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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踏碎虚空而来,金芒落地的刹那,他望见我瘫在血泊中的惨状。
男人眼底的寒霜几乎凝成实质,周身威压如暗潮翻涌。
族长指尖还悬着废除灵根的法诀,此刻慌忙收手,面上先是闪过惊慌,又迅速堆起谄媚的笑：
天族太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通传一声
墨玄冷着脸掠过众人,直接俯身将我抱起。
我靠在他带着凉意的锦袍上,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堂堂天族太子的未婚妻,竟要被人活活打死
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
父亲立刻上前辩解：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这孽障见妹妹苏瑶觉醒凤凰虚影,自己却只唤出芦花鸡,便心生嫉妒下了狠手！
她顶撞族长、残害骨肉,如此品行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墨玄目光扫过气息微弱的我,又落在苏瑶身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她的灵兽是凤凰
苏瑶服下灵丹后已恢复血色,她红着眼眶,莲步轻移至墨玄身前,声泪俱下：
今日族中举行成人礼,我的神兽虚影是凤凰,姐姐因此怀恨,想杀我灭口保住神女之位......
父亲似是怕墨玄不信,连忙向苏瑶使眼色：快向太子殿下再展示一遍！
苏瑶微微点了点头,指尖凝起灵力,刹那间狂风大作,一只金光璀璨的凤凰虚影破空而出。
它舒展着丈许长的羽翼,在空中盘旋鸣叫,引得在场长老纷纷惊叹。
虚影消散后,父亲满脸得意：
太子殿下也看到了,唯有苏瑶这般资质,才配与天族联姻！不如将联姻对象换成苏瑶......
住口！
墨玄将我又抱紧几分,周身腾起凛冽杀意。
我何时说过要换人天族太子妃,只能是苏苒！
苏瑶踉跄后退半步,面色骤变：
为什么
如今她不过是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废除灵根的废人！
她一个下贱之躯凭什么......
话未说完,墨玄袖中飞出一道青光,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苏瑶吐出一口鲜血,惊恐地望着周身散发寒气的墨玄。
苏苒可是千年难遇的凤凰命格！
谁准许你这般对她出言不逊！而你们......说着他环顾一圈,居然还敢伤她至此！
墨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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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的话如惊雷炸响,场上众人纷纷僵在原地,唯有苏瑶瞳孔骤缩,眼底慌乱一闪而逝。
族长不可置信地摇头,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怎么可能方才全族亲眼所见,苏苒召唤出的灵兽虚影分明是芦花鸡,苏瑶的凤凰虚影金光璀璨,拥有凤凰命格的明明该是她！
父亲也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扯着嗓子附和：
太子殿下莫不是弄错了我亲眼看着那孽障嫉妒成狂,对亲妹妹下狠手！
一群连障眼法都看不破的蠢货！
墨玄周身腾起凛冽威压,袖袍无风自动。
玄霄族自诩仙门大派,不过如此。
这话刺得族长和长老们脸色涨紫,正要反驳,我突然发出一声痛苦闷哼。
鲜血浸透衣衫,体内仿佛有千万把钢刀搅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撕裂感从经脉直窜天灵盖。
墨玄脸色骤变,立刻向我体内渡入灵力。
可金色流光一触及我的伤口,便如泥牛入海。
他接连喂下三枚天族九转仙丹,我身上的血窟窿却仍汩汩冒血,反倒有黑紫色毒气顺着伤口蔓延。
是谁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墨玄猛地转身,周身杀意凝成实质。
苏瑶踉跄后退半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上,脸色比死人还惨白——只有她知道,那枚拍进我体内的鼠族噬魂珠,正疯狂吞噬我的生机。
我、我不知道......许是她身子太弱......
苏瑶牙齿打颤,话未说完就被墨玄掐住下巴。
男人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指尖灵力若隐若现：
再敢撒谎,我现在就将你神魂俱灭！
父亲见状,慌忙扑过来阻拦：
太子殿下息怒！不过是挑断手筋脚筋,谁料她这么不禁打,保不准是装的......
装
墨玄一脚将人踹飞,父亲重重撞在石柱上,咳着血沫瘫在地上。
若她有半分闪失,我定让整个玄霄族陪葬！
威压席卷全场,长老们纷纷单膝跪地,唯有族长硬着头皮赔笑：
太子殿下,即便苏苒不幸......天族与我族婚约是天帝钦点,不如将联姻人选换成苏瑶,她的凤凰虚影......
