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礼上,林茜哭得梨花带雨。
她手里捧着我生前最爱的白玫瑰,
却戴着我失踪三个月的家传翡翠手镯。
小晚要是知道...她对着直播镜头哽咽,
一定会祝福我和沈墨的。
棺材板突然被踹开的声音,
吓得她摔碎了我价值连城的骨灰盒。
我顶着一身尸斑爬出来时,
正好看见我的丈夫,
把本该放在我墓前的婚戒,
温柔地套在了林茜手上。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百合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敲过,疼得想吐。
伸手想揉一揉,却咚地一声撞到了头顶的木板。
……棺材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低沉的男声在说话。
律师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是沈墨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棺材内壁的软垫里。
放心,遗嘱已经改好了。
这个声音更熟悉——林茜,我认识了十年的闺蜜。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得像是刚做完SPA:她名下的股份、房产,现在全是你的了。
我的呼吸猛地滞住。
……我死了
……他们杀的
我抬起手,用力推了推头顶的棺盖。
没动。
再推,指甲咔地一声崩断,指缝里渗出血丝。
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但这点痛比起心里的寒意,根本不值一提。
外面,哀乐还在响,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司仪沉痛的悼词:
苏晚女士一生善良温柔……
善良温柔
我冷笑。
善良到被自己的丈夫和闺蜜联手害死
我曲起膝盖,铆足力气,狠狠往上一踹——
砰!
棺盖猛地一震,松动了。
全场瞬间死寂。
下一秒,尖叫声炸开。
诈、诈尸了!
棺材动了!!
我咬着牙,用肩膀顶开棺盖,在一片混乱中坐了起来。
刺眼的灯光直射过来,我眯起眼,看到满场花圈,还有一张张惊恐的脸。
最前排,林茜穿着黑色丧服,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哦,对,我现在确实是鬼。
她旁边,沈墨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身寿衣,手腕上还有尸斑,指甲缝里全是血。
……真他妈狼狈。
林茜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尖叫一声,冲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
啪!
我脸一偏,嘴里瞬间漫起血腥味。
苏晚!你连死都要毁了我的发布会!她歇斯底里地吼。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
……发布会
我这才注意到,葬礼现场架满了摄像机,角落里还立着某品牌的大幅海报——
林茜女士新品发布会暨挚友追思会
……拿我的葬礼,给她带货
我抬头,看向沈墨。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别发疯。他压低声音,眼神阴冷,再闹,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盯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钱
……我现在只想要你们的命。
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直播大屏——
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诈尸了!】
【林茜刚才是不是打了她一巴掌】
【沈墨的表情好可怕……】
我缓缓勾起嘴角。
……很好,全网直播。
……省得我事后开发布会了。
我转头,对着最近的镜头,露出一个惨白的笑。
大家好,我是苏晚。
我‘死’了三天,现在……
我顿了顿,看向林茜和沈墨,一字一顿:
回来索命了。
我跌跌撞撞冲进殡仪馆的女厕所,反手把门锁死。
镜子里的人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的妆全花了,睫毛膏晕成黑眼圈,嘴唇惨白,活像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女鬼。
冷水泼到脸上的瞬间,我盯着手腕上那个发紫的针眼,突然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林茜端着一碗燕窝来我房间。你最近气色好差,她笑得温柔,我特意给你炖的。
沈墨坐在床边削苹果,水果刀的反光晃得我眼睛疼。
那碗燕窝有问题。
我哆嗦着摸出手机,发现寿衣口袋里居然还装着我的旧手机。指纹解锁时,锁屏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去年生日,我们三个人的合照。林茜搂着我的肩膀,笑得比我还甜:我们要做一辈子姐妹。
现在想想,真他妈恶心。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云端备份里跳出一条删除记录——
是一段病房监控视频。
画面里,我昏迷后,沈墨第一件事就是摘了我的婚戒。林茜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掏出针剂,顺手调快了我的输液速度。
最恶心的是——他们居然在我的病床旁边接吻。沈墨的手搭在她腰上,背景里,我的心电图正变成一条直线。
我蹲在马桶盖上,死死咬住拳头才没哭出声。直到视频最后三秒——
林茜弯腰给我整理遗容时,我的睫毛动了一下。
她看见了。她明明知道我还活着。
门外突然响起广播声。林茜带着哭腔说:各位媒体朋友,很抱歉……小晚的遗体突然失踪……
紧接着是沈墨沉稳的补充:我太太生前就有梦游症,可能是应激反应……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我从门缝底下看见两双脚——
林茜的Jimmy
Choo,和一双保安的皮鞋。
处理干净。林茜的声音比停尸房还冷,精神病院的车在后门等着。
我踩上马桶水箱,推开气窗。碎玻璃扎进掌心的瞬间,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三米高的外墙下是垃圾箱。我闭眼跳下去的刹那,听见林茜在身后尖叫:她在那儿!
