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夸我婆婆好,会带孩子是个宝。
谁又知道我的恼
大伯子好赌,老公妈宝。
还有头上的青青绿草。
1
半年前。
凌晨两点,我锁上餐厅的门,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得我攥紧的指节越发的白。婆婆刚发的朋友圈里,大儿子在游乐园开沙滩碰碰车笑得灿烂,小女儿被她抱在怀里睡得安详,配文：奶奶给宝贝们玩的新款玩具车,妹妹再大点也能玩啦。评论区一片点赞,夸她是个好婆婆。
可我知道,就在五分钟前,手机银行提示刚划走三万块。
——对上了,某些有心人发我的聊天截图:
顶着四裤全输的头像赌咒发誓再也不碰牌的我的大伯子,随手转账三万块,言语间满是有钱的炫耀。转账时间与婆婆朋友圈晒图几乎同步,这种诡异的巧合,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浑身的血液越来越冷。
老婆脸色这么差老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抬头,撞进他关切的目光,心里刚暖了半秒,眼前突然发黑。在晕倒前的恍惚间,我分明看见他手机屏幕上,闪过那张熟悉的聊天截图。
生了老二身体亏了太多,还是要好好养。你们要是没时间回家吃,你就在餐厅里给她开小灶,让她吃好点。
嗯,知道了,妈,你先回去吧,妹妹一会儿要睡醒了。婆婆的叮嘱飘进耳朵。老公应着声把她送走,那声声关切,我忍不住愧疚起来,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我把老公喊进来,从来藏不住话有仇不过夜的我把聊天记录调出来,问他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手机,他又去打牌了,我妈拉都拉不住,都说了多少次了,瘾简直太大了！哪有把打牌当正事的,问题是他还真的能赢钱！
你手机里是不是也收到了拿出来。我不动声色,回忆起晕倒前看到的他手机界面。
他毫不犹豫递给我,看吧,杨森发我的,他今天在麻将馆碰到我哥了,还说我哥最近手气好,赢了不少。
他的语气虽然愤怒,我却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过他坦荡的样子让我心落了大半。
别东想西想了,他是我,我们是我们,去年帮他凑钱买的那么好的工作他不珍惜,我们也算尽到兄弟的职责了,他以后怎么样就随他吧。你也别怨妈花得多,她本来很省的,还不是因为教她钱该花就要花,教她买什么样的才是好的,她又疼两个孩子,不然她哪舍得买那么贵的玩具车老公安慰我,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我生意忙,只要妈帮我把孩子带好,那点钱也无所谓了。
晚上,儿子跟我视频。
妈妈。奶声奶气听得我心软乎乎的,大伯给我买的奥特曼,看。小手举起一个奥特曼玩偶,兴奋地给我介绍,这是泰迦,大伯从澳门带回来的。
澳门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大伯去澳门了
婆婆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轻笑着佯装斥责我：一看你就是忙得没有看朋友圈,大文前几天不是带他爸爸和姑姑一家去澳门玩了吗这孩子,终于懂事了,晓得孝敬爸妈了。
婆婆说话时眼神闪烁,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可那言辞之间的欣慰和骄傲让我下意识有些不舒服,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妈妈。儿子突然叫我,小嘴往镜头里嘟嘟,妈妈我爱你。
听听,心都要化了。
2
正忙着在包间里跟难缠的客人拉扯斡旋,婆婆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走出去接起电话,婆婆啜泣的声音传来：
满满,你要是现在不忙的话回来一趟吧,家里遭贼了。我心里一紧,高档小区怎么会遭贼
婆婆感觉到我的停顿,忙说：你忙完再回来也没事,生意要紧。放心,我们报警了,没事的哈,人都安全。
她的话里,隐约透露出一丝催促,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回去路上越想越不是滋味,婆婆的意思是我只顾生意不顾家里生意再忙,家里遭贼了我还不得快马加鞭赶回去
一进门,老大便冲过来拽着我裤腿,哇哇哭,妈妈,我的猪猪,我的猪猪……
老二这时倒没睡,坐在奶奶怀里滴溜溜大眼睛看着我和大哭的哥哥,有种看陌生人的好奇。
我把儿子抱起来,儿子挣脱开拖着我朝储物室走去。里面一只硕大的金猪此刻碎成几片躺在地上,里面的钱散落一地。
这只猪存了儿子四年来所有的压岁钱。
还没清点完,这偷儿还算良心,没偷完。公公在旁边说道。
我没说话,看着砸碎的猪、散落的钱,又往储物间周围看了一圈,架子上的破铜烂铁,连灰尘都没有斑驳的痕迹,受伤的只有我儿子的猪。这太诡异了,小偷为何只对这只存钱罐感兴趣
小偷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应该是半夜,派出所说要调小区监控看了才知道。我们是早上起来看到被偷的。婆婆忙着解释。
