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跳动的旋律 > 第一章

第1章
凌晨五点网吧里一高中生拉好背包拉链站起身准备离开,一抬眼看到隔板间一台电脑一直呈现闪屏状态,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哥们儿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那时候也不知道害怕鬼使神差就走了过去碰了碰那人的肩膀哎哥们儿……
只见那个男子似是僵硬的状态一碰头向反方向歪了一下,这时候男孩儿心里猛一咯噔,他哆哆嗦嗦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已经没有呼吸了!
啊!男孩儿吓得瞬间瘫软,手指着那男人他他…他死了!
周围人反应过来有多数都选择了跳桌逃跑,开玩笑本来都是跳墙跑出来的学生,摊上这事太倒霉了而且如果被带去警察局问话难免会摊上麻烦先走为妙。
那个学生看着跑掉的其他学生深吸了口气报了警,心情忐忑的等待着警察到来。
赶来的警察封锁现场拍照取证,这个倒霉的同学王越被带回警局问话。
警察叔叔,你看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就一从硕金一中偷跑出来上网的学生,今天凌晨五点半…录口供的时候,王越同学手指扣着皮座椅边抬头看了警察一眼准备翻墙回学校就看到那人电脑屏幕一直闪,我好心提醒他,没想到他死了!
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就是我就是倒霉才遇到这事的,别告诉我爸妈别告诉学校,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啊啊…
冷静冷静,坐下控制好你的情绪!那警察揉了揉眉心,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女警察低头对他说了什么,转过头对王越说行了你先回去上课,等有什么需要你配合调查的再通知你。
好好,谢谢警察叔叔我一定积极配合您的调查!
死者窦青从尸检来看,死者生前似乎是受到极度恐吓,并不是受外力或吞食药物死亡。
不会是看恐怖片自己吓死了吧,看看通常浏览哪些网站,通知一下家属。
在外地打工的老两口听到噩耗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坐上车辗转多次终于见到了自己可以用形如枯槁的儿子。破烂的布鞋,身上满是脏污和干硬的泥灰点,女人发辫松散蹲坐在地上湿了一片,嘴里喃喃说着不清楚的话语像一摊烂泥根本架不起来。
她手指紧紧抓住一旁警察的胳膊,牙齿咯咯咯乱响我儿子一直是乖宝宝,他不可能不可能会死,那个点我儿子不该在学校睡觉吗怎么会出现在网吧,我要去学校我要去学校问个清楚!
疯子般的状态根本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往大门口一站引来众人围观你们哪个没良心的害人我儿子,我就是死也要他给我儿子偿命!
这话一说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拿起手机开始现场直播,这件事校领导也很是重视第一时间接待了这位痛失爱子的母亲,告诉了她一个难以承受事实那就是原本该上高三的窦青同学竟然瞒着家长退学了!
与此同时警方根据他微信信息找到了他所居住的居民楼,扶着几近腐烂摇摇欲坠的木质楼梯扶手喘着气爬上了六楼。仅仅一室一卫的狭小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反而很是干净,窗户上还有晾晒的衣服。
从他一米五木板床枕头底下掏出一本划了一道血迹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从他上高中开始就受到校园霸凌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字都刺痛着看这本日记人的眼睛。他说他很绝望看不到出路,因为有一个陪伴他五年的恶魔,没有人相信这么好的人会霸凌一个平平无奇的穷小子,现在就算是自己放弃学业他还是依旧有把柄可以让我乖乖听话。反抗过求饶过但是换不来一丝怜悯,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这副模样活该受到霸凌
从他的社交软件上来看完全是和这日历上所述的可所谓天差地别,他最喜欢看学生被霸凌的视频会在下边疯狂评论,那些评论简直句句直戳受害者和他们亲人的心窝。
哼,你个弱鸡
就你这样还活在世界上干什么
成天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活该被欺负
……
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有谩骂有的附和,让他在网络中沉迷,也让房间中所有人唏嘘不已。
死者窦青据网吧管理员称经常一来三四天常客,没有见到与谁发生冲突,调取录像也证实了这一点,最后下结论死者由长时间处于兴奋状态造成死亡。
那些欺负我儿子的就是凶手啊,警察同志你们把他们抓起来啊!
被拽得向前怂的警察看着女人一点点坐到地上用袖子擦着眼泪鼻涕一脸尴尬。
最终在初秋炙热的某个中午那老两口相互搀扶着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你,你拍下来没有!在车站看热闹的男同学刘善踮起脚趴在面前的栏杆上瞅着,竟然会看到老两口背后有一个穿着红裙子长长头发的女孩儿提着裙摆蹁跹起舞。
他拍了拍身边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男生陈华章哎,你看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好美!
第2章
哎,再抬头已经看不到那鲜红色的身影。
艹,怎么会不出像倒霉!陈华章拍了拍自己的相机,脸上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屑是个女人你都觉得美,好了赶紧回学校!
刘善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尴尬,随低下头跟在他身后,后来那人又说了些什么,俩人勾肩搭背把刚刚小小的不快抛诸于脑后。
下午从刚刚开始上课最后面那一桌都没有闲下来过,第一节语文老师瞥了一眼那头怼一块儿明目张胆看视频的俩人忍了又忍,等下课铃响不知道什么时候仰着头睡过去的刘善猛一机灵,趴下去想再迷瞪一会儿却没了睡意。
章儿,让我看看有啥好玩得
蒋闻年直接踢开后门进来,把门边俩同学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来人后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直接要去桌兜里去掏陈华章的宝贝,赶紧趴下去阻拦,对他的破坏力就算自己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这样败败的,最主要这里面可有自己的珍藏,想起那时候还没有备份被删除的精彩画面就一阵肉疼年儿,我真是怕了你了,这次只许看不许碰!
好……
旁边刘善极有眼色的站起身让座,弓着身子侧身一同观看,听到传来的痛苦声还在各种辱骂调笑,而刘善在蒋闻年面前是不敢出声的。左右同学对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已经司空见惯,高三了拼搏最后一把,尽量不要在这群少爷面前惹眼平平安安高考吧。
在桌边一直站着的刘善时不时偷瞧几眼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要仔细琢磨他们是否有什么需求。
最后一节课下课数学老师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摔看着最后面那蒋闻年白生生脸上干净的笑容顿了一下,抬手指着刘善你来一趟办公室!
说完老师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那两人也没有等他的意思径直离开了教室,他只得一个人去面对老师的怒火。
王老师那下周一见!
今天周六,明天放假一天办公室的老师一个个收拾好东西检查一遍电脑是否关机赶紧下班,只有自己那个古板才三十多岁的数学老师也是铭邵一中高三六班主任程岩还在低头趴桌子上勾勾画画。
来了程岩将模拟试卷递到他的手上,上面只有选择题做了写了名字,其他一片空白。又递来一张白卷更是嚣张连名字都没有写,但都知道那是谁的卷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和他们一样很牛程岩盯着垂眼恭敬站立的学生你不好好想想他们一个是校长之子,一个他爸是教育局局长,而你呢
等高中毕业他们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上最顶尖儿的学校甚至出国深造,人家不用自己拼,你要是不拼一把可能连家都养不活,现在离高考还有半年多你好好考虑考虑以后得路,好了你回去吧!
周六下午可以不用上晚习这时候校园里人已经很少了,走出教学楼后天上砸下来一滴一滴的雨,刘善脸都要扭曲了,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要你多管闲事
想想这一天一件件糟糕的事越想越气,抬头看着下大的雨连老天也在跟我作对!
迈出学校有好多车来接孩子放学,他一转头看到路中央那个红裙女孩儿还在跳舞,溅起的水花都变成了红色刚想出口提醒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回到家中从冰箱中掏出冰水咕嘟咕嘟灌了一瓶整个大脑还是处于死机状态,这时候佝偻着背的老奶奶听到开门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房间里走出来宝儿,饭已经做好了,有粥别喝太多凉水对身体不好。
面对着奶奶的絮絮叨叨比往日更是厌恶,他猛的推奶奶一个踉跄又紧紧扶了老人一下哎,奶奶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吃饭的,你快回屋休息。
他整个身子陷进布艺沙发内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将放置在桌子上的电脑点开,点开到上次自己按了暂停键的视频一声撞碎玻璃的声音传来,这是在郊区一个废弃玻璃厂中的视频,那个饱受摧残的男孩儿想要撞碎玻璃自杀,被他们几个人狠狠踩在了地上,看着他黑瘦的身体很是厌恶的眯了眯眼。
在他突出的锁骨下点了一圈烟疤,看着他通红的脸听着他嘶哑的声音,扒掉他裤子的那一刻周围人有是一阵狂笑,还有人直言他太重口味了,刘善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让一旁的人死死按住他的双腿在他大腿内侧点出了一个刘字,还想做点什么被身后蒋闻年打断了积点德吧你,还想让人断子绝孙
是啊,当时他怎么想来着现在想想觉得很是疯狂刺激,再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真后悔自己没有继续下去。
火星燃到肉才想起来把烟摁进烟灰缸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找到猎物了吗嗯明天晚上,好拜拜。
奶奶那房间里传出两三声咳嗽声,刘善没有看厨房一眼,拖拉着拖鞋进屋关门……
第3章
周日这天刘善趴在被窝里睡到了上午,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两手随便划拉着抓起手机,看都没看接起电话喂
刘善,恐怕今天的节目要取消了。电话那头人带着几分惋惜昨儿晚上喝多了抢了他一百块钱,那个穷鬼现在正在小饭馆里刷盘子呢,恐怕不好抓。
盯好他,我就不信他晚上不回家!刘善猛的坐起来抓了抓头发猫抓老鼠的游戏更好玩,叫上老大他们今天晚上看好戏。
善儿,起床吃饭了。奶奶推开门走了进来。
奶奶!刘善压抑心中快要爆发的愤怒挂掉电话奶奶你进门前能不能敲敲门
善儿啊,你爸妈在外面工作不容易,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孝顺爸妈不要在外边惹事。
天天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烦不烦!刘善翻了一个白眼奶奶你先出去吧,我先换衣服。
为了躲避奶奶的唠叨穿完衣服不顾身后的呼喊甩上门就跑下了楼,看到还坐在小餐馆靠窗位置的三人走过去将手里拎的奶茶推过去。
莫水笙的女朋友温似月有些不耐烦的撒娇好好的假期都浪费在这破旧的小饭馆了,我这衣服沾染的都是油腻味儿!
豆滨却没那么矫情,侧过身在他耳边低语我想等他们走后玩点不一样的。
哎不带你们这样的,有什么还不能让我们听听了莫水笙就知道对面那俩人一肚子坏水,想想也有些兴奋。
温似月想起以往见到的血腥场面摆摆手掩鼻道不要带上我,恶心死了!
以往她和莫水笙交往的时候就知道他多坏,和他在一起后才发现自己的阴暗面,看着被自己坐在身下的男人有种满足感,仿佛征服了全世界是高高在上的王。
不过你们要是想玩我可以帮你们想点子。
莫水笙把她搂在身前狠狠亲了一下,过往行人以及小饭馆老板都能看出这是一帮什么货色,只要没涉及自身也没理会。
一墙之隔的程度在摔了今天第七个盘子后老板走过来盯着他的后背程度,你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
程度站起身垂着头站在老板面前浑身颤抖不敢说一句话,他知道自己被一群恶魔盯上了就很难脱身,但是他今年已经高三了,只要熬过这大半年真的在熬过这大半年就彻底解脱了!他没有意识到眼泪混合着冷汗掉了下来。
老板也是有孩子的人怎可能不动容,但是自己也要挣钱养家糊口的啊,那些个人看着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不能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孩子得罪了他们,恐怕这个小饭馆也得跟着遭殃。
一个厨师也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虽然知道他很难也帮不了什么忙,老板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来,最后想想又把手中仅有的五百全塞进程度手里,老板看到程度猛的抬头,眼里满是绝望咬了咬了牙哭什么哭,我又没说不管你,只要你在我这一刻就是我的员工。等会儿我让送肉的师傅带你从后门走。
谢,谢谢谢谢谢谢!程度瞬间泪崩不住的向老板道谢。
看到一幕的厨师忍不住眼酸,把满是油污的手在身前围裙上擦了又擦从裤兜里掏出两张一百元塞到他手里。
师傅,我不能要不能要。
拿着,这段时间虽然我一直吼你,我打心眼里喜欢你的,这是我的心意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大官把那些坏人都抓进监狱去,你要记住你位置高才会有绝对的话语权,小孩子路还很长坚强走下去。
过了一个小时拎了两扇猪肉的朱老板肥肥的大手狠狠拍在他老板身肩膀上老赵,你就要这些肉还好意思让我亲自开车给你送过来
赵老板白了他一眼简单把事情给他说了,把他气的要冲出去把那些小孩儿揍一顿再说,被厨子他们拦住了要做生意的白惹事,你看到那个装油的大箱子没,程度藏进去,你俩一起把箱子抬到车上随便找个地方呆一夜,明天回学校和同学一起尽量尽量不要落单。
豆滨转头瞧了一眼看到好像有人抬着箱子往里面去了也没甚在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还是没有看到那穷鬼露面当下脸猛然一沉。
怎么了
你去往厨房看看,不出意外的话穷鬼应该早就溜跑了。
说完莫水笙跳起身气冲冲就要往厨房进,老板展开双臂挡着他哎哎干什么呢,厨房重地不允许外人进出!