我光着脚跑过两条街,寿衣下摆被铁栅栏扯得稀烂。转角突然撞进一个带着雪松香味的怀抱——
周叙举着黑伞站在雨里,另一只手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分手五年后的第一次重逢,我像条丧家之犬趴在他胸口喘气。
他脱下风衣裹住我发抖的身体时,我瞥见袋子里崭新的女士平底鞋。37码,我的尺寸。
先上车。他把伞倾向我这边,自己半个肩膀被雨淋透,你现在的样子……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喉结动了动,把话咽了回去。车钥匙塞进我手里时,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那道疤——
那是当年我摔碎婚戒时,他徒手去捡留下的伤口。
后视镜里,殡仪馆的顶灯在雨中晕成血色光斑。我反复看着那段视频,突然发现一个细节——
林茜用的针剂标签被她的包挡住大半,但露出的字母……
是沈氏制药的专利符号。
周叙突然急刹车。前方路口,两辆黑色奔驰横拦在路中间——
车牌号熟悉得让我胃部绞痛。那是沈墨的车。
车窗降下,露出他似笑非笑的脸:老婆,该回家了。
我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周叙的手死死扣住安全带,指节泛白: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漂移
现在。我盯着后视镜里沈墨的车灯,油门踩到底,现学的。
副驾驶座上的塑料袋翻倒,那双新买的平底鞋滚到刹车踏板旁边。我突然想起五年前——
周叙教我开车时说过,紧急情况下,人只会依赖肌肉记忆。
所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撞死沈墨。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林茜的二十三个未接来电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你以为跑得掉精神病院的车就在你公寓楼下】
配图是我家楼下的监控截图。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靠在车边抽烟。
我冷笑,单手回复:【多谢提醒】
然后点开云端,把那段谋杀视频设置成定时发送——收件人列表里包括所有财经媒体和沈氏制药的竞争对手。
周叙突然按住我手腕:前面路口右转。
那是死胡同!
所以才要右转。
胡同尽头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拉开时,我差点撞上一个满脸油彩的小丑——
是周叙那个开特效化妆工作室的发小。他吹着泡泡糖递给我一套衣服:换这个。
五分钟后,我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特效皱纹盖住了我苍白的脸色,假发下的微型耳机传来周叙的声音:
沈氏集团周年庆,林茜要代表你致辞。
我对着后视镜涂口红,手抖得画歪了三次。镜子里突然出现周叙的倒影——
他握住我发抖的手指,帮我把唇线描完: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奶奶。
你奶奶知道你这么咒她吗
我奶奶去年用假死骗保被抓了。他给我戴上老花镜,家族传统。
沈氏集团大堂金碧辉煌。我拄着拐杖混在嘉宾里,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我的生前影像。
林茜穿着我衣柜里的Dior连衣裙,正对着镜头抹眼泪:小晚临终前说,希望我替她看着沈墨幸福……
我胃里一阵翻涌。耳机里周叙的声音突然紧绷:保安在查邀请函,别抬头。
拐杖突然被人踩住。我踉跄着往前扑,被一双手稳稳扶住——
沈墨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让我浑身僵硬。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老太太,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捏着嗓子咳嗽:我参加过您太太的葬礼。
他眼神骤冷,猛地攥紧我手腕。老花镜滑落的瞬间,大屏幕突然跳转——
全场哗然。
监控视频正在4K屏幕上高清重播。林茜拿着针管走向病床的特写,沈墨修改遗嘱的录音,还有他们在我死后滚在床上的画面——
全都配上了欢快的《婚礼进行曲》。
林茜的尖叫盖过了音乐:关掉!快关掉!