老东西,你在威胁我
墨玄周身金光大盛。
十年前我下凡历劫,在苍梧山被妖兽围攻,是苏苒拼死相救。
自那时起,我便认定了她。
凤凰命格有也好,没有也罢,我要娶的从始至终只有苏苒一人！
这番话如巨石投入深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天族太子竟与苏苒有这般渊源。
而我已疼得意识模糊,内脏仿佛被绞成碎末。
就在濒临崩溃之际,一道空灵女声在脑海响起：
准备好了吗灵兽要出来了。
浑身血液瞬间沸腾,我猛地弓起身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墨玄大惊失色,却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的热浪席卷全场。
一只足有山岳大小的赤红色凤凰破体而出,翎羽燃烧着不灭真火。
它昂首发出清越凤鸣,音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就连远处的山峰都簌簌落下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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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凤凰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在苍穹间盘旋两圈,羽翼舒展时几乎遮蔽半边天空。
突然,它收拢双翼,如离弦之箭般笔直俯冲而下,凤首额间迸发刺目的白光。
当那炽热的白光轻轻抵住我的额头,方才翻涌如沸的剧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的力量在经脉中流淌。
断裂的手筋脚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被废除的灵根处传来酥麻的痒意。
不到一刻钟,我不仅恢复如初,周身灵力更是雄浑澎湃,连丹田处都隐隐泛起金芒。
惊喜地活动着重新恢复灵活的双手,我猛然想起仍昏迷在地的母亲,心急如焚地望向凤凰。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它再次展翅掠过,尾羽扫过母亲身躯,额间白光笼罩。
母亲缓缓睁开眼,先是迷茫地环顾四周,待看清我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瞬间红了眼眶,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我的苒苒......没事就好......
场中一片死寂,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皆是震骇之色。
族长手中的玉杖当啷落地,父亲踉跄后退半步,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苏苒的灵兽明明是芦花鸡......
苏瑶的脸色比死人更惨白,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差点瘫倒在地。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转身想要溜走。
想走
我冷哼一声,周身灵力翻涌,瞬息间闪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墨玄微微颔首,几个天兵立刻上前将苏瑶死死按住。
她疯狂挣扎,指甲在天兵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
父亲见状,立刻冲过来护住苏瑶：
就算苏苒是凤凰,也不能这么对瑶瑶！她的灵兽也是凤凰......
她的灵兽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向苏瑶的目光冷若冰霜。
谁告诉你她的灵兽是凤凰
心念微动,天空中的火凤凰顿时长鸣一声,如赤色闪电般俯冲而下。
苏瑶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扭动身躯：
不要！求求你！
就在凤凰利爪即将触及她的刹那,它骤然收势,用尖喙轻轻点在苏瑶眉心。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一道灰白色虚影从苏瑶体内被剥离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只惊慌失措的芦花鸡。
那鸡扑棱着翅膀想要逃窜,却被凤凰一声凤鸣震慑,瘫软在地。
全场哗然。
父亲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石凳,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
这不可能！一定是幻术！
他冲向那只芦花鸡,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僵在原地。
苏瑶面如死灰,彻底失去反抗之力,瘫倒在地。
这一刻,所有人都终于看清,她苦心营造的凤凰神话,不过是个拙劣的谎言。
而那只真正的赤色凤凰,正昂首立于天穹,赤红羽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宣示着真正的凤凰命格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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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突然双手抱头,在地上疯狂打滚,崩溃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的女儿灵兽怎么可能如此低贱！
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我：
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
我看着他扭曲的面容,不禁嗤笑出声：
若是你亲生的女儿,自然不会是这般结果。
可苏瑶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肉！她是你与老鼠精私通生下的孽种！亏你还将她捧在手心养了这么多年！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进父亲心脏。
他浑身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反驳：
胡说八道！你才是何清跟野男人生的孽种！
母亲瞬间脸色骤变,冲上前一把揪住父亲衣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污蔑我们母女的名声
今日你必须拿出证据,否则我决不放过你！
父亲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
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
当年你和那男人青梅竹马,我们两家联姻不过是家族利益。