那个穷鬼呢
什么
别给我装傻,那个在这儿干活的穷鬼逃到哪去了
赵老板脸色难堪这位客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厨房不允许外人进入,请吧!
现在正是吃饭点引得众人频频侧目,有甚者已经摆好手机录视频,豆滨走过去狠狠扭住他的手腕向老板道歉。
一行人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第4章
刚出饭店门莫水笙就把门口一坛绿植踢倒了妈的,别让我在学校遇到他,看我不弄死他!
温似月轻柔挽着他的胳膊别为那个穷鬼生气了,不值得。
刘善也觉得挺对不住哥们儿的,让人在这蹲守了大半天还被老鼠钻洞跑了!
最近不是新开了一家酒吧吗,咱们去好好玩玩我请客。
蒋闻年陈华章看到约定的地点后,嘈杂的环境让他不悦的皱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包间内看着他们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扭曲的嘴脸还有嘴里吐出的话语像一条冰凉的蛇从脚踝处一直绕着那个人一点点缩紧,总有一天……
突然脑袋里有一句很文艺的词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看了看身上的污渍,一旁无意识碰到人的温似月眼含泪水连忙抽了纸巾递给蒋闻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华章有心打圆场没多大事,看还把小美人给惹哭了,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一张张纸巾从他手上掉到脚下没有要捡起来的意思,看也没看那人一眼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主角一离场也就表明这次的宴会散场了,窦华章也跟着跑了出去,莫水笙搂着哭啼啼的娇女友也走了,唯剩下一脸看不出喜怒的刘善。
他拿起桌子上已经开了封的酒猛的灌了几口挥手把桌子上的食物洋洋洒洒推了满地都是,狠狠在玻璃桌边狠狠踹了几脚。
最后拎着手里仅剩的半瓶酒出了房间门,在前台拿出一张卡递过去还打了一个酒嗝,女服务敛下眼底的鄙夷恭敬的笑着将卡递出去。
远在它地还在加班的父亲看着卡上那一大笔消费短信有些无力,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刘善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喝完最后一口酒。

刘善,你刚刚做了什么需要花恁多钱,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是不是跟谁一块儿鬼混去了你……
话还没说完刘善直接挂断了电话一个酒瓶子甩出去把路上的行人吓得赶紧快步离开现场,他狠狠扒拉着头发鬼混,我就鬼混了怎么着吧!
带着怒气回家锁上房门仰躺到床上不理会奶奶的敲门声,等听到门外笃笃笃声消失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晚上十点整,准备洗个澡看个视频就睡。
突然他看到黑暗中雪白的墙上一个红色身影闪过,他以为看花了眼准备摸黑去浴室冲凉。一束白光照在墙上一个红色的身影跳动着跳动着。
刘善吓得站在床边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看着那女孩儿周围溅起的血色再到满目的红,牙齿都在打颤。
他曾经存放的视频在播放,那每一个烟头落在身上的刺痛他都感同身受。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呈现大腿张开的姿势他很熟悉。
耳边传来让人胆寒的声音我给你纹个霸气点的,老虎怎么样
这时候他机械般看着那群人围着的人成了自己还有一只只手伸到自己身上,有一个狠狠掰着他的下巴把烟头塞进他的喉咙里。
他发不出声也动不了任由这些人摆弄,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接下来等待的又会是什么我肯定是在做梦!
可是身上真实的疼痛感还在持续,他感觉到身下那个烟头好像在往某个地方移动,他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那烟头,喉咙里发出嘶嘶声,耳边全是嘲笑声。
那女孩儿朝他勾了勾手指这个游戏我很喜欢!
此话结束变成了无数只手在他身上疯狂的摁压,刘善在这种环境中一点点死去。
外面天已经大亮刘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奶奶在门外焦灼的走过第三次后怕他出了什么事决定喊个邻居帮忙把房门跺开。
那个邻居在她再三保证下把门撞开就看到身体佝偻着,双腿叉开,脸上透露着惊恐表情的人僵硬在地上。
奶奶看到孙子这个样子啊的一声昏厥了过去,那邻居也被吓得从兜里掏手机手抖的手机掉地上好几次想拔腿就跑却动不了分毫。
后来警察封锁了案发现场拍照取证,目击证人带回警察局做笔录。
得知自己兄弟遇害的那一瞬间陈华章猛的在书本上画了长长一道。他拜托了在警察局有人的兄弟去问情况,说他死的很惨,下体被类似烟的东西给烧干了,两个眼珠只剩下两层皮儿,总之一句话死的很惨。
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从现场来看封闭空间,窗台没有人动过的痕迹,门是被发现时撞破的,从门内反锁不像有人进出。
前一天还跟刘善一起出去的莫水笙温似月走过来,有些害怕的瞧了他一眼哆嗦出声该不会该不会是有鬼魂作祟吧
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听到她突然冒出这句话心底难免有几分毛躁,她男朋友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几天都老老实实上课吧,他和我们走的近警察可能会找我们问话。
第5章
果然不出陈华章所料,下午正上课呢几个人分别被老师喊了出去,班级里的学生抬头看着被叫出去的人好远。
因为怕学生上课偷跑出去出事上午才锁了后门。六班刘善的同桌陈华章在走出教室前门的那一刻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闲得你们,等我回来陪我玩玩儿。
听到这句话班里的同学纷纷低下头去,老师有种被当众打脸的感觉敢怒不敢言。
随后几天里这支小队伍安静了不少哪里还想得起那个穷鬼又是一个假日,龟孙了那么久的莫水笙温似月两人有点坐不住了,打算上午出去吃顿大餐再好好转转买些东西换换心情。
温似月画了近两个小时的妆牵起男人的手亲亲蜜蜜的往楼下走,刚走出楼门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心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忐忑起来。
门口的保安敬礼为他们打开大门,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鲜红的裙摆从身侧旋转而至,温似月看了一眼眼睛黏在那女孩儿身上的莫水笙狠狠扯了一把。再抬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你干什么
莫水笙,这才在一起不到一年呢你就腻歪了
你瞎说什么呢,看到亮丽的色彩你不也多看了两眼一样的纯属欣赏。
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着去一家饭店吃饭,一刚到豆滨就看出来这对情侣又闹别扭了也没有多问,无非就是斗几句嘴谁也不让谁,谈什么恋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莫水笙也不想吃个饭也不安生只得放下身段去哄,不料温似月也似攒了一肚子委屈在那边说个不停,听的他脑门上青筋直跳。
压低声音道好容易出来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温似月抓起自己的包包直接走人。
兄弟,对不住,下一顿我请!
豆滨摆了摆筷子继续吃饭。
头顶的阳光猛的闪了眼,莫水笙有些头疼抚了抚额头跑上前抓住温似月的手别闹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哄了半天听到他肚子咕噜噜一阵响温似月噗嗤笑了一声傻瓜,好了我不生气了,走走找家馆子吃饭去。
在他面前吵了一场架,她可没有脸回头一起吃饭,两人手扯着手抬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那个红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男生讨好般用手捂住脸说你看我乖吧,媳妇不让看咱就不看,但是在他转头那一瞬间瞄到她的裙摆其是血色的液体。
他僵硬的敲了敲温似月的手背,颤抖着声音叫媳妇儿你你有没有看到……
两个人牵着手转身就开始跑,跑到喉咙里热辣辣的疼才停下来,女友的高跟鞋早不知道跑丢哪去了,他们两个开始描述刚刚所看到的事情。
该不会真的碰到鬼了吧
你傻不傻,哪有大白天出现的鬼,不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在,还有这一段时间你怎么总是神神叨叨,弄得我都紧张了。
不行,我觉得还是得去求一个平安符,亲爱的和我一起去吧,就算求一个心理安慰。
莫水笙也觉得最近有些反常,就当游玩了。他想拉起女友起来回去把车开出来,她娇娇气气的说她腿软,当即心疼的打电话给好友豆滨让他开车来接顺便带些吃的过来。
听到他们说的神乎其神的豆滨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们两个是被刘善的事吓傻了吧
说是这样说还是陪他们去商场买了买了正式点的衣服换好,听她一直念叨着心诚则灵来往寺庙求取平安符。
看着那千百层阶梯还是在这种肃穆庄严的环境中虔诚的拜了拜相互搀扶着进庙宇烧香,诡异的是今天明明是周末却没有看到一个香客,还未进门就被拦在门外阿弥陀佛,抱歉几位施主,今日殿内修缮不接待几位香客。
说完小师傅面上带着几分难色和歉意若是有事相求也可以去后院,我师叔可以知天命,算卦级灵。
那麻烦小师傅了。
在他们消失在拐角处的一瞬间庙里跪满了信徒,庙门外亦是人声鼎沸。
那小师傅的师叔坐在一棵树下,肩头飘着两片枯叶未有抬头三位可是求取平安符的
他伸出手将符给予三人,他盯着莫水笙温似月看了一眼你们先行去门外等会儿。
唯独留下来的豆滨心中慌乱,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谈过话后豆滨情绪异常激动,大骂一个出家人真是想捞钱想疯了,砸了他手下的棋盘怒冲冲踢开门走出了简陋的小院。
一路上问他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在经过大门时看到过往行人哎,那小和尚一看就是看人下碟儿,那些人怎么都进去了
算了,我们已经拿到符了,求个心安没必要和那些个人计较。
温似月有些不服气还想进去被莫水笙给抱住了腰媳妇儿,你自己都说了心诚则灵,别让他们破坏了自身的气运。
他又看了看朋友阴的随时暴雨的脸下山后怎么说都不愿意让他开车了。豆滨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到车后排手放在兜里紧攥着那师傅给他的东西。
第6章
豆滨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把我送回去我再把你送回来,有意思没啊!你们快进去我等会儿就好了。
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着离开的背影他说不出一句话,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硬块儿,两只手狠狠捶着自己的脑袋,直到小区的灯光一家家亮起,车后传来其他车的嘶鸣,开车猛的窜了出去。
这边刚刚到楼下就被人兜头淋了一身污水的俩人在楼下气急败坏又不想别人看笑话只好找来物业去处理,他们回到家脱掉衣服泡了将近一个小时。
温似月拿着吹风机嗡嗡吹着头发从心底泛上来的不安怎么也压不下去,胡乱想间被吹风机掺了头发亲爱的快来帮帮我!
喊过之后才想起来关掉开关,这时候都快要卷到头皮了,怎么看这块头发是留不住了,莫水笙拿起剪刀贴着头皮剪了下来。
沙发上温似月趴在他的怀里求抱抱求安慰,两个人袍带尽散,过了温存过后她喘息着说今天晚上豆滨的状态很不对。
莫水笙抚摸着她的脸嗤笑道这段时间我们谁的状态对了今天受了一天惊吓,临到家了还被人兜头一身污水……
说到这里俩人心里咯噔一声,连衣服都没顾得穿跑去卫生间去拿求来的护身符,两人的护身符从兜里掏出来已经湿了。
她跪在脏衣服那里哆哆嗦嗦看着手心里的护身符有一股死亡气息在逼近,感觉到有人碰了她肩膀一下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莫水笙被她下了一跳还是将她抱出去搂着她放到沙发上压着喉咙里的怒火问你究竟怎么了,你这样一惊一乍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她展开手心,两只浸了水皱巴巴的护身符出现在他眼前,忍不住右眼皮跳动了两下。
夜里钟表上正好十点他们的电视机突然打开了,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从屏幕中一闪而过,随而鲜红色的裙摆迸溅出一个又一个血花。
两个人对视着眨了眨眼睛,期望着对方能动赶紧去打电话求助,一阵阵惨叫声拉回两人视线,她看到自己坐在一个男孩儿的身上正在化妆,那个趴在地上的男孩子双手颤抖底底着声音讨饶,而在她耳里就像锯木头的锯齿沙哑难听。
突然她的手猛然一抖口红画出了嘴唇轮廓,温似月的脸开始扭曲,站起身弯腰看着那男生用口红戳着他的嘴,声音犹如附体的蛇把它吃下去!
