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工作室铁皮屋顶上,像无数小兽在啃噬钢板。沈昭抹了把额头的汗,酒精灯幽蓝火苗在瞳孔里跳动。他小心地将最后一块登山扣浸入松油,金属表面浮现出扭曲的暗红色纹路——这是妹妹手链上的同款配件。
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惊得他碰翻玻璃罐。浸泡着蝴蝶标本的福尔马林液漫过桌面,那只蓝闪蝶在液体里诡异地舒展开翅膀。
沈先生,有您的加急件。快递员的声音裹着风雨从楼下传来。
他抓起外套时碰倒了登山杖,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工作室炸响。三年前那场直播事故后,赞助商撤走了所有器材,如今这里只剩下满墙泛黄的探险地图,和角落里堆成小山的自热火锅包装盒。
包裹用陈年报纸裹了五层,油墨混着腐肉气息直冲鼻腔。沈昭的指甲抠进胶带缝隙,某种粘稠液体正从纸箱接缝处渗出,在桌面上蜿蜒出暗褐色轨迹。
剪刀划开最后一层牛皮纸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野兽般的呜咽。
玻璃罐里躺着一截断指。
苍白的指节布满黑色鳞片,像是无数细小蛇皮拼贴成的铠甲。指甲盖上残留着樱花色甲油——那是沈樱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少女曾举着手在镜头前炫耀了整整三分钟。
小樱......沈昭的指尖触上冰凉的玻璃壁,鳞片突然集体竖起。断指在福尔马林液里猛地抽搐,指腹重重拍打在罐壁上,震得桌面都在颤动。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置物架,防毒面具滚落在地的闷响中,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啼哭。那声音从罐底传来,像是初生婴儿在抽噎。
酒精灯被打翻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将火苗凑近玻璃罐。黑色鳞片遇热立刻卷曲翻起,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透明卵泡。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细长的尾巴扫过卵膜泛起水波状纹路。
操！沈昭抄起登山镐砸向玻璃罐,液体飞溅在墙上的探险地图。那些透明生物暴露在空气中立刻开始膨胀,最肥大的一条突然弹射而起,直扑他左眼！
金属嗡鸣声擦着耳廓划过。沈昭看着钉入墙面的登山镐尖,尾端还穿着条疯狂扭动的蠕虫,粘液正腐蚀着墙皮冒出青烟。
他抖着手摸出包裹里的泛黄地图,龙神庙的坐标被血渍圈出。当手机闪光灯照亮寄件单时,后颈汗毛突然根根直立——发件日期显示是2021年7月14日,正是沈樱失踪当天。
论坛私信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响。沈昭看着扫描上传的地图,那个叫蟒仙饲者的用户发来血红字体：【她成了新娘,你迟了】
沾着粘液的断指突然在桌面弹跳起来,樱花色指甲疯狂抓挠着木纹。沈昭抄起工兵铲要劈,却发现工作室防盗窗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雨丝裹着腐烂的甜香正从缝隙涌入。
