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离婚签
我攥这钢笔的手指微微发抖,离婚协议上顾子轩三个字墨迹未新,窗外的梧桐叶正巧飘落在签名栏。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签下名字,然后被呼啸而来的卡车终结在了二十六岁的生命。
苏小姐工作人员敲了敲钢化玻璃,需要
给您倒杯热水吗
我猛地抬头,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21年10月18日。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的痛处如此真实,不是ICU里的逐渐冰冷的幻觉。落地窗外飘来桂花的甜香,混着顾子轩身上惯用的蔚蓝香水和记忆里那个血色黄昏完美重叠。
不用。我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冰碴,劳驾您把空调调低些。
顾子轩诧异地瞥我一眼。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他衬衫领口蹭到的珊瑚色唇膏,和她白月光林薇薇最爱的Tom
Ford限量款色号一致。上辈子知道葬礼我才知道,那场精心设计的车祸现场,副驾驶散落的正是这个色号的口红。
签字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我忽然松开手指。深秋的穿堂风掀起窗帘,十页离婚协议雪片般飞向大厅。在顾子轩的惊呼声中,我看着那些写着财产分割条款的纸张,精准地扑向刚从贵宾室走出来的男人。
藏青色西装上金线刺绣的顾氏家徽刺得人眼眶发疼。顾明城修长的手指捏住站着咖啡渍的纸页,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房产归属那行加粗字体。他身后六个保镖同时上前半步,却在看到我泛红的眼尾时被抬手制止。
小叔顾子轩的声音骤然变调,您怎么亲自来.......
明盛资本的股权变更。顾明城将协议递给秘书,铂金袖扣擦过我手背,需要我提醒你,顾氏继承人考核只剩两个月
我垂眸盯着大理石地面倒影。这个日后会成为顾家新任掌权人的男人,此刻距我不过半米。上辈子在财经杂志上看过无数次的冷峻侧颜,眼下有颗朱砂痣般的泪痣,在透过玻璃幕墙的阳光下显出妖异的红。
顾子轩的冷汗滴在领带上：这是家事......
家事我忽然轻笑出声,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角度能让锁骨处的掐痕完整暴露—
—昨夜争执时他留下的罪证,顾总监转移婚内财产也算家事
空气骤然凝固。顾明城的目光落在我颈间,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情绪。我弯腰去捡散落的文件,真丝衬衫顺着脊背滑开一道缝,正好露出后腰那块淡粉色的胎记。
苏小姐。黑色皮鞋停在我面前,烫金名片夹着协议递过来,明早十点,顾氏法务部需要这份复印件。
我仰头看他时,一滴泪恰到好处地坠在Gucci水晶高跟鞋上。顾明城蜷了蜷手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我瞳孔微缩--心理医生说过,这是他发病前的征兆。
2
小叔的提议
而我也知道,他西装内侧里有一瓶琥珀色药瓶,里头装着的都是抑制病情的药丸。
回想起前一天,顾明城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和顾子轩争执完,身上狼狈不堪的在书房门口。
顾明城看着她的时候,面无表情递出一份离婚协议,一份计划书。她震惊她所做收集的证据对他来说竟是这么轻而易举。
和顾子轩离婚,和我合作,我能帮助你。
为什么他是你侄子,我想不到你帮我的理由。苏曼对于他这个行为很不解。
我只是不想顾氏因为这么一个人渣败光,继承人可以再培养,顾氏也不止他一个小辈。顾明城眼神微眯,说出漫不经心的话语。
她想,她能重生回三年前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那便把她重生前的最后一天提前,把提前知道的,通通更改掉结局。只不过在此更改的时候,顾明城却出现了。
难道这是一个变节还是她把事情提前了的蝴蝶效应。
再回神时,顾明城将琥珀色药瓶放进西装内袋时,我快速整理好离婚协议签字递给顾子轩,顾先生,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顾子轩不屑一顾,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拿起离婚协议签了字便离开,我嘴角勾了勾便低头装着伤心的样子。
他已经走了,你不用再演了。顾明城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抬了一下,感觉无奈。
小叔,合作愉快。我抬起头微笑着面对着顾明城。
3
暗夜谋局
在顾氏集团公布苏曼和顾子轩离婚信息的两个月后,苏曼在实验室里面未出来过,没人知道她是在研究着什么新方向的东西,只有苏曼才知道,她其实是在掩人耳目,这三个月里,她一直在研究着顾明城身上的病症。
