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捏着那张五千万的彩票。
下一秒,养弟的绝症诊断,将我打入谷底。
而他的亲生父母,闻着味儿带着贪婪找上门。
这笔巨款,成了撕开白眼狼真面目、开启人间清醒的钥匙。
01
我死死捏着那张薄薄的彩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上面的数字像是烫金一般,灼烧着我的视网膜——五千万！
我,林晚星,竟然中了五千万！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我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世界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连窗外灰蒙蒙的天都显得可爱起来。
正当我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爸妈,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屏幕上跳动着医院的号码。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林子昂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医生冷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林子昂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砸得我眼前一黑,刚中的五千万带来的狂喜瞬间被击得粉碎。
【宿主,恭喜触发人生大起大落隐藏剧情,弹幕系统已激活！】
一行淡蓝色的,带着点像素风格的文字,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使劲眨了眨眼,那行字还在。幻觉一定是压力太大了。
我甩甩头,试图把它甩掉,可那行字固执地悬浮在半空中。
……林晚星女士您还在听吗医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干涩：我,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挂断电话,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林子昂,我那个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养弟,竟然得了绝症。
回到家,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我看着他们鬓角的白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
星星,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妈妈温和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爸,妈,子昂他……他确诊了,肺癌晚期。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妈妈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昂他还那么年轻……
爸爸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晚期医生怎么说还有没有救有救！一定有救！我们卖房子,砸锅卖铁也要救子昂！
【泪目！标准的卖房救儿剧本,可惜对象是白眼狼。】
又一行弹幕飘过。
【宿主,友情提示,你弟的孝心值目前为-250。】
我愣住了。弹幕孝心值-250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等我细想,爸妈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悲痛和慌乱之中。
妈妈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爸爸一边安慰她,一边红着眼眶念叨着要怎么筹钱。
就在这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
爸爸抹了把脸,哑着嗓子去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看年纪约莫五十出头。
男的干瘦,贼眉鼠眼；女的倒是丰腴,只是脸上堆着过分的悲戚,显得有些虚假。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那女人一进门,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就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直接扑向我妈：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妈可算找到你了！
【前方高能！大型认亲碰瓷现场,请宿主佩戴好钛合金狗眼！】
【刘桂芬演技评分：6/10,哭声太假,建议报个表演进修班。】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而那些弹幕,清晰得不容置疑。
刘桂芬这名字有点耳熟。
她抱着我妈哭天抢地,我妈被她这架势吓得不知所措,连哭都忘了。
你……你们是谁啊我爸警惕地问。
那个叫钱大海的干瘦男人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说：
我们是子昂的亲生父母啊！当年家里穷,实在养不活,才狠心把他放在你们家门口,想着你们家条件好,能给他一口饭吃。我们找了他二十六年啊！二十六年骨肉分离的痛,你们能懂吗
刘桂芬哭得更凶了,捶胸顿足：
是你们！是你们偷了我的儿子！把他藏起来,让我们母子分离这么多年！我的心都碎了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我家的摆设,眼神里闪烁着贪婪。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年是谁把孩子扔雪地里的】
【宿主,根据资料库,当年遗弃地点：城东小河沟,目击证人：王大妈（已故）,李二叔（健在,爱打麻将）。】