沈昭关掉直播间时,屏幕还定格在探险地图特写上。弹幕里飘过一行【剧本太假】,他扯下沾着虫血的绷带扔进垃圾桶——三天前断指袭击留下的伤口正在溃烂,皮下隐约可见细小黑鳞。
您就是沈先生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工作室门口,医用口罩遮住半张脸,我是陈鹭,市立生物研究院的。
沈昭瞥见她胸牌上的烫金logo,那是国内最大的德康制药旗下机构。女人高跟鞋尖沾着暗红色泥土,正是黑蟒山特有的赤壤。
我需要这份地图。陈鹭将文件袋推过桌面,里面是二十年前科考队失踪案的剪报,研究院可以为探险队提供卫星通讯设备和抗蛇毒血清。
沈昭的拇指在妹妹手链上摩挲,金属挂坠突然变得滚烫。他抬头时正撞见陈鹭盯着他溃烂的伤口,镜片后的瞳孔闪过一抹诡异的青灰色。
老刀是第三天深夜出现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庙里线香的味道,兽牙项链在月光下泛着森白。
二十年前我带队进山找金矿。他残缺的左手小指抽动着,十七个人,只有我爬出来了。说着掀起衣角,腹部蜈蚣状伤疤上布满鳞片增生。
沈昭的断指收纳盒突然发出刮擦声,那些黑色鳞片齐刷刷指向老刀。向导猛地后退撞翻茶几,普洱茶汤在地板上漫成一只扭曲的手掌形状。
进山前夜,沈昭在装备堆里发现不属于自己的GoPro。镜头被人用口红画了爱心,存储卡里存着上百条网红小雨的旅行vlog——最新视频封面是黑蟒山航拍图,标题写着跟踪过气博主蹭流量计划。
暴雨是凌晨突袭的。沈昭隔着雨幕看见两道人影在公路边拦车,少女的樱花色伞面在闪电中宛如血渍。
凯哥快看！小雨把自拍杆伸进车窗,这就是三年前害死亲妹妹的...沈昭猛踩刹车时,后备箱传来重物滚动声——老刀说那是陈鹭要求带的液氮冷藏箱。
无人机升到五十米高空时突然失控。沈昭盯着监视器,暴雨中的黑蟒山轮廓宛如盘踞的巨蟒。当镜头转向队伍后方,所有人呼吸都停滞了——红外成像显示他们身后十米处,分明站着第四个人形热源。
是设备故障。陈鹭快速敲击着终端,山体磁场异常会导致...
那这是什么小雨尖叫着指向屏幕。在第四次闪电亮起的瞬间,密林深处有抹樱花色倒挂在树梢,破碎的裙摆正在暴雨中跳傩戏般的舞蹈。
阿凯突然夺过控制器：肯定是沈昭安排的整蛊道具！说着推动摇杆冲向人影。画面剧烈晃动间,众人看见那东西缓缓转过脸——腐烂的面孔上粘着几片樱花色指甲油。
无人机的爆炸声与小雨的惨叫同时响起。陈鹭从火焰残骸中捡起存储卡,沈昭注意到她手套内侧沾着和断指相同的黑色粘液。
明天就能到龙神庙。老刀用猎刀削着桃木钉,刀尖有意无意指向陈鹭后背,山神讨厌说谎的人。
沈昭摸着口袋里躁动的断指收纳盒,它此刻正发烫得像块火炭。当手电筒光束扫过陈鹭的登山包时,他看见拉链缝隙里露出一角泛黄的文件,封皮上印着螣蛹计划：人体共生体培育方案。
晨雾粘在皮肤上像层湿冷的尸衣。沈昭掀开小雨的帐篷时,防水布内侧凝结着密密麻麻的露珠——每一颗都裹着发丝粗细的红色线虫。
整蛊道具嗯老刀用猎刀尖挑起空荡荡的睡袋。尼龙面料内侧布满抓痕,领口处用血画着诡异的符号,像条盘踞的衔尾蛇。
陈鹭忽然抓住沈昭手腕,医用镊子精准夹住他伤口处冒头的黑鳞：寄生速度比预估快37%。她的瞳孔在晨光下泛起蛇类的竖纹。
残碑斜插在腐叶堆里,碑文活人勿近被藤蔓绞成碎片。阿凯踢开碑底的骷髅头,金属反光突然刺痛众人眼睛——二十几枚钻戒手表缠绕成巢,最新款的苹果表还在闪烁定位信号。
这是...三年前失踪的登山协会副会长！小雨用美甲抠下表盘背面刻字,突然尖叫着甩开手表。表带内侧粘着片樱花色甲油,和她昨晚在树梢看到的一模一样。