我摘掉假发走向主控台,拐杖敲在地毯上的闷响像倒计时。保安冲上来时,我按下最后一个键——
大屏幕分成两半。左边是林茜的孕检报告,右边是沈氏制药的毒理实验数据。
真巧。我对着麦克风说,杀死我的药物,和你肚子里孩子的预产期同一天。
全场死寂。
沈墨突然大步走来,西装口袋里露出电击器的金属光泽。我迅速点击手机屏幕——
所有直播平台同时推送新消息:【沈太太遗嘱补充条款:若本人非自然死亡,全部股权由慈善基金会接管】
他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脸色比棺材里的我还难看。
林茜突然冲上台抢过话筒:她疯了!这些都是AI合成的!
大屏幕突然跳出新画面——她今早在殡仪馆对保安说处理干净的监控录像。
我慢慢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针眼和淤青:精神病院的车就在楼下,要不要连我一起‘处理’
闪光灯疯狂亮起的瞬间,周叙从侧门打了个手势。我按下手机最后一个键——
所有出口的电子屏同时亮起红光。沈氏制药近三年的毒理实验数据开始滚动播放,最后定格在一份标着我名字的档案上。
【实验编号:X-739
临床反应:心脏骤停】
林茜突然捂住肚子跪倒在地。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小腿流下来,染透了我的Dior裙摆。
沈墨转身就走。
我举起手机,让所有人看清正在直播的镜头:沈总,你老婆流产了。
不回头看看吗
林茜的血在大理石地面上蜿蜒成一条细流,像条被斩断的红绳。
记者们愣了两秒,随后闪光灯更加疯狂地砸向她惨白的脸。
我站在台上没动,看着沈墨的背影僵在安全出口——他手指死死扒着门框,骨节发白,但终究没回头。
真有意思。原来他的爱情,连三秒钟的犹豫都撑不过。
耳机里周叙的声音突然响起:救护车还有两分钟到,你该撤了。
我慢条斯理地摘掉耳环——那是沈墨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永恒。现在看,像个劣质笑话。
不急,我对着袖扣麦克风轻声说,好戏才刚开始。
后台走廊的应急灯把影子拉得鬼魅般细长。我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差点踩到蹲在楼梯间的女孩——
林茜的私人助理小林,正抱着平板电脑发抖。她抬头看见我,眼泪突然涌出来:苏、苏总......
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正在上传的云端文件。我扫了一眼,差点笑出声——
林茜这半年的通话录音、行程表、甚至还有她偷换我药物的监控视频。全部按日期分类,整齐得像在等我查收。
她今早让我销毁这些,小林抹了把脸,睫毛膏晕成黑圈,但我怕她将来甩锅给我......
我蹲下来平视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沉默了很久,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有道蜈蚣似的疤痕:去年您送我去医院那晚,林茜说我是被您推下楼梯的。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夜,我在公司车库发现满头是血的小林。而林茜当时挽着沈墨的手臂说:别管了,肯定是碰瓷的。
我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拿着这些证据去报警,我摘下钻石手链塞进她口袋,要么我帮你买张去巴厘岛的机票。
她攥着平板的手指节发白:还、还有第三种吗
有啊。我笑着站起身,跟我回去,亲眼看看你的前老板怎么死。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小林拽了拽我风衣袖子:沈总在VIP病房安插了保镖,说要保护林小姐......
保护我嗤笑,是怕她流产时说了不该说的吧。
拐角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病人需要绝对安静!
