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落五丈原
魂归卧龙岗
建兴十二年秋,五丈原中军帐内,四十九盏本命灯被狂风掀翻在地。
诸葛亮望着主灯明灭不定,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隆中夜观天象时,曾见紫微星旁有将星闪耀,却不想此刻自己的将星竟要就此陨落。
喉间涌上腥甜,他望着帐外面色悲戚的姜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是建安十二年的暮春时节。
南阳卧龙岗的竹床上,诸葛亮猛然坐起,指尖掐算间,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初遇刘备的前一日。
窗外月光如霜,案头竹简上还刻着未完成的《隆中对》,砚台里的松烟墨尚未干透。
他抚过自己年轻的面容,掌心的薄茧还未因多年握笔而生,腕间的脉搏跳动有力,分明是二十七岁的模样。
亮啊,明日可有贵人来访,早些歇息吧。
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惊得诸葛亮浑身一震。
原来历史的轨迹尚未完全改变,刘备的第三次拜访就在明日。
他望向床头悬挂的木剑,那是前世从未用过的防身兵器,此刻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指尖摩挲着剑柄,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博望坡的大火、赤壁的东风、七擒孟获的攻心之战,还有那座在雨中熄灭的七星灯。
夜更深了,诸葛亮披衣起身,站在茅庐前望着北斗星。
前世他算错了天运,今生却要逆天改命。
首先要改变的,便是荆州的命运。
关羽的傲慢、糜芳的背叛、吕蒙的白衣渡江,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从袖中取出竹简,用炭笔重重写下
联吴必固,守荆必严,用将必察
十二个大字。
2
三顾茅庐
初展雄图
次日巳时,三骑快马踏破山林寂静。
刘备的青骓马刚在茅庐前驻足,诸葛亮便已迎出门来。
前世他故意躲避,为的是试探诚意,今生却深知时不我待。
使君远来,亮已恭候多时。
他对着刘备长揖及地,惊得关张二人手按剑柄。
刘备见诸葛亮主动相迎,虽感意外却大喜过望。
席间,诸葛亮未等刘备询问,便展开早已备好的西川地形图：今曹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张飞听得不耐,猛拍桌案：先生既知天下大势,何不早言破敌之策
诸葛亮微微一笑,望向关羽：云长可还记得五年前在下邳与张辽将军的旧识
关羽凤眼微睁,惊道：先生如何知晓
诸葛亮取过竹笔,在绢帛上画下樊城布防图：曹军若攻荆州,必走宛城水路。可令糜芳守江陵时,每十里设烽火台,又于汉江设水师巡弋,料曹仁不敢轻动。
刘备见他对己方虚实了如指掌,不禁起身长拜：先生真乃天人也！
诸葛亮趁机握住刘备手腕,低声道：亮有一言,望使君牢记：得荆州后,须速取益州。然入蜀之时,万不可使庞统军师独行落凤坡。
刘备虽不解其意,却见诸葛亮目光如炬,郑重颔首。
3
博望初胜
暗布棋眼
建安十三年秋,夏侯惇率十万曹军杀奔新野。
前世诸葛亮用火攻退敌,今生却在此基础上更布奇阵。