男孩满含着屈辱的泪水希望快点解脱,然而恶鬼不依不饶非要看着他把金属管也吞下肚去,男孩儿摇头害怕被旁边的人抓着头发捣了进去。
哼,非逼小爷我亲自动手说着还一屁股压在他腰上压爬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画面一转是莫水笙温似月刚认识不久与同班女生发生口角在学校某个厕所发生的事情。
温似月此时已经脊背呈不正常的扭曲状态,莫水笙脚指甲盖被整个掀了下来,后脚跟下面还放了细小的几十根细针,只要他承受不住放下脚就会被扎进肉里。
他抬眼看他的女友张着嘴鲜血往下流,视频上的画面进行到哪里了只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变成呢温似月自己的脸被逼着跪在厕所某个卫生间里用手抓着什么东西往嘴里放,莫水笙看到眼前的女友直接吐了。
然而这场酷刑才刚刚开始……
温似月想了想这件事之后那个女同学怎么样了呢,好像是神经出了问题被父母领回了家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他和女友的剪指甲在一个一个被生生钳掉,脸上被画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字体,下体被针狠狠戳刺,一双温柔的手从他们的脊背抚到头顶。
听说头上有很多穴位,好像还有一个可以让人变傻温似月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两个人已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一直呈现被人骑在身上的两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根针直直刺入他们额头处骨缝间。
这时候屏幕的画面转换成了女孩儿,她勾勾手指我也很喜欢你们这个游戏,尽情去享受吧!
说完涌现出无数只手,有的握着温似月的手往嘴里塞着什么,一只手就代表着一个人,两个呈趴在半空中的人他的腰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往下坠……
驱车离开的石滨并没有往家走,其实想想师傅的话再结合现在身边所发生的诡异事件,这种超出科学范畴的事情让他汗毛直立。
那师傅单独把他留下对他说刚刚看到你的那两个朋友全身冒着死气被女鬼缠身根本没有救了,老僧法力不够无法与之一搏,我只想救你一命。
不要声张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走到城市边缘后换上一件你没碰过新买的衣服,剪下一缕头发包裹在平安符里用火烧掉,记住最多只能点三次。
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我给你用黑狗骨磨成的护身盾牌之外一样东西都不许带走,一定要记住!
第7章
豆滨给还在给下属视频会议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老家那边收拾一下,自己要回去一段时间,顺便开辆车来接他。
做完这些之后他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来将烟摁在车窗上熏出一道灰色烟迹。
换好衣服拿起剪刀从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拢了拢放到符上面卷起来,走下车站在马路边背着风点燃。没想到第一下刚放在火就灭了,第二次打火机发烫才停止,许是夜风太大还没燃一半又灭掉了。
第三次他将符放到车上燃烧,最后干脆直接把车给烧掉,这样省的留下一点没烧到。
可能是他太过不幸车猛烈燃烧怕爆炸他转身赶紧跑,没想到身后听到车身解体声,那半个符咒包裹着头发被炸飞到一处杂草掩盖之中。
哈哈哈,这样无论你是人是鬼休想摆弄到你爷爷我头上哈哈哈!
旁边路过的车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以为是疯了,要不早早驱车离开,还有好奇的拍了视频,只有极个别担心车上有人,遇到了不法侵害偷偷报了警。
第二天学校老师给旷课的莫水笙温似月一直打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怕两人出什么事情通知两人家长去住处寻人。
温似月的母亲有他们房间的钥匙打开门所看到的景象不堪入目,又发现两人很不正常,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她女儿被硕大的肚子悬浮着,手指甲和脚趾甲被一个个掀掉完了,赤裸的身子以扭曲的状态映入她的眼睛痛彻心扉。
她哭着颤抖着身子从床上拉下床单希望自己的女儿体面些,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听到警笛声小区的人难免有好奇的伸出头看上两眼,温似月的妈妈张琦纯属那种不嫌事大的人,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死的那两个赤身裸体,女人肚子似有两三个四五岁小孩那么大。
被抬出来的时候都纷纷猜测是不是这女娃有身孕男人出去偷腥被发现了还是女人怀着孕遭到丈夫行事,俩人不合互杀了等等传闻,弄得警察不堪其扰,有甚者还有记者前来拜访被拒抱歉,未明真相恕无可奉告。
头儿,上面给咱老大施压了,上一起命案还没有了解这才过几天啊又是一起,如果还查不出一点头绪来,恐怕这案子要往上移交了。
不要管这些好好做事!张思起总觉得这两起案子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却没有思绪。
经过法医鉴定男子死前受到了严重的虐待,他身体关节处有好多针眼,脚底亦然。他的姿态呈爬扶状,似乎是在驮着什么那女生也是,只不过当法医在她腹部刺进第一刀的时候她的肚子直接炸开了里面全是粪便,饶是房间里做了准备还是被喷溅一身,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吐了,就算是老资历法医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不过从粪便中竟然找到一个金属口红壳也算是点发现。
对此懂得的人纷纷摇头,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嗜好的人。
当警察做笔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笔都掉了,他面露尴尬的问你女儿是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爱好
这句话问的张琦一愣,显然是一无所知。
豆滨的爸爸豆胜强听到消息后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安危,再打了儿子二十多通电话后才猛然想起来儿子对他说手机不用了,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关心则乱。
豆滨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趴在二楼房间的豆滨听到楼下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把头边的枕头扔到地上,再想起来的时候被子也被踢下床去,还想再睡但已经被吵得没了睡意。
起床踢踏着拖鞋慢悠悠的下楼,捂着隐隐作痛的胃揉了揉。
老爸,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豆滨在那头娇气道,我现在很累也好想吃饭。
睡睡睡,睡什么睡,你的狐朋狗友昨天晚上死了!
谁就像淋了一身刺骨的水,一下机灵起来。
莫水笙温似月!他爸在那头怒吼道你天天不学好,你就作吧。
爸爸爸爸爸你你快来快回来我还怕,爸你快回来我还怕!
他爸一听就知道里面有事,胳膊莫名奇妙抖动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小子给我等!
从这里回老家得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先通知了昨天去接儿子回来的老孙去看顾一下自己儿子,不顾秘书小姐的阻拦跑着坐电梯直达负二层地下车库。
在家里的豆滨起先放下电话后缩在沙发边连脚都不敢沾地,后来看到老孙来了就让他陪自己去二楼把盾牌放进衣服兜里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
他这么怕就想着和他说说话让他放松放松,老孙看到他放进兜里的狗骨就给他讲了一个小时侯老人讲给他们的鬼故事,没想到他讲完听说的那些鬼故事后竟然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怯生生抬头看着他问你讲的是真的吗
老孙讪笑着信则有不信则无,世界上不是有很多未解之谜吗,谁知道呢
第8章
豆胜强面露疲惫,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爱折腾的儿子,进院前给还未再婚的前妻方蕊蕊打了一个电话说明现在滨滨状态很差希望她能回来陪陪滨滨。
老孙看到豆老板进来识相的站起身就走,只是他还没关上门就被房间里传来的悲惨哭声吓得腿发软,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选择撒腿就跑。
儿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但是没有听清一句,倒是他肚子的咕咕叫声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豆胜强忍着笑把小孩儿样的十八岁儿子放到沙发上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饿了吧,我看看老孙买了什么菜给你做碗面条。
想想刚刚那一幕豆滨后知后觉自己丢人了,不过能看到老爸在厨房给自己下面条又觉得幸福,这样的事只发生爸妈还没离婚之前,情绪又开始低落。
啊,什么
给你说话还能跑神,我对你说你妈妈今天晚上应该会到。
爸,你怎么什么事都对妈说,我已经长大了。
那刚刚是谁在电话里哭着求着爸爸快点回来的
豆滨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豆胜强看着儿子吃完一碗又将自己面前的一碗推过去直到他吃完腆着肚子侧躺着看他爸洗碗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擦干水解掉围裙坐到豆滨对面沙发上的时候,看着他爸深沉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耳边苍白的发猛的眼睛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
他乖乖坐直身体低着头向他爸认错,对于欺负同学寥寥数语而过,把后院师傅对他说的事完完全全向他老爸讲述了一遍,期间还数次偷瞧他爸的反应。
他爸爸知道他其中肯定有假话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得护着啊。
我也不敢相信这玄乎其玄的事情会落到我头上,但是师傅说的话应验了。
豆胜强强忍着泪水走到儿子身边抱着他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你妈妈让她担心了。
你跟我出去一趟。
他们两个坐上车在一栋栋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间穿梭,外面街角石凳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盯着过往的车辆看,可能是希望他的家人来看他吧
豆胜强按着小时候的记忆去了一位神婆家希望她能赶走儿子身上不干净的东西。可偏偏两人一下车那已经百岁的神婆猛的向后仰了一下,若不是身边与豆滨年纪相仿的孙女扶一把肯定摔得不轻。
见两人还要上前神婆伸出她的手杖让他们止步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但我年事已高没有与之相抗的能力。
看他们执意不走便道,我只能替你们问问她如何才肯离去,两人见状一喜,只见神婆垂眼低头恭请怨灵,没想到她眼角鼻孔嘴角有血渗出,随后直接吐了一口血水。
她孙女异于常人无法说话狠狠瞪着他们,老奶奶推了推孙女搀扶的手我有三问,一是您是何物二是小孩何事冲撞了您三是您怎样才肯离开
她颤抖着转身向后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喘着粗气一不便相告二您的儿子最清楚三她要您儿子的命,她已经寻来了!
不可能,我按着师傅教的都做了,她怎么可能找到我
她瞥了一眼他掏在兜里的手你说的是黑狗骨磨成的盾牌还有和符一起烧掉的头发
她这一问让豆滨惊住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你根本都没有完成仪式,还有一半的符咒和头发没烧尽。
两父子一听大惊,特别是小孩儿现在脸色惨白,豆胜强紧紧握着他的手问那该如何做
只能一个最亲的人在早上六点到十点找回没烧尽的符咒和头发放进蓝色陶碗里放最亲之人的血代替。若是找不回来就只能让你儿子终身佩戴着这个盾牌过活。
父子俩千般道谢,给了丰厚的报酬但是神婆分文不取还把陶碗送给了他们,在他们走之前满含泪水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人活一辈子不容易要好好做人。
这话说的让豆胜强满脸通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间气压下降恨不得把豆滨冻成冰棍儿,停下车对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是两巴掌。
豆胜强,我给你生儿子就是给你打的他妈妈方蕊蕊从车上下来就看到自己儿子让人打了,拿着小包就往豆胜强身上招呼,还被锁链背带划伤了脸。
妈妈你住手,是我做错事了,你不要怪爸。
看着儿子极力维护那个老男人的时候心猛然一痛,好看的手捂着脸对对对那是你们的错啊,都是我错了我不好,我不该打你爸。
看她快是四十岁的人了还一副小女孩儿作态只得让儿子哄她进屋,自己在找出医药箱不管有没有过期先用棉擦干净脸上的血贴了一溜的创可贴。
那滑稽模样把方蕊蕊逗乐了。
第9章
豆滨打着混度过了一晚上,凌晨四点老男人豆胜强出发了,到了儿子说的地方坐在车里等六点的闹铃响起,他脑袋里乱哄哄的,怎么也不能把现在这个懦弱胆小的男孩儿和自己印象中的儿子模样相重合。等到六点的闹铃一响随手抹了一把眼睛下车用手里棍子扫着去翻看。
这几天风大也可能被吹跑了赶紧把这个想法压到心底而后翻涌上浓浓的酸,这一天早上路过的人就会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趴在那片草坪上痛哭。
家里早上醒来已经八点多了,方蕊蕊推推身边还在睡着的儿子,见没有动静就想着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再做个早餐。
在她拿起儿子外套的时候一枚盾牌样式的东西从兜里滑落出来被她踩在脚下断了一个尖儿。捡起来看了又看随手就扔进垃圾桶里去了。做完早餐后见儿子还赖床不起就收拾收拾垃圾都扔到集中投放垃圾的地方。
儿子醒来后就问我昨天衣服呢,他妈说都在院里晾着呢。又问有没有看到一枚盾牌,他妈说被她扔垃圾站了。
听到这里他连睡衣拖鞋都没换直直往外冲去,在垃圾站前面他看到一个红色跳舞的身影,再抬眼看原来是一个穿着鲜红裙子扔垃圾的阿姨。
护身符不在身边如何不惊弓之鸟
这时候也顾不顾得上干净了直接下手去掏,她妈妈看到后过来阻拦,他在他们离婚后第一次吼他妈妈就是你这么跳脱的性子才害我成现在这样子,如果找不到护身符我就会没命你明不明白!
