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黑色连衣裙站在葬礼现场,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请宿主立即对遗像露出甜美微笑,任务奖励：100万现金。
灵堂正中央的黑白照片里,我前夫周予安笑得温润如玉。
神经病啊！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陷进肉里。三个月前他搂着学妹对我说她更需要我的画面还在眼前,现在让我对着他的遗像笑?
倒计时30秒,失败惩罚：当众放屁三分钟。系统补充道,根据测算,现场有27位与您相熟的亲友。
我猛地抬头,发现周予安的母亲正被亲友搀扶着走向我。老太太红肿的眼睛里全是恨意——毕竟离婚时我分走了她儿子一半财产。
25秒。
我条件反射勾起嘴角,余光瞥见几个亲戚举起了手机。不用想都知道,明天家族群里会疯传前妻在葬礼上诡异微笑的视频。
20秒。
嘴角开始发抖,我盯着照片里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恋爱时他总说我的梨涡像装了蜜,现在这笑容怕是淬了毒。
15秒。
灵堂侧门突然骚动。人群自动分开,黑色西装包裹着熟悉的身影大步走来——周予安活生生地站在吊唁队伍末尾,手里还拿着刚摘的墨镜。
10秒。
我笑容瞬间凝固。照片是假的?葬礼是假的?那系统要我对谁笑?
5秒。
周予安的目光穿过人群锁住我,眉头微蹙。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我吃醋时他就会这样,下一秒就会...
3秒。
他突然拨开人群冲过来。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香案。供果骨碌碌滚到地上,苹果正巧停在他锃亮的皮鞋前。
1秒。
苏棠！他抓住我手腕的瞬间,我对着他扯出最灿烂的笑容。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噗——的悠长声响。
整个灵堂安静得可怕。
周予安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最后定格在某种诡异的了然：你...用这种方式引起我注意?
我涨红着脸疯狂摇头,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任务完成,奖金已到账。新任务：让目标当众说出'我错了',奖励：市中心公寓一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甩开他的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们。最前排的周妈妈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亲戚们尖叫着围上去。
周予安却死死拦在我面前：解释清楚。他声音压得极低,为什么装死骗我回来?为什么在...在这种场合...目光落在我通红的眼眶上,他突然顿住。
我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机票一角,出发地是新加坡——我们曾经约定度蜜月的地方。
周总,殡仪馆那边问什么时候开始仪式?助理小跑过来,看到我们俩时差点咬到舌头。
周予安揉着太阳穴：取消吧,我妈又乱来。转头看我时,眼底泛起我读不懂的情绪,去休息室说。
休息室门关上的刹那,我被他按在墙上。熟悉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我听见自己心脏在疯狂跳动。
这三个月,他喉结滚动,我每天给你发消息。
我别过脸。当然知道,那些短信安静地躺在黑名单里。
上个月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了一整夜。
我知道,保安室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上周听说你急性肠胃炎...
周予安！我猛地推开他,现在装深情给谁看?你小学妹呢?
他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这个笑彻底点燃我的怒火,我抓起包就往门口冲。
她是我表妹！他从背后抱住我,呼吸喷在我耳畔,国外回来的,有严重抑郁症。那天是送她去急诊...
我僵在原地。系统突然发出警报：警告！宿主心率过速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放开！我挣开他转身,所以你就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三小时?所以离婚协议看都不看就签字?
他脸色突然惨白：我以为...你终于受不了我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我无名指处的戒痕,这三年我总是加班...
叮！触发隐藏任务。系统突然插话,让目标流泪并亲吻戒痕,奖励：揭晓当年真相。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周予安,你哭起来真丑。
下一秒,温热的液体砸在我手背。他低头吻上那道浅白的痕迹时,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予安！这到底...周妈妈扶着门框,目光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声音戛然而止。
系统光屏在眼前疯狂闪烁：紧急通知！检测到关键人物触发记忆修正程序,五年前真实事件即将载入——
周妈妈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我下意识抽回手,但周予安却攥得更紧。他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戒痕,声音低哑：妈,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周妈妈声音拔高,她当初拿走你一半财产,现在又在葬礼上……
那不是葬礼。周予安打断她,您故意用假照片骗我回国,对吗?
