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霸道总裁爱上保洁的我 > 第一章


1

林小满

我蹲在茶水间擦拭地砖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

这个时间本该只有保安巡查,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分明朝着这边逼近。

新来的低沉的男声从头顶砸下来。

抹布蹭过对方锃亮的牛津鞋,我慌忙抬头,正对上一双淬了冰的眼睛。

男人扯松深灰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滑动,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今天刚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顾氏集团总裁,顾沉舟。

水桶被我撞翻的瞬间,肥皂水泼上他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

我抓着抹布的手僵在半空,水珠正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往下淌。

对、对不起!我抓起抹布就要往他胸口擦,手腕突然被铁钳似的力道扣住。

他垂眸盯着我胸前的工作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林小满

尾音刚落,他袖口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我呼吸一滞——暗纹袖扣边缘那道半月形划痕,和我爸临终前攥着的黄铜钥匙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明天不用来了。他甩开我的手,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我发烫的耳垂。

我猛地抓住他衣角,指甲掐进掌心:顾总,您袖扣......

他突然转身,我踉跄着撞进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里。

监控红灯在头顶诡异地闪烁,他捏住我下巴的拇指重重碾过唇角:保洁的工资,够赔这件西装么

我浑身发抖,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视线模糊间,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张照片,泛黄边角蜷曲着,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滚。他甩开我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手背。

我抱着水桶冲进消防通道,直到在十八楼拐角处才敢抹眼泪。

月光透过落地窗泼进来,照见掌心躺着枚银色袖扣——方才挣扎时从他腕口扯下来的,边缘的划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

第二天晨会前,我在顶楼擦玻璃时听见秘书室的议论。

顾总今早把人事总监骂哭了,说再招蠢货就全体滚蛋。听说昨晚监控室值班的老王被开除了......

我攥着清洁剂的手一滑,泡沫溅在落地窗上。

倒影里忽然出现修长身影,顾沉舟单手插兜站在我身后,玻璃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擦干净。

他的目光扫过我泛红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他昨晚的指痕。

我低头擦拭时,听见他对着蓝牙耳机说:把昨天应聘保洁的简历全部调出来。

声音擦过我后颈,特别是,林小满。

2

咖啡渍里的真相

消毒水混着玫瑰香薰的气味在走廊里飘荡,我跪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擦地时,听见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林小满陈姐突然从保洁室探出头,去把休息室的咖啡机清理了。

她往我手里塞了块新抹布,眼神闪烁,顾总在见重要客人。

我端着工具推开门,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真皮沙发上坐着个穿唐装的老者,顾沉舟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衬衫绷出蝴蝶骨的轮廓。

顾家小子,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把祖传袖扣弄丢......老者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弯腰擦拭咖啡机的手一抖,蒸汽喷嘴突然喷出滚烫的水雾。

深褐液体溅在顾沉舟的衬衫下摆,他转身时带翻了茶几上的骨瓷杯。

碎瓷片擦过我手背的瞬间,手腕突然被攥住,我整个人被拎起来按在酒柜上。

又是你。他呼吸间带着威士忌的冷香,目光扫过我胸前的工作牌。

老式座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左手无名指有道陈年刀疤。

老者拄着拐杖起身:现在的清洁工都这么莽撞

翡翠扳指磕在红木桌沿,沉舟,下个月和明玥的订婚宴......

李叔慢走。顾沉舟突然松开我,指尖残留的温度像块烙铁。

我蹲下收拾碎片时,发现他西裤口袋露出半截红绳——和我妈日夜攥着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电梯下行声响起时,他突然扯开领口:把衬衫拿去干洗。

沾着咖啡渍的布料兜头罩下来,我隔着丝绸摸到内衬缝着的硬块,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保洁间更衣柜的铁门吱呀作响,我抖开衬衫对着气窗月光。

米色内衬上歪歪扭扭缝着块棉布,褪色的卡通兔子图案刺痛眼睛——这是我八岁那年,亲手缝在爸爸工作服内袋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衬衫塞进防水袋。

陈姐敲着门喊:小满,顾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真丝地毯吞没了脚步声,顾沉舟背对着我站在保险柜前。

月光从270度环形落地窗灌进来,把他剪影拓在梵高的《星月夜》仿品上。

会煮咖啡吗他忽然开口。

我盯着他后颈的胎记,形状像片残缺的枫叶。

爸爸车祸那晚,我在急诊室见过同样的胎记,在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后颈上。

摩卡壶在酒精灯上咕嘟作响时,他突然说:你父亲叫林正国

咖啡液溅在珐琅炉上,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彼此眉眼。

落地窗映出他解锁手机的动作,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锁屏照片——泛黄的老照片里,我爸穿着工地服,胳膊搭在个穿校服的少年肩上。

那少年眼尾的泪痣,此刻正在顾沉舟脸上灼灼发亮。

明天开始调你去顶层VIP室。

他接过咖啡时,食指擦过我虎口的茧,工资翻三倍。

我端着托盘退到门口,听见他对着手机说:把二十年前的工地意外报告找出来。

夜风掀起窗帘,他腕上的百达翡丽闪着冷光,表盘背面刻着LY两个字母——是我爸名字的缩写。

更衣室的节能灯管滋滋作响,我从防水袋夹层摸出枚黄铜钥匙。

这是爸爸临终前塞给我的,说等见到有枫叶的人才能拿出来。

钥匙齿痕在灯光下投出阴影,和顾沉舟袖扣的划痕完美契合。

手机突然震动,医院发来欠费通知。

我摸着工作服内袋的护身符,里面藏着妈妈昏迷前写的字条:别相信顾家人。

凌晨三点,我躲在监控盲区擦洗电梯按钮。

顶楼传来重物拖拽声,安全通道的门缝里,顾沉舟的助理正拎着黑色垃圾袋往货运电梯走。

袋口露出一角染血的衬衫,袖扣闪着熟悉的银光。

3

秘密档案室的血迹

保洁服口袋里那把黄铜钥匙,开始发烫。

我攥着除尘掸站在VIP专用电梯里,镜面倒映着十八楼按钮上方新装的微型摄像头。

这是调岗的第七天,顾沉舟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空中花园,而我的清洁区域总会恰好延伸到那片玻璃花房。

林小姐秘书Ada敲了敲工具间的门,顾总说兰花需要除虫。

她递来的喷壶上贴着便签,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稀释比例——和妈妈病历本上医生的字迹一模一样。

