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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故事发生在一个现代化大都市,三年前的一桩人口失踪案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如今地铁里出现的神秘尸体,带有特殊标记,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城市的繁华背后隐藏着黑暗的人口贩卖网络,主角林砚曾是一名法医,因三年前妹妹的失踪和案件的失败而一蹶不振,如今面对相似的案件,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过去的创伤,追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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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情节:故事从地铁里的离奇尸体案开始,主角林砚被卷入其中,发现案件与三年前妹妹失踪案的相似之处。随着调查深入,第二个、第三个案件接连发生,凶手的目标似乎指向当年人口案的相关者。林砚与搭档陈默双线追查,逐渐揭开当年的真相,发现凶手竟是当年失踪的女孩苏小满,她带着强烈的复仇欲望,策划了一系列案件。在最终的对决中,林砚面对曾经的妹妹,在救赎与正义之间挣扎,最终阻止了苏小满的最后计划,却也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痛。
1
地铁浮尸
地铁末班车的灯光在雨幕中划出冷冽的光轨,林砚盯着手中的威士忌酒瓶,瓶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站台地面晕开细小的水痕。远处传来列车进站的轰鸣,他正要仰头灌酒,忽然听见站台另一端传来女人的尖叫。
先生!先生您醒醒!穿职业装的女孩正摇晃着座椅上的男人,对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侧,苍白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猩红的绳结。林砚的酒瓶当啷落地,酒精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像极了三年前解剖台上那道蜿蜒的缝合线。
警戒线拉起时,陈默正对着尸体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砚看见死者左手无名指根部有个淡青色的刺青,形似扭曲的藤蔓——和三年前妹妹失踪案现场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老林,你怎么在这儿陈默摘下白手套,警服肩膀上还沾着雨珠,不是说戒了吗他目光扫过地上的酒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砚没接话,蹲下身观察尸体颈部的勒痕。绳结打法工整得异常,绳纹深度均匀,不像是挣扎所致。更诡异的是死者嘴角残留的白色粉末,他指尖轻蘸,放在鼻尖嗅了嗅,瞳孔骤然收缩——是水合氯醛,一种能致人昏迷的中枢抑制剂。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凶手让他在清醒状态下看着自己被勒死,却提前用药物麻痹了喉部神经,所以没有挣扎痕迹,也没发出呼救。
陈默的笔记本沙沙作响:和上个月滨江路的流浪汉案件一样,都是机械性窒息,现场没有指纹,死者身份——他翻开死者钱包,周明,32岁,晨星福利院社工。
雨越下越大,地铁顶棚的滴水声敲在林砚神经上。他忽然想起妹妹失踪前一周,曾说过要去晨星福利院做义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锁屏照片上妹妹林月笑得灿烂,身后是棵枝桠扭曲的老槐树——和死者刺青上的藤蔓,竟有几分相似。
2
镜像凶案
法医中心的冷气开得太足,林砚摩挲着风衣口袋里的抗焦虑药瓶,盯着解剖台上第二具尸体。死者是个外卖员,手腕上同样缠着猩红绳结,无名指根部的刺青却是反向的藤蔓,像面镜子。
胃内容物检测出苯二氮类药物,实习生小吴的声音带着颤音,和第一起案件的水合氯醛不同,但同样是镇静剂。
林砚的手指划过死者背部,触感异常——在脊椎右侧第三根肋骨处,皮肤下凸起一块硬币大小的硬结。手术刀划开表皮,半枚锈蚀的金属纽扣滚落在托盘里,背面刻着模糊的字母M。
陈队,第二死者身份确认,小吴的手机突然响起,叫张建军,42岁,十年前当过货运司机,后来因为交通事故吊销执照,现在跑外卖。