我脑子嗡嗡作响。系统光屏还在闪烁,但内容已经变成了红色警告：记忆修正中……请宿主保持接触！
周予安的手心滚烫,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急促跳动。他盯着他母亲,一字一句道：五年前,您是不是伪造了苏棠的出轨照片?
周妈妈瞳孔猛地一缩。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五年前,我和周予安刚结婚半年,感情好得蜜里调油。直到某天,他突然收到一组照片——我深夜和一个男人在酒店门口拥抱。
那天我百口莫辩,因为照片是真的。可那个男人只是我大学同学,他失恋喝醉,我刚好路过,扶了他一把。
周予安当时冷着脸说我相信你,可从那以后,他开始疯狂加班,回家越来越晚,甚至不再碰我。
我以为他终究还是介意了。
可现在……
您删了我的通话记录,对吗?周予安声音发颤,那天苏棠给您打过电话,说她会晚归,让您转告我。
周妈妈嘴唇发抖,没说话。
系统光屏终于稳定,跳出一行字：记忆修正完成。隐藏任务奖励：五年前完整监控录像已发送至您的手机。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点开那段视频——
画面里,周妈妈站在书房,将一叠照片塞进周予安的文件夹,然后拿起他的手机,删除了我的来电记录。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声音嘶哑。
周妈妈终于崩溃：因为他是我儿子！他从小优秀,凭什么要为了你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
周予安僵住了。
我这才想起,结婚前,他确实收到过斯坦福的offer。可他说苏棠在哪,我就在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所以您就毁了我的婚姻?周予安声音冷得像冰。
周妈妈眼泪掉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她配不上你！谁知道你们会……
会离婚?我冷笑,还是说,您没想到他会连解释都不听,直接签字?
周予安猛地看向我,眼底全是痛色。
系统突然叮了一声：新任务：让目标当众单膝下跪求婚,奖励：复婚手续全包,附赠马尔代夫双人游。
我：……
这破系统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周予安却突然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灵堂。我愣在原地,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我冲出去,发现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对着周予安。
他站在灵堂中央,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地。
苏棠。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所有人听见,五年前我犯了个错,没听你解释就判了你死刑。
我心脏狂跳,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后悔。他苦笑,后悔没早点发现我妈动了手脚,后悔没在离婚时多看你一眼,后悔……没勇气求你回来。
周围响起吸气声,有人开始小声起哄：答应他！
系统在我脑子里放烟花：任务完成度99%！还差一句关键台词！
周予安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苏棠,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下一秒,我瞥见周妈妈扭曲的表情,突然笑了。
不好。我说。
全场寂静。
周予安脸色瞬间惨白。
我慢悠悠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戒指,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戴在了自己手上。
复婚可以,但我有条件。
他眼睛一亮：你说。
第一,以后你妈不准插手我们的事。
没问题。
第二,家里的财政大权归我。
早就是你的。
第三……我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今晚回去,你得把这三年的‘欠债’全补上。
他喉结滚动,哑声说：遵命,老婆。
系统：恭喜宿主！任务超额完成！奖励升级：复婚+蜜月+孕期豪华套餐！
我：……???
孕期什么玩意儿?！
我盯着系统光屏上孕期豪华套餐六个大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周予安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我迅速关掉光屏,耳根发烫。
他挑眉,显然不信,但没追问,只是牵起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灵堂。身后传来周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予安！你就这么走了?！
周予安脚步一顿,没回头：妈,您需要冷静。
我偷偷瞥他一眼,发现他下颌线绷得死紧,显然在极力克制情绪。
上了车,他终于松开我的手,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我没说话。
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温馨提示：孕期套餐包含产检VIP通道、顶级月嫂团队及婴儿房装修服务,请宿主尽早规划。
我：……
这系统是不是太贴心了点?
