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相亲会上,温妤一鸣惊人宣布要找试用期软饭男,条件包括必要时履行伴侣义务引发全场哗然
我被被朋友推上前,紧张得打翻水杯,却因笨拙真诚被选中
搬入当晚,温妤半开玩笑递给我一份包含侍寝条款的合同,我耳根通红签字。
第一章:相亲会上的荒唐契约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像无数个小太阳,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第三次调整领口那根借来的廉价领带,确保它能完美遮住里面那件价值上万的定制衬衫的标签。
先生,需要再添些气泡水吗?侍应生端着托盘停在我面前。
不用,谢谢。我下意识用拇指挡住左手腕上的表痕——十分钟前,我刚把那只百达翡丽塞进西装内袋,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香格里拉酒店的金色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是城里最高端的相亲活动,入场资格是年薪百万或等值资产证明。
当然,我的邀请函是托关系弄来的——毕竟我名下的榆林集团去年净利润是二十七亿,但今天我不是以 CEO 的身份来的。
我的目光穿过香槟杯组成的光影森林,锁定在宴会厅中央那个穿着酒红色鱼尾裙的女人身上。
温妤。
七年不见,她比高中毕业典礼上那个作为学生代表致辞的女孩更加耀眼。
微卷的栗色长发垂在裸露的肩头,眼角那颗小痣随着她的笑容轻轻跳动,像是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只有我能破译。
听说那位温小姐已经拒绝了一打上市公司高管。身旁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凑过来,领带上别着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眼光高得很。
我抿了一口杯中的气泡水,喉结滚动。
我当然知道温妤有多优秀——高中三年,她永远是年级第一,而我,永远是那个恰好比她低三到五分的第二名。
各位来宾请注意。主持人拍了拍手,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在正式开始前,温小姐有一个特别的宣布。
温妤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上临时搭建的小舞台,聚光灯追着她,像月亮追逐潮汐。她接过话筒,红唇轻启: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货。她的话引起一阵轻笑,不过在你们评估我是否值得投资前,我想先说明——我今天不是来找什么成功人士的。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在我的方向微妙地停留了 0.3 秒。
相反,她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我要找的是一个愿意被我包养的男人。
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我手一抖,气泡水洒在了借来的西装裤上。
通俗地说,就是『软饭男』。温妤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我需要一个随叫随到、以我为中心的男人,负责家务、烹饪和……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必要时的侍寝服务。
我呛住了。
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那件 59 元包邮的白衬衫。
当然,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她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份文件,不合格随时退货。合同第七条详细规定了侍寝条款,有兴趣的可以上来细看。
台下已经乱成一团。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愤然离席,更多人则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侍寝条款四个字在颅内回荡。
桑榆!这特么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我的肩膀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大学同学周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声音大得半个宴会厅都能听见,你不是天天说想找个富婆吃软饭吗?
我想掐死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这个穿着平价西装、戴着塑料框眼镜的异类身上。
聚光灯突然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这位先生,温妤的声音从舞台上飘下来,有兴趣上来说说你的竞争优势吗?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走到台前的路仿佛有十万八千里长。
站在温妤面前时,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水味,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荷烟味——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名字?她递过话筒。
桑……桑榆。我结巴得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职业?
普通……上班族。这是真的,如果 CEO 也算上班族的话。
温妤微微前倾,低胸礼服露出若隐若现的曲线。
我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合同上。
为什么应聘这个职位?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因……因为……我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做饭还不错。
全场爆发出哄笑。
我的脸烧得厉害,却听见温妤轻轻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诚实是美德。她递来一份合同和钢笔,侍寝条款在第七页,敢签吗?
我接过钢笔时手指发抖。
这份合同实际上对我形同虚设——作为身家百亿的榆林集团创始人,我签过无数上亿的合同,却没有一份让我心跳如此失控。
当我瞥见第七条甲方有权要求乙方履行包括同床共枕在内的亲密行为时,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钢笔悬在纸上,墨水滴落,晕开一个小黑点。
怎么,反悔了?温妤挑眉。
我深吸一口气,签下桑榆两个字——不是那个商界闻名的签名,而是高中时代工整的字迹。
恭喜你,她抽走合同,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激起一阵战栗,试用期从现在开始。今晚八点,带着你的行李到星河湾 8 栋 2801。她凑到我耳边,呼吸拂过我的耳廓,记得带上睡衣。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摇曳生姿地走下舞台,大脑彻底宕机。
卧槽,你真签啊?周阳冲过来抢过合同副本,第七条……这特么是卖身契吧?
我机械地点头,目光追随着温妤远去的背影。
七年了,我终于有机会再次走近她,尽管是以软饭男这样荒诞的身份。
当晚七点五十分,我站在星河湾公寓楼下,拖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精心准备的道具:几件起球的毛衣、超市买的平价内衣、和一部两年前的旧手机。
我真正的物品——包括那部卫星电话和定制西装,都藏在了特制的夹层里。
温妤开门时已经换上了丝质睡袍,发梢还滴着水。
没有舞台上的凌厉气场,居家的她看起来柔软了许多。
准时,不错。她侧身让我进门,你的房间在二楼右手边。基本规则:不准进我卧室,不准动我书房的东西,不准过问我的私事。
我点头如捣蒜,眼镜滑到鼻尖。
侍寝要求会提前 24 小时通知,她转身前突然凑近,沐浴后的香气扑面而来,试用期不合格的话……她的指尖在我胸口画了个叉,立刻走人。
我躺在客房的单人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房间比我想象的朴素,但一尘不染。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便签和一支笔,我随手翻开,第一页写着侍寝记录表,下面已经画好了评分栏。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凌晨一点,确认整间公寓安静下来后,我悄悄摸出藏在行李箱夹层的卫星电话。
桑总,董事会都在找您。助理小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新加坡那个并购案……
发我加密邮箱。我压低声音,未来三个月我都要远程办公。
三个月?您到底在哪?
我看着房门,声音更低了:在实现一个七年计划。
挂断电话,我打开笔记本处理邮件。
屏幕蓝光映出我手腕上残留的表痕——通常那里戴着价值百万的名表,现在只有一道苍白的印记。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啪地合上电脑,滚回床上装睡。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的心跳到嗓子眼。
还没睡?温妤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
我保持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她在门口停留了片刻。
直到脚步声远去,我才长舒一口气,从枕头下摸出钱包里那张泛黄的照片——高中毕业典礼上,我站在人群最后排,目光却穿过整个方阵,牢牢锁在前排那个耀眼的女孩身上。
七年了,我终于走到了能正大光明注视她的位置,尽管是以这样荒诞的方式。
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无数星辰坠落人间。
我摩挲着照片边缘,想起今天签字时钢笔尖在纸上留下的那个墨点——像一个小小的黑洞,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而更疯狂的是,我甘之如饴。
第二章:考核标准与暗流涌动
清晨六点整,我站在温妤的厨房里,盯着那台价值上万的进口咖啡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所以,这就是你的『还不错』的厨艺?