林砚的笔在记录簿上划破纸张。十年前,正是晨星福利院扩建新楼的年份,而货运司机——通常负责运输建筑材料。他忽然想起周明的社工资料,晨星福利院的扩建项目,正是由他负责对接。
解剖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陈默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第三起案件,半小时前接到报警,死者在护城河漂浮,特征一致。他扔来现场照片,死者手腕的绳结打得更紧,刺青藤蔓上多了片枯叶,像是某种倒计时。
这次死者叫李建国,65岁,退休电工,陈默调出资料,巧了,二十年前晨星福利院电路改造,就是他负责的工程。
三起案件,三个不同职业,却都和晨星福利院有关联。林砚的视线落在解剖台上的金属纽扣,忽然想起妹妹失踪当天,穿着件带金属纽扣的米色风衣,纽扣背面刻着她英文名Moon的缩写M。
他踉跄着扶住洗手台,冷水冲刷着手背,却冲不掉记忆里那个暴雨夜。妹妹哭着打电话说在福利院看见奇怪的叔叔,等他赶到时,只在后巷捡到半枚扯掉的纽扣——和眼前这枚,一模一样。
老林,陈默突然按住他肩膀,声音低沉,三年前你退出调查组时说过,再也不碰和林月有关的案子。但这三起案件的刺青,和当年后巷墙上的血画,线条走向完全一致。
镜面上的水雾渐渐凝结,林砚望着自己扭曲的倒影。三年前最后一次解剖妹妹的遗物——那截从下水道捞出的、戴着同款绳结的断指时,他在显微镜下发现了极细的槐树皮碎屑。而现在,三具尸体的指甲缝里,都嵌着同样的碎屑。
3
槐木记事
槐树巷13号的铁门挂着生锈的锁,爬山虎的藤蔓从墙头垂落,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林砚的皮鞋踩过满地落叶,手电筒光束扫过门楣,晨星福利院的铜牌早已斑驳,右下角缺了块边角,像被人用利器砸掉的。
二十年前这里就关闭了,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年福利院扩建时出过事故,死了三个工人,后来不知怎么就荒废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从周明的办公室找到的,看来他最近常来。
铁门推开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关处的公告栏上,泛黄的纸张写着第37号领养公告,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嘴角有颗朱砂痣——和妹妹林月长得一模一样。
林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沿着剥落的墙面向里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滴水声,推开门,老式浴缸里积着浑浊的雨水,水面漂着几片槐树叶,缸沿刻着歪歪扭扭的数字1995。
看这个。陈默蹲在墙角,用物证袋套住半块带血的砖块,砖面上刻着模糊的图案,正是案发现场出现的藤蔓刺青。更触目惊心的是地面上排列整齐的小坑,每个坑里都埋着碎瓷片,拼起来像是残缺的人脸。
周明的社工记录显示,他负责过三十七名孤儿的领养事宜,陈默翻着手机里的资料,其中十九人在领养后三年内失踪,包括你妹妹林月。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林砚在瞬间看清了墙上的涂鸦——无数藤蔓缠绕着数字,从1995年开始,每年增加一道刻痕,直到2018年,也就是妹妹失踪的年份,刻痕旁画了个扭曲的笑脸。
他的手指划过墙面,忽然摸到一块凸起的木板。撬开后,暗格里掉出一叠照片:每个孩子手腕上都缠着红绳,站在槐树下,身后是戴口罩的男人。当翻到第37张时,林砚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照片里的男人转身瞬间,露出半张脸,额角有块暗红色的胎记,像片枯叶。
是他!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暴雨夜,妹妹电话里说的奇怪叔叔,就是这个胎记男。林砚抓起照片塞进风衣,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纸箱,哗啦啦的药片散落一地,瓶身上印着氯丙嗪,一种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离开福利院时,陈默忽然指着围墙下的槐树:你注意到没有,三起案件的死者,死亡时间分别是每月5号、15号、25号,都是槐树叶最茂盛的日子。而当年林月失踪是8月5号,明天——他看了眼手表,就是8月5号,整整三年。
夜风掠过槐树,枝叶间传来类似孩童的笑声。林砚摸着口袋里的抗焦虑药,忽然想起解剖第一具尸体时,在死者眼睑内侧发现的细小划痕——那是用指甲刻的37,正是福利院领养儿童的数量。而现在,他数了数照片上的孩子,加上妹妹,正好三十七人。
4
影子迷宫