周予安突然凑近,温热呼吸喷在我耳边：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没什么！我慌忙推开他,开车！
他低笑一声,终于发动车子。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我望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想起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他也是这样,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偏要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够了吗?他突然问。
谁看你了！我立刻扭头看窗外。
苏棠。他声音突然认真,这三年,你有没有……
没有。我打断他,没谈恋爱,没相亲,连暧昧对象都没有。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他哑着嗓子说：我有。
我心脏猛地一缩。
每天睡前,都会和想象中的你聊天。他自嘲地笑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我鼻子一酸,赶紧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他顿了顿,我们的家。
我愣住。离婚时我搬出了婚房,以为他早就卖了或者租出去了。
你一直没卖?
舍不得。他简短地回答。
车停进熟悉的地下停车场,电梯上行时,我莫名紧张起来。周予安突然握住我的手：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怕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忽然把我打横抱起。
周予安！你干嘛！
补债。他笑得像个痞子,夫人刚才提的条件,我得抓紧落实。
我挣扎无果,被他抱进家门。
然后愣在了玄关。
客厅的摆设和五年前一模一样,连我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发圈都还在原位。墙上我们的婚纱照一尘不染,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我每周都回来打扫。他放下我,轻声说,怕你哪天想回家看看,会觉得陌生。
我眼眶发热,赶紧低头换鞋,却看见鞋柜里整整齐齐摆着我的拖鞋——毛绒绒的兔子款,已经有些旧了。
你……
话没说完,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苏棠,我欠你一个道歉。
我沉默。
对不起。他声音发颤,对不起没相信你,对不起放你走,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么久。
我转身,捧住他的脸：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你误会我,而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眼眶通红：我害怕。
怕什么?
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这句话彻底击溃我的防线。我踮脚吻住他,他愣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将我抵在墙上深吻。
就在气氛逐渐升温时,系统突然滴滴滴狂响：警告！检测到宿主激素水平异常！请立即确认是否启用孕期套餐！
我：……
周予安察觉我的分心,不满地咬了下我的下唇：专心点。
我红着脸推开他：等、等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嗯?
我好像……我咽了咽口水,被一个奇怪的系统绑定了。
他表情瞬间严肃,伸手摸我额头：发烧了?
不是！我拍开他的手,就是今天在葬礼上,突然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
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系统的存在,包括那一百万和公寓奖励。周予安听完,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送精神病院时,他突然问：所以你现在有系统任务?
有……
什么任务?
我支支吾吾：就……一些奇怪的要求……
他眯起眼,突然把我抱起来往卧室走：行,那先完成我的'任务'。
周予安！我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他把我扔在床上,单手解领带,既然有系统,那更得努力了。
努力什么?
他俯身压下来,在我耳边恶劣地低语：努力完成你的'孕期套餐'啊。
我：……！！
系统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剧烈波动,建议平缓呼吸,避免过度刺激……
我羞愤欲绝,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
周予安大笑,连人带被搂进怀里：好了,不逗你了。他亲了亲我的发顶,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见那个'小学妹'。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些误会,该当面说清楚。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周予安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头柜,结果一个翻身,直接把我压在了下面。
……周予安！我咬牙切齿地推他。
他半睁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早。
早什么早！你电话响了！
他这才慢悠悠地伸手去够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女声,我听不清内容,但周予安的眉头越皱越紧。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一骨碌爬起来：快换衣服,林小雨又发病了。
林小雨?
就是你说的'学妹'。他边穿衣服边解释,我表妹,重度抑郁症,昨晚听说我们和好了,情绪又崩溃了。
我心头一紧,赶紧跳下床。
半小时后,我们赶到城郊的一栋别墅。刚进门,就听见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她一直住这儿?我小声问。
嗯,我妈给她安排的。周予安脸色阴沉,说是方便照顾,实际是监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下楼：周先生,病人拒绝服药,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周予安点点头,拉着我往楼上走。
二楼卧室门口,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蜷缩在角落里,长发凌乱地遮住半边脸。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
我瞬间明白了当初周予安为什么那么紧张她。
这个叫林小雨的女孩,和我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杏眼,简直像照镜子一样。
表哥……她看到周予安,眼泪刷地流下来,你不要我了吗?
周予安蹲下身,轻声说：小雨,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她这才注意到我,瞳孔骤然收缩：苏……棠姐?
