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叶清歌眼前闪过前世种种悲惨记忆——宋承烨的冷漠,楚晚晚的算计,以及最令她心碎的那个雨夜。她在江南雨巷中见到本该死去十年的丈夫,正搂着她最信任的闺蜜在雨中缠绵。
清歌,这四位俊才中你想选谁为夫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叶清歌抬头,看到了父亲慈爱的目光和桌上摆放的四幅画像。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那年联姻之日！
看你平日与承烨走得近,想必是选他吧那我即刻派人去宋家说——
不要！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父亲愣住了：怎么了
叶清歌死死攥着衣袖,前世种种在眼前闪过。宋承烨临终前那句若有来生,莫要选我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心上。
女儿...女儿不选宋承烨。她慌乱地伸手随便指了一幅画像：女儿选他！
展开一看,她差点咬到舌头。画中男子一身黑衣,眉眼如刀,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峻。顾骁！
顾骁父亲震惊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和他不是素来不合吗上次他还把你在街上追丢了,气得你哭了一路。
叶清歌盯着画像发呆。顾骁,御林军统领,家族世交,和她见面就掐。上辈子他后来成了战神,终身未娶,据说死在了边关烽火中。
清歌,你可想清楚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清楚了,女儿...就选他！
前世她确实与顾骁势同水火,可如今想来,那些斗嘴打闹的岁月,竟比与宋承烨相敬如冰的婚姻温暖百倍。或许这就是天意,既然重活一世,她偏要选那条从未走过的路。
父亲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顾家小子虽然桀骜,但武功谋略皆是上乘。我这就派人通知顾家,半月后完婚。
她抱着婚书走出书房时,手心全是汗。忽然想起前世此时,她满心欢喜地跑去告诉宋承烨这个好消息,却只换来他淡淡一句多谢叶小姐厚爱。
刚转过回廊,四个熟悉的身影就围了上来。
叶小姐选了谁最活泼的周公子挤眉弄眼。
温润如玉的韩公子笑道：这还用问四位中,最不可能成为夫婿的就是顾骁,他俩见面就掐,而最可能的定是承烨兄了。叶小姐从小就爱与承烨同行...
叶清歌忍不住看向顾骁和宋承烨。顾骁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宋承烨一袭白衣站在廊下,眉目如画,清风拂过衣袂,宛如谪仙。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模样骗了一生。她刚要开口,下一刻,他竟突然跪下：叶小姐,在下已有心悦之人,还望成全！
叶清歌心头狠狠一震。上辈子可没这出戏。看着他隐忍又决绝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莫非他也重生了
你知道拒婚的后果吗叶清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在下愿放弃家族庇护,只求与心上人远走高飞。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会笑的。叶清歌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上辈子他让她苦了一生,这辈子连几日都不愿忍耐
叶清歌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没选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上辈子让她守寡了那么久,她凭什么让他好过
于是她紧了紧怀中的婚书：婚书已定,不容违抗！至于选了谁...半月后女儿便会出嫁,届时你们都到场候着,女儿亲自宣读婚书,迎夫婿入门！
第二章
是谁送我回来的叶清歌醒来时,额角还隐隐作痛。
丫鬟青荷正端着药进来,闻言抿嘴一笑：是顾公子。他抱着您一路从山崖边跑回来,吓得大夫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叶清歌一怔：顾骁
是呢。青荷点头。
叶清歌想起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那一幕,心头微动：他...可说了什么表情急切吗
青荷歪着头想了想：顾公子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把您往床上一放就说要出城公干,还说什么——她学着顾骁淡漠的语调,'反正选夫婿没我的事,不如去边关走走。不过叶小姐大婚那日,我定会回来送份厚礼'。
叶清歌原本心口的郁气一扫而光,差点笑出声。夫婿就是他,他送什么贺礼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里传遍了宋承烨与楚晚晚的佳话——
宋公子今早又去尚书府了,听说亲自给楚小姐熬了清肺汤。
何止啊,昨日灯会上,宋公子为楚小姐一掷千金,买下整条街的灯笼！