方蕊蕊强忍着泪水帮儿子翻找,豆滨突然想起爸爸还在找的东西便颤抖着手打电话爸爸!
儿子……豆胜强把设置的闹钟关掉压抑不住声音的颤抖对不起爸爸没有找到,明天爸爸一定努力找。
哦!豆滨拿垃圾袋的手一顿苦笑一声,眼泪滑落刚刚我对妈妈说了,我的那个盾牌丢了。
这一切怪谁呢浑浑噩噩的生活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自由的,豆胜强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车前强装镇定伸出来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在路上看到路边的深沟大桥都有直接冲进去算了,不过他始终放不下自己那个任性的前妻和处在惊恐之中的儿子。
回到家后看着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两人,豆胜强深呼吸一口气道找到了吗
话音刚落方蕊蕊掩面放声大哭都是我的错,盾牌尖儿被我踩断丢了,刚刚儿子说说他看到了两次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第二次我们回来在门口他对我说那个女孩儿身上是流淌的鲜血在跳舞,莫水笙温似月就是再看到她第二次之后夜晚出的事。
我们报警吧!
爸爸爸,绝不能报警谁会相信这种荒谬言论,肯定会觉得我神经不正常,爸我不想去派出所。
豆胜强满眼血红色,拿过桌子上的盾牌一句话没说不顾身后母子的哭喊走出房间。
在幢幢老房子之间快速驶过来到神婆家门前,她有说话障碍的孙女拦住他一直摇头。
我愿意为我儿子承担一切,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毫无怨言。豆胜强直直跪在地上,眼睛望着紧闭的漆红色木门。
后来老奶奶将一封信和两个积善符让孙女交给他,望着他一步一步走下石阶的背影,似走到暮年的老者,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她的孙女也好奇奶奶在上面写了什么
再次回到家后豆胜强将盾牌和一个积善符递给豆滨,难掩声音中的哽咽你好好带着这个平安符,你会没事的。
豆滨还想问什么,被他爸打断了好容易劫后逢生我们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两母子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喜悦,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饭后豆滨扶着酒醉后的老爸回房休息,偏生他非要和自己一起睡,说俩父子好好谈谈心。
眼泪淹湿枕巾对儿子说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怕,爸爸会永远在你身边,知道吗
豆滨紧紧搂着他爸爸的胳膊认真点头,许是父母在身边安心的缘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豆胜强眼中微闪紧攥了下儿子的手,他到要看看是何许人
晚上十点房间内响起一声叹息,豆胜强陷入沉沉睡梦之中,豆滨则是被梦然惊醒便看到一束光打到蓝色墙上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儿。
接下来画面一转哀嚎声吓得他浑身发软,他想紧紧抓一抓他爸爸的手叫醒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漂离床外。
一声巨大的哀嚎转移了他的视线,一个男孩儿在被搜刮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后,真正的恶魔游戏才刚刚开始,熟悉的面孔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在那人身上烙下印记。
他看到自己的脸在屏幕上持续放大的脸,嘴角的一抹坏笑让人不寒而栗,带着绝缘手套将断成两截的电线点到他手臂内侧,只见他抽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抽搐。
要不放头发上试试身边有人建议道。
一股糊味简直是倒胃口,他一直想试试电直接接触身体会不会烧出一个小洞来,还准备把自己的纹身覆盖到那烟疤烙烫的纹身上问问他的感受。
第11章
学校里接二连三出事儿,而且都是和陈华章走的比较近的,下午学都没上被他妈喊回了家。
在一次次敷衍他妈妈没有成功之后也失去了耐心直接关上房门换个清静,当陈华章喊过小姨蹬蹬蹬跑楼来的时候蒋闻年正躺在床上看书。
你还有心情看书陈华章咬牙将他的书抽出来扔到床上,压低喉咙处的怒吼道你瞧瞧他们的下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蒋闻年看着他挑挑眉我说章儿你应该动动脑子想一想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爱好,这个人要么就是我们身边的人要么就是曾经和我们有过接触的人。
他把书放在自己双腿上抚平被陈华章弄皱的书皮低声道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那些珍贵的录像都给了谁,查清楚那个他们所说的红裙子女孩儿是谁,又或者是谁借着一个女孩儿恐吓着谁,或者说下一个轮到的人又是谁
一串的问题砸的他头蒙,似一桶冰冷的水从头顶砸下来透心凉,是的,他喜欢将那些血腥的画面记录下来,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面孔,难道里面有他们的亲戚,想到这里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张看不出面目来的面孔,一晃而逝不愿意去想。
他猛的坐在他的身旁,胖胖的爪子扒拉扒拉头发那该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陈华章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我好不了你以为你能逃的掉
笨,你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你既然从警察那里知道这件事说明他们已经有了线索,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躲过这阵风头再说。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了很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显然是神情淡然没有来时的惊慌,他的小姨陈敏慧柔声道章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不了小姨,我还有事。
陈华章旋转着手中的手机搜索着脑海中可疑人员,能够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亡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这个人或者这几个人都是与他们是有密切联系的人。
头疼,陈华章一指狠狠戳着脑袋,这时候绿灯亮起他抬头看到车前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猛踩刹车引起车后一阵咒骂。
他撞到了那个女孩儿她的鲜血竟然隔着玻璃窗迸溅到自己脸上冰冷,满目腥红。再再再次确认自己前面空无一人,陈华章恼恨的推门下车抬头望着蒙上一层黑雾的天空,绕到车前看了看有没有异常。什么东西,有本事你就站在本少爷车前,老子照样从你身上压过去!
喂,我有几瓶好酒,哥几个来家喝两杯
他父亲在他初升高时送了一份庆祝礼就是在学校旁富人区买了一套别墅送给他,那些有心巴结他的人才不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争先恐后想要在大少爷面前露一回脸。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下来,撕破云层雨水倾泻滋养人心底那丑陋扭曲,万千恶魔在人世间进行狂欢倒计时……
窗上不多时汇聚一串串水印,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让人抑制不住的焦躁。张思起猛的撂下手中所掌握的信息,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妈的,是学生该做的事情吗就该让那个女孩儿送他们下地狱,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活在世界上!一股脑的宣泄情绪,张思起似乎竟然更加平和。
老大!
豆胜强被强光刺激两眼紧紧眯起,反射性想抬起手才恍然记起自己的手被拷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着那审讯室镇定的张警官眼中泄露出几分愤怒不耐嗤笑出声。
审讯室张思起凝眉笑什么
没,我只是觉得自己好笑。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查了我近来的行踪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去相信什么神鬼之说但是……
他的声音哽咽,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抑制不住眼泪蓄满眼眶但是你知道吗,我儿子死的那一夜我就睡在我儿子身边还偷偷用绳子将他睡衣一角绑着可他…可他还是死了。
突然一声巨响,闪电似蜘蛛网般散落人间,强亮光照在张思起下颌处,房间里漆黑一片,也死一般沉寂。
豆胜强的声音响起神婆说我的儿子做了很坏很坏的事,那个女孩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儿子的命,她就是来报仇的。
那你知道豆滨和那个女孩儿有何恩怨亦或者和那些个朋友做过什么,这可是关乎人命,希望你作为一个父亲能够为可能失去子女的其他人想想。
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只知道给他的卡上打钱,生活中他做过什么我一点点也不知道。不过你有一句话错了
张思起挑眉哦
那些个做过坏事的孩子是不可能保住的,我曾经祈求神婆以命换命都没有同意。许是他们做过伤人深重的事。
张思起从审讯室走出来坐在漆黑的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像那些有钱有势的做了什么恶事可能在网络上流传一段时间,若是收到恐吓就会删掉,极少数留下来的也会被埋没进时间洪流里……
第12章
第二天一早警察再次来到铭邵一中的时候,刚刚开完会的校长蒋文彬微笑着将水杯碰的一下放到办公桌上站起身迎接张思起等人。
张思起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掏出自己的证件直接道出来意蒋校长您好,根据我们对铭邵一中死亡人员的调查后发现他们与校园霸凌事件有关,我们猜测可能是被欺凌人员在伺机报复。
张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从调查到的被害人那里得知死亡人员与高三(1)班蒋闻年(6)班陈华章走的很近,我们的意思是防患于未然,对他们进行保护。
张警官小心我告你诽谤,我的孩子我自己很清楚不是什么坏孩子,我们会守在孩子身边就不给国家找麻烦了,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张警官不要大费周章往学校跑增加同学们的恐慌。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蒋文彬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拿了桌子上的一串钥匙驱车回家。
蒋闻年写了假条在家休养一周,这时候正在家一楼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侧躺着看书,透过玻璃就看着一身怒气的父亲下车便穿上拖鞋去给他开门。
不料他打开门爸爸还没有喊出口脸上就刺刺的痛,低下头那巴掌声让他觉得羞耻愤怒,拳头在身侧紧紧握着。
蒋文彬你疯了吗儿子让我看看!陈敏慧身上穿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扒拉着儿子始终低着的头来儿子让妈妈瞧瞧,嘶都五个红指印了!
蒋文彬也懒得和她说太多换好拖鞋推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的儿子上楼进了书房,回头对陈敏慧道别跟来!
陈慧敏站在楼梯口焦急的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猛的关门声吓得她一个哆嗦。
一进书房蒋文彬一股脑将桌子上能拿到的东西都砸到他的腿边你以为你们做的好事我不知道吗,就知道整一烂摊子给我收拾,你既然做了就把尾巴藏好喽,现在警察三天两头往学校跑觉得自己很牛气是不
学校这几起案子我也在关注,有些人说的神乎其神,最大的可能还是有人在整你们往死里整。我倒是想像他们传的那样真的有什么鬼把你们都带走得了,省的一天天就知道闯祸!
爸,这样您就看不到儿子了,您先消消气。蒋闻年走到他爸身旁,两手按在他爸爸肩头。他的火气瞬间熄灭了大半。
陈慧敏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侧耳贴在门上偷听,没有听到什么才放下心轻步下了楼。
一向不闻鬼怪的陈华章,一大早上的被他爸妈耳提面命说教了一个早晨,上午还没到学校就转了个弯去了他的秘密基地。
他来到一个普通居民楼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其中一户两室一厅的房子中,他眼睛发亮的看着靠在一面墙上特制的透明玻璃内养殖的有一成年人手臂长的两条蜈蚣,密密麻麻的黑色枝节状的腿在墙体上攀爬,许是一直以血来喂养的缘故它们身体两侧成漂亮的鲜红色。
看到主人来给它们加餐毫不畏惧的向他的方向走来,小腿在玻璃上哒哒哒的敲着催促快点吃上美食。陈华章往新鲜的鸡血中又添加某些东西顺着特制食管投放到食槽中。
小东西们过得这么好,跑的这么欢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反正翘课了也懒得回去就在这里留了下来。
欣赏完它们进食后便开始在客厅投放视频,里面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总觉得没什么意思,窝在沙发里狠狠吸了一口烟换了一个视频。
他,他该不会死了吧
这是一个剪辑视频,男孩儿稚嫩的面孔正对着他,呈死灰色的眼珠让他的手猛然一抖但是还是没有换其他视频。
他叫什么什么来着庄严清,哪个学校还没有几个硬骨头,原本学习好不张扬的好学生是他们从来不会放进眼里的一类人,可偏偏今年上半年高二时他去(1)班找蒋年诚的时候狠狠推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直接向后倒撞到了庄严清,他的书本上狠狠划了长长一道。
道歉!庄严清抬起一条胳膊拦在他身前。
滚开!陈华章推开他的胳膊直接向最后一排走去。
这时候虽然是下课但是教室里还是很多人没有出去,庄严清被他这么一说猛的一愣,在回过神儿的时候那人已经大剌剌坐在最后一排桌子上说着什么,他感觉身边的同学纷纷往他这边瞟,脸不由得一红讪讪坐下身把脸埋在作业之中。
上课铃响了,陈华章懒得看老师脸色大步往教室外走,没有注意脚下直接被绊倒往前扑,差点没有撞到讲台上,庄严清默默收回自己的腿,坐的端端正正。
陈华章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他站起身走到庄严清身旁你记住咱这梁子结大了,只要你在铭邵一中一天,就别想着安生!