我惊讶于她认识我,但还是点点头：你好,小雨。
她果然比我好看。林小雨突然笑了,笑容却让我毛骨悚然,难怪表哥一直忘不了你。
周予安皱眉：小雨,我们说好的,你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她突然激动起来,抓起地上的药瓶就往嘴里倒,我吃药！我乖乖吃药！你别走！
我下意识冲上去抢药瓶：别这样！
她死死攥着药瓶不松手,我们拉扯间,她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我震惊地松了手。
很可怕吧?她痴痴地笑,每次表哥不理我,我就划一刀……
周予安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转头对医生说：注射镇静剂。
等林小雨终于安静下来,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是我舅舅的私生女,从小被虐待。三年前我发现时,她已经……
他没说下去,但我懂了。
所以她对你……
移情。他苦笑,医生说她把对父爱的渴望投射到了我身上。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孩,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年轻的周妈妈搂着一个男人,笑得甜蜜。
那男人,分明就是当年照片里和我酒店密会的大学同学！
周予安！我抓起相框,这是谁?
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我妈年轻时的照片怎么在这?
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照片里那个！
我们四目相对,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系统突然叮地一声：触发隐藏剧情：周母的往事。奖励线索：书房保险柜密码是林小雨生日。
周予安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楼下书房跑。
书房里,我们很快找到了隐藏在油画后的保险柜。输入林小雨生日后,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沓发黄的信件和一个日记本。
周予安翻开日记本,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我凑过去看,只见最新一页写着：
小雨越来越像他了,这一定是报应。当年我抢走林志远,现在他的女儿要来抢我儿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林小雨的父亲,是你妈妈的……
初恋情人。周予安声音冰冷,也是你同学的亲生父亲。
一切突然明朗——周妈妈当年为了拆散我们,不仅伪造照片,还特意找了自己情敌的儿子来演戏！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系统欢快地说,奖励追加：林小雨的治疗团队已预约成功！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们冲回二楼,发现林小雨已经醒了,正举着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别过来！她歇斯底里地喊,你们都在骗我！姑姑说表哥迟早会厌倦你的！
周予安脸色铁青：我妈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说只要我听话,就能永远留在表哥身边……林小雨的刀尖已经划破皮肤,渗出血丝,可是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为什么！
我心跳如鼓,系统突然弹出提示：紧急任务：解救林小雨。建议话术：'你长得像你爸爸'。
虽然不明所以,我还是脱口而出：小雨,你长得像你爸爸。
她瞬间僵住：……什么?
你爸爸林志远,我慢慢靠近,他一直在找你。
这完全是瞎猜,但林小雨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骗人……姑姑说他早死了……
没有！周予安立刻接上,我妈把他送到国外了,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
林小雨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真、真的吗?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周妈妈满脸惊慌地冲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尖叫一声就要扑上去,被周予安一把拦住：妈,够了！
你们懂什么！周妈妈歇斯底里地喊,她是林志远的女儿！她和她爸一样都是疯子！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小雨的手突然垂下,整个人瘫软在地。
医生赶紧冲上去检查,松了口气：只是晕过去了。
周妈妈还想说什么,周予安已经拨通了电话：张律师,我要起诉我母亲涉嫌非法拘禁和精神虐待。
周妈妈脸色瞬间惨白：予安！我是你妈！
正因如此,他声音冷得像冰,我才更不能原谅您。
离开别墅时,系统突然滴滴两声：检测到新任务：让周予安在母亲面前牵你的手。奖励：林志远的下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勾住了周予安的手指。
他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握住我的手,当着周妈妈的面十指相扣。
走吧,他轻声说,我们回家。
周妈妈在我们身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但我没有回头。
系统光屏闪烁：任务完成！林志远目前定居新加坡,联系方式已发送至宿主邮箱。
我握紧周予安的手,阳光照在我们交握的指间,暖得发烫。
回家路上,周予安一直沉默地开车,指节因用力握方向盘而发白。
我偷偷瞄他,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剧烈,建议宿主采取安抚行动。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在想什么?