市局档案室的日光灯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惨白,林砚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太阳穴突突直跳。陈默递来一杯冷透的咖啡,视线落在他面前的时间轴上:
1995年,晨星福利院扩建,三名工人死亡,工程暂停;
2000年,福利院重新开放,开始大量领养儿童;
2018年8月5日,林月失踪,现场遗留带M纽扣的风衣碎片;
2023年7月5日,周明死亡,刺青藤蔓无叶;
2023年7月15日,张建军死亡,藤蔓加一叶;
2023年7月25日,李建国死亡,藤蔓加两叶;
2023年8月5日,也就是今天,按照规律,第四起案件可能发生。
三十七名领养儿童,十九人失踪,剩下的十八人,陈默敲了敲名单,我们找到了其中十五人,都在近半年内收到过匿名快递,里面是红绳和槐树叶。他推过一个物证袋,里面是片风干的槐叶,叶脉处用针刺着极小的数字,正是孩子当年的领养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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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手指停在苏小满的名字上,编号37,是名单上最后一个孩子。资料显示她在2010年被领养,三个月后养父母死于车祸,从此下落不明。领养档案里贴着照片,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嘴角朱砂痣格外醒目——和妹妹失踪前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监控查到了,陈默忽然调出一段录像,周明死前两小时,曾在便利店见过一个戴帽子的女人,她买了绳结同款的红绳。画面里,女人低头付钱,长发遮住侧脸,但在转身瞬间,颈侧闪过一片青黑色的印记,形状像片枯叶。
林砚的呼吸骤然急促,那个印记,和照片里胎记男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暗格里的照片,胎记男身边总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而苏小满的领养档案里,记录着她有严重的应激障碍,会用指甲在皮肤上刻图案——和死者眼睑内侧的37,如出一辙。
凌晨四点,暴雨再次倾盆。林砚站在妹妹失踪的后巷,手机屏幕亮着苏小满的资料:生于1995年7月,早产,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在福利院扩建事故中身亡,从小患有严重的皮肤划痕症。
雨点打在墙面,当年的血画早已模糊,但林砚记得清楚,那是片扭曲的藤蔓,藤蔓末端有个37的数字。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不是血画,而是用指甲刻在墙上的,就像死者眼睑内侧的划痕——是苏小满,当年只有三岁的苏小满,亲眼看着父亲死在事故中,用稚嫩的指甲,在墙上刻下了复仇的印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条匿名短信:第37片叶子,该落了。附带的定位是西郊废弃的纺织厂。林砚握紧车钥匙,后视镜里,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像极了案发现场的红绳。他不知道,当他驱车驶向黑暗时,身后的槐树阴影里,有个穿红裙的身影正慢慢举起相机,镜头里倒映着他急促的背影。
5
槐园夜祭
纺织厂的铁门虚掩着,铁锈混着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林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蛛网密布的走廊,墙面上用红漆画满了藤蔓,每片叶子上都写着一个名字——正是三十七名领养儿童的名单。当光束落在最后一片叶子时,他浑身血液冰凉:那片叶子上写着林月,旁边画着个笑脸,和福利院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你来晚了。沙哑的女声从二楼传来,带着病态的温柔。林砚冲上楼梯,看见废弃的车间中央摆着张木桌,桌上七个玻璃瓶里装着不同年份的槐树叶,瓶身标着日期,最近的一瓶是2023年8月5日,正是今天。
阴影里走出个穿红裙的女人,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颈侧的青黑色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她手腕上缠着九道红绳,每道绳结都对应着一起案件的死亡日期。
