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捡个王爷做夫郎 > 第一章

【双男主】
回京当日,我在家中撞上一名男子,
父亲让我好好见礼,说这位是刚回京不久的勤王殿下。
我直接双膝一软,跪了个结实。
这勤王怎么...
跟我之前捡回家玩弄了半年的漂亮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1
寒门重逢
在外城野了好几年,到底让我逮着机会回京了。
只有老管家在门廊下候着。
大公子回来了。他躬身行礼。
嗯。
有贵客我目光掠过庭院角落那辆鎏金描银的马车。
老爷正在书房接待,吩咐您先回院子歇息。
我抬脚就往西院走,青砖缝里的积雪硌得靴底沙沙响。
影壁后突然窜出个人影,段嘉年抖开描金扇面横在我面前。
哟,兄长回来了玉骨折扇摇的飞快,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听说这回是奔着给父亲贺寿的旗号
扇面忽地一收,他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可惜啊,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日。
到底是兄长,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能闹出些笑话。
我盯着他冻的发红的指尖,轻笑挑眉:这三九寒天摇扇子,你倒是不嫌冷
段嘉年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啪地一下合拢扇子指我鼻尖:
笑我有什么好笑的你当年像一条丧家犬被撵出段府,还有脸回来
是啊,我掸了掸裘领的雪粒,轻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个庶出
顿了顿话音,我压低声线:对了,你那个辛苦多年的姨娘,可坐上正室的位子了
他脸色霎时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绕开两步,却被他追上来死死拽住,声音也陡然拔高:
兄长!我知你怨恨父亲将你送去茨州,可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在贵客面前发作啊!
这就纯属莫名其妙了。
我正要甩开他,院内书房门吱呀一声洞开。
父亲扶着门框,将我和段嘉年拉扯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目光在我脸上剜过,转身却堆起满脸谄笑,朝门内躬身:王爷见谅,犬子无状...
来人缓步而出,玄衣领处金线绣的蟒纹在夕阳下泛着暗芒,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妖冶。
无妨,他轻笑着,目光却如毒蛇般缠上我的脖颈,本王与令郎...甚是投缘。
我愣在原地,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2
夜巷迷情
到茨州的第三年,我在满芳楼后巷捡了个男人。
准确说,是他主动缠上来的。
彼时已是半夜,后街无人,也无灯火。
男人身量比我高,踉跄着攀住我的肩,炙热的呼吸频频落在我脖颈处:带我离开这。
我拇指摩挲着袖子里的匕首,没动弹。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恰好更夫敲锣路过,手中灯笼的微光掠过,我看清了男人随着喘息轻颤的眼睫。
真他娘的要命。
我瞬间松开袖子,回揽住他的腰:成,带你走。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男人额间已经布满细汗,顺着绯红的脖颈汇入衣襟,在锁骨窝积成亮晶晶的一汪。
诱人至极。
我咽着口水数药罐,却被他突然掐住手腕:懂医
烛火爆了个灯花。
我垂下眼睫,感受到腕上滚烫的温度。
满芳楼的春风散哪用解
我俯身凑近,呼吸落在他唇边,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渴求。
这药...得用活人解。
指尖刚刚挑开衣襟,就被反扣住,他翻身将我扯进怀里,用力咬上我的唇。
下作。
话是这么说,扯我衣带的手倒是毫不客气,显出几分生疏的急切。
我眯着眼躺下,被美色晃的神思不宁。
喜欢...
想关起来...
这样想着,我趁时机差不多,在枕头下摸到迷药,抹在了锁骨处。
下一瞬,一抹湿热掠过那处,男人丝毫没有觉察,嗦的很起劲。
又过半盏茶功夫,他昏昏沉沉倒下。
成了。
.....