他手指微微一动,反握住我：在想……我到底有多蠢。
嗯,是挺蠢的。我点头,居然被自己亲妈耍得团团转。
他苦笑一声,突然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我：苏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在葬礼上重逢,你会不会……
不会。我打断他,我不会主动找你。
他眼神一暗。
但我会一直等。我轻声补充,等你终于愿意听我解释的那天。
他喉结滚动,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狠狠吻住我。这个吻带着压抑多年的悔恨和渴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嘀嘀——
后面的车狂按喇叭,我们才如梦初醒地分开。周予安抵着我额头低笑：回家继续。
我红着脸推开他：专心开车！
刚到家门口,周予安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接起来：张律师?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确定是她?……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我问。
我妈把林小雨转院了。他攥紧手机,现在没人知道她们在哪。
我心头一紧,系统突然叮的一声：紧急任务：24小时内找到林小雨。提示：检查您三年前收到的匿名包裹。
我愣住了：什么匿名包裹?
周予安也看向我：你收到过什么?
离婚后有人给我寄过一个盒子,里面全是……我突然反应过来,全是你的东西。
当时我以为是他寄来羞辱我的,直接扔进了储物间。
我们冲进储物间,在一堆旧物中翻出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纸盒。打开后,里面确实全是周予安的物品——用过的钢笔、旧领带、甚至是他常吃的胃药。
这不是我寄的。周予安脸色难看,我妈一直有偷拿我东西的习惯。
我继续翻找,终于在盒子底部摸到一个微型U盘。
电脑插入U盘后,屏幕上跳出一段监控视频——周妈妈正往林小雨的水杯里倒不明液体。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就在我和周予安离婚后不久。
她在给小雨下药?我震惊道。
周予安一拳砸在墙上：难怪小雨的病情一直反复！
系统光屏闪烁：新线索：药物名称'利培酮',常用于控制精神分裂症,副作用包括抑郁加重。
我赶紧把这个信息告诉周予安,他立刻打电话给相熟的医生确认。
果然。挂断电话后,他声音发颤,这种药根本不适合抑郁症患者,我妈是想……
控制她。我接上他的话,就像当年控制你一样。
周予安突然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肩上：对不起,把你卷进这些破事里。
我拍拍他的背：现在怎么办?
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去找林志远。
现在?
系统不是给了联系方式吗?他拿出手机,他是唯一能解开这个死结的人。
我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要这么做?他毕竟是……
我妈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人。周予安苦笑,但小雨是他亲生女儿,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拨通电话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很快响起：哪位?
周予安深吸一口气：林叔叔,我是周予安。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几秒后,对方声音颤抖：予安?你……你怎么会……
小雨有危险。周予安直截了当,我妈一直在给她下药,现在她们失踪了。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林志远哑声说：给我地址,我马上飞过来。
挂断电话,周予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我坐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累了吗?
他摇头,突然问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笑了：在图书馆,你非要跟我抢最后一本《小王子》。
不是。他凝视着我,是在校庆晚会上,你穿着白裙子弹钢琴。
我愣住了：可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但我认识你。他轻声说,那天我就站在后排,看你弹完《梦中的婚礼》,然后对我妈说——
他顿了顿,模仿当年青涩的语气：妈,我以后要娶那个弹钢琴的姑娘。
我鼻子一酸：所以你后来是故意来抢我书的?
当然。他得意地笑,追老婆不得用点手段?