在不断的血液抽取实验中,也算小有成果。但是这期间,她并没有这么专心的研究这个,而是把她三个月前所收集到的证据进行一一整理,同时她也在等,在等顾子轩的下台,在等林薇薇入顾明城的局。
银白色的月光像一层薄纱,透过顾氏老宅百年历史的雕花窗棂,在暗红色的柚木地板上投下繁复的阴影。苏曼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抚过珍珠头纱上细密的纹路,每一颗珍珠都泛着冷冽的光,像是凝结的泪滴。
镜中映出顾明城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正将一直琥珀色的药瓶塞进西装内袋。月光斜斜地落在他左眼下方那颗泪痣上,衬得那一点暗红如血,妖异而冷峻。
苏曼的呼吸微微凝滞。
三个小时前,顾明城刚刚将那尘封二十年的阁楼录像带摆在她面前。画面里,年幼的顾明城被领带勒住脖颈,苍白的小脸因窒息而泛青,而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赫然是顾子轩的父亲。
明天要演场好戏。顾明城忽然从背后贴近她,冰凉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后颈那块蝴蝶状的胎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丝绸,哭的时候,记得把捧花往东南角抛。
苏曼抬眸,在镜中与他视线相撞。他的眼瞳深黑如墨,映着烛火的微光,却像是燃着一簇冰冷的火焰。
那里有十二家媒体的镜头。顾明城低笑,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肩线,像是在丈量她骨骼的形状。
苏曼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的医疗检测仪上。屏幕上,他的心率数值清晰地跳动着——128。
你该注射抑制剂了。苏曼轻声说,嗓音比月光更冷。
镜中,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副诡谲而旖旎的画。顾明城的衬衫领口微敞,隐约可见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苍白的肌肤上。那是长期注射造血干细胞留下的痕迹,每一次针尖的刺入,都像是在他的血肉里刻下新的罪证。
苏曼的指尖无意识收紧,攥住了头纱的一角。
林晓查到顾子轩雇了货车司机。她反手将一条细链项链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链坠是一枚精巧的微型摄像头,住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车牌尾号7411。顾明城的眸色骤然一沉。
窗外,一道惊雷骤然劈开夜空,惨白的电光映亮了整座老宅。暴雨倾盆而下,敲打在古老的滴水兽上,发出什么沉闷的声响,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顾明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修长的指节地灾唇边,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珠。一滴、两滴......鲜血坠落在苏曼雪白的头纱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苏曼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伸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角,沾染上一抹猩红。他的皮肤冰冷的不像活人,可呼吸却灼热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别死了。她轻声说,嗓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们的戏,还没演完。
顾明城低笑,染血的唇贴上她的耳廓,气息滚烫。
放心。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浮上来,带着令人战粟的温柔,就算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他们一起。
暴雨仍在肆虐,老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
4
婚礼血战
明日,这场婚礼,注定染血。
管风琴的轰鸣在哥特式教堂的穹顶下回荡,当《婚礼进行曲》进行到最激昂的乐章时,沉重的橡木大门被猛地踹开。狂风裹挟着雨丝灌入殿堂,所有宾客同时回头—
—
顾子轩站在门口,西装凌乱,手里攥着一沓文件。他身后跟着四个纹着数字7411的壮汉,雨水顺着他们的皮靴在地面汇成暗色溪流。
真是感人的婚礼。顾子轩扯开领带,声音像毒蛇吐信。他举起那份伪造的股权转让书时,我透过白纱看到他无名指蛇形戒指的反光,那枚曾经在我锁骨留下淤青的凶器。
管风琴嘎然而止。顾明城的手突然扣住我的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婚纱烫在我皮肤上。我能感觉到他衬衫袖口下的脉搏—
