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没看过的搜索我的老婆居然是总裁伪装的或者进入我的主页观看）
前文回顾：结婚三年,我才知道妻子苏曼宁是集团公司的总裁。
可她为了所谓的考验,故意装穷跟我生活在一起。
为了她,我放弃过更好的机会,甘心在公司做个普通分析师。
可她却在暗中操控我的职场——升职被压,奖金被扣,连我的创业计划都被她亲手否决。
发现真相那天,她慌了,哭着求我别走,她说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磨炼我。
给我升职加薪,甚至开出高价要投资我的项目。她还是不相信我的想法能成功,只是是想继续控制我。
我撕掉了支票,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创业。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没想到,她却哭了,多次明理暗里帮我,又挖我公司人才,想逼我就范。
她没想到,我真的拉来了投资,看我有可能成功,她开始阻击我。
甚至通过探口风知道了我们的产品,还准备提前发布,就是希望山穷水尽的我回去。
可惜,这一次,我死都不会就范。
......
1
团队危机
乐静盘腿坐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往服务器机箱上贴卡通贴纸。
看我的开光仪式,会给子扬....张总公司带来好运。她一本正经地对围观的技术团队解释,
你们别不信！看着大家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她接着说道：
我之前在谷歌工作的时候,可是在服务器贴了初音未来的,运行效率提升20%。
小杨偷偷问我：张总,乐小姐真的拿过图灵奖提名吗
没等我回答,乐静甩过来一个U盘给小杨：自己看论文库第37篇。
顺便说下,你上周写的代码里有三个潜在bug,我标红了。
啊！小杨满脸通红的接过U盘。
她蹦到我面前,马尾辫扫过我下巴：苏曼宁派商业间谍的事我有个想法。
要不我们玩个大的我在曼宁的供应链系统里留过后门......
绝对不行！我和赵荣浩异口同声。
切,开个玩笑嘛~她吐吐舌头,却偷偷在我平板电脑上留下一行字：
他们系统真有漏洞,可以等关键时刻再用
我默默的关掉了电脑。
晚上,我和赵荣浩留在办公室研究对策,乐静自愿留下来加班。
我们得加快进度。我翻看日历,如果能在曼宁发布前推出测试版,抢占先机......
至少还需要六周。赵荣浩摇头,而且我们缺行业数据训练模型。
要不就听我的,用他们的漏洞......乐静突然跑过来说道。
别,我立刻打断她姑奶奶,你消停一会呗！
小气,我说了我的方法可行的,就是不听。乐静边走边嘟囔着嘴。
看着乐静这样子,我不由的苦笑。
我想到一个人——老赵,我曼宁集团的老同事,现在负责供应链数据部门。
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赵,我是张子扬。有个不情之请......
半小时后,我挂断电话,松了口气。
老赵同意匿名提供一些脱敏数据,纯粹出于友情。
就当还你这么多年来工作上照顾我的人情。他这么说。
......
2
全面围剿
第二天,麻烦接踵而至。先是办公楼的物业突然通知要检修电路,要求我们暂停办公一天；
第三天,接着两家有意向的客户同时打来电话,含糊其辞地推迟了合作洽谈。
最糟的是中午收到的律师函——曼宁集团指控我们涉嫌侵犯商业机密,
要求我们立即停止相关技术开发。
这他妈是赤裸裸的威胁！赵荣浩气得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我有办法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只要用我的......乐静递给我一杯咖啡说道。
别,乐姑奶奶。赵荣浩打断她道。现在还不至于到这鱼死网破的一步。
我仔细阅读律师函,注意到一个细节：他们没申请禁令,只是威胁要起诉。
有什么区别赵荣问道,乐静也看向我。
说明他们证据不足。我分析道,
如果真的掌握了侵权证据,第一件事就是申请法院禁令冻结我们运营。
正当我们讨论应对策略时,小张慌张地跑进来：
张总！技术部的小陈和小李说要见您！
两位年轻工程师走进来,表情局促。小陈先开口：张总......曼宁集团的人联系我们,开出双倍薪资......
你们要跳槽赵荣浩直接问。
不是！小李急忙摇头,我们拒绝了。但对方说...说扬荣撑不过三个月,让我们别跟着沉船......
