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裴锦歌的太阳穴狠狠撞在木板上,腐土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

她猛地睁眼,入目是狭窄空间里斑驳的血手印。

晦气东西终于咽气了

快填土,赶在酉时前回府领赏!

铁锹铲土声隔着木板闷闷传来,裴锦歌看着腕间青紫掐痕,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轰然灌入入——

大周皇朝,靖安侯府嫡女,因撞破庶妹与太子奸情被灌药活埋!

想活埋军医做梦!

她拔出头上银簪,对准棺材接缝处猛刺。

前世在特种部队战地医院的经历让她迅速找到薄弱点,

三声闷响后,新鲜空气混着雨水灌入。

诈、诈尸了!填土的小厮吓得跌坐在地。

沾满污泥的素手扒开土层,裴锦歌裹着血染的嫁衣破土而出,月光下银簪滴血。

两个小厮还没跑出三步,就觉后颈一凉。

带话给裴婉柔。她拧断其中一人脖子,染血的簪尖抵住另一人咽喉:

三日内,我必用她最爱的孔雀胆送她上路。

扔下吓晕的仆役,她跌跌撞撞走向官道。

突然,密林里冲出个锦衣小男孩:救我...母妃给的糖糕...

孩子唇色发青,分明是中毒!

裴锦歌扯开他衣领,双指在颈动脉一按——

砒霜混合夹竹桃,现代都算剧毒!

别睡!

她扯下发带扎住孩子上臂,银簪刺入肘静脉放血。

没有药品,只能赌一把!

你在做什么轮椅碾过枯叶的声响传来。

抬头撞进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玄色大氅下,男人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与残废双腿形成诡谲对比。

裴锦歌瞳孔骤缩,记忆里这是镇北王霍临渊,两年前战场中毒导致下肢瘫痪的杀神!

救人。她捏紧银簪,不过王爷若再耽搁,只能救具尸体了。

暗卫剑光劈来时,孩子突然哇地吐出一滩黑血,小手抓住她衣袖:姐姐...疼...

咬住这个。裴锦歌把簪尾塞进孩子嘴里,猛地撕开他前襟。

在霍临渊骤然紧缩的目光中,她竟用发钗划开患儿胸口!

你!

砒霜侵蚀心包,不穿刺放血必死。

她指尖沾血在孩子胸前画出解剖标记:

劳驾王爷按住他双腿。

月光穿透林隙,照在女子冷静到可怕的侧脸上。

霍临渊抬手制止暗卫,忽然低笑出声:裴家弃女,有意思。

第二章

金针初现

1.落魄千金,当街打脸

裴锦歌蹲在河边,将染血的嫁衣洗净,手指冻得发红。

前世她是个军医,见惯了血腥厮杀,

可如今这副身体弱得可怜,不过逃命半日,就几乎耗尽了力气。

得先弄些银子。她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的药铺。

城内闹市,一名锦衣富商正捂着肚子哀嚎:

神医,我疼啊!

无妨无妨,只需服下老夫的'千金散',百病全消!

白须老者端着药碗,故作高深。

周围百姓纷纷称奇,那富商二话不说就要掏银子。

慢着。

清冷的女声穿过人群,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衣衫破烂却容貌惊人的女子走来。

这药里加了麻黄和曼陀罗,服下后确实能短时止疼,但半个时辰后,肠穿肚烂。

裴锦歌一把夺过药碗,泼在地上,哗啦一声,褐色的药汁腐蚀了石板,冒出一缕青烟!

嘶…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胡言乱语!假神医勃然大怒,哪来的疯妇,敢污蔑老夫

裴锦歌冷笑:你不是神医吗那你说说,他到底是什么病

假神医支支吾吾:这、这是肝郁气滞......

错。她直接打断,他右下腹压痛,反跳痛,发热,这是阑尾炎,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富商一听,脸色煞白:姑娘救我!

裴锦歌勾唇:诊金十两。

好好好!

她取出一根银簪,烧红后直接刺入富商腹部。

围观众人吓得捂眼,可再睁眼时,富商竟不疼了,震惊道:

神了!

假神医恼羞成怒:来人!把这妖女抓起来!

四五个打手冲上来,裴锦歌不躲不闪,指间银针寒光一闪。

下一瞬,打手们纷纷捂着脖子倒地,浑身抽搐!

你、你下毒!