阳光房里的蝴蝶兰开得正艳,我蹲在花架后擦叶片时,听见高跟鞋敲击玻璃的脆响。

红色鞋尖停在我眼前,镶钻的YSL标志刺得人眼疼。

你就是新来的保洁女人摘下墨镜,胸前的蓝钻项链晃得我眯起眼。

财经频道常客,明氏集团千金明玥。

她指甲划过我胸牌,听说沉舟最近总在监控室看回放

我后退时撞翻喷壶,营养液泼湿她裙摆。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美甲掐进昨晚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这种把戏我见多了,保洁小妹。

明小姐。顾沉舟的声音从背后切进来,我腕上一松,整个人跌进檀香气味里。

他单手扶住我手肘,无名指的刀疤蹭过我结痂的伤口:订婚宴的菜单,需要你亲自确认。

明玥走后,他忽然抓起我右手。

医用纱布被他扯开,露出渗血的伤口。

棉签蘸着碘伏划过掌心时,他睫毛在眼下抖了抖:别碰顶楼西侧的档案室。

那天深夜,我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档案室的门。

月光像把银刀劈开黑暗,我摸到墙上的电子锁。

钥匙插进锁孔时,顾沉舟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

咔嗒一声,二十年前的灰尘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束扫过铁架,最上层档案盒标注着2003年工地事故。

我踮脚去够,指尖碰到盒沿的瞬间,背后传来滚轮摩擦地面的轻响。

黑色垃圾袋歪倒在门口,暗红液体正从袋口渗出。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照明,染血的衬衫袖口上,银质袖扣边缘的半月形划痕正泛着冷光——和那晚我在消防通道捡到的一模一样。

谁允许你进来的顾沉舟的声音裹着寒气砸在背上。

手机脱手砸中铁架,档案盒倾泻而下,泛黄的照片雪花般散落。

我僵在原地,某张照片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后颈,枫叶胎记正在月光下跳动。

他掐着我脖子按在档案柜上,呼吸喷在我耳后:好奇心会害死猫。

我的后背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见他腕表秒针疯狂跳动。

一张照片飘到脚边,八岁的我正蹲在工地旁玩沙子,远处戴安全帽的男人举着冰淇淋——是我爸。

照片背面用红笔圈着个穿校服的背影,后颈胎记像滴凝固的血。

为什么会有我爸爸......尾音被他捂在掌心。

他扳过我下巴强迫对视,我第一次看清他眼底猩红的血丝:现在跑,还来得及。

警报器突然炸响,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他将我推进消防通道时,往我手心塞了枚冰凉的东西。

我顺着安全梯狂奔到三楼,摊开手掌——是沾着血迹的U盘。

保洁间的水池里,血色在冷水中晕开。

U盘插入读卡器时,我咬破了舌尖。

监控视频里,爸爸正把安全绳系在少年顾沉舟腰间,突然转身扑向失控的塔吊。

最后一帧画面,是顾沉舟攥着我爸染血的工牌,后颈胎记被夕阳照得通红。

手机在凌晨两点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明早七点,城南疗养院后门。

附件照片里,昏迷三年的妈妈正对着镜头微笑,床头摆着新鲜的百合花——顾沉舟每天都会往总裁办公室换的花。

我攥着U盘蜷缩在工具间,听见顶楼传来汽车引擎声。

落地窗前,顾沉舟正把那个黑色垃圾袋扔进后备箱,腕表在夜色中闪了闪。

LY两个字母倒映在玻璃上,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窗外开始下雨,我摸到工作服内袋里的护身符。

妈妈的字条背面,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枫叶胎记是钥匙。

雨水顺着通风管道滴在脖颈,我想起顾沉舟掐着我时,后颈胎记正贴着我耳垂的位置。

4

疗养院的百合香

我蹲在疗养院后门的冬青丛里,露水浸透了保洁服的裤脚。

手机显示六点五十八分,铁门吱呀开了一条缝,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探出头左右张望。

林小姐她压低声音招手,快进来换衣服。

更衣室的消毒水味呛得我咳嗽,护士扔来一套护工服:七点半查房前必须离开。

她摘掉胸牌塞给我,顾夫人今天要来探望你母亲。

我系鞋带的手一抖,哪个顾夫人

还能有哪个她突然噤声,门外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

我从门缝看见银发妇人被推进电梯,翡翠手镯磕在扶手上,和那晚在总裁办公室见到的老者戴的是同一款。

病房走廊的百合香浓得发苦,我推着清洁车的手心全是汗。

309号房门虚掩着,我妈最爱的那条碎花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相框不翼而飞。

病人凌晨转院了。打扫卫生的阿姨扯下旧床单,说是家属突然要求的。

清洁车哐当撞上墙壁,我摸到被褥下压着的纸条。

妈妈歪斜的字迹写着:沉舟是......

后面被血迹晕染成团,最后半句力透纸背:别开保险箱!

警报器突然炸响,我冲进安全通道时撞翻医疗推车。

针管和药瓶碎了一地,身后传来保安的吼叫:拦住那个护工!

我扯下假发塞进垃圾桶,在二楼儿科诊区钻进保洁电梯。

镜面倒映着发梢沾到的百合花粉,忽然想起顾沉舟办公室每天更换的鲜花——都是白百合。

回到顾氏大厦时,我特意绕到地下车库。

那辆黑色迈巴赫后挡风玻璃上,粘着片枯萎的百合花瓣。

后备箱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凝成月牙状的痕迹。

看够了吗顾沉舟的声音从立柱后传来。

他今天没打领带,锁骨处贴着创可贴,浑身散发着消毒水味,顶楼会议室的茶具需要清洗。

我攥着清洁剂推开玻璃门,茶香里混着熟悉的檀香。

红木桌上摆着吃剩的茶点,两块芒果慕斯,我妈最爱的那家老字号。

把地毯掀开。顾沉舟突然出现在身后。

我跪着掀开地毯边缘,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米色羊绒下压着张泛黄照片,八岁的我正举着棉花糖,背景是顾氏集团正在建造的明珠大厦。

他弯腰捡照片时,后颈的胎记擦过我耳尖:你父亲当年是工程监理。

袖口随动作上滑,露出腕间新添的抓痕,而我是偷溜进工地的麻烦精。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爆炸,火警铃声响彻大楼。

人群涌向安全通道时,我被顾沉舟拽进专用电梯。

他按亮地下三层的按钮,镜面映出我们交叠的呼吸。

现在能说了吗我把沾血的U盘拍在控制台上,为什么你会有我爸遇难时的监控

电梯猛地停住,黑暗吞没所有光线。

他滚烫的掌心覆上我手背,解锁手机塞进我手里。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清屏保照片——我爸抱着六岁的顾沉舟坐在塔吊上,两人手里都举着冰淇淋。