还记得我吗,阿砚哥哥女人抬手拨开头发,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右脸却保养得异常光滑,我是小满,苏小满。她笑着张开双臂,红色裙摆旋转时,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刺青,全是扭曲的藤蔓和数字。
林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声音,他永远记得。三年前妹妹失踪那晚,最后一通电话里,除了妹妹的哭声,还有个小女孩哼唱的童谣:槐树槐,槐树槐,槐叶落,人不来……
周明、张建军、李建国,苏小满挨个摸着玻璃瓶,他们都是当年害死我爸爸的帮凶。周明负责伪造领养文件,张建军运输的建材里藏着不合格的钢筋,李建国改了电路让脚手架漏电——她忽然转身,疤痕在月光下抽动,而你亲爱的妹妹林月,她发现了福利院的秘密,所以他们想把她也变成第37片落叶。
林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苏小满的养父是当年福利院的院长,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不想让他说出扩建事故的真相。而苏小满,在车祸后被送进精神病院,直到三年前失踪——和妹妹失踪的时间,完全重合。
你以为我在复仇苏小满忽然贴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错了,我在完成爸爸的遗愿。他临死前告诉我,槐树巷的槐树下埋着三十七颗星星,每颗星星都刻着孩子的名字——她指向窗外,远处槐树巷的方向闪过火光,现在,第37颗星星该亮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小满却不慌不忙地从裙摆里掏出匕首,刀柄上刻着M的标志:三年前你在解剖室哭的时候,我就在通风管道里看着哦。你抱着林月的断指说‘对不起’,可你知道吗她突然刺向自己左臂,鲜血溅在林月的叶子上,那根断指根本不是林月的,是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时,在厨房切的……
话没说完,厂房的铁皮屋顶突然传来巨响,一道人影破窗而入。林砚在瞬间看清,是陈默的同事小吴——不,不对,小吴的左眉上方没有疤痕,而眼前这人,额角正是那片枯叶状的胎记。
够了,小满。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半张烧伤的脸,和苏小满的疤痕正好拼成完整的面容,警察来了,该结束了。
苏小满突然笑出声,匕首落在地上:爸爸,你看,阿砚哥哥终于找到我们了。她转身指向墙上的藤蔓,三十七片叶子全部被染红,现在,该让林月回家了。
窗外的火光越来越亮,林砚忽然想起苏小满说的三十七颗星星,那是当年死亡工人的赔偿金,被福利院用来购买儿童,埋在槐树下的,根本不是星星,而是三十七份伪造的死亡证明。他冲向窗口,看见槐树巷方向的老槐树正在燃烧,树下跪着个穿米色风衣的身影,长发被火光照成金色——和妹妹失踪当天的打扮,分毫不差。
6
镜像人生
消防队员扑灭槐树下的火时,地上躺着具烧焦的尸体,手腕上缠着红绳,无名指根部的刺青清晰可见——是正向的藤蔓,和前三起案件的反向刺青完全相反。林砚蹲下身,发现尸体颈后有块胎记,形状像片完整的槐叶,而苏小满和胎记男的疤痕,合起来正是这片叶子的形状。
死者DNA和三年前那截断指匹配,陈默的声音带着疲惫,应该就是林月。他递来现场找到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写着:7月5日,周明会去地铁;7月15日,张建军在滨江路;7月25日,李建国在护城河……字迹工整,却在最后一页画满了扭曲的笑脸,旁边写着:阿砚哥哥,别难过,我和小满姐姐换了衣服哦。
林砚的视线模糊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妹妹其实遇到了苏小满,两个同样穿红裙的女孩,因为相似的容貌,成了凶手眼中可以互换的棋子。苏小满的养父——真正的胎记男,当年策划了福利院的扩建事故,目的是掩盖人口贩卖的罪行,而苏小满,从小被灌输复仇的念头,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看这个。陈默打开物证袋,里面是从槐树洞里挖出的U盘,三十七名儿童的领养记录,每笔交易都有转账记录,收款人是……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林砚,是你父亲的账户。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亮了林砚苍白的脸。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忏悔,说曾帮福利院做过会计,却不知道资金用途。原来那些转账,都是贩卖儿童的赃款,而妹妹林月,正是父亲为了赎罪,从福利院领养的第37个孩子——和苏小满,同一天被领养。
