐,所以这第一次选择就能看出来很多问题,除了个子高的,调皮的孩子会不约而同的坐到了后面几排,当然常生除外,他是因为同学在后面。
这算是借口,而且很合理。
班级里很快就变得嘈杂起来。常生认识了他身后的两个男生,陆鸣宇跟许乔。
下午的打扫卫生,常生被安排去了教室后排的教师办公室做义务工,严老师在学校里很有人缘,他的学生自然也要多出一份力气。
跟常生一起的,还有两位女生,一位瘦得不得了,一位扎着高马尾。那位极瘦的女生家在乡里开了一家烧烤店,听她的同学说,她是因为天天吃烧烤才会变得如此消瘦。而且那女生很喜欢吃烧烤料中的孜然,经常是抓来当瓜子吃。
高马尾的女生来自镇上,是后来的文艺委员,歌声很动听,但是在常生的心中,她还差得多。
第二天正式上课,常生才在课间与午休的间隙来熟悉这所学校的环境,中午他一个人在学校逛了一下。一个大操场,被中间的水泥甬道分成了两个部分,操场依然是沙土地,只是更大了些。
甬道的一端是学校大门,大门外一边通往主路,另一边通往山里。路边是一条河,那河水就是从常生家那个方向流下来的。
甬道的另一端是体操台,体操台的前面是直耸云霄的旗杆,一条鲜红的旗帜迎风飘荡。
体操台的两侧,就是两排更加长的教室了,还是红砖红瓦的平房,东边是常生所在的一年级新生,西边是二三年级学长。
教室的后面,同样是两排房子,一边教师办公室,一边多功能教室。
夏天的尾巴,总是热得发烫,阳光下,水泥地是烫的,砖墙壁是烫的,旗杆是烫的,足球门的钢管也是烫的。
多功能教室区的后面有一个小树林,树林边有一口手动压水井,那是同学们消暑的好地方。同学们在课间尤其是午休,都会来这里排队喝一口水,洗把脸,然后有一些会在稀稀疏疏的树林里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聊天,看书,看天空中的树叶。
常生第一次来这里,因为来的晚了,所以水井那里并没有同学在排队。与同学交替压水,洗了脸,打湿了头发,脖子,胳膊,水流顺着领口一直流到了肚子,然后再喝一口。
啊好爽！
刚准备离开,突然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
同学,可以帮我一下么
常生回头,是一个扎着马尾身材纤细的女同学,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常生错愕,那女生一身白色宽松的夏装,而她的白外套,正系在腰间。
......
从那以后,他的脑海中便记住了那个女孩,无忧无虑的少年终将成长。
开学没多久,班级里陆续又来了几个插班生。
两男生一个女生,他们都是从县城或者市一些体育队中返校的学生,年纪要比同班的学生大几岁,而且因为做过体育生,所以又高又壮。
男生中的一个很帅,又能打,所以很快就成了班级里一哥。原名......叫朱坤成,后来大家都叫他大棍子！
女生叫洋洋,比常生高出一头！嗯,就是这个娘们！在第一个冬天,带着三个女生,把常生绑到了树上！
三个女生中的一个,就是同桌林丽！
不知道为什么,常生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淘气,短短半年,便学会了逃课,打架。
北方的冬天,很冷,只一场大雪,便让这个世界变了颜色,银装素裹,书本中的那个唯美的词汇在此刻具象化。
班里早早的生了炉火,柴火是家长们送来的,送柴火的那几天,校长会组织老师过秤记录,常生的爸爸很勤劳,所以几乎每次都是送得最多的。
妈妈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都对不起你爸的这片心意。
自行车不能骑了,妈妈决定让常生住校,她虽然总是叮嘱常生要好好学习,可是也没有怎么太约束自己的儿子。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可以靠束缚就能实现的。
班级里的文艺委员是一个脾气非常不好的女生,她面容清秀,穿着得体,但是却总是会跟同桌发生矛盾,而且几乎每次都会动手,换了几次都无法制止,老师后来也试过给他换一个老实的男同学做同桌,谁知道没过几天两人还是闹了矛盾,幸好被拉开的及时,不然常生都预测那男生会挨揍！
谁知道班主任当天就找到了常生。
常生啊,林丽呢,学习和人品都很好,就是脾气差点,这点忙你不会不帮老师吧
严老师是这样说的。
常生听完之后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当即摇头加摆手。不行不行！老师你别害我！说完就往办公室外逃,却被身后的班主任起身一把抓住了后脖领。
是不是给你点好脸了！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我使用点手段你才能就范严老师脸一板开始威胁常生。
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麻烦呢！来交代一下吧,我觉得有必要叫你爹来学校一趟了,昨天跟二班的......
严老师跟常生的爸爸很熟。
不知道为什么,常生跟林丽相处的很融洽,嗯......还算融洽。
额......凑合事儿吧！
两人总是拌嘴,庄生靠近同桌的胳膊也总是红一块红两块的,但是却从没有红过脸,这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其实是班主任精准的预判。
班级的座位是要以同桌为小组不断的调换位置的,除了第一排和最后一排是平行移动,剩下的都需要平斜移动的,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老师对同学们还是很公平也很关心的。
晚自习,在常生的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也是交流大会。
常生还不太喜欢闲聊,他喜欢逃课,屋子太小,容不下一颗自由的心。
当然教室里也有吸引他的东西,男频专属的荤笑话,偶尔被带进来的各种野生动物......
