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电梯规则被我玩坏 > 第一章

只是想坐电梯回家,却踏入无限循环的死亡游戏。
冰冷规则降临,每一步都可能触犯禁忌,恐惧在逼仄空间里滋长。
当最终真相血淋淋揭开,那个藏匿的清洁工露出嗜血真容。
我绝地反击,以为终结了这场恐怖游戏的时候。
然而,电梯冰冷的镜面里,却是我那双新生的、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猩红眼眸
01
陈默,下周一别忘了交报表!同事的提醒从背后传来。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只想赶紧回家洗个冷水澡,然后躺在空调下装死。
公司楼下人来人往,大多和我一样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生活的疲惫。走到地铁口,我放弃了,人太多了。今天宁愿多花点钱打车回去。
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叫到车。眼看着太阳西斜,我认命地朝公交站台走去。好在住的不远,只需要坐两站。
公交停在楼下小区门口,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电梯间。电梯门打开时,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一个低头玩手机的年轻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戴着白色耳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小伙,孩子大概三四岁,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还有一位盯着电梯按钮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像个雕塑;此外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大概是附近写字楼里的。
我挤进去,按下了自己住的楼层。
啧,这么热的天气,物业也不修修这破电梯的空调。我在心里抱怨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梯内的那面镜子,镜中的我面色发黄,头发凌乱,活像个行尸走肉。
电梯启动了,但不对劲。
按理说应该向下运行,却忽然猛地向上冲去,速度快得吓人。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了扶手。其他人也都惊慌地抓住了周围能抓的东西。
怎么回事?一个上班族惊慌地问道。
话音未落,电梯骤然停下,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刮过黑板。
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让人眼花缭乱。应急灯亮起,洒下惨白的冷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鬼一样惨白。
搞什么鬼!
抱孩子的小伙子低声咒骂,将孩子搂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但发件人栏显示的全是乱码,像是系统出了故障。
短信内容却清晰可见:欢迎来到无限循环电梯。生存规则第一条:灯光闪烁时,切勿直视镜子。违反者,剥离。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攀升,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什么鬼玩意?恶作剧吗?我抬头环顾四周,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恶搞,但每个人都一脸惊恐或疑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
该死的电梯,又出故障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抱怨着,他没低头看手机,而是直接抬头看向电梯里的镜子,似乎想确认自己的形象有没有被这突然的晃动弄乱。
我想喊住他,但已经晚了。
就在灯光再次闪烁的瞬间,镜子里的倒影变得扭曲起来。
那个男人的影像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流动变形,然后——我发誓我看到了——一只干枯畸形的手,像树枝一样细长,指甲锋利如刀,从镜面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的尖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凄厉得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那只手将他拖向镜面,但镜子却像纸一样被撕裂了,男人的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消失在那道裂缝中。
短短几秒钟内,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的一小滩血迹和几块无法辨认的肉块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电梯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僵硬如石像。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来自乱码号码的短信:规则二:楼层按钮'7'是禁忌,按下者将启动'下降协议'。
几乎同时,第三条短信接踵而至:规则三:电梯内有'清洁工',身有'红印记',以恐惧为食。找出并清除她,是你们唯一的生机。
这一刻,恐惧如潮水般在电梯内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开始互相打量,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怀疑。我们刚刚目睹了一个人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死亡,没人敢怀疑这些规则的真实性。
我环顾四周,看着每一张惊恐的脸,思考着第三条规则中提到的清洁工究竟是谁。身有红印记…她…这意味着我们中间的某个女性?
