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 > 第一章

我叫冯青山,生来便带着一道魔鬼的残魂。
这残魂在我的灵魂深处肆意蔓延,如同暗夜中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光明与温暖。
西装革履下藏着的,是游走在善恶边缘的双重人格
——
白天,我是掌控百亿资产的集团继承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精英风范,在商业战场上纵横捭阖,谈笑间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深夜,我却成了困在记忆牢笼里与心魔缠斗的囚徒,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如同毒蛇,在每一个寂静的夜里苏醒,啃噬着我的内心。
直到遇见柳如烟,那个用温柔将我裂缝填满的女人,让沉睡的魔鬼暂时封印在心底。
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地点是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慈善晚宴。
这座享誉世界的艺术殿堂,此刻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醇香和鲜花的芬芳,优雅的音乐在大厅中回荡。
我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穿梭在人群中,应付着那些虚伪的寒暄和客套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传入耳中,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顺着琴声望去,只见舞台中央,一个身着白纱的女子正坐在钢琴前,她的指尖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流淌出的肖邦夜曲如同月光倾泻,空灵而又动人。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白皙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仿佛是从梦境中走来的仙子。
当她演奏完毕,缓缓回头冲我微笑时,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听见心底锁链断裂的声响,尘封已久的心房似乎被一道温暖的光照亮。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个女人将会在我的生命中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婚后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我把所有的温柔都捧给了她,仿佛要将过去那些黑暗岁月里缺失的爱全部弥补回来。
我的书房里摆满了她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她不同的模样,或微笑,或沉思,或调皮,每一个瞬间都让我心动不已。
保险柜里珍藏着每次旅行收集的贝壳,这些贝壳来自世界各地,承载着我们美好的回忆。
甚至,我将集团最赚钱的项目交给柳家注资,只为了让她开心,让她在家族中有更高的地位。
那时我以为,这份爱足以让黑暗永不见天日,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然而,变故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那是一个初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我照例去书房取文件,却在她的化妆盒里发现了一张孕检单。
那张小小的纸片,上面的日期像把淬毒的刀,剖开了所有甜蜜的假象。
我在米兰出差整整三个月,而单子上显示胎儿已有五周。
窗外的樱花簌簌飘落,落在孕检单的墨迹上,晕染成一片猩红,仿佛是对我无声的嘲讽。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的愤怒和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强忍着内心的波澜,不动声色地将孕检单收好。
冯总,这是您要的监控资料。
就在我努力平复心情时,私家侦探将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我正在修剪玫瑰,锋利的修剪刀在手中微微颤抖。
当我打开牛皮纸袋,里面的照片刺痛了我的双眼。
照片里柳如烟和柳博达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的身影亲密无间,那个柳家收养的私生子,此刻正搂着我妻子的腰,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修剪刀
咔嗒
一声剪断花茎,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混着玫瑰的汁液在大理石桌面上蜿蜒,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我不动声色地将柳如烟的护照和手机收进保险柜,看着她在客厅踱步寻找时,轻声说:
如烟,安心养胎。
她猛地转身,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凑近她耳畔,将柳家最近资金链断裂的报表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地说:
你知道的,冯家撤资,柳氏连三个月都撑不过。
她颤抖的指尖触到文件,最终瘫坐在沙发上,窗外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就像我们破碎的婚姻。
产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让我想起童年。
母亲难产去世那天,也是这样刺鼻的气息,那段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产房里挥之不去,柳如烟虚弱地躺在雪白的被褥间,汗湿的鬓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我站在阴影处,看着护士将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放在她怀中,她颤抖着伸手触碰孩子皱红的小脸,眼中泛起泪光。
而我却只觉得讽刺
——
这分明是别人的种,此刻却要我扮演慈爱的父亲。
先生,需要请专业的月嫂吗
护士长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淡淡扫了眼床上的柳如烟,她正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
曾经那双让我心动的杏眼,如今只让我感到厌恶。
不必了,夫人自己可以。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医院回到家的第一天,噩梦便开始了。
柳如烟笨拙地给孩子换尿布,尿渍溅到她昂贵的真丝睡裙上。
她手忙脚乱地擦拭,怀里的孩子却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啼哭。
我坐在书房里,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幕降临时,婴儿的哭声仍在持续。
柳如烟抱着孩子在客厅来回踱步,声音里带着哭腔:
宝宝乖,别哭了......