大半夜小偷跑家里来直奔储物室砸一只存钱罐猪那么大动静一个家里没人发现而且,窗户和门都没有被撬的痕迹,小偷是如何进入的
像是读出了我的疑惑,婆婆又絮絮叨叨解释：猪是我们砸的,凡凡的压岁钱我有数,估摸着有七八万了,本来准备取出来给他存个户头,结果抱起来发现轻了,才发现被人偷了,口子上有掏过的痕迹。你看。婆婆弯腰捡起一片碎片,指着一个小缺口。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婆婆又在地上捡起半张百元纸币：我就说了,肯定是从口子上掏的,这钱都断了。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儿子在脚边哭,我顾不得多想,抱起儿子安慰他：妈妈重新给你买只猪猪好不好,这只咱们不要了。
谁知儿子摇头不干：新猪猪没有钱。
孩子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刺痛,也更加坚定了我查明真相的决心。
老公跟大伯子一起赶了回来,一进家门老公关切地问他爸妈有没有被吓到,孩子有没有被吓到。我抱在怀里的儿子挣扎着下去,跟他大伯哭诉去了,我哄不好的儿子,三两下被大伯哄好了。大伯子安慰儿子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这让我对他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回到我的房间,床头柜被拉开,东西扯了出来,衣柜门也打开的,衣服裤子掉落了几件在外面,一副被小偷光顾了的惨淡模样。
从衣柜角落里翻出一个曲奇盒子,里面躺了不少纸币,全是我随手扔进去的现金,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几千上万是有的。奇怪的是,这个明显的财富,小偷却视而不见。
我抱着盒子坐在床边若有所思,这时老公走进来坐我旁边,接过盒子盖上,柔声安慰我。临近年关了,有小偷也正常。他们没事就好,我们回头加装一个监控,门锁也换一个。他把盒子往床头柜塞,发现塞不进去,盒子放哪儿
衣柜里。
哦,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小金库私房钱啊。老公的调侃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平时不收拾衣柜所以不知道有盒子,但小偷上门,一个没人住又没上锁的房间,我的盒子又没刻意藏起来,就在衣柜角落里,小偷翻了衣柜竟然没发现哪个小偷这么马虎这一系列的疑点,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
疑惑在发酵,但丝毫没有头绪。
金猪碎片被扫了起来,公公要去扔,我怕他划伤自己,赶紧阻止：不是报警了吗留着吧,说不定警察有用,查个指纹什么的。
自己本是随口一说,刚才没抓住的灵光突然又回来了。对,这猪光面的,很容易沾指纹,说不定这些碎片里才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没跟公公坚持,我脑子一转,说：我拿去丢吧。电梯到一楼,我拐了个弯走楼梯去车库把碎片放后备箱,才上了楼。
3
指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还真是个有前科的,是个女的。
还没等到警察发我照片,婆婆却叫我回家,说有好事要听听大家意见。
好事有什么好事不先解决了案子再说,非要现在说电话里就忍不住发了火,婆婆不停跟我道歉,但坚持要我先回去。
客厅里,大伯子身边坐了个女人,略施薄粉,颜值还行,就是身上烟味有些重,我不免对她降低了几分初印象。
这位是我在老公身边坐了下来,打趣道,女朋友
大伯子点头,但眼神有点躲闪,我没多想,以为是不好意思。
婆婆把孩子给公公,让公公带楼下玩一会儿,回过头来牵起我的手轻拍两下。
满满,我这个当妈的,还有大文这个当哥的,都记着你跟大武的好,虽然这孩子不争气,那么好的工作不珍惜,但今年总算是有起色挣了点钱……
我心下很是不以为然,挣什么钱打牌赌博赢的那也叫挣的
但我没出声打断婆婆,听她继续说。她的话语中,对大伯子的维护之意溢于言表,这让我感到既愤怒又心寒。
成家立业,我是不指望他立大业了,但他现在可以挣到钱了,也找到对象了,下一步就该考虑成家了。
婆婆一句一个能挣钱了听得我火起,我努力压下怒火,忍不住打断她：妈,大伯子找到女朋友,我恭喜他,但现在能不能先说家里被偷的事警察已经找到这个人是谁了。我急于揭开真相,不想再听她的那些借口。
婆婆抓住我的手暗暗使了劲,说：我要说的就是一码事,满满乖,脾气不要那么着急,先听我说完。
我正要反驳她说我脾气急,那个女人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往桌上一搁,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眼神落在婆婆身上,抿了抿嘴,一句话没说。
她瞥我那一眼,充斥着挑衅的意味,瞬间让我怒火中烧。