当年是我缠着林叔带我去工地。他的喉结在阴影里滑动,那根断裂的钢索,原本该砸中的是我。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视频。

我妈躺在ICU病床上,氧气面罩蒙着白雾,有人正在调整她枕边的百合花。

镜头一晃而过镶着顾氏家徽的袖扣,和顾沉舟今天戴的一模一样。

电梯恢复运行时,他忽然扳过我肩膀:今晚十点,去我办公室。

湿热呼吸钻进耳蜗,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我躲在保洁间等到整栋楼熄灯,密码锁嘀的一声轻响。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见保险箱上的枫叶凹槽——和顾沉舟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指尖触到胎记拓片的瞬间,警报红光突然铺满整面墙。

我摸到保险箱里的牛皮信封,却被身后袭来的力道按在落地窗上。

顾沉舟赤脚踩着一地月光,浴袍带子松垮系在腰间,水珠顺着胸肌滚进阴影里。

就这么着急他扣住我手腕举过头顶,鼻尖抵着我颤抖的眼睑。

我抬膝顶他小腹的瞬间,信封里的照片雪片般飞出。

十七岁的顾沉舟跪在墓园,面前摆着两个牌位——一个刻着我爸的名字,另一个写着慈母顾林氏。

窗外突然亮起车灯,明玥的红色跑车轰鸣着冲进车库。

顾沉舟扯过窗帘裹住我,唇擦过我冷汗浸湿的鬓角:抱紧我。

我们跌进休息室衣柜时,明玥的高跟鞋声已在门外。

檀香混着他的汗味钻进鼻腔,我咬住他肩膀才忍住呜咽。

他指尖划过我后背,在肩胛骨中间停顿——那里有块烫伤的月牙疤,和当年塔吊碎片划破他锁骨的位置相同。

找到你要的真相了他含住我耳垂低语,手却伸向我藏在袜口的黄铜钥匙。

我摸到他后颈跳动的胎记,突然想起妈妈的字条。

指尖用力按下去的瞬间,衣柜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暗格弹开的刹那,我看见成排的药瓶。

氟西汀、劳拉西泮,还有印着城南疗养院标识的镇定剂——正是我妈三年来被注射的药物。

明玥的脚步声远去后,他捧着我的脸突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眼泪却落在虎口的茧上:小满,我们都被困在二十年前的电梯井里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在工具间发现被调包的保洁车。

底层暗格里躺着支录音笔,我妈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当年顾夫人来找过你爸......说要处理工地闹事的工人......

5

老宅地下室的白大褂

我攥着录音笔冲进消防通道时,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保洁车底层暗格里的针管还在颤动,针头残留的透明液体在瓷砖上洇出水痕——和疗养院捡到的镇定剂药瓶标签相同。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顾沉舟的短信跳出来:今晚家宴,打扫西郊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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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地址下附了张老照片,我妈穿着顾家佣人制服,怀里抱着个戴长命锁的婴儿。

银锁边缘的划痕,和我那把黄铜钥匙的齿痕完全吻合。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霞光时,我混在保洁队伍里进了顾家老宅。

水晶吊灯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旋转楼梯扶手上雕着成片的枫叶纹。

擦到三楼书房时,我故意碰倒青花瓷瓶。

手脚这么笨管家揪住我后领,去地下室收拾旧物。

霉味顺着铁门缝隙钻出来,我握紧藏在袖口的黄铜钥匙。

成堆的旧家具间立着个雕花衣柜,锁孔形状像片枫叶。

钥匙插入的瞬间,背后响起轮椅碾过水泥地的声响。

林家丫头。银发妇人从阴影里滑出来,翡翠镯子磕着轮椅扶手,你和你妈一样爱多管闲事。

她脚边的波斯猫突然炸毛,冲着我身后的衣柜嘶叫。

衣柜里挂着排沾满药渍的白大褂,胸牌上的名字让我浑身发冷——全是给妈妈治过病的医生。

最下方抽屉里躺着本泛黄的施工日志,我爸的字迹在最后一页戛然而止:7月15日,顾夫人要求更换钢索供应商......

轮椅突然撞上我后腰,我扑倒在档案堆里。

顾夫人举着注射器逼近,针尖泛着蓝光:三年前没让你妈闭嘴,是我的失误。

猫爪踩过施工日志,在顾沉舟三个字上留下血印。

铁门轰然洞开的瞬间,顾沉舟的黑色衬衫裹着夜风卷进来。

他徒手打翻注射器,玻璃碎片划破掌心,血滴在我手背烫得惊人。

波斯猫尖叫着抓破他手腕,长命锁从扯开的领口滑出来。

母亲。他把我护在身后,声音像淬了冰,二十年前你调换钢索害死林叔,三年前对林阿姨注射神经毒素,现在连小满都不放过

轮椅撞翻酒精灯,火舌瞬间吞没白大褂。

顾夫人笑得癫狂:要不是这丫头长得像她爸,你早就......

话被爆炸声掐断,顾沉舟拽着我滚进密道时,身后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鸣。

下水管道的污水没过膝盖,他撕开衬衫给我包扎擦伤。

长命锁贴着我的锁骨晃动,内侧刻着赠林叔三个小字。

我摸到他后背的烧伤,结痂的皮肉下藏着枚芯片的轮廓。

七岁那年我被绑架。他突然开口,喉结在黑暗中滚动,绑匪往我脊椎植入定位芯片,是林叔带着警察找到我。

污水溅进他眼睫,后来我才知道,绑架是母亲自导自演,为了逼父亲交出股份。

手机突然亮起,明玥发来视频邀请。

顾沉舟按下接听前,我瞥见屏幕角落的监控画面——我妈正在某间病房挣扎,床头柜摆着顾家祖宅同款青花瓷瓶。

沉舟,游戏该结束了。明玥晃着红酒杯,要是让媒体知道顾氏总裁和保洁员的艳照......

视频切到那晚休息室衣柜的监控,我跨坐在顾沉舟腿上的画面被打了柔光。

顾沉舟突然掐断视频,把手机砸向管壁。

爆裂的火星照亮他通红的眼眶:当年钢索断裂前,林叔把我推进电梯井。他说'替我护着小满',自己却被......

下水道出口的月光冷得瘆人,他转身时,我看见他后颈芯片的微光。

定位红点每隔三秒闪烁,和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警报器频率相同。

我们浑身湿透地回到市区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正在播放突发新闻:顾氏集团老夫人因精神疾病入院治疗......

画面里顾夫人被束缚带捆在病床,对着镜头嘶吼:那个保洁员是灾星!