温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手一抖,刚磨好的咖啡粉撒了一地。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裤,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裸露的小腿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我、我平时喝速溶……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同时在心里咒骂自己——昨晚我还在摩纳哥的五星级酒店套房里指挥厨师长做早餐,现在却要假装不会用咖啡机。
温妤叹了口气,从我手中接过咖啡勺。
她的发丝掠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看好了,她的手指在机器按钮间灵活移动,先预热,水温控制在 92 度,粉量 18 克……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像在表演某种艺术。
我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喉咙发紧。
这双手在高中时代就让我着迷——那时她总是用它们优雅地翻动书页,或者在黑板上写下完美的解题步骤。
记住了吗?她突然转头,鼻尖差点撞到我的下巴。
我后退半步,眼镜滑到鼻尖:记、记住了。
撒谎。她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你的瞳孔放大了 0.5 毫米,这是典型的紧张表现。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
七年过去,她观察力还是这么敏锐。
今天我们要制定你的考核标准。温妤从吧台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我列了详细条款。
我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写着《软饭男试用期考核标准》,下面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多条。
第七条用红色标注:侍寝服务:包括但不限于同床共枕、肢体接触等亲密行为,具体由甲方根据需求决定。
我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有异议?温妤挑眉。
没、没有。我低头猛喝咖啡,烫到了舌头。
每天基础分 100 分,扣完就解约。她继续道,比如现在,你撒了咖啡粉,扣 5 分;撒谎说会做咖啡,扣 10 分。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榆林集团的法务部要是知道他们的 CEO 正在被人用这种条款约束,一定会集体辞职。
今天你的任务是打扫整个公寓。温妤拿起公文包,我六点回来验收。
门关上的瞬间,我长舒一口气,立刻掏出藏在微波炉后面的卫星电话。
桑总,东京那边的会议……助理小林的声音传来。
推迟到晚上十点。我边说边从行李箱夹层取出另一部手机,先帮我查一下专业家政服务的标准流程。
挂断电话,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上——红灯亮着,温妤在远程监视。
我故意笨拙地拿起拖把,假装不会用,同时在心里记下所有需要清洁的角落。
接下来的八小时,我演足了戏:打翻水桶三次,用错清洁剂两次,还不小心把吸尘器撞到了墙上。
但每当摄像头转向别处,我的动作就会变得精准高效——七年商界打拼练就的多任务处理能力,让我能在表演笨拙的同时,实际上将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
下午四点,我泡了一杯安神茶,悄悄加入两滴榆林生物科技最新研发的助眠精华——这是我自己投资的公司,产品还没上市。
温妤书桌上的文件显示她最近接了个大项目,昨晚我听见她在房间踱步到凌晨三点。
五点五十分,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我迅速切换回笨拙模式,故意把抹布扔在水槽里。
味道不错。温妤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那杯我准备的茶,你加了什么?
就……普通的茶。我推了推眼镜,超市买的。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遍整个公寓,心跳随着她的评价忽上忽下。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对清洁效果表示满意。
85 分。最后她宣布,虽然笨手笨脚,但结果还不错。
我暗松一口气,看来我的表演恰到好处。
现在去做晚饭。她指向冰箱,里面有食材。
我打开冰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高端食材——和牛、黑松露、帝王鲑……这哪是考验,简直是酷刑。
我咬牙拿出最便宜的鸡蛋和西红柿。
西红柿炒蛋可以吗?我试探地问。
温妤歪头看我:这就是你的水平?
还、还可以煮泡面……
她突然笑了,眼角的泪痣跟着跳动:算了,今天放过你。我叫了外卖。
晚餐是法式料理,装在精致的餐盒里。
我盯着那道松露鹅肝,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用专业眼光评价它的摆盘——去年我投资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我可是亲自参与了菜单设计。
你不吃鹅肝?温妤注意到我的犹豫。
没、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我夹起一块鸡蛋大小的鹅肝,故意用筷子戳得乱七八糟。
温妤的嘴角抽了抽:暴殄天物。
正当气氛稍微缓和时,门铃响了。
温妤皱眉去开门,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赵明远?温妤的声音冷了下来。
妤妤,听说你找了个……男人的目光越过温妤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廉价的穿着,……家政工?
我的背脊绷直了。
赵明远,赵氏地产的太子爷,去年还和我们集团争过一块地皮。
没想到他竟然是温妤的追求者。
他是桑榆,我的伴侣。温妤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正在试用期。
赵明远的脸扭曲了一下:你宁愿找这种货色也不接受我?
我握紧了筷子。
在商场上,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早就被请出会议室了。
赵先生,我放下筷子,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温小姐有权选择她想要的生活伴侣。如果您真的尊重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餐厅安静了几秒。
温妤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赵明远则涨红了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逼近我。
知道。我推了推眼镜,赵氏地产的副总经理,去年销售额增长百分之十二,但净利润下降了五个点,因为成本控制出了问题。
赵明远的表情像见了鬼。这些当然是我们集团商业情报部门的基本资料。
滚出去。温妤突然开口,别让我说第二遍。
赵明远离开后,温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的底细?
呃……财经新闻?我急中生智。
她没再追问,但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晚上十点,确认温妤回房后,我悄悄打开笔记本处理工作邮件。
突然,一条消息跳出来:桑总,明天上午十点与法国 LVMH 集团的视频会议,讨论亚洲市场合作。
我正要回复,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切换屏幕到游戏界面。
还没睡?温妤推门而入,这次她穿着真丝睡裙,长发披散在肩头。
我啪地合上电脑:马上睡。
她走到我床边,突然伸手取下我的眼镜。
世界顿时变得模糊,但她的脸庞依然清晰——近在咫尺。
你近视多少度?她问。
两、两百多……
奇怪,她把玩着我的眼镜,镜片这么薄,不像低度数的。
我心里一紧——这副平光镜是我伪装的一部分,真正的我视力好得能看清百米外的车牌。
可能……镜片材质特殊?我硬着头皮解释。
温妤轻哼一声,把眼镜还给我:明天我闺蜜林妍要来,你准备下午茶。
她离开后,我长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份没回复的邮件草稿。
第二天下午,林妍如约而至。
她是个短发干练的女性,一进门就用 X 光般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这就是你的『软饭男』?她小声对温妤说,但音量刚好让我听见,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假装没听见,专心在厨房准备茶点。
透过玻璃门,我看见林妍从包里拿出一个画筒。
看,我刚拍的莫奈睡莲,她展开一幅小型油画,花了我半年奖金。
温妤凑近欣赏:真美。
听说这次拍卖会上还有幅小的,被个神秘买家以三倍估价拿下了。林妍叹气,有钱真好。
我不小心把茶杯碰得叮当响。
那幅神秘买家就是我——画现在正挂在我纽约公寓的卧室里。
桑榆,温妤突然叫我,过来看看这幅画。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林妍得意地介绍:这是莫奈晚期的作品,你看这光影处理……
笔触确实很特别,我下意识评论,尤其是右上角那片荷叶,过渡非常自然,典型的印象派技法。但左下角签名处的颜料层有点问题,可能是后期修复过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
林妍和温妤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懂艺术?林妍惊讶地问。
不、不专业,我急忙摆手,就是……大学选修过相关课程。
温妤的眼睛眯了起来:哪所大学?