等外间天明,男人睁眼就看清了手腕上的铁链,晃了晃。
谁派你来的
这话问的...看来昨晚他中药不是意外啊。
也是,长这么漂亮,换谁都想带回家藏起来。
我凑上去猛亲了一顿,简明扼要:见色起意。
他当然不信,撇过脸,将自己藏进了被窝。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手指不安分的揉他露在外面的耳垂,语调上扬:昨晚那样的代价吗我很期待。
指尖倏然一片滚烫。
看起来冷心冷清的男人,倒是很容易害羞。
3
身份之谜
接下来半个月,我费了很大功夫,才让他相信我就是个单纯的色胚。
而其中历程,很难言说。
刚开始两天,他抗拒我的接触,所有吃食饮水皆是分毫不沾。
眼见他愈发消瘦,我发了狠,卸了他的下颌用瓷勺强制喂给他。
这样投喂次数多了,发现我没想毒死他,吃食这方面便解决了。
至于夜间...
呵...他比我更像色胚。
这位爷折腾人时,很像我才是被强抢回来的那个,我经常揉着被掐青的腰窝自我怀疑。
这到底是谁关着谁
原本盘算着三五日就把他放了,偏巧撞见他夜里对着我的脖颈冷笑,月光将他眼底的杀意照的明晃晃。
我顿时犯了难。
这要是给他放了,保不齐明年自个就要过上清明节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折腾他愈发起劲了。
既然迟早都要死,可不得好好回个本。
再后来,他估计是习惯了我的色胚人设,已经省略了欲拒还迎的步骤,学会了主动上手伺候我。
某日他叼着葡萄往我唇边送,衣带毫不避讳的敞着,我扶着他的肩,看他眼尾潋滟的艳色,恍惚不知究竟是谁驯服了谁...
这样荒唐的日子,我和他过了大半年。
但...
谁能告诉我。
一年不见,那个无名无姓的漂亮公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皇帝最喜爱的勤王陆远之
那位殿下不是常驻京都,足不出户吗
怎么跑到茨州那旮瘩去了
还不等我琢磨明白,父亲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还不快过来,好好拜见殿下。
拜见...
我僵硬的抬了一下脚,双膝却忽的一软,结结实实的磕上青砖。
头顶传来熟悉的轻笑: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就连字句都和某些时候一模一样。
我合眼,为自己脑海里的闪过的画面感到不耻,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很想跪吗
话音一落,院中一片寂静。
我:......
想死...
也不知道京都哪块风水好...
4
权谋交锋
院里的雪粒子打着旋往领口钻,气氛也是冷沉到极致。
偏偏还有个看不懂情况的段嘉年,硬要挤在我身侧跪下。
兄长早些年因德行有亏让父亲送去茨州历练,如今好容易回京,居然还如此莽撞。
他俯身叩向陆远之,恭敬的不得了。
虽是如此,终究是我兄长,我代他向殿下赔罪。
我膝盖硌在碎冰碴上,疼得直磨后槽牙。
要不是腿软,我真想把这个不识好歹的踹雪堆里。
陆远之转着玉扳指,连个眼风都没给他,声线冰冷:替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
哇...好羡慕这些位高权重的,可以当面骂人还不怕被报复。
段嘉年肩膀一颤,趴在地上没敢动弹。
父亲赶忙凑上来赔笑:犬子年少轻狂,受罚多年不知悔改,是臣之过,望殿下恕罪。
没想到有人不承他情,淡淡反问:昨日寿宴,段大人不是称仅有独子吗今日这又是上哪多出来一位公子
父亲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几分尴尬:这...
陆远之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瞅着我:段公子这模样,瞧着也该是年少轻狂的。
我咬着舌尖,不敢出声。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这么会说话。
三言两语,把我们父子三人骂了个遍。
偏偏还无人敢应。
罢了。
陆远之抬脚往外走:段公子既知错,便送本王出府。
父亲忙不迭应声,点头将我拽起来:快,快送勤王一程。
他自己没腿吗,还非得我送...