顾沉舟买创可贴时,我盯着收银台旁的监控。

屏幕突然跳闪,出现我妈病房的画面。

她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血痕组成沉舟快跑四个字,最后一个字没写完就被护士按住。

别看。顾沉舟蒙住我眼睛,掌心有新鲜的咬痕。

他把我塞进出租车后座,报的地址却是明珠大厦烂尾楼——二十年前我爸出事的地方。

夜风在钢筋间穿梭,他带我爬上锈蚀的塔吊。

生产的操控台上摆着两个冰淇淋钥匙扣,塑料包装袋上印着2003年的生产日期。

这是出事前林叔买的。他掰开融化又凝固的巧克力脆皮,每年七月十五,我都会来这里吃冰淇淋。

我咬下变质的甜筒时尝到咸味,才发现自己在哭。

他忽然凑近舔掉我嘴角的奶油,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从你爸把我推出电梯井那天起,我就被困在七月十五日了。

远处突然亮起警灯,明玥的声音通过无人机扩音器传来:顾氏集团涉嫌商业诈骗,请顾总配合调查。

探照灯打亮的瞬间,顾沉舟抱着我跳进安全网。

我们跌进装满建筑垃圾的卡车时,他护着我头的手腕传来骨裂声。

卡车启动的轰鸣中,我摸到他裤袋里的药瓶,标签写着氟西汀——和他保险柜里的一模一样。

天快亮时,我们在郊外废弃加油站醒来。

他发着高烧给我看手机照片:八岁生日那天,我爸和顾沉舟在工地给我庆生,蛋糕上的巧克力牌写着给小满和沉舟。

其实我......他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我扯开他衣领,后颈的芯片正在发烫。

手机突然收到定位信息,城南仓库的监控画面里,我妈被绑在椅子上,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明玥。

6

氟西汀与巧克力蛋糕

顾沉舟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灼烧我的后背,加油站破旧的霓虹灯牌在他脸上投下血红的光斑。

我摸出他裤袋里的氟西汀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却看见胶囊壳上刻着极小的LY字样——和我爸工牌上的缩写相同。

别吃......他忽然攥住我手腕,睫毛上凝着冷汗,那些是顾家的东西。

生锈的铁门突然被夜风吹开,月光涌进来照亮他锁骨处的疤痕。

我撕开他黏在伤口的衬衫,呼吸骤然停滞——皮下埋着的微型芯片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和顾夫人注射器里的一模一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明玥发来十五秒视频。

我妈被绑在电椅上,背后显示屏是顾氏集团股票走势图。天亮前拿顾沉舟来换。

明玥转动着针管,或者让股东们看看总裁发疯的视频。

我正要回复,顾沉舟突然抢过手机砸向墙壁。

他眼底浮着诡异的血丝,指尖深深掐进我肩膀:连你也要出卖我

你后颈的芯片在漏药!我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扑倒在满是油污的地面。

他咬住我颈动脉的位置闷笑,汗水混着血水滴进我领口:这些年他们给我注射的'氟西汀',其实是控制神经的毒素。

扭打间我摸到藏在袜筒的黄铜钥匙,猛地刺向他后颈。

芯片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蓝液喷溅在加油机上,瞬间燃起幽绿火焰。

顾沉舟突然僵直身体,瞳孔恢复清明:城南仓库......有密道......

消防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我们钻进生锈的油罐车。

顾沉舟拆下车载导航仪,线路板背面贴着张泛黄图纸——明珠大厦地下管网图,我爸的签名旁画着只卡通兔子。

林叔设计的逃生通道。他咳出血沫,手指划过图纸上的红叉,直通......仓库冷藏室。

黎明前的浓雾吞没了车灯,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

后视镜里,顾沉舟正用打火机灼烧手腕的伤口,皮肉焦糊味混着他沙哑的哼唱:祝你生日快乐......

那是八岁生日我爸教我们唱的歌。

仓库铁门挂着新锁,顾沉舟突然扯下长命锁按进我掌心。

银锁内侧的凸起划过锁孔时,我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这把锁的机关,和我爸当年做的玩具保险箱完全相同。

冷气扑面而来,明玥的笑声从头顶喇叭传来:真感人。

冷藏室的白炽灯骤然亮起,我妈被吊在货架中间,脚下是滋滋作响的液氮罐。

顾沉舟突然将我推进货架缝隙,自己走向液氮罐。

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后背狰狞的伤疤:你要的顾氏机密,就在这里。

明玥踩着高跟鞋从阴影走出,手术刀抵住他脊椎:当年顾夫人给我爸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刀尖挑开结痂的瞬间,我瞥见伤疤下藏着的微型胶卷——正是我爸遇难那天的工作日志。

别动!我举着液氮管现身,白雾在脚边蔓延,否则大家一起冻成冰雕。

明玥突然大笑,刀尖转向自己脖颈:你们根本不知道顾沉舟......

话音未落,顾沉舟猛地撞开液氮罐。白雾炸开的瞬间,我扑向摇摇欲坠的货架。

妈妈跌进我怀里的刹那,冷藏室突然断电。

黑暗中响起肉体撞击声,等我摸到应急灯开关,只见顾沉舟掐着明玥的脖子按在冰墙上,她手里的手术刀正插在他肩胛骨中间。

当年你父亲调换钢索害死林叔,他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现在轮到你了。

警报声突然炸响,仓库卷帘门开始下降。

我拖着妈妈爬进货梯时,看见顾沉舟正把明玥塞进液氮罐。

他染血的手指按下密码锁,转头对我比口型:跑!

货梯升到地面时,身后传来爆炸的闷响。

我把妈妈藏进垃圾车,转身撞进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顾沉舟的伤口还在渗血,手里攥着染红的胶卷:你爸......在日志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他突然吻住我,把胶卷塞进我内衣夹层。

这个吻混着铁锈味和氟西汀的苦涩,他睫毛扫过我脸上的泪:去老城区钟表铺,找郑师傅。

我看着他走向警车的背影,警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妈妈突然抓住我手腕,浑浊的眼里迸出清明:沉舟后颈......芯片要拆......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在郑师傅的老花镜片上看见反光。

他颤抖着打开胶卷,老式放映机在墙上投出我爸的身影:2003年7月15日,顾夫人指使明氏集团调换钢索,沉舟少爷当时......

画面突然抖动,少年顾沉舟的身影出现在监控死角。

他蹲在断裂的钢索前,正用打火机灼烧什么。

放大后的画面让我血液凝固——他在烧毁一封信,信封上的火漆印是顾氏家徽。

郑师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他们给我下了药......

他推开暗格翻出怀表,这才是真正的......