放心,死不了。她俯身,在假神医耳边低语,

但你若再行骗,下次扎的就不是麻穴,而是死穴。

2.庶妹找死,脸被打肿

裴锦歌揣着十两银子,刚走出几步,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尖利的笑声——

哎哟,这不是姐姐吗怎么,没死成,出来丢人现眼了

裴婉柔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盛装华服,笑得恶毒。

裴锦歌眯起眼: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放肆!裴婉柔怒斥,你一个被活埋的贱人,还敢嚣张来人,给我打烂她的脸!

七八个嬷嬷冲上来,可还没碰到裴锦歌的衣角,

就扑通扑通跪了一地,膝盖仿佛被针刺穿,疼得哀嚎。

裴婉柔惊呆了:你、你用了什么妖术!

妖术裴锦歌轻笑,缓步走近,妹妹不是说我是妖女吗

那姐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妖'。

她指尖一弹,一根银针悄无声息扎入裴婉柔的耳后穴位。

啊!

裴婉柔突然捂住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我的肚子......好疼!

众人震惊,裴锦歌却悠然道:

别怕,只是让你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裴婉柔脸色惨白,裆下哗啦湿了一片,她竟当众失禁了!

3.神秘拜帖,王爷的试探

人群慌乱散去,裴锦歌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却见一名黑衣侍卫拦在面前。

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她挑眉:谁

侍卫递上一张烫金拜帖,上面龙飞凤舞写着:

三日后,静心居,治腿。

落款:霍临渊。

裴锦歌笑了:王爷的腿我能治,但诊金......

姑娘想要什么

他的命。她缓缓抬眸,我要他护我周全,直到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侍卫面色一变,刚想拔刀,却见裴锦歌指尖银针一闪——

嗖!

银针钉入侍卫的刀鞘,分毫不差。

告诉王爷,他的腿我能治,但条件是——

我要他做我的刀。

第三章

王府交锋

1.轮椅上的猛兽

静心居内,檀香缭绕。

裴锦歌踏入内室时,霍临渊正倚在窗边下棋。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黑玉棋子,玄色锦袍衬得肤色冷白,一双凤眼如寒潭深不见底。

王爷好雅兴。她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腿废了还有心思下棋

暗卫们瞬间拔刀,霍临渊却抬手制止:都退下。

待屋内只剩二人,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

裴大小姐死而复生,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裴锦歌不躲不闪,银针抵在他腕间命门:

王爷若敢动手,先毒发的是你。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凝滞。

霍临渊忽然低笑出声:有意思。

他松开手,掀开膝上薄毯——

两条本该残废的腿,肌肉线条分明,毫无萎缩之态!

本王中的是'蚀骨香',表面瘫痪,实则剧毒入髓。

他眼底泛起血色,三年来每逢月圆,痛如凌迟。

裴锦歌眯眼:所以那日林中相遇...

是试探。他坦然承认,若你连小儿急症都处理不了,不配给本王诊治。

她冷笑:那现在配了

霍临渊忽然倾身,龙涎香混着药苦气扑面而来:

配不配,得验过才知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掐住她脖颈按在榻上!

2.以毒攻毒

裴锦歌后脑撞在软枕上,眼前发黑。

这男人手劲大得惊人,哪像病人

王爷...确定要...这么验她艰难摸向发间银针。

霍临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三年前北疆之战,军医里混入细作,本王才会中毒。

他指尖加重力道,你说...我该不该小心

呵...她突然勾起唇角,猛地抬膝顶向他胯间!

霍临渊闪电般后撤,却见寒光一闪,三根银针已扎入他颈侧大穴!

蚀骨香需以毒攻毒。裴锦歌趁机翻身而起,指尖又现五枚金针,

王爷再动一下,我就让您尝尝'千蚁噬心'的滋味。

门外暗卫听到动静冲进来,却见自家主子脖颈扎着明晃晃的银针,

而那女子竟跨坐在王爷腰间,手里金针直指他心口!

退下。霍临渊哑声命令,眼底却燃起奇异的光,你当真能解

裴锦歌拔出一根针,沾取他腕间血珠:以血为引,金针渡穴。不过...

她忽然莞尔,解毒前,王爷是不是该放开我的腰

霍临渊这才发现,自己手掌竟本能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3.侯府的礼物

治疗持续到深夜。

当裴锦歌将最后一根金针刺入霍临渊脚底涌泉穴时,

男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毒血排出就好。她抹了把汗,连施三日针,辅以药浴,余毒可清。

霍临渊凝视着染血的帕子:你想要什么报酬

不是说好了她收拾药箱,我要王爷做我的...

刀字未出口,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弩箭!