—稳定而缓慢,与医疗检测仪上飙升到128的心率完全不符。
顾明城活不过今晚！顾子轩将遗嘱复印件甩在空中,纸张如雪片纷飞,他书房抽屉里藏着三份病危通知书,你以为这个靠着起搏器活着的废物真能护住你
观礼席爆发出惊呼。我故意让手指颤抖的厉害,在掀开头纱时不小心扯落三颗珍珠。它们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得像骨骼碎裂。
天啊！最先惊叫的是顾家三姑奶奶,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正指着我脖颈—
—
那些用遮瑕膏精心修饰过的淤青,此刻在直播镜头下无所遁形。伤痕边缘的蛇鳞状压痕,与顾子轩的婚戒纹路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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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至夜,你在西郊仓库掐着我脖子说...我按下腕间手链的机关,教堂正中央突然展开全息投影,顾氏长孙就算杀了人,爷爷也会用三百亿摆平
监控画面里,顾子轩鬼祟的身影在顾明城书房里游走。特写镜头下,他戴着医用手套的指尖正撬开那个琥珀色药瓶,将里面的淡蓝色药片倒进掌心。
画面突然放大,聚焦在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这是老董事长在他二十五岁生日时送的礼物表盘背面的家族徽章在镜头下闪闪发光。
看清楚日期。我提高声调,让声音在教堂穹顶下回荡。投影右下角的时间戳不断闪烁：2020年12月21日,下午3点17分。宾客席上的顾家元老们同时倒吸冷气—这正是老董事长突发心梗前两小时。
顾子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可能永远想不到,那天仓库顶角的消防喷淋头上,藏着林晓安装的4K超清摄像头。画面切换到他扯着我头发往墙上撞的瞬间,我太阳穴渗出的鲜血在监控红外模式下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色。
精彩吗林晓踩着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高跟鞋从侧门进来,鞋跟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深陷的凹痕走向了控制台。
她用手中的U盘精准的插入控制台的插槽,需要我念你加密相册的密码吗还是直接欣赏你和财务总监林薇薇在马尔代夫的蜜月照
大屏幕突然分割成十六宫格,每一格都在播放不同的犯罪证据。最中央的画面里,顾子轩正把玩着那支Tom
Ford口红,对着镜头狞笑：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比氰化物更有趣的小玩具...
暴雨突然加剧,豆大的雨点砸在彩绘玻璃上,将圣徒画像切割成扭曲的色块。顾子轩的狂笑声在教堂穹顶下形成诡异的回声,他旋开口红膏体的动作像毒蛇亮出獠牙,金属管身在闪电中反射出冷光。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拇指抵在口红底部,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残留的暗红色—
—是昨天他掐着女佣脖子时留下的血迹。这里面装的可是浓缩的HIV病毒,只要划破一点皮......
我的后背撞上顾明城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里异常急促的心跳。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祭坛下方的暗格,这个动作让西装袖口上移,露出腕间正在倒计时的智能药盒－－距离下次服药还有17分23秒。
砰！
第一声枪响震碎了圣母像的彩玻璃。顾明城把我扑倒时,我闻到他领口传来的血腥味混着琥珀香水的后调。我的脸颊擦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看见林晓的高跟鞋正精准地踩住某个壮汉的脚踝—
—那双红底鞋的金属鞋跟突然弹出三厘米长的尖刺。
低头！
第二颗子弹擦着我的发髻飞过,击碎了顾子轩手中的口红管。暗红色的膏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突然出现的保镖用防爆盾接住。我这才发现教堂两侧的唱诗班席位里,早已埋伏着顾明城的医疗团队——他们白大褂下露出防弹衣的轮廓。
抓住她！顾子轩歇斯底里地指向我,他身后的壮汉突然扯开西装,露出绑满炸药的上身。
电子计时器猩红的数字正在跳动：00:00:15。
顾明城的手突然覆上我的眼睛。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他摘下那枚泪痣般的金属芯片,将它扔向顾子轩的眉心。芯片在空气中爆开成蓝色电网,与此同时,所有直播信号突然切换成二十年前的绑架录像——画面里年幼的顾子轩正往昏迷的顾明城嘴里塞玻璃渣。
呼吸。顾明城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传来,带着血腥气的灼热,数三下。