玻璃橱窗轰然炸裂,我抱着怀表滚进巷子。

怀表背面刻着经纬度坐标,秒针滴滴答答倒着走。

手机跳出新闻推送:顾氏集团总裁自首,承认篡改事故报告......

我蹲在公厕拆开怀表,发条里卷着张糖纸。

那是八岁生日蛋糕的包装纸,背面用蜡笔写着:小沉舟和小满要永远开心。

7

倒走的怀表与红糖姜茶

怀表秒针逆行的滴答声,像在倒计时我的呼吸。

我蹲在城中村早餐摊前,红糖姜茶在一次性杯子里结出冰碴。

手机推送不断刷新:顾氏集团股价暴跌、顾沉舟涉嫌伪造工程文件被捕。

照片里他戴着手铐低头疾走,后颈的纱布渗出星点血迹。

老板娘突然收走我面前的空碗:姑娘,这有人付钱让你去趟码头。

油渍斑斑的纸条上画着歪扭的枫叶,背面印着明氏货运的logo。

海风裹着鱼腥味灌进领口,我在集装箱缝隙间看见个佝偻身影。

郑师傅的徒弟阿斌攥着改锥发抖:师父临终前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来的铁盒里躺着枚芯片,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和顾沉舟后颈的一模一样。

这是师父仿制的解码器。阿斌指着集装箱编号,顾夫人被转移到这里前,让我告诉你......

起重机轰鸣突然逼近,他把我推进集装箱缝隙,芯片要插进接收器,在整点才能......

钢索断裂的巨响淹没了后半句,二十米外的集装箱轰然坠海。

我在漫天铁锈中摸到集装箱门上的电子锁,怀表坐标对应的数字正好是密码。

冷冻集装箱里整齐码着药品箱,氟西汀标签下印着明氏生物的标志。

最深处立着个冰棺,顾夫人戴着呼吸面罩,胸口插着输液管。

我凑近看输液袋标签时,冰棺突然发出电子音:身份验证通过。

棺盖缓缓滑开,顾夫人的右手诡异地抬起,食指指向集装箱顶部的通风口。

月光从铁栅栏漏进来,照见她掌心用指甲刻的字:沉舟芯片拆法在长命锁。

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是顾沉舟的拘留所监控。

他正用牙刷在墙上刻字,放大的画面让我浑身发冷——他在重复刻别相信我妈。

怀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倒走的秒针停在三点位置。

我爬上货堆摸到通风管,在锈蚀的夹层里发现本防水日记。

我爸的笔迹在最后一页变得狂乱:2003.7.14,顾夫人要求提前灌注混凝土,沉舟那孩子还在电梯井......

海警的探照灯扫过集装箱时,我抱着日记本跳进海里。

咸水灌进鼻腔的瞬间,想起八岁那年顾沉舟把我从泳池捞起来时,手腕也是这么凉。

我在礁石滩咳出海水时,远处传来摩托艇的轰鸣。

顾沉舟的助理Kevin抛来救生衣:顾总料到你会来这里。

他递来的保温杯里飘着姜片,让你去城南饺子馆。

饺子馆老板娘在我碗底放了把钥匙,齿痕与长命锁边缘完全契合。

储物柜里的老式录像带贴着七月十五日监控备份,画面右下角始终有片移动的阴影——是举着冰淇淋的顾沉舟。

当年钢索断裂前三分钟,老板娘突然出声,那孩子哭着要给你买生日蜡烛。

她掀开后厨帘子,冰柜里堆满印着明氏标志的药盒,你妈当年送来的证据,我都存着。

我抱着证据箱冲出后门时,撞上来收保护费的地痞。

领头的黄毛扯开我衣领:明小姐找你很久了。他看见我脖颈挂的长命锁,突然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这个

混乱中有人从背后捂住我口鼻,乙醚味刺得我流泪。

意识模糊前,听见黄毛在打电话:......和顾夫人保险柜里那个一模一样......

醒来时我躺在移动的车上,后视镜挂着顾沉舟的领带夹。

驾驶座的男人摘下口罩,是拘留所的警卫:顾总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停在那栋烂尾楼前,星空比二十年前暗淡许多。

塔吊操作台上放着保温盒,已经凉透的饺子旁躺着支录音笔。

顾沉舟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小满,当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芯片里的毒素已经扩散到心脏。

夜风卷走我的呜咽,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当年我亲眼看见母亲调换钢索,跑去告诉你爸时已经晚了。他把我塞进电梯井,自己却被......

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下一段,是我妈的声音:正国出事那晚,沉舟浑身是血跑来敲门,说顾夫人要灭口。我把他藏在阁楼三个月,直到顾家人用你的安全威胁......

月光照亮操作台下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小满旁边画着颗爱心。

我摸着那个被摩挲得发亮的凹痕,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晚,有匿名快递寄来盒巧克力,每颗糖纸上都印着枫叶。

车灯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明玥踩着废墟走来:精彩吧这些录音都是我剪辑的。

她踢翻保温盒,真正的顾沉舟,此刻正在手术台等着换心脏——用你的。

打手们围上来时,我按下怀表侧面的按钮。秒针骤然加速倒转,整栋烂尾楼的照明系统突然重启。

二十年前被封存的电梯轰然坠落,钢丝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当年断裂的那根。

这份礼物如何我举起从集装箱拿到的工程验收单,你父亲签字的劣质钢材采购单,够明氏死十次了。

明玥突然夺过文件撕碎,纸屑纷飞中露出疯狂的笑:你以为顾沉舟真爱你他接近你只是为了......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沉舟踉跄着从阴影走出,病号服浸透鲜血,手中枪口还在冒烟。

他甩给我个U盘:植入芯片时的监控......能证明......

明玥突然扑向他,两人从断裂的楼板跌落。

我抓住顾沉舟手腕的瞬间,看见他后颈的芯片迸出火花。

钢管贯穿明玥胸口时,她最后的表情竟是解脱的微笑。

急救车的鸣笛声中,顾沉舟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圈:还记得吗......八岁那年我说......要发明不会化的冰淇淋......