虽然不怎么学习,但是常生依然在物理,几何与语文测试中遥遥领先,语文不用学,物理几何很简单。
就连在学习方面心高气傲的同桌,也会经常去问常生一些疑难杂题。
语文课的老师,是一个很刻板的中年男人,他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踏着一双与头发一样油光锃亮的皮鞋。
又一次放学回家,很多同学都看见了他骑着二八自行车回家,穿着他的常驻战袍,但是肩头上,却用鞋带挂了一双干农活的解放鞋。
语文老师上课的时候,喜欢把教案原封不动的誊写在黑板上,因为总是背对着同学们,所以就会有一些调皮的同学在他的课堂上玩穿越房间。意思就是从窗子跳出去,然后跳回来穿过教室,从另一侧的窗子跳走！
又一次四个人都跳了出去,常生因为被同桌拉住没有跟上,等到挣脱以后,却发现四个人并没有立即跳回来,常生心生怀疑,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上了窗子。然后,他就看见四个同学低着头站在外面,而他们的旁边,站着那个肚子大大的校长。
下来吧,赵伟,我记得你！
校长......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忙！
......
提到校长,不得不提两件很特别的事情,上一个冬天,常生逃晚自习去冰上打滑出溜,被出来巡查的校长发现端倪,两人就在冰上的秸秆垛上上演了一场秦王绕柱的故事,可能是因为校长也不确定有没有人,又可能是天太黑大人也是会害怕的,所以只转了一圈校长就回去了。
第二件事,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常生开始全年住校,晚自习的时候他骑着自行车驮着四个同学在操场上磕磕绊绊的遛弯,被校长抓了个正着。
校长大人夸常生是个玩特技的好苗子,于是在第二天上午罚他和他的四个小伙伴连同那台特技自行车在体操台上站了两节课！课间操环节,校长还当众表扬了常生的自行车厂商。
短短三年的时光,常生还记住了很多有趣或者感兴趣的人。
关于那次在水井旁遇到的女孩,与常生不是再就没有了交集,有一次下午逃课去爬山,在山顶上,他竟然奇迹般的相遇。
春季的下午,微风拂过,野草已经有了绿色。
若不是对方回头与他说了话,常生还以为大白天遇到了鬼。
你也一个人逃课
是的,常生在班级里很受男生们的欢迎,情商很高,人缘很好,不扫兴,够义气,总是一副充满能量的样子,甚至很活跃。但是,他其实是喜欢独处,喜欢安静的,所以每当冬去春来,常生早早的就骑上了他的自行车,又开始了走读。
很奇怪,很多人都是表里不一,就算那没有恶意,就算是这也不算是一件令人可耻的事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太愿意主动接触女生,尽管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善意与好奇。
班里有女生对他有好感,会在放学后在其她几个好友的玩笑中抢走常生的自行车,不让他回家。
那几个好友里,有一个叫李妍的女孩,学习成绩很好,笑起来很甜,但是,听说是早恋了。
李妍是那几个女生里的主心骨,骑走常生的自行车的主意也是她出的。她早恋的对象是常生的好兄弟,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常生跟好兄弟的早恋女友,有着一段很纠结的故事。
李妍是常生的前桌,第一次两人真正的接触,是对方莫名其妙的传给了自己一个纸条,纸条上莫名其妙的写着爱你一万年几个字。
而常生早就发觉了这是她们在玩一个游戏,所以脸不红嘴不抖的就大声的读了出来。
第二次是她的教学书本被两个男同学逗闹不小心丢进了水桶,全部打湿透了。
李妍哭了,哭的很委屈,常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把书从她的怀里拿了过来,一页一页的在炉火旁烘烤了一个下午。
她和她的早恋男朋友闹了矛盾,每次都是常生拉着好兄弟去主动道歉。好兄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被起了一个外号叫大棍子的朱坤成。
但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应该是初三吧,李妍开始对常生有了依赖,她会拉着常生不让常生去逃课。她会在晚自习上固执的蹲在常生的桌子旁问常生物理,几何。她会在常生与其她女生聊天的时候撅着嘴盯着常生表现出很生气。
但是那是早恋啊！可是跟逃课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问题！
其实常生更在意的是,她是好兄弟的,就算是已经成为过去,就算是连好兄弟都在支撑他。
初三的下半年,整个年级被打乱,分成了两个班,一个班在为中考努力,而另一个班,常生就在那里。
李妍依然没有放弃依赖常生,可是常生却开始选择更为主动的避开,从学业上,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上的人了。
每次课间,那个女孩都会走出教室,就躲在门后等着常生出来,如果他出来了,那个女孩的视线就不会在移开。
......
关于初中,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可是常生却总是在回忆起来后笑不起来,原来,郁结就出现在了这里......
毕业的那天,常生的班级里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整个年级又再次重聚在了一起,老师允许了饮酒与表白。
李妍喝多了,然后拉着常生一步也不让常生离开,要告别的人太多了,常生时长会走散,然后她就会提着酒瓶子满世界的去找。于是,常生也被灌醉。可是到最后,她也没等到一句所期待的话语。
嗯......关于初中,就到这里吧,本来是想写很多的,可是总是提不起兴趣。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个事情后才会成长。所以后来的常生,变得简单了很多,他喜欢谁,就会去表白,他讨厌谁,就不会再刻意伪装。
他不开心,就不会迁就大家。他想做什么,就会去大胆的做。他学会了扫兴,学会了自私,学会了挣脱很多没有意义的束缚。自己开心就好的同时,也会为自己认为值得珍惜的人带去更多。而做这一切,也仅仅是不希望自己总是活在后悔当中。
后知后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留遗憾,也许才是活着的正解。
这就是常生的一整个初中以前的故事了。
第三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