呃……普通二本……我声音越来越小。
林妍和温妤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晚餐后,温妤送林妍出门,我在厨房洗碗。
透过窗户,我看见两人在走廊上低声交谈,温妤不时摇头,林妍则拍着她的肩膀。
温妤回来后直接进了书房,关上门。
我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她在打电话:
……查查他的教育背景……不,太巧合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场伪装游戏似乎要提前结束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晚上十点,温妤敲开我的门,手里拿着两杯红酒。
陪我喝一杯。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我们坐在阳台上,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闪烁。
温妤突然问:如果你有无限的钱,你会做什么?
我差点被酒呛到:大、大概会买个大房子?
真没追求。她轻笑,我会建一座美术馆,只收藏我喜欢的作品。
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边。
我突然想起高中时,她曾在作文里写过同样的梦想。
那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梦想。
但我只是抿了一口酒,让沉默蔓延。
那晚,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两天的点点滴滴。
温妤的怀疑在加深,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急于揭穿我。
这场危险的游戏还在继续,而我,既期待又恐惧真相大白的那天。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
我想起温妤喝酒时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
七年了,我终于又离她这么近。
近到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可我们之间,依然隔着一整个世界那么远的距离。
第三章:暗中守护与意外亲密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凌晨四点十七分响起。
我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摸到卫星电话。
桑总,瑞士那边的并购案出了问题。助理小林的声音透着疲惫,对方临时加价 20%。
我揉着太阳穴,瞥了一眼房门——还好,关着的。告诉他们,超过 15% 我们就转向南非那家替代企业。我压低声音,还有,以后这个点别打这个号码。
挂断电话,我蹑手蹑脚地下床,从行李箱暗格里取出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不得不拉过被子蒙住头。
正当我审阅到第三份合同时,一阵轻微的抽泣声从门外传来。
我僵住了。那是温妤的声音。
犹豫了三秒钟,我合上电脑,轻轻打开门。
走廊尽头的卧室门虚掩着,昏黄的台灯光线从缝隙中漏出来。
抽泣声已经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翻页声。
温妤?我轻轻敲门。
进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推开门,我看见温妤坐在堆满文件的床上,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下面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我吵醒你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我……起来上厕所。我瞥见她手中的文件标题——《灵悦项目危机处理方案》。
温妤顺着我的目光,下意识把文件翻过来盖住。没什么,就是公司出了点问题。她强打精神,你去睡吧。
我站着没动。
文件边缘露出的 logo 我认识——赵氏地产。
看来赵明远不仅在追求温妤上碰了壁,还在商业上给她使绊子。
需要……帮忙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现在的人设可是个连咖啡机都不会用的软饭男。
温妤果然笑了,但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疲惫:除非你认识灵悦集团的董事长。
我认识。
不仅认识,上周我们还一起打了高尔夫。
灵悦的徐总是我斯坦福的学长,我投资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他引荐的。
我……可以试试。我推了推眼镜,我以前打工的老板好像认识灵悦的人。
温妤摇摇头:去睡吧,明天还要做早餐呢。但她眼中的失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回到房间,我立刻给小林发了消息:【联系灵悦徐总,就说榆林桑总有个私人请求】。
第二天早晨,我故意把煎蛋做糊,温妤却反常地没有扣分。
她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手机就放在手边,每隔几秒就看一次。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我问。
等一个重要电话。她简短地回答。
九点十五分,她的手机响了。
温妤跳起来,差点打翻咖啡杯。您好,徐董事长!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我假装专心擦灶台,耳朵却竖得老高。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但温妤的表情从紧张到震惊再到狂喜,像看了一场快进的四季更替。
太感谢您了!当然,随时欢迎您来参观我们公司!她挂断电话,转向我,眼睛亮得惊人,灵悦同意继续合作了!徐董事长说是因为欣赏我们的专业精神!
恭喜。我微笑着说,同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林发来的消息:【搞定,徐总说会亲自打电话】。
温妤突然冲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扑面而来,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像羽毛轻轻拂过。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却让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今天我要好好庆祝!她松开我,脸颊微红,下午陪我去超市采购吧。
整个上午,温妤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甚至哼起了歌。
我看着她轻快的背影,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让她开心,哪怕她永远不知道是谁帮的忙。
下午三点,我们站在市中心最大的进口超市里。
温妤推着购物车,我负责拿高处的商品——虽然我完全可以吩咐管家采购这些,但陪温妤逛超市有种奇妙的幸福感。
拿那瓶橄榄油。温妤指着顶层货架,最左边那瓶。
我取下她指的那瓶,却下意识皱眉:这个牌子酸度太高了,不适合中餐。右边第二瓶是今年国际橄榄油大赛金奖得主,性价比更高。
话一出口我就僵住了。温妤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还懂橄榄油?
呃……以前在超市打过工。我急忙把那瓶金奖油放回去,导购培训过。
温妤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
接下来的半小时简直是灾难——她每拿一样东西,我都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专业判断:
这种香槟气泡不够细腻……
这块和牛不是最高级的 A5 级别……
松露酱里松露含量太低了……
走到海鲜区时,温妤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桑榆,你到底打过多少份工?
我张口结舌,额头渗出冷汗。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借口时,温妤突然伸手抹了一下我的额头。
出汗了。她轻声说,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像火一样灼热。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算了,她转身继续挑选海鲜,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饭,展示一下你的『超市打工』学来的手艺。
回到公寓,我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温妤坐在吧台边,一边回邮件一边时不时抬头看我。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我的手变得笨拙——平时在私人厨房里,我能完美处理任何食材,但现在,我连切洋葱都开始手抖。
啊!锋利的刀刃划过食指,血立刻涌了出来。
温妤几乎是跳下高脚凳冲过来的。笨蛋!她抓过我的手,水龙头冲下的冷水混合着她手指的温度,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疼痛似乎都减轻了。没事,小伤口。我轻声说。
闭嘴。她拉着我到客厅,从茶几下层取出医药箱。
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我下意识缩了一下,她立刻吹了吹气:忍一忍。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的心脏漏跳一拍。高中时我打篮球扭伤脚踝,她也曾这样蹲在我面前,检查伤势。
那时她只是出于班长职责,而现在……现在又是什么呢?