我的主治医师王主任正拦着两个警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沈氏制药的信封一角。我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时,背后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
周叙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盖过了消毒水味。他把我拽进安全通道,递来一份病历:你被送进抢救室那晚,王主任给你注射的不是肾上腺素。
我翻开病历,看到药物成分分析时,指尖突然发麻——那根本是沈氏制药研发中的心脏抑制剂。
证人我帮你找到了,周叙突然用指腹蹭过我嘴角,口红花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个戴口罩的护士。她摘下口罩时,我呼吸一滞——
是视频里那个本该给我换药,却被林茜支开的值班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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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我换上护士服推着药车过去时,其中一人突然拦住我:王主任说了,任何人不能进。
可是......我故意压低嗓音,病人大出血,需要紧急注射凝血剂。
他们对视一眼,刚让开条缝,病房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林茜歇斯底里的尖叫:滚!都给我滚!
我推门的瞬间,枕头迎面砸来。林茜蜷在病床上,头发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头,像个褪了色的洋娃娃。
她看清是我,瞳孔骤然紧缩:你......
孩子没了我反锁上门,把药车横在门前,真可惜,沈墨好像不太在意。
她抓起输液架砸过来:是你害的!
我轻松避开,从药车下层拿出平板:猜猜刚才谁在直播屏幕上,沈墨正在停车场打电话:......孩子没了正好,省得将来分家产。
林茜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顺着吊针管倒流:不可能......他明明说......
说等风头过了就娶你我点开另一段录音,那你听听这个。
沈墨冰冷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等林茜出院,直接送精神病院。她知道得太多了。
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迅速拔掉平板的SIM卡塞进胸针,刚转身就被破门的保镖按在墙上。
沈墨慢悠悠踱步进来,皮鞋碾过地上的玻璃渣:老婆,你吓到我的员工了。
他伸手想摸我脸,我偏头躲开:沈总认错人了,您太太正在病床上躺着呢。
林茜突然抓起监护仪砸向他:畜生!
沈墨侧身避开,对保镖抬了抬下巴:王主任呢该给两位病人做检查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王主任拿着两份文件——《精神障碍诊断证明》和《强制医疗申请书》。
真周到。我笑着举起手机,可惜警察应该比医生先到。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墨突然笑了。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你猜,是哪个护士报的警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周叙带来的那个护士,正在警车旁摘口罩。
而她的脸,和抢救室监控里给我注射药物的护士,一模一样。
警察推门进来的时候,沈墨的手还搭在我腰上。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护士服渗进来,像条毒蛇在爬。
这位女士报的警领头的警官看向我。
沈墨抢先开口:我太太精神状况不稳定,需要——
需要验伤。我扯下护士帽,露出还没拆线的额角伤口,家暴、谋杀未遂,还有...
我当着他的面解开两颗纽扣——
锁骨下方大片淤青暴露在灯光下,那是葬礼那天在棺材里挣扎撞的。
警察倒吸冷气时,沈墨突然笑出声:亲爱的,你忘了吗这些是你自己摔的。
他转向警察,表情诚恳得让我想吐:她有自残倾向,王主任可以作证。
王主任立刻递上文件:这是苏女士的精神鉴定报告。
我盯着那份盖着红章的假报告,突然想起上周——
林茜在更衣室得意洋洋地晃着U盘:沈墨早就打点好了全市的精神科专家。
现在想想,这对狗男女倒是绝配。
一个负责杀人,一个负责把人变成疯子。
警局询问室的空调开得太冷。
我裹着一次性保温毯,看对面警官反复翻看证据:苏小姐,你提供的视频有剪辑痕迹。
当然有。我指着屏幕,这里被林茜挡住了针管,但你们看地毯反光——
监控画面放大后,液体在针管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沈氏制药X-739实验药剂,我调出手机里的成分表,注射后48小时会产生类似心梗的症状。
警官皱眉:这些专业数据你怎么拿到的
我黑了沈墨的电脑。
保温毯突然被抽走。
周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杯热可可:警方刚刚搜查了沈氏制药。
他西装外套沾着雨气,领带松垮地挂着,像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匆匆赶来。
然后呢我接过纸杯,指尖碰到他手背的擦伤。
实验室是空的。他俯身在我耳边说,但我在通风管里找到了这个。
他袖口滑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半片被撕碎的药检报告。
患者姓名那栏,赫然写着林茜。
医院VIP病房比警局还安静。
我换上探病用的花束包装纸,把窃听器塞进满天星里。
林茜背对着门坐在窗前,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浮肿的脸上。
你居然还敢来她没回头,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把花放在床头柜:听说你被强制抽血化验了
她猛地转身,输液针扯出一串血珠:是你做的手脚!