我正要反驳,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林小雨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最后定位：城北废弃疗养院！
我们同时跳起来。
周予安一边往外冲一边打电话报警,我紧跟其后,系统光屏不断刷新着疗养院的平面图。
上车前,我无意间瞥见对街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似乎有人正举着相机对准我们。
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周予安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夜色。冷风从车窗灌进来,我握紧安全带,系统突然弹出最后一条消息：
终极任务：拯救林小雨,解开周母心结。奖励：真相与自由。
夜色如墨,路灯在我们身后连成一条蜿蜒的光带,像极了五年前婚礼上那条撒满玫瑰花瓣的红毯。
只是这一次,我们奔向的不是幸福的殿堂,而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救援。
城北废弃疗养院在黑夜里像一头蛰伏的怪兽,斑驳的外墙爬满藤蔓,铁栅栏大门锈迹斑斑。
周予安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没等车停稳,他就跳了下去。
等等！我拽住他,警察还没到,我们得有计划！
他双眼通红：苏棠,那是我妹妹！
系统突然弹出三维地图：检测到生命信号来自西侧三楼,建议从后院消防梯潜入。
我把手机塞给他看：走这边,动静小。
翻过生锈的铁栅栏时,我的裙摆被勾破一道口子。周予安蹲在阴影里等我,月光下他的侧脸紧绷如刀削。
你在这等着。他压低声音,我去——
一起去。我打断他,林小雨看到我可能更安全。
我们贴着墙根移动,废弃的庭院里杂草丛生,每一步都发出窸窣声响。突然,二楼窗口亮起微弱的光。
周予安立刻把我拉到一棵枯树后。透过破败的玻璃窗,我看到周妈妈正背对窗户站着,她面前是蜷缩在轮椅上的林小雨。
女孩脸色惨白如纸,手腕上连着输液管,吊瓶里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
她在给小雨注射什么?我声音发抖。
周予安拳头捏得咯咯响：必须阻止她。
就在这时,周妈妈突然转身走向窗边。我们赶紧低头,听到哗啦一声——她拉上了窗帘。
消防梯！周予安拉着我往后墙跑。
生锈的金属楼梯在我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爬到三楼平台时,我发现窗户被木板封死,只有一道缝隙透出灯光。
透过缝隙,我看到周妈妈正拿着针管靠近林小雨：最后一次了,乖。
林小雨虚弱地摇头,眼泪无声滑落。
周予安猛地踹开木板！
住手！
周妈妈惊得针管掉在地上,蓝色药液洒了一地。她脸色瞬间狰狞：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冲进房间,周予安一把扯掉林小雨手臂上的针头,将她护在身后。我赶紧检查女孩的状况——她瞳孔涣散,呼吸微弱,明显是药物过量。
你给她打了多少?我厉声问。
关你什么事！周妈妈歇斯底里地尖叫,这是我家的家务事！
周予安抱起林小雨就往门外冲：她需要去医院！
站住！周妈妈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今天谁也别想带走她！
刀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我挡在周予安前面,心跳如擂：阿姨,您冷静点！警察马上就到！
警察?她疯狂大笑,等他们找到这里,小雨早就——
早就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们同时转头。
站在那里的男人约莫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眉眼间与林小雨有七分相似。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几名安保人员。
周妈妈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林、林志远?
林志远大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昏迷的林小雨,脸色阴沉得可怕：周雅琴,二十年前你偷走我女儿,现在还想杀她?
我没有！周妈妈尖叫,我是在救她！她和她妈一样有精神病！
她妈妈是怎么疯的,你心里清楚。林志远冷笑,当年要不是你在我婚礼上下药——
够了！周予安突然打断他们,要算账以后再说,先救人！
医生赶紧上前接过林小雨,现场检查后脸色凝重：必须立刻洗胃。
他们匆匆抬走女孩,林志远深深看了周妈妈一眼,转身跟上医疗队。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周妈妈瘫坐在地上,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脚边。
为什么?周予安声音嘶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周妈妈抬起头,妆容糊了满脸：因为她是你爸的私生女！因为林志远抛弃我娶了她妈！因为……她突然指着我,因为这个女人抢走了我最后的依靠！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系统光屏闪烁：关键记忆解锁：周母年轻时因爱生恨,调换林志远妻子的药物致其精神失常。
周予安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所以……小雨妈妈是您害的?
是她活该！周妈妈歇斯底里地哭喊,凭什么她能得到一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墙上交错。周予安弯腰捡起那把刀,轻轻放在桌上。
妈,收手吧。他声音疲惫得像老了十岁,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周妈妈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苏棠！你不是爱我儿子吗?你劝劝他！我不能坐牢！
我看着她猩红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肉,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抓着我的手,假惺惺地说：予安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他。
那时我怎么会想到,这副慈母面具下藏着如此扭曲的灵魂?