今早还有人看见,宋公子背着崴脚的楚小姐走了一整条街！
青荷气得直跺脚：小姐您听听！宋公子再温文尔雅,那也是家族为您挑选的人选,生来就是您的良配！他这般大张旗鼓地宠着别人,不是打您的脸吗
叶清歌望着窗外飘落的杏花,忽然笑了。是啊,他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去把东厢房那个紫檀木箱抬来。
青荷拿来后,叶清歌随手翻了翻,这里面放的,全部是她搜罗的和宋承烨有关的东西。他随手题的诗、他丢弃的玉佩、甚至是他用旧的狼毫笔...满满一箱子,都是她卑微的喜欢。
备轿,去宋府。
到了宋府,宋承烨却不在。管家说,他陪楚小姐去城郊看桃花了。
叶清歌让人把箱子抬进他书房,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承烨哥哥,你最近对我这般好,若是叶小姐知道了,该多生气呀。是楚晚晚。
很快,宋承烨温润的声音便传来：这几日我刻意让人宣扬我对你的好,就是希望叶小姐能知难而退。
可叶小姐那么喜欢你,怎会放弃
即便她选了我,最后我也会想法子脱身。晚晚,自那日宴会上见你一曲琴音,我便动了心,这辈子,非你不娶。
叶清歌如遭雷击。琴音那不是她弹的么！那日她躲在屏风后为父亲贺寿,一曲《清平乐》后匆匆离去。偏偏宋承烨来迟了,只看到最后一抹背影。难不成他竟错认成楚晚晚
叶清歌踉跄后退,不小心碰倒了案几上的花瓶。
谁宋承烨推门而入,见到是她,眉头微蹙,叶小姐怎在此处
叶清歌看着他清冷如月的脸,忽然觉得可笑。上辈子他放弃一切去爱楚晚晚,可到头来,竟连真正让他心动的是谁都分不清。
她几乎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但片刻后还是压下心头悸动。或许他们当真有缘无分,自从上辈子他做出假死的事,她便和他再无可能了,我来还东西。她侧身,露出那口箱子。
宋承烨脸色骤冷：出嫁之日尚早,叶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嫁妆搬来了
我不是——
夫婿之位,还望叶小姐三思。他打断她,眉眼如霜,我心仪晚晚,强扭的瓜不甜。
叶清歌气得指尖发抖。上京城多少世家公子想娶她叶清歌,到他这里,倒成了避之不及的祸事！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我选的不是你,可楚晚晚突然哎呀一声,娇弱地跌坐在地。
承烨哥哥,我脚崴了...
宋承烨立刻弯腰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叶清歌。
叶清歌站在门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楚晚晚上药,轻声哄她：疼不疼那般温柔,是她上辈子求而不得的。
宋承烨,你眼盲心瞎。连真正让你心动的人都认不出。既如此,你便该一生活在悔恨中。
叶清歌缓缓闭眼,转身离去。
第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叶清歌在家中闭门不出,安心备嫁。直到那日,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宋公子求见！
不见。叶清歌头也不抬。
话音刚落,房门砰地被踹开——宋承烨一身白衣染血闯了进来,眼底猩红,叶清歌,你为何要给晚晚下毒！
叶清歌愣住：什么下毒
就因为我那日说心仪她,你便如此歹毒宋承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跟我走！
叶清歌被他拽得踉跄,怒斥：放肆！
可宋承烨根本不管不顾,直接将叶清歌拖到了楚府。
一进门,叶清歌就看见楚晚晚躺在床上,嘴角不停溢血,脸色惨白如纸。
太医跪在一旁：楚小姐中的是西域奇毒,需以下毒之人的血为引,否则...活不过三日。
你还有何话说宋承烨冷冷盯着叶清歌,晚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见过的外人就是你！
我为何要给她下毒
因为你心仪我,而我心仪她！
叶清歌怔在原地,只觉得荒谬至极。
楚晚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染红了被褥。
快！太医急道,再不服药就来不及了！
宋承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决绝：得罪了。
他一声令下,几个家丁上前按住叶清歌的肩膀。
宋承烨！叶清歌挣扎着,我是叶家千金！你们敢——
别忘了你们是谁的人。宋承烨声音冷得像冰,后果我一力承担！
家丁不敢违抗,死死钳制住叶清歌。
放开！叶清歌拼命挣扎,不是我下的毒！
宋承烨充耳不闻,抽出匕首,寒光一闪——
啊！刀刃划开手腕的瞬间,叶清歌疼得浑身发抖。
从小最怕疼的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宋承烨的手似乎颤了一下,但很快,他面无表情地接了一碗又一碗的血。
你会后悔的...叶清歌疼得意识模糊,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会。宋承烨斩钉截铁,只要能救晚晚,我做什么都可以。
黑暗吞噬意识前,叶清歌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再醒来时,叶清歌已经回到了家中。
小姐！青荷扑到床边,哭得眼睛红肿,宋公子太过分了！您从小最怕疼了...