所以苏小满才会说‘换了衣服’,林砚喃喃道,三年前她们相遇时,苏小满穿着红裙,妹妹穿着米色风衣,凶手误把苏小满当成了林月,带走了她,而妹妹侥幸逃脱,却在试图揭露真相时……他说不下去了,笔记本里妹妹的字迹,分明是在替苏小满记录杀人计划,两个女孩,早已在命运的漩涡中互换了身份。
凌晨时分,市局审讯室。苏小满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腕的九道红绳解下了三道,露出下面的刺青:每道绳结对应一个月份,从7月到9月,共九起案件,而现在,只完成了三起。
阿砚哥哥想知道为什么选这三个人她把玩着护士服上的纽扣,正是林月风衣上的M款,周明负责把我们卖出去,张建军负责运输,李建国负责制造‘意外’——但真正的大鱼,是每个月5号给他们转账的人。她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可怕,你父亲只是小角色,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比如……陈默队长的舅舅,市福利院的现任院长。
铁门咣当一声被推开,陈默冲进来,警服上还沾着槐树皮碎屑。他盯着苏小满颈侧的印记,突然想起在福利院暗格发现的照片,胎记男身边的小女孩,颈侧同样的印记——那是胎记男和妻子的情侣纹身,而苏小满,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当年本应在扩建事故中死去,却被父亲藏了起来,成为复仇的工具。
第4起案件,苏小满看向墙上的钟,就在今天中午12点,人民医院住院部19楼,陈院长会收到一束槐花。她微笑着摊开手,掌心刻着新鲜的血字:37-3=34,还有34个帮凶,阿砚哥哥,你要和我一起数吗
林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林先生,您父亲的护工说,老人临终前一直在摸枕头下的东西,我们发现了这个……照片里,是枚刻着M的金属纽扣,和妹妹风衣上的,和苏小满护士服上的,完全一样。
7
双生密码
人民医院19楼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砚盯着电梯里的楼层按钮,手指在19上停顿三秒。三年前父亲住院时,他曾在19楼见过穿红裙的身影,当时以为是幻觉,现在想来,是苏小满在监视陈院长——福利院现任院长,也是当年扩建事故的主要负责人。
病房门虚掩着,陈院长正在和护工说话,床头柜上摆着束新鲜的槐花,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林砚刚要推门,身后传来苏小满的声音:阿砚哥哥,要看戏的话,得从安全通道走哦。
安全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苏小满穿着米色风衣,和当年妹妹失踪时的打扮毫无二致。她递过一个信封,里面是陈院长的转账记录,每到5号,就有大额资金转入不同账户,附言栏统一写着槐树巷项目。
1995年的事故死了三个人,她贴着墙根前行,声音轻得像叹息,但其实死了四个,第四个是我的妈妈,她当时怀着我,所以爸爸说,我出生那天,就是复仇开始的日子。她突然转身,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陈院长今天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你说,要是把氯化钾推进点滴瓶——
林砚抓住她的手腕,注射器啪嗒落地:够了小满,你已经杀了三个人!
苏小满却笑了,指尖划过他手背:那三个人是凶手,而陈院长,是最大的刽子手。你知道吗当年你父亲收到的钱,只是零头,大部分都进了陈院长的腰包,他用这些钱买通医生,把我们这些‘不合格’的孩子变成‘医疗废品’——她指向病房,就像三年前处理你妹妹那样。
记忆如潮水涌来,林砚想起妹妹失踪后,曾在医院垃圾站找到带血的手术记录,上面写着无名女尸,14岁,心脏移植。他突然推开苏小满,冲进病房,陈院长正在闭目养神,点滴瓶里的液体即将滴完。
停下!他扯掉输液管,护士和护工闻声赶来。陈院长睁开眼,看见林砚时,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林会计的儿子……
苏小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举起手机展示转账记录:陈伯伯,第37次转账,该结清了吧她按下发送键,顿时,整栋楼的广播响起:19楼VIP病房,陈立仁院长,您有新的短消息:‘槐树巷的槐树叶,该落了。’
混乱中,林砚被保安拖出病房,回头看见苏小满正对着他微笑,指尖在颈侧划出一道血痕,模仿着胎记的形状。当他被带到一楼时,陈默正带着一队警察冲进来,警服上还沾着槐树巷的泥土。
查到了,陈默气喘吁吁,当年扩建事故的第四具尸体,是福利院的护士,也就是苏小满的母亲,她的死亡证明被伪造,而苏小满被父亲藏在福利院地下室,直到2010年养父车祸后,才被接回身边——他忽然顿住,看着林砚身后,小满呢
