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裹着雪粒子扑在斑驳的山门上,往生庵三个鎏金大字早已褪成暗褐色。林昭雪跪在佛前擦拭铜铃时,忽然听见悬崖下传来细碎的骨裂声。
冷汗瞬间浸透月白色中衣,她的指尖死死抠住蒲团,掌心传来铜铃冰凉的纹路——这是前世沈清婉将她推下悬崖时,她攥在手里的东西。铜镜里倒映出的不再是清冷素衣的尼姑,而是穿着杏色襦裙的少女,鬓边还簪着半谢的杏花。
姐姐,这簪子配你最好看了。沈清婉踮着脚将玉簪别在她发间,镜中那双含情目下藏着细密的阴影。林昭雪望着镜中笑靥如花的自己,突然想起前世今日,正是沈清婉说后山的早梅开了,要带她去看雪。
那时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们是天底下最要好的姐妹。直到沈清婉在崖边露出森白的牙齿,将她推向深渊的瞬间,她才看清对方腕间的红绳——那是她亲手编给顾辞舟的定情信物。
小姐,沈姑娘遣人送了帖子,邀您明日去云崖赏雪。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得林昭雪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锋利的瓷片割破掌心,猩红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却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
云崖,正是前世她坠崖之处。
林昭雪盯着掌心蜿蜒的血痕,突然笑了。这一世,她要让沈清婉百倍偿还。她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伤口,目光扫过妆奁里那支杏花簪。簪头的白玉花瓣下,隐约可见细小的孔洞——若是注入毒粉,轻轻一按便能让人瞬间麻痹。
次日清晨,林昭雪特意换了身藕荷色软缎襦裙,将杏花簪别在鬓边。马车碾过积雪时,她掀开帘子望向远处的云崖。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清婉娇笑着说要给她摘崖边的红梅,她刚探出身,后背就传来刺骨的推力。
姑娘,沈姑娘在前面等您。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回忆。林昭雪捏紧袖中的短刃,故意绕开记忆中的必经之路。果然,当马车拐进西侧的竹林时,三道黑影从树后窜出。
得手后沈姑娘重重有赏!为首的杀手狞笑一声,寒光闪烁的刀刃直取她咽喉。林昭雪侧身避开,短刃出鞘时带起一道血线。她的动作比记忆中更加利落——前世被推下悬崖前,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缠斗间,林昭雪突然扯住杀手的面罩。面罩落地的瞬间,她看清了对方耳后的朱砂痣——正是沈府的护院。沈清婉派你来的她看了看竹林后的身影,出来吧她扣住对方手腕,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杀手眼中闪过惊恐,却突然发力要与她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由远及近。顾辞舟骑着黑马闯入竹林,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最后落在林昭雪染血的裙摆上:阿雪,你在做什么
林昭雪松开杀手,任由他瘫倒在地。掷在顾辞舟脚边:王爷来得正好,令表妹偷了您的贴身之物,还雇凶杀人。
沈清婉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林昭雪转身时,正看见对方踉跄着从树后走出,粉色裙裾上沾着泥污。表哥,她污蔑我!沈清婉扑到顾辞舟马前,眼泪簌簌而下,我不过是邀姐姐赏雪,谁知她...
这红绳,是我亲手编给王爷的。林昭雪打断她的话,看着绳结上的纹路,上面的缠枝莲纹,与王爷书房的窗棂如出一辙。沈姑娘,你说这绳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顾辞舟拾起红绳,脸色瞬间阴沉。沈清婉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林昭雪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前世坠崖时的剧痛仿佛又从骨髓里钻出来。这一次,她要让沈清婉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如何在她手中化作齑粉。
雪越下越大,林昭雪转身时,瞥见沈清婉藏在袖中的手正紧紧攥着什么。那是一截带血的帕子,上面隐约印着半个唇印——和前世她在顾辞舟书房看到的一模一样。
云崖的寒风裹挟着碎雪,将沈清婉的哭喊声绞成细屑。她死死攀住顾辞舟的马镫,粉面染血的模样楚楚可怜:表哥,定是有人栽赃!我对天发誓......