叶清歌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手腕,疼得钻心。
宋承烨呢
他在外面...自请鞭刑五十鞭,向您请罪。青荷抽噎着,可把您伤成这样,请罪又有何用！
她哭着抓住叶清歌的手：小姐,算奴婢求您,别喜欢他了...他为了楚小姐连命都不要,您何必...
叶清歌闭上眼,轻声道：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
叶清歌抬头,便看见宋承烨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鞭伤狰狞,脸色却比纸还白。
叶小姐刚刚...说什么
第四章
叶清歌刚要开口,宋承烨却又似不在意,先一步说道：事急从权,在下已自请鞭刑,叶小姐若有气,尽管冲在下来。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但请叶小姐莫要迁怒晚晚,日后...也别再对她下手。
说完,他将鞭子双手奉上,仿佛在说——若还不解气,便亲自抽他。
叶清歌看着那染血的鞭子,忽然笑了：你就那么爱她
是。宋承烨毫不犹豫。
是她告诉你,毒是我下的
宋承烨沉默片刻,才道：此事与晚晚无关。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是。三个是字,像三把刀,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冀斩得粉碎。
恰在此时,侍卫匆匆来报：宋公子,楚小姐醒了,正哭着要见您！
宋承烨神色一松,朝叶清歌拱手：在下告退。
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叶清歌望着他的方向,轻声道：错把鱼目当珍珠...宋承烨,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
养伤期间,叶清歌闭门不出。直到春日宴的帖子送来,她才踏出门槛。
宴席上,宋承烨带着楚晚晚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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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宋承烨虽未与楚晚晚同坐,却处处照拂。添茶布菜,递帕拭汗,温柔小意得让满座闺秀红了眼。
宋公子待楚小姐当真体贴...
可不是,听说前几日楚小姐中毒,宋公子还亲自去叶家...
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偷瞄叶清歌,却见她充耳不闻,自顾自饮茶。
光是赏花未免无趣。忽然有人提议,不如设个彩头,诸位各展才艺如何
立刻有人附和：有叶小姐在此,谁敢班门弄斧当年宴会上一曲《清平乐》,当真倾国倾城...
啪——宋承烨手中的茶盏突然一颤,茶水溅出。他猛地抬头看向叶清歌,眼中满是惊诧。
她也会抚琴而楚晚晚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叶清歌懒懒扫过他们,唇角微勾。
当年那场宴会,在下未能亲眼所见,不知今日可有幸聆听叶小姐琴音有人起哄。众人纷纷附和。
在宋承烨震惊的目光中,叶清歌缓缓起身：好啊。
刚要抚琴,楚晚晚突然哎呀一声,打翻茶盏,泼了自己一身。
承烨哥哥...她泫然欲泣。
宋承烨立刻起身：在下失陪。
他带着楚晚晚匆匆离席,直到叶清歌琴音落下,也未归来。
宴席散后,叶清歌独自站在湖边。
参见叶小姐。身后传来楚晚晚的声音。
叶清歌回头,见她这次竟未跪下磕头,不禁好笑：怎么不装可怜了
楚晚晚咬了咬唇,突然跪下：叶小姐可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叶清歌故作不解。
琴...琴艺之事,让宋公子错认,小女子有罪！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让宋公子喜欢上小女子,小女子是尚国公府庶女,自幼丧母,在嫡母手下苟活,日日过得苦,也从未奢求过什么,唯有宋公子是小女子唯一所求,求叶小姐成全,莫要说出真相...
普天之下,您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求您将宋公子让给小女子罢...
第五章
如果我偏不让呢叶清歌冷冷地看着楚晚晚。
楚晚晚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阴狠,一步步朝叶清歌逼近：那就别怪晚晚冒犯了。
叶清歌还没反应过来,楚晚晚便猛地伸手,将她推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叶清歌挣扎着浮出水面：楚晚晚！谋杀千金乃诛九族的大罪！
楚晚晚却蹲在岸边,伸手按住她的头顶,将她狠狠压入水中：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呢
水波模糊了视线,叶清歌拼命挣扎,却抵不过楚晚晚的力道。
就在她意识逐渐涣散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救...命...她拼尽全力呼喊。
楚晚晚脸色一变,立刻松开手,随即也跳入湖中：救命啊！叶小姐落水了！
叶清歌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道黑影飞奔而来,毫不犹豫地游向楚晚晚,一把将她抱起。
晚晚...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心疼。宋承烨。
砚卿哥哥...别管我...快救叶小姐...楚晚晚虚弱地靠在宋承烨怀里,她金尊玉贵...