他令赵云领三千骑兵绕道博望坡后,在豫山设下滚木礌石；
又让关羽率五千水军埋伏在白河上游,准备决堤放水；
张飞的两千步兵则暗藏于博望坡两侧的芦苇丛中,专等火起时截杀逃兵。
临战前夜,诸葛亮亲至关羽军中,将一封密信交予周仓：三日后若见江面上有青雀旗号的船只,便将此信交予东吴的鲁肃先生。
关羽奇道：先生为何与东吴暗通款曲
诸葛亮笑道：此战若胜,曹军必调合肥之兵西来,东吴周瑜大都督定会趁机攻打皖城。我等助他牵制曹军,日后联吴抗曹方有根基。
博望坡之战果然如诸葛亮所料,火借风势烧得曹军鬼哭狼嚎。
当夏侯惇率残兵退至白河边时,关羽决堤放水,滔天巨浪将曹军冲得七零八落。
张飞从芦苇丛中杀出,直取夏侯惇,却被诸葛亮预先埋伏的弓弩手拦住：孟德若知元让死于此地,必起倾国之兵来犯,留他性命,方显我军仁义。
战后清点粮草,诸葛亮发现辎重队竟多了二十车蜀锦。
细问之下,才知是糜芳贪墨了荆州刘表送来的犒军物资。
他不动声色,暗中命马谡的弟弟马良前往江陵,以
督运粮草
之名监视糜芳,又将赵云的常山旧部调往公安屯驻,为日后荆州布防埋下伏笔。
4
赤壁连横
巧夺先机
建安十三年冬,长江之上大雾弥漫。
诸葛亮站在周瑜的帅船上,望着江心隐隐绰绰的曹军水寨,心中暗叹：前世借东风、草船借箭,不过是顺势而为,今生却要在这棋盘上落子如飞。
先生可知,我江东水师缺的不是箭,是破敌的火油
周瑜忽然按住诸葛亮的肩膀,目光如刀。
诸葛亮早料到周瑜会试探自己,从袖中取出一幅建业地图：大都督若想取皖城,亮可令关羽率五千精兵绕道舒县,断了袁术旧部雷绪的粮道。作为交换,还请大都督拨给荆州水师二十艘楼船。
周瑜挑眉笑道：先生果然胸有城府。只是那黄盖的苦肉计,先生可愿共演
诸葛亮摇头：苦肉计虽妙,却难免伤了老将军。亮有一策,可让蔡中蔡和兄弟以为我军内讧
——
只需让甘宁将军在帐中痛斥大都督,再故意让二蔡听见即可。
赤壁之战前夜,诸葛亮独自乘小舟来到七星坛。
他并非要借东风,而是要确认风向变化的时机。
望着东南风起,他忽然看见江面上有一队快船驶来,船头立着的正是前世从未谋面的陆逊。
伯言来迟了。
诸葛亮将一封密信交予他,战后若周瑜要攻南郡,可让孙仲谋调程普去守夷陵,以免曹仁突围。
当满江大火映红天际时,诸葛亮已带着赵云在乌林设下埋伏。
他拦住正要追杀曹操的张飞：孟德若死,北方必乱,东吴将一家独大。留他性命,方有三分天下之机。
说着指向葫芦口方向,那里有许褚的骑兵接应,我等只需虚张声势即可。
5
荆州布防
未雨绸缪
建安十四年春,刘备率军攻取南郡。
诸葛亮亲自镇守公安,一到任便做了三件事：
其一,将糜芳调往零陵任太守,改派魏延的部将陈到为江陵守将,统辖白毦兵；
其二,在长江沿岸设立二十四个烽火台,每台配备十二名斥候,昼夜轮值；
其三,派马良前往江东,以
共分荆州
为名,将长沙、桂阳二郡的赋税直接纳入刘备军库。
关羽镇守襄阳时,诸葛亮特意送来一封手书：云长切记,樊城之战需等西凉马超来援。曹军庞德善使拖刀计,其部下于禁虽为名将,却最忌水战。
又命关平暗中联络荆州的山越部族,许以盐铁通商之利,让他们在曹军后方骚扰粮道。
这日,诸葛亮正在书房推演八阵图,忽有快马送来西川密报：刘璋麾下张松已画好西川地形图,正欲投靠刘备。
他拍案而起,立即修书给刘备：可使法正为内应,然入蜀之师,须以庞统为军师,黄忠、魏延为先锋,亮愿留守荆州,确保粮道畅通。
临行前,他特意将赵云叫到帐中：子龙可记得长坂坡时,曾救下一个叫夏侯兰的曹军降将此人精通律法,可任荆州司法参军,专管军粮审计。