对天发誓林昭雪冷笑,踏过满地积雪逼近,沈姑娘可知,云崖下埋着多少冤魂话音未落,她突然甩出短刃,寒光擦着沈清婉耳畔钉入树干,惊得对方尖叫着跌坐在地。
顾辞舟眉头微蹙,目光在红绳与沈清婉之间游移。他俯身拾起林昭雪的短刃,指腹擦过刃上凝结的血珠:阿雪,你如何确定这些杀手与清婉有关
王爷可还记得三日前城郊劫狱林昭雪扯开杀手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狼头刺青,这批死士本是西北匪寇,半月前突然销声匿迹——正巧与沈侍郎巡视西北的时间吻合。她刻意顿住,余光瞥见沈清婉脸色骤变。
顾辞舟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沈清婉却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表哥...我好心相邀,却被姐姐这般猜忌...咳咳...她虚弱地靠向顾辞舟,广袖滑落时,腕间红绳与伤口同时映入眼帘。
林昭雪瞳孔微缩。那道新鲜的勒痕,分明是方才被她扯红绳时留下的。更诡异的是,沈清婉袖口竟隐约露出半截明黄丝绦——那是皇室专用的刺绣纹样。
清婉,你的手...顾辞舟的声音陡然变冷。沈清婉慌忙掩住袖口,却已太迟。林昭雪趁机抛出重磅一击:王爷可知,沈姑娘昨夜子时身在何处她取出半枚玉佩,正是方才从杀手怀中搜出,这玉佩内侧刻着'沈府'二字,而玉佩主人,此刻正躺在沈府柴房。
沈清婉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上树干。顾辞舟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起雪雾:本王倒要看看,柴房里究竟藏着什么。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林昭雪脸色骤变,拽住顾辞舟往旁一滚。利箭擦着发梢钉入雪地,箭尾赫然绑着沈府的玄铁令牌。她抬眼望去,崖边不知何时冒出数十名黑衣杀手,而沈清婉早已趁着混乱消失不见。
保护王爷!林昭雪挥剑劈开飞来的暗器,余光瞥见杀手们的攻击目标始终避开顾辞舟。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人出招时露出的麒麟纹身——那是朝廷暗卫的标记。
顾辞舟剑眉紧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些人...不像是冲着我来的。他话音未落,林昭雪已被一股大力拽向悬崖。回头的瞬间,她看清了偷袭者的脸——正是沈府管家,而对方手中的匕首,正对着她心口要害。
林昭雪险之又险地偏过脖颈,沈府管家的匕首擦着耳垂刺入崖边的岩石。顾辞舟的长剑破空而至,管家踉跄着坠入深渊,却在坠落前将一枚染血的玉牌抛向云端——那玉牌正面刻着山河令,背面赫然是沈府家徽。
雨幕如帘,林昭雪握紧那枚玉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忽然想起前世抄家那日,父亲被押往刑场时,颈间也挂着类似的玉牌。
阿雪!顾辞舟的呼喊混着雨声传来,林昭雪转身时,正见他挥剑逼退最后一名杀手。她正要开口,却瞥见他玄色衣襟上的暗红痕迹——那不是血迹,而是某种奇怪的暗纹,与沈清婉袖口的明黄丝绦刺绣如出一辙。
当夜,林昭雪在春桃的掩护下潜入沈府。更漏声中,她贴着潮湿的青砖墙屏息前行,忽然听见前厅传来瓷器碎裂声。她屏住呼吸凑近窗棂,月光透过雕花窗格,将沈清婉的脸映得青白如鬼。
废物!全是废物!沈清婉一脚踢翻绣凳,腕间红绳随着动作晃出冷光,林昭雪明明该像前世一样死在云崖!她突然抓起案上的密信,信纸展开的瞬间,林昭雪看清了落款处的朱印——那是顾家私印。
林昭雪后退半步,却不慎踩断枯枝。屋内骤然安静,她当机立断翻身跃上屋檐,却在瓦当处发现半枚新鲜的脚印——尺寸极小,分明是女子三寸金莲的痕迹。
回到林府,林昭雪在密室中展开从沈府带回的密信。信笺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字迹工整秀丽,内容却让她寒毛倒竖:按计划行事,事成后...顾家...她反复摩挲着信纸,突然发现边缘处有细微的压痕,像是被某种圆形硬物挤压过。
春桃捧着热茶进来时,正看见自家小姐盯着案上的铜铃出神。那枚曾带她重生的铜铃,此刻正与密信边缘的压痕严丝合缝。
小姐,沈府今日有异动。春桃压低声音,有人看见沈侍郎的马车进了城郊的慈恩寺,车上还抬着一尊笑面弥勒佛。
林昭雪猛然抬头,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她被抄家那日,沈侍郎的书房里,确实摆着一尊同样的弥勒佛。而佛像的眼底,藏着一个暗格。
窗外雨势渐歇,林昭雪握紧铜铃,指尖触到铃身某处凸起的莲花纹——那与沈清婉腕间红绳的纹样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云崖之战时,顾辞舟剑柄上的莲花纹,与此刻手中的铜铃竟也有七分相似。
更令人心惊的是,春桃方才提到的慈恩寺,正是前世她与顾辞舟初遇的地方。
慈恩寺的晨钟撞碎薄雾时,林昭雪已跪在弥勒佛前三个时辰。檀香缭绕中,她望着佛像微阖的眼帘,指尖突然触到莲花座某处凹陷——与铜铃纹样严丝合缝。