霍临渊揽住她滚到榻下,箭矢哆地钉入床柱,箭尾绑着字条:

贱人,明日就是你的忌日!

裴锦歌冷笑:我庶妹的字迹。

需要本王处理吗

不必。她拔下弩箭,指尖抚过箭头发黑的刃口,正好缺个试药的。

当夜,靖安侯府守门的嬷嬷突然暴毙,

尸体被挂在正门匾额上,心口插着那支毒箭。

更骇人的是,尸体旁用血写着:下一个,裴婉柔。

4.暗夜交易

你比传闻中狠辣。霍临渊站在廊下看她净手。

裴锦歌甩了甩水珠:王爷不也是表面残废蛰伏,实则...

她瞥向他袖中暗器,在查三年前的真凶吧

霍临渊眸色骤冷:你知道什么

蚀骨香产自南疆,而当年负责粮草押运的...她意味深长,正是太子。

空气瞬间凝固。

做个交易。霍临渊忽然扣住她手腕,你帮我找出证据,我助你夺回侯府。

裴锦歌挑眉:再加一条。

说。

解毒后...她凑近他耳边,红唇轻启,我要王爷以身相许。

霍临渊瞳孔微缩,却见她大笑着抽身离去,徒留一缕药香萦绕。

暗处,侍卫战战兢兢:王爷,这裴大小姐实在...

派人盯着。霍临渊摩挲着腕间针孔,眼底兴味盎然,

本王倒要看看,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第四章

凤钗血案

1.太后寿宴,庶妹作妖

太后寿宴当日,金銮殿前红毯铺地,百官携礼觐见。

裴锦歌一袭绛紫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

却因容貌太盛,刚入场就引来无数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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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么穿得如此寒酸裴婉柔挺着孕肚走来,故意提高声音,莫非被活埋时弄丢了嫁妆

周围贵女掩唇轻笑。

裴锦歌瞥瞥了眼她过分隆起的腹部,忽然莞尔:

妹妹这胎...怀的是棉枕么

你!裴婉柔脸色骤变。

不等她发作,太后驾到,众人跪迎。

宴席过半,裴婉柔突然惨叫倒地:啊!我的肚子!

众人哗然,只见她裙下渗出鲜血,染红了大片地毯。

太子立刻冲过来:柔儿!太医!

太医诊脉后面色古怪:这...裴小姐并未怀孕啊...

胡说!裴婉柔尖叫,我明明——

话音未落,裴锦歌一把扯开她的外衫!

哗啦——染红的棉枕滚落在地,肚皮上还粘着个猪尿泡做的假胎动装置。

满殿死寂。

妹妹怀胎三月就显怀,原是这等奇胎。裴锦歌踩住棉枕,不知太子殿下可知情

太子脸色铁青。

2.侯爷暴毙,金殿验尸

混乱中,管家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大小姐!老侯爷...殁了!

裴锦歌瞳孔骤缩。

灵堂内,靖安侯面色青紫躺在棺中,嘴角残留黑血。

继母王氏哭嚎:定是你这灾星克死父亲!

闭嘴。裴锦歌一把扣住王氏手腕,父亲午时还进宫贺寿,酉时便暴毙...

她突然嗅到王氏指甲缝里的苦杏仁味,

你手上怎么有砒霜

王氏慌忙缩手: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剖开看看便知。

不可!太子厉喝,岂能亵渎遗体!

太子急什么霍临渊的轮椅碾过青砖,莫非知道内情

僵持之际,皇帝竟下旨:准验。

裴锦歌拔出贴身匕首,当众划开老侯爷胃部!

胃内容物呈墨绿色,伴有金属光泽。

她挑起一片未消化的参片,千年山参浸泡砒霜——好精妙的慢性毒杀。

匕首突然指向王氏:这参是你上月献给父亲的寿礼吧

王氏瘫软在地。

3.凤钗藏秘,王爷护妻

深夜,裴锦歌在父亲书房发现暗格。

一支断裂的凤钗下,压着泛黄密信:

婉柔非吾女,乃太子与王氏私通所生...若吾死,玄铁令交锦歌

原来如此。她冷笑,难怪要杀我父亲灭口。

窗外突然射来冷箭!