宋承烨抱紧她,声音里满是坚定：什么金尊玉贵你才是我的心头宝。
湖水灌入肺腑,叶清歌彻底失去意识。
小姐！小姐醒了！
叶清歌睁开眼,青荷哭肿的眼睛映入眼帘。她见叶清歌醒来,哭得更凶了：都怪奴婢不该离开...不然就能救下小姐了...
昏迷前的画面涌入脑海,叶清歌心头刺痛。
她强撑着坐起身,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顾骁。
他长身玉立,一袭黑衣如墨,正冷峻地望着她。
是他救了您。青荷抽噎着解释,顾公子说他在附近发现您落水,将您救起...
叶清歌皱眉。不是宋承烨吗她清楚记得他明明救了楚晚晚...
谢谢。
顾骁淡淡地摇头：举手之劳。
说起来...青荷突然想起,宋公子方才来了...
叶清歌皱眉。她不认为宋承烨会来看她。
果然,青荷泣不成声：他说...说让叶小姐别再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屡次三番加害楚小姐,只会让他更厌恶您...
奴婢拼命解释,说小姐绝不是这样的人,可他却只信楚小姐的话,说她不会撒谎...
奴婢是为您不值啊！这些年,您对宋家弟子礼遇有加,甚至不顾家族反对也要选他...可他呢他连看都不愿多看您一眼！
若是从前,叶清歌定会气得浑身发抖。可如今,竟只剩下疲惫。
叶清歌抬手擦掉青荷的眼泪：不哭了。
很快,就和他再无干系了。
青荷愣住：小姐这是何意大婚那日,宋公子不是就要入门了吗
叶清歌没有解释未婚夫不是宋承烨,只是轻声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众人散去后,叶清歌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发呆。
你也不信任我吗
顾骁的声音突然响起,叶清歌一惊,这才发现他竟未离开。
什么
顾骁一步步走近,眼神锐利,落在她缠满纱布的手腕上：宋承烨为楚晚晚逼你放血时,我就在门外。
叶清歌心头一震：你...看到了
全都看到了。顾骁声音低沉,宋承烨若敢再动你一根头发,我一定让他后悔终生。
叶清歌愣住了。不敢相信顾骁为何要关心她的事。
顾骁见她发呆,咳了咳,移开视线：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刚转身要走,叶清歌突然问：是你派人去查楚晚晚的底细了吗
顾骁脚步一顿：查了,不过还没结果。
这么说来...是你一直在注意我的事
男人背影微僵,片刻后才道：我只是觉得...宋承烨不值得你。
待他离开,叶清歌唇角微微上扬。这一世,她终于看懂了,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是顾骁。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叶清歌待在家中,默默听着外头传来的宋承烨对楚晚晚愈发肆无忌惮的宠爱。
他带她逛遍京城所有首饰铺子,为她一掷千金；他陪她放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描眉；他甚至公然拒绝参加家族宴席,只因那日楚晚晚染了风寒,他要陪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宋承烨这是在打叶清歌的脸,明摆着不愿做她的夫婿。
可叶清歌却置若罔闻。
直到父亲带领家族出行狩猎,各大家族子弟皆需出席。
叶清歌下马车时,正看见宋承烨扶着楚晚晚上马,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着她,手把手教她握缰绳。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宛如一对璧人。
这一幕,让叶清歌恍惚想起前世在江南,雨巷中,他们相拥而吻的画面。
叶清歌别开眼,装作没看见。
清歌！父亲朝叶清歌招手,狩猎常有野兽出没,你身份贵重,需有人护着。他环顾四周：四位公子何在
宋承烨、韩公子、周小侯爷策马而来,唯独不见顾骁。
顾骁呢父亲皱眉。
韩公子笑道：叶伯父忘了顾骁出城公干去了。
胡闹！父亲吹胡子瞪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去公干不知道清歌马上要出嫁了吗
周小侯爷插嘴：顾骁在不在也无妨,反正叶小姐不可能选他。
父亲瞪眼：怎么不可能清歌明明——
父亲！叶清歌连忙打断,该进猎场了。
狩猎开始,叶清歌被三位公子护在中间。楚晚晚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韩公子压低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叶伯父脸色不太对好像顾骁必须在场似的。
周小侯爷点头：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叶小姐不会选顾骁,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有承烨在就行了。
叶清歌沉默不语,没有告诉他们,这次她选的夫婿,恰恰是顾骁。
宋承烨冷着脸：别说了。
韩、周二人看了眼跟在后面泫然欲泣的楚晚晚,顿时了然：承烨,我们这几人都是叶家默许的,谁让你最优秀,叶小姐喜欢你,这没办法啊。