年轻女孩抬起头,不再盯着手机,眼睛惊恐地睁大;老太太仍然面无表情,但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抱孩子的小伙子紧紧搂着他的孩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个人。
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喉咙发紧。我经历过各种惊险刺激的鬼屋和恐怖游戏,但那些都是假的,是游戏。而现在,我站在一个真实的恐怖游戏中,规则是死亡,惩罚是痛苦,而我们所有人,都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02
就在这极度的寂静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崩溃了。
放我出去!我他妈要出去!他嘶吼着冲向电梯门,手指卡进门缝,用尽全力想要掰开。
别!我下意识喊道,但已经晚了。
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走了所有水分和血液。皮肤迅速变成灰白色,然后像灰烬一样簌簌掉落。不到三秒钟,整条手臂化为飞灰,在电梯的气流中飘散。
他发出一声比刚才更为凄厉的惨叫,抱着只剩下半截的手臂跪倒在地,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规则四:暴力破坏电梯者,同化。
这一次,没人再敢轻举妄动。电梯内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气息,每个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大气不敢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然后仔细打量起周围的幸存者。那个老太太站在角落,依然保持着进电梯时的姿势,面无表情。但当她微微偏头时,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块醒目的鲜红胎记,形状不规则,像是某种古怪的符号。
红印记…第三条规则里提到的…难道她就是那个清洁工?
老太太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眼睛缓缓转向我。那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在看透我的灵魂。她的平静在这恐慌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就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
我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太久。
电梯中央,一个年轻小伙子紧紧抱着他怀里的小男孩,不停地安抚着:没事的,小虎,没事的,爸爸在这呢…
孩子被吓得直哭,他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中满是焦虑,但依然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各位,我们不要慌,他突然抬头对大家说,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出去的。我叫李明,这是我儿子小虎。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一起想办法。
他的眼神真诚,声音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几个幸存者点了点头,紧绷的氛围似乎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但这次不是来自那个乱码号码,而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是幸存者A,也收到了规则。别被'红印记'迷惑,那是诱饵!真正的'清洁工'是那个年轻小伙李明!我亲眼看到他脚踝有隐藏的红色纹身,而且他在暗中冷笑!
我猛地抬头看向李明。他正弯腰安抚孩子,裤腿微微卷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似乎真的看到他右脚脚踝处有一抹红色。是纹身吗?还是我的错觉?当他直起身时,那抹红色又隐藏在裤腿之下。
脑子里一团乱麻。老太太脖子上的红胎记明明白白地符合红印记的描述,摆在那里,任谁都能看见。但如果这个神秘的幸存者A所言不虚,那红胎记可能是个诱饵,而李明才是真正的清洁工?
李明正温声安抚着其他几个惊魂未定的乘客,举止看起来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心理疏导师。但如果他真是清洁工,这种表现不正是为了赢得大家信任,好继续以恐惧为食吗?
电梯忽然再次晃动,灯光更加剧烈地闪烁。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和恐惧,互相打量,仿佛对方随时可能变成吃人的怪物。
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短信?我试探性地问道,想看看是否有人会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幸存者A。
没人回答。只有老太太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李明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我们被困在这小小的金属盒子里,外部世界仿佛不复存在。而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某个人——或某种东西——正在暗中窥视,等待着猎杀我们的最佳时机。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我握紧了手机,屏幕上那条来自幸存者A的短信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和犹豫。
03
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依然是那个陌生号码:我是王静,就是刚才联系你的'幸存者A'。我不敢在电梯里表明身份,因为李明一直在注意我。
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低头玩手机的女孩,她现在抬起了头,脸色苍白,但目光并没有看向我。
她是王静?

我已经观察李明很久了,他的行为太可疑了。你注意到了吗?每次有人恐慌,他都会第一时间出来'安抚',实际上是在收集恐惧情绪。清洁工就是靠这样维持能量的!
我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正在安慰那个失去手臂男人的李明。确实,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好像天生就该担当这个角色。
脚踝上的红色纹身是清洁工的标志,我在之前的循环中见过。老太太的红胎记太明显了,根本就是障眼法。真正的猎食者从不会让猎物轻易识破。
之前的循环?我迅速回复,你经历过这种情况?