温妤用创可贴小心地包好我的手指,却没有立刻松开。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指节,目光落在那些不明显的茧上——这是常年打高尔夫和骑马留下的痕迹。
你的手……她迟疑地说,不像干粗活的手。
我喉咙发紧。
就在这危急时刻,门铃响了。
温妤如梦初醒般松开我,去开门。
是快递,一大束红玫瑰和一瓶高级红酒,卡片上写着赵明远的名字。
呵。温妤冷笑一声,直接把花扔进了垃圾桶,但留下了红酒。至少酒是无辜的。她晃了晃酒瓶,今晚喝这个。
晚餐我做了一道简单的意面,刻意控制着不展现真实水平,但温妤吃得津津有味。其实还不错嘛。她倒了两杯红酒,敬灵悦项目。
几杯酒下肚,温妤的脸颊泛起红晕。她谈起自己创业的艰辛,谈到父母的不理解,甚至提到大学时被男友劈腿的往事。
我静静地听着,只在适当时候递上纸巾或添酒。
你知道吗,她突然凑近,酒气混合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
我的手指僵在杯柄上:谁?
我高中同学。她的目光变得迷离,那个永远考第二名的男生。
血液冲上我的耳膜,咚咚作响。后来呢?我轻声问。
不知道,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她仰头喝干杯中的酒,他总是安安静静的,但每次我回头,都能看见他在看我。
这句话像闪电击中我的天灵盖。
她注意到了?她一直都知道?
温妤突然站起来,身形晃了晃:我去睡了。她转身的瞬间,我仿佛看见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半夜,我被一声尖叫惊醒。
我冲进温妤的卧室,发现她坐在床上,满头大汗,眼神涣散。
噩梦。她颤抖着说,抱歉吵醒你。
我犹豫了一下,坐在她床边。想聊聊吗?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是轰隆的雷声。
温妤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
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些许汗水的味道。
我梦见公司破产了,她低声说,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包括……她没说完,但我懂。
不会的。我轻声说,你很优秀,会成功的。
雨点开始敲打窗户,温妤下床走到窗前。
我跟着她,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变得模糊,像被水洗过的油画。
去阳台吧。她突然说。
我们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听着雨声。
温妤裹着一条毯子,我则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
笨蛋。温妤把毯子分我一半,感冒了谁给我做饭?
我们肩并肩坐着,分享同一条毯子下的温暖。
温妤谈起她的梦想,想创立自己的设计品牌,想环游世界寻找灵感,想在三十岁前办个人展览。
我听着,偶尔插话,但大多时候只是静静注视她发光的侧脸。
你呢?她突然转向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愣住了。
我的梦想?此刻就在眼前。从十六岁起,我的梦想就只有一个——她。
我想……我斟酌着词句,想找到一个能让我安心的人。
温妤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找到了吗?
雨声忽然变大了,敲打着遮阳棚,像无数个小鼓点。
我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喉结滚动。
也许。我轻声说。
温妤没有回应,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就这样坐着,直到雨势渐小,东方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她站起身,毯子从我们肩上滑落,今天周日,再睡会儿吧。
我点点头,却毫无睡意。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发现十几封未读邮件。
最上面一封来自小林:【桑总,赵氏地产正在恶意收购温小姐公司的股份,需要干预吗?】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我回复:【收集证据,暂时按兵不动】。
合上电脑,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食指上的创可贴还残留着温妤指尖的温度,阳台上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那里似乎还沾着她的气息。
这场伪装越来越难维持了。
每次她靠近,我都害怕心跳声会出卖自己;每次她看我,我都担心眼神会泄露太多感情。
但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种危险的距离,渴望更多这样的夜晚,哪怕只是共享一条毯子,一片星空。
第四章:酒会风云与身份危机
穿上这个。
温妤将一个黑色礼盒扔到我床上,盒角差点砸中我正在操作的笔记本电脑。
我慌忙合上屏幕——那上面正显示着榆林集团最新的季度财报。
这是什么?我接过盒子,手指触碰到她刚拿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体温。
今晚公司酒会。她靠在门框上,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轮廓,总不能让你穿那件起球的毛衣去吧?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深蓝色西装,面料摸上去柔软顺滑。
标签已经被剪掉了,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意大利某个小众奢侈品牌,一套至少五万起——恰好是我平时会穿的档次。
这……太贵重了。我推了推眼镜。
温妤走过来,突然伸手摘掉我的眼镜。
世界顿时模糊了,但她的脸依然清晰——离我只有二十公分远。
度数这么浅,平时干嘛老戴着?她把玩着我的眼镜,指腹摩挲着镜框边缘。
我咽了口唾沫。
这副平光镜是我伪装的重要部分,就像超人戴眼镜一样。习、习惯了。
她轻哼一声,把眼镜还给我:六点出发,别迟到。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今晚有法国客户,你最好表现得体点。
门关上后,我立刻打开电脑完成财报审批,然后试穿那套西装。
镜子里的我瞬间变回那个商界精英桑榆——挺括的肩膀线条,修长的裤腿,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太合身了,合身得有些危险。
我故意把裤脚挽起一点,衬衫领子翻得不太整齐,再抓乱头发,戴上眼镜。
现在镜中人又变回了那个笨拙的『软饭男』桑榆。
六点整,温妤一袭酒红色长裙出现在客厅,卷发披散在裸露的肩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
她看到我,眉头微蹙:怎么穿成这样?
不、不合适吗?我低头看自己。
她走过来,一把扯下我的领带重新系,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喉结。
我僵在原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气。
好了。她退后一步,表情依然不满意,勉强能看吧。
酒会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正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温妤挽着我的手臂入场时,我感到无数目光投向我们——准确地说,是投向她。
她像一颗红宝石,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待会别乱说话,她低声嘱咐,跟着我就行。
我点点头,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在香槟杯上,形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温妤很快被几个客户围住,我识趣地退到一旁,拿了杯气泡水。
你就是温总包养的小白脸?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领带上别着夸张的钻石领针——赵明远的跟班,姓刘,做建材生意的。
我是桑榆。我平静地说,没有伸手。
听说你以前在超市打工?他故意提高音量,引来周围几人侧目,怎么,现在改行做家政了?
几个女宾客掩嘴轻笑。
我抿了一口气泡水,余光看到温妤正朝这边走来,脸色阴沉。
刘总对超市工作这么了解,我微笑道,难道经常去体验生活?
刘姓男子脸色一变:你!
桑榆,温妤及时出现,挽住我的手臂,Lefèvre 先生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谁?