你就忘了楚小姐吧。
宋承烨握紧缰绳,声音冰冷：忘不了。
叶清歌心脏猛地一窒,刚要开口,林中突然传来破空声！
有刺客！保护各位主子！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冲出,箭矢如雨！
叶小姐小心！韩、周二人立刻拔剑迎敌,宋承烨则护在叶清歌身前。
可就在这时,楚晚晚突然尖叫一声：承烨哥哥！
宋承烨毫不犹豫调转马头,朝她奔去！
宋承烨！叶清歌大喊。
他没有回头。
箭矢破空而来,叶清歌身边空无一人,眼看就要被射中——
铮！一柄长剑横空劈来,斩断箭矢！
叶清歌抬头,呼吸一滞——顾骁！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一身黑衣如墨,眉目如刀：抱紧我。
叶清歌愣愣地环住他的腰,眼睁睁看着他挥剑杀敌,所向披靡。
刺客越来越多,他们被逼到悬崖边。
顾骁回头看叶清歌：信我吗
叶清歌咬牙：信。
他冷冽一笑：那就好。
说完,顾骁一把搂住叶清歌的腰,纵身跃下悬崖！
第七章
叶清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家中床榻上。
顾骁呢叶清歌猛地坐起身,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青荷连忙扶住她：小姐放心,顾公子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回府养着了。
青荷递来热茶,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顾公子看着冷面,关键时刻这么靠谱。抱着您跳崖时,全程都护着您,还知道崖底是密林,摔不死人。
叶清歌捧着茶盏,心绪复杂。
这时,青荷又搬来一个大箱子：这是顾公子让人送来的,说是顺手买的,让您看看。
箱子里琳琅满目——北疆的貂裘、西域的宝石、甚至还有一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蜜饯。都是叶清歌喜欢的东西。
叶清歌指尖微颤,忽然想起上辈子——前世顾骁每次出城都会给她带礼物,只说随手带的,不必太感动。可如今细想,这些哪一样不是投她所好
哪怕后来顾骁去了边疆,也会时不时托人带东西回来。有时是一颗珍珠,有时是一块玉佩,每次都附上一张字条：【小丫头,别老闷在家里,哪天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姐,宋公子一直在外求见。青荷突然想起,您昏迷时奴婢给拒了,如今您醒了,可要见
他又来做什么
青荷面露难色：楚小姐从马上摔下来,伤势严重...大夫说,怕是撑不过今晚。宋公子来求'灵药'救命。
灵药。父亲当年从西域带回的珍品,能救命续骨,天下仅此一颗。
叶清歌披衣起身：带我去见他。
府门外,宋承烨一袭白衣站在石阶下,素来温润矜贵的世子,此刻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见她出来,他面色一变,快步上前。
求叶小姐赐药。
叶清歌静静看着他：灵药我也只有一颗,若给了她,往后我怎么办
日后,在下会护叶小姐周全。
像狩猎那日一样护着吗叶清歌轻笑。
宋承烨脸色一白：那是意外...晚晚落了单,在下不能留她一人...
灵药珍贵,我不能白给。叶清歌打断他,三个要求,答应了就给你。
叶小姐请说。
第一,跪在这里一夜。
第二,我出嫁那日,你必须到场听我宣读婚书,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第三...我还没想好,你先做到前两个再说。
说完,叶清歌转身就走。
宋承烨生性清高,从不向人低头,跪在这任由下人旁观整整一夜,是要生生折了他的傲骨。
叶清歌笃定他宁可另寻他法,也不会跪。
可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宋承烨竟直挺挺跪了下去！
叶清歌心头一震,脚步顿住。
他竟爱楚晚晚到如此地步
若有朝一日,宋承烨知道自己错认了心动之人,该是何等可笑
那夜下了大雪,宋承烨果真跪了一整晚。
第二日清晨,叶清歌推开窗,看见他仍跪在雪地里,肩头落满积雪,脸色苍白如纸。
叶清歌将灵药丢给他,宋承烨伸手接住,声音沙哑：多谢叶小姐。
出嫁那日...在下会来。
他顿了顿,低声道,娶您。
叶清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宋承烨竟以为她让他到场,是为了迎娶自己
可笑。
她是想要他亲眼看着,她嫁给顾骁！
第八章
出嫁前夜,叶清歌正对镜试嫁衣,窗外突然传来轻响。
谁
一道黑影翻窗而入,顾骁手里拎着个匣子,神情冷峻：新婚礼物。
明日才大婚,你现在送什么
明日我不一定到。顾骁淡淡道,接到边关密报,匈奴来犯,要随军出征。
叶清歌瞪他：你敢！
顾骁忽然凑近,眼底闪过一丝叶清歌看不懂的情绪：叶清歌,你就这么希望我看着你嫁给别人
叶清歌怔住,刚要开口,顾骁却后退一步,冷然道：只要你不怕我把大婚搅得天翻地覆,我就来。
说完,他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叶清歌打开匣子,呼吸一滞——竟是一支珍贵的凤簪。