吱呀——暗格开启的瞬间,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林昭雪强忍不适掏出密信,却听见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她旋身挥剑,剑锋却在触及来人的刹那凝滞——竟是顾辞舟。
阿雪,你果然在这里。顾辞舟望着她手中的密信,眸色深沉如古井,沈清婉昨夜自尽了。
林昭雪瞳孔骤缩。密信从指间滑落,露出内页赫然写着林相通敌铁证。更诡异的是,信末除了沈侍郎的私印,竟还有半个模糊的龙形暗纹——与皇帝玉玺如出一辙。
这是栽赃!林昭雪攥住顾辞舟的衣袖,前世我爹就是因这种伪造的密信被抄家,而此刻真凶正在...话音未落,寺院外突然传来金锣声。数十名御林军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皇帝心腹太监王公公。
林昭雪,私闯禁地,意图谋反,陛下有旨——王公公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即刻押解入宫!
金銮殿上,龙纹烛台将沈侍郎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高举密信,声音哽咽:陛下明鉴,林昭雪潜入慈恩寺窃取证据,妄图为父翻案!
林昭雪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铜铃:沈大人可知,这铜铃为何能打开弥勒佛的暗格她将铜铃嵌入玉案凹槽,墙面轰然洞开,露出堆积如山的兵器——每柄长枪上都刻着沈家徽记。
data-fanqie-type=pay_tag>
殿内顿时哗然。沈侍郎脸色骤变,突然指向顾辞舟:王爷与林昭雪私通!他的剑柄纹样与铜铃一致,分明是同谋!
顾辞舟解下佩剑掷于阶前,剑身上莲花纹与铜铃交相辉映。他单膝跪地:臣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林昭雪所做一切,皆是为陛下肃清叛国逆贼。
就在此时,王公公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取皇帝咽喉。林昭雪飞身上前挡下攻击,却在纠缠间瞥见对方袖口的暗纹——与沈清婉那日露出的明黄丝绦如出一辙。
抓住王公公!顾辞舟的怒吼与剑鸣同时响起。王公公在乱剑中抛出最后一枚玉牌,林昭雪接住时,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玉牌背面刻着的,竟是顾家祠堂的图腾。
皇帝龙颜震怒,拍案而起:彻查沈家与王公公余党!林昭雪望着阶下瘫软如泥的沈侍郎,正欲开口,却见顾辞舟悄悄往她掌心塞入一枚带血的丝帕——上面绣着半朵莲花,正是她前世绣给顾辞舟的定情之物。
而在后宫深处,沈清婉的灵堂内,熄灭的白烛突然复燃。披着白麻的女子缓缓摘下孝帽,露出腕间重新系好的红绳,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林昭雪,这不过是开始。
暴雨如注,冲刷着沈府门前新挂的白幡。林昭雪捏着顾辞舟塞来的血帕立在雨中,绣线早已晕染成暗红,半朵莲花仿佛在血泪中绽放。前世记忆突然刺痛神经——这块帕子,她分明亲手绣了两块,另一块此刻应在顾辞舟贴身怀中。
姑娘,沈府祠堂有异动!春桃冒雨奔来,发梢滴着水,有人瞧见沈清婉的贴身丫鬟抱着个檀木匣子进去了。
林昭雪瞳孔骤缩。沈清婉不是自尽了吗她握紧腰间短刃,踩着积水冲进祠堂。腐木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供桌上躺着那丫鬟的尸体,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带金线的绸缎。
找什么阴冷女声从梁上传来。林昭雪抬眼望去,白绫在风中摇晃,本该死去的沈清婉正倒挂着冲她狞笑,额间贴着符纸,披头散发的模样宛如厉鬼。可惜啊,你永远也找不到...话音未落,沈清婉突然松手,袖中撒出一把毒粉。
林昭雪屏息后仰,剑锋擦着沈清婉脚踝划过。对方却在落地瞬间咬破舌尖,鲜血喷在供桌上的牌位上。诡异的是,本该写着沈家先祖名讳的牌位,赫然刻着顾氏宗祠四个小字。
你和顾家到底什么关系林昭雪扣住沈清婉手腕,却摸到她小臂上凸起的麒麟刺青——与云崖杀手如出一辙。沈清婉突然癫狂大笑,嘴角溢出黑血:告诉你又如何你以为扳倒沈家就能报仇顾家...才是...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而亡。
与此同时,顾府书房内,顾辞舟捏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信纸边角的龙形暗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而信中内容,竟直指林昭雪的父亲当年知晓皇家秘辛。他猛地将信拍在案上,窗外,映出墙上悬挂的族谱——顾家先祖画像的衣饰纹样,与沈清婉袖口的明黄丝绦如出一辙。
第二日早朝,王公公余党突然发难。御史大夫当众呈上证据,称林昭雪与顾辞舟私通,意图谋逆。朝堂瞬间炸开锅,而顾辞舟始终沉默,只将染血的帕子悄悄攥在袖中。
陛下,这些所谓证据漏洞百出!林昭雪掀开裙摆,露出腿间箭伤,云崖遇刺时,是谁舍命相救沈府私藏兵器,又是谁力证清白她突然转向顾辞舟,目光如刀,王爷,您说句话!