赵云虽疑惑,却依言行事。
后来正是夏侯兰揪出了数起军粮贪墨案,稳固了荆州的后勤根基。
6
入蜀奇谋
力保凤雏
建安十六年,刘备率军入蜀。
诸葛亮在荆州每日与马良、伊籍等人绘制益州水文图,忽然接到急报：庞统在落凤坡遇伏！
他拍案惊起,原来历史的惯性仍在,只是时间提前了三月。
当即命关平率五千水师逆江而上,自己则亲自抄写了二十封劝降信,让荆州的蜀中旧吏带入益州。
当刘备在涪关急得团团转时,诸葛亮已带着张飞、赵云从江州登陆。
他没有走前世的金牛道,而是取道米仓道,在夜间派敢死队攀越摩天岭,突袭刘璋的涪城守军。
庞士元的坐骑是匹白马,此去雒城,可换作青骓马。
他将自己的坐骑送给庞统,又让魏延率五百藤甲兵扮作蜀中百姓,混入雒城做内应。
雒城之战中,张任果然将目标对准骑青骓马的魏延,庞统趁机从西门攻入。
当刘璋的使者捧着印绶投降时,庞统望着毫发无损的诸葛亮,苦笑道：先生果然算无遗策,连亮的生死都算到了。
诸葛亮握住他的手：士元是天下奇才,若折损在此,不仅是我军之痛,更是汉室之悲。
入蜀后,诸葛亮立即推行
蜀科,却在制定律法时故意留下漏洞：允许蜀中士族以粮草赎罪。
法正不解,他低声道：刘璋暗弱,蜀中豪强盘根错节。我等初来乍到,需以利相诱,待根基稳固,再徐图整顿。
同时,他将李严的犍为郡兵调往汉中,让孟达驻守上庸,暗中形成对曹魏的第一道防线。
7
北伐前奏
计除孟达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失荆州的噩梦并未发生。
当吕蒙的船队刚到寻阳,就被陈到的白毦兵用投石机击退。
诸葛亮早就在沿江布下铁索链,又让马良带着东吴降将糜芳（已被策反）的书信去见孙权：若吴侯愿共取徐州,亮愿以湘水为界,永结盟好。
孙权权衡利弊,果然放弃攻荆,转而攻打合肥。
同年秋,刘备自称汉中王,封诸葛亮为丞相。
此时的他却在关注着上庸的孟达。
前世孟达反叛导致上庸失守,今生他早就在孟达军中安插了细作。
当孟达收到曹丕的招降信时,诸葛亮已带着赵云的骑兵出现在房陵城下。
子度可知,你写给魏王的密信,早已在亮的案头
他望着面如土色的孟达,念你曾救刘封性命,可带家眷去成都任闲职,若再有异心,定斩不饶。
处理完孟达,诸葛亮立即着手训练新军。
他改良了连弩,将射程增加到两百步,又从南中调来善于山地作战的无当飞军,让王平担任统帅。
同时,他让张裔在成都建造
木牛流马,专门用于蜀道运粮,还在汉中开凿了十二处秘密粮仓,囤积了可供十万大军食用三年的粮草。
8
祁山初出
智激仲达
建兴五年春,诸葛亮亲率十五万大军出祁山。
这一次,他没有用马谡守街亭,而是让魏延担任前部都督,高翔、吴懿为副将,在街亭布下
八门金锁阵。
临行前,他将一幅陇右地形图交给姜维：伯约可率五千骑兵绕道羌中,亮已让马超的堂弟马岱在那里备好粮草,只需说服羌王柯比能出兵,陇右可定。
曹叡派司马懿为大都督,率军二十万来拒。
诸葛亮在渭水之畔设下大营,每日让士兵在河边屯田,故意露出破绽。
司马懿果然中计,派张郃攻打卤城,却中了埋伏。
当张郃的骑兵陷入泥泞时,诸葛亮亲自击鼓,无当飞军从两侧杀出,箭如雨下。
仲达可知,亮在卤城之战前,已让人在陇右散播
'
司马懿畏蜀如虎
'
的谣言
诸葛亮在阵前致信司马懿,魏主若知你坚守不战,怕是要召回长安了。
司马懿拆信后冷笑：孔明欲用反间计,可惜我早已识破。
却不想曹叡的使者真的到了军中,严令他速战速决。
无奈之下,司马懿率军强攻祁山堡,却看见城楼上飘着
蜀