弹幕上的信息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原来如此！
我看着眼前这对悲痛欲绝的男女,心中一阵冷笑。
当年狠心抛弃,如今看林子昂在我们家养得白白胖胖,就想来摘桃子了
我上前一步,挡在爸妈身前,声音冰冷：哦偷孩子我们家当年从旧城区搬到这里,你们怎么不早点来认偏偏等到现在,我弟弟‘出息’了,你们就闻着味儿找上门了
刘桂芬的哭声一滞,钱大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宿主怼人技巧+1！漂亮的反问！】
【警告！林子昂对亲生父母的利用值正在飙升,当前好感度：-50（仇恨）。】
我心头一震。
林子昂恨他们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不是一直念叨着想找亲生父母吗怎么会对他们是仇恨
这其中,怕是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02
林子昂恨他们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消化弹幕里仇恨两个字,就见林子昂猛地从病床上挣扎起来,仿佛大梦初醒。
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他的我爸,踉跄几步,竟直直扑向刘桂芬,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妈！我的亲妈！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哭声,比刘桂芬刚才的干嚎可真情实感多了,眼泪鼻涕糊了刘桂芬一身。
【奥斯卡影帝！这演技,我给9分,多一分怕他骄傲！】
【注意林子昂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他在演给谁看】
弹幕适时飘过,我看得分明。
演给谁看自然是演给我们这些冤大头看,也演给那对刚认回来的靠山看。
刘桂芬被他抱得一愣,随即也搂住他,母子俩哭成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钱大海在一旁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嘴里念叨着：找到了,找到了就好。
紧接着,林子昂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怒视着我爸妈：你们！你们骗得我好苦！我居然认贼作父二十多年！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
子昂！我妈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踉跄一步,被我爸扶住。
她声音发颤,满眼都是不敢置信和伤痛：你说什么我们怎么骗你了当年是你亲生父母把你扔在医院门口,是你爸抱回来的！这些年,我们哪点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林子昂冷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妈,开始列数我们的罪状,小时候不给我买最新的游戏机,说对眼睛不好！不让我天天吃冰淇淋,说我肠胃弱！还逼我学钢琴,学到一半我想放弃,你们非说不能半途而废！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我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
【白眼狼经典语录：我不管我不管,都是你们的错！】
【宿主,林子昂的忘恩负义指数已突破天际！】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爸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挡在爸妈身前,声音冷得像冰：林子昂,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爸妈亏待过你吗你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你结婚的婚房首付五十万,装修二十万,还有给王莉那十八万八的彩礼,哪一样不是我爸妈掏空积蓄给你的现在一句断绝关系就想翻脸不认人你的脸呢
王莉一听提到彩礼,立刻尖声反驳：那是他们自愿给的！再说了,子昂是他们养大的,给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宿主,重要情报！林子昂私下调查过钱大海夫妇,得知他们老家拆迁可能有一笔款子,金额不明。】
弹幕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飘过。
我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我说他怎么突然对这对刚冒出来的亲生父母这么孝顺,原来是图这个！
肺癌晚期,他大概是想在死前再捞一笔,或者,指望这对有拆迁款的亲生父母给他续命
钱大海见状,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既然你们养了我们儿子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给我们二百万精神损失费,还有这些年的抚养费,这事就算了了。
二百万林子昂立刻跳起来,声音比钱大海还大,爸,你也太老实了！二百万怎么够我这二十多年的青春损失,我被他们‘虐待’的精神创伤,怎么也得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虐待两个字,王莉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对！至少五百万！子昂这些年可苦了！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不要脸！】
【王莉的见钱眼开指数已满格,建议宿主提防此人卷款跑路。】
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家三口,真是气极反笑：五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林子昂,你可记住了你今天说的话,‘断绝关系’,‘五百万赔偿’,谁要是后悔,谁就是孙子！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钱大海和刘桂芬那贪婪又带着一丝得意的脸,故意拔高了声音,清晰地说道：还有,忘了告诉你们二位了,你们刚认回来的宝贝儿子,林子昂,前几天刚确诊了——肺癌晚期。