法国来的客户。她捏了捏我的手臂,低声道,配合我。
她把我带到一个高瘦的法国人面前。这位是我 partner,桑榆。温妤用英语介绍。
Lefèvre 先生伸出手,说了一串法语。
我条件反射地握住他的手,流利地回答:Enchanté,Monsieur Lefèvre.Votre projet sur l'architecture moderne est tout simplement fascinant.(幸会,Lefèvre 先生。您关于现代建筑的项目令人着迷。)
法国人眼前一亮,立刻切换成法语与我热聊起来。
我完全忘记了伪装,从巴黎的建筑风格谈到普罗旺斯的葡萄酒,甚至提到了几家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米其林餐厅。
直到我看见温妤震惊的表情,才猛然刹住。
我……大学选修过法语。我结结巴巴地用英语解释,重新戴上那副笨拙的面具。
但为时已晚。
温妤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发现猎物的猫科动物。
接下来的酒会成了我的噩梦。
温妤似乎故意把我推向各种难缠的客户,而我的专业本能总是不自觉地暴露——指出一份合同中的漏洞,评论某款红酒的年份,甚至纠正了一个日本客户的日语发音。
你到底是谁?回程的车上,温妤突然问道。
雨水敲打着车窗,街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就……桑榆啊。我扯了扯领带。
一个普通打工族,会法语、日语,懂合同法和品酒?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正想辩解,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小林——集团在新加坡的收购案出了问题,急需我决策。
我……得接个电话。我艰难地说。
温妤挑眉:这种电话?她瞥了一眼我手中那部明显价值不菲的卫星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尽量简短地用中文处理完事务。
挂断后,车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朋友找我帮忙。我干巴巴地解释。
温妤没说话,只是让司机靠边停车。我去买点东西。她下车冲进雨里,没打伞。
我看着她跑进一家药店,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十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和裙子都湿了一片,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
感冒药。她把袋子扔给我,别传染给我。
我愣住了。她冒雨去买药……是担心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 S600 停在我们车旁,车窗降下,露出小林焦急的脸:桑总,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后视镜里,我看到温妤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冰冷。
朋友的车?她轻声问,目光在那辆价值两百多万的豪车和我之间来回扫视。
他……借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温妤没再说话,只是示意司机继续开车。
回到公寓后,她直接进了卧室,锁上门。
我站在客厅,手里还攥着那盒感冒药。
窗外雨声渐大,像极了我的心跳——杂乱无章,无法控制。
凌晨两点,我辗转难眠,起身去厨房倒水。
经过书房时,发现门缝下透出光线。
我轻轻推开门,看见温妤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搜索页面。
我眯眼看去,心脏骤停——她在查『榆林集团桑榆』。
我悄悄退回走廊,却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花瓶。
温妤猛地抬头,我迅速闪进阴影处。
几秒后,书房门开了,温妤探头环顾,然后叹了口气关上门。
我回到房间,给小林发了条消息:【立刻清除所有公开平台上我的照片和详细资料】。
第二天早晨,温妤反常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她平静地吃着我做的早餐,甚至称赞了煎蛋的火候。
今晚有个行业酒会,她突然说,你陪我去。
我抬头:还、还要去?
试用期延长了。她放下咖啡杯,直视我的眼睛,我要再考察一段时间。
她的眼神让我想起高中时她解数学题的样子——专注,锐利,不达目的不罢休。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好。我轻声答应。
那天下午,温妤出门后,我检查了书房电脑的浏览记录。
除了搜索我的信息,她还查了高中同学录,甚至调出了一份七年前的期末考试成绩单——上面清楚地显示,我每一科都恰好比她低三到五分。
最让我心惊的是,她打开了一个名为『桑榆』的文件夹,里面记录了这两个月来我所有可疑的言行:从对奢侈品的了解,到突然出现的人脉关系,甚至是我做饭时不经意流露的专业刀工。
电脑旁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迹,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
她注意到了,她真的注意到了。
当晚的酒会,温妤穿了一条黑色露背长裙,美得惊心动魄。
她挽着我的手入场时,我能感觉到无数嫉妒的目光刺在我背上。
别紧张,她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就当是……约会。
这个词让我差点绊倒。
温妤轻笑,手指在我臂弯收紧。
酒会进行到一半,赵明远带着几个跟班出现了。他径直走向温妤,脸上挂着假笑。
温总,听说灵悦项目黄了?他故意提高音量,真遗憾啊。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我知道这是谣言——徐总昨天还跟我通过电话,确认会继续合作。但温妤的脸色变了,手指紧紧攥住香槟杯。
赵总消息不灵通啊。我上前一步,挡在温妤前面,灵悦今早刚确认了最终合作细节。
赵明远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也配谈生意?
我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这是我谈判时的习惯动作。
我不谈生意,我重新戴上眼镜,直视他的眼睛,我只谈事实。灵悦的徐董事长是我……朋友的远亲,他很欣赏温妤公司的方案。
赵明远的表情僵住了。
我趁机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赵氏地产上季度虚报销售额的事,证监会知道吗?
他脸色刷白,后退两步,像见了鬼一样瞪着我。
酒会结束后,温妤在车上一直沉默。
直到家门口,她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灵悦的事?还有赵明远……你对他说了什么?
猜的。我低头解领带,我运气一向不错。
温妤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看着我。
我抬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夜色中,她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深不见底。
你到底是谁?她轻声问,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认识你很久了?
我的心跳加速,喉咙发紧。
这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
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我就是我啊,桑榆,你的……软饭男。
温妤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阳台,现在。我要喝酒。
我们坐在阳台上,分享一瓶红酒和满天星光。
温妤喝得有点多,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我高中时有个同学,每次考试都比我低几分。
我的手一抖,酒洒在了裤子上。是、是吗?
嗯。她仰头看着星空,我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可以考得更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温妤突然靠在我肩上,头发拂过我的脖颈,痒痒的。桑榆,她轻声说,你会骗我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靠着我。
夜风轻拂,带着初夏的温热和她发间的香气。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这一刻,我真希望时间能静止。
没有谎言,没有伪装,只有星光下的我们,和这个未完成的答案。
第五章:生日密码与发烧告白
日历上的红圈像一道伤口,刺得我眼睛发疼。
五月二十日,温妤的生日。
我盯着手机备忘录里的提示,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去年今日,我匿名送了她一栋海边别墅,她退回了钥匙;前年是一辆限量版跑车,被原封不动停在公司门口。
今年,我终于可以亲手送她礼物了,却只能装作一个买不起贵重物品的软饭男。
厨房飘来焦糊味,我手忙脚乱地关掉煎锅。
温妤穿着睡袍晃进来,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只刚睡醒的猫。
早。她打了个哈欠,突然瞥见台面上的蛋糕胚,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下意识用身体挡住操作台,就…练习烘焙。
温妤挑眉,伸手抹了一点奶油尝了尝:太甜。但她嘴角微微上扬,今天怎么突然下厨?