字大旗,诸葛亮羽扇轻摇：仲达难道不知,亮早已在祁山背后的木门道设下伏兵张郃将军若再追来,怕是要步王双的后尘了。
司马懿惊觉中计,急令退兵,却见姜维的骑兵已断了退路。
9
七星灯续
天运可改
建兴十二年秋,五丈原再次迎来秋风。
这一次,四十九盏本命灯在帐中明亮如昼。
诸葛亮手持木剑,脚踏北斗方位,口中念念有词：前世误算天运,今生当逆天命！
忽然狂风大作,主灯剧烈摇晃,他猛咬舌尖,将血滴在灯芯上,火苗竟重新旺盛起来。
帐外,姜维、魏延等人紧张地盯着天象。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坠落在司马懿的大营方向。
诸葛亮长舒一口气,收剑入鞘：天假我十年,定能克复中原！
他召来姜维,将毕生所学的兵法、连弩制造图、木牛流马改良方案一一传授,又写下《出师表》的新版本：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今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次日,诸葛亮率军突袭武功水,打了司马懿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选择前世的屯田策略,而是让马岱率两万骑兵绕道陈仓,直取长安。
当曹魏君臣听闻蜀军已到渭水南岸时,曹叡惊得差点打翻御案：诸葛亮不是病逝五丈原了吗
在五丈原的中军帐里,诸葛亮望着地图上的曹魏防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司马懿龟缩的机会,也不会让上方谷的大雨浇灭北伐的希望。
他知道,改变历史的齿轮已经转动,而自己,将用这重来一次的人生,为蜀汉开辟一条通往中兴的道路。
夜深了,诸葛亮取出那封从未寄出的信,写给前世的自己：昔年七星灯灭,非天亡汉,乃亮之失算也。今既重生,当握天运于掌中,纵前路荆棘,亦要踏破凌霄,还我大汉天威！
烛火摇曳中,他仿佛看见二十年后的洛阳城头,蜀军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而那面绣着
汉
字的大旗,正骄傲地俯视着这片他为之奋斗终生的土地。
10
长安破晓
汉旗重辉
建兴十二年冬,马岱的骑兵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长安西市。
诸葛亮算准了曹叡将关中精锐调往陇右,特意让木牛流马队伪装成商队,载着硫磺火油混入长安城。
当朱雀门上的
魏
字大旗被火油罐击中时,魏延的先头部队已攀着云梯登上城墙。
亮曾在子午谷埋下二十车精铁,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诸葛亮抚摸着新铸成的
元戎连弩,看着弩箭如暴雨般覆盖曹魏的城楼。
守城的郭淮望着城下排出雁翎阵的蜀军,忽然想起探子回报：蜀军的弩箭射程比寻常兵器远半里,且可连发十矢。
城门被撞开的瞬间,诸葛亮看到了躲在街角的一群孩童。
他摘下自己的纶巾递给随行的黄月英：把蜀锦分给孩子们,告诉他们,汉军是来诛曹贼、护百姓的。
这个细节让长安百姓口耳相传,三日后打开粮仓劳军的老族长,正是当年在新野见过诸葛亮的隐士。
曹叡在许昌接到八百里加急军报时,手中的酒杯
当啷
落地。
司马懿跪在丹墀下,额头抵着青砖：陛下,诸葛亮能续七星灯之命,定是得了天机。臣请率雍凉铁骑回援...
