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中疑云
立夏的雪花飘在北方这座城市的上空,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四十岁的王锦柱,曾经的东海市销售冠军,如今却站在一栋破旧的写字楼前,手里攥着值班钥匙。
入夏失败,人生也失败。我自嘲地笑了笑,推开写字楼的大门。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平时拥挤的空间此刻显得格外冷清。18楼的按钮亮着,就像我内心那点不肯熄灭的野心。
畅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我供职的小公司,专门给厂矿企业供应物资。说是信息技术,实际上就是个倒卖材料的中间商。公司算上我一共才八个人,却要轮流在五一假期值班。
滴——指纹锁应声而开。办公室里黑漆漆的,我摸索着打开灯,在签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王锦柱,40岁,销售部。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值班时间：8:30-17:00
放下笔,我环顾四周。五张办公桌,一台老式打印机,角落里堆着样品和宣传册。这就是我奋斗的地方三年前从东海市灰溜溜回来时,我以为凭自己在大城市的经验,在小城市能轻松找到工作。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耳光——年龄歧视、关系网、本地保护主义,让我两个月投了上百份简历却石沉大海。
直到那天在人才市场,我闻到了那股香奈儿5号的香水味。
刘艳,我们公司的综合部主任,大波浪长发,三十出头,永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是老板的代言人,而老板——我来了三年,连面都没见过。
小王,来得挺早啊。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猛地转身。刘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红色连衣裙像一团火,与窗外飘着的雪花形成鲜明对比。
刘主任您怎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老板临时要几份合同,我来取一下。她踩着高跟鞋走向老板办公室,那是整个公司唯一上锁的房间。
我注意到她今天妆容格外精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那对耳钉我认识,上个月陪客户时在珠宝店见过标价——三万八。
一个综合部主任,戴得起三万八的耳钉
刘艳很快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今天没什么事,你随便看看资料就行,下午可以早点走。她冲我笑了笑,香水味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消散。
我坐回工位,打开电脑准备整理客户资料。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瞥见桌角放着一份文件——不是我们部门的,看样子是财务部的采购清单。
出于职业习惯,我随手翻看起来。清单上列着近三个月采购的工业材料,数量大得惊人。奇怪的是,我们最近接的单子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材料...
我的手指停在一行数字上：500吨无缝钢管,单价6800元。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出近20%,而且我们最近根本没有需要钢管的项目。
这不对劲...我皱起眉头,迅速拍下几页关键数据。多年销售经验让我对数字异常敏感,这份清单明显有问题。
正当我思考时,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王先生,听说你在查畅通公司的账小心点,别多管闲事。
我后背一凉,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谁发的我才发现异常不到十分钟,怎么会有人知道
抬头看向窗外,雪花下得更密了。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公司,水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第二章：蛛丝马迹
下午三点,我借口拜访客户提前离开了公司。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寒意更甚。我裹紧外套,走向街角的咖啡厅。
一杯美食,谢谢。我对服务员说道,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打开手机,我把拍下的照片放大细看。除了那批高价钢管,清单上还有大量电子元件和化工原料的采购记录,都是我们业务范围之外的物品。更奇怪的是,这些采购都集中在下班时间或周末,由刘艳亲自签字。
洗钱这个词突然蹦进我的脑海。我在东海时接触过类似的案例——公司通过虚报采购价格和数量,把非法资金洗白。
但如果真是这样,刘艳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局。她背后是谁那个从未露面的老板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四十岁,没房没车没家庭,唯一的工作还可能是个犯罪窝点。前女友说我给不了她未来,现在看来,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给不了。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客户张总的电话。
老王啊,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问题张总的声音透着关切,我这边有个项目想找你们合作,但圈里都在传畅通账务不干净...