话音未落,顶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冲上19楼,看见病房窗户大开,苏小满的米色风衣挂在窗台上,下面是张纸条:阿砚哥哥,去槐树巷的地下室,那里有三十七颗星星在等你。
地下室的铁门需要密码,林砚盯着门上的藤蔓图案,忽然想起苏小满手腕的九道红绳——九起案件,对应九月,而今天是8月5日,密码应该是19950805,苏小满的生日和妹妹失踪的日子。
门开的瞬间,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下室中央摆着三十七具石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孩子的名字,林月和苏小满的石棺并列在一起,棺盖半开,里面放着件带血的红裙和米色风衣。
林砚的手指划过石棺边缘,忽然发现每具石棺底部都刻着数字,从1到37,而苏小满的石棺底部,刻着0——她从未被登记在册,只是父亲复仇计划中的幽灵。当他掀开林月的石棺时,里面掉出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8月5日,我要替小满姐姐成为第37片叶子,这样她就能替我活下去。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苏小满发来的定位,在西郊的废弃精神病院。地图上,那个位置正好是当年她养父车祸的地点,而今天,是养父的忌日。
陈默,林砚握紧车钥匙,当年车祸不是意外,是苏小满策划的,她要让所有和福利院有关的人,都死在属于他们的‘忌日’里。他看着地下室的三十七具石棺,突然明白,所谓的星星,是三十七名孩子的人生,被永远埋在了黑暗里。
8
槐叶迷宫
精神病院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楣上的安宁二字缺了个宁,变成安宀,像座没有出口的坟墓。林砚踩着碎玻璃前行,墙面上用指甲刻满了童谣:槐树槐,槐树槐,槐叶落,人回来……每句末尾都画着笑脸,有的带着血迹,有的带着泪痕。
阿砚哥哥来得好慢。苏小满坐在顶楼的天台边缘,晃荡着双腿,脚下是二十米的深渊。她穿着红裙,颈侧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手里抱着个布娃娃,正是妹妹失踪前最爱的那款。
下来吧小满,林砚慢慢靠近,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三年前你救了林月,却让自己被带走,后来你逃出来,是为了替她报仇,对吗
苏小满转头,眼睛亮得可怕:你怎么知道那天在槐树巷,林月说要帮我查爸爸的死因,结果被周明发现,他们要抓她去做手术,我就和她换了衣服——她举起布娃娃,你看,她把娃娃给了我,说‘小满姐姐,你穿红裙好看’,然后他们就把我拖上了车,而她,从后巷跑了出去。
夜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大腿内侧的刺青,是两个交叠的藤蔓,中间刻着37和0。林砚忽然想起解剖妹妹断指时发现的槐树皮碎屑,其实是属于苏小满的,因为当年被带走的,根本不是妹妹,而是苏小满,那个为了保护妹妹,主动穿上红裙的女孩。
所以三年前的断指,是你自己切的,林砚声音哽咽,你故意留下线索,让我追查,因为你知道,只有我会为了林月,拼尽全力。
苏小满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没错,我要让你看着凶手一个个死去,就像我当年看着爸爸死在脚手架下。他临死前塞给我这个——她掏出个金属吊坠,打开后是张照片,年轻时的胎记男抱着襁褓中的苏小满,背后是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他说,等槐树叶落光的时候,我就能见到妈妈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老林,精神病院地下三层发现密室,里面有三十七个编号的铁笼,还有当年的手术器械……
苏小满忽然站起来,吊坠从指间滑落:阿砚哥哥,你知道吗陈院长他们把我们当商品,标上编号,生病的、残疾的就被扔进‘安宁室’,就像我妈妈当年那样。她指向楼下的铁栅栏,那下面埋着十九具尸体,都是和我一样没卖出去的孩子,包括……她喉咙滚动,包括你的妹妹林月。
林砚感觉天旋地转,三年来他一直以为妹妹被拐卖,原来早在当年,她就被送进了安宁室,永远留在了槐树巷的地下。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苏小满要策划九起案件,因为九月是福利院扩建事故的月份,九起案件,对应着九个主要责任人,而今天,第八起案件的目标,正是精神病院的现任院长——当年的主刀医生。