希望你们这对有情有义的亲爹亲妈,能拿出这五百万,好好给他治病续命！
话音刚落,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杀人诛心！宿主干得漂亮！】
【钱大海夫妇表情明显僵硬,刘桂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这茬。】
我冷冷地看着钱大海和刘桂芬瞬间僵住的表情,尤其是刘桂芬,那张刚刚还哭天抹泪的脸上,此刻一丝血色都无,眼神里哪还有半点母子情深,只剩下惊恐和……嫌恶
林子昂也没想到我会当众说出他的病情,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死死地瞪着我。
好戏,看来才刚刚开始。
03
我话音落下,钱大海和刘桂芬脸上的贪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惊恐。
特别是刘桂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林子昂是什么烫手山芋。
【宿主,刘桂芬的慈母值瞬间清零,转为负债感。】
【钱大海正在飞速盘算治疗费用和预期收益,表情管理即将失控！】
果然,他们还不知道林子昂的好消息。
屋内的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我爸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忘了哭泣,愣愣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不等他们消化这个惊喜,钱大海那张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你胡说！我们家子昂好好的,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是你这个小贱人咒他！
刘桂芬也回过神来,尖锐的哭嚎再次响起,只是这次,调子明显变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肯定是你们林家没照顾好他,把他给磋磨病的！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
【演技评分更新：刘桂芬,3/10,哭声中气不足,恐慌多于悲伤。】
【钱大海开始转移重点,试图把锅甩回宿主家。】
我冷笑一声,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
这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是不是胡说,医院的诊断报告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带他去查。不过,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子昂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医药费,我们家可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了。
林子昂像是才从亲情的迷梦中惊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钱大海和刘桂芬,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怨毒。
不……不可能！你们在骗我！
他嘶吼着,却不敢去看他所谓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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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因为林子昂的病情,暂时陷入了僵局。
钱大海和刘桂芬骂骂咧咧地被我爸妈推出了门,临走前还扬言不会善罢甘休。
林子昂则被他们簇拥着,或者说,是半推半就地带走了,他那句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还回荡在冰冷的客厅里,像一个拙劣的笑话。
门一关上,我妈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爸则红着眼圈,一拳砸在茶几上,咬牙切齿：畜生！真是养了个畜生！
我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模样,心如刀绞。
【宿主,请注意,钱大海一家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带林子昂去医院。】
弹幕适时弹出。
我心中一凛,果然。
第二天一早,铺天盖地的网络攻击就来了。
各种社交平台、本地论坛,都充斥着养父母虐待养子二十六年,如今阻挠认亲,更将其赶出家门的帖子。
配图是刘桂芬坐在我家门口哭天抢地的视频,角度刁钻,只拍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和我家紧闭的大门。
视频里,刘桂芬哭诉着我们如何霸占她的儿子,如何虐待林子昂,把他折磨得得了重病,现在又狠心不给治。
底下的评论区,不明真相的网友义愤填膺,骂声一片。
【经典卖惨小作文,已鉴定为九假一真。那真的一分,大概就是林子昂确实病了。】
【宿主,水军IP集中在城南XX网吧,可联系网警一锅端。】
【视频剪辑痕迹明显,在0:15、0:32、1:05有明显跳帧和声音断层,可找技术大佬分析原始素材,还原真相。】
弹幕如同雪中送炭,清晰地指明了方向。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先安抚几近崩溃的父母：爸,妈,网上的东西你们别看,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我爸妈知道我的脾气,点了点头,只是眼中的忧虑丝毫未减。
送他们回房休息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根据弹幕的提示,我先是截图保存了那些水军的言论和IP地址信息,然后开始搜集钱家当年遗弃林子昂的证据。
我想起了弹幕之前提到过的李二叔,那个爱打麻将的健在证人。
城东小河沟……李二叔……