这时候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他说的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是也不好管这个小霸王的事情,随后的日子里这个老师看到他身上带伤还特意晚上捎他一段,后来被他们警告便辞了职,之后没有人再敢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第13章
叮铃铃叮铃铃…
陈华章是被一通越洋电话吵醒的,躺在沙发上的人眼还没有睁开就伸手探到桌子上摸手机,听到蒋年诚的声音清醒了几分。
嘁,蒋年诚你鬼故事听多了吧,这摆明了是有人伺机报复,若真的有鬼那就让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
话刚说完陈华章瞟了一眼已经暂停的视频,他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垂下眼颤抖着捡起沙发下的手机总感觉视频上的人直直盯着自己,拿起遥控器关了画面。
陈华章陈华章,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有事挂了!他快速关上手机双手抹了抹脸,昏暗的房间中令他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连忙跑出了门。
从楼里走出来寒风一吹才惊觉自己外套忘了拿,想要上去却有些犹豫,想要从兜里掏一颗烟抽才想起来被自己放在了客厅桌子上。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他顺手摸了摸钥匙,没想到也被自己落下了,陈华章摸出手机唤来朋友来小区楼下接他。
此时正值深秋,枯黄的叶片旋转飘摇落在他的鼻尖儿上,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而后汹涌而至。
他嗤笑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文艺了一回
来的是个头瘦小,精于看人脸色的徐昌文,原本阴霾的情绪在他的逗乐中悄然化解开来。
看着五彩灯光闪烁,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才觉得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只不过苦了一直跟着他的海升张宇飞。
俩人对视一眼,没想到一个高中生的生活竟然比成人还要精彩,若不是执行任务他们可能对这个地方只有听说过名字而已。
昏暗的大厅上是不断变幻色彩的灯光,挨挨挤挤的人群,震得耳朵根儿发麻的音乐,还有这种似被侵略自身安全距离的烦躁不安。
他们八九个人坐在宽敞的卡座上喝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做着成年人的姿态偶尔会跟着劲爆的音乐舞动两下,看着那人侧身搭在椅背上的模样似乎很放松也没有流露出一点儿害怕的神色。
下面舞池里扭动的身体让人眼晕,陈华章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很有耐心的听着他们恭维着自己,做出可笑的表情。
他对面的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子觉得对了他的胃口,再说的时候配上他那动作惹得人哈哈大笑,就连旁边的人也被吸引来了视线。
陈华章手指轻点着扶手就像在自家一样自然,他猛然灌了自己整整一杯酒无意间像舞池中瞟了一眼。一道鲜红的身影从一旁滑入旋转跳跃,好像所有人都避让着她。
哎,你们看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跳的舞真美!
所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忽明忽暗的舞池中人头涌动根本不大能看清他说的是哪个
哪有什么穿红裙子的女孩儿那个坐在他对面的男生疑惑道人太挤了根本就看不到衣服。
这句话说完他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他没有看错那个女孩儿乌黑的头发及腰,红色裙摆越转越快似乎有鲜红的液体飞溅到自己眼睛上猛然一阵刺痛。
他一双手紧紧捂着眼睛,浑身颤抖的模样有点让人害怕,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唯有对面那个男生觉得此刻是表现的好机会,麻利儿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陈哥要不我送你回家,你怎么了
陈华章觉得惊恐害怕,这时候有人靠近自己不啻于找死,他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一声惨叫让在场听到的人猛一哆嗦。
滚开,就你这臭虫还敢碰我
说着陈华章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脚,身边较好的朋友赶紧上前制止,而海升张飞宇则是一脸懵,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打起来了
陈华章此刻像一头暴走的野兽根本没有理智可言,直到地上的人停止反抗,双手抱头曲着身子躬成小虾米模样才罢手。
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说完大步走出酒吧。
昏黄的路灯下阴暗处一点或明或暗的亮点,一个烟圈一点点扩大将飞进来的小飞虫卷入其中,从远处望这是一个略显颓废的少年。
走近看就会发现他绕着烟雾的手颤抖的不行,根本控制不住脸上抽动的肌肉,他努力的克制内心杂乱的想法,但是举起手看着从指缝掉落到地上的香烟让他彻底崩溃了。
朦朦胧胧的雨丝浸润着他的皮肤,陈华章略显狼狈的蹲下身看着烟头一点点被雨水熄灭。
当蒋闻年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陈华章心头猛然一抖,他看到过张扬的傲慢的带着几分恶作剧的陈华章,很少会看到这样失魂落魄的陈华章。
隔着满天的雨丝,望着眼前这略显凄凉的画面嗓子有些嘶哑,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章儿!
就像是最亲近的家人唤自己回家,这时候所有情绪涌上心头,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第14章
两个人直到回家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蒋闻年从洗手间拿出一条毛巾丢到他头上赶紧去洗洗,别感冒。
说完不再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一眼关门回自己房间洗澡,温热的水捂不热透着凉意的心,他从来不敢去深想以后。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
穿着睡衣的蒋闻年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一份属于十八九岁青少年的平和,打开房门看到对面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便敲门进去打开灯,陈华章依旧维持刚走到这个房间的状态,僵直的坐在沙发上,头上的雨滴从发梢坠落流进领口。
章儿,遇到什么事了
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泛白的唇抖动着盯着眼前的长腿张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我看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蒋闻年坐到他身边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说。
陈华章胡乱抹了一把脸,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她裙摆的血红液体溅了我一眼,刘善死前说过他见到过穿红裙子的女孩儿,莫水笙温似月曾经看到过也死了,豆滨死前更可笑竟然还去求取过平安符做过法事,你说你说如今我也看到了,我会不会死,我会不会活不过今天晚上
蒋闻年狠狠掐着他的胳膊嘘,章儿冷静冷静,现在听我说赶紧去洗澡,过一会儿我们再谈。
他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肯动,蒋闻年扶着他起身章儿去洗澡我就在门外和你聊天好吗
年儿你在外边吗
在!蒋闻年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也会紧张就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大多时候都是睁眼嘲笑了一下章儿等高考后咱们也出国留学吧,换换心情。
隔着一门的陈华章手下一滞,想到离开熟悉的地方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呵呵,刚开始不适应很正常,你看蒋年诚一开始恨不得一星期回来八百次,现在不还是在外边玩得逍遥自在,正好也有人作伴。
咔哒门开了,水汽迅速从身上消散,头发上的水珠顺着柔软的发滴答滴答往下滴落,蒋年诚望着他垂下手微微飞颤的睫毛,抽走他手中的毛巾汲取他发上的水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我…咳…我就是一时间有些迷茫。两个人坐到沙发上手里攥着水杯,陈华章盯着窗前飘动的纱道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真的太诡异了,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嘶,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能说明白呢,不行的话明天我让爸妈去找些能人异士帮忙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传来水杯摔碎的声音,陈慧敏连忙把丈夫搀扶到沙发上将玻璃碎片扫进拖斗里,自己的腰被蒋文彬揽入怀里我们进房间,等会儿让孩子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些天不是警察局问话就是上层领导向下施压,那些出事学生的家长三天两头来学校闹烦不胜烦。蒋文彬将下颌压在她的肩头磨了好久,叹了口气道敏敏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缓一会儿。
不多时陈慧敏从房间出来他已经睡熟了,撩了他搭在眼上的发,将手中的毛毯被盖在他身上。
黑暗中他掀开被子从沙发上起身顺着楼梯向楼上望去,一步一步走到他儿子门前吱呀一声门开了。房间里从头顶打下来昏黄的灯光,奇怪的音乐钻入耳内莫名感觉到双腿沉重,有莫名的力量按压着他的脖颈直直跪了下去。
冰凉的指勾起自己的下巴看不清眼前穿着红裙子女孩儿的面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人心生恐惧,眼睛不自觉瞟向正在熟睡的儿子。
蒋闻年正以怪异的姿态从床上站起身,似是被施了法悬空在半空中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胳膊向上抬起只听嘎嚓一声胳膊坠落下去,让蒋文彬头皮发麻,喊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腿在向上抬起,无形的力量在小腿中间位置向上折起,大腿中间向下折,整个身子蜷缩折叠成一个圆球猛的坠落到地上再弹起,耳边是咯咯骨裂声。
红裙女孩儿手指晃动,蒋闻年的身体就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又一圈,直直盯着蒋文彬愤怒带着惊恐的扭曲面容停止动作。
他儿子的身体在他眼前伸展,透过掀上去的睡裤可以清楚的看到尖锐断裂的腿骨,他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抖成筛子的身体颓然瘫软在地,趴在地上的蒋文彬暗暗蜷了蜷手确定自己能够动了以后颤颤巍巍站立身子,连握着门把手的手都是抖得。
他那恐惧自私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一抹鲜红静悄悄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快速将门合上转身往楼下跑去。
看着房门被关上的蒋闻年眼神中是无比震惊继而是对这个崇拜了十八年父亲的失望,听着耳边及近的脚步声更是毛骨悚然。
阴冷沙哑的声音穿透耳膜呵呵这就是你父亲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他逃跑,一定让他每时每刻都看着你的……
第15章
冷汗黏腻腻紧贴着皮肤的蒋闻年从睁开眼睛感到喉头血腥味,小心翼翼动了下腰就听见咯吱咯吱声,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陈华章悄悄穿鞋洗漱下楼。
儿子起来了!陈慧敏关了火在旁边水池中摆了一条抹布,转身走出厨房看了看高大的儿子弯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开始擦餐桌。
我爸还没起蒋闻年蹙眉,这个时候他爸爸应该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早报的,晚上梦中的片段让他整个人有些焦躁。
去学校了。陈慧敏收好抹布就看到陈华章揉着眼睛有几分孩子气的从楼梯上下来章儿,来家里怎么不说一声
小姨。
今天早上没准备什么好吃的,等上午一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蒋闻年看着进厨房端饭的人啧,妈你这样偏心我可是要吃醋的!
你这孩子……陈慧敏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响了闻年接下电话。
是他爸的电话,蒋闻年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这里是W市医院,手机主人出了车祸,你们能不能来照顾一下他,我赶着去上班。
啪,汤碗碎裂的声音。
小姨!妈!
陈华章蒋闻年两人见状跑上前去擦掉她手上,手腕上的汤汁。
我们赶紧去医院,你们放开我!
陈慧敏当时心都沉下去了根本没有感受到灼烫,简单冲洗了一下,就连烫伤药膏也是在车上涂抹的。
蒋闻年越是靠近医院呼吸越是急促,他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痛的,还是安抚着妈妈的情绪。
当他们走到病房的时候看也没看守在门口打电话的年轻人直接走了进去脸上有些尴尬,走在最后面的陈华章垂眼从下到上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孩儿从兜里掏出一万元现金递了过去拿着。
这个年轻人阮行舟猛的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愤怒,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句谢谢,以为有钱了不起啊!
阮行舟挡在他面前借过钱的时候没有看到陈华章眼中流露出来的鄙夷,当着他的面开始数钱只拿回了自己垫付的钱,随后将票据和剩下的钱还给他。
陈华章盯着那快速跑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没有深究赶忙进房间去看蒋文彬去了。
蒋文彬额头上应该是缝了几针,现在缠了几圈纱布,陈慧敏拉着他的手一直说个不停,这让有轻微脑震荡的蒋文彬感觉到数万只蚊虫在他耳边嗡嗡响个不停。
妈,先喝口水吧!
蒋闻年递了杯水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急了,抬眼看了看难受的又想闭上眼睛的蒋文彬这才想起来忘了感谢刚刚给他们打电话的年轻人。
陈慧敏朝门口看了一眼刚刚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呢还没有感谢人家呢!