我的心跳加速。
她忘了?不可能。高中时她总提前一个月开始倒计时生日,全班没人不知道五月二十日是温妤日。
就…想试试。我低头继续裱花,故意把花瓣做得歪歪扭扭。
温妤没再追问,喝完咖啡就去上班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扔下裱花袋,掏出卫星电话。
小林,把我书房左边抽屉里的木盒子送到星河湾附近的便利店。我压低声音,要确保没有榆林集团的标志。
挂断电话,我继续完成那个丑得惊人的蛋糕。
七年前,温妤曾在班级日志里写过,她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手作的城堡蛋糕——当时全班都嘲笑这个幼稚的愿望,只有我记在了心里。
下午三点,我乔装打扮去便利店取了包裹。
盒子里是我亲手雕刻的微缩城堡,用胡桃木制成,每一个塔尖都打磨得圆润光滑。
城堡大门可以打开,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心形锁,钥匙只有一把。
我小心地把木城堡放在蛋糕顶部,退后一步审视这个怪诞的作品——昂贵的艺术品配上学徒水平的蛋糕,就像现在的我,一个亿万富翁伪装成的笨拙追求者。
六点整,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点燃蜡烛,关掉所有灯光。
温妤推开门,黑暗中只有二十八支蜡烛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她惊讶的脸。
生日快乐。我轻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温妤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从蛋糕移到我脸上,又移回去。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员工资料表上有写。我早已准备好答案,我…记性不错。
她慢慢走近,烛光在她眼中跳动。
当看清蛋糕顶部的木城堡时,她的表情凝固了。
这是…
就…随便做的。我挠挠头,不太像城堡…
温妤的手指轻轻触碰木城堡的尖顶,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我高中时…她声音很轻,曾经想要一个这样的蛋糕。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她还记得。
巧合。我干巴巴地说,递上餐刀,许个愿吧。
温妤没有接刀,而是直视我的眼睛:桑榆,你到底是…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温妤皱眉接听,表情逐渐凝重。我马上回公司。她挂断电话,抓起刚放下的包,项目出问题了,得去处理。
蛋糕…
等我回来。她匆匆换鞋,临走前突然回头,别吃掉了。
门砰地关上,我呆立在蛋糕前,烛泪滴落在奶油上,像一道道小小的泪痕。
两小时后,蛋糕塌成了一团,温妤还没回来。
我给她发了三条信息,都没有回复。
直到午夜十二点过十分,门终于开了。
温妤脸色苍白,眼圈发红,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上沾着咖啡渍。
怎么了?我迎上去。
她摇摇头,径直走向酒柜,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公司要破产了。
她的声音沙哑,灵悦撤资,银行催贷,所有客户同时终止合作。
我僵在原地。
不可能——昨天我才和徐总通过电话,他明确表示会继续合作。
什么时候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今天下午。她又倒了一杯酒,赵明远在背后搞鬼,联合了几家大股东。她的手在发抖,我完了,桑榆。
我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心如刀绞。
轻轻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我扶她到沙发坐下:先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温妤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会走吗?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现在我给不起你工资了。
我不会走。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在心里列出需要立即联系的几个人——银行行长、灵悦徐总、还有那几个突然撤资的客户负责人。
温妤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松开手,疲惫地靠在我肩上。
蛋糕呢?她轻声问。
坏了…我重新做一个?
她摇摇头,突然站起身,拉着我走向厨房。
塌陷的蛋糕惨不忍睹,木城堡歪斜地插在奶油沼泽里。
温妤却直接用手挖了一块塞进嘴里。
好吃。她舔掉指尖的奶油,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我的生日愿望实现了。
那一晚,温妤醉得不省人事。
我扶她回房,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她迷迷糊糊抓住我的手腕:别走…我怕…
我不走。我在她床边坐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确认她熟睡后,我溜回房间,立刻拨通了小林的电话:查清楚温妤公司出了什么事,联系徐董事长和商业银行的李行长,准备应急资金。
挂断电话,我打开笔记本,开始起草一份救援方案。
窗外雨声渐大,偶尔的闪电照亮屏幕上的数字——这笔钱足以买下温妤公司十次有余。
凌晨三点,我筋疲力尽地合上电脑,却听到温妤房间传来一声啜泣。
我冲进去,发现她在梦中哭泣,额头滚烫。
妈妈…不要走…她含糊地呢喃,泪水打湿了枕头。
我拧了条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轻声哼起一首老歌——那是高中时我常听她哼的旋律。
渐渐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就这样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直到晨光透过窗帘。
当她的体温终于降下来,我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吓人。
强撑着煮了粥,我留了张便条放在温妤床头,然后踉跄着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意识模糊中,我听到门开的声音,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贴上我的额头。
桑榆!你发烧了!温妤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回答,但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有人扶起我,苦味的液体流入口中。
我又陷入昏沉的睡眠,梦里全是高中时的画面——温妤在讲台上领奖,我在最后一排默默注视;她在操场跑步,我在树荫下假装看书;她毕业致辞时,我偷偷用手机录像…
…小雨…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温妤正俯身看着我,手里拿着体温计。
她的表情难以形容——震惊、困惑、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叫我什么?她轻声问。
我大脑一片空白。
小雨是她高中时的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我刚才说梦话了?
温…温妤?我试探地说,声音嘶哑。
她放下体温计,从床头拿起我的钱包——什么时候掉的?
我眼睁睁看着她打开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高中毕业典礼上,温妤站在主席台中央,光芒万丈;而照片边缘被裁掉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到半个模糊的身影——那是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她问,声音出奇地平静。
…七年前。
你为什么会有它?
我闭上眼,头痛欲裂。
太多的谎言,太久的伪装,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我是你高中同学。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然后床垫一轻,温妤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说,声音很轻,我一直觉得你眼熟。
我猛地睁开眼。
她知道?
但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她指了指周围,意指我软饭男的身份。
我…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苍白的道歉,对不起。
温妤深吸一口气:等你退烧了再谈。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公司危机解除了。灵悦今早突然改变主意,银行也同意延期…真是奇迹,不是吗?
门关上了。
我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知道了多少?她猜到是我在背后操作了吗?还有那张照片…老天,我保存了七年,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的照片。
傍晚,我勉强能下床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
温妤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看到我,她合上文件夹——我瞥见那是榆林集团的年报。
感觉好些了?她问,语气平常得仿佛今早的对质从未发生。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关于今天早上…
我查了高中同学录。她打断我,桑榆,2009 级,总成绩年级第二。她抬眼直视我,有趣的是,每次考试你都恰好比我低三到五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
更巧的是,她继续道,今天帮助我公司渡过难关的几个投资人,都跟榆林集团有密切合作。她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这是榆林集团 CEO 的公开签名,跟你签的那份软饭男合同上的笔迹几乎一样。
房间安静得可怕,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以,温妤放下纸张,桑总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个游戏?
我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这是我谈判时的习惯动作。
不是游戏。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从来都不是。
温妤的呼吸明显加快了:那是什么?