我顺着力道站起身,还没伸直腰呢,又听面前男人问:听说,段公子今日刚从茨州回京
我现在真有点听不得茨州两个字。
刚刚直起来的膝盖又要弯下去,被人伸手扶住。
他语气里笑意明显,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玩我:答话就不必再跪了。
我皮笑肉不笑:是...是的,刚刚回京。
茨州路远,段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便歇着吧。
毕竟...他忽然贴近半步,四个字仅我可闻,来日方长。
话落,陆远之甩袖离去。
我袖中手指掐进掌心,目送他远去。
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真的会有鬼敲门。
当初陆远之不告而别,我侥幸留着这条命,只当是他心软放过我,此后山高水远,永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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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5
家族暗斗
蜷在在院子里数了几天的麻雀,外界毫无动静。
我也终于放下警惕,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
段嘉年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冲我龇牙:兄长,母亲叫我带你去盛仙楼用膳,特意为你接风洗尘的。
我眯眼看天,被日光刺的眼角泛酸。
青天白日的,这对母子俩连给我接风洗尘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
看来真是按耐不住了啊...
正好,我闲得没事,去看看这饭掺了点什么。
刚一落座,父亲猛的拍下筷子。
你真是好大的排场,我的寿宴不参加,出门吃饭都得请着来。
我往外挪凳子:寿宴我倒是想来,可您不是只有独子吗
这话一出,父亲被噎住,猛的偏头咳嗽。
他身边的姨娘捏紧了绣帕替他拍背,撑着笑圆场:
大公子别说笑,老爷是盼着你来参加寿宴的,只是许久不见你人影,才说了气话...
我轻笑:是吗姨娘也盼着我回来吗
她心虚的眨眼:当...当然。
我没再应声,只定定看着她,直到她垂头躲开目光。
呵...
虚伪。
自我十岁那年,母亲病逝,父亲隔年就将这姨娘抬进府做了妾室,跟着她进府的,还有段家庶子段嘉年。
只比我小三岁的,父亲的亲儿子。
其中内情,一眼明了。
我当时年少,很是愤懑,跟这对母子俩你死我活的闹了好几年,最后父亲忍无可忍,拍板将我丢去了茨州。
说得好听是历练,说直白点就是任我自生自灭,随时给段嘉年让位。
只可惜,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
段嘉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兄长果然还是在茨州历练不够,怎么能顶撞父亲呢也难怪你会开罪勤王。
我眼都不抬: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父亲终于缓过气了,又猛的一拍桌子:
你凶嘉年干什么若不是你前日不知礼数,我又何苦烦请殿下来此一叙。
你懂事点,莫要得罪权贵害了全家,待会儿王爷来了,就好好认错...
真是造谣一张嘴,我这足不出户的,犯哪门子的错...
不对...
等等...
我豁然起身:谁来
段嘉年嬉皮笑脸:勤王啊。
我扭头就想往外跑。
却不想房门正好被拉开,我没能刹住脚,一头栽进来人怀里。
对方倒是纹丝不动,可怜我身娇体弱随着惯性往后仰,又被一把扣住手腕拉回来。
陆远之唇角带笑,紧贴着我的耳畔,声音极轻:
抓住你了。
我心头猛的一颤。
6
旧仇新恨
这好好一顿饭,我越吃越觉得后背发凉。
父亲和陆远之的寒暄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后者话音一转:
段公子,与本王一位故人很像。
父亲眼睛霎时亮了:是殿下的友人
不,陆远之冲我举起酒杯,冷呵,是仇人。
他转着酒杯,视线紧紧锁住我:若是让本王抓住了,定要亲自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咣当一声,我碰倒了手边的酒杯,酒液倾倒在我衣袖上,一片冰凉。
陆远之手中的酒杯缓缓递到我面前,粲然一笑:
段公子紧张什么
你敢问我都不敢回。
我看着酒杯里荡起的涟漪,说不出话。
今儿怕不是我的鸿门宴。
好在我父亲起身打圆场:王爷说笑了,什么仇敌还劳您亲自动手。
我:......