她从小最爱凤凰,然而因为宋承烨不喜浮夸之物,她便收起了所有凤饰。
原来顾骁,知道。
原来他,也爱凤凰。
大婚当日,千里红妆,万人空巷。
城墙下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新郎定是宋公子无疑！
是啊,定然是他,全城谁不知道叶小姐为宋公子痴心多年,怎会选别人
叶老爷携叶清歌登上高台,众人肃立。
宋承烨、顾骁、韩公子、周小侯爷依次而立。
高台上,叶老爷笑着展开婚书。
叶清歌却上前一步：父亲,让女儿自己宣读吧。
她接过红色卷轴,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韩、周二人一脸坦然,显然明白自己只是陪跑；楚晚晚红着眼瞪叶清歌,满眼恨意；宋承烨垂眸站着,看似平静,指尖却掐得发白；而顾骁...
他抱臂靠在柱子上,神情冷峻,眼里却藏着一丝叶清歌读不懂的情绪。
叶清歌深吸一口气,展开婚书——
奉天承运,家主令曰：今择顾骁为婿,即日完婚。钦此。
全场死寂。
宋承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叶清歌。
顾骁的表情僵在脸上,手中的佩剑啪地掉在地上。
叶清歌看着他呆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顾骁,接旨。
不仅是顾骁,所有人都震惊于这道婚书,叶家千金选择的人竟然不是宋承烨,而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顾骁。
就连顾骁自己,也忍不住按捺着发问。
叶清歌,你确定没有在戏耍我吗要是我接了,你事后又说只是玩笑要如何
叶清歌笑了下,合上手中贵重的婚书。
绝不可能,我的夫君就是你,顾骁,你难道要抗婚不愿意娶我吗
怎么可能！这或许是叶清歌第一次看到顾骁如此激动的模样,他向来冷峻如冰,为人自律,现在却郑重地跪在台前,以双手接过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上面的名字真的是他。
而后,顾骁那一双锐利的眼看过来,嘴边扬起一抹笑。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我是新郎,叶清歌,我就再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他说着,就要牵起叶清歌的手。
突然,宋承烨猛地开口。
怎么可能！新郎应该是我才对,叶小姐,不可拿这种事玩乐赌气,否则岂不是折了家族的颜面！
他一张脸铁青,直直地盯着叶清歌,好像笃定这是一场故意赌气的玩笑。
叶清歌收敛起笑容,现在再看宋承烨那张谪仙似的脸,她已然再没有了曾经的心动,她淡淡的回应。
这不是玩笑,宋承烨,你说你有心上人,我便成全你,这还不好吗
第九章
闻言,楚晚晚立刻跪下嗑了几个响头。
多谢叶小姐成全我与宋公子！她脸上激动,没想到叶清歌竟然愿意将宋承烨拱手相让,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什么能阻止她嫁进宋家了。
宋承烨则面色复杂。
明明这个结果就是他想要的,可是在听到叶清歌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他盯着那张脸,冷哼了一声。
那就请叶小姐不要后悔,日后再求着我娶你。
看来,他是笃定自己会离不开他,可是她的心早就在他的冷漠中死了一遍又一遍,若往后难全,不如就在此时放手。
叶清歌笑了下。
你才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随后,她看向顾骁,伸出自己的手。
走吧,夫君,婚书上所说的是即日完婚,我们需抓紧时间才是。
顾骁点点头,脸上依旧冷峻,但眼底的柔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弯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虔诚地牵过叶清歌的手,眼中除了一贯的锐利还有着她未能看明白的欣喜。
放心,既然叶小姐选了我,那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每日出入相随。
顾骁一句承诺,惹得叶清歌忍不住嗔怪他。
谁要你每日相随了。
这就是她与顾骁之间的相处,总是争锋相对,可这时,叶清歌却觉得还不错。
韩公子和周小侯爷当了那么久的观众,手都要拍烂了,还没从这则消息中反应过来,顾骁竟然要和叶清歌成婚了！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一对,竟然就这样牵着手走在一起。
叶老爷也频频点头。
顾骁也不错,能文能武,是个能配得上我女儿的,今日是大喜之日,通知下去,全家休沐三日。
众人纷纷下跪,谢家主恩典。
叶清歌也转头一笑,被接进了房中,顶上了红盖头。
新郎需亲手挑起新娘的盖头,这门婚事才算成。
青荷递上一柄精美的玉如意,脸上挂有巧笑。
姑爷,请。
顾骁摇摇头,偏不按照常理来,他抽出一支箭,以箭尾挑起了叶清歌的红盖头,在众人的见证下,看到了新娘那张娇俏的脸。
这一刻,顾骁的心跳剧烈。
他佯装镇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眼中像融化了一块冰。