我哪有这本事。我笑着点开手机相册,但你猜怎么着沈墨有。
屏幕上是他和王主任的聊天记录——
如果林茜的血检出问题,立刻安排精神鉴定
林茜的瞳孔剧烈收缩:你P的图!
那你解释下,我放大药检报告残留部分,为什么你体内会有X-739的代谢物
她的表情突然凝固。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也被下药了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她惨白的脸:那晚...那碗燕窝是他端给我的...
暴雨砸在警局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
周叙把平板推到我面前:沈墨申请了取保候审。
屏幕上滚动着财经新闻——《沈氏制药股价暴跌,神秘资本低价收购散股》
有人在趁火打劫。周叙的指尖点在某条交易记录上,看这个账户ID。
X7993——像随便敲出来的乱码。
我却突然想起林茜的保险箱密码:X-Lin-7993
7993是她的幸运数字。
X代表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查查沈墨和林茜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周叙皱眉输入关键词,地图跳出来时我们同时僵住——
西郊7号别墅2019年7月93日
根本不存在的时间,不存在的地址。
就像他们虚构的爱情。
凌晨三点的殡仪馆比白天更阴森。
我撬开林茜的私人储物柜,里面孤零零躺着个U盘。
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跳出密码提示:
请输入真实日期
我试着输入林茜流产那天的日期——错误。
输入我被宣布死亡的日期——错误。
输入沈墨向我求婚的日期——
屏幕突然亮了。
文件夹里只有一段音频,日期显示是我婚礼前夜。
沈墨醉醺醺的声音混着杂音传出:
......等老头子一死,我就动手......
林茜的轻笑像毒蛇吐信:要是她发现你根本不爱她呢
有什么关系沈墨的酒杯磕在桌沿,疯子说的话,谁会信
音频戛然而止。
最后半秒的背景音里,有殡仪馆特有的电子钟报时声。
——原来在我结婚前,他们就计划好在我的葬礼上重逢。
U盘突然弹出高温警告。
我还没反应过来,笔记本键盘已经烫得冒烟。
趴下!
周叙从背后扑倒我的瞬间,电脑炸出一团刺目白光。
热浪掀翻了储物柜,浓烟中我摸到周叙后背一片湿热——
他的西装外套被灼穿了,皮肤黏着熔化的纤维。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而近在咫尺的,是皮鞋踏过碎玻璃的声响。
沈墨的声音穿过浓烟传来:
老婆,你总是学不会听话。
他手里举着的,正是林茜保险箱里那支本该属于我的——
婚礼上用过的古董手枪。
胰岛素瓶在我掌心转了个圈,折射出冷光。
周叙用镊子尖蘸了点结晶,滴在试纸上——瞬间泛起诡异的蓝绿色。
改良版X-739,他声音发紧,通过胰岛素泵缓释,可以伪造糖尿病并发症死亡。
我盯着梳妆台上林茜的婚纱照,胃里翻涌。
照片里她捧着我选的捧花,沈墨搂着她腰的手戴着我们的婚戒。
原来他们连杀人都在抄袭我的创意。
楼下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周叙一把拉上窗帘:沈墨的车队回来了。
我迅速拍下药瓶编码,却在转身时踢翻了垃圾桶——
几十支空胰岛素针管滚出来,最早的那支标注日期...