我翻出我爸的老通讯录,果然找到了一个叫李建国的名字,备注是东街二叔,爱搓麻。
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是哗啦啦的麻将声。
喂哪位啊李二叔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报上我爸的名字,李二叔立刻热情起来：哦哦哦！是老林家的闺女啊！稀客稀客！找我老头子有事
我没有兜圈子,直接问起了二十六年前城东小河沟弃婴的事情。
李二叔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唉,那事儿啊……记得,怎么不记得。大雪天,孩子冻得脸都紫了,就是钱大海那混小子干的……
我心中一喜,连忙道：二叔,您能把当年的情况再详细说说吗最好能录个音,或者您愿意出面作证吗
李二叔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麻将声也停了。
丫头,这事儿……不好办啊。钱大海那家人,现在可不好惹……
二叔,这关乎我爸妈的名誉,也关乎一个真相。如果您愿意帮忙,我们家一定重谢。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得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行吧,看在老林的面子上。你们过来一趟,我跟你们细说。录音就算了,我老头子怕麻烦。
与此同时,林子昂那边也没闲着。
他被钱大海和刘桂芬接回了他们租住的破旧小屋。
虽然环境天差地别,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嘘寒问暖,端茶倒水。
当然,这一切都是演戏。
【影帝飙戏中,内心OS：老东西,拆迁款到底有多少什么时候能到手别想糊弄我！】
【钱大海夫妇内心OS：小兔崽子还想套我们话先把养父母那边的油水榨干再说！房子！钱！一样都不能少！】
弹幕实时转播着他们的内心戏,简直比电影还精彩。
林子昂旁敲侧击地打探拆迁款的事,钱大海和刘桂芬却含糊其辞,反而一个劲儿地催他赶紧从我爸妈那里要回房子和钱,还说那本来就该是他的。
林子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几天折腾下来,加上心情郁结,林子昂的病情开始明显加重,咳嗽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咳得喘不上气。
他提出想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刘桂芬却从一个布包里摸出一包黑乎乎的草药,神神秘秘地说：儿啊,别去那劳什子医院,花冤枉钱！这是妈托人从老神仙那里求来的神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比西医强多了！你喝几天保证好！
【神药成分检测：路边野菊花（微量）、车前草（微量）、锅底灰（大量）、未知黑色粉末（疑似香灰）。友情提示：服用可能导致腹泻、呕吐,并加速病情恶化。】
【林子昂的仇恨值对亲生父母+10。他开始怀疑这对父母是不是想他早点死。】
我看着弹幕,心中冷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时机差不多了。
我从我妈那里拿到了一份林子昂最新的体检报告,上面清楚地显示着他的病情在迅速恶化。
同时,我也在我爸整理旧物时,意外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字据。
那上面赫然是钱大海当年按下的红手印,写着自愿送养,永不反悔几个大字！
真是天助我也！
我拨通了王莉的电话。
她是林子昂的老婆,一个彻头彻尾的拜金女。
王莉,有空吗出来坐坐,有些关于林子昂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电话那头,王莉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不耐烦：林晚星你又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真相,你作为林子昂的妻子,有权知道。比如,他亲生父母的‘真实意图’,还有……他最新的身体状况。我故意顿了顿。
果然,王莉沉默了。
地址发我。
我将那份最新的体检报告复印件,和那张自愿送养字据的照片,匿名打包,又通过一些渠道,发给了几个本地颇有影响力的媒体大V和爆料博主。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
新的一天,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石二鸟！宿主这招高！既能让王莉这个内应动摇,又能引导舆论！】
【舆论反转倒计时：3,
2,
1…】
弹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04
果然,我匿名发给本地大V的那些猛料,一夜之间就引爆了网络。
钱大海按着血手印的自愿送养,永不反悔字据,林子昂那份显示病情持续恶化的最新体检报告,如同两枚重磅炸弹,将钱家精心编织的慈父贤母寻子记炸得粉碎。
网络上,那些先前还义愤填膺,痛骂我爸妈冷血无情的网友们,此刻风向大转。
我去！原来是主动送养,还签了字据永不反悔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二十多年对养子不闻不问,一听说老家可能拆迁就跑来认亲,这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还虐待养子我看林子昂在养父母家养得白白胖胖,反倒是他那个亲妈,之前哭诉视频里那干瘦样,啧啧。
舆论的反噬来得又快又猛。
钱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宿主,钱家内部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钱大海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刘桂芬当年非要把孩子扔了,现在又贪心不足,把事情闹这么大。刘桂芬哭天抢地,反骂钱大海没本事,不然也不会穷到要扔孩子。】
【他们的其他几个子女也怨声载道,说名声都让他们两口子败坏了,出门都抬不起头。】
弹幕适时地播报着钱家的盛况。
【大型甩锅现场,精彩！】
【建议宿主开启吃瓜模式,静观其变。】
我冷眼旁观,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