刚刚我已经感谢过了,他已经离开医院了。陈华章喊了一声姨夫,又对小姨说小姨你去忙吧,我和哥会好好照顾姨夫的。
蒋文彬也慢慢睁开眼敏敏去工作吧,我没事。
他们知道蒋文彬一直是小心谨慎的人,今天竟然会撞到路边花坛肯定有原因的。
爸爸出了什么事不如说出来一起想办法。
蒋闻年直直盯着他的双眼,他很快就撇过脸去脑海里都是自己抛弃他独自逃命的狼狈模样,低低咳嗽一声就是最近事情太多,等到十月十日上面有领导来市里……章儿是十月十日生日是吧,你爸也不得闲看来没有办法一起过了。
没关系,等大家都忙完了一起聚一聚。陈华章坐在一旁椅子上,修长的指沿着手机边缘转着圈。
爸你能不能去找人在学校星期天的时候做一场法事,我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
蒋文彬脸忍不住抽动两下,敲了一下坐在自己床边的蒋闻年的额头是不是你妈又说什么了,小小年纪信什么鬼神要相信科学。
不是的,姨夫我看到那个穿着红裙子跳舞的女孩儿了,我爸妈根本就不相信说是我学习压力太大只让我在家里待着别乱跑,可是我…害怕…
陈华章讲完低下头,被碎发遮盖的双眼有些湿润,蒋闻年也把昨天做的梦告诉了他,只不过没有说最后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蒋文彬放在被子边的手有些颤抖,深深吸了吸了一口凉气,脑海里又闪现出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难道真的是有恶鬼要索走孩子们的命吗他又想到去年秋天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给他的一个地址。
那时候那个穿着道袍的道士给他算过命说今年下半年家里会有血光之灾,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要去办事的蒋文彬赶走了,临走前给了他一个字条说可以去这个地址找他。
他让陈华章将他的公文包拿过来,从包里拿出来他与陈慧敏结婚前送给他的那个钱包,在钱包的夹层深处找到了那张纸条。
蒋文彬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有了一丝安慰你们好好的,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处理。
第16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的生活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警察局查到上半年铭邵一中出过一场命案,当时在网络上流传极火,不过一夜间悄无声息没有看到一片与之有关的话题,后来他们也调查过这家人只有一个儿子,从庄严清死后便卖了市里的房子回了老家没有过多信息。
陈华章一直待在蒋闻年家里除了吃就是睡过得头昏眼花,趁着十月十日生日这天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中午时蒋闻年和他一起在家里吃了一顿好的,便缠着他晚上一起去玩,蒋闻年推了推肩膀上撒娇的人坚定的说不去,嘈杂的环境,一张张献媚的脸让他懒得去应对。
睡完午觉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陈华章穿好衣服带上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手表,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市级领导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一下本市今年的发展状况,改善措施以及发展目标,又带上级领导看了看今年几个盈利项目还有正在建设中的工地。
这一趟趟跑下来每个人都很是疲累,随后便送几人回酒店休息等到晚上一起吃顿饭关于项目应该可以成功落实。
这个城市到了夜晚降临美轮美奂,彩色的店牌闪动,一家人手牵着手逛街游玩好不热闹。
九点多一行人吃过晚饭便在路上闲逛着,马路对面便是市中心购物广场正门,墙面上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播着一个关于未来末日的影片,默默跟在最后面的随行记者顺着上级领导视线望去快速拍了几张。
屏幕突然暗了下去,这时候有人瞧了一眼手表十点整,上级领导调了一下眉正要离开时屏幕上斜飘下鲜红的花瓣片片,与此同时居民楼里从厕所出来的陈华章斜躺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醉的躺的地上沙发上的几个人嗤笑一声,喝了一口酒看着电视上飘散下来的花瓣。
似是一阵风席卷而来带走了满屏的鲜红,凄厉的惨叫声从视频中传出来,过往的行人车辆忍不住将视线投向电子屏幕。
一个手脚被鞋绳捆缚的男生向后倒去,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周围的嬉笑声,他的眼睛被黑色布条蒙上漆黑的环境更是加重了心中的恐惧。屏幕上看不清受害者的面貌,而施暴者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却是清清楚楚。
快让他趴下给我当马骑!那女孩儿脸上满是兴奋,搂着一个男子的脖子撒娇道。
这个女孩儿不就是前一段时间死的那个学生温似月吗
说这句话的路人往一行穿西装的人那边瞧了一眼连忙骑上电动车跑开了,购物广场经理接到治安管理部门的电话听到那一声声惨叫头皮发麻,听到汇报屏幕上的内容不是他们播放的而且电子屏幕失灵无法切断电源。他当即做出决定关闭整个购物广场的电源三分钟让电子屏关闭在开启。
尊敬的各位顾客请原地等候不要动,将关闭电源三分钟。
尊敬的各位顾客请原地等候不要动,将关闭电源三分钟。
随即有工作人员快速站到电梯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顾客内心有些许慌张,头顶的灯光一下全部灭了,在角落里有工作人员站在椅子上打着手电筒给顾客照明。
啊,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呜呜呜~
凄惨的声音在整个广场内回响,胆小的人从应急楼梯往外跑去,一时间应急楼梯内人满为患。
随行记者对着屏幕一直录视频,当市领导中的蒋明航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几个孩子的时候眼角止不住抽抽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蒋年诚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他将细细的鱼线缠在那男孩儿脖子上,传来阴狠的声音真想看一看这渔线是不是真的能把脖子给勒断
此刻屏幕上受害者的模样开始猛然清晰,在看到陈华章被勒得通红的小脸儿,蒋明航手中的手机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发现,身旁的人蹲下来将手机塞到他手里拨通了蒋闻年的电话。
喂,叔叔!蒋闻年听到那头悲惨的声音猛然一惊。
你和华章在一起吗
没有,今天他生日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蒋明航止不住全身颤抖这可能是一场直播杀人,盯着屏幕给他打电话,你去接他。
蒋闻年还没问什么事那头已经挂了手机,他给陈华章打去电话没有人接许是没有听到,这时候他看了一眼他叔叔发给他的一张照片认出他在自己所买居民房中。
穿着薄衬衫的蒋闻年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一边打报警电话一边向车库跑去。
购物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很多的人盯着电子屏幕上的暴行恨不得把那些人千刀万剐,很多人在人群里议论着上面的施暴者有前一段时间死去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鬼想把那些一起作恶的人拉进地狱黑暗的三分钟后,购物广场经理的脸如同头顶上苍白的灯光,他知道他完了。
第17章
穿着陈华章衣服看不清脸的男人用烧火钳钳着一只成人手臂长的蜈蚣递到陈华章面前,耳边回响着陈华章的声音你看可爱吧!就你这笨脑子活在世界上也没有用就给我的小可爱当点心吧。
说着那只蜈蚣顺着他的耳洞就钻了进去,惨叫声满天铺地,有的人害怕的捂着眼睛还从指缝里往屏幕上瞧。
又一只从他张大的嘴里钻了进去,尖锐的吼叫声和周围夸张的笑声融合在这有些微凉的秋夜中让人瑟瑟发抖。
警察,快开门!张思起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再不开门就踹门了!
他退后了几步猛的向前冲,门就被整个踹倒进房间内,几个男孩儿躺的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的陈华章没有眼皮覆盖的眼洞中冒出一只蜈蚣头,被另外一只蜈蚣咬破肚皮的地方肠子散落,还有一些掉在一旁一个小孩儿手边。
后面跟来的蒋闻年已经被外面把守的警察拦了下来案发现场,闲人免进。
里面…里面出什么事了蒋闻年听到他说的话脑袋里嗡嗡直响,腿瞬间软了下去,好在被人架了起来你们放我进去,是我报的警!
警察扭头向房间的方向看了看摇头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回警察局做笔录吧!
桌子上凌乱的放着红的白的啤的酒瓶,张思起眉心皱起摘下手套将手放在离陈华章最近的倒在他身边的男孩儿鼻子下面呼吸正常,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该不会这些人吃了什么东西或是被人下了药吧
他的手拍了拍那人的脸,男孩儿在睡梦中朝着扰了自己睡眠的方向拍去,还好被张思起接住了手没有拍到那些汤汤水水上面。
他感受到有人狠狠握了他的手腕,迷迷糊糊想要抽开去上厕所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然后就是一阵突如其来惊恐的惨叫声。
躺的竖七横八的一群人被惨叫声穿透耳膜,迷迷糊糊爬起来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被从陈华章身体里钳出来的东西吓得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既然各位都醒了跟我回警局做一笔笔录吧!
在市中心购物广场上播放的视频并没有结束,上面右下角显示着事情发生的时间,无助的孩子遭受着各种器具的殴打,狰狞的面目犹如行走在世间的恶魔。
人性是什么东西在这一颗颗丑恶扭曲的披着人皮畜生的心中被碾压成空中看不见的灰尘。这个世间静默了,一声声低泣似是被传染的病毒,看着这些画面让人沉重得无法拔腿离开,鲜活的生命在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手下做着垂死挣扎。
人,越聚越多,周围居民楼打电话投诉后也加入阵营,也有人在疯狂遮掩,长长的铁杆一下下重重的敲击下蜘蛛网状的碎纹一点点漫延又迅速恢复如初,一次次击碎又一次次的清晰,就连去敲打屏幕的工作人员也被惊得连连后退直叫今晚很是邪门。
凄厉的,低哑的讨饶声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脏,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上级领导在想些什么,看着他平静的脸色惴惴不安着。
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男子摸着长长的胡须下了车不敢惊扰市民,被蒋文彬亲自请到站在对面居民楼楼顶开始做法。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胸口掏出一串符咒飘在空中用手中的拂尘写写画画,那串符咒收到指令飘向购物广场上巨大的屏幕,在靠近屏幕的那一刹那烧成一串火龙。道士收到反噬手腕上漆黑的镯子应声而裂。
看来这是一个难缠的恶鬼。
他盯着屏幕上血色的花瓣汇聚成一条裙子,长发飘飘的女孩儿从屏幕上一闪而过。
道士又从胸口掏出一块玉石割破手心开始结印,金色法阵快速从天空中向下笼罩下来,只听那巨大的屏幕碎裂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低吼声让在场的人似是察觉到危险似的向后退。
大屏幕砰然炸开,下面是惊慌逃跑的人群。
您快离开,这里危险!
上级领导被一圈人围在中间架着胳膊颤颤巍巍向自己车的方向走去,他额头细密的冷汗泄露了此时的情绪,他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抽动,看来这次遇到的麻烦不会小。
从各种视频上看到这件事情的家长一个个都不淡定了询问自家孩子是否也遭到了校园暴力而看到自家儿子施暴的家长一个个对孩子进行爱的教育,更是打算转学离开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这一夜终归是不平静的。
陈华章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死亡的消息,他的母亲陈晓涵直接晕了过去,父亲陈英辉直接放话要让残害他儿子性命的人碎尸万段,丝毫没有看到那些被他儿子迫害的孩子在以后生活中造成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斗法也仅仅是一个开始,女孩儿在屏幕上进行最后旋转谢幕,血红的花瓣撒向人群,那个被重金请来的道士明世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今天就到这儿吧,她已经离开了。
第18章
浓重的夜色里一位父亲坐在沙发上亲吻着手心中的积善符,想着儿子从蹒跚学步到阳光少年,是因为我们离婚才导致孩子畸形成长吗我这一生为了让他有更好的生活而忽略了孩子心理,没有征求孩子的意见,只是在一直以自己觉得对他好的方式对待他,从来没有问过他是怎么想的。滨滨,你会有今天的结局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
手心的鲜血将积善符浸湿,当窗外彩色的光晕透进窗来,豆胜强站起身走出房间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向上走。
他拨通前妻的电话希望她接也希望她没有听到,在手机铃声响到第五声时电话接通了。
蕊蕊豆胜强声音喑哑低沉藏不住的疲惫蕊蕊你听我说之前我把公司卖了,一半钱存你银行卡上了,如果你以后打算再婚也不会……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以我们儿子的名义多做好事……
方蕊蕊听到他这些话心中猛的咯噔一下,他那边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踩在自己心尖儿上,不好的预感袭来,站起身睡裙外套了件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跑豆胜强你现在在干什么
说着她的眼泪滑落儿子走了,你是不是想留下我一个人去陪儿子,你想过我吗,你要是敢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方蕊蕊又苦苦哀求豆胜强你要陪着我,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活着……
豆胜强扬起脖子,浑浊的眼中蓄满泪水,刚出声就眼泪就滑落下来蕊蕊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儿子在下面过得很惨我要去替他分担赎罪,若有来世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见我这个混蛋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豆胜强!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被挂断,她顾不上悲伤匆匆来往他所居住的小区。
关掉妻子电话的豆胜强用手狠狠摸了一把脸,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颓废,望着眼前散发着暖暖光亮的太阳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打开视频软件。
在这里我先向遭受校园暴力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表示深深的歉意,我是豆滨的父亲,对儿子所作所为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祈求原谅我愿把我一半的家产分给受到豆滨欺负的孩子,希望你们在此后岁月安好。
方蕊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腿一软双膝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站不起身,二十八层的楼顶上一个黑影一跃而下,她想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泪糊住了双眼。
接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救护车警车都来了,耳边乱哄哄的好多说话的声音她看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慌失措的越过所有人也没有看到。
豆胜强,滨滨!