霍临渊破窗而入,轮椅中暗弩连发,三名刺客喉间绽血倒地。

王爷腿脚挺利索她挑眉。

不及王妃手段利索。他拾起凤钗,

玄铁令可号令北疆十万铁骑,太子当然要抢。

裴锦歌将密信贴近烛火:那就让他抢个够。

火光中,霍临渊忽然扣住她后颈:接下来,你要弑君还是弑父

都要。她反手将凤钗刺入他发冠,王爷敢跟吗

钗尾擦过他耳际,钉死背后偷袭的刺客。

霍临渊低笑:荣幸之至。

第五章

玄铁惊变

1.

夜袭静心居

子时刚过,静心居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裴锦歌披衣起身,指尖已捏了三根银针。

来了。她轻声道。

霍临渊靠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神色慵懒:

太子派了三十精锐,领头的叫赵虎,善使双刀。

裴锦歌挑眉:王爷的情报倒是精准。

不是情报。他微微勾唇,是赵虎的兄长,三年前死在本王刀下。

话音未落,窗外黑影闪过,第一支毒箭破窗而入!

霍临渊指尖一弹,棋子精准击碎箭镞,碎玉飞溅的瞬间,他冷声道:

闭眼。

裴锦歌刚合上眼,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静心居院墙突然爆炸,火光冲天而起,七八个黑衣人被气浪掀翻!

火雷她讶然,王爷在院子里埋了炸药

不是炸药。霍临渊转动轮椅,从暗格里取出一截木质假肢,是本王特意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他指尖轻敲假肢关节,咔嗒一声,假肢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弩箭机关!

咻咻咻——

三十支短弩齐发,院外传来惨叫连连。

裴锦歌眯眼望去,只见太子派来的刺客倒了一片,

每个人喉间都钉着一支细如牛毛的毒箭。

王爷的腿是废了,她轻笑,手倒是挺狠。

霍临渊抬眸:比不上王妃的手段。

裴锦歌不置可否,起身走向门外:还剩一个活口。

她一脚踹翻最后一个刺客刺客,银针抵在他太阳穴上:

回去告诉太子,再敢伸手,我剁了他的爪子泡酒。

刺客惊恐地点头,刚要逃走,却被霍临渊一箭穿心。

王爷这是何意她回头。

斩草除根。他慢条斯理地擦着短弩,何况,他已经听到不该听的了。

裴锦歌一怔:什么不该听的

霍临渊抬眸,夜色中他的眼神幽深如狼:

你刚才说......要剁太子的爪子。

怎么,王爷心疼了

不。他唇角微勾,本王只是觉得......

这提议甚好。

2.

药王谷秘辛

三日后,裴锦歌在侯府库房翻出了生母留下的玄铁匣。

匣子上了三重机关锁,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

正思索间,忽然察觉背后有人!

谁!她反手一针甩出!

银针被人稳稳捏住。

裴锦歌瞳孔一缩。

来人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粗布麻衣,眼神却凌厉如刀。

丫头,老者冷笑,用'游丝针'对付你亲外公,大逆不道!

外公

她眯眼:药王谷主

老者将银针丢回给她:聪明。

可惜你娘若是有你一半狠辣,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早。

裴锦歌心头一震:我娘......不是病死的

病老者嗤笑,她是中了'凤命劫'!

凤命劫

皇室秘传剧毒,专杀命格过硬的女子。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古籍,

你娘天生凤格,皇帝怕她影响国运,便借王氏之手下毒。

裴锦歌接过古籍,翻到某一页时,手指骤然收紧:

凤命劫,无解。

3.

血债血偿

当夜,东宫。

太子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忽然听到窗外咚的一声闷响。

他抬头,瞳孔骤缩。

赵虎的人头滚落在地,双眼圆睁,嘴里塞着一张字条。

太子颤抖着取出字条,上面只有一行血字:

这杯,敬我未出世的弟弟。

他猛地抬头,却见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裴锦歌拎着一壶酒,笑意森冷:太子殿下,久等了。

你、你想干什么!太子仓皇后退,来人!护驾!

别喊了。她将酒壶放在桌上,你的暗卫,都在这儿呢。

她掀开桌布,桌下整整齐齐摆着七颗人头,全是太子心腹。

太子瘫软在地:裴锦歌!你敢弑君!

弑君她轻笑,不,我只是来......

讨债。

她一把掐住太子下巴,将整壶酒灌了进去!

太子剧烈咳嗽,却听见裴锦歌慢条斯理道:

这酒里没毒,毒在你刚才碰过的字条上。

太子面色惨白,疯狂抠喉咙:解药!给我解药!

凤命劫,无解。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就像我娘当年一样。

不过别担心,你不会立刻死。

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一点点烂掉。

第六章

雪夜剖心

1.