我高中时就喜欢你。这句话在我心里埋了七年,如今终于说出口,毕业后我去了美国,创立了榆林集团。三个月前,我回国参加校友会,听说你要参加那个相亲活动…我苦笑一声,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温妤的表情难以捉摸:亿万富翁装穷小子追求老同学,这剧情够俗套的。
确实。我承认,但我没别的办法接近你。你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追求者,而我只是…那个不起眼的第二名。
她突然站起身,我条件反射地跟着站起来。
我们面对面站着,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温妤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含着泪,又像是燃着火。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我一直在等那个第二名主动跟我说话,等了整整三年。
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温妤突然转身走向卧室:我累了,明天再谈。在门口她停下脚步,对了,鉴于你隐瞒身份,试用期延长一个月。她回头看我,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今晚开始履行侍寝条款,桑总没意见吧?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误会,她眨眨眼,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侍寝——你睡地板。
门关上了,留下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七年的暗恋,三个月的伪装,一场高烧引发的坦白…而这一切,竟然以侍寝条款的激活告终。
我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原来她记得,原来她一直都知道那个默默注视她的第二名。
原来,我从来就不是单相思。
第六章:真相大白与愤怒离别
侍寝第一夜,我睡在温妤卧室的地板上,背对着她的床,数着她呼吸的频率。
凌晨三点十七分,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我悄悄起身,摸黑溜向书房。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我登录加密账户,调出温妤公司的股权结构图——赵明远已经收购了 27% 的流通股,距离触发要约收购只差 3 个百分点。我咬了咬牙,开始输入交易指令。
所以这就是榆林集团 CEO 的夜间工作?
我浑身一僵,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温妤靠在门框上,穿着那件酒红色真丝睡袍,头发散乱,眼神却清醒得可怕。
我…可以解释。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解释什么?她走进来,光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解释你半夜偷偷买我公司股票?她瞥了一眼屏幕,还是解释你账户里这个数字?她的指尖点在显示器上,正好盖住那一长串零。
我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在帮你。
帮我?温妤的声音突然拔高,监视我、调查我、像观察实验室小白鼠一样观察我,这叫帮?
不是那样的。我站起来,却不敢靠近她,赵明远在恶意收购你的公司,我只是…
只是什么?用你的亿万身家来拯救弱小可怜的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像两团跳动的火焰,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宁愿公司破产,也不想要这种…这种施舍!
不是施舍!我终于提高了声音,我只是不想看你辛苦经营的公司被人夺走!
温妤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哦,我懂了。亿万富翁桑总闲得无聊,扮穷小子体验生活,顺便拯救一下高中暗恋对象,多么浪漫啊。她逼近一步,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每次我让你做饭、打扫、像个佣人一样使唤你,我有多愧疚?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愧疚的人应该是我,我用谎言构筑了这三个月的关系。
还有这个。温妤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甩在我面前。
我展开一看,是高中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单,我的名字紧挨在她下面,每一科都精确地比她低 3-5 分。
你故意控分?她的声音微微发抖,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那张泛黄的纸,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站在领奖台上的温妤笑得那么耀眼,而我甘愿躲在阴影里,只为了多看一会儿她的笑容。
因为…我深吸一口气,你值得站在最亮的地方。
温妤的表情凝固了。
她转身走向书架,从后面抽出一个文件夹——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文件夹里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她的资料:她公司每一篇新闻报道,她在行业杂志上的专访,甚至还有她大学辩论赛的视频光盘。
这是什么?她轻声问,手指抚过那些整齐排列的文件,桑榆,你跟踪我多久了?
不是跟踪。我艰难地解释,只是…关注。
七年?她抬头,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七年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我无法回答。
事实听起来确实可怕——我投资了她公司隔壁的办公楼,只为偶尔能在咖啡厅偶遇她;我匿名赞助了她参加的所有行业活动;甚至她最喜欢的餐厅,也是因为我买下了主厨的另一家店,特意把他调过来的。
温妤翻到文件夹最后一页,突然僵住了。
那是一张照片——高中毕业典礼后,她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毕业证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那是我偷拍的,唯一一张只属于我的温妤。
你当时在哪儿?她盯着照片问。
后门。我老实回答,你留下来整理教室,我…我没忍住。
温妤的手开始发抖,照片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她突然把整个文件夹摔在地上,纸页四散飞舞。
滚出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现在,马上。
温妤…
我说滚!她抓起桌上的墨水瓶砸向墙壁,蓝色墨水溅得到处都是,像一场微型爆炸,我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听到你的声音!七年了,你连站在我面前说一句『我喜欢你』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躲在暗处像个变态一样偷窥!
我弯腰捡起那张教室里的照片,小心地擦去上面的墨水: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高中三年,我有一千次机会告诉你我的感受,但我害怕——害怕被你拒绝,害怕连默默看着你的资格都失去。
温妤别过脸不看我,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泪水滑下她的脸颊。
现在请你离开。她冷冷地说,明天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送回去。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三个月的房间,这个离温妤最近的地方。
走到门口时,我突然转身:赵明远明天会发动要约收购,你公司第三大股东已经同意卖给他股份。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放在桌上,这里有反击方案和足够的资金,用不用随你。
温妤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我轻轻带上门,走进电梯,按下 1 楼按钮。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我回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走进这栋大楼的情景——那时的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正大光明地靠近她。
而现在,我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
星河湾公寓楼下,小林已经开着那辆奔驰 S600 在等候。
见我出来,他立刻下车开门:桑总,回公司还是…
回家。我钻进后座,疲惫地闭上眼睛。
车子驶入夜色,我掏出手机,删除了那个用来联系温妤的普通号码——她不会再打来了。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徐总,关于明天的董事会…
凌晨四点,我站在榆林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沉睡的城市。
某个角落,温妤可能正看着那个 U 盘,纠结要不要使用叛徒提供的武器。
想到这里,我胸口一阵刺痛。
桑总,收购方案已经准备好了。小林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不直接买下温小姐的公司?以我们的实力…
因为她不爱钱。我打断他,也不需要一个躲在金钱背后的守护者。
小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下文件离开了。
我打开电脑,调出温妤公司的实时股价——已经开始异动,赵明远果然提前行动了。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要不要介入。
最终,我关掉了交易界面。
温妤说得对,她不需要我的施舍。
如果她选择用我的方案,那是她的决定;如果她宁愿公司被收购,那也是她的选择。
而我,终于要学着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躲在暗处操纵一切。
阳光渐渐照亮城市,我站在窗前,想起高中时每天早晨看着温妤走进教室的样子。
她总是第一个到,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那时的我,连上前说声早上好的勇气都没有。
七年过去,我拥有了财富、地位、一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却依然是个感情的懦夫。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U 盘里的方案很完善,但我要改一个条件——由我亲自与赵明远谈判。如果你同意,今天上午十点来我公司。】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这是温妤的风格——直接、强硬、不留余地。
我立刻回复:【同意。需要我带律师团吗?】
她的回复很快:【带你自己就够了。还有,穿得像个人样,桑总。】
我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
从衣柜里取出那套被冷落三个月的定制西装,我重新戴上真正的自己——榆林集团 CEO 的身份。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躲在任何面具后面。
第七章:真相背后的温柔守护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我站在温妤设计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这座二十层的玻璃幕墙大厦。
三个月前,我曾匿名买下它 15% 的股权,只为能在股东会议上听到她的声音。
今天,我终于要以真实身份走进她的世界。
电梯直达十八层,温妤的助理——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孩紧张地迎上来:桑、桑总?温总在会议室等您。
我点点头,跟着她穿过开放式办公区。
职员们纷纷抬头,窃窃私语声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
这也难怪,榆林集团 CEO 突然现身一家中小型设计公司,确实够上财经头条了。
会议室的门半开着,我听见温妤的声音:赵明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撤回收购要约。
凭什么?赵明远的声音充满嘲讽,就凭你找了个靠山?温妤,你以为桑榆真看得上你这种小公司?他不过是玩玩——
我推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温妤站在会议桌尽头,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头发高高扎起,像一位准备出征的女将军。看到我,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
桑总,真准时。她官方地点头,然后转向赵明远,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赵明远脸色铁青:温妤,你够狠,居然搭上了榆林集团。
赵总,我走到温妤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我想你误会了。我今天不是以榆林集团的身份来的,只是作为温小姐的朋友提供一些建议。
温妤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文件推给赵明远:这是你公司过去三年虚报销售额、偷税漏税的证据,足够证监会立案调查了。
赵明远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从哪里搞到这些的?