顾辞舟缓缓起身,玄色朝服下隐隐露出半截红绳。他正要开口,皇帝却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太医跪地颤抖:陛下...中了西域奇毒,无药可解...
林昭雪心中警铃大作。这种毒,她前世在沈清婉房中见过,需以活人血为引。而此刻,御书房的密道中,一双绣着金线莲花的绣鞋正缓缓移动,裙摆下露出的,赫然是沈清婉从不离身的红绳。
御书房内,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令人作呕。皇帝瘫倒在龙椅上,指尖青紫如茄,而王公公的余党正高举遗诏——白纸黑字写着将皇位传于旁支宗室,落款处玉玺鲜红刺目。
这遗诏是假的!林昭雪踏碎满地瓷片,短刃直指宣读遗诏的太监,陛下中毒不过半个时辰,怎可能在弥留之际写下如此工整的字迹话音未落,顾辞舟突然按住她持剑的手,玄色袖袍下露出的红绳,竟与遗诏边缘的暗纹完美契合。
林姑娘慎言。顾辞舟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陛下安危关乎社稷,此刻最该做的是缉拿凶手。他转身向群臣下令时,林昭雪瞥见他腰间玉佩闪过寒光——那是三日前她在沈府杀手身上发现的同款。
后宫突然传来凄厉尖叫。林昭雪冲进长春宫,正见淑妃倒在血泊中,手中死死攥着半幅绣帕,上面金线绣的莲花图案与顾辞舟的剑柄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淑妃脖颈处缠绕着红绳,勒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与皇帝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姑娘,沈府旧宅有异动!春桃浑身湿透闯进来,暗卫探到有人在密室里搬运木箱,箱子上印着顾家徽记!
林昭雪冒雨赶到沈府,密道内烛火摇曳。她掀开最底层的木箱,倒抽一口冷气——箱内堆满前朝皇室的典籍,泛黄的书页间夹着顾氏先祖与先帝的密信,信中提到龙影计划的只言片语。而在角落,赫然摆着与沈清婉房中相同的西域毒蛊鼎。
原来你也找到了。顾辞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昭雪转身时,正对上他抽出佩剑的寒光,这龙影计划,本就是顾家与皇族心照不宣的秘密。你以为沈家是棋子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剑刃擦着她耳畔劈下的瞬间,林昭雪突然抛出铜铃。铃声震荡间,密道墙面轰然洞开,露出更大的密室。数十具穿着明黄龙袍的干尸整齐排列,胸口都插着刻有顾家纹章的匕首。
这些都是试图揭露真相的皇帝。顾辞舟的剑尖抵住她咽喉,眼中闪过疯狂,你父亲当年发现了端倪,所以必须死。而现在...他突然收剑,指向密室深处缓缓走来的身影。
沈清婉提着宫灯款步而出,腕间红绳换成了金丝缠绕的样式,嘴角挂着熟悉的阴笑:林昭雪,你以为我真的死了这盘棋,从你重生那刻就注定是个死局。她抬手揭开墙上的暗格,露出一卷泛黄的画卷——画上顾氏先祖与开国皇帝并肩而立,身后龙影与顾家家徽重叠。
而在皇宫深处,中毒的皇帝突然睁眼,咳出一块带血的玉珏。玉珏断裂处,隐约可见龙影二字。
暴雨拍打着紫禁城的琉璃瓦,林昭雪看清了画卷上的暗纹——顾氏先祖披风下,竟藏着半枚与皇帝咳出的玉珏完全吻合的纹样。沈清婉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她指尖抚过画卷:三百年前,顾家先祖助皇帝夺得天下,代价便是共享龙运。
顾辞舟的剑突然剧烈震颤,他死死盯着画卷,喉结滚动:不可能...族谱中从未记载...