毒发濒死

霍临渊猛地呕出一口黑血,染红了轮椅扶手。

王爷!

暗卫惊慌失措地围上来,却被霍临渊抬手制止:别声张......

窗外着今冬第一场雪,静心居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他体内蚀骨的寒意。

三日前,裴锦歌从东宫回来,丢给他一张药方:

王爷的毒拖太久,需要'雪灵芝'作药引。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攥住手腕:去哪找

药王谷。她轻笑,顺便会会我那'慈爱'的外公。

霍临渊当时并未阻拦,却在当晚收到暗探急报。

药王谷主早与太子勾结,设下死局等着裴锦歌!

他连夜带人截杀,血洗谷口,却不想反中了埋伏。

那支射入肩胛的箭淬了剧毒,回府时已神志不清。

王妃......回来了吗霍临渊哑声问。

暗卫低头:还没消息......

霍临渊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三年来运筹帷幄,从未有一刻如此无力。

突然,房门被猛地踹开!

风雪卷着血腥气灌入,裴锦歌浑身是血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株莹白如雪的灵芝。

霍临渊!她冲过来,一把扯开他的衣襟,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银针在她指间泛着寒光,她甚至来不及擦净脸上的血,就径直刺入他心口要穴!

王爷若死,她声音发抖,我血洗药王谷!

2.

金针渡劫

雪灵芝需以人心血为引。裴锦歌割破手腕,鲜血滴入药碗,王爷敢喝吗

霍临渊睁开眼,看到的是她苍白如纸的脸,和腕间狰狞的伤口。

你......他猛地攥住她手腕,疯了!

别动!她厉喝,三枚金针同时扎入他颈侧,

再乱动毒入心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霍临渊怔住。

他见过她杀人时的狠绝,下毒时的冷静,却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

药碗递到唇边,血腥气混着苦涩扑面而来。

霍临渊一饮而尽,喉间灼烧般的痛楚竟奇异地平息。

为什么他突然问。

裴锦歌正在缝合伤口,闻言针尖一顿:什么

为什么冒险去药王谷他盯着她,为什么......救我

屋内炭火啪地爆响。

裴锦歌垂眸,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王爷不是说过吗

我们是......

夫妻。

霍临渊瞳孔骤缩。

没等他反应,裴锦歌突然扯开他里衣,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

这道箭伤,是三年前北疆之战留下的

霍临渊呼吸一滞。

她指尖抚过伤痕:当年率三百轻骑深入敌营,为先锋营杀出血路的霍将军......

抬眸看他,为什么要装残废

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良久,霍临渊哑声道:因为......

那一战活下来的,不止我一人。

3.

叛徒现身

五更时分,静心居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裴锦歌刚给霍临渊施完最后一针,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响箭!

小心!

霍临渊猛地将她扑倒,箭矢擦着他肩膀钉入床柱,尾羽上绑着染血的布条。

裴锦歌解下一看,脸色骤变,那是苏沫的耳坠!

苏沫是她半月前收留的孤女,现在却被人绑在城外乱葬岗!

陷阱。霍临渊冷声提醒。

我知道。裴锦歌攥紧布条,但苏沫见过药王谷的地形图,若被太子问出......

本王派人去。

不。她拿起药箱,王爷毒未清,不宜动武。

霍临渊突然抓住她手腕:裴锦歌!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怒意:你当本王是纸糊的

裴锦歌忽然笑了:王爷当然不是。

她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口:所以......

乖乖等我回来。

4.

活剐叛徒

乱葬岗上,苏沫被铁链锁在墓碑前,脸上全是血痕。

小姐......她见到裴锦歌,眼泪涌出,对不起......

裴锦歌面无表情地割断绳索:

谁指使你泄露药王谷路线的

是、是太子......啊!

苏沫突然暴起,袖中短刀直刺裴锦歌心口!

铛!

刀尖在离心口三寸处被银针击飞。

裴锦歌掐住她喉咙:最后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

苏沫狞笑:你以为......只有太子想杀你

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向裴锦歌!

血中有毒!

裴锦歌侧身避开,却见苏沫趁机掏出一个黑筒。

咻!

毒针暴雨般射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玄色身影闪电般掠过,

轮椅上的霍临渊剑光如练,所有毒针被齐齐斩断!

王爷!裴锦歌震惊,你的毒......

解了。霍临渊剑指苏沫,说,幕后主使是谁

苏沫面如死灰,突然咬破藏在牙间的毒囊!