直觉告诉我档案袋里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袋子打开,里面两摞钱。
我噌地站了起来,甩开婆婆和老公的手,指着钱质问我婆婆：这就是你说的一码事
所有的疑惑都串联了起来。什么都不偷,只偷我儿子的存钱罐,是因为知道我儿子存钱罐里有钱；从底下掏,而不是砸烂,是因为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我房里衣柜里的盒子没被偷,是因为没人知道那里藏了盒子藏了钱。
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抓起桌上的钱往婆婆怀里一砸：维护你的儿简直没有底线了,他一天天的不知道干点正事,在外面吃喝嫖赌,你当妈的不晓得教,还一天天只晓得维护他,带个女的你就着急当儿媳妇了,都不晓得哪里来的烂货你也要,要就算了,要娶婆娘娶媳妇自己去挣啊,凭什么拿我的钱当好人你们一家吃我的用我的我都没计较,现在还联合起外人来偷你孙儿的钱,你还袒护他们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知不知道你看中的这个大儿媳妇什么货色
我压抑已久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完全没意识到婆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只顾着把手机里警察刚才发过来的照片调出来展示了一圈,嗤之以鼻：一个惯偷！
我还在不停输出,瞥见老公铁青的脸,稍微冷静了些。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婆婆给我带孩子确实辛苦,我软下声来喊了声妈,她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
是妈对不起你,妈没用,想抱孙子,所以早早就催你做试管,我只是花掉了积蓄,你却受了那么多苦,本想给你带孩子弥补你们小两口,又放心不下大文,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只是想兄弟两个都好啊！
孩子不只是她想要,我也不反对生,可她时不时拿出来说一遍,明明被道德绑架的是我,她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过我心软了,后悔刚才说的话了,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老公指责的眼神让我却了步。
生大儿子凡凡之前,因为我身体不好,婆婆担心我怀不上,跟我家里建议直接做试管,我不懂,心想以我这有一遭没一遭的大姨妈,确实可能怀不上,就同意了。
本来我妈说给我负担试管费用,婆婆拒绝了,主动承担了所有试管费用、生小孩费用,期间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一众朋友羡慕坏了,都说我福气好,嫁了个好婆家,我不止一次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婆婆。
心里乱得很。公公带着孩子回来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要我道歉,说我乱骂脏话没教养。
我向老公投去求救的眼神,他看也不看我,说：满满脾气怪,又没读过大学,有时候口不择言,不怪她。爸妈,我替她道歉,你们别怪她。
他的态度,让我感到无比寒心,仿佛我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外人。
吴彬武！我大吼他的名字,质问他：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口不择言你爸妈认为我没教养就算了,你凭什么这么看我我没教养,你又能好到哪去好啊,你们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还要我道歉——老娘不奉陪了！离婚！孩子还我,给我滚！
满腹的委屈,我再也忍不住落泪。抢过公公手里抱着的老二,牵起儿子的手要离开这个家门——儿子却甩开了我的手,踢踢踏踏朝奶奶跑去。
奶奶不哭——
儿子的举动,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脏。我为他付出了一切,可在他心里,我却不如那个欺骗我的婆婆。
4
心灰意冷的我在餐厅附近租了个房子暂住,位置连老公也没告诉,看着他打来的视频挂断了几次不想接,儿子太伤我的心了,也不知道一段时间不见我,会不会想我。
朋友圈里,婆婆更新了一张染发的照片,照片右下角一只小手在旁边握着她的手,配文心凉不要紧,乖孙的手给奶奶捂热。
她的这条朋友圈,像是在故意挑衅我,让我心中的怨恨再次被点燃。
我打电话给我爸妈,我爸语重心长劝我：一家人哪有不闹矛盾的你这女娃也是不懂事,哪有那样骂自己婆婆的。有话好好说,有事解决就是。
我妈带着哭腔自责：怪我们那个时候生意太忙,没把你教好。你婆婆这么通情达理,没怪你没怨你已经很不错了,回头服个软,带点礼物回去,她帮你带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在一味地劝我妥协。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偷钱的事,他们说知道,我正要发火,我爸说：你就是太冲动,也没去了解过后续。