因为知情者都得死。沈清婉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龙形印记,我沈家世代为顾家守秘,而你,不过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她话音未落,密室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衣侍卫举着刻有顾家徽记的盾牌将众人包围。
林昭雪握紧铜铃,铃身莲花纹突然发出幽光。记忆如闪电劈来——前世坠崖前,她分明看见沈清婉颈后也有同样的印记。你不是沈家女儿。她盯着沈清婉,顾家才是你的血脉。
沈清婉瞳孔骤缩,袖中短刃直取林昭雪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顾辞舟挥剑挡下攻击,却在交锋间被沈清婉划伤手臂。诡异的是,伤口涌出的血竟泛着金光,与皇帝中毒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林昭雪突然冷笑,所谓龙影计划,是用顾氏血脉为引,延续皇族寿命。你父亲当年发现真相,所以顾家联合沈家将林家灭门。她转向顾辞舟,对方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已意识到自己也是祭品。
就在此时,皇宫方向突然升起冲天火光。春桃浑身浴血闯入密道:姑娘!王公公余党挟持了陛下,他们...他们宣读了新的遗诏!她颤抖着展开血诏,林昭雪看清内容时,只觉天旋地转——遗诏命顾辞舟即刻登基,还盖着完整无缺的玉玺。
不可能!玉玺明明...顾辞舟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干尸。尸体怀中掉出半块玉玺,正是皇帝玉珏的另一半。沈清婉见状狂笑不止:这才是龙影计划的终极——让顾家血脉登上皇位,彻底掌控龙运!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砖石纷纷坠落。林昭雪抓住顾辞舟的手腕:必须阻止他们!玉玺合一之时,就是...话未说完,沈清婉突然扑向玉玺,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金光吞噬。她的惨叫回荡在密道中,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一缕青烟没入玉玺。
顾辞舟握着沈清婉遗留的红绳,突然剧烈咳嗽,掌心浮现出血色龙纹。他望着林昭雪,眼中满是绝望:阿雪,我恐怕...已经身不由己。而此时,皇宫传来钟声,悠长而沉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奏响序曲。
紫禁城的晨钟被染成血色,顾辞舟身披明黄龙袍踏上丹陛的刹那,林昭雪握剑的手突然刺痛——铜铃表面的莲花纹竟渗出鲜血,顺着纹路蜿蜒成诡异的龙形。台阶下,王公公的余党高举伪造的遗诏,而真正的玉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顾辞舟腰间的锦囊里。
臣等恭迎新皇!山呼海啸的朝拜声中,林昭雪注意到顾辞舟脖颈处的青筋暴起,金冠下隐约露出细密的鳞片。他抬手示意噤声时,袖口滑落的瞬间,林昭雪瞳孔骤缩——那道麒麟刺青,竟与沈清婉如出一辙。
阿雪,你为何不跪顾辞舟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俯视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林昭雪将铜铃重重掷在玉阶上,铃声震碎几片琉璃瓦:顾辞舟,你身上的龙纹正在吞噬你!所谓登基,不过是龙影计划的献祭!
朝堂瞬间炸开锅。顾辞舟身后的暗卫同时抽出长剑,而角落里,春桃突然捂住口鼻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晕开奇异的纹路。林昭雪心头警铃大作——这症状,与前世沈清婉给她下的慢性毒药如出一辙。
拿下逆臣!顾辞舟突然暴喝,龙袍下的鳞片已蔓延至下巴。林昭雪挥剑劈开逼近的暗卫,余光瞥见宫门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粉衣女子鬓边别着杏花簪,腕间红绳随风轻摆,赫然是本该死去的沈清婉!