他腕间的脉搏渐渐微弱时,我撕开他病号服,将长命锁按在渗血的芯片上。

锁芯弹出的刀片精准挑开皮肉,淡蓝色液体喷溅在我婚纱式样的保洁服上——这是今天早上,更衣室突然出现的新工装。

抓住我的手!我拽出芯片扔向深渊,顾沉舟突然睁开眼睛。

他反手把我拉进怀里时,我们身后的电梯井亮起星光——二十年前我爸挂在井壁的生日彩灯,居然还在闪烁。

8

保洁服里的婚纱

ICU的消毒水味渗进婚纱领口时,我才发现保洁服内衬缝着真正的头纱。

护士掀开帘子冷笑:顾夫人要见你。

她推来的轮椅里,浑身插管的顾夫人正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敲击扶手,摩斯密码的节奏和当年我爸教我们的一模一样。

真相......在......她眼球突然暴凸,监视器发出刺耳鸣叫。

我扑过去按住她抽搐的手,却在呼吸面罩边缘摸到微型录音机——贴在氧气导管上的装置正在循环播放:都是顾沉舟策划的......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扯下头纱缠住录音机。

警察破门而入时,顾夫人心电监护仪已经归零。

为首的警官举起手铐:林小姐,请配合调查顾沉舟遇袭案。

审讯室的单面镜映出我苍白的倒影。

他们播放的监控录像里,我正将芯片插入顾沉舟后颈,画面被剪辑成蓄意谋杀。

当看到我手持长命锁的特写时,突然想起郑师傅说过锁芯能当解码器用。

我要见律师。我盯着警察胸前的钢笔,笔帽上的枫叶纹和顾家老宅门把手相同。

他低头记录的瞬间,我用头纱缠住钢笔在桌面敲击密码:看胸针背面。

女警取下枫叶胸针,内侧刻着LY——我爸名字缩写。

她瞳孔微震,借口去倒水时塞给我张纸条:今夜十点,安全通道。

我在拘留所铁床上数着霉斑,忽然摸到枕头下的硬物。

掰开棉花,里面藏着块融化的巧克力,锡纸上印着明珠大厦重建纪念。

这是顾沉舟被捕前最后接手的项目。

夜班警察换岗时,安全通道的门锁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女警扔来保洁服:顾总在顶楼等你。

天台的风掀起头纱,顾沉舟坐在轮椅上,病号服敞露着缠满绷带的胸口。

他转动无名指上的铁环——用输液管拧成的戒指:当年你爸给我们做的订婚信物,还记得吗

记忆突然闪回八岁生日,我爸用钢索边角料给我们磨了两枚指环。

暴雨那晚,顾沉舟的戒指被顾夫人扔出车窗,我追出去找时摔进排水沟。

修复钢索那天,我在沟底找到了。他咳嗽着摊开掌心,锈迹斑斑的指环内侧刻着舟&满。

我颤抖着摸向颈间,长命锁不知何时变成了同款戒指。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把我推进通风管道:去城南垃圾处理厂。

管道合拢前,他吻去我眼睫上的泪:密码是我们初遇的日子。

我在垃圾车压缩箱里找到个防水箱。

顾沉舟的病历本下压着婚礼请柬,日期是2003年7月15日。

泛黄的婚纱照上,我爸挽着穿白纱的顾夫人,背后的囍字正在明珠大厦工地飘扬。

手机突然收到视频邀请,昏迷三年的妈妈正坐在病床吃苹果。

小满,她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和顾沉舟那枚一模一样,当年顾夫人是你爸的初恋。

暴雨冲刷着车窗,我闯进顾氏集团顶楼时,股东大会正在直播。

屏幕里顾沉舟坐着轮椅现身,大屏幕播放着顾夫人临终录像:......沉舟是林正国的亲生儿子......

股东们的惊呼声中,我举着DNA报告冲进会场。

顾沉舟突然站起来,扯开绷带露出愈合的伤口:这场持续二十年的谋杀,该结束了。

明玥的父亲突然掏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调换鉴定样本

他拽过我当人质,当年我能弄死林正国,现在......

枪响的同时,顾沉舟扑向我。

子弹擦过他耳际,打在投影幕布上。

我爸的工程日志突然被放大,最后一页的鲜血指印旁,是明氏集团的收据。

保安冲上来时,顾沉舟把我塞进电梯:去老宅地下室。

他染血的手掌在感应器按下,密码是我们的生日之和。

地下保险库的紫外线灯下,我带来的长命锁突然发光。

锁孔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我爸正在给十五岁的顾沉舟过生日:等小满成年,就把真相告诉她......

保险柜轰然开启,尘封的婚戒盒里躺着两枚钻戒。

内侧刻着正国永远爱阿珍,而顾夫人的本名正是周玉珍。

压在盒底的流产报告显示,她在嫁入顾家前,曾为林正国怀孕三个月。

手机疯狂震动,私人号码发来产房监控。

二十年前的画面里,顾夫人抱着婴儿对镜头说:沉舟,记住你姓林。

她身后的护士,正是现在顾沉舟的主治医师。

暴雨砸在老宅琉璃瓦上,我抱着证据箱走向警局。

路灯下,顾沉舟的轮椅歪在积水里,他手里攥着融化的冰淇淋,腕间输液的针头还在滴血。

当年钢索不是意外。他把冰淇淋举到我唇边,是明家发现我是林家继承人,要斩草除根。

我舔到藏在甜筒里的U盘,监控视频显示顾夫人抱着婴儿车冲进火场。

消防员救出的男婴后颈,枫叶胎记正渗着血珠。

警笛划破雨幕时,他把我推进出租车:接下来要演的戏,得委屈你当回凶手。

后视镜里,他正用枪对准自己太阳穴,口型在说我爱你。

爆炸声震碎所有车窗,我蜷缩在后座摸到张字条。

顾沉舟的字迹被血晕染:记得去塔吊吃冰淇淋,我藏了最后的礼物。

消防车的水柱中,我看见他轮椅的残骸挂在梧桐树上。

烧焦的婚纱照碎片纷扬如雪,落在警察递来的逮捕令上——我的通缉照旁,顾沉舟的笑容定格在二十年前的生日派对。

9

塔吊上的生日蜡烛

我蜷缩在烂尾楼的排水管里,通缉令上的照片被雨水泡得发胀。

掌心攥着半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锡纸上生日快乐的字样正一块块剥落——这是今早塞在我逃亡背包里的,和八岁那年收到的一模一样。

塔吊的钢索在夜风里呜咽,我攀着生锈的梯子往上爬。

右脚踝的电子镣铐每隔十分钟闪烁,这是顾沉舟在爆炸前给我戴上的订婚礼物。

他说等警报解除,就带我去看真正的星空。

操作台积满鸟粪,我掀开腐烂的帆布时呼吸骤停。

二十年前的生日蛋糕盒完好无损地封在真空袋里,奶油上的巧克力牌写着:给小满和哥哥。

蜡烛插在数字8和15上,正是我和顾沉舟的生日。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账号发来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顾沉舟正从轮椅上站起来,撕掉背上的假伤疤:等小满找到这里,把顶层的灯打开。