我懒得听,他非要说。
你公公婆婆毕竟是读过书的,虽然被你大伯子搞得心力交瘁,但毕竟不是没脑子的。后来他们去打听,发现那个女的看上去老实,实际上不仅偷东西被抓过,还流窜在各个麻将馆出老千,没有离婚到处勾搭。你公公把你大伯子打了一顿,在屋里关了好几天。凡凡的压岁钱也补上了,那女的总共偷了三万五,没补够,你大伯子自己拿钱补齐的。
我爸的话,并没有让我完全释怀,反而让我更加怀疑他们的动机。
从小我爸妈教育我,不要受欺负,但是要体谅人、要理解人。我努力劝自己,没发生什么就算了,但我还是不想回那个家。
老公厚着脸皮搬了过来,孩子我本想接过来一起住,大不了每天我辛苦一点去幼儿园接送,老公却劝我,就算我愿意辛苦,孩子每天要牺牲一两个小时的睡眠,于生长无益。
我妥协了,却忍不住去怀疑,这只是他的借口,他根本不想让我把孩子带走。
儿子似乎变得更懂事了,每天都给我们还有外公外婆打视频,奶声奶气地讲自己幼儿园发生的、都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孩子自己天马行空编的故事,哄得外公外婆高兴得不得了。
直到我发现我爸开始托人买乡野土鸡蛋、鸡鸭牛羊,还频繁买奶粉。
刚开始没多想,有一天发现我爸买的奶粉竟然是儿子凡凡吃的牌子,才问出了我的疑惑。
爸,你给谁买的奶粉凡凡也是吃这个牌子的。
我爸理所当然：就是给凡凡买的啊。正好你给凡凡送过去。说着说着喜笑颜开,给我看他手机里录的视频,他昨天在视频里给我展示自己冲牛奶,看,多能干,我一看这奶粉都快见底了,就主动说给凡凡买几罐存着。
视频里,儿子笨手笨脚抱着奶粉罐试着打开,边上奶奶搭了把手,乖孙,这样。
凡凡手小脑袋小,开了罐子脑袋几乎埋里面,孩子的小手抱着罐子晃荡,奶奶的手再次搭了上来,罐子以一种非常自然地角度朝镜头倾斜,清清楚楚能看见里面的奶粉即将见底。
奶粉快吃完啦听见视频里我爸在问,那边婆婆懊恼地解释：妹妹最近有点吵夜,还没忙得过来去买,一会儿就去买。
我爸顺势说他去买了送过去。
关掉视频,我没说什么,联想到最近他买的土鸡蛋什么的,问他怎么回事。
这位外公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都是凡凡想吃的,这孩子上幼儿园了,就是懂事了,也学到不少知识,知道吃什么有营养。
血色在我脸上一点点褪去。
上周才买的四罐,每罐
900
克。我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
你买的我爸问我。
手机订单调出来给他看,他若有所思,良久,才嘱咐我道：别想太多,你婆婆带两个娃也累,可能确实是不想跑,所以才没拒绝我要买奶粉。
那鸡蛋怎么回事买那么多鸡鸭牛羊怎么回事我颤抖着声音问。
我爸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才多少钱的东西,想不通就别想。
我不,我偏要想。
婆婆朋友圈又更新时,我正在跟供应商核对这个月的账单。照片里凡凡穿着我上周刚买的羽绒服,缩在奶奶怀里啃着去了皮的鸡腿,配文孩子长身体,再贵也得买好的。
评论区整整齐齐列着三姑六姨的点赞和留言：还是亲奶奶舍得花钱。
我攥着账单的手指发白——那件羽绒服分明是我三天前让某童装品牌柜姐发我的,此刻本应躺在我租屋的快递箱里,却已经穿在儿子身上,不是儿子他爹干的事,还能是谁干的
手机银行突然弹出通知,显示家庭共同账户转出两万元。这个月第二次了,转账备注永远写着育儿开支。我截了图发给老公：你给妈转的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回过来一句：妈说凡凡的小小演讲家学习效果好,给他续了课。
续课要两万这价格值得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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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据说是什么名师,还报了一对一的少儿篮球,妈说打篮球长得高。……你看妈前天发的视频,凡凡演讲多好,口齿多清晰,证明效果好啊！
怀疑像是发酵的面团,孔隙里全是疯狂滋生的不信任。
我没有继续跟他多说,晚上趁他睡着,偷偷摸出他的手机。
这一看,我浑身发冷,手脚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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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再次上门对峙时,婆婆正在给凡凡讲睡前故事。她穿着我买给她的真丝睡衣,指尖划过绘本上的卡通图案,声音温柔得像哄婴儿：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别演了。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监控显示,砸存钱罐那天你根本没出门,家里门窗也没撬痕。