他在一楼值班室,苏小满轻声说,我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水合氯醛,就像周明他们对我们做的那样。阿砚哥哥,你去看看吧,看看那些铁笼上的编号,37号笼子里,还留着林月的发卡。
警笛声越来越近,苏小满向后退了半步,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别过来,阿砚哥哥,我要去陪爸爸妈妈了,他们在槐树洞里等我——
小满!林砚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却感觉掌心一片湿润。苏小满低头看着自己腹部,不知何时插着把匕首,正是当年在纺织厂见过的那把M纹匕首,鲜血正顺着红裙滴落,在地面画出扭曲的藤蔓。
这是爸爸给我的礼物,她笑着咳嗽,血沫溅在林砚手背上,他说,等刻满三十七片叶子,就能打开天堂的门。现在……她看向远方的槐树巷,叶子落光了,门开了。
匕首从腹部拔出的瞬间,苏小满向后倒去,红裙在夜空中划出最后的弧线。林砚趴在天台边缘,看见她坠落时,手中紧握着那枚M纹吊坠,嘴角带着微笑,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妹妹在电话里说哥哥别担心时的表情。
9
雾河终章
三个月后,槐树巷的老槐树被移栽到新建的儿童保护中心,树干上挂着三十七块铜牌,刻着每个孩子的名字。林砚摸着苏小满的铜牌,背面刻着行小字:生于槐月,归于槐叶,那是她自己刻上去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陈院长和相关责任人都已伏法,地下室的十九具尸体被妥善安葬,其中37号棺木里,放着林月的发卡和苏小满的吊坠。葬礼那天,林砚在墓前遇见了当年的护工阿姨,她偷偷塞给他个信封:这是小满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等一切结束再看。
信封里是两页信纸,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扭曲,像两个人交替写成:
阿砚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变成槐树叶了吧。其实我和林月早就商量好了,她替我做‘姐姐’,我替她做‘妹妹’,这样坏人就分不清我们了。那天在便利店,我故意让监控拍到红绳,就是要引你去福利院,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会注意到纽扣的细节。
地下室的石棺是爸爸造的,他说每个孩子都该有个家,哪怕是石头做的。你知道吗林月的石棺里,我放了她最爱的漫画书,而我的石棺里,放着你送她的钢笔,这样我们在地下就不会孤单了。
还有哦,第九起案件的目标其实是我自己,9月5日,在槐树巷的老槐树下,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落叶。但你来了,所以计划提前了。别难过,阿砚哥哥,槐树每年都会开花,就像我们每年都会来看你。
最后,替我照顾好陈默哥哥,他其实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只是舍不得抓我。还有,别再酗酒了,你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要按时吃药,知道吗
——永远爱你的,小满&月月
信纸边缘画着两个牵手的小女孩,一个穿红裙,一个穿米色风衣,背后是棵枝繁叶茂的槐树,每片叶子上都写着平安。林砚的视线模糊了,原来从始至终,苏小满都在保护着妹妹,甚至在生命的最后,还在为他考虑。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省台要来采访儿童保护中心,你作为顾问,要不要来附带的照片里,新栽的槐树正在发芽,嫩绿的枝叶间,挂着个红色的风铃,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两个女孩的笑声。
林砚收起信纸,望向远处的雾河,晨雾正在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他知道,有些黑暗永远无法被完全驱散,但至少,他可以成为照亮角落的那束光,就像苏小满和林月,用生命的最后热量,点燃了真相的火炬。
风衣口袋里的抗焦虑药瓶轻轻作响,他摸出药片,却又放回。远处,儿童保护中心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忽然想起苏小满信里的话:槐树开花时,我们就回来。
深吸一口气,林砚转身走向阳光,背后的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永不被遗忘的故事。那些刻在时光里的藤蔓与笑脸,终将在新生的枝叶中,绽放出最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