想死裴锦歌一把捏住她下巴,问过我的刀了吗

寒光闪过,苏沫的指甲被一片片撬开!

十指连心,这刀专治背主之症。裴锦歌的声音比雪还冷,不说那就......

一根一根剁下来。

惨叫声中,霍临渊静静看着他的王妃行刑,眼底尽是纵容。

风雪愈烈。

当裴锦歌割下苏沫第三根手指时,叛徒终于崩溃大哭:

是药王谷主!他说......说您娘偷了谷中秘术......

裴锦歌手起刀落。

咔嚓。

苏沫的脖子软软垂下。

晚了。裴锦歌擦净匕首,我已经知道了。

第七章

天牢毒人

1.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裴氏锦歌谋害太子,毒杀亲父,着即刻押入天牢,秋后凌迟!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刚落,禁军统领哐当踹开静心居大门。

裴锦歌正在配药,头也不抬:劳烦将军稍等,这炉药还差三味火候。

放肆!禁军统领长剑出鞘,抗旨者斩!

寒光将至的瞬间,轮椅上的霍临渊突然暴起!

轰——

檀木轮椅四分五裂,暗格中爆出数百枚牛毛细针!

禁军瞬间倒下一片,统领的剑距离裴锦歌咽喉三寸时突然僵住——

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金蚕丝,另一端握在霍临渊手里。

本王再说一次。霍临渊指节泛白,等王妃配完药。

统领冷汗直流:王、王爷的腿......

裴锦歌这才抬眸,红唇微勾:惊喜吗我们王爷的腿......

从来就没废过。

2.

天牢奇观

刑部天牢。

狱卒哆哆嗦嗦打开最里间的牢门:裴、裴小姐,您......您别为难小的......

裴锦歌跨过满地哀嚎的囚犯,指尖弹了弹铁栅栏:

这间采光不错,就这儿吧。

隔壁牢房的死囚疯狂拍打栏杆:放我出去!这女人是疯子!

她把老张的头割下来种花了!

裴锦歌回头一笑:那叫'人彘盆栽',改良版的。

她优雅地坐在干草堆上,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撒在墙角。

不过片刻,几只老鼠窸窸窣窣爬来,

舔舐粉末后突然僵直,毛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靛蓝色。

新研制的'蓝魂散'。她戳戳老鼠尸体,触碰者七日溃烂而亡,要不要试试

狱卒吓得摔了钥匙。

当夜,关于裴氏妖女在天牢培育毒人的流言传遍皇宫。

3.

帝王亲审

皇帝亲临天牢时,裴锦歌正在给一个死囚看病。

陛下万安。她随意福了福身,银针还扎在囚犯太阳穴上,稍等,这位患者马上就能跳舞了。

话音刚落,那囚犯突然四肢扭曲地站起来,当场跳了段胡旋舞!

妖术!随行太医吓得打翻药箱。

皇帝眯起眼:裴锦歌,你可知罪

知啊。她拔出银针,囚犯立刻瘫软如泥,比如不该用《黄帝内经》打太子的脸

放肆!

或者......她突然掀开墙角麻布,露出十几个色彩斑斓的花盆——每个都用活人残肢培土,种着剧毒药草!

不该用死囚培育解毒药引

满室死寂。

皇帝盯着那些仍会抽搐的花盆,突然道:朕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他抽出一卷空白圣旨:写下雪灵芝的种植之法,朕饶你不死。

裴锦歌笑了:陛下想要长生药

她蘸了蘸花盆里渗出的血水,在圣旨上挥毫泼墨:若要长生,先学做人

皇帝暴怒:拖出去杖毙!

侍卫刚要动手,天牢突然地动山摇!

轰隆——

整面墙被炸开,烟尘中传来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霍临渊的声音冷如寒铁:

本王的王妃,轮得到你们动刑

4.

轮椅藏千军

硝烟散尽,皇帝终于看清——

霍临渊确实坐在轮椅上,但那轮椅通体玄铁打造,

扶手处暗藏箭匣,椅背弹出三排劲弩,就连脚踏板都泛着淬毒的冷光!

更骇人的是轮椅后黑压压的铁甲军,足有三千之众!

霍临渊!皇帝厉喝,你要造反吗!

造反霍临渊轻笑,臣只是来接夫人回家。

他转动轮椅上前,所过之处禁军纷纷退避。

直到轮椅停在皇帝三步之外,他才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绢。

先帝密旨,陛下可要过目

展开的绢帛上赫然写着:

朕若死于非命,必是太子与王氏所为,着镇北王霍临渊监国查办

落款处盖着传国玉玺!