公公从老花镜上方瞟我：你这是疑神疑鬼。一个破存钱罐,值得我们联合外人演苦肉计
那为什么指纹鉴定出来后,你们突然要给凡凡补钱我掏出手机,还有这些转账记录,大伯子的赌债是不是你——
啪！婆婆突然甩了我一耳光,力道不重,我却被打懵了,第一次,除了我爹妈,第一次有人打我。
我下意识就要还手,凡凡尖叫一声吓得缩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婆婆此时眼里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轻声控诉：你跟大武结婚四年,我哪点对不起你大文交那个女朋友是我们识人不清,钱也还给孩子了,我们也道了歉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
这次铁了心,我不听她这些扭扭捏捏的做作之词,老公冲进来时,我正攥着婆婆的手腕要抢她手机。他将我们分开,低声说：满满,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行,那你们说清楚！我扯着嗓子喊,为什么我的钱总是不翼而飞你们天天说给凡凡买这个买那个,买的东西呢在哪啊拿出来看看啊！
我摸了摸床上凡凡的脸,低下声音哄：凡凡,告诉妈妈,奶奶平时都给你买了些什么
孩子瑟缩着不敢看我,不停朝奶奶投去求救的眼神,我心里一痛,忍不住反省自己,孩子扔给奶奶带久了,所以跟我亲不起来吗
你就是这么关心孩子的吗我们怎么带孩子的,你随便问问街坊邻居,问问亲戚,包括你自己爸妈,谁不知道奶奶带得好公公愤怒地指责我。
我被公公轰了出来。深夜的街头寒风刺骨,我蹲在便利店门口,鬼使神差打开知乎发了帖：婆婆总在朋友圈晒娃,却花光我的钱,正常吗林林总总列举了不少我认为不正常的事迹。
帖子很快有了回复。大部分人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有个匿名网友的评论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儿子跟你不亲,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6
按照网友教的办法,我给婆婆打电话时故意带着哭腔：妈,餐厅被人举报了,要罚几十万,我还要找人打点……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来塑料摩擦声,像是在翻账本：满满啊,妈跟你说过,做生意,要遵纪守法,跟同行相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妈最近手头也紧,凡凡的钢琴课、英语班都得续费……
那之前我转给你的那些钱呢我打断她絮絮叨叨教育我的话。
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啊！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怒从中来,忍不住拔高音量：妈！孩子吃喝拉撒能用多少,兴趣班能花多少,你以为我心里没数吗
婆婆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教育我：满满啊,你没带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没关系,我都有记账,你来看看账本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忽然意识到坏了,是不是正中她的下怀了尽管直觉认为他们家肯定坑我钱了,我却丝毫没有办法找到证据。
账本做得天衣无缝,我也是做生意的,进进出出每一笔账都力求严丝合缝才对得起我辛苦挣的每一分钱,婆婆这个账本跟生意上的账本有的一拼,连小数点零头都对得上,这能力,不去做会计都屈才了。
账本没有问题,带孩子的支出不合理也只是我的猜测。忽然就理解了干审计的为什么都喜欢挑刺儿问白痴问题。
没有证据。账本里显示婆婆间或给自己和家人买的东西,合情合理,我找不到可以让我理直气壮找他们算账的切入点。
直到闺蜜的电话把我惊醒。
跟你说个事,跟你有关的,你心头有个数就好。
闺蜜问我记不记得大伯子交过的那个没离婚在外面鬼混的女朋友,我当然记得,联合我婆婆一家人偷我儿子压岁钱的家伙。
她说有高利贷收债的把他打了一顿,本来到处在找他,结果找到了这个女的,这女的也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钱,禁不住恐吓,就把大伯子的藏身之地供出来了。
怪不得有一阵没见到大伯子了。
我问闺蜜哪听来的,闺蜜说麻将圈子里有人私底下传照片。我不打麻将,自然不是那个圈子的,于是请求闺蜜帮我,闺蜜犹犹豫豫地给了我,还提醒我：不要因为你大伯子这个日龙包影响你跟你老公还有公婆的感情哈,他是他,你们是你们。
我不怪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我从来没跟她倾诉过我家里这本自己都还扯不清的经,只好无声苦笑喏喏回答她：知道了。
大伯子赌博是实锤了,但还没有证据证明我婆婆把钱转给了他。