话音未落,殿外又传来急报：东吴陆逊率十万大军围攻合肥,诸葛瑾的船队已入淮水。
好个联吴抗曹的连环计！
曹叡咬牙切齿,却不知这正是诸葛亮半年前埋下的伏笔
——
他让马良带着蜀锦和冶铁秘术出使建业,与孙权约定
先取中原,后分河北。
此刻的建业皇宫里,孙权望着地图上蜀军标注的
兖州牧
印信,终于相信诸葛亮
共复汉室
的承诺并非虚言。
11
潼关锁钥
计破铁骑
建安十三年春,潼关之外,曹魏最后的防线。
司马懿亲率二十万雍凉铁骑列阵,铁蹄踏过之处,黄土飞扬遮蔽天日。
诸葛亮却在阵前支起锦屏,与姜维对弈围棋,身后是五千列成八卦阵的无当飞军。
仲达可知,当年在街亭,亮为何不用马谡而用魏延
诸葛亮落子如飞,因为魏延曾在陇右牧马三年,熟知雍凉铁骑的弱点
——
马铠虽厚,却怕火攻；骑兵虽锐,却惧山地。
话音未落,关兴、张苞各率三千藤甲兵从两侧的秦岭密道出击,手中的火把引燃了早就在山道上堆积的桐油。
司马懿见火势顺着风向蔓延至骑兵阵,惊觉中计。
更可怕的是,蜀军的床弩开始发射带着倒刺的铁链,将战马的马蹄两两相连。
这是当年在南中改良的
'
连环锁马技
'。
诸葛亮看着混乱的敌阵,对姜维笑道,当年擒孟获时,他的象兵怕火,如今铁骑也怕火,看来万物相生相克,皆有定数。
潼关之战持续三日,司马懿被迫退往洛阳。
诸葛亮没有追击,反而命人在潼关张贴
汉官仪：凡曹魏官吏弃暗投明者,保留原职；凡士族豪强纳粮助军者,免除三年赋税。
这道政令让原本打算死守的弘农杨氏、河东卫氏相继打开城门,汉军的粮车沿着函谷古道源源不断驶向中原。
12
洛阳定鼎
太庙告天
建兴十四年夏,洛阳城朱雀门前。
诸葛亮看着城楼上斑驳的
汉
字砖雕,想起二十年前在隆中为刘备描绘的蓝图。
此刻,他的纶巾上还沾着虎牢关的尘土,而身后的刘禅正穿着玄色冕服,准备举行祭天仪式。
相父,这洛阳宫的台阶,比成都的高许多。
刘禅小声说道,眼中难掩激动。
诸葛亮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陛下可知,光武皇帝当年定都洛阳时,曾在南宫云台绘制二十八将画像。待天下一统,臣当为陛下在麒麟阁绘制新的功臣图。
祭天仪式进行到
献太牢
时,忽有快马从东北方驰来：报
——
辽东公孙渊遣使归降,愿率十万兵马助讨曹魏余孽！
诸葛亮早知公孙渊畏惧司马懿的屠刀,特意让郭淮的降将牵招带着辽东地图和
平州牧
印信北上,此刻终于开花结果。
洛阳太庙内,刘禅望着刘邦、刘秀的牌位,忽然跪下痛哭：先祖在上,不肖子孙备之嫡子禅,今日终于率王师克复旧都！
诸葛亮跟着跪下,目光扫过殿内新修缮的壁画
——
博望坡的火、赤壁的风、祁山的雪,都化作了如今太庙穹顶的金箔光辉。
13
北定幽燕
冰原奇袭
建安十五年冬,诸葛亮亲率五万大军北上幽州。
此时的曹魏残余势力龟缩在邺城,由曹真之子曹爽镇守。
但诸葛亮的目标不是邺城,而是更北的涿郡
——
他要在这里重演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壮举。
子龙,还记得长坂坡前你救的那个幼童吗
诸葛亮指着地图上的濡须口,他如今是乌桓族的右贤王,名叫蹋顿。亮已修书与他,愿以中原铁器换取乌桓骑兵。
赵云愣住,忽然想起那个躲在马车里的少年,没想到多年后竟成了破敌关键。
当乌桓骑兵裹着白色披风出现在辽西冰原时,曹爽的探马还以为是暴风雪来临。