沈昭的断指收纳盒剧烈震动起来。他刚揭开密封盖,那截手指就弹射而起,指甲在石碑背面剐蹭出刺耳声响。剥落的青苔下露出血色铭文：戊寅年七月初七,沈氏献童男童女各三牲。
老刀的猎刀哐当落地。他颤抖着指向沈昭：你姓沈当年主持祭祀的沈天师...话没说完就被陈鹭的镇静剂扎中脖颈。
午夜值夜的阿凯突然哼起小调。沈昭掀开帐篷时,看见他正对着GoPro画戏妆,腮红抹得像个纸扎人。
傩戏要戴面具呀。阿凯转头露出空洞笑容,眼白里游动着透明线虫。他举起从石碑旁偷来的铜铃,锈蚀的铃舌竟是截人类指骨。
铃声穿透雨幕的瞬间,整座森林活了过来。藤蔓蟒蛇般缠住阿凯脚踝,将他倒吊着拖向密林深处。沈昭追着时隐时现的樱花色裙摆,手电光最终定格在一棵千年榕树上——阿凯的胸腔像朵盛开的血肉之花,内脏被替换成正在孵化的虫卵。
小雨的直播补光灯在暴雨中亮起。她颤抖着镜头对准树冠：老铁们看好了,这不是特效...话卡在喉咙里。阿凯破碎的腹腔中突然射出条带倒刺的舌头,瞬间洞穿她的眉心。
沈昭割开裹住小雨的藤蔓茧,腐臭黏液浇了他满头。人皮完整得像件脱下的连体衣,内壁用血写着上百个逃字,笔迹从工整逐渐变得癫狂。
这不是小雨的字。陈鹭用镊子夹起人皮后颈处硬币大的凸起,皮下埋着块微型芯片,德康制药三年前植入的定位器。
老刀突然挥刀劈向陈鹭,刀锋却被她背包里弹出的金属触手绞住。医药代表的白大褂下露出鳞片状护甲：你以为我为什么带液氮箱这些幼虫的DNA能攻克渐冻症。
沈昭趁机翻开小雨的背包,化妆镜背面夹着半张日记残页。泛黄的纸上是妹妹笔迹：他们骗了我们,真正的祭品不是人命,是...后半截被血渍模糊,但纸角画着个缠绕黑蟒的子宫图案。
断指收纳盒在此刻炸开,那截手指爬到他溃烂的伤口处,鳞片与血肉开始融合。沈昭脑中突然闪过妹妹被藤蔓吞没的画面,她最后的口型是在说：母体要醒了。
沈昭的登山靴陷入粘稠的地面,每拔一步都带出拉丝的腐殖质。陈鹭的探照灯扫过洞顶,千万颗卵囊倒垂如钟乳石,半透明的膜衣下蜷缩着人蟒交缠的阴影。老刀突然拽住他背包：别碰岩壁！
话音未落,沈昭手背的鳞片与石壁上的荧光苔藓产生共振,蓝绿色幽光顺着血管纹路爬上小臂。最近的卵囊开始鼓胀,膜衣下凸出人脸轮廓,那分明是三年前失踪的登山协会副会长——他的嘴唇正一张一合重复着救救我,眼眶里却钻出黑蟒的信子。
采集模式启动。陈鹭的机械触手弹出冷藏箱,液氮管口喷出白雾。被冻结的卵囊脆如薄冰,碎裂后滚出个篮球大的肉团。那东西表面布满神经突触,正以胎儿姿态蜷缩在蟒蛇骨架构成的子宫里。
老刀的猎刀突然抵住陈鹭后颈：二十年前你们就在做这种脏事刀尖挑开她衣领,露出颈后植入的条形码——DKM-017实验体。
陈鹭的笑声在洞窟里撞出回音：你以为自己真是向导她按下腕表,老刀腹部的鳞片伤疤突然爆出青筋,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扭动。
沈昭的断指收纳盒炸开了。那截手指如蝎子般爬到他溃烂的伤口,鳞片边缘伸出神经索扎入血肉。剧痛中他看见记忆碎片：十八岁生日那夜,父亲在书房用针筒抽取自己脊髓液,妹妹躲在门缝后捂住嘴巴。
RH阴性突变型血液...陈鹭的瞳孔缩成竖线,机械触手刺穿老刀胸膛,果然是完美宿主。暗红血液顺着透明导管涌入冷藏箱,箱内顿时传出指甲刮玻璃的声响。
沈昭咆哮着掷出登山镐。金属尖端撞上触手爆出火花,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开裂。陈鹭的白大褂被掀开,腰侧赫然附着蟒蛇状生物机甲,鳞片缝隙渗出和断指相同的黑色粘液。