我的后背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三声心跳后,巨大的爆照声从教堂后方传来。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那些炸药早就昨夜被替换成了舞台用的烟雾弹。
浓烟中,顾子轩的惨叫格外刺耳：我的眼睛！他疯狂抓挠着脸,那些号称HIV病毒的口红膏体,此刻正在他皮肤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血洞。
林晓踩着壮汉的脊梁走来,晃了晃手中的试剂瓶：以牙还牙,你下在老爷子降压药里的腐蚀性物质,现在还喜欢吗
顾明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我雪白的头纱上。他后颈的芯片接口处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医疗团队冲过来时,我看见他无声对我比了个口型：按计划。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ICU苍白的灯光下织成一张无形的网。顾明城躺在病床上,像一尊被风雨侵蚀的大理石雕像,锁骨下埋着的输液管里,淡红色的造血干细胞缓缓流动。
我攥着他冰凉的手指,指节修长而骨感,指腹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他的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唯独小指关节处有一圈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齿痕。这是阁楼录像里没拍到的细节,二十年前那个被绑架的小男孩,在昏迷中死死咬住了施暴者的手指,留下这个永久的印记。
其实第一次见面......他的睫毛在氧气面罩下颤动,灰蒙蒙的瞳孔像蒙着雾的镜子,我是去民政局认领你的尸体。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想起重生前法医掀开白布时,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右手无名指上,还固执地带着半枚染血的婚戒。停尸房的冷气渗入骨髓,而顾明城站在阴影里,指尖触碰过那枚戒指,却最终没有取走它。
呼吸机喷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我低头看见自己病号服领口露出的锁骨—
—那里出来蝴蝶胎记,还有一道新月形的疤痕。那是七岁做心脏手术时留下的,而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曾经有个浑身是血的男孩蜷缩在长椅上,手里攥着一颗偷来的水果糖。
顾明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医护人员进来时,我看见他染血的手指正拼命指向我颈间的摄像头项链。
芯片...解码...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却在笑,婚礼录像...看到胎记...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而窗外飘进的梧桐叶正巧落在他掌心,叶脉的纹路与老宅密室里那幅儿童画的笔触一模一样。画纸早已泛黄,角落里歪歪扭扭地写着：给小护士,等我长大来娶你。
我猛地扯开衣领,蝴蝶胎记在晨光中振翅欲飞。他的指尖终于触到那片肌肤,医疗检测仪突然爆发出刺耳长鸣。医护人员赶来推开苏曼,进行抢救。
别死。苏曼被推开前贴在顾明城耳边耳语,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顾明城的瞳孔微微扩大,氧气面罩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窗外,雨停了。
5
终局对决
三个月后的顾氏会议室,十八块液晶屏组成的弧形墙同步播放着顾子轩的终审画面。苏曼转动着传家翡翠戒指,看阳光在戒面切割出稀碎的光斑。林晓把刑事判决书摔在檀木桌上时,震翻了顾明城手边的黑咖啡。
最新血检报告。我推过文件夹,故意露出里面染着咖啡渍的财务报表,99.8%的配型成功率,不过...指尖点了点附加条款的第三项,我要的不仅是顾氏药业控股权,还有老宅地下室的全部医疗数据。
顾明城突然拽过我按在总裁椅上,这个动作让他腰腹间的绷带渗出新血。股东们的惊呼声中,他咬开我衣领的动作像野兽标记领地,尖牙擦过锁骨胎记时,会议室主屏幕突然亮起——那是用他后颈芯片解码出的完整绑架录像。
画面里,七岁的顾明城正把最后一块水果糖塞给穿护士服的小女孩。镜头拉近,女孩耳后有一颗朱砂痣,而绑匪手中的手机上,赫然显示着手术室3号,苏曼,先天性心脏病的字样。
你偷看了我的医疗档案...我话音未落,电子屏突然弹出实时新闻：顾氏老宅地下室改建的造血干细胞研究中心正式启用。
照片里,那述我们共同栽培的梧桐树苗,正透过玻璃穹顶迎接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