这不重要。温妤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向前,重要的是,一小时内撤回收购要约,否则这些资料会同时出现在证监会、税务局和你父亲的邮箱里。
我看着温妤的侧脸,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
这就是我爱的女人——锋利、聪明、绝不屈服。
赵明远最终妥协了,灰溜溜地离开前,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桑榆,你等着。
会议室门关上后,温妤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她揉了揉太阳穴:谢谢你的资料。
不客气。我轻声说,但那些其实是你自己找到的,我只是帮忙整理了一下。
她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什么意思?
过去三个月,我确实暗中帮你解决过一些问题,我坦率地承认,但大多数时候,你完全有能力自己应对。你需要的不是拯救,而是尊重。
温妤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为什么收集我那么多资料?为什么…监视我七年?
因为懦弱。我苦笑一声,我不敢走到你面前,只敢躲在暗处偷偷关注。
她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那为什么现在敢了?
因为你说得对,我直视她的眼睛,我需要学会堂堂正正地爱你。
温妤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到了。
她低头整理文件,避开我的目光:我需要时间考虑…关于公司的事,我会按市场价偿还你的资金。
不用急着决定。我站起来,我等你消息。
走出会议室时,我听见她轻声说:桑榆。我回头,看见她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明亮一半阴影,高中时…你真的每次都故意考低分吗?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沉默了片刻:只有一次没控制好,比你高了两分。
她笑了,那笑容转瞬即逝:笨蛋。
我不知道这个称呼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但已经足够让我心跳加速。
回到公司,小林立刻迎上来:桑总,董事会都在等您,关于收购温小姐公司的提案…
取消。我脱下西装外套,以后所有针对温妤公司的计划全部取消。
但是市场部分析显示,她的设计公司正好补足我们产业链的…
小林,我打断他,有些东西比产业链更重要。
接下来的两周,我强迫自己不去联系温妤,尽管每天早晨我都会查看她公司的股价,确认赵明远没有耍花招。
而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站在阳光里叫我笨蛋的样子。
周五下午,小林突然冲进我的办公室:桑总,温小姐的闺蜜林妍来了,说有急事见您。
我立刻放下文件:让她进来。
林妍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一份文件夹拍在我桌上:温妤要卖掉公司!
我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草案,收购方是国外一家设计集团。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她突然宣布的。林妍在我对面坐下,眼神锐利,她说要彻底重新开始。桑榆,这不对劲。温妤花了五年心血建立这家公司,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我合上文件,胸口发闷:因为我。
没错,因为你。林妍毫不客气,你那套『默默守护』的把戏伤到她了。温妤最讨厌被当成弱者,而你却一直在暗中『施舍』她。
我不是…
你知道吗?林妍打断我,高中时她就注意到你了。那个永远比她低几分的男生,那个总在图书馆『偶遇』她的男生。毕业那天,她本来想找你说话的,但你溜得太快了。
我呆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她…记得我?
废话。林妍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她为什么在相亲会上选你?真以为是因为你装得够笨?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相亲会…她是故意的?
现在,林妍站起来,你要么去阻止她犯傻,要么永远失去她。自己选吧。
她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夕阳。
七年前,我因为胆怯错过了向她表白的机会;三个月前,我用谎言接近她;而现在,我不能再躲了。
我拿起车钥匙,拨通了温妤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听,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机场。
桑榆?她的声音有些惊讶。
别卖公司。我直接说,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在机场,一小时后飞深圳签协议。
等我。我挂断电话,冲进电梯。
四十分钟后,我闯进机场出发大厅,四处寻找温妤的身影。
终于,在 VIP 候机室门口看到了她——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像极了高中时的样子。
温妤!我跑过去,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你怎么…
别卖公司。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是因为我才做这个决定,那么我保证,从今以后榆林集团不会以任何形式介入你的商业决策。
不是因为你。她移开视线,我只是想重新开始。
撒谎。我轻声说,你的瞳孔放大了 0.5 毫米,这是典型的紧张表现。
温妤猛地抬头,这是我第一次用她教我的技巧来对付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学得不错。
跟我回去。我伸出手,公司需要你。
她看着我的手,没有动:为什么?
因为…我咬了咬牙,决定说出全部真相,七年前我就爱上了你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爱上你为了一道数学题皱眉的样子,爱上你在辩论赛上把对手驳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我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七年来,我收集关于你的一切,不是为了监视你,而是因为…这是我唯一能靠近你的方式。
温妤的眼睛湿润了,她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的方式错了。我继续说,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会用正确的方式爱你。
候机室的广播响起,提醒乘客登机。
温妤看了看登机口,又看了看我,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看看吧。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成绩单——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我的名字排在温妤上面,总分比她高两分。
这是…
唯一一次你考得比我好。温妤轻声说,那天我哭了,不是因为丢了第一,而是因为…你终于不再隐藏实力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成绩单仿佛有千斤重。
林妍说得对,温妤叹了口气,我早就认出你了。相亲会是我设的局,『软饭男』的合同是我故意的,甚至公司危机也是我设计的测试。她苦笑一声,我想看看,你到底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机场的嘈杂声仿佛一下子远去了,我的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这三个月来,不是我伪装得多好,而是她在配合我的表演。
为什么?我艰难地问。
温妤看着远处起飞的飞机,轻声道:因为我想知道,那个甘愿永远第二的男生,什么时候才敢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他的真实想法。
我上前一步,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现在我知道了。温妤,我喜欢你,从十七岁到现在,从未变过。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微微颤抖,却没有抽走:太晚了,桑榆。我已经决定去深圳…
那我等你。我打断她,一天,一个月,一年,多久都等。
温妤的眼眶红了,她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笨蛋。
跟我回去。我轻声说,不是为了公司,不是为了报恩,只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她终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嘴角却微微上扬:…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蛋。
那个…其实我做得很烂。
我知道。她笑了,但我喜欢。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握住了整个青春里最珍贵的秘密。
七年前,我站在毕业典礼的最后一排,看着她光芒万丈的背影,以为那是我永远无法触及的梦。
而现在,我终于敢走到她面前,不再躲藏,不再伪装,只是简单地做那个爱她的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