不才,正是在下。
段嘉年也是看不懂神色,拎着酒壶往陆远之面前凑:
王爷尝尝这梨花酿。
他捧着酒杯,语气讨好:
听说殿下好酒,这佳酿在梨树下深埋了三年,可还入得了您的尊口。
陆远之接过酒杯,晃了晃:你酿的
父亲笑着接话:此子聪慧,平日深谙诗酒之道,不似长子无能,只知道玩乐,昨日还招惹殿下不快。
那真是巧了,陆远之手腕一翻,酒液不偏不倚泼了段嘉年满脸:
本王不好诗酒,更是厌恶附庸风雅。
话音落下,刚刚还洋溢着笑脸的两人顿时收敛了神色,慌忙俯身:王爷恕罪。
我拧着湿透的衣袖,有些发懵。
陆远之被困在茨州那半年,都快把我酒窖喝空了,这是不好诗酒
抬眼正对上他狭促的目光,我才后知后觉...
这是...在替我找场子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陆远之已经起身,抖了抖袖子,漫不经心开口:
本王还有要务,就不扰段大人雅兴了。
临到门口,他脚步一顿,转过身:
段大人既不喜长子,不若将他交给本王
父亲有些懵:王爷这是何意
他与本王的旧敌相似,正好借本王泄泄火气。
我:......
真的吗你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泄火吗
估计我父亲也觉得离谱,尬笑:王爷又在取笑了...
陆远之也笑,视线轻飘飘掠过我:
是啊。
7
逃无可逃
我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这段府不能待了,我的一切计划都得搁置下来。
一旦段嘉年和他娘察觉到陆远之是真想弄死我,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把我父亲忽悠着,连夜把我绑去勤王府。
到那时候,我就真的求救无门了。
我得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赶快跑路。
趁着夜深人静,我摸到后院,踩着歪脖子树翻上墙头,刚要往下跳。
巷子口晃晃悠悠过来一辆熟悉的鎏金描银马车,月光照亮车顶那刻,我后脖冷汗冒。
说真的,这一幕不亚于三更撞见阎王了。
我跃下墙头拔腿就跑。
身后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我的脖颈钉进了前面的树干,震的树皮簌簌往下掉。
陆远之声音跟掺了冰碴似的:
你要不要猜猜,下一支箭会落在哪儿
我不想猜,扭头十分利索的爬上马车:好巧啊王爷,您也大晚上出来遛弯儿
陆远之松开长弓坐下,微凉的指尖掀开我的衣襟,在脖颈处仔细摩挲了一会儿,撤回手轻笑:
茨州相处多日,我还真当你是个胆子大的。
我垂着脑袋不敢应声,只恨自己招了个惹不起的,否则早就给他再锁回小院子里,好好玩弄...
......
勤王府很静。
尤其是陆远之的院子,连烛火都没有几簇。
这样昏暗的环境,更让我心慌。
陆远之环着我的腰身,下颌蹭过我的耳廓,如同毒蛇吐信,激的我浑身忍不住轻颤。
咔哒一声,我手腕处传来冰凉触感。
有些熟悉...
当初他打晕我,就将困他的链子锁在了我的手腕上,和这个质感很是相似。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当初锁陆远之的链子,是我天还没亮就去铁匠铺买现成的。
糙是糙了些,好在很长,足够他心情好点时候能走到门边透透气。
可我手上的链子,在清冷月光下泛着金棱棱的光,相接的链子精致但很短,仅供我三步行动,而链条尽头就在...床头。
这可真是天道好循环,报应不爽。
8
情锁深宫
我扯了扯金链,听见自己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您这待客之道
陆远之抬腿踹我膝窝,力度不重,只刚好让我失去重心跪在他两腿间。
我撑着地板要起身,被他掐着下颌往上抬,直接撞进他黑沉眸子里。
不得不说,这样看他,依旧漂亮的惊人。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避开目光。
却听他另一只手勾着链条,带着我的手腕轻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是啊,喜欢吗
我没敢应声。
陆远之也不追问,弯腰将我捞进怀里,拇指蹭过我的喉结:段宴迟,你大老远跑回京城,就为跟你爹那个老畜生较劲
这话一撂下,我浑身紧绷。
是了,那年和陆远之厮混两月后,我放下心防,喝大了扒着他脖子犯浑。
肚子里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全给抖干净了。
少年时我便被父亲所不喜,母亲也被冷落,她时常因此夜半落泪,近乎哭瞎了双眼。
段府下人踩高捧低,惯是会看家主眼色,我与母亲多年来只不过表面风光,实际在府中过的甚是清简。
可这都不算什么,母亲很疼爱我,她待我很好,这就够了。
一切转折,是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又一次夜不归宿,隔日却带着仅七岁的段嘉年来段府讨要身份那日...