是的,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困在这个该死的电梯里。我们必须合作,否则所有人都会死。我已经找到了几条生存规则的漏洞,但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实施。
她的语气如此急切又理智,提供的细节也无比具体。如果她真的经历过这一切,那么她可能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们怎么做?我问。
我们需要确认李明就是清洁工。逼他露出脚踝上的纹身是最直接的方法。我会制造一个小混乱,你假装摔倒,抓住他的裤腿。但必须自然,如果他觉察到我们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李明身上。他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再哭闹,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周围。李明则拍着孩子的背,表情温和坚定。如果他真是什么清洁工,那演技也太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音突然响彻电梯,音量之大几乎刺破耳膜。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包括我。意识到危险的瞬间,我赶紧看向手机,果然,一条新规则出现了:
规则五:任何人发出超过70分贝的声音,将被切割。
我抬头的刹那,目睹了一场无声的恐怖。那个一度崩溃的男人,就是刚才失去手臂的那位,他的惨叫声明显超过了规定分贝。他的身体从中间开始,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缓慢切开,血液和内脏无声地滑落,最后整个人像一张纸一样对折,消失在地板的缝隙中。
电梯里一片死寂,没人敢发出一丝声音。李明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脸色惨白,但依然保持着镇定,轻声安慰着孩子。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在王静的描述下,忽然变得极其可疑起来。
看到了吗?王静的短信再次闪现,又一条生命消失了,而李明表现得多么'镇定',这不是正常人在极端恐惧下的反应!我们必须行动,现在!
我咬了咬牙,回复:好,我准备好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和王静通过短信精心策划着行动细节。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时机,让我能自然地接近李明,而不引起他的警觉。每一步都充满风险,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导致死亡。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鸣般响亮。
终于,王静发来信号:准备,3,2,1,开始!
老太太忽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在这一刻,我假装脚下一滑,朝李明的方向跌去。我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什么来稳住身体——是李明的裤腿。他的裤脚微微上卷,我瞥见了一抹红色,但还没等我看清,老太太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咕哝,打破了电梯里的寂静。
李明迅速扶起我,同时不动声色地拉下裤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紧张。没事吧?他问,声音依然温和,但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警惕。
谢谢,我没事。我假装镇定地说,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回到原位后,我迅速给王静发消息: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但不确定。
我看到了!王静回复,就是红色纹身!他反应太快,掩饰得很好,但这正说明他在隐藏什么。你看到老太太的反应了吗?她和李明是一伙的,故意打断你!我们必须想个更好的办法。
我再次看向李明,他正低头和孩子说着什么,表情温柔。但在王静的话语引导下,这一切忽然变得可疑起来。他真的是在安慰孩子吗?还是在操控这一切,享受我们的恐惧?
天平在我心中倾斜,越来越倾向于相信王静的判断。但一个声音在我心底深处提醒我:在这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密闭空间里,我真的能相信任何人吗?
04
王静的短信越来越频繁,语气也越来越急迫。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你还在犹豫什么?李明随时可能对我们下手!
我盯着手机屏幕,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逐渐笼罩。她接着发来:如果你不配合我,我真的要怀疑你和他是一伙的了。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我的心脏。在这个密闭的电梯里,被怀疑是清洁工的同伙,无异于判了死刑。我急忙回复:不,我只是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你还需要什么证据?她的回复几乎是瞬间就来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他脚踝上有红色纹身!
电梯依然处于那种诡异的静止状态,灯光时明时暗。李明抱着孩子,靠在角落,低声安慰着。老太太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发现了一条他们从不会明说的规则:清洁工总是会主动'安抚'其他人,这是他们收集恐惧的方式。他们越是表现得善良,越是危险。
我抬头看向李明。此刻,他正轻轻拍着一个吓得发抖的女人的肩膀,说着会没事的之类的话。
这个规则与李明的行为完美吻合。
从我们被困开始,他一直在安抚大家,表现得像个天生的领导者。如果王静说的是真的,这岂不是最完美的伪装?
我们需要一个更彻底的计划。我回复道,决定相信王静。
她迅速发来详细指示:这次我们必须直接了当。你去问他有关孩子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假装不小心碰倒他,让他失去平衡。如果他真是清洁工,在危急时刻他会本能地反应,露出马脚。
我咬了咬嘴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这计划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别无选择。
好吧,我准备好了。发完这条消息,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李明。
嘿,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儿子还好吗?