叶清歌以前从未这么仔细的看过他,如今也被那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耳根红了一片。
她笑了笑,改了称呼。
往后,你便是我的夫君了,顾骁,若你敢对我不好,我便一纸休书休了你。
顾骁只是笑。
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宋承烨没看完婚礼就走了。
他不知道他心中那股空虚是什么,明明前世和叶清歌成婚后,他根本放不下楚晚晚,冒着被发现处死的风险也要金蝉脱壳跟她在一起,如今得知叶清歌选了顾骁,不用再妨碍他和楚晚晚在一起,他反而觉得心里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回到了宋府,坐在石桌前。
楚晚晚很快跟了上来,就坐在他的旁边,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承烨哥哥,现在再也没有人阻止我们了,我们也该定下婚事了吧
看到自己心上人那番娇俏的表情,宋承烨勉强的笑了笑,安慰自己只是想多了而已。
晚晚说得对,改日我便去向你提亲,以免日后叶清歌又后悔,缠着我不放。
楚晚晚立刻惊喜的点头。
只是一连几日过去,他都没有准备提亲的东西。
第十章
宋承烨一直认为,叶清歌会回来找他。
前世,他在假死后,叶清歌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直到最后也没舍得怪罪他。
如今,她怎么可能真的嫁给顾骁,一定是气气他,不出几日,叶清歌一定会回来。
可他等了许久,只等来叶清歌和顾骁一起随军出征的消息。
原来顾骁确是接到了边关战报,但考虑到刚成婚,本想推辞,叶清歌却坚持要随军同行。
宋承烨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在他们临行前找了过去,冷着一张脸拦在叶清歌的面前。
叶小姐,还请三思,你现在如果走了,以后就算再要求我娶你,我也不可能会同意了。
叶清歌觉得莫名其妙,她明明都宣读过婚书,也跟顾骁完婚了,怎么宋承烨还觉得她是开玩笑
她皱起秀气的眉,刚想反驳,顾骁就按住她,给了一个眼神,独自上前应对。
宋公子,你见到我和内人,为何不行礼曾经你我都是叶家预选的夫婿人选,家世也相当,自然没什么规矩,可如今我已成叶家女婿,宋公子也跟叶家再无关系,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规矩了。
顾骁虽然是冷着脸说的,但字字诛心,让宋承烨一张脸沉下来。
他说得不错,过去叶清歌从来不在意什么礼仪规矩,不然也不会整日和顾骁争执,可现在让他行礼岂不是就承认他低人一等。
宋承烨向来高傲,只为楚晚晚跪过一次,此时阴沉着表情,绕过顾骁,看向后面的叶清歌。
若这是叶小姐的意思,那我便跪。
他不信叶清歌舍得他跪在顾骁的面前。
叶清歌叹了口气,自从跟顾骁成婚后,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醋劲儿可大。
也不说出征了,也不说边关了,天天呆在府中陪着她,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竟然适应的还好,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顾骁虽然为人冷峻,但从未做出任何让她难堪或者不高兴的事,就连平日里的争锋相对,现在也成了调情似的,说不了几句,顾骁就会露出一丝笑意,叫她无力反驳,先前怎不觉得这人这么难缠！
现在也是,他那话就是故意说的。
看着顾骁挡在她面前的样子,叶清歌只觉得一阵暖意流过心头。
顾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是我的夫君,你确实该行礼。
她纵容了顾骁的小脾气,结果宋承烨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好似她说出了什么骇人惊闻的话似的。
顾骁眼中流露出满意,眉眼间是一丝得意。
我说过,宋承烨,若有来生,请你别再选我。叶清歌说出了前世他最后对她说的话,这一世,我选了对的人。
说完,她携着顾骁的手转身离去。
数月后,边关传来捷报,顾骁以少胜多,大破匈奴,凯旋而归。
当他们的马车缓缓驶入京城时,街道上挤满了百姓,热烈欢迎他们的归来。
叶清歌掀开车帘,正好看到街角处站着的宋承烨和楚晚晚。
宋承烨的目光复杂而痛苦,楚晚晚则满脸怨毒地瞪着她。
叶清歌微微一笑,放下帘子,不再看他们。
怎么了顾骁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顾骁皱眉：还在想他
叶清歌摇头,靠在顾骁怀里：在想我们的未来。
当晚,顾骁接到急报——有刺客潜入他们的院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毒箭已经破窗而入,直奔叶清歌而来！
顾骁毫不犹豫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顾骁！叶清歌惊叫,扑到他身边。
他脸色惨白,却还紧紧护着她：别怕...我没事...