山穷水尽的我再次发帖求助。
这一次,一个匿名网友添加了我的好友,先是发来一个叹气的表情,然后问我方不方便给
ta
看账本,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爽快地给了
ta,不久,对方再次发来叹气的表情,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私家侦探,知道干什么的吧这人靠谱,收费合理,联系他。
我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联系了这人,第二天还去这人的工作室实地考察了,别说,这人也是奇葩,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工作室竟然设在写字楼里,我一下就放心了不少。
私家侦探办事果然效率,一个月后,他约我见面,给了我一套照片和一个
u
盘。
全是婆婆出入各种高消费场所的,有美容养生的,有奢侈品店,还有出入麻将馆的照片和进出银行的照片；也有公公买的鸟笼鱼竿等照片和记录,以及对应的玩意儿网上的售价,我对这些中老年休闲娱乐产品完全不懂,没想到动不动就是五位数的价格,令人咋舌。
结婚几年,我对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绝对不是能随意消费这些的地步。
还有婆婆,她买的那些奢侈品从来没见到用过,都到哪儿去了
容不得我想通想透,私家侦探又扔给我几张照片,拍照角度比较刁钻,照片里的男女举止亲密遮遮掩掩没有正面,我却一眼就看出男人正是我那同床共枕四年的老公！
我掐着照片的指节泛白,恨不得当场撕碎了这个渣男！耳边听到私家侦探补充道：周期太短,还有东西没拍到,你再等我一个月。
在期待与恐惧中煎熬了一个月,私家侦探再次给我的东西果然无异于投来了一颗炸弹。
7
我攥着手机冲进公婆家时,婆婆正在给凡凡剥山竹。那果肉白得晃眼,黏在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一阵恶心涌上来。
把钱还我。我将银行流水、照片摔在茶几上,凡凡的压岁钱、我转给你的育儿费,还有你偷偷从共同账户划走的每一笔钱。……还有你跟公公那些高消费的支出。
婆婆的手顿了顿,山竹汁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满满,你这是做什么当妈的哪会算计自家孩子——
别装了！我打断她,大伯子欠的赌债是不是你在填你每个月到银行转的钱,转给谁当我查不到
空气突然凝固。凡凡啃着山竹抬头看我,嘴角沾了山竹皮的紫色汁有种吸血鬼的狰狞。我不禁有些恍惚,我的儿子,怎么成了这样
公公从书房冲出来,眼镜滑到鼻尖：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老吴家从没沾染过赌博——
那这个怎么解释我甩出私家侦探给的录音文件。里面传来大伯子醉醺醺的叫嚣：妈,再给我转五万！他们来打我了……
我看着婆婆瞬间煞白的脸,心里一阵痛快,终于撕破你的假脸皮了！
你的好大儿,放高利贷的早就找到了他,挨了怕不止一顿打了吧。你说他是为什么借高利贷啊要不要我带你挨着去问问麻将馆的老板们啊
说着这些,我有种终于得以报复的畅快感,凡凡突然哇地哭起来,扑进婆婆怀里：奶奶不哭,妈妈坏！
起初我的不在意,最终都成了心头刺。
凡凡这句话像把刀扎进心脏,第一次发帖时网友那句你儿子跟你不亲,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是你亲生的浮上心头,起初只觉得荒谬,现在竟觉得还有什么更糟的呢
我忍着眼眶里的泪,转向一直沉默的丈夫：你们母子俩联起手来骗我,拿我的钱去填无底洞！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满满,那是我哥……他戒过赌的,只是一时糊涂——
所以就该我来买单我冷笑,还有,吴彬武,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
话音未落,婆婆突然起身挡住吴彬武,惊慌之下瓷器茶杯摔在地上碎成齑粉：满满,有话好好说,别影响两口子感情,钱的事好说,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不好。
回答她的是我抓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溅起的碎片甚至擦过了凡凡的脸颊。凡凡吓得缩成一团,而我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网友说的那句话：当一个人拼命否认时,往往藏着最深的秘密。
8
深夜的亲子鉴定中心泛着冷光。我攥着凡凡的头发标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妈在旁边低声劝：满满,要不就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行。我盯着实验室的红灯,四年的心血,我必须知道真相。
三天后,报告摊开在办公桌上。医生推了推眼镜：女士,我们建议您再做一次血液鉴定,毛发样本可能存在误差——