姐姐别来无恙沈清婉施施然踏入大殿,声音甜得发腻,你以为那天死的真是我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罢了。她指尖划过顾辞舟的龙袍,表哥穿上这身,倒比想象中更威风呢。
林昭雪的剑刃几乎贴上沈清婉咽喉: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对方突然掀开衣襟,心口处的龙形印记竟在蠕动,龙影计划需要双生祭品,顾家血脉为阳,沈家血脉为阴。而你,她贴近林昭雪耳畔低语,不过是个意外。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赵统领浑身浴血闯入,身后跟着数十名林家旧部:姑娘!城郊发现顾氏祖祠,里面...他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穿透他的咽喉。林昭雪接住他坠落的身体,摸到他怀中硬物——竟是半卷泛黄的族谱,封皮上双生咒三个朱砂字刺得人眼疼。
顾辞舟的鳞片已爬满整张脸,他发出非人的嘶吼,玉玺突然悬浮空中,迸发的金光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沈清婉趁机甩出毒雾,林昭雪捂住口鼻后退,却见春桃毫不犹豫地扑过来为她挡下攻击。
小姐快走!春桃嘴角溢出黑血,我...我是沈清婉安排在你身边的...话未说完便瘫倒在地。林昭雪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终于看清她后颈处的麒麟刺青。
而此时,顾辞舟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化作半龙半人的怪物。沈清婉娇笑着跃入他怀中,两人的身体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一个顶着顾辞舟面容、却长着沈清婉杏眼的诡异存在。
林昭雪,怪物的声音混杂着男女双音,去顾氏祖祠看看吧,那里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它挥袖击碎殿顶,在漫天飞雪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刻着龙纹的鳞片,以及春桃手中那卷未展开的族谱——内页深处,画着与林昭雪七分相似的女子,眉梢点着与她如出一辙的朱砂痣。
暴雨冲刷着顾氏祖祠斑驳的朱漆大门,铜铃在林昭雪掌心发烫,竟渗出细密的血珠。推开吱呀作响的殿门,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数十具骸骨呈诡异的环形排列,每具骨架的手腕都缠着褪色的红绳,与沈清婉腕间的饰物如出一辙。
姑娘!暗卫首领浑身浴血撞开侧门,追兵已到,可是这祖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石碑。林昭雪举灯上前,石碑上密密麻麻的血字在光影中扭曲如活物:双生祭,龙影现;血亲尽,帝业成。
更骇人的是石碑下方的凹槽,形状与她怀中的铜铃完全吻合。当铜铃嵌入的刹那,地面轰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窖。阴冷的风裹挟着纸钱味涌上来,林昭雪借着微光,看见台阶上散落着半块玉佩——正是前世父亲被抄家时,她在刑场捡到的遗物。
原来在这里。熟悉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林昭雪转身,只见沈清婉的虚影在烛火中若隐若现,腕间红绳缠绕成锁链状,林家灭门那日,你父亲故意将玉佩碎片扔向你,就是为了引你找到这里。
我父亲究竟知道什么林昭雪握紧剑柄,却发现剑身上的莲花纹正在褪色。沈清婉的虚影逼近,露出脖颈处与顾辞舟融合时留下的鳞片:三百年前,顾家先祖与皇族立下血契,用双生血脉滋养龙运。而你的母亲...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她才是顾家真正的双生血脉!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晃动声。林昭雪顺着声音摸索,在最底层的石室内,竟看到一具冰棺。棺中女子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眉间朱砂痣鲜红如血,身上穿着绣满龙纹的嫁衣——正是族谱中那张画像的真人。
她是你的姨母,本该与顾家双生子完成献祭。沈清婉的声音变得沙哑,但她爱上了你父亲,所以顾家联合沈家设计了那场灭门案。冰棺突然震动,女子的手指微微颤动,而现在,你体内的血脉,就是解开最终封印的钥匙。
地面突然剧烈摇晃,无数血手从地砖缝隙中伸出。林昭雪挥剑劈开缠上来的血雾,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竟变成金色。沈清婉的虚影发出凄厉尖叫:不好!龙影之力在觉醒!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记住,真正的敌人...在...话未说完,便被血雾吞噬。
