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仰天长叹,没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狗血事件。
“呼。
”长出一口气,艰难犹豫了半天,我终于投降,无奈的准备履行诺言,天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啊!而且明明都快要忘了这个人了,谁能想到还真有相遇的一天啊!流星街这么大,真的假的啊!还这么巧,正好受伤了倒在我附近,让我想耍赖都不行,开玩笑的吧!我现在说其实我只是乱想想的还来得及吗……真的想把以前有过那个想法的自己给掐死,真的是闲的没事干了到处瞎想干嘛!简直就是诅咒应验了。
啊啊看在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赌上我仅存的良心!我默默的在心里不断洗脑着自己。
下次绝对不能乱下承诺了啊喂!就算只是在心里下也不行!!心里悔恨的抨击自己,我费尽力气地,把沉的像个死猪一样的蓝毛刺猬头拖进我的藏身之地。
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拖上床后,我累的坐在地上呼呼直喘气,说到底我更擅长的是速度,而不是力量啊,而且明明他看起来这么瘦弱,但是为什么会这么重啊!不科学啊!肌肉吉娃娃吗他?!稍微休息了会后,我走过去撩开他的衣服,仔细看了看伤口,默默在心里感叹他的生命力之强,真不愧是流星街人啊。
被人捅了这么大的一道口子,难怪会倒在路边了,估计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来得及找吧。
真是个倒霉蛋。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右腿还不自然的扭曲着,上手一检查才发现已经骨折了,这是跟人打的有多狠啊。
在心里腹傍了半天,我手却没停,把刚接的雨水拎进来,烧开后找了件比较干净的衣服撕成布条,在雨水里稍微洗干净之后,才开始清洁他的伤口。
把伤口里的沙子石头轻轻挑出来,用水冲洗了下伤口,又拿着布擦干了血渍,用干净的布条,把他的伤口包扎好,这样至少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紧了紧布条,满意的点点头。
说起来他也算运气好了,遇见了下雨天,不然就他这个伤口,别说这么奢侈的用水清理伤口了,直接被太阳晒的伤口发炎腐烂而死,才是他的最终宿命。
给他简单包扎完,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下东西,把脏污的雨水倒掉再把小桶继续放在外面接水,有些苦恼的看着他的右腿。
抿了抿唇,把他身体摆正,摸索着他腿骨的位置,双手一个巧劲,咔哒一声脆响后,他的腿被硬生生回正了。
这么一折腾,手下的身体顿时不自觉抽搐了几下,即使在昏迷中,嘴里也不自觉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这正骨复位,可是我满含血泪的经验之得啊,无视他的惨叫,我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从旁边拿来几块木板,给他固定包扎好。
忙活半天后我放下心的瘫坐在地上,不管怎么样,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毕竟高深的医术我也不会,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也只有看他有多顽强了。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已经累的不行了,直接爬上床躺在他旁边,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这个地方太小了,睡觉的地方就那么点,只能两个人挤挤,而且我没把他随便扔在地上,他就应该偷着乐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夜晚只要缩在隐蔽的地方不出去找死的话,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身边多了一个人让我多少有点不适应,翻来覆去半天都没能睡着,正准备把被子蒙在头上,让自己强行入睡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几声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声。
我瞬间转头,只见他脸色潮红,嘴巴像条干涸的鱼一样一张一合,痛苦的直喘粗气,不受控制的咳嗽着,额头上全是汗水,明显是受了伤又淋雨导致他发烧了。
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简直可以煎个鸡蛋了,再这么烧下去,他可能撑不到明天了。
满脸痛苦的爬起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悔恨的直抽自己耳刮子,让你多事,让你乱好心。
认命的把收进屋子里的雨水盛出一些,又小心的把他扶起来喂了些水,把布条打湿了放在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拿着毛巾给他擦身降温。
我罕见的有些纠结,他应该不只是因为淋雨才发烧这么简单吧,看起来更像是伤口开始发炎才引起的高烧,说不定还有些内伤之类乱七八糟的原因,这么做能让他退烧吗。
停下动作犹疑了半天,脑海里带着光环的天使和举着三叉戟的小恶魔打生打死,谁也不服谁,我崩溃的抓着头发无声尖叫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真是疯了!——就当是这次还清了上次的恩情吧!再次这么对自己洗脑,我不情愿的把床下的砖块移开一个,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小盒子,打开后很不舍的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有次例行捡垃圾寻宝的时候发现的,一个脏的看不清楚外观的纸盒子,我拿回家的擦干净后,才发现这居然是很珍贵的药品。