直接说结果。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叹了口气：根据现有数据,您与样本不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我盯着那行字,耳边响起婆婆当年的话：做试管多好啊,一步到位,妈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妈当场晕了过去。我爸红着眼眶要报警,我按住他颤抖的手：先别急。
会不会是抱错了父亲声音沙哑,跟你没有亲子关系,那跟大武呢
肚子上的无数的促排针、保胎针的针眼,取卵时那么长那么粗一根针带给我的恐惧与痛苦,无不在提醒我孩子是我吃了多少苦换来的,抱着一丝期望,我默许了父亲的提议,鉴定凡凡跟大武的亲子关系。
9
当我带着两份鉴定报告再次登门时,公婆家的气氛诡异得像座坟场。
凡凡躲在婆婆身后,却在看见我时扭头跑开。
说吧,谁的孩子我将报告拍在他们面前。
婆婆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以为自己生得了孩子要不是我花钱给你做试管,你现在还是个嫁不出去生不了孩子老女人！
妈！吴彬武终于露出慌乱,别说了——
我偏要说！
你让她说！
我跟婆婆异口同声,她猛地站起来,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疼。
她比你懂事,要不是你肚子争气怀了二胎,我早就让大武跟她结婚了！
真相如潮水般漫过来。原来我只是个工具,用来给真孙子当幌子的工具。那些年的嘘寒问暖,那些深夜里的汤药,全是为了让我安心当这个冤大头。
第二份鉴定结果显示孩子与吴彬武存在亲子关系,可是孩子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所以试管那天,你们换了卵子我盯着吴彬武,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他不敢看我,盯着地板上的裂痕：是我妈的主意……她说孩子是你生的,你才会把他当亲骨肉——
住口！公公终于爆发,你疯了吗说这些干什么！
我突然笑了。从包里掏出
U
盘插进电视,监控画面里,婆婆正将一叠现金塞进一个戴墨镜披着披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手里。可笑的是我竟以为是帮大伯子还赌债。
还有这个。我又甩出银行流水,你每个月给她转的两万块,是封口费吧
婆婆的脸惨白如纸,就在我以为即将摊牌的时候,婆婆理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那双眼白已经开始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看着我：
满满,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小说看多了吧,孩子是你自己生的,你比谁都清楚啊,电视里都说了,那些什么鉴定是不合法的,你这鉴定报告不作数的。换卵子这么荒唐的事,医院又不是我们家开的,怎么可能呢对不对这是犯法的呀。
不不,不该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他们还不承认我没证据换了卵子,可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了啊！
我忍不住尖叫着捂着头蹲在地上。凡凡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手里攥着奥特曼玩偶,眼神里满是陌生。
我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叫我妈妈时的样子,那时候他的眼睛多亮啊,像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
日子平静地过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大伯子突然上门找我,我瞥了他一眼,形销骨立的样子跟吸了毒似的,并不想理他,便想喊人打发了他,他却急得一个趔趄差点摔我面前。
借我钱,我什么都告诉你。
10
在大伯子的口中,亲妈是个看似通情达理,实则控制欲超强的女人,家里所有人必须听从她的安排,说一不能二,说东不能西,他为了脱离亲妈的控制,想要挣大钱,所以才陷入了赌博。
但他一直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不像弟弟,什么都听妈妈的话,根本不敢反抗。
在他弟弟跟我谈恋爱之前,他妈看中了一个女的,但这个女的比弟弟大几岁,弟弟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他妈的安排,但后来知道这个女的不能生,他妈就强势地让弟弟分手,但弟弟这个时候跟这个女的已经就处出感情了,怎么舍得。
弟弟第一次反抗就是悄悄带女的去做了检查,发现只是不好怀,但卵巢功能是正常的,做试管就能解决。
所以弟弟跟父母坦白了,但这个时候他妈已经替弟弟物色到新对象,也就是我了。乖孩子的弟弟当然听从安排。