李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关切所取代。他还行,只是有点害怕。
他真可爱,多大了?我继续套近乎,一步步接近他。
三岁半。李明的目光在我和孩子之间来回移动。
按照计划,我又往前迈了一步,假装对孩子感兴趣,同时准备在关键时刻不小心撞向他。
就在我即将付诸行动的瞬间,电梯猛地晃动了一下。我重心不稳,真的摔向了李明。他本能地侧身躲闪,同时一手护住孩子,一手抓住扶手稳住身体。
这个动作让他的裤腿再次上卷,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一抹红色闪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与其他消息不同,这次屏幕上弹出的短信窗口没有任何发件人信息,连乱码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我抓住李明的手勉强站稳,视线却不自觉地被手机吸引。那条短信简短而震撼:
隐藏规则:红印记是电梯奴仆的印记,非清洁工身份。清洁工是规则的'创造者',酷爱一切红色。
我的大脑仿佛被闪电击中,一片空白。这句话彻底颠覆了我之前所有的认知和判断。
如果红印记只是奴仆的标志,不是清洁工的身份标识,那么李明脚踝上的红色印记,以及老太太脖子上的红胎记…他们都只是奴仆?
那么真正的清洁工,这个规则的创造者,喜欢一切红色的存在,是谁?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在电梯内快速扫视,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个一直通过短信联系我的王静,她戴着鲜红色的耳机,指甲也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甚至连手机壳都是红色的。
你还好吗?李明关切地问,将我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我机械地点点头,缓缓后退,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爬上脊背。
05
她的围巾是红色的。
她的手机壳是红色的。
她的指甲油是红色的。
甚至连耳机线也是红色的。
这些零散的细节在我脑海中组合成一个可怕的真相——清洁工酷爱一切红色。
李明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变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王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和恐惧。
就在这时,王静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相遇。那双眼睛里不再是之前我以为看到的恐惧或理智,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兴奋和嗜血。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猩红,像极了血液在水中的扩散。
终于猜到了?她轻蔑地笑了笑,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紧张急促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优雅的冷漠,真慢啊。
电梯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李明下意识地将孩子搂得更紧,老太太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你…你是清洁工?我几乎不敢相信。
王静站直了身体,她看起来忽然高了几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压迫性的存在感。清洁工?多么浅显的称呼。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更喜欢'规则创造者'这个称谓。
为什么?我强忍着恐惧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她挑了挑眉,仿佛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我并没有杀任何人,违反规则的人自己选择了死亡。我只是…创造了一个游戏环境。她的语调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你们人类最有趣的特质就是在极端环境下会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恐惧、猜疑、背叛。
你让我去怀疑李明…我喃喃道,一股愤怒和羞耻感涌上心头。
哦,那真是太简单了。王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个红色的胎记,一条关于'清洁工'的模糊规则,几条引导性的短信…看看你多快就开始怀疑身边的人。她转向李明,他甚至愿意为保护儿子牺牲自己,多么感人。但你呢?你在几分钟内就准备好出卖他了。
我无言以对,胃部翻腾着。她没说错,我确实轻易地被她操纵了,准备出卖一个无辜的人。
王静轻抚电梯墙壁,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随着她指尖的移动,墙面上开始浮现出血红色的纹路,像活物一样蠕动着。电梯内的空间诡异地扭曲变形,天花板似乎变高了,墙壁向外扩展,但我们依然被困在这个密闭空间里。
看到了吗?她的声音在变形的空间中回荡,带着某种非人的质感,规则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愿意接受并遵守它们。你们每个人的恐惧滋养了我,让这个空间更加…有趣。
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变得困难。李明瘫坐在地上,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老太太靠在墙角,闭着眼祷告着什么。还剩下的两个乘客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你到底是什么?我艰难地问道。
王静微笑着,她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来自比你们能想象的更古老的地方,陈默。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们,有时也会…介入。这个电梯只是众多游戏场地之一,一个完美的小剧场。
她走到镜子前,轻轻触摸镜面,那面曾经吞噬过一个人的镜子。多美的收集装置,收集恐惧、绝望、背叛…如此纯粹的情感能量。
我的大脑拒绝接受这种超出理解范围的信息。我所有的努力、分析、判断全都变成了一场笑话。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她游戏中的棋子,任她摆布。
游戏才刚刚开始,陈默。王静转身面对我,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我要看看你们能在绝望中坚持多久,或者…你们会不会找到规则中的漏洞呢?