当林昭雪冲出祖祠时,顾辞舟正立在暴雨中。他头顶生出龙角,瞳孔泛着幽绿:阿雪,跟我回皇宫完成仪式,否则...他抬手召来乌云,掌心凝聚的雷电照亮了身后的军队——士兵们的盔甲上,赫然印着林家的纹章。
这些都是被龙影之力控制的林家旧部。怪物狞笑,你若不从,我便让他们自相残杀。而此时,林昭雪怀中的铜铃突然迸发强光,在雨幕中投射出半透明的画面——画面里,年幼的她被母亲抱在怀中,母亲身后站着戴着面具的顾氏族人,手中捧着刻满咒文的契约书。
血月自云层中浮现的刹那,林昭雪怀中的铜铃突然炸裂成碎片。飞溅的金属残片在空中悬停,拼凑出百年前顾家与皇族签订的血色契约——条款末尾,赫然印着母亲的指印。顾辞舟化作的怪物发出震天怒吼,龙角上缠绕的锁链应声而断,被控制的林家旧部举刀逼近,刀刃映出血月诡异的红光。
看到了吗你母亲才是打破平衡的叛徒。怪物抬手,林家旧部的兵器同时调转方向指向林昭雪,当年她偷走契约,想带着你远走,却被我父亲...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云而下。暗卫首领以血肉之躯挡在林昭雪身前,后背瞬间被刺穿,姑娘快走!祠堂密室还有...他的话被龙啸声淹没,身体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在空中。
林昭雪踉跄后退,踩碎了铜铃残片。地面突然浮现古老的咒文,将她困在血色光圈中。怪物缓步逼近,鳞片摩擦声令人牙酸:你以为查清真相就能复仇从你重生那一刻,就是契约启动的钥匙。它指尖点向林昭雪眉心,记忆如潮水涌入——前世坠崖时,沈清婉曾在她耳边低语: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祭品的容器。
就在此时,春桃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小姐...去冰棺取玉匣...林昭雪猛然惊醒,趁怪物不备,挥剑斩断束缚咒文。她冲进祖祠地窖,冰棺中的姨母不知何时睁开双眼,面容枯槁如纸,却将怀中玉匣推向她。匣中躺着半卷泛黄的医书,扉页用血写着:以血为引,逆改天命。
原来如此。林昭雪翻开内页,手背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书中记载着逆转龙影之力的禁术,需用双生血脉为祭,而她作为顾家血脉的外系,竟能成为容器。怪物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祖祠开始坍塌,她将医书贴身藏好,抽出短刃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地面的瞬间,咒文重新亮起,指向皇宫方向。
想救你的旧部就来皇宫献祭吧!怪物的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林昭雪望着被困在血色迷雾中的林家士兵,他们眼中尚存一丝清明。当她握紧染血的短刃踏出祖祠时,血月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巨大的龙影自云层中浮现,而龙尾末端,隐约可见沈清婉苍白的面容。
更令人心惊的是,皇宫方向升起九道镇魂幡,每一道幡上都绣着顾家与沈家的交织纹章。林昭雪摸向怀中的医书,发现最后一页被血浸湿,浮现出半张人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青年,眉眼间却与顾辞舟有七分相似。
双生血脉,缺一不可...她喃喃自语,突然明白沈清婉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此刻,顾氏祖祠废墟中传来锁链断裂声,地底深处传来万千冤魂的哀嚎,而一场关乎皇室与世家存亡的终极献祭,正在血月下缓缓拉开帷幕。
九道镇魂幡在皇宫上空猎猎作响,每一道都缠绕着泛着金光的锁链,如同巨蟒般直插云霄。林昭雪踏着满地碎瓦闯入宫门,只见被控制的林家旧部组成人墙,刀刃上流转着诡异的龙影纹路。她扯开衣袖,露出腕间与铜铃同源的莲花烙痕,怒吼:还记得你们的家训吗!
霎时间,数十道锁链从地底破土而出,将士兵们捆成粽子。林昭雪趁机冲向主殿,却在丹陛前被一道血色屏障拦住。顾辞舟化作的怪物悬浮空中,背后展开六片龙翼,鳞片间隐隐透出沈清婉扭曲的面容:你以为区区血脉就能唤醒他们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九道血雷,镇魂幡上的锁链同时收紧。林昭雪掏出怀中的医书,书页自动翻至最后一页,那个神秘青年的画像竟渗出鲜血。更诡异的是,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龙翼上的沈清婉面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另一张陌生的脸——与医书中的青年一模一样。
双生...双生!林昭雪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所谓双生献祭,并非沈家与顾家的血脉融合,而是顾辞舟体内本该存在的孪生兄弟!怪物疯狂地捶打自己的胸膛,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替响起:杀了我!别听他的!