整个虫巢突然收缩,肉壁挤压出腥臭黏液。沈昭在摔倒时蹭亮岩画：明朝方士将黑蟒幼体植入孕妇脐下三寸,九个月后产下的男婴眼泛青光,能号令山中毒虫。
沈家世代都是母体的活体培养皿。陈鹭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你妹妹不过是失败的次品...她突然僵住,冷藏箱观测窗浮现人脸——老刀的血液正在凝结成蛇蜕。
沈昭趁机将断指插入她颈后接口,生物电流在鳞片间炸开。陈鹭的机械眼珠弹出眼眶,视网膜投影出三年前的监控画面：沈樱偷偷调换兄弟俩的体检报告,在献祭夜穿上沈昭的外套走向祭井。
岩壁在母体苏醒的震颤中剥落,露出血色水潭。无数苍白手臂破水而出,腕部都系着褪色的樱花色发绳。沈昭被拖向潭心时,看见水底沉着上百具自己的尸体——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最早那具甚至盘着明朝发髻。
轮回...都是轮回...老刀咳着血沫爬来,兽牙项链浸在血泊里发亮,用这个...斩断...他咽气时手指死死抠着沈昭伤口,挖出的黑鳞下露出簇新的粉色皮肉。
沈昭握紧兽牙跳入血潭,在窒息前听见妹妹的呼唤。荧光水母状生物照亮深渊,琥珀色胞衣中的人影缓缓转头——沈樱的下半身已与黑蟒融合,樱花色指甲变成骨刃抵住他喉结：你不该来...
母体的神经索就在这时刺穿沈昭颅骨,三百年的记忆洪流将他淹没。他看见每个沈昭都在十八岁那年被至亲刺穿心脏,黑蟒从胸腔钻出完成蜕皮。而这一世,发高烧昏迷的自己被妹妹替换了命格...
琥珀色胞衣在水流中舒展,沈昭的鼻腔灌满羊水般的腥甜。沈樱的蟒尾扫过潭底白沙,鳞片摩擦声像极了儿时她摇晃的玻璃风铃。荧光水母群聚成环状光源,照亮神庙穹顶的浮雕——明朝方士捧着双胞胎婴孩跪拜蛇神,产妇的脐带缠绕着黑蟒七寸。
哥...沈樱的声带振动着水波,樱花色骨刃抵住自己咽喉,心核在神像左眼。她的蛇尾突然痉挛,鳞片逆立如刀,在沈昭手臂割出血痕。胞衣外传来闷响,母体的神经索正在撞击神庙结界。
沈昭抓住妹妹腕间的樱花色发绳,那是他高中获奖的摄影作品奖金买的。发绳突然断裂,沈樱的瞳孔裂成复眼结构：他们抽干了我的骨髓...说这样能让你活过十八岁...她猛地甩头,骨刃在胞衣划开裂缝,外界传来陈鹭机械触手的金属摩擦声。
当神经索刺入沈昭太阳穴时,他看见宣德三年的暴雨夜。沈家先祖抱着啼哭的双胞胎冲进龙王庙,黑蟒从神像眼眶游出,将信子探入女婴口中。男婴被按在祭坛上剜心时,女婴突然咬断蟒舌,吞下那截发光的骨片。
画面跳转到1998年病房。父亲将针管扎进六岁沈昭的后颈,窗外雷光映出病历本上的红字：RH突变型基因缺陷。躲在储物柜的沈樱攥紧哥哥褪色的手链,蓝宝石坠子在她掌心烙出梅花状血泡。
直播事故是骗局...记忆碎片里陈鹭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在你相机里装了基因探测器...沈昭看见三年前的自己举着云台拍摄妹妹,镜头聚焦处,沈樱后颈的蛇鳞胎记正在渗血。
老刀的尸体突然撞破胞衣,他残存的右手紧攥着兽牙项链。沈昭掰开僵硬手指时,蛇蜕粉沾上伤口溃烂处,灼烧感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妹妹为他吸出蛇毒。
这是雄黄粉混了黑蟒蜕皮！沈樱的蟒尾卷住母体探入的神经索,骨刃在胞衣划出逃生口,三百年前我吞了它的命骨,现在该还了！她的复眼突然流出荧光血泪,神庙地面浮现北斗七星阵,每处星位都钉着块沈氏族人的头盖骨。