她的话点燃了我心中的一丝希望。漏洞?规则有漏洞?
就在我试图理解她话中含义的时候,电梯再次剧烈晃动。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不定,墙上的血红纹路像心跳一样膨胀收缩。
王静开始吟唱某种陌生的语言,声音低沉而古老。随着她的吟唱,电梯内的现实似乎在崩塌,重组,再崩塌。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痛感让我保持清醒。如果规则有漏洞,那就意味着这个游戏并非不可战胜。我需要冷静,需要思考。
王静停止吟唱,她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好奇,仿佛在等待看我的反应。
规则是你创造的,我慢慢说道,声音比我预想的要稳定,但每个游戏都有规则,包括游戏设计者。
王静的笑容微微僵住了,只有一瞬,但我捕捉到了。
06
你真有趣,陈默。她轻笑道,在这种绝境中还妄想找到破局之法?
我没有回答她的嘲讽,而是拼命思索着。我回想起她所有的话语,尤其是那些关于规则和红色的描述。她对红色的偏爱近乎偏执——红色耳机、红色指甲、红色手机壳。如果她真是规则的创造者,那么她或许也受制于自己设定的规则,或者说,她的偏执本身就是一个弱点。
王静缓步踱到电梯中央,抬手打了个响指。电梯顶部的灯再次剧烈闪烁,墙壁上的血红纹路蠕动得更加剧烈。
既然你们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环视我们几个幸存者,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让我们来玩最后一个游戏吧。
她指向李明和他怀里的孩子:规则很简单。你们中必须有一个人主动牺牲,否则,我就带走这个孩子。
李明立刻将孩子搂得更紧,眼中闪烁着恐惧和决心:不!你休想伤害我儿子!
老太太蜷缩在角落,低声呜咽。剩下的那两个乘客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犹豫。
时间有限哦,王静抬起手腕,假装看表,十分钟,做出选择。
她退到一旁,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们的痛苦和挣扎。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的规则:灯光闪烁时,切勿直视镜子、楼层按钮'7'是禁忌、暴力破坏电梯者,同化、发出超过70分贝的声音,将被切割……还有那条隐藏规则:红印记是电梯奴仆的印记,非清洁工身份。清洁工是规则的'创造者',酷爱一切红色。
等等,酷爱一切红色?我盯着王静那一身红色装饰,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对红色偏执,那么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的目光落在老太太脖子上的红色胎记上。她曾经说那是奴仆的印记。奴仆,意味着从属关系,意味着能够控制……
我悄悄靠近老太太,小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老太太木然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那个红印记,我指了指她的脖子,它是什么?
烙印,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她的烙印。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形成。如果红印记是奴仆的标志,那么拥有红印记的人是否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规则,或者至少有所抵抗?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是红色的表带。一个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形。
李明,我小声喊道,把你脚踝上的红色纹身给我看一下。
李明惊讶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卷起裤腿。果然,一个鲜红的符号印在他的脚踝上,和老太太脖子上的形状惊人地相似。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自己的手腕上画了一个类似的符号。这是一次赌博,一次疯狂的尝试。
喂,王静!我突然提高声音,吸引她的注意。她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我。
我亮出手腕上那个仿制的红色符号:你看这个,我也是'奴仆',我可以代替那个孩子!
王静眯起眼睛,走近我,仔细打量着那个符号。她的表情逐渐从困惑变成愤怒:你以为能用这种拙劣的伪造骗过我?