不可能!皇帝踉跄后退,父皇驾崩时明明......

明明口不能言裴锦歌突然插话,因为先帝中的是'凤命劫',

喉骨尽碎却死不了,就像我娘一样。

她一脚踢翻最近的人彘花盆,腐土中赫然露出一角明黄!

陛下不妨看看,这些花盆用的什么土

太监颤抖着拨开泥土,露出半块帝王冕冠上的旒珠!

5.

女帝初现

三更鼓响时,裴锦歌站在金銮殿玉阶上,脚下跪着被铁链锁住的皇帝。

二十年前,先帝与药王谷主合谋,用'凤命劫'毒杀我娘。

她剑指龙椅,今日,本宫要这江山易主!

霍临渊的轮椅碾过丹陛,在龙椅旁停住:陛下,请。

他伸手,却不是扶她,而是摘下自己发冠。

如墨长发倾泻而下,他单膝跪地,将发冠高举过顶:

臣霍临渊,恭请女帝登基。

铁甲军山呼万岁声中,裴锦歌一甩袍角坐上龙椅,染血的指尖轻抬皇帝下巴:

父皇。

这滋味如何

第八章

弑凤登基

1.

金殿血诏

登基大典前夜,裴锦歌独自站在太庙前。

手里是从先帝棺椁中取出的秘匣——玄铁打造,锁眼是一枚凤形玉坠的形状。

果然如此。她抚过颈间的坠子,那是娘亲唯一的遗物。

玉坠嵌入锁眼的刹那,匣中爆出一片金光!

朕以大周百年气运起誓,凤命女当为新君——药王谷主亲笔

字迹旁还摁着血指印,已经干涸发黑。

裴锦歌冷笑:外公早知道我会来取

身后突然传来轮椅声。

霍临渊披着夜色而来,手里提着颗人头,正是白日逃走的药王谷大弟子。

老家伙藏得深。他将一卷染血帛书递来,你娘当年不是被毒杀,是被活祭。

展开的帛画上,女子被铁链锁在祭坛,心口插着七根金针,鲜血流入青铜鼎。

鼎边站着的......赫然是年轻时的皇帝与药王谷主!

裴锦歌指节发白:所以他们抽干我娘的血,就为了炼'长生药'

霍临渊按住她颤抖的手:明日之后,这血债该还了。

2.

加冕大典

午时三刻,钟鼓齐鸣。

裴锦歌一袭玄色龙袍踏上金阶,所过之处百官俯首。

陛下。礼部尚书颤声奉上玉玺,请受...

慢着。她忽然抬手,朕登基前,还有件事未了。

全场死寂中,她拍了拍手。

八名铁甲卫押着太子、皇帝和药王谷主走上大殿!

三人皆被铁链锁住喉咙,像狗一样爬行。

二十年前的血案,今日该清算了。

裴锦歌拔出匕首,当众划开太子额头!

这一刀,为我那未出世的弟弟。

刀尖剜进药王谷主眼眶:这一刀,为我娘。

最后,她踩着皇帝的背踏上龙椅,匕首抵在他后心:至于父皇......

朕赏你一个痛快。

寒光闪过,皇帝喉间喷出血雾!

满朝文武骇然跪地,却无一人敢出声。

裴锦歌甩净匕首上的血,转身落座:众爱卿平身。

玉玺落入掌心的刹那,殿外突然传来尖啸!

一支金箭破空而来,直取她咽喉!

3.

轮椅藏弩

电光火石间,霍临渊的轮椅凌空飞至!

铛——

金箭被轮椅扶手弹出的铁网拦截。

霍临渊单手撑椅跃起,另一手扯开衣襟。

咻咻咻!

上百根淬毒银针从假肢暗格中暴射而出!

殿外传来重物坠地声,刺客被扎成了刺猬。

裴锦歌眯眼望去:南疆死士

不。霍临渊踹开刺客面巾,露出张布满金色纹路的脸,

是药人。

他掰开尸体的嘴,拽出一条仍在扭动的金线蛊虫:

和当年给我下毒的手法一样。

裴锦歌瞳孔骤缩,所以霍临渊的残废也是......

陛下。他忽然忽然单膝跪地,捧起她的手腕轻吻,臣夫的仇,不着急。

朝臣们倒吸凉气,谁能想到杀人如麻的镇北王,会有这般驯顺姿态

裴锦歌勾唇:那王爷想要什么

霍临渊抬眸,眼底暗潮翻涌:洞房花烛。

4.