可孩子却越哭越凶,她试着冲奶粉,却不小心打翻了奶瓶,温热的奶水洒在地毯上。
我关掉监控,任由她在黑暗中无助地崩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柳如烟的指甲缝里总是沾着奶渍,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有在孩子睡着时,才会蜷缩在沙发上无声落泪。
有次我回家,正撞见她对着镜子发呆,镜中的她面容憔悴,完全没了往日优雅的模样。
三个月后的深夜,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我猛地坐起身,只见柳如烟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双手死死掐住婴儿的脖颈。
孩子的小脸涨得发紫,哭声却渐渐微弱。
我疯了似的冲向婴儿房,一把推开房门,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你疯了!
我怒吼道。
柳如烟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我受不了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裤腿,青山,求你原谅我......
我知道错了......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看着她绝望地瘫倒在地。
日子又过去了三个月。
柳如烟似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她学会了熟练地喂奶、换尿布,甚至能在孩子哭闹时轻声哼唱催眠曲。
但我知道,她的平静只是表象,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天午后,我透过监控看到柳如烟将熟睡的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小心翼翼地锁好房门。
她换上许久未穿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容,然后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我握紧拳头,驱车跟在她身后。
咖啡厅里,柳如烟和刘博达相对而坐。
她的眼神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而刘博达则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两人亲昵的举动刺痛了我的双眼,我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仿佛忘记了一切。
我猛地推开门,玻璃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柳如烟惊恐地站起来,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青山,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背着我偷情
我冷笑道,回家。
她试图辩解,却被我粗暴地拉着走出咖啡厅。
回到家,我将她锁在门外。
寒夜的风呼啸着,她跪在冰冷的台阶上,不停地叩门:
青山,我错了!求你让我看看孩子......
直到天亮,我才打开门。
柳如烟疯了似的冲向婴儿房,却发现孩子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孩子冲向车库。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慌乱的背影。
医院的长廊里,柳如烟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沾满孩子的呕吐物。
她眼神呆滞,喃喃自语:是我错了......
都是我的错......
而我望着抢救室的灯光,突然觉得这场报复,似乎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最后的爆发在皇冠酒店总统套房。
梅雨季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潮湿,柳如烟将熟睡的孩子轻轻放进婴儿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襁褓边缘。
镜中倒影里,她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发梢还沾着昨夜未干的泪痕
——
那是她跪在书房门口,求我允许她带孩子出门透气时落下的。
皇冠酒店
28
层的总统套房里,柳博达倚在丝绒沙发上,衬衫领口随意敞开。
当柳如烟推着婴儿车走进房间,他起身时带翻了桌上的威士忌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波斯地毯上晕染出狰狞的纹路。
如烟,你终于......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婴儿车上微微颤动的小被子。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滚动着吐出几个字:
博达,这孩子......
砰!