林子昂的病情,在这样的焦灼和压抑下,肉眼可见地加重了。
他咳嗽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丝。
那包刘桂芬视若珍宝的神药,自然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他终于撑不住了,直接找到了钱大海,声音沙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爸！拆迁款到底有多少什么时候能拿到再不拿出来给我治病,你们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几点猩红的血沫溅在了钱大海的衣袖上,触目惊心。
到时候,一分钱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我养父母那边,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林子昂喘着粗气,眼神凶狠。
钱大海看着衣袖上的血迹,眼神闪烁,语气却依旧强硬：什么拆迁款早就跟你说了,那都是没影的事！就算有,也早花完了！你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们老两口砸锅卖铁也填不满！
【钱大海在撒谎！根据财务分析,他名下有一笔五十万的定期存款,下周即将到期。】
【林子昂的绝望值+20,报复心+30。】
弹幕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五十万,对于肺癌晚期来说杯水车薪,但对于此刻的林子昂,却可能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钱大海,连这根稻草都不愿给他。
王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子昂的病一天比一天重,钱家这边又是指望不上的铁公鸡。
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嫁的这个男人,不仅命不久矣,还可能一分钱都捞不着。
我适时地通过一个陌生的号码联系了王莉。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不安。
我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悲悯：王莉,林子昂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毕竟曾经是一家人,闹成这样谁也不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林子昂能够真心悔过,并且能‘处理好’他和钱家的关系,我可以考虑,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援助他一部分医药费,让他能走得体面些。
我特意在处理好和人道主义援助上加重了语气。
王莉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晚星,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说谎。我淡淡回应。
【宿主这是在拱火啊！高段位玩家！】
【王莉的背叛倾向正在上升。】
弹幕适时地给出了评价。
我当然不是真的要援助林子昂,我只是想看看,这把火能不能烧得更旺一些。
王莉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将钱大海有私房钱的消息（或许是弹幕提示,或许是她自己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再结合我的暗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病榻上的林子昂。
我几乎能想象出林子昂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被亲生父母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却连救命钱都不肯给,反而私藏着养老钱。
【林子昂的仇恨值对亲生父母+50,已达顶峰！】
【他似乎在策划着什么,情绪波动极大,非常危险。】
弹幕的警告让我心头一凛。
林子昂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我知道,他要铤而走险了。
夜深了。
钱家那栋破旧的小楼里,大部分房间都已熄灯,只有钱大海夫妇的房间还隐隐透着光。
一道黑影,踉踉跄跄地摸到了钱大海的房门口。
是林子昂。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钱大海警觉地从床上坐起,厉声喝道。
他打开灯,看清是林子昂,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半夜不睡觉,你在我房间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林子昂被抓了个正着,索性也不再掩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钱大海：钱呢你的钱藏哪了拿出来！
我哪有什么钱！你这个不孝子,还想抢你老子的钱不成！钱大海怒骂道。
我快死了！你连救命钱都不给我！那五十万呢你别想骗我！林子昂嘶吼着,情绪激动。
刘桂芬也被惊醒,披着衣服冲了出来,指着林子昂就骂：你个丧门星！搅家精！还敢跟你要钱我们养你这么大,你给我们什么了！
我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配吗！林子昂状若疯癫,扑向钱大海,想要搜他的身。
钱大海一把推开他,林子昂本就病弱的身体踉跄几步,撞在床沿上。
你还敢动手！刘桂芬尖叫着也冲了上去,对着林子昂又抓又打。
混乱中,推搡升级成了撕打。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刘桂芬凄厉的尖叫,钱大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脑勺磕在了坚硬的桌角,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高能预警！血光之灾！】
【请宿主远离案发现场,保护自身安全！】
弹幕的警报声在我脑中急促地响起。
我握紧了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钱家的这场闹剧,终于染上了血色。