侍卫们冲进来,带着一个被擒获的刺客——是楚晚晚的贴身侍女！
主子命令我们杀了叶小姐,好让宋公子回心转意...侍女颤抖着交代。
顾骁的伤势不重,但箭上淬了毒。医者摇头叹息：此毒无解,除非...除非有人肯以血换血,代他受毒。医者沉声道,但这样做的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叶清歌二话不说,伸出手腕：用我的血。
医者吃惊：叶小姐,您可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叶清歌坚定地看着顾骁苍白的脸,快！
顾骁挣扎着想要阻止她：不行...清歌...
叶清歌握住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上辈子,我为错的人守了一生寡。这辈子,就算为对的人死,我也心甘情愿。
鲜血流入碗中,又融入药液中。当暗红色的药被灌入顾骁口中时,叶清歌已经虚弱得快要昏厥。
顾骁昏迷了三天三夜,叶清歌也在弥留边缘挣扎了三天三夜。
终于,在第四天清晨,顾骁先醒了过来,看到叶清歌苍白如纸的脸,他心如刀绞。
傻丫头...他轻抚她的脸,声音哽咽,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宋承烨竟然不顾阻拦闯了进来！
叶清歌！他冲到床前,脸上满是悔恨和痛苦,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是晚晚指使的刺客,不该被她蒙蔽这么久...我已经把她送去衙门,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跪在床前,满脸泪水：叶清歌,你不能死...这辈子有顾骁守护你,你一定要幸福啊...
叶清歌依然没有醒,顾骁眼中满是冷意：晚了。
宋承烨痛苦地闭上眼：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懂你的好。
他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若叶小姐醒来,请告诉她,宋承烨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的幸福。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顾骁凝视着叶清歌苍白的脸,一夜未眠。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他轻声说着,仿佛她能听见,每次看你对宋承烨笑,我都嫉妒得发狂。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只会用幼稚的方式惹你生气,至少这样你还会看我一眼...
我曾发誓,若你还是选了宋承烨,我就远走边关,永不回京。如果你知道我前世为你而死,是否会觉得讽刺
这辈子,竟然因为宋承烨的拒婚,你选择了我...我本以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却不曾想...
他的泪落在她的脸上：叶清歌,求你醒来,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一滴泪滑过叶清歌的眼角,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混蛋...她虚弱地睁开眼,你...要是敢死,我就...守寡一辈子,让你...后悔...
顾骁眼中的惊喜瞬间淹没了一切：你醒了！
他紧紧抱住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会了...我答应你,这辈子我只会好好活着,陪你到老...
叶清歌微笑着闭上眼,依偎在他的怀里：这辈子,我总算没有选错人。
一个月后,楚晚晚因谋害叶家千金和御林军统领,被处以极刑。宋承烨从此远走江南,再未现身京城。
叶清歌和顾骁在边关建了一座小院,每到春暖花开时,便会搬去住上一段时间。院子里种满了凤凰花,艳丽夺目。
看,开得多好。顾骁抱着她,指着那片红色的海洋。
还不如你送我的第一支凤簪好看。叶清歌故意说道。
顾骁勾起唇角：那就再给你买一百支。
一百支我戴不完。
那就生一百个女儿,每人一支。
叶清歌红着脸打他：谁要生那么多！
顾骁笑着吻她：那就一个,一个就够了。
叶清歌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园凤凰花,恍然想起前世种种。若不曾经历那一世的痛苦,她或许永远不会发现,原来真正爱她的人一直在她身边。
顾骁。她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让我重新定义了爱情。
傻丫头。顾骁轻轻吻她的额头,我是谢谢你,愿意在这一世,选择了我。
春风拂过,凤凰花在阳光下愈发鲜艳。这一世,她终于抓住了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