雕花木门被暴力踹开,我握着铁棍的身影笼罩住整个房间。
柳博达惊恐地转身,铁棍已重重砸在他右腿弯处。
清脆的骨裂声混着他的惨叫回荡在房间,他瘫倒在地,像条被抽去脊椎的蛇。
柳如烟扑到他身边,却被我揪住头发往后拽,发丝断裂的刺痛让她发出呜咽。
报警,说他强奸。
我将手机拍在茶几上,屏幕映出柳如烟扭曲的脸,低声道:
不然明天整个媒体都会知道,柳氏千金如何在孕期偷人,还生了野种。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她眼底破碎的光,婴儿车里的孩子突然爆发出啼哭。
柳博达被带走时,血迹在地毯上拖出蜿蜒的轨迹。
柳如烟蜷缩在墙角,机械地重复着
对不起,直到警车鸣笛声彻底消失在雨夜。
两周后,柳博达因证据不足被释放。
警局调解室里,警察将赔偿协议推到我面前,钢笔尖在
医疗费
一栏重重顿出墨点。
我转头看向柳如烟,她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
那双手曾经弹过肖邦,如今却沾满生活的狼狈。
你,去医院送钱。
我将装着现金的信封拍在她膝头。
柳博达被关押的14天中,还在反复咀嚼着律师的话:
证据不足,最多拘留两周。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他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回想起三天前与亲生父母相认的画面,二老站在民政局门口笑得灿烂,亲生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搭在他肩上,母亲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喜悦。
我默默注视着一切,派人让狱警给他递来的纸条上潦草写着:
父母遇车祸,已在市立医院抢救。
他猛地起身撞向铁门,手铐在腕间勒出血痕:
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爸妈!
铁窗外暴雨倾盆,雷声炸响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绝望的嘶吼被淹没在雨幕里。
监控画面显示,柳博达在拘留室撞墙三次,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滴在地面上。
直到深夜,医院传来父母抢救无效的消息,他蜷缩在墙角,像头受伤的困兽般呜咽。
当狱警送来遗物时,他死死攥着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玉佩,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两周后被释放的清晨,消毒水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柳博达翕动的鼻腔。
他拄着拐杖倚在病房门框,石膏包裹的右腿沉甸甸地坠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胸腔里翻涌的恨意。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柳如烟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跳动:
我带赔偿款到医院,我们谈谈。
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柳如烟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像毒蛇吐着信子:我马上到。
他盯着这条消息,嘴角慢慢勾起扭曲的弧度。
当那双熟悉的米色高跟鞋出现在走廊转角,柳博达的瞳孔骤然收缩。
柳如烟怀里的婴儿裹着鹅黄色襁褓,小手从毯子里探出来,她的白裙子沾着奶渍,怀里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手,粉嫩的脸颊让他想起母亲熬的小米粥。
粉嘟嘟的模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母亲躺在
ICU
时,他隔着铁窗拼命呼喊;父亲的心电图变成直线时,他在铁窗后绝望捶墙。
博达,这是判给你的医药费和补偿......
柳如烟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博达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瓷片在地面炸开的脆响中,他看见柳如烟踉跄着后退,发丝凌乱地垂在惊恐的脸上。
这个画面突然与记忆重叠
——
他在拘留室撞向墙壁时,飞溅的血珠在铁栏杆上绽开的模样。
都是你!
柳博达的嘶吼震得天花板的吊灯微微晃动。
他的拐杖重重杵在地面,像头被激怒的困兽步步逼近,
我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时候,他们在手术台上咽气!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眼前浮现出监控画面里自己疯狂撞墙的模样,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瓷片飞溅的瞬间,他想起看守所里破碎的镜子,和镜子里那个绝望的自己。
柳如烟踉跄着后退,怀里的孩子发出尖锐的啼哭。
柳博达的眼神瞬间猩红,所有的愤怒、悔恨与不甘在这一刻爆发。
他冲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嘶吼声震得整个走廊嗡嗡作响:
都是你和冯青山!是你们害我失去一切!
婴儿车被撞翻的声响中,他抢过孩子,高高举过头顶。
不要!
柳如烟的尖叫刺破空气。
柳博达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秒,婴儿清亮的啼哭声突然让他想起父亲教他骑自行车时的场景
——
那时他摔在地上哭闹,父亲也是这样将他高高举起,笑着说
男子汉不哭。
但下一秒,恨意再次淹没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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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闷响,混着柳如烟凄厉的惨叫,在走廊里回荡。
柳博达看着满地的血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染血的手指,和她死死攥着的玉佩。
这是你的孩子......
柳如烟跪在血泊里,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柳博达浑身僵住,脑海中闪过柳如烟在咖啡厅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踉跄着后退,撞上墙壁,又突然扑向孩子,双手颤抖着想要将破碎的生命拼凑起来。
我的孩子......