千钧一发之际,暗卫首领的残魂突然凝聚在空中:姑娘!镇魂幡的阵眼在...话未说完,便被怪物一道龙息击碎。林昭雪握紧染血的医书,发现内页浮现出一行小字:以血为引,破阵需双生相认。
原来如此!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向镇魂幡。最东侧的幡旗剧烈震颤,露出藏在后面的玉台——上面摆着两枚破碎的玉佩,正是她父亲遗留的那半块,以及顾辞舟常年佩戴的那块。当两块玉佩相触的瞬间,九道锁链同时崩断,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
沈清婉的虚影突然从怪物体内分离,她的身体开始透明:不!我不甘心!她冲向林昭雪,却在触碰到铜铃残片的刹那灰飞烟灭。而怪物的身体正在急速分裂,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浑身是血的顾辞舟,另一个,正是医书中的神秘青年。
青年踉跄着扶住顾辞舟,两人身上的龙影纹路开始消退:哥...对不起...话未说完,皇宫深处突然传来更剧烈的震动。林昭雪抬头,只见皇帝寝殿方向升起一道漆黑的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哀嚎。
顾辞舟挣扎着起身,指向光柱:那是...真正的龙影!他咳出一口金色血液,当年先祖与龙影签订契约时,就留下了后手...现在契约反噬,龙影要吞噬所有血脉!而此时,林昭雪怀中的医书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最后一句话:唯有献祭所有双生血脉,方能平息龙影之怒。
皇宫外,乌云开始汇聚成巨大的龙形。林昭雪握紧双拳,看向顾辞舟兄弟:我们还有机会。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片灰烬突然复燃,沈清婉的笑声若隐若现:想结束没那么容易...
乌云压城,龙影在天穹翻涌,每一次摆尾都震落漫天血雨。顾辞舟兄弟身上的金色纹路开始逆流,如同活物般爬向心口。林昭雪握紧铜铃残片,指尖传来灼痛——碎片竟在自动拼接,映出百年前顾家祠堂的惨烈景象:双生兄弟被钉在龙形祭坛上,鲜血顺着沟渠注入地脉。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死局。顾辞舟的弟弟苦笑,掌心浮现与林昭雪相同的莲花印记,医书上说的双生献祭,不是融合,而是...他的声音被龙啸声撕碎,整座皇宫开始倾斜,瓦片如雨点般坠落。
林昭雪突然拽住两人冲向皇帝寝殿。殿内,玉玺悬浮在空中,表面裂痕中渗出黑色雾气,正是龙影的本体。更骇人的是,昏迷的皇帝脖颈处缠绕着锁链,另一端直插云层——原来历代帝王都是龙影的囚奴,用血脉换取短暂的统治。
动手!顾辞舟突然将弟弟推向祭坛,自己却反身拦住追来的龙影触手。林昭雪明白他的意图,咬破手腕将血滴在玉玺裂痕上。铜铃残片自动嵌入祭坛凹槽,三股鲜血顺着纹路汇聚,照亮墙壁上被尘封的真相:当年顾家先祖与龙影立下契约时,就埋下了双生同归的诅咒。
不!哥!弟弟嘶吼着要挣脱束缚,却被莲花印记禁锢。林昭雪颤抖着举起短刃,想起春桃临终的眼神、暗卫首领消散的残魂。当刀刃刺入顾辞舟心口的瞬间,他忽然笑了,嘴角溢出的血化作金色光点:阿雪,去...族谱夹层...
龙影发出垂死的咆哮,整座祭坛开始崩塌。林昭雪拼尽全力将双生兄弟的血引向龙影本体,却见沈清婉的虚影突然从血雾中凝聚,她的手中握着半卷族谱——正是林昭雪在祖祠遗失的那部分!
想结束沈清婉的笑声混着龙影的哀嚎,你们以为杀光双生血脉就能破解诅咒她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龙形印记与龙影产生共鸣,我沈家才是真正的祭品容器!话音未落,她化作一道血箭射向龙影,二者融合成更庞大的怪物。
地脉突然迸裂,露出深处的龙渊。林昭雪抱着逐渐透明的顾辞舟兄弟坠入深渊,最后一刻,她摸到顾辞舟怀中的族谱夹层——里面藏着母亲的绝笔信,字迹被泪水晕染:若有一日因果轮回,记得摧毁龙渊下的...
当三人坠入黑暗时,皇宫上方的血月突然炸裂。而在千里之外的尼姑庵,一位老尼望着铜铃碎片中浮现的画面,缓缓摘下斗笠——她的面容与林昭雪的姨母如出一辙。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她抚摸着庵前的寒鸦树,树干上刻着与龙渊相同的咒文,该唤醒真正的守护者了。
深渊底部,龙影的核心处,沈清婉的意识在狂笑:你们以为这是结局不过是新的开始...她的声音中混入了另一个苍老的女声,正是百年前与龙影签订契约的顾家先祖。而在他们脚下,无数锁链正从地脉中伸出,缠绕住坠落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