婚后第二个月,我就亲眼看见你偷偷跑去和他私会！后来你怀孕,我就知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只是当时我父母病重,需要你们家的神药,我才一直隐忍！
现在既然撕破脸,我也不怕把这些丑事公之于众！
放屁！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承认和他曾是青梅竹马,但自从嫁给你,我就跟他断了联系！
我们大婚当日他就去了昆仑山修行,这么多年我们从未见过！苒苒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休要血口喷人！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墨玄突然取出一件金光闪耀的器物——天族至宝鉴血鼎。
鼎身刻满符文,散发着金光。
墨玄神色冷峻：
这是我天族神物,只要将你们三人的血滴入鼎中,若是亲生血脉,两滴血便会散发金光相互融合,反之则无。
想要证明苏苒的身世,一试便知。
父亲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咬牙,率先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鼎中。
我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将血滴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苏瑶,只见她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拼命摇头抗拒。
父亲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划破指尖,将她的血挤入鼎中。
鉴血鼎瞬间光芒大盛,符文闪烁。
所有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鼎中三滴血。
父亲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母亲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而苏瑶早已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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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鉴血鼎内,我与父亲的鲜血在金光中缓缓相融,如两条金蛇缠绕交织,最后化作一团耀眼的光晕。
而苏瑶的血滴却始终沉在鼎底,暗红如墨,与沸腾的金光形成刺目对比。
父亲僵立当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魂魄：
这不可能......怎么会......
他突然发疯般扑向苏瑶,用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你这个孽障！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亲生的,是不是
快说！你娘的奸夫究竟是谁！
苏瑶被掐得双眼翻白,细长的指甲疯狂抓挠父亲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哭喊划破死寂：
苏晟！快放开我们的女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艳丽女子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她鬓发散乱,眼角还挂着泪珠,正是父亲的侍妾青柳。
父亲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并未松开：
你个贱人！到现在还想骗我
这孽障根本不是我的骨肉！说！那个奸夫究竟是谁
青柳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半步：
你、你在胡说什么苏瑶当然是你的女儿,定是苏苒那贱人污蔑......
死到临头还嘴硬！
墨玄冷笑一声,指尖金芒暴涨。
一道凌厉的法术如雷霆般劈向苏瑶,在众人惊呼声中,苏瑶周身泛起诡异的黑雾。
待黑雾散去,哪里还有半分人形——灰扑扑的鼠毛覆盖全身,尖耳朵竖在头顶,细长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
啊——！
青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瘫倒在地。
父亲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原来......原来你真的是老鼠精的孽种！
他突然转头死死盯着青柳,眼中血丝密布。
当年你设计陷害何清,让我误以为苏苒是野种,也是为了这个贱种！
青柳浑身发抖,终于崩溃般瘫坐在地,泪水混着脂粉在脸上狼狈不堪：
是......都是我的错......
我当年与鼠族少主私通有了身孕,想着若能让苏瑶认你做父亲,就能进玄霄族修炼......
我不甘心让女儿跟着老鼠精吃苦......我还设计让你误会何清,让你以为苏苒是野种......
今日的成人礼,我们调换了灵兽契约,用幻术制造凤凰虚影,本想借此机会除掉苏苒......哈哈哈,可惜功亏一篑！
住口！
父亲目眦欲裂,抽出腰间佩剑就要劈下,却被墨玄一道灵力拦住。
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
墨玄神色冰冷,朝身后天兵下令。
将这二人押入天牢,待禀明天帝后再行处置。
尘埃落定,父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懊悔与内疚。
他试探着向前一步,声音沙哑：
苒苒......这么多年是爹错了,你能不能......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声音冷得像冰：
不能。
父亲的脸瞬间僵住,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族长擦着额间冷汗上前,堆起讨好的笑：
苏苒啊,方才是我们有眼无珠,被那妖女蒙蔽......
够了！
墨玄打断他的话,周身威压如潮水般铺开。
身为一族之长,连幻术都看不破,德不配位！我会向天帝禀明,即日起废除你的族长之位。
还有你们这些人,竟敢伤害天族太子妃,都等着下天牢吧！
玄霄族那几名长老瞬间面如死灰,纷纷跪地求饶。
我却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搀扶起母亲离开。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母亲温暖的手紧紧握着我,我知道,这件事终于彻底划下了句号。
谢谢你,帮我报了仇。
我如今已经没有遗憾了。
熟悉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我唇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
不用谢。
看来这次穿书还不赖,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