阿姨。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您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
警察冲进来时,她已经瘫软在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医院走廊里,林志远告诉我们小雨脱离了危险。
医生说只要停药,配合心理治疗,她能慢慢恢复。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我准备带她去瑞士疗养。
周予安点点头：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林志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个好孩子,不像你妈。
他走后,我们坐在长椅上等天亮。周予安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说：我这双手,和我妈一样流着肮脏的血。
我握住他的手：但你用它救了人。
他转头看我,眼底有泪光闪动：苏棠,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我明白。我轻声说,等小雨情况稳定了,我们再——
不。他打断我,我是说,我需要时间整理这些事。但请你,他收紧手指,别放开我的手。
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落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
系统光屏最后一次闪烁：终极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真相与自由。系统即将解除绑定,祝宿主幸福。
我望着晨光中周予安的侧脸,突然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了。
三个月后,我站在机场到达大厅,不断看表。
周予安的航班应该已经到了,但人流中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系统离开后,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如果每天和周予安视频到凌晨也算平静的话。他这三个月往返瑞士六次,陪林小雨接受治疗。
苏小姐?
我转头,看见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站在身后。他摘下墨镜,露出与林小雨如出一辙的杏眼。
林先生?我惊讶道,您也回国了?
小雨让我把这个给你。他递来一个丝绒盒子,她说...这是物归原主。
我打开盒子,呼吸一滞——里面是当年我和周予安的婚戒。离婚时我把它扔在了民政局。
小雨在瑞士很好。林志远笑了笑,她让我转告周予安,下次带你去滑雪。
我眼眶发热：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神色复杂,如果不是你们...
广播突然响起航班延误通知。林志远看了眼手表：我得去转机了。对了,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小子在给你准备惊喜,差点误机。
我正想问清楚,手机突然震动。周予安发来一张照片——他站在机场卫生间里,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皱得像咸菜,配文：救命！行李箱密码锁坏了！
我噗嗤笑出声,赶紧往卫生间方向跑。
刚到拐角,就被一双手拉进消防通道。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周予安把我按在墙上就是一个深吻。
想死我了。他抵着我额头呢喃。
我捶他胸口：不是说行李箱坏了?
不这么说怎么骗你来?他得意地笑,手指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痕,戒指呢?
我掏出丝绒盒子：小雨给的。
他眼睛一亮,立刻单膝跪地：苏棠女士,请问你愿意...
不愿意。我打断他。
他僵在原地。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周予安,我们结过婚,离过婚,互相折磨过,也救赎过彼此。我打开盒子取出戒指,所以这次,换我给你戴戒指。
他眼眶瞬间红了,颤抖着伸出手。
当我将戒指推到他指根时,通道门突然被推开。一群举着相机的人冲了进来！
周总！请问您这次秘密回国是为了筹备婚礼吗?
苏小姐,传闻您用手段逼走周母才得以复合,您有什么回应?
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周予安立刻把我护在身后,脸色阴沉：谁放的消息?
一个戴鸭舌帽的记者挤到前面：我们有可靠消息称,周母正在精神病院指控苏小姐教唆儿子...
够了！周予安厉声打断,我母亲需要治疗,而你们需要律师函。
他搂着我冲出重围,记者们穷追不舍。直到安保人员赶来,我们才得以脱身。
车上,我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记者群,心跳仍未平复：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当然不是。他无奈地笑,本来计划在餐厅求婚的。
我晃了晃他的手：现在去哪?
回家。他扣紧我的手指,我们的家。
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光。我忽然想起五年前领证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他紧张得把结婚登记表填错了三次。
周予安。
嗯?
这次不许再填错表格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遵命,周太太。
车子驶入小区时,我发现楼下停着一辆搬家货车。几个工人正往电梯里搬...一架三角钢琴?
这是?
给你的礼物。他轻声说,校庆晚会那架《梦中的婚礼》,我买下来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那架老钢琴早该报废了,他居然...