受不了打击的母亲,就此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从此,
世间无人待我以真心,
无人爱我。
......
你当时搂着我脖子说...陆远之咬住我的耳垂,说让我疼你。
我后腰瞬间窜起一阵麻。
那晚历历在目的画面重新涌上心头。
我跨坐在他腰上,扯他衣带,非逼着他说疼你,还发狠咬着他锁骨不撒嘴。
那夜光景甚短,所有细节我都记着。
记着我说过的,以及陆远之说过的,每一句话。
段宴迟...
男人含住我的泪,似感知我的痛楚,动作却毫不收敛,惹的我又是一声低吟。
他声音很轻,很沉:
我疼你。
隔日一早,我又趁着酒意未过,缠着他讨一个承诺。
你答应我。
陆远之环着我的腰,轻轻按揉:答应什么
若是有机会入京,去段侍郎府上放一把火。
我眼里心里全是恨,气的赏了陆远之肩头一道牙印:
要大火,要将那座关着牲畜的宅子,烧得一干二净才好。
男人摁着我的后颈,纵容我撒泼。
答应的很利索。
好。
9
回忆如潮
往事...甚是不堪回首。
想起来了腰间衣带被解开,陆远之轻笑。
那就别怂。
我梗着脖子嘴硬:王爷说什么呢听不懂。
只要我不认,谁都没法讨伐我。
呵...
陆远之扯开我衣领,照着肩膀就是一口。
我疼的直抽气,很想趁他不设防,就着嘴边的脖颈给他也来一口。
却被他抬头掐着腮帮子亲上来。
当初锁我的时候,厉害死了,说要将我玩废了去...
如今,总该我来讨还代价了。
我被迫咽下唇间铁锈味,舔着破皮的嘴角,一时之间颇为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代价。
小孩过家家般的冤冤相报吗
堂堂王爷,怎么这么幼稚。
才怪...
后半夜,我才终于见识到了陆远之的恶劣。
被吊在风口浪尖之际,他虎口卡住我的喉结,微微发力:
真漂亮...
他俯身时带着要玩死我的狠劲,指腹重重摁在我的锁骨牙印处:
我记得,那晚你就是将迷药洒在这儿,怎么今夜不用了
真是会挑时候翻旧账。
我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刚到勤王府门口,我全身上下都被搜罗了个遍,别说是迷药,就连安神的香囊都让陆远之拆的四分五裂。
他早就防着我了,这会儿还要跟我说风凉话。
我抬脚想踹他,被反扣住脚踝,陆远之指尖冰冷的玉扳指顺着小腿往上滑。
真可怜...
......
直到天蒙蒙亮时,我终于受不了,咬在他印痕已浅的锁骨处。
声音绵软:陆远之...
仅这三个字,风雨骤歇。
陆远之低下头轻吻我唇角,好似终于心满意足:
好。
放了你。
10
酒醉情迷
昏昏沉沉做梦,全是茨州小院的光景。
那会儿陆远之跟个祖宗似得,从最初不愿意进食,到后来饭得掰开了往嘴里塞。
我闲的吐槽他:天天这么喂伺候,过年能丢城里按斤卖肉吗。
陆远之冷冷讽我:不必担忧,就你这厨艺,我一日十顿都吃不胖。
你还想吃十顿太贪心了我可养不起。
他抬眼看我,语气更冷了:你不是把我钱袋子都扒走了吗
我:......