沈昭将蛇蜕粉抹过匕首,刀刃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母体的攻击变得狂暴,神经索刺穿沈樱腹部时,她反而笑着握住哥哥的手：那年你发烧到42度...爸爸要用冰锥刺你百会穴...她的蛇尾绞住母体主脉,这次换我当姐姐了。
匕首刺入神像左眼的瞬间,沈昭看见两个时空重叠。明朝女婴咬断的蟒舌与当代匕首合二为一,母体发出贯穿古今的悲鸣。神庙开始崩塌,荧光水母群聚成妹妹十三岁的模样,在沈昭眼前跳完生日那支未竟的芭蕾。
哥,母体需要双生子才能重生...沈樱的残影抚过他手链缺口,另一个在...冲击波将她的话语撕碎。沈昭坠入深潭时攥紧兽牙项链,老刀临死前植入他掌心的芯片突然发热,显示出一组GPS坐标：北纬30°12',正是沈家祖坟所在。
母体的尖啸掀翻神庙穹顶,沈昭在坠落中抓住一根青铜锁链。链环上刻满生辰八字,最末端的沈昭
2000.7.15正在渗出黑血。荧光水母群聚成妹妹的虚影,托住他撞向岩壁的身体。
用这个！虚影指向他腕间的手链,蓝宝石坠子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注射器。沈昭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妹妹把礼物塞给他时诡异的低温掌心——原来这枚纳米血清才是真正的弑神兵器。
母体主脉从潭底冲天而起,无数明朝亡魂缠绕其上。沈昭蹬着浮雕跃起,青铜锁链绞住蟒身借力。当注射器扎入第七块逆鳞时,血清顺着鳞片缝隙燃烧成青白色火焰,将三百年的怨念烧成漫天灰雪。
爆炸冲击波将沈昭抛向潭边,陈鹭的机械残躯正在重组。她的胸腔裂开,露出浸泡在培养液中的胎儿——那孩子额生黑鳞,手里攥着褪色的樱花发绳。
你以为...结束了吗...机械音从地底传来,神庙废墟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面浮现出沈昭的克隆体,从明朝布衣到现代冲锋衣,所有人后颈都有相同的蛇形胎记。
沈樱的残影突然凝实,骨刃刺穿培养舱：母体要的不是杀戮...她搂住嚎哭的克隆婴儿,是家人...荧光水母群涌入胎儿口鼻,那孩子竟发出妹妹的声音：哥,把我葬在樱花树下...
沈昭的伤口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樱花状瘢痕。老刀的芯片在掌心发烫,GPS坐标指向沈家祖坟下的实验室。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冷冻舱里躺着十二岁的沈樱克隆体,培养液里悬浮着黑蟒胚胎。
血清能净化寄生体...沈樱的虚影握住他持刀的手,但那些被改造的人会死...潭水突然沸腾,二十年前失踪的科考队爬上岸,每个人胸口都嵌着发光蛇鳞。
沈昭看向手链缺口,蓝宝石碎片在血清瓶里组成星图。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洞顶时,他砸碎血清瓶,将液体倾入潭水。净化光波扫过之处,科考队员成灰飞散,陈鹭的机械残躯终于停止颤动。
搜救队找到沈昭时,他正跪在樱花树下。腐烂的树根间埋着妹妹的碎花裙,领口别着那枚兽牙项链。直播镜头记录下诡异画面：当无人机掠过树冠时,所有樱花瞬间变成指甲盖大小的人脸。
三个月后的康复直播中,沈昭的手链突然断裂。蓝宝石坠入茶杯时,水面浮现血色小字：双生子存活法则：一者为人,一者为神。镜头扫过工作室角落,医药公司logo的纸箱正在渗血,箱内传出熟悉的铜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