找了三年。他挠挠头,最后在音乐学院仓库找到的。
电梯门打开,我一眼就看到客厅中央那架熟悉的钢琴。琴盖上放着一本泛黄的琴谱,正是当年我弹的曲子。
试试?他拉开琴凳。
我坐下,手指触碰琴键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那个站在后排的少年,那个始于心动却历经磨难的爱情故事。
《梦中的婚礼》旋律响起时,周予安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
知道吗?他轻声说,当年你弹到第三节时,转头对旁边人笑了一下。
那是我学姐。
但我以为你在对我笑。他收紧手臂,就那一眼,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我笑着弹错一个音：所以孩子呢?
他忽然沉默,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检查单递给我。
昨天拿到的。他声音发颤,医生说...孕期套餐可以准备了。
我盯着B超单上那个小豆点,手指僵在琴键上方。
系统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在耳边回响——
奖励升级：复婚+蜜月+孕期豪华套餐！
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婚礼定在雨季结束后的第一个晴天。
我站在化妆间里,第三次调整头纱的位置。镜中的女人一袭简约鱼尾婚纱,腹部还看不出任何变化——如果忽略我今早孕吐到差点错过吉时的话。
新娘准备好了吗?策划师探头进来,宾客都到齐了。
周予安呢?
在仪式区急得转圈呢。她笑道,一直问你会不会临时跑路。
我拎起裙摆往外走,策划师突然拦住我：等等！你忘了这个。
她递来一个熟悉的丝绒盒子。打开后,我怔住了——里面是那枚曾经被我扔掉的婚戒,内侧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这次换我追你一辈子。
仪式区设在酒店临湖的草坪上。当我捧着铃兰手捧花走向拱门时,发现宾客席出奇地安静。
然后我看到了原因——
周予安背对宾客跪在仪式区中央,手里举着个巨大的LED灯牌,上面滚动播放：老婆我错了！
司仪举着话筒一脸无奈：新郎坚持要补个道歉环节...
宾客哄堂大笑。我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冲过去拽他：你搞什么！
他仰起脸,西装革履却笑得像个大男孩：系统任务啊。
什么?
昨晚它突然回来了。他压低声音,说最后一个任务是让我当众认错,奖励是...他忽然耳朵通红,产后恢复套餐。
我差点把捧花砸他头上：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音乐适时响起,他起身牵住我的手,掌心微微发潮。当我们面对面站在花门下时,我发现他眼眶红得厉害。
周予安先生,司仪憋着笑,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他抢答,五年前就愿意,现在更愿意,下辈子都愿意！
我眼泪瞬间涌出来。这个曾经连我爱你都羞于说出口的男人,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哽咽着背出连夜写的情诗。
交换戒指时,天空突然飘起太阳雨。宾客们惊呼着撑伞,他却仰头任雨滴落在脸上：看,我妈当年找人算过,说我们结婚那天如果下雨...
就会纠缠一辈子。我接上他的话,把戒指推到他指根,可惜她没算到,我们连下辈子都要纠缠。
他大笑着吻住我,雨滴混着泪水滚进唇齿间,咸涩又甜蜜。
晚宴上,林小雨的视频电话突然接入大屏幕。镜头里的她站在瑞士的阳光下,气色好多了：哥！给我看看嫂子肚子！
全场哗然。周予安手忙脚乱地关视频,却误点了投影——我孕检报告的扫描件顿时占满整个屏幕。
周！予！安！
他抄起西装外套罩住我脑袋,在一片起哄声中大喊：安保！快清场！我老婆要谋杀亲夫了！
跑出宴会厅时,雨已经停了。湖面上架起一道彩虹,他忽然蹲下摸了摸我平坦的小腹：宝宝,爸爸跟你商量个事。
嗯?
如果是女儿,千万别像你。他一本正经,太凶了。
我揪住他耳朵：现在退货还来得及。
他趁机把我打横抱起：晚了。
落日余晖中,我们的影子在草坪上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流,再也分不清彼此。
远处,不知哪个宾客喊了一句：要幸福啊！
周予安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已经在幸福了。
而我望着他衬衫上被我蹭花的口红印,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问题——
你相信系统吗?
当时我说不信。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世上最好的系统,从来都是相爱的人为彼此写下的,名为余生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