她一挥手,我的手腕上传来剧烈的灼烧感,那个符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烧伤的痕迹。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至少我确认了一点——她确实对红色符号有反应。
真有趣,王静嘲讽地说,但这毫无意义。
我疼得直冒冷汗,但脑子反而更清醒了。失败了,但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注意到当王静专注于我的伪造品时,那些血红色的纹路暂时停止了蠕动。她的注意力会影响规则的执行!
我与李明对视一眼,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五分钟了,王静宣布,还没人愿意牺牲自己吗?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尝试。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凝视着墙上不断变化的红色纹路,思考着第二次反击的计划。
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尝试的?有什么规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电梯的灯光再次闪烁,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那面曾经吞噬过一个人的镜子上——
07
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成形。
第一条规则,我喃喃自语,灯光闪烁时,切勿直视镜子。
我抬头观察电梯顶部那不断闪烁的灯光,再看向镜子。如果违反规则的人会被镜子吞噬,那么,规则的创造者呢?
王静,我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出奇地平静,你自己说过,你创造规则,但规则创造者也必须遵守规则,对吗?
王静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被自己的规则限制?别天真了。
但我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目光微妙地避开了镜子。就是这个。她确实受规则限制,只是程度不同。
我深吸一口气,赌上了一切。
李明!我突然大喊,抓住孩子,按下7!
李明虽然困惑,但本能地护住孩子,冲向电梯按钮。王静猛地转身要阻止他,这正是我等待的时机。
灯光再次闪烁,我猛地扑向王静,用尽全力将她推向镜子。她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动手。
你疯了!这对我不起作用!她挣扎着嘶吼。
但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恐惧。她在撒谎。
红色,我咬牙低语,贴近她耳边,既是你的力量源泉,也是你的弱点,对吗?
我抓住她戴着的红色耳机,猛地扯下,塞进她手里。电梯顶部的灯疯狂闪烁,我拼尽全力将她固定在镜子前。
规则一,灯光闪烁时,切勿直视镜子。违反者,剥离。我一字一句地说。
王静疯狂挣扎,她的力量远超常人,几乎要挣脱我的桎梏。老太太突然从角落冲出,抓住王静的另一只手臂。她脖子上的红印记发出诡异的红光。
奴隶反抗主人,老太太声音嘶哑,这也是规则没说的。
李明也加入进来,他按下了7后,电梯开始剧烈震动。他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帮我们固定住王静。
不!你们不能!王静挣扎得更加疯狂,她的面容开始扭曲,不再是人类的样子。
镜子里的画面突然扭曲变形,一只干枯的手从镜面伸出,正如它之前抓走那个男人一样。但这次,那手停在空中,似乎在犹豫。
你创造的规则,我咬牙使力,现在反噬你!
王静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啸,那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我知道这超过了70分贝,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被切割——看来规则的创造者确实有特权。
但镜中的手不再犹豫,猛地抓住了王静的脸。她的尖叫戛然而止,身体像被某种力量拉扯着,逐渐被吸入镜面。墙上的血色纹路疯狂扭动,电梯剧烈晃动,仿佛要解体。
最后一刻,王静的眼神锁定我,那红色的瞳孔中充满难以置信和刻骨仇恨。然后,她消失了,只留下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镜子碎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
电梯内的异象迅速消退,血色纹路褪去,灯光恢复稳定。一声响亮的叮回荡在空间里,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正常的楼层走廊,明亮整洁,窗外阳光刺眼。我们相互搀扶着,踉跄走出这个噩梦般的金属盒子。
结束了吗?李明颤抖着问,他的孩子依然在他怀里熟睡,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回头看向那部电梯。它看起来与普通电梯无异,门缓缓关闭,数字显示它继续运行。
希望如此。我虚弱地回答,阳光洒在我脸上,带来久违的温暖感。
我们沿着走廊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让我感到重获新生。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我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想要确认我们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窗外阳光明媚,城市景观一如往常。
但就在我松一口气的瞬间,窗玻璃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的眼睛,闪过一丝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