拍摄日期是爆炸案三天后。

我掰断电子镣铐时,远处明珠大厦的LED幕墙突然亮起烟花动画。

八岁的我和顾沉舟手拉手转圈,背景是这座未完工的塔吊。

动画结束后的黑屏上,滚动着DNA鉴定报告的片段:顾沉舟与林正国亲子关系成立率99.99%。

喜欢这个生日惊喜吗顾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穿着工装裤倚在钢架,后颈贴着纱布,手里转着根未点燃的蜡烛,当年我在这等了你三天三夜。

我举起蛋糕刀的手僵在半空,他忽然握住我手腕刺向自己心口。

刀尖挑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口狰狞的烫伤——是八岁那年我打翻生日蜡烛留下的。

你爸把我从火场抱出来时,说'以后要替爸爸保护妹妹'。

他摘下我的通缉令手环,换上镶着碎钻的电子镣铐,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警用直升机突然照亮夜空,探照灯扫过时他把我按进阴影。

我们悬在钢索上随风摇晃,他咬开我衬衫纽扣,往我内衣夹层塞进枚芯片:明早股市开盘前,把这个插进顾氏集团的主机。

我在他唇上尝到血腥味,那是我们重逢后第一次流泪。

他抹去我眼角的泪珠,将染血的指尖按在蛋糕盒上:吃吧,加了氟西汀的奶油会让人说真话。

直升机远去后,他带我爬进塔吊操控室。

生锈的铁柜里挂着套儿童尺寸的婚纱,头纱上别着顾夫人的翡翠胸针。

我换衣服时,他从暗格取出泛黄的婚礼流程单,新郎栏赫然写着我爸的名字。

当年你妈穿着这件婚纱逃婚,顾夫人穿着备用婚纱嫁进顾家。他给我系头纱的手在发抖,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黎明前我们溜进顾氏大厦,保洁服里套着婚纱。

主机房的门禁刷过电子镣铐时,警报器突然静音。

芯片插入的瞬间,所有屏幕开始播放顾夫人临终录像:沉舟,妈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

视频突然卡顿,明玥父亲的脸挤满屏幕:游戏该结束了。

所有出口同时降下防爆门,通风管开始注入淡蓝色气体。

顾沉舟扯开天花板,把我推进排风管道:去B2停车场!

我在管道里摸到张字条,是顾沉舟的字迹:冷冻车里有你要的真相。

跳进车厢时撞翻尸体袋,拉链里露出明玥青紫的脸,她手里攥着婚礼请柬——新郎是顾沉舟,新娘却是我母亲的名字。

手机收到顾沉舟的求救定位,在城南殡仪馆。

我闯进停尸间时,他正被绑在化妆台上,后颈插着输液管。

明玥父亲举着针筒狞笑:当年没弄死你爸,现在......

冷藏柜突然全部弹开,二十年前工地事故的遇难者遗体整齐排列。

我掀开3号柜的裹尸布,浑身发颤——本该葬在公墓的我爸,此刻正躺在冷雾中,后颈的枫叶胎记清晰可见。

惊喜吗明玥父亲扯开其他尸袋,全是当年签了保密协议的工人,顾夫人把他们做成标本,就为了......

枪声在停尸间炸响,顾沉舟挣断束缚带撞翻液氮罐。

白雾弥漫中,他把我爸的遗体推进焚化炉:快走!要烧毁所有证据!

我在火化间外听见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掌心攥着从父亲手里抠出的记忆卡。

监控视频显示顾沉舟七岁生日那天,我爸抱着他切蛋糕:今天起你叫林沉舟,是小满的亲哥哥。

殡仪馆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时,我坐在警车里看夕阳。

顾沉舟的保释文件从车窗塞进来,附带离婚协议书——他签字的笔迹,和二十年前那份假的亲子鉴定一模一样。

10

法庭上的氟西汀

我攥着离婚协议书走进法庭时,保洁服口袋里还揣着半块发霉的生日蛋糕。

旁听席上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明玥父亲西装革履地坐在原告席,领带夹上镶着顾氏集团徽章——用我爸设计的塔吊图纸熔铸的。

被告林小满涉嫌谋杀顾沉舟......法官的话被突然闯入的救护车鸣笛打断。

两名护工推着担架冲进来,浑身插管的顾沉舟举起缠满绷带的手:我放弃对林女士的指控。

旁听席哗然中,我摸到口袋里冰冷的金属。

那是顾沉舟在殡仪馆塞给我的录音笔,此刻正在播放顾夫人临终遗言:......当年调换的婴儿是明玥......

明玥父亲突然掀翻桌子,袖口滑出微型注射器。

法警扑上去时,他已经将针管扎进顾沉舟颈动脉:去和你亲爹团聚吧!

法庭陷入混乱,我冲上证人席打开证据箱。

冷冻二十年的尸检报告飘落在地,法医照片上我爸后颈的枫叶胎记清晰可见。

我举起亲子鉴定书:顾沉舟是林正国的亲生儿子,而明玥才是顾夫人的私生女!

顾沉舟突然扯掉氧气面罩,撕开病号服露出锁骨处的旧伤。

疤痕组成林字的笔画,和八岁那年我们在工地刻在水泥板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他从胸腔取出密封袋,染血的施工日志里夹着张泛黄的收养协议。

二十年前顾夫人用死婴替换了明玥,他咳着血沫按下遥控器,大屏幕播放产房监控,而真正的顾家千金......

镜头转向保温箱,我婴儿时期的脚环上印着顾氏家徽。

法警手铐碰到我手腕时,顾沉舟的轮椅突然爆炸。

烟雾中他拽着我滚进安全通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

我们跌进地下车库的垃圾车,腐臭的烂菜叶里埋着个骨灰盒——正是我爸失踪的骨灰坛。

抱紧我。顾沉舟突然把我按进后备箱,子弹擦着他耳际打进轮胎。他在我掌心快速写字:老宅阁楼有证据。

我们在爆炸的汽车残骸中接吻,他舌尖推来枚微型存储器。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时,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沾着奶油的初吻,他当时说:等小满长大就结婚。

城南老宅的阁楼积满灰尘,我掀开蒙着白布的梳妆台。

镜子背面用口红写着:正国,沉舟是我们的孩子。

胭脂盒里藏着枚钻戒,内圈刻着1985.7.15——顾沉舟真正的生日。

手机突然收到视频请求,昏迷的顾沉舟正躺在手术台上。

明玥父亲举着电锯冷笑:用你的子宫来换他的命。

镜头扫过手术室编号,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八点十五分——我和顾沉舟的生日数字。

我踹开阁楼暗门时,月光正照在二十年前的婴儿床上。

褪色的小被子里裹着个玩偶,后颈缝着枫叶补丁。

撕开棉花,里面塞着顾夫人的遗嘱:所有遗产由林小满继承......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火药味,我握着产钳冲进手术室。

明玥父亲正要把顾沉舟推入焚化炉,见我进来突然大笑:你们兄妹可真感人。

我们不是兄妹。我举起DNA报告,你当年换的是两份样本。

顾沉舟突然睁开眼,扯断束缚带将明玥父亲按进焚化炉:现在该你去见我爸了。

警笛声响彻夜空时,我们躲在产科病房。

顾沉舟撕开我沾血的保洁服,婚纱裙摆下藏着微型摄像头。

他给我注射解毒剂时,指尖划过我小腹的疤痕:当年你替我挡的硫酸......