简直让人不敢置信啊,我都要被我的好运震惊到了。
至于为什么没人发现,我猜要么是太脏了,这玩意又藏的很深之外,就是没人认识这上面的字,怕吃了会被毒死。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我有意识的那个时候才4岁不到,但是却很诡异的认识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不仅会说,而且还看得懂。
这在流星街很奇怪,毕竟在这里可没什么人大发善心教你学习文字,最多会教小孩学会说话而已。
所以我能捡漏真的让当时的我高兴的不行。
这盒药是消炎药,被用了大半,我捡到的时候只剩下一板药片了,仔细数数也就可怜的8颗,再加上我捡垃圾跟其他人争斗也会受伤,零零散散吃了几粒用来保命后,再怎么节省现在也只剩下3颗了。
说是保命利器一点也不为过啊,我狠了狠心,抠出一颗后把东西藏好,爬到床上把他的嘴掰开,正准备把药塞他嘴里的时候,手底下的头却有了动静。
“滚开”不知何时,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已经睁开,像一簇快要熄灭的火焰,正恶狠狠的瞪着我,明明已经那么虚弱,眼神却凶狠的要命。
放在身体两边的手紧握着,努力的想抬起来,很遗憾的是因为受伤没力气的缘故,没能抬起来把我打一顿。
“!”我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努力平复了一番被吓的砰砰直跳的心脏,我不忿的撇撇嘴,什么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没理会他那无力的反抗,有些恼羞成怒的继续上手掰他的嘴,他却闭上嘴咬紧牙关不张开,像是我要给他下毒一样——也不想想就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是不下毒也活不了多久,还有必要给他下毒吗,浪费毒药。
我生气的跳上床跨坐在他身上,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口,朝着他不满的小声叫道:“这是消炎药,不想死就把嘴巴张开,别浪费我的药!”他急促的喘息着,胸口猛烈的起伏,眼睛都快被温度染红了,完全无视了我说的话,看上去恨不得扑上来把我咬碎。
瞪了我半天,才不得已屈服于身体里越来越高的温度,慢慢张开了嘴,估计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乘机把药丢进他嘴里,把水也灌进去,这次他费力的把药吞咽下去,就再也支撑不住再次昏迷过去。
我也放松下来,真是的,照顾这个大爷比出去打一架都累。
好消息,他没死,很幸运的活下来了,坏消息,他看上去完全不领情。
一大早我就爬起来,准备看看到底是给他收尸,还是继续伺候这个大少爷。
手下的颈动脉平稳的跳动着。
他命也是够大的,我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拍拍身上擦擦脸,起来把我藏的食物翻出来。
他还是没醒,但是烧退了,呼吸也平缓了很多,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我把手里的饼干渣渣放在烧开的水里搅碎。
嗯很好,饼干糊糊非常适合病患,既不干巴又方便下咽,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盛了一碗,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又盛好一碗,准备放旁边的时候发现他醒了,现在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愤怒了。
他的眉眼狭长,那双暗金色眸子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警惕又凶狠,像只受伤的狼崽子,整个人像是被阴影笼罩着,身上的气息很让人瘆得慌。
像只炸毛刺猬。
我抿抿唇,心里有点怵的慌,但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试探的拿着勺子喂他,他居然也没反抗,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那副凶戾的样子,只是用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就这么平静的一勺勺的吃完了一整碗饼干糊糊,我舒了口气。
这时候他倒是不担心我下毒了,我还以为他会把东西打翻来着。
——打翻了正好让他饿着,节约我的存粮。
我倒是有点遗憾他没这么做。
喂完了他后,我用布擦了擦碗勺就收好了它们,昨天的雨半夜就停了,我可没那么蠢去浪费水,我们俩用的碗勺都是同一个,因为完整的就这一对,多的没有。
收拾完东西之后,我们俩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凝视僵持了半天。
我终于慢吞吞小声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莉莉丝。
”他还是一副阴郁的模样,像蛇一样的金瞳盯着我打量半天才开口,嘶哑的声音让我有点难受:“飞坦。
”似乎是觉得我没什么威胁,飞坦说完他的名字之后,就躺回去闭上了眼睛,应该是想尽快恢复力气。
我撇撇嘴,没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只是自顾自的扒拉出我的捡垃圾工具,准备开始我的每日例行事宜。
“你最好别到处乱跑哦,不要白白浪费我的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完全不觉得他会听。
毫不意外的没得到任何回应,我也无所谓的背着我蛇皮口袋,头也不回的踏上了捡垃圾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