05
深夜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刺破了寂静,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王莉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沉。
晚星！晚星你快来！出事了！出大事了！王莉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音嘈杂不堪,隐约有女人的嚎哭和男人的呵斥。
子昂他……他跟他爸妈打起来了！钱大海……钱大海他……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心底一片冰凉,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地址！
等我赶到钱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下,警灯已经闪烁得刺眼。
楼道口围满了探头探脑的邻居,议论声嗡嗡作响。
造孽啊,亲儿子把老子给……
为了钱呗,还能为了啥！
我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正对着几个警察哭天抢地的刘桂芬。
她头发散乱,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指着被两个警察架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沫的林子昂,声嘶力竭地嚎叫：警察同志！就是他！这个畜生！他为了钱,打死了他亲爹啊！他要逼我们拿出拆迁款,我们说没有,他就动手啊！天杀的畜生啊！
钱大海躺在屋子中央的地上,身下一片暗红的血迹,已经没了声息。
几个法医模样的人正在勘查。
【反转了！刘桂芬这恶毒老妇,想把锅全甩给林子昂！】
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响起：【宿主,林子昂当时有录音！他之前防着他爹妈,习惯性录音了！】
我心念微动,看向林子昂。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鲜血从他指缝溢出。
他被刘桂芬的指控气得浑身发抖,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没有……他艰难地辩解,声音嘶哑。
你还敢狡辩！刘桂芬猛地扑过来,想去撕打林子昂,被警察拦住。
就在这时,林子昂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高高举起。
咳咳……你们听……这是……证据……
手机里,先是林子昂虚弱的咳嗽声,接着是他的声音：爸！拆迁款到底有多少再不拿出来给我治病,你们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然后是钱大海不耐烦的声音：什么拆迁款早花完了！你这病就是无底洞,我们哪有钱！
紧接着,是激烈的争吵,推搡的声音,刘桂芬尖利的叫骂,最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钱大海的一声惨叫。
录音清晰地还原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混乱,但足以证明钱大海的死更像是一场意外。
刘桂芬的哭嚎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子昂播放完录音,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若不是警察扶着,恐怕已经瘫倒。
子昂！王莉尖叫着扑过去,被拦住。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急救。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混乱中,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是林子昂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应该是趁着刚才的混乱,用最后的力气拨出了这个他早已背下的号码。
姐……他气若游丝,我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你……
他剧烈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本来……想拿到钱……再好好……报答他们……不,我是想让他们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没想到……呵呵……这就是报应……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归于死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他只是后悔没算计过他爹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挂断电话,爸妈也匆匆赶到了,看到这场面,脸色煞白。
晚星……妈妈拉着我的手,声音发抖。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警察过来询问情况,我平静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当问及林子昂的医药费问题时,刘桂芬突然又来了精神,指着我说：她是林子昂的姐姐！她有钱！她中了五千万！医药费必须她出！
我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是那张五千万中奖彩票的凭证复印件。
警察同志,我转向警察,首先,我是林子昂的养姐,我们家养了他一场,已经仁至义尽。其次,这笔钱是我个人合法所得,与他无关。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刘桂芬因贪婪而发亮的眼睛：他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他的医药费,我一分都不会出。他亲妈刘桂芬女士,有这个法定义务。
【宿主威武！这才是人间清醒！】