我摸到他后颈的芯片接口,那里新纹了朵木棉花——我妈最爱的花。

他突然跪地掏出钻戒:保洁小姐愿意嫁给总裁吗

爆炸震碎窗户时,我们戴着防毒面具接吻。

他塞给我的婚礼请柬写着:新郎林正国,新娘周玉珍,日期是2003年7月15日。请柬夹层里掉出张B超单,患者姓名栏写着我的名字。

当年你妈怀的是龙凤胎。他舔去我嘴角的血,顾夫人摔下楼梯流产的,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消防车的水柱中,他给我看手机监控。

顾夫人病房的氧气瓶正在倒计时,床头摆着两个骨灰盒。

我突然想起老宅阁楼的婴儿床下,粘着半张未燃尽的出生证明——编号连着的两个婴儿,性别栏分别填着男和女。

11

保洁室里的婚礼

我蹲在顾氏大厦的保洁间擦地时,无名指上的钻戒卡进了拖把桶的滤网。

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百合香,和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我在医院等爸爸手术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总裁夫人还需要亲自拖地顾沉舟倚着门框抛玩车钥匙,西装革履下套着保洁服。

他后颈的木棉花纹身从衣领探出花瓣,遮住了芯片摘除的伤疤。

我举起沾满泡沫的左手:你见过戴橡胶手套的新娘吗

话音未落,整栋大厦的广播突然响起《婚礼进行曲》。

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保洁车底层弹出头纱,擦玻璃器变成捧花,所有抹布印着喜字。

顾沉舟单膝跪进污水里,举起沾着洗洁精泡的戒指:八岁那年弄丢的,现在补上。

戒圈内侧的舟&满还带着当年钢索的锈迹。

电梯门开时,二十年前的工友们涌出来。

王叔捧着褪色的安全帽,里面盛满工地旁的野花;李婶的保洁服上别着胸针,是我爸用钢筋边角料磨的蝴蝶。

你爸托梦说要在这办。顾沉舟擦掉我脸上的泡沫,他说保洁室最干净。

我们在消毒液货架前交换誓言时,顶楼忽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明玥父亲撞开安全门,举着燃油瓶狂笑:都给我儿子陪葬!

顾沉舟把我推进工具柜,反手抄起高压水枪。

汽油顺着地缝漫到脚边时,他哼起八岁那年我教他的儿歌:小木马,摇啊摇......

火舌窜起的瞬间,整层楼的消防喷淋同时启动。

我在水幕中看见我爸的幻影,他正握着顾沉舟的手调整水枪角度,就像当年教他绑安全绳。

警笛声响彻云霄时,我们湿漉漉地坐在保洁车上吃冰淇淋。

他忽然挖出甜筒里的钻戒:补个求婚仪式

顾总,董事会要开始了。新来的实习生怯生生探头。顾沉舟把领带甩进水桶:改成亲子运动会,项目我都安排好了——绑安全绳,搭积木,还有冰淇淋马拉松。

我隔着玻璃幕墙看他给孩子们系安全带,后颈的木棉花沾着奶油。

王叔凑过来递上保温盒:正国哥当年存的喜糖,说是等你们结婚......

盒盖掀开的刹那,陈年氟西汀的药味扑面而来。

每颗糖纸都印着顾氏logo,夹层里藏着股权转让书——日期是2003年7月15日,受益人写着我和顾沉舟。

你爸早料到有这天。王叔指着窗外重建的明珠大厦,他说要是能活到封顶,就在塔吊办婚礼。

夕阳西沉时,顾沉舟背着我爬上塔吊。

生苔的操作台上摆着两个冰淇淋蛋糕,巧克力牌写着贺林正国之子新婚。

他拆开档案袋,里面是二十年前的婚礼请柬,新郎新娘的名字被火燎过,只留下林家和顾家。

其实当年......他突然打喷嚏,奶油粘在睫毛上,我爸是你妈初恋。

我舔掉他鼻尖的奶油:现在你是我的初恋。

夜风撩起头纱时,整座城市的LED屏突然亮起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是P的,八岁的我穿着保洁服,十五岁的他系着安全帽,背景是这座未完工的塔吊。

手机疯狂震动,妈妈发来视频。

昏迷三年的她坐在疗养院秋千上,膝盖摆着撕碎的离婚协议:小满,阳台第三个花盆......

我们在薄荷丛里挖出铁盒,褪色的验孕棒旁躺着B超单。

1995年7月15日,双胞胎的轮廓像两粒挨着的种子。

顾沉舟忽然抓起泛黄的止痛药瓶:这是顾夫人流产后开的药。

我摸着腹部陈年的烫伤,终于明白这道月牙疤的来历。

顾沉舟的吻落在疤痕上:现在它变成月亮了。

晨光中,我们给明珠大厦换上新的奠基石。

混凝土里封着爸爸的安全帽、妈妈的婚纱头花,还有那盒没送出的喜糖。

顾沉舟握着我的手抹平水泥:等孩子出生,带他们来吃不会化的冰淇淋。

保洁车驶过林荫道时,他忽然急刹。

民政局门口排着长队,我们穿着工作服插队领证。

工作人员看着结婚照惊呼:你们和顾氏集团总裁......

顾沉舟把喜糖塞给她:那是我们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傍晚给顶楼擦玻璃时,他忽然从背后环住我。

玻璃倒影里,我们的保洁服映着晚霞,像极了当年爸爸和顾沉舟并肩系安全绳的模样。

明天该换新拖把了。我指着角落结网的清洁工具。

他咬着我耳垂低笑:换什么换,我们的故事才刚擦了个开头。

夜风吹散最后一缕消毒水味,远处工地的塔吊亮起心形彩灯。

我知道那是王叔他们挂的,就像二十年前爸爸为我们准备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