是我猝死前一周。
小林助理在咖啡厅等我时,手指一直在抖。
她推过来的文件夹上沾着血迹:今早沈墨发现我偷看财务记录...
我掀开文件,呼吸一滞——
沈氏制药向精神病院的转账记录,每月固定一笔,持续了三年。
收款人签名栏里,王主任的笔迹龙飞凤舞地写着:特殊护理费
不止您一个,小林咬着吸管,三年来‘被精神病’的股东家属有四个,都死在医院。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某位心脏病突发死亡的女士照片...
是沈墨的前女友。
咖啡杯突然被阴影笼罩。
穿白大褂的男人俯身捡起我脚边的钢笔:苏小姐,您的病历漏了签字。
王主任的笑脸在头顶放大,手里捏着注射器。
周叙踹翻咖啡桌的瞬间,我抓起文件夹砸向王主任的脸。
滚烫的咖啡泼在他眼睛里,注射器掉在地毯上,针头泛着淡蓝色荧光。
跑!周叙拽着我冲向后门,身后传来王主任的咆哮:拦住他们!
停车场里,我疯狂按着车钥匙,却听见四面八方都传来解锁声——
二十多辆同款奔驰的车灯同时亮起。
周叙突然把我推进一辆出租车:去码头,找姓秦的船长!
车门关上的刹那,我看见三个白大褂把他按在引擎盖上。
后视镜里,王主任的针头扎进他脖颈。
咸腥的海风里,老船长递给我一部卫星电话。
周先生说,如果他半小时没到...他欲言又止地指向甲板上的快艇。
电话突然震动,传来沈墨的声音:做个交易
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心电监护仪。
用周叙换什么我盯着海平面上的落日。
你手里那份名单。他轻笑,反正精神病院多你一个不多。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周叙模糊的嘶吼:别信他!船上有——
通话戛然而止。
老船长突然拽着我跳海——
身后,停泊的快艇炸成火球。
我在ICU玻璃窗外看到周叙时,他浑身插满管子。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让我想起自己死亡那晚的波形。
护士小声议论:病人血液里检出神经抑制剂...
我摸出偷渡来的胰岛素瓶,突然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冷藏保存,否则48小时后失效
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明早开庭,证人席给你留了位置】
附图的法庭传票上,原告栏印着沈墨的名字。
被告栏...
是空着的。
法庭的冷气吹得我后颈发麻。
沈墨的律师正在播放精心剪辑的视频——画面里我砸碎镜子,歇斯底里地喊着有人下毒。
法官请看,律师推了推眼镜,被告明显患有被害妄想型精神分裂。
我低头转着无名指上的戒痕。
那枚婚戒现在戴在林茜手上,今早她还特意在法院门口晃给我看。
法官敲法槌时,我按下手机快捷键。
法庭投影突然切换成沈墨的电脑桌面——他上周刚删除的文件夹正在自动恢复。
第一张跳出来的照片就让全场哗然:
林茜穿着我的睡衣,坐在我们婚床上自拍。
日期显示是我猝死前三个月。
反对!沈墨的律师脸色铁青,这是黑客行为!
我举起公证处文件:合法恢复的婚姻财产证据。
第二张照片更精彩——
沈墨站在我爸车祸现场,手里拿着沾血的刹车管。
休庭时,我在女厕隔间里拆开匿名快递。
泛黄的病历本上写着林茜的名字——
妊娠8周,胚胎发育异常,疑似药物致畸
日期是我死亡前两周。
我正要用手机拍照,隔间门突然被猛踹一脚。
你以为几张照片就能翻盘林茜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沈墨早就——
她的话被刺耳的警报声切断。
走廊监控显示,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架着周叙往救护车走。
我冲过去时,只来得及扯下他领带夹——
里面藏着微型存储器,还带着他的体温。
法警拦住我:女士,庭审马上继续。
我攥着领带夹转身,正好看见沈墨在证人席上整理袖口。
他露出的腕表背面,刻着我爸生前最后一条短信:
别相信刹车
最终陈述前,法官突然收到紧急文件。
法警递给我的副本上盖着检察院红章——
我爸的车祸案重启调查,关键证据是段修复的行车记录仪音频。
我戴上耳机,听见沈墨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
......等老头子咽气,就送苏晚去精神病院......