听到她声音的人猛的回头看着这个狼狈可怜的女人,一摇再摇直接摔倒了地上。
看到这些视频的蒋文彬气的摔了手中的手机妈的这个傻逼!死就死去吧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
红着眼睛的陈慧敏关上房门按了按丈夫的肩膀发这么大脾气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蒋文彬气的又走了两圈这种蠢人死了也是活该,那些视频传一段时间就会被新消息覆盖,你看之前死的那个叫叫…庄什么清的,哼网上不是骂声一片过了两天不还都乖乖撤了视频一条命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将手机递给蒋文彬完全没了办法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想我儿子平安!
一个又一个电话也让他很是头疼,先安抚陈慧敏道你好好陪你妹妹这件事交给我,还有事我先去一趟警察局。
车上穿着古代长袍的男人仙风道骨,枯瘦的手指捋着长长的胡须,另一只手心中握着的一块墨翡中有什么东西忽闪忽闪的亮起来。
恶毒的话语似一根根无形的刺钻进墨翡之中,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蒋文彬想着会不会是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厉鬼控制了豆胜强才让他做出那些事情来冲着道士明世伸了伸了两根手指你把那个厉鬼魂飞魄散,我再给你捐一座庙宇。
明世的手猛然收紧,现在随着文明崛起世间适合修道的环境已经被破坏殆尽,唯有入世有更多的金钱和上位者的庇护才可以寻求一个与世隔绝的宝地贫道先行谢过先生,我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女孩儿的信息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他刚刚闭上眼就看到眼前飘过一片鲜红,还有轻蔑的冷哼声,他竟然没有办法动一根手指。
道士,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掺和的赶紧离开这里!
怎么害怕了不成等我找到你的肉身我会超度你减少你在地狱之中的痛苦,回头是岸。
呵呵,真是可笑,超度回头是岸既然你一意孤行多说无益,女孩儿说完我们就各凭本事便翩然离去。
第19章
在她离开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可以动了,他整个脊背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他不知道一个小小女孩儿身上竟带着那么强大的戾气,内心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压抑。
先生,有人往家里扔东西泼油漆!小保姆打电话给蒋文彬,还能听到玻璃破碎和蒋闻年在喊先报警的声音。
身旁的蒋文彬接到电话脸色怒红扭曲交代他们躲在二楼房间不要出去警察随后就到,没有看到他此时的狼狈,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那道士几眼。
警察局门口被抗议的人群围了水泄不通,很可笑的是他们抗议严惩的不是杀死学生的刽子手而是校园暴力的学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大学校的学生也纷纷罢课穿上自己学校的校服高举着反校园霸凌,还我美好明天的横幅上街游行,视频上竟然还有上千学生割破手指写的血书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警察局办公正放映着从陈华章那里搜罗来的视频,每个人看上去异常严肃,啪嗒,两滴清泪落在桌子上连忙去擦,弄得椅子刺啦作响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
年轻警察袖子狠狠压着发红的眼睛哽咽道我弟弟曾经遭受过校园霸凌,那些人简直畜生都不如!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在张思起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站起身离开了,蒋文彬几乎是和陈英辉同时到的,两人聊了两句让明世先去查看陈华章的尸体。
他们先对自己儿子所做的事情表示歉疚,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孩子极端行为,轻飘飘的道歉以及官方的回答让人觉得厌恶。
明世刚靠近停尸房门前他背后的剑就磕磕磕乱动,让他身旁两个警察猛一紧张开门的手都是抖得。
尸体一旁柜台上巨大的玻璃罩中是两只百足蜈蚣,他们身上沾染着千百人血,凝结的怨气赋予它们堪称完美的击杀。
他走近一看蜈蚣尾端冒着一缕缕黑丝烟雾涌向一旁身体两个鼻孔中,他眉头紧皱这分明是妖化的现象!
他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符咒贴在两个站在他身后两个警员脑门上强封他们的五识,这蜈蚣贪得很吃了人家的尸体竟然连他的魂魄都不放过。
而这个死者也很是顽强想要异化成厉鬼去捉那个红裙女鬼,只是没想到被女鬼封印在体内被妖化了的蜈蚣一点点蚕食。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抹了手心的血盖在玻璃罩上方,拿出一只小小青色玉葫芦打开盖子想要将他残破的魂魄装进去进行漫长的修复。
道长且慢,告诉我爸妈杀害我的人是庄严清的表妹宋晚筝,我在庄严清手机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花瓣在洁白的被单上开出绚丽的花朵,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伸手掐住陈华章的脖子对明世说就算你知道我的来历又怎么样,以你们现在的法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宋晚筝鼻尖儿贴着他耳侧柔声说道你知道人若是死后少了魂魄会怎样吗会永生永世游离于阴间,像你这样的东西就会时时刻刻与那两条蜈蚣融为一体。呵呵呵呵呵呵我没有让你魂飞魄散是不是对你特别仁慈
陈华章颤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在她用花瓣为他指引阴界之门时明世竟然冲破了她的结印。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这厉鬼危害人间,束手就擒吧!
明世冲破胸间制耗祭出墨翡,一时间房间中强光笼罩,被推到身前的陈华章魂魄缥缈,现世灵气不足他看到过一些低等精怪,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迟疑的收手却遭到反噬,忍不住鲜血流下唇角。
她的指向前伸隔空压着他的脖颈双膝跪地将陈华章推入地狱之门。明世眼见着墨翡静静躺在她手心上,污浊之气环绕着一丝丝缕缕灵气。她笑了唇边两个小酒窝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摆动裙摆紧握墨翡离开。
明世赶紧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抢夺我道家传世之宝的仇我必奉还!他伸出手贴在玻璃罩还有那两个警员额头上的符咒化为灰烬,一脸温柔将两人摇醒。
由于没有在监控室看到停尸房里的情况,一行人风风火火朝着这边走来。
陈英辉看着床上的儿子根本挪不动脚步,蒋文彬看着他衣衫凌乱,玻璃罩中已成干尸状的蜈蚣道可是那女孩儿来了
这个人的身份在进门之前蒋文彬给他说过了,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多多打量了他几眼。
先生,此女子是庄严清的表妹。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敏锐的观察到他们的脸色猛然一僵,唯有那个警察张思起很是疑惑不可能吧,自从庄严清死后他家的人都回了老家,我还特意查了一下他周围的亲戚,他的表妹宋晚筝虽然是学舞蹈的但是没有查到她在这段时间曾来过本市。
若我说她已经死了化作厉鬼呢
对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没有经历过不敢说是真是假,这件事牵连众广上面给的压力极大,这也是一个着手调查的突破口。
第20章
视频的事情被上面的人强行压了下来,所有人各怀心思脸上乌云密布,特别是铭邵一中直接放了一周假对于阻拦前来闹事的家长也是疲于解释,直接在残破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铁门前围了一圈绿色铁皮,穿着雨披还弄得满身脏污的安保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
蒋明航秘密安排人去处理散布到网上的那些视频,揉了揉针扎一样疼的脑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接到了蒋文彬的电话大哥。
明航我问过了年诚在国外绝对安全,道长说每个地界儿有专门的人守护,那厉鬼无法出国你放心吧!
大哥,这样的话赶紧把闻年送出国吧,正好和年诚做个伴儿。
挂完电话后蒋明航的内心依旧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给蒋年诚打电话提示已经关机这无疑是在他身体里埋藏了颗炸弹。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他的妻子孟幻冰已经待在飞机场对着出口望眼欲穿。
抬腿踏上蒋宅二楼仿若进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串符沿着扶手边缘环绕,睡房门上原有符咒上还抹着浓重朱砂图样,偌大的客厅中间玻璃桌已经被拉到靠墙的一遍,手臂粗的白色蜡烛按照法阵摆了一圈又一圈。
仔细听去还能分辨出有喃喃细语飘入耳内,蒋文彬想要再踏一个台阶脚下一串横在楼梯上的铃铛铃铃铃响。
道长明世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一下衣衫向楼梯口处走来,以俯视的姿态静静望着眼前那人蒋先生你应该懂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蒋文彬有些尴尬,脚向后退开一步咳,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已经过了午时道长还未用餐上来问道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不必了,我听到了小公子手腕上的银铃响了,想必是那女孩儿靠近了他两次,定会来第三次我先布好法阵,今晚除了我让小公子上二楼谁也不许踏上来一步!
楼下在客厅看书的蒋闻年从头至尾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他有很多疑问为什么第一点警察在检查刘善他们死亡原因的时候没有发现视频第二点既然她是鬼为何会在白天也可以随意现身第三点……他不由握了握手看了看昏暗不似阳间的摆设,生死攸关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生死交由别人手上
他之前听说两人斗法的事情可不相信仅凭他那一点点能力能够护自己周全,又想到表弟陈华章惨死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才三个月而已身边的人一个个以这种方式死去,内心沉重的喘不上气来。
不知道是不是蒋文彬上去的时机不对,当他下楼梯最后一层就听到二楼霹雳哐啷东西砸落的声音。
蒋闻年走到他爸爸身边望着楼上问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蒋文彬摇了摇头大声问着二楼的道长世明道长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你们不要上来!此刻嘴角挂着血痕,狼狈蜷缩在墙角的明世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符咒浮在空中爬起来抽出背上的剑在符咒上滑动着最后旋转一圈,剑尖儿直指符咒。
符咒向红裙女子飞去,女孩儿脚尖踩在地上白色蜡烛上蹁跹舞动,带着墨翡的那只手拨动着符咒一瞬间化作淡黄色流沙状的颗粒散落在地上。
她微抬下巴,原本看不出脸来的宋晚筝可以看出她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张似抹了一抹血的嘴唇明世道长,你既然已知道原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这里是阳间不是你一个鬼魂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纵使他应千刀万剐也是他死去以后得事情,只要他在世界上活着一天也不是你可以去破坏的,这是法则!
呵呵呵呵,什么狗屁法则宋晚筝变得有些激动,身后墙上的符咒,放在角落的法器七零八落我哥哥有什么错他的生命永远停止在十七岁,而他们却可以长命百岁毫无愧疚的活着,这是何道理
她的突然逼近让他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贴着墙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慌,宋晚筝唇角向上扬起一步一步向后退,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裙摆向地上滴落。
明世嘴张开又闭上狠狠道那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宋晚筝的声音及近温柔道长我有什么错,这些不是他们以后每天要遭受的惩罚吗魔鬼不在地狱里,那就只能在人世间承受了!
那口气又似说今天天气一般轻松,她的手一挥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二楼,连一楼客厅的灯都没有幸免,那红色裙摆走到房间中间想要将墨翡抛给他时熟料开启了隐藏法阵。
啊!
凄厉惨叫让楼下的人有又是一惊,道长明世紧握着手一次次小小的试探,你真以为这些年来我都没有防备吗
被束缚在强烈光波之中的人忍受着千刀万剐的痛,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宋晚筝咬着唇肉握紧手中的墨翡灰色怨气缭绕间一股令人不忍直视强大的气息席冲破光圈。
被莫名力量冲击到墙上又掉落下来的道长依稀听得慵懒嗓声小笨蛋!
第21章
魔尊大人
捂着胸口的明世道长身体猛然一颤,两耳嗡嗡作响,怪不得没有人降服她留她肆无忌惮的危害世间,也怪不得自己百般去各处求教被一一驳回,偏劝我放下执念专心修行。
狂风扫过一室凌乱,这个世界的灵气真的是太稀少了,欲望吞噬能量会使光蒙尘更会让魔族横行世间,难道……
明世抚摸着被镇伤的五脏六腑狼狈的依靠在墙上。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尖锐的咒语声伴随着主人惊慌失措又恶毒的诅咒声让他们灰飞烟灭!
明世跑到栏杆处向下望去一团黑雾被门上的符咒反弹回来,小女孩儿痛苦的蜷缩在黑雾一隅。神婆手中紧紧握着桃木剑,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向他们逼近。
宋晚筝将黑色雾气收入墨翡中,颤抖着手撑在地上站起身,瘦弱的身躯如寒秋枝上的枯叶摇摇欲坠。墨色的发遮盖着她眼底的狠厉这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助纣为虐的人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呵呵呵
她身后是绚丽如红玫瑰的血色,看得人头皮发麻,望着一步一步跳跃着行进的女孩儿蒋闻年向后退了两步,手紧紧捉住父亲的衣袖寻求保护刺得她眼疼。
神婆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狠角色,有些招架不住,在她的视线里满天的血色,耳边是冤魂厉鬼的吼叫,斗法还在继续,她只要有一丝丝破绽就会让她乘虚而入。
寒冷的风带着秋的寒让人颤栗,蒋闻年转动手上的银铃想让楼上的明世和神婆联手,宋晚筝看着面无表情的明世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尖上,刺痛在流血。
她怨恨愤怒,扭曲的世界在这一刻毁灭!