诸葛亮让士兵在马蹄上绑上铁齿,专门对付结冰的山道,又用木牛流马改装成雪橇,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保持粮道畅通。
这是前世五丈原的秋风里,他从未有机会施展的极地战术。
邺城破城之日,曹爽捧着传国玉玺跪在诸葛亮马前。
诸葛亮却没有接,而是转身对刘禅道：陛下当亲持玉玺,重开大汉社稷。
当刘禅颤抖的双手接过玉玺时,远处传来报捷的马蹄声
——
姜维已率军平定并州,邓艾的降书正在送往洛阳的途中。
14
金陵会盟
天下归一
建安十六年春,金陵城玄武湖畔。
孙权望着对岸蜀军的楼船,忽然想起赤壁之战前夜与诸葛亮的密谈。
此刻的湖心亭中,两国君主正在举行
金陵会盟,桌上摆放着诸葛亮亲自绘制的《九州图》。
吴侯可还记得,当年在柴桑口,亮说过
'
汉贼不两立
'
诸葛亮展开地图,如今冀州、青州已平,唯有幽州、并州尚需安抚。亮愿以淮水为界,淮北之地归汉,淮南之地归吴,如何
孙权盯着地图上标注的
徐州牧
印信,忽然笑道：先生当年在博望坡放走夏侯惇,原来是为今日留地步。
会盟结束后,诸葛亮独自登上石头城。
江风吹起他的衣袂,远处传来孩童背诵《出师表》的声音。
他摸了摸袖中那封早已泛黄的信,上面是二十年前的字迹：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如今这八个字,终于不再是出师表上的墨痕,而是脚下这片土地的现实。
建安十六年冬,洛阳太极殿。
当刘禅将
汉
字大旗升起在承天门外时,八十一岁的司马孚带着曹魏旧臣跪下归降。
诸葛亮站在丹墀之下,看着殿下的姜维、魏延、马岱,还有从南中赶来的孟获,忽然觉得这一世的辛苦,都化作了殿角铜铃的一声清响。
15
星归北斗
青史留名
终章
星归北斗
青史留名
建兴二十五年,五丈原。
诸葛亮再次来到当年设七星灯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不是求寿,而是观星。
姜维站在一旁,看着丞相鬓角的白发,忽然发现他手中的羽扇,正是当年在博望坡用过的那把。
伯约,记得我教你的《天一遁甲经》吗
诸葛亮指着北斗七星,当年我错把将星当主星,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天命,是民心。
他望向山下的汉军屯田区,百姓们正在将新收的小麦装进绣着
汉
字的粮袋,二十年前,我在隆中种的桑树,如今已能养蚕；二十年后,这天下的桑树,都该为百姓遮荫了。
当晚,诸葛亮在军帐中安然入睡,手中握着的,是黄月英新绣的锦囊,里面装着他们在南阳时的旧物。
梦中,他回到了建安十二年的那个春日,刘备的青骓马踏碎晨露,而他走出茅庐,迎向的不再是五丈原的秋风,而是整个大汉的朝阳。
史书最终记载：
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也。辅幼主刘禅,七年间克复中原,重兴汉室。其治军用奇,理政以正,尝作《心书》《将苑》,传于后世。建兴二十五年,薨于五丈原,年五十四。帝亲扶灵柩归葬定军山,百姓巷哭三日,鸟兽皆哀。
而在民间传说里,那个在七星灯前逆转天命的身影,早已化作了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每当秋风掠过汉家的城池,总有人说,那是丞相的羽扇在轻轻挥动,护佑着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