背景音里,殡仪馆的电子钟正在报时。
和婚礼前夜那段录音完美衔接。
重新开庭时,沈墨的律师突然申请休庭。
我方当事人身体不适......
话没说完,法庭大门被猛地推开。
周叙挂着输液架站在门口,身后是两名刑警。
他举起血迹斑斑的右手,露出掌心的金属片——
半截带编号的刹车零件
物证科刚确认,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和沈先生西装口袋里的钥匙扣匹配。
沈墨突然冲向法官席,被法警按住的瞬间——
他腕表背面弹出一枚微型刀片。
最终宣判前,书记员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是周叙潦草的字迹:
查查精神病院地下三层
我抬头看向旁听席最后排——
穿着病号服的小林助理,正对我比划割喉的手势
我站在精神病院地下三层的铁门前,手里攥着从王主任尸体上摸来的门禁卡。
血还没干,黏糊糊地蹭在指纹识别器上。
滴——绿灯亮起,机械女声冰冷地宣布:欢迎回来,沈先生。
……他用沈墨的权限给自己开了后门。
门后是间雪白的实验室,墙上挂满监控屏——其中一个画面里,周叙被绑在电击椅上,嘴角渗血,却对我眨了眨眼。
实验台上摊着本笔记,最新一页写着:【7号实验体(苏晚)肝脏移植手术排期:明日9:00】
我的指尖擦过那行字,突然发现页脚有行小字——若供体存活,沈总活不过三个月。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茜举着破碎的试管站在阴影里,病号服上全是血:你以为赢了
她踉跄着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所有监控屏同时跳转——沈墨正在机场VIP室签文件,镜头拉近,合同标题赫然是《器官捐赠自愿书》。
他连我的肝都要挖,林茜疯狂大笑,何况是你的
通风管突然砸下来,周叙满身是血地落在我面前。
他塞给我一把车钥匙,掌心写着地址:地下室东侧通道,三十秒。
我拽着林茜的头发撞向实验台时,听见周叙在背后闷哼——王主任居然还活着,手术刀插在他肩胛骨上。
走!周叙反手折断那把刀,他肝脏已经衰竭了,跑不远!
我这才注意到王主任蜡黄的脸色,和沈墨病例上的症状一模一样。
……原来需要肝脏的不是沈墨。……是他。
东侧通道尽头停着辆救护车。
我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出现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林茜举着消防斧追来,腹部的绷带渗着血,却跑得比丧尸还快。
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今天手术吗她扒着车窗狞笑,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方向盘突然被拽向左边,车子撞开安全门冲上街道——周叙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副驾驶,染血的手指按着导航屏:去港口。
屏幕上的红点正在移动,沈墨的私人游艇刚刚离岸。
甲板上的风带着咸腥的血气。
沈墨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晃着的红酒像极了那晚的燕窝。
真可惜,他对着我的枪口微笑,你爸的肝脏要是没摔烂,本来够用二十年。
我扣下扳机的瞬间,游艇突然爆炸——
不是我的子弹,是早就安好的炸药。
沈墨在火光中坠落时,我看清他腕表上的倒计时:
00:00:00
三个月后的法庭宣判日,我穿着周叙送的新西装。
法官宣布沈墨死亡证明有效时,小林坐在旁听席上对我比了个V。
她脖子上的机械支架已经拆除,但说话还是不太利索:医、医院档案室……还有东西……
我在尘封的档案柜里找到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份泛黄的出生证明——
母亲:林茜父亲:沈墨出生日期:20年前我生日那天
照片里的婴儿右脚踝有块胎记,和沈墨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新闻播报:……沈氏制药前首席医师王某某,今日被执行死刑……
我摸出手机,给周叙发了条消息:
帮我查个人。
20年前,沈家有没有死过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