我的......
他的声音变成呜咽,继而转为凄厉的嚎叫。
护士冲进来时,柳博达正抱着孩子已经冰冷的身体摇晃,嘴里喃喃自语:
爸爸错了,医生......医生......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下来,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走廊里刺眼的血迹。
我到医院时候,只看见孩子蜷缩在血泊中,细小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柳博达僵在原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
我的孩子......
我的......
他的笑声渐渐变成呜咽,整个人瘫倒在地,像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急救车的蓝光在走廊里明灭。
柳如烟跪在地上,机械地擦拭着地面的血迹,嘴里不停念叨:
宝宝别怕,妈妈擦干净......
当医生宣布孩子抢救无效时,她突然安静下来,转头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
三个月后,我站在精神病院的探视窗前。
玻璃探视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模糊了柳如烟苍白的侧影。
三个月前那场暴雨似乎从未停歇,此刻仍在我耳畔轰鸣。
我握紧手中的柳氏破产清算报告,油墨未干的
资产归零
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我用八家空壳公司、十七份虚假合同和三亿资金编织的绞索,终于将柳氏集团勒得窒息而亡。
柳如烟握着蜡笔的手腕悬在半空,指甲缝里嵌着斑驳的颜料。
她歪着头盯着墙上未完成的笑脸,瞳孔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当笔尖再次落下时,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刮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还残留着上次发病时抓挠的血痂。
我想起她在法庭上被律师质问时的模样,浑身颤抖着将头埋进膝盖,像只被剥光羽毛的鸟。
隔壁病房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柳博达抱着褪了色的枕头蜷缩在墙角,喉间溢出含糊的呢喃:
宝宝对不起......
爸爸错了......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枕套,仿佛要将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重新攥在掌心。
阳光穿过铁窗栅栏,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映得那双失焦的眼睛愈发浑浊。
我记得他被法医鉴定为精神分裂症那天,正对着空气伸出手,嘴里念叨着
别摔下去。
走廊尽头的护士站传来器械碰撞的轻响,混着柳如烟突然爆发的尖笑。
她将蜡笔狠狠按进墙面,碎屑飞溅间,墙上的笑脸扭曲成可怖的模样。
咯咯咯......
她摇晃着站起身,裙摆扫过地上散落的蜡笔,在瓷砖上拖出歪歪扭扭的彩色轨迹。
当她转向玻璃窗时,我看见她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抓痕,渗出的血珠正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冯先生
护士长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中的病历本发出轻微的翻动声,柳女士今天的状态很不稳定,建议缩短探视......
话音未落,柳如烟突然扑向窗户,双手在玻璃上抓挠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文件袋,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阴影。
柳博达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别碰孩子!别......
他撞翻了床边的水杯,玻璃碎裂声中,我看见他将枕头抱得更紧,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呓语逐渐变成呜咽,额头重重磕在铁床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护士冲进去时,他正用头撞击床铺,血迹在金属栏杆上晕开,像朵妖异的花。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斜斜地洒在柳如烟凌乱的发丝上。
柳如烟终于停止了抓挠,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着墙上扭曲的笑脸。
蜡笔滚落的轨迹在阳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与柳博达病房里传来的哭喊声交织成一曲荒诞的挽歌。
我将清算报告缓缓塞进西装内袋,玻璃倒影里,自己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抽搐
——
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最终让所有人都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时,柳如烟的笑声和柳博达的呓语仍在走廊里回荡。
我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那道穿透云层的阳光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远处的乌云正翻涌而来,预示着新一轮的暴雨即将降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照不进这充满绝望的人间炼狱。
我摸着口袋里泛黄的孕检单,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悲的囚徒
——
在这场复仇的棋局里,所有人都输得彻彻底底。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爱情就是一场悲剧,而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在这场爱恨纠葛中迷失了自己。
一觉醒来,柳如烟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别墅里。
手机上的日期正是与柳博达出轨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