我心里一紧：张总,您听谁说的我们公司运转正常啊。
嗨,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张总压低声音,你们那个刘主任,背景可不简单。她前夫是岗东那边搞地下钱庄的,去年才进去。你小心点。
挂断电话,我的手微微发抖。岗东前女友就是跟一个岗东老板走了。难道...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据。如果公司真在洗钱,我这个销售经理很可能被当成替罪羊。
离开咖啡厅,我直奔城郊的工业区。清单上提到的几家供货商,地址都集中在这一带。
第三章：危险游戏
工业区比想象中更荒凉。天色渐暗,几盏路灯忽明忽暗地亮着。按照地址,我找到了一家名为鑫发钢材的小门面。
门关着,但里面有灯光。我假装路过,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往里看——不到二十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保险柜,墙上挂着营业执照。
找谁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正警惕地盯着我。
哦,我是畅通公司的,来对一下账。我急中生智,掏出工作证。
男人的表情立刻缓和：早说啊！刘姐的人是吧进来吧。
他打开门锁,我跟着进去。男人自称老马,是这家钢材公司的老板——如果这能叫公司的话。
上个月那批钢管款什么时候结啊老马给我倒了杯茶,刘姐说这周一定到账。
我含糊地应付着,眼睛扫视四周。桌上散落的文件中,我注意到一张出货单——鑫发最近三个月给畅通发了近千吨钢材,但畅通的仓库根本放不下这么多。
马哥,咱们合作多久了我试探着问。
两年多了吧。老马咧嘴一笑,刘姐路子广,从她前夫那儿接了不少生意。
前夫果然和张总说的一样。我正想再套点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座机号码。
王锦柱！你跑哪去了刘艳的声音异常尖锐,马上回公司！老板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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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震——老板三年没露面的老板,偏偏在我调查公司账目时要见我
告别老马,我开车回城。夜色已深,路上车辆稀少。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从工业区开始就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故意绕了几条小路,那辆车依然紧追不舍。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
在距离公司还有两个路口时,我猛地拐进一条小巷,关灯熄火。黑轿车呼啸而过,我隐约看到驾驶座上的光头——是老马！
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我才重新上路。公司大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电梯上升时,我不断思考对策。
十八楼到了。推开公司玻璃门,刘艳正坐在我的工位上,面前摊开着一堆文件。
王锦柱,她抬头,眼神冷得像冰,你知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第四章：幕后黑手
刘艳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鲜红的指甲像一排即将出鞘的刀。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缓缓坐下,后背已经湿透。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老板呢我强作镇定地问道。
刘艳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一样刺耳：老板你不就在查他吗她从抽屉里拿出我藏在文件夹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我拍下的采购清单照片。
我的心沉到谷底。她怎么找到的我明明——
定位软件,公司配的手机都有。刘艳晃了晃她那部同款手机,你以为就你聪明
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绕到我身后。我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
王锦柱,40岁,东海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曾在东海信达集团做到销售总监。她一字不差地背出我的简历,六年前女友跟人跑了,受不了打击辞职回老家,结果发现小城市更看重关系而不是能力。
我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她调查我
别紧张。刘艳的手搭上我的肩膀,老板很欣赏你。他说,能从底层做到信达总监的人,肯定不简单。
老板到底是谁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刘艳没有回答,而是拿起座机按了三个数字。片刻后,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我转头看向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约莫五十岁,一身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眉上的一道疤,像条蜈蚣一样蜿蜒到太阳穴。
周天豪。男人伸出手,大家都叫我豪哥。
我机械地握住那只手,掌心冰凉干燥。周天豪——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岗东最大的建材商,三年前突然消失,传闻是卷入了地下钱庄案。
坐,坐。周天豪亲切地招呼我,仿佛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小王啊,听说你对公司的业务很感兴趣
刘艳给他倒了杯茶,姿态恭敬得像个小秘书。我这才明白,所谓的老板根本不是真正的老板,周天豪才是幕后操控者。
豪哥,我决定开门见山,公司采购的钢材和电子元件,实际用量不到采购量的十分之一。
周天豪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做生意嘛,总要有些...特殊渠道。你在大城市待过,应该明白。
洗钱是犯法的。我声音发紧。
聪明！周天豪突然拍手大笑,所以我喜欢用聪明人。小王,你在东海时经手过信达集团的海外账户吧对跨境资金流动很熟悉。
我心头一震。他连这个都知道信达确实通过虚报进出口合同转移资金,但那都是高层操作,我只是略有耳闻。
豪哥,我只是个小销售。我试图推脱。