盯着他们的眼睛在流血鼻子嘴甚至耳朵都在流血,她对这个世界不抱有半分希望,这里才是真正的炼狱,每个人都在挣扎着踩着尸骨往上爬……
上面呢欲望永无止境,总会有新的强大的人追赶,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道长你还在等什么,趁现在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在每个人脑海里回荡,神婆将剑贴在自己胸口不敢有一丝分神,她也在等有人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宋晚筝两指穿破心脏,她的举动让在场的明世和神婆骤然一惊,就在这一刻!唇角微微上扬手上的血色似两颗弹珠直直射向神婆的眼睛。
啊!
一声惨叫穿破耳膜,桃木剑掉落在地板上,她双手触碰到满脸的血液惊恐颤抖着嘶声力竭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啊
那个人默默盯着眼前狂妄的女孩儿,感到身后有人推搡了自己一把也没有上前一步。
是瞎了,像你这种人不要也罢!宋晚筝越过她肥胖的身躯微抬下巴看着明世世道不公,天理难存,神若不管,那我自己讨回公道!
她举起手道我,宋晚筝以灰飞烟灭为代价,必让伤害我哥哥的人以死谢罪!
神婆颤抖着一身肥肉都怪自己被白花花的银票迷了眼,助纣为虐有如今之果怪不得任何人。蒋闻年蒋文彬可不管这么多,维持不了人前的镇定自若冲着女孩儿大喊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请你放过我的儿子!又半威胁道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我可以答应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威胁我哼,你以为你儿子死了你能安逸到老
道长道长去把她收了,我愿意将我所有财产双手奉上!蒋文彬拉了明世一把杀了她,就圆了她灰飞烟灭的愿望。
他不为所动看着女孩儿仓皇逃跑的背影道我说过我帮你拖延时间,你尽快送你儿子出国,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让她魂飞魄散!
明世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神婆还是先送她去医院吧。
穿过高楼林立的城市来到郊外某处山林之中,强行撑着的宋晚筝跪坐在一块石头上捧着墨翡,望着里面微弱的残魂嗤笑像你这样的哪里像传说中残忍冷血的魔尊,或许一开始你的选择就是错的!
她听着干枝在风中吱吱嘎嘎的响声,望着刺眼的太阳在这片刻宁静中陷入回忆。
表哥死亡的消息传入她的耳中,她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去参加他的葬礼,每一天安静的学习,跳舞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一个叫庄严清的人,她的父母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伤心难过的睡觉在哭,吃饭在哭,很多次她强迫自己吃更多的饭后就跑到卫生间吐得一点不剩,这种情况一直到她放了暑假。
她谎称自己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实则出了市爬了千层阶梯跪遍众佛只求一个公正,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她失魂落魄的向外边走去,直到黑压压的云遮盖天空,冰冷刺骨的雨滴落在身上才意识到自己迷了路,站在山上望着满眼绿色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右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脚下的碎石簌簌向下滑落,身体随之陷了下去,当在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是一只小鬼了,蜷缩着还被魔尊一抹残魂恐吓。两抹孤魂就这样相依漂泊。
……
这里灵气太稀薄了,我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
当时的她没有回应,摸了摸手中冰凉的墨翡。
第22章
而另一边在外奔波了一天回家想吃口热饭然后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的蒋明航一推开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蒋年诚谁让你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
听到老爸的吼声蒋年诚朝妈妈孟幻冰身后躲了躲,孟幻冰护着自己儿子你吼什么,华章死了诚诚回来送送难道不该
你!他指着俩母子的手都是抖得眼前一片漆黑,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这是要了你儿子的命啊!
母子两人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蒋文彬一阵晕眩扶住沙发背久久才找回理智给我好好在家待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门一步!
老禾,定两张飞机票明天连带着蒋闻年一起送走!
蒋年诚听到父亲刚回到家就把自己往外边撵立即爆炸了老蒋头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
孟幻冰啪一下拍在儿子头上手都麻了怎么和你爸说话呢,你爸还不是为了你好赶紧给你爸道歉!
你给我让开,让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对我多不满!
你以为你是谁啊,整天在家里摆领导的架子板着脸训人,我又不是你手下除了每天吼就是吼你够了没
你还说!孟幻冰将儿子拦在身后挡着蒋年诚。
蒋明航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都听见了,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儿子!给我滚,爱死哪死哪去别让我看见!
他刚回来就被指着鼻子一顿臭骂和老子互看不上眼便决定离开家去蒋闻年家问一下具体情况。
看着儿子转身离开的背影气的又是浑身发抖,孩子大了真是管不了了还愣在这干嘛,还不赶紧把他给拦下来!
当老禾跑到门口拦截时差点被撞到,只得在车后跟了好长时间,路上蒋年诚晃眼间看到一个鲜红的身影闪过,他猛的踩下刹车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女鬼,虽然自己跟大一部分是为了想看看这女鬼究竟是不是真有他们说的厉害,但是当猛然看到脑后的头发都颤栗了。
蒋年诚解下安全带似乎碰到了冰凉的东西,转头便看到了苍白的小手搭在安全带扣上,他颤抖着顺着小手向那人望去只觉得浑身瘫软,在安全扣打开后连滚带爬的摔出车外。
接到电话的蒋文彬手都是抖的,这些个小孩子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当即请明世前去救援,又怕他不能及时赶到还通知了附近的公安局去一探究竟。
你你不要过来!蒋年诚一步一颤抖的向身后倒退,盯着眼前女孩儿鲜红裙子似血向下滴落,冰冷的气息将他冻结在原地。
她的指尖儿滑动直至他的下颌处,你看这张带着害怕的脸,那一刻她的手想下滑呃住他的咽喉,让他陷入急促惊恐中。
一枚带着云纹的匕首贴着她手腕飞来,女孩儿向后退了两步,蒋年诚向后退直接瘫倒在地上咳嗽不止。
诚,你没事吧
蒋闻年跑过来的时候蒋年诚脱掉身上的褂子盖在自己腿间别过来,我没事!
蒋闻年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撇过眼去,这时候听到向这边驶来的警车鸣笛声,两人连忙坐上车驱车离开。
明世将宋晚筝逼退至城郊山林之中,缥缈的雾色挂在枝头树梢,看不出漆黑的轮廓。斗法声惊起一旁树上的乌鸦,嘎嘎嘎绕过他们飞向远方。
明世身后的宝剑飞至他手上回头是岸,我一再给你回头的机会,但是你一再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刺眼的亮光从女孩儿脖颈墨翡吊坠中散出来,明世忍不住去遮掩双眼,破碎的根本看不出人形的黑雾张狂的冲过去将他手中的利剑碎成粉末别废话,杀了他!
一张张符咒从他袖口飞出,有好几张贴在胸前以至于没有被魔尊穿透身体,雾色游走在宋晚筝身边似乎在叹息这是什么世道,灵气也那么微薄才没有帮助她解决掉这个三番五次助纣为虐的人,憋屈。
宋晚筝站在一块大石头动了,一条修长的腿抬起旋转,往后弯腰露出脆弱的脖颈,她要干什么,他内心有着浓烈的不安,女孩儿的舞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在看不到她身影的一瞬间明世脚下突然塌陷身不由己向下坠。
排成圆形的骷髅头在他上方阻挡着他,周身的小鬼儿环绕着他,哭泣声咒骂声扰得他紧紧皱着的眉从来都没有舒展过。
我那可怜的儿啊,我死了那畜生会不会联合狐狸精虐待你啊!
哥哥哥哥替我报仇,送坏人下地狱,不然我永远都只能在人间飘荡,我想你哥哥。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文案,你个剽窃贼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坠落到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明世摔在地上,喉头一阵腥甜,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来,他知道自己内脏受到了重创无法离开这里便坐下调养生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修长的手搭在那人肩上叹息道有因必有果,何必呢!
三更半夜宋晚筝又去了一趟蒋文彬的家,一场鸡飞狗跳几个人谁也没有睡,一分一秒盼着天亮将他们送出国……
第23章
顶着上头扬言撤职的张思起几经辗转才找到宋晚筝最后去的地方,在周围扩大范围寻找,还是一个黑压压暴雨将至的一天,三个穿着雨披的警员劝着地方太大了等天晴再找,他观察着地势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等他们看到尸体是她的身上开满了彼岸花……
他们没有等来明世道长也没有等来天明,乌云间轰隆隆闪着亮光的闪电,似是寻找缺口撕破厚重的云层劈向人间。
蒋闻年捏了捏手中的铃铛沙哑出声道不要再等下去了,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我们先去机场吧。
蒋文彬揉了揉疲惫的脸给蒋明航打了一个电话约定在机场会面,身后传来妻子微微啜泣声,他只得伸手搂了搂她的腰以做安慰。
望着溅在车窗玻璃上的水滴,没有人说话,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许是天气的原因路上没有太多车辆,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机场,离别的场面纵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来自父母担忧思念。
望着他们走过安检还回头看,保养再好也有四十好几的母亲泣不成声,搂抱着低喊着儿子的名字,不知道何时才能和他们再见。
他们头铁架崩裂,连带着上面的灯砰砰砰炸了十几个,尖叫的人群现场一片混乱,现场的安保人员极力阻拦着他们的靠近。
断裂的铁架似是有意识般直接打折了蒋闻年的小臂,就在蒋年诚想要去拉他的时候一根小指粗细的电线套在他的脖子上拉着他撞到了好几个想要上去解救他的安保人员。
掉落的铁架阻止安保人员的救援,就算他们顶着盾牌前进也似乎永远到不到他身边似的,听着一声声男孩儿的惨叫声。
爸爸救我!
蒋文彬吞咽了一下想起了那个梦,颤抖着手又给明世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发了一条短信扔了手机直直冲进去那是我儿子!
说着身后传来齐齐尖叫声,一个成形的铁支架朝着蒋文彬落下来正好砸到他插到地板中卡在他的腰间,充血的眼睛看着惨叫的儿子咬牙切齿宋晚筝,我蒋文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灰飞烟灭!!!
带着哭腔的嗓音中全是恨意,所有逃离现场的人躲得远远的看着这边的情况,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儿轻拉着电线将人悬挂在半空中,四肢具断的蒋闻年团成球在蒋文彬面前滚过去。
看着他抓不住儿子狼狈愤恨的模样轻笑他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你的错,在他第一次打断狗腿时你做了什么,是你的纵容才使他有今天的果!
细如牦牛的针朝着她刺来,一身脏污的明世道长飞檐走壁来到她的面前手中匕首一旋将已经没了气息的蒋年诚放下来,身体折了百段还尚有一口气在的蒋闻年滚到他父亲身旁。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出现在这里!宋晚筝将雾色拢在身后魔尊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已经如愿报仇了,我很累不会跟你走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明世道长,你不该卷入世俗之中的。她的眼中没有哀怨是可惜
明世道长,把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蒋文彬简直疯魔了般大吼,让她灰飞烟灭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我要让伤害你的人嘲笑你的人通通为你陪葬!他仍旧不知悔改,明世道长低垂着眉眼望着她丢到自己手中的墨翡没有动。
你不是说我的舞蹈很好看吗,那我再为你跳最后一支舞,女孩儿对着那团来自另一个空间的残魄翩翩起舞,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朵绚丽盛开的红玫瑰。
其实恶魔也不是恶魔啊,只不过道不同而已,只要心向善一个人走独木桥又如何,别人误解你迫害你,但是真正的坏人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的,楚萧你一定会找到那个女孩儿一起回到你们的世界。
有人一直录像想要将此刻看到的保留下来,他们只能亲眼去看,手机里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随着最后舞蹈动作的定格女孩儿如同散开的荧光向下坠落,黑雾想要包裹着她却没有触碰到一点。
这次机场的事故闹得很大,上面派了人专门负责这个案子,从而得知蒋明航蒋文彬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以及关于那些命案的缘由,两人被处以终身监禁。
孟幻冰和蒋明航离了婚之后不知所踪,陈慧敏抵不过舆论的压力在家中割腕自杀,明世道长握着手中的墨翡走入深山再不闻世事。
他们的故事在不久之后被淹没在时间的河流中,只有受害者的父母永远在思念中煎熬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