大伯子说到这里非常不屑,他认为弟弟不像个男人,这种时候都还不反抗,无非就是怂,还有跟我相亲之后见色起意,我长得漂亮,又能赚钱,谁不喜欢
换卵子的事呢
我打断他,问出我心中的疑惑。
大伯子长久以来吃喝嫖赌导致浑浊的双眼狡猾地转了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肚皮官司,我嘲讽地一声轻笑,提醒他：现在是你在求我帮你。
不知道。大伯子干脆两手一摊,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都说当妈的跟崽之间有感应,是不是亲生的,你感觉不到吗
报警后第三天,大伯子被押回了家。他瘦得脱了形,眼神里全是恐惧与愤怒：你说了我告诉你,你就帮我还钱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我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这个赌鬼人渣身上。
是的,我报了警,连同这个赌鬼的事一起。
婆婆眼见放在心尖上的大儿子被押了回来,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上的精致、倔强、算计通通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原来当年婆婆为了让她挑中的孙子名正言顺,花一百万买通了我做试管的私立医院。
这一刻,困扰我和我们家几年的疑惑终于得以解开,公婆两口子做小生意也有那么多年,所有资产就一套房子,其他钱财却不知去处,如果不是我,他们甚至过得抠抠搜搜。
那个所谓的试管婴儿,其实是吴彬武前女友的卵子与他的精子结合而成。
而我,只是个被迫怀孕的容器。
我本来不同意的……吴彬武蹲在地上扯着头发,但我妈说,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就会被拴住,我们家的香火就能延续……
所以你们就拿我的子宫当孵化器我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他,碎片擦过他额头,渗出血丝,那小女儿呢她是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偷人生的孩子给我掉包了
我忍住恶心问,不怪我乱想,实在是这个恶心家庭做得出来这种人渣事！
婆婆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满满,求你别查了！小女儿是你的骨血,你不能不管她啊——
我一把推开她。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消息里,小女儿的
DNA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99.99%
的亲子关系。
还好,至少还有一个孩子是属于我的。
警察带走婆婆和吴彬武时,凡凡追着警车跑了两条街,边跑边喊奶奶。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彻底空了。
11
事情一转眼过去了三个月,案子的进展我爸妈关注着,除了必须要我出面的,我是一点都不想关注。
人与人的缘分是奇妙的。一来二去,我竟然跟给我出谋划策那个网友处成了朋友,我们约了个地方,像年轻人交网友一样面基。
我在咖啡厅见到了那位网友。她穿着素色连衣裙,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眼角大大的,笑起来有淡淡的纹路,眼神带着倔强,像极了当年刚创业时的我。
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我们有默契地点开,是本市查处一家知名私立生殖医院医生收钱非法做代孕手术的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前夫有问题。放下手机,她搅动着咖啡,当年我们在同一个试管群里,你婆婆加过我,问过很多奇怪的问题。
我愣住了,想问她点什么,她忽然捂着肚子留下一句抱歉便冲到洗手间去了。
桌上躺着她的钱包,款式陈旧,摊开的钱包里是透明的照片夹,阳光的反射使我看不清照片的内容。
我对她人的隐私不感兴趣,索性转头看向窗外一口一口地啜着咖啡。
对面人影走过,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人影刚好挡住阳光,余光瞟到桌上的钱包里的照片,一男一女,那男的……
化成灰我也认识。
网友从洗手间出来时,我已经走很远了,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里传来小女儿的视频请求,她正抱着新买的布娃娃笑,口水沾在围兜上,咿咿呀呀学说话。我突然笑了,擦干眼角的泪,点开了接通键。
我想我不再需要任何真相和解释了。
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至少,我还能带着真正属于我的光,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