龙凤红烛

夜幕低垂,新帝寝宫内红烛高烧。

裴锦歌刚踏入内室,就被拦腰抱起!

霍临渊!她惊呼,你的腿伤...

早好了。他将她压进锦被,指尖摩挲她腕间红痕,白天玩得开心

尚可。她挑眉,若王爷肯交出轮椅机关图,朕会更开心。

霍临渊低笑,忽然扯开自己衣襟。

烛光下,他心口处竟趴着一条金色蛊虫!

金线蛊王裴锦歌面色骤变,你什么时候......

三年前。他轻描淡写,药王谷主把它种在我心脉,每月发作一次。

为何不早说!

因为...霍临渊突然闷哼,蛊虫在他皮下疯狂游走,

唯有登基大典的紫微帝气,才能逼它现形。

裴锦歌立刻摸出金针,却被他握住手腕:等等。

冷汗顺着他下颌滴落,声音却带着笑:

陛下若取了这蛊,臣夫就没有把柄在您手上了。

闭嘴!她眼眶发红,金针快准狠地刺入蛊虫七寸!

蛊虫尖啸着挣扎,霍临渊猛地绷紧身体,鲜血从唇角溢出。

忍一忍。裴锦歌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垂,

朕...疼你。

蛊虫被挑出的瞬间,霍临渊突然翻身将她压下!

金链咔嗒锁住她双腕,他舔去唇边血迹,眼底欲色如火:

现在...

轮到臣夫伺候陛下了。

第九章

凤临天下

1.

血色早朝

五更鼓响,裴锦歌踩着太子呕出的血踏上金阶。

陛下...老臣捧着染血的奏折发抖,药王谷昨夜送来降书,愿献上谷中至宝...

晚了。她指尖轻叩龙椅,禁军立刻押上十几个铁笼。

每个笼里都关着药王谷弟子,皮肤上爬满金色纹路,

谷主用活人养蛊的证据都在这里。

霍临渊的轮椅碾过其中一名弟子颤抖的手:

招出同谋,可免蛊虫噬心之刑。

我招!弟子崩溃指向文官队列,张大人每月接收药人!李尚书府上有密室...

被点名的官员面如土色。裴锦歌轻笑:朕的新朝,容不得蛀虫。

剑光闪过,十二颗人头落地。

2.

蛊王反噬

药王谷主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看着裴锦歌将他珍藏的蛊虫倒入熔炉。

你以为赢了吗他突然狞笑,霍临渊体内的金线蛊早已产卵!

裴锦歌瞳孔骤缩,霍临渊今晨确实咳了血。

解药。她掐住谷主喉咙,否则...

否则如何谷主猖狂大笑,杀了我,他必死!

寒光闪过,谷主的右耳飞了出去。

裴锦歌将耳朵喂给笼中毒蛊:本宫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惨叫声中,她蘸血在谷主胸口画起诡异符文:知道这是什么吗

《毒经》最后一页的噬心咒,中咒者能感知蛊虫啃咬内脏的...

啊——!谷主突然抽搐,停手!我说!解药在...

3.

龙凤博弈

霍临渊毒发那夜,裴锦歌正在炼药房割腕取血。

陛下疯了他打翻药碗,金线蛊卵需以心头血温养!

所以才要用我的血。她将染血的匕首刺入药炉,万毒体是蛊王克星。

炉火映照下,霍临渊看清她腕间密密麻麻的刀痕——这半月来她竟日日放血!

你...他猛地将她拽入怀中,不要命了

我要你。裴锦歌把药丸塞进他齿间,吞下去,否则朕现在就睡了你。

霍临渊喉结滚动,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蛊虫蠕动的胸膛:

陛下确定要在这时候撩拨臣夫

4.

新朝典礼

登基大典当日,裴锦歌一袭凤袍接受万民朝拜。

请陛下示下。礼部尚书捧着玉玺颤抖,国号...

凤临。她接过玉玺的刹那,霍临渊突然单膝跪地献上玄铁令牌:

十万霍家军,归陛下调遣。

群臣哗然中,他俯身轻吻她指尖:臣夫还有件嫁妆...

城门轰然洞开,药王谷弟子押着数百名参与活祭的世家子弟跪在御道两侧!

裴锦歌拔剑指天:即日起,设毒刑司,朕亲自执刑!

霍临渊的轮椅与她并肩而立,阳光将两道影子融为凤翼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