周天豪的笑容消失了。他俯身向前,那道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王锦柱,你以为我为什么招你进来就凭刘艳看你顺眼
刘艳在一旁冷笑。我突然明白了——从人才市场的那次偶遇开始,这就是个圈套。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完善他们的洗钱网络。
月薪五万,年底分红。周天豪竖起五根手指,只要你负责处理境外资金。
五万,是我现在工资的五倍。在老家,这足以让我过上相当体面的生活。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如果我拒绝呢
周天豪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照片上是我今天下午在工业区调查的画面,清晰得能看清我手中的文件内容。
你知道老马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周天豪轻声说,他特别擅长让人消失。岗东海边有很多水泥桩...里面总需要点填充物。
照片旁边,刘艳不知何时放了一把车钥匙——是我的。他们连我停在哪都知道。
考虑一下。周天豪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明天给我答复。对了...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你父母住在城西花园小区3栋502吧老人家腿脚不好,上下楼小心点。
门关上了,我的衬衫已经湿透。这不是建议,是威胁。
第五章：绝境反击
凌晨三点,我在租住的公寓里来回踱步。周天豪的提议像毒苹果一样诱人——五万月薪,足够让父母搬出那栋没电梯的老楼；但代价是我的灵魂和自由。
窗外的城市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就像我的处境,四面楚歌。
手机突然震动,吓了我一跳。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车库,现在。一个人。——张
张总我犹豫片刻,还是抓起外套下了楼。公寓地下车库空荡荡的,我的脚步声在混凝土结构中回荡。
这边。一个黑影从柱子后闪出。确实是张总,但他今天没穿标志性的西装,而是一身休闲装,帽子压得很低。
长话短说,张总把我拉到角落,周天豪是通缉犯,警方盯他半年了。他前妻——就是刘艳,名义上是公司法人,实际上只是个幌子。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警察
卧底。张总——不,张警官亮了下证件,我们需要内部证据。你今天的调查惊动了他们,周天豪肯定会逼你入伙。
他给了我24小时考虑。我苦笑,还暗示会对我父母不利。
张警官递给我一个微型录音笔：明天答应他,收集证据。我们会保护你和家人。
为什么是我我没有接,公司那么多人...
因为你干净。张警官直视我的眼睛,而且你有动机——你前女友李雯,现在是周天豪情妇。她当初离开你就是被周天豪的手下骗去的。
我如遭雷击。李雯那个在直播平台做色情表演的女孩是李雯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我扶住墙壁才没跌倒。
明天开始,你的代号是'猎犬'。张警官把录音笔塞进我口袋,周天豪最近有一笔两千万的赃款要洗,我们需要交易细节。
他匆匆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车库的阴影里。前女友的背叛、父母的安危、自己的前途...所有线索纠缠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
天亮后,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刘艳已经在等我了,今天她穿了一身黑,像只蓄势待发的母豹。
考虑好了她挑眉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加入。但有个条件——我要见李雯。
刘艳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我模仿周天豪那种慢条斯理的语调,见不到她,免谈。
刘艳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行啊王锦柱,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她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豪哥说晚上安排你们见面。现在,先看看这个。
她推过来一份合同,标题是《境外市场拓展专员聘用协议》。薪资确实写着五万,但工作内容含糊其辞,只说是负责公司海外业务对接。
签了它,今晚带你去见你的小情人。刘艳的语调充满嘲讽。
我假装仔细阅读合同,实则将录音笔对准了她。签完字,刘艳满意地收走合同,扭着腰肢离开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整理所谓的海外客户资料,实际上是周天豪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金的记录。中午休息时,我借口买烟下楼,在便利店后门把录音笔交给了伪装成店员的警察。
李雯是关键证人,店员低声说,她掌握着周天豪地下钱庄的账本。今晚务必问出账本下落。
回到公司,我发现办公桌被人翻过。抽屉里的客户名片散乱不堪,电脑也有被使用的痕迹。他们不信任我——这很正常,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一个刚被威胁入伙的新人。
下午四点,刘艳突然召集所有人开会。会议室里除了我们八个员工,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彪形大汉,一看就是打手。
公司最近发现有人挪用公款。刘艳的声音冷得像冰,财务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我的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个陷阱,而我正一步步走进去。
王锦柱,刘艳突然指向我,上个月你经手的钢厂回扣,为什么没入账
全场哗然。我猛地站起来：胡说！那笔钱我亲手交给财务了！
是吗刘艳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上的我正将一个信封塞进自己的公文包。视频明显是伪造的,但足够作为证据。
要么现在赔钱,要么报警。刘艳冷笑,二十万,对你这个'前总监'不算什么吧
我这才明白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我入伙,而是逼我背黑锅。周天豪根本不相信我会真心合作,他需要一只替罪羊。
我要见豪哥。我咬牙道。
豪哥很忙。刘艳使了个眼色,两个大汉向我走来,给你三天时间凑钱。否则...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父母家楼道的照片。
我被请出公司时,天空又飘起了雪。站在写字楼门口,我摸到口袋里张警官留的备用录音笔——他们刚才没搜身。
现在,我有了两个选择：逃跑,或者反击。
第六章：暗流涌动