瞧这人精明的,我不是都说了,钱袋是路上丢了吗,怎么就不信呢。
实在是心虚,我曲线救国,搬出了酒窖里的珍藏。
这样,我请你喝酒,钱的事儿可不许再提了喔。
陆远之瞥了两眼酒罐子,不置可否。
然后,这厮一口气炫了我三罐陈酿。
我看的肉疼,扑上去抢:别喝了,再喝真养不起了。
他手指撩我腰腹,飞快夺走罐子:饭做得跟猪食似的,酒还不让喝痛快
我愤然指了他半晌,想起钱袋里满满当当的金锭,收回手:
言之有理。
这不怪我贪财。
实在是父亲流放我到茨州,分币不给。
我前两年的花销全靠母亲留下来的些许银两,眼看着钱兜要见底了,我都费心学上医术,打算赚手艺钱了...
这不天上正好掉下一个金疙瘩吗。
我偷偷看了陆远之好半天,感慨。
还是个顶顶漂亮的金疙瘩。
后来陆远之确实没让我的厨艺喂胖,反而日渐沧桑了。
我看不下去,咬牙掰了一小块金锭,在城中请了个有名的厨娘。
该说不说,那确实是我做过最好的抉择。
头回见着他主动动筷子吃饭,我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当然,也是最错误的抉择。
因为陆远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买通了厨娘帮忙联络了手下...
被打晕锁住那晚,我盯着窗外飘雪发呆。
早该知道的,这种金镶玉的祖宗,哪能真的在我这破院子跟我待一辈子。
这个人本不属于我,他终会离开。
后来我辞了厨娘,又过上了形单影只的小日子。
只是时常恍惚,撤了席褥的床板总显得宽敞,灶台热着两人份的粥总会凉透。
有回醉倒在门边,迷迷糊糊对着空气喊:替我倒杯茶呗...
喊完之后,自己在原地愣了许久。
......
半梦半醒间,我往热源处拱了拱,鼻尖嗅到熟悉的龙涎香。
我忍不住鼻酸:陆远之...
头顶有人应声:嗯
我环住他:别走...
人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当感知到陆远之回手揽紧我的时候。
我又觉得不是那么矫情了。
11
赛马惊魂
被陆远之锁起来的第七日。
我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儿,都让他加倍还了个遍。
我仰着头,避开他紧追而来的吻。
我饿了。
没躲过,呼吸被掠夺,他笑的餍足:
好,先用膳,等会儿带你去看戏。
看戏
他不作回应,只拎着我起身,替我更衣。
明明是王爷,这两天却很爱干点伺候我的活儿。
......
我没想到陆远之一路将我拎到了贺家赛马宴。
席间觥筹交错,我和父亲一行人面面相觑。
段嘉年率先开口:兄长好不容易回京,怎么忽然音讯全无多日
我懒得理他,只默默攥紧了袖中拳头,偏头看向陆远之。
他今天这是卖什么关子
陆远之语调平静,抬手指向场下骏马:前些时日,段大人曾说次子擅弓马,不若借此场地展示一番
父亲笑着回:既是王爷赏识,犬子却之不恭。
他招手让段嘉年牵马,却又被陆远之拦下。
若只是单纯骑射,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加点趣味。
我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陆远之反手将我推出去半步:不若让段公子也加入来,头顶...
语调拖长间,他随手拾起一枚苹果,稳稳当当放在我头顶。
若是段小公子能在马场外精准命中这枚苹果,凡本王所有,尽可求去。
我:......
这才是他真正的报复吧
我下意识看向段嘉年,果然看见他眼底唰的亮了,闪着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和跃跃欲试。
他几乎是蹦着跳下看台:就依王爷所言!
我又看向陆远之,没有怨愤,只是些许不解。
我相信陆远之,他不会任由段嘉年伤害我,但我不明白他这一出闹的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目光紧锁着驭马入场的段嘉年,他眼底闪过杀意,夹紧马鞍,缓缓抬手,搭箭拉弓。
弓弦绷紧的那一刹,我僵在原地。
而等破空声响起时,我被人捞进了怀里。
苹果顺势滚下,被一只熟悉修长的手捏住,举在心口。
箭刃紧随而来,恰好擦着陆远之的肩头而过,玄色衣襟被割破,血珠子溅了在我侧脸,铁锈味瞬间弥漫。
视线里的段嘉年面色瞬间煞白,场中众人四散惊呼,而反应快的侍从已经将段嘉年摁进了泥地里。
有刺客!