刘桂芬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算计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警察以涉嫌包庇、提供伪证等罪名将刘桂芬带走调查。
没过多久,医院传来消息,林子昂因伤势过重,加上本身病情急剧恶化,抢救无效死亡。
王莉在医院哭得死去活来。
我听说,因为林子昂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保不住。
她婚前心心念念想从林子昂那里得到的房子,因为是养父母出资,且林子昂已死,她什么也得不到。
最终,她大概会一无所有地离开这座城市。
爸妈看着这一切,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有悲伤,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爸,妈,都过去了。我轻轻抱住他们,以后,有我好好孝顺你们。
我决定,等事情彻底平息,就用奖金带爸妈去环游世界,散散心,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
【叮！白眼狼清退任务完成！奖励宿主人间清醒永久buff,招财进宝幸运光环！】
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
我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06
钱大海的死,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警察很快结束了现场勘查,林子昂那段临死前咳着血也要播放的录音,成了最直接的证据,洗清了他故意杀人的嫌疑,却也坐实了争执推搡导致意外的事实。
刘桂芬因为涉嫌诬告和试图包庇,被警方带走调查。
她被押上警车时,那张曾经刻薄的脸,此刻只剩下灰败和呆滞,再也喊不出半个字。
【普法先锋林晚星！】
【网络喷子集体道歉,当初是我们错怪好人了！】
弹幕在我眼前刷过,带着一种迟来的正义感。
我让律师全权处理后续,包括追讨刘桂芬应负的法律责任,比如遗弃罪。
林子昂的死,并不能让她逃脱一切。
至于钱大海留下的那点家底,早就在给林子昂治病和他们自己的挥霍中见了底。
事情很快通过一些地方媒体的客观报道（我默许律师提供了一些不涉及我们家隐私的事实）,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养育之恩与血缘关系、啃老与反哺的话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钱家的闹剧,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落幕。
王莉那边,也很快联系了我。
林子昂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大的拖累。
那套婚房,房产证上写的是林子昂的名字,但首付和大部分贷款都是我爸妈出的。
我没跟她多废话,直接让律师出面。
林女士的意思是,考虑到你腹中的孩子,她愿意退一步。房子可以卖掉,扣除我们当事人当初支付的首付款和已偿还贷款本息部分,剩下的归你。或者,你拿出那笔钱,房子归你。律师冷静地传达我的意思。
王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带着哭腔接受了前者。
她大概也清楚,现在的她,根本没能力独自撑起那套房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干得漂亮！不属于自己的,一分别想拿走！】
弹幕适时地为我鼓劲。
很快,房子顺利出手,我爸妈当年投入的钱,一分不少地回到了他们的账户。
爸妈经历了这场巨变,像是被抽走了半条魂,但也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以前,他们总觉得对林子昂有所亏欠,总想着用爱去感化。
现在,林子昂用他的死,彻底斩断了他们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天,我妈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晚星,以前是妈糊涂,总想着他也是一条命,是我们没教好。现在才明白,有些人,捂不热的。
我爸在一旁点头,眼眶有些红：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谁都掏心掏肺,学会了先保护好自己,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清明。
【叔叔阿姨终于升级了！可喜可贺！】
弹幕也为他们的转变感到欣慰。
拿到三千万奖金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爸妈去看房。
我们选了一个环境清幽、配套齐全的小区,给他们买了一套宽敞明亮的三居室养老。
看着爸妈在新房里规划着哪个房间做什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心里也暖洋洋的。
等安顿好了,我带你们出去旅游散散心。我晃着手机,浏览着旅游攻略。
去海岛还是古镇呢我自言自语。
【根据叔叔阿姨的健康数据和兴趣偏好,海岛（A选项）的愉悦度评分8.5,古镇（B选项）7.2。建议A！记得涂防晒霜SPF50+！】
弹幕适时地跳了出来,像个贴心的小助手。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弹幕系统,现在倒成了我生活的调味剂。
刘桂芬最终因遗弃罪和妨碍司法公正,数罪并罚,被判了几年。
王莉拿着卖房后分到的那点钱,带着身孕离开了这座城市,前路茫茫。
而我们一家,在新的城市,新的房子里,开始了平静而崭新的生活。
爸妈每天去公园散步,养花种草,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我偶尔会想起林子昂,想起他临死前那句复杂难辨的报应,但心中已无波澜,只剩一声叹息。
生活总要继续,我用剩下的奖金,盘算着做点小生意,或者就这么陪着爸妈,过平凡安稳的日子,也挺好。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融融的。
【生活总要继续,愿宿主前程似锦,远离极品！】
【本阶段剧情已完结,期待宿主开启更精彩的人生篇章！系统将不定期提供彩蛋哦~】
弹幕在我眼前闪过,带着一丝俏皮。
彩蛋么
我嘴角微微上扬,未来的日子,似乎也多了些未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