城北夜阑珊酒吧,霓虹灯在雪夜中闪烁。我推门而入,劣质香水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位吗服务生懒洋洋地问道。
周老板订的包厢。我压低声音。
服务生眼神一变,恭敬地引我走向最里面的VIP区。走廊尽头,老马那个光头正靠在墙上抽烟,看到我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王经理,听说你遇到点麻烦他故意大声说,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我没理他,径直推开包厢门。周天豪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身旁依偎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即使隔着厚厚的妆容,我也一眼认出了李雯——我相恋六年的前女友。
小王来了！周天豪热情地招呼我,坐,别客气。雯雯,给你老相好倒酒。
李雯机械地拿起酒瓶,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她比三年前瘦了很多,锁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
豪哥,我强忍怒火,刘艳今天——
我知道,我知道。周天豪摆摆手,那只是个小测试。你通过了！他大笑起来,真正要你做的,是这个。
他推过来一份英文合同,甲方是新加坡某贸易公司,金额两百万美元。合同条款看似是采购电子元件,但我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数量是市场价的五倍,典型的洗钱手法。
签了它,二十万不用还,再给你十万辛苦费。周天豪凑近我,酒气混着口臭扑面而来,拒绝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雯。
李雯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她在警告我我假装仔细阅读合同,实则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我需要确认几个细节。我指着合同上的银行信息,这个离岸账户是
聪明人！周天豪拍拍我的肩,雯雯,去拿那个黑色笔记本给你老相好看看。
李雯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起身走向角落的保险箱。输入密码时,她故意用身体挡住键盘,但我注意到她按的是0921——我的生日。
保险箱里除了账本,还有一把手枪。李雯迅速合上箱门,只拿着账本回来。周天豪已经喝得半醉,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喏,近半年的交易记录。他随意翻开账本指给我看,明天你就用这个模板做新合同。
我快速浏览着账目,心脏狂跳——这上面记录了周天豪与岗东地下钱庄的所有往来,金额高达数亿。这就是张警官要的铁证！
豪哥,我敬你一杯。我主动倒酒,趁机用手机拍下关键几页,明天一早就办。
周天豪满意地搂住李雯：看到没你前男友比你识相多了！他的手在李雯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李雯疼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我握紧酒杯,恨不得把它砸在周天豪脸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账本还没安全送出。
豪哥,我去下洗手间。我起身告辞。
走廊上,老马正和几个小弟打牌。我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确认没人跟踪后,迅速将照片和录音发给了张警官预留的号码。
刚按下发送键,隔间门突然被踹开。老马狰狞的脸出现在面前：豪哥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叛徒！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到发送成功的界面后脸色大变：操！你他妈是警察的人！
我趁机一拳打在他鼻梁上,趁他吃痛夺路而逃。酒吧后门被锁死了,老马的叫骂声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开储物间小门——
是李雯！她拉着我躲进储物间,从通风管道爬出酒吧。雪下得更大了,我们沿着小巷狂奔,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拿着！李雯塞给我一个U盘,这是账本的电子版,比纸质的更全。她的声音颤抖,王锦柱,对不起...三年前我是被他们逼的...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把U盘藏进鞋底：跟我一起走！警方会保护你。
李雯却摇摇头,眼泪冲花了妆容：我走不了...他们给我注射了东西...没有解药我会死。她推了我一把,快走！记住,刘艳才是真正的——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警告。李雯胸口绽开一朵血花,缓缓倒下。巷子尽头,周天豪举着冒烟的手枪,脸色狰狞。
叛徒都得死！他怒吼着又开一枪,子弹擦着我耳边飞过。
我抱起李雯冲向巷子另一头,身后枪声不断。转过一个拐角,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我面前——是张警官！
上车！他拽开副驾驶门。我刚把李雯塞进后座,一颗子弹就打穿了车窗玻璃。
张警官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后视镜里,周天豪的身影越来越小,但他的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王锦柱！我要你全家陪葬！
车内,李雯的呼吸越来越弱。她沾血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我俯身去听,只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
刘艳...真老板...小心...
她的手突然松开,头歪向一边。张警官猛拍方向盘：坚持住！医院马上到！
但我知道已经太迟了。李雯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就像六年前她离开我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她再也回不来了。
雪花拍打着车窗,像无数细小的送葬者。我握紧那个带血的U盘,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觉醒。
周天豪必须付出代价。而刘艳...李雯的临终警告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看似傀儡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