父亲已然吓懵,颤抖着俯身,高呼王爷恕罪。
我缓缓回神,抖着手扶住陆远之,却见这疯子眼底浓重的笑意,以及几分浅淡的得意。
他是故意的...
大庭广众射伤皇亲国戚...
段嘉年玩完了。
12
阴谋揭露
段嘉年当天就下了大理寺的昭狱。
父亲求见几日,嗓子都嚎傻了,依旧被陆远之拒之门外。
我替他上了药,裹好了伤口,几次手抖,都被紧紧握住。
你在怕什么
我差点气出泪来:你就不怕他真的犯蠢,万一那支箭再偏些,万一他奔着我的命来...
段嘉年确实想杀我,但他还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弑兄,所以那支箭是切切实实瞄着苹果去的。
只是没想到以陆远之的个子,这箭几乎是奔着他心口去的,好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侧过身护住了我...
可若是出意外...
还不等我预想的更多,陆远之已经起身将我锁进怀里。
没有意外。
他捏着我的手往衣襟里去,我忍不住又想啐他,都这个时候了脑子里还寻思那档子事儿。
直到我摸到一处坚硬的铁皮,那是...护心镜。
我猛的松了一口气,抬手捶他。
你既然早有安排,为何不和我商量
陆远之轻笑,揽着我:你那个父亲在朝中行事很是小心,你收集的那些零碎东西撼动不了他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
他前些日子频频请你入府,难道不是想投奔你吗
陆远之摇头:是东宫那位。
我噤声了。
若是太子,那确实无法用寻常手段。
难怪陆远之要挑贺家马场,又不得不以身犯险。
陆远之和段嘉年下赌约的时候,是屏退旁人的。
于是乎事情就变成了,满城权贵亲眼看着段嘉年将弓箭对准了亲王的心口。
这等罪名扣在头上,就算是天子,也庇护不住段家。
不过我转念又想: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段家证据你调查我
你不是让我答应你吗
他摘了护心镜,放进我手里,额头贴着我的:
若是有机会入京,去段侍郎府上放一把火。
我当然要尽职尽责,如你所愿。
于是接下来,勤王一党口诛笔伐,成功将段家贬入大牢,九族静待流放。
那些我多年的执念,陆远之以身试险,替我消解。
13
恩怨了结
父亲一行出城流放那日,我瞒着陆远之去送了一程。
段嘉年早已被严刑折磨的形销骨瘦,眼里毫无光芒,甚至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是躲避。
父亲垂着头护着他,一言不发。
我从袖中掏出一袋银钱,递给他。
这是当初,我去茨州时,您塞给我的。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父亲,面对我和娘亲的苦难,他视而不见。
可他曾经对我心软过。
这才是最可悲的。
若您对母亲有过半分心软,我们走不到这一步。
银两被攥紧,迟来的忏悔几乎散进风里。
是我负她...
我目光扫过一旁畏畏缩缩的姨娘,又从袖中掏出一只银钗来。
她认出了这是她少年时送给我母亲的,视线闪躲,捂着脸落泪:你弃了吧,不要还我。
我不听,自顾抬手将簪子别在她发间。
母亲曾说,你是她闺中最好的姐妹。
可也正是这个姐妹,攀附了她的夫婿,为他生儿育女,催促她匆匆走完了余生。
母亲纯善,一生不曾恨他们半分。
可我不善,我就要他们过得不好,让他们跌入泥潭,要好好活着去受苦受难,我才好受。
官兵扯着麻绳,将他们拽走,我也转过身,和不远处马车上的陆远之遥遥相望。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下意识觉得,此刻他眼中应该只我一人。
于是我迫不及待跑近,隔着窗帘捧住他的脸,视线锁着他的:
陆远之,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眸中深沉,刚刚好拓着我的倒影:不是。
那你来这干什么
他手心贴上我的手背,炙热的温度熨进了我的心底。
我是来跟你走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