哟,不错啊,小李子。乐静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放心,跟着姐的眼光走,这公司肯定有前途。乐静的话让大家哭笑不得。
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们现在的确拿不出这么高的工资,
但是你们要相信,一旦公司上市,我们承诺的期权和股份绝对会兑现,一定比曼宁强！我接过话说道。
张总,你客气了,我们正是因为能看到产品的未来,才会坚持留下来。但是我们担心其他人受不了诱惑......
这个我们会考虑的......
送走两位忠诚的员工后,我们陷入了沉默。
苏曼宁的攻势比预想的更猛烈,全方位打击我们的团队、客户甚至办公环境。
我们得反击。赵荣浩咬牙道。
对,确实该反击这个臭女人。乐静眼睛亮了起来,攻击他们的后门
我摇头：别,陷入对抗只会消耗我们的精力,牵制我们的时间。
还是按原计划推进产品,用实力说话。
接下来的两周堪称地狱模式。我们重新调整了产品路线,专注于曼宁集团无法轻易复制的差异化功能。
团队自发加班,没人抱怨——大家都被激发出了一种抗大厂的悲壮感。
林松在此期间神秘地出现过一次。
老人听完我们的困境,只说了句：专注产品,其他我来处理。
第二天,物业就撤回了检修通知,还道歉说是沟通误会。
3
意外发现
曼宁集团的链通系统如期发布,媒体造势浩大。
我们紧张地研究了发布会录像,发现其核心功能确实与我们的构想相似。
但细节处理粗糙,尤其是智能优化模块明显是外行作品。
他们撑不过第一个客户实际使用。赵荣浩断言。
果然,行业论坛很快出现了对链通的批评声音。一位试用过的客户抱怨说：
界面漂亮,但优化建议还不如我凭经验判断。
与此同时,我们的测试版在有限范围内获得惊人好评。
老赵介绍的几家试用客户给出了详细改进意见,但整体评价是颠覆性创新。
就在形势好转之际,一个意外发现彻底改变了游戏规则。
深夜审阅专利文件时,乐静突然惊呼：我找到了！
她指着屏幕上曼宁集团一份早期专利的图表：
看这个参数设置！他们为了规避我们的算法专利,改用了替代方案,但存在严重漏洞
——在库存周转率超过阈值时,系统会给出完全错误的建议！
我们立刻模拟了这个场景,结果令人震惊
——在某些特定情况下,链通系统会建议客户大量囤积滞销商品,导致灾难性后果。
这能搞垮他们。赵荣浩眼睛发亮,只要找个客户制造这种场景,然后...
然后让媒体曝光,让曼宁集团声誉扫地我接上他的话,却摇头,
不,我们不做这种事。
张子扬！这是他们自找的！
然后呢我反问,毁掉苏曼宁的事业能让我快乐吗我们创业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为了报复。
而且,这样会牵制我们太多的经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先强大自己,而不是去攻击敌人！
赵荣浩争辩了半天,最终妥协。
但我们决定准备一份详细的技术分析,以防曼宁集团继续打压。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
曼宁集团突然停止了所有针对我们的行动,连周岩也不再骚扰。
行业媒体甚至出现了一篇客观对比链通和扬荣技术的文章,结论对我们有利。
周五晚上,加班到凌晨的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漏洞已修复。谢谢留情。——想你的曼宁。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但心里某个角落,那股积压已久的愤怒似乎松动了一些。
4
深夜告白
第二天是公司成立两个月的小庆祝。
团队挤在办公室里吃披萨时,小张突然喊：快看新闻！
财经频道正在直播曼宁集团的突发公告：
总裁苏曼宁宣布暂时卸任日常管理工作,由COO代理职责。
镜头前的她看起来疲惫但平静,提到需要时间处理个人事务。
她这是......放弃了赵荣浩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
苏曼宁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除非......她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但是,她会是这样的人吗
庆祝会结束后,林松意外来访。
老人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没吃完的披萨,露出满意的笑容。
知道为什么我投资你们吗他突然问。
是因为看中了我们公司的技术前景我试探道。
因为你们让我想起四十年前的自己。他望向窗外,
当年我和苏志远也是这样,挤在小办公室里吃泡面熬夜。直到......他顿住了。
直到什么赵荣浩追问。
直到权力和金钱腐蚀了初心。老人轻叹,
苏志远选择了控制一切的道路,我选择了离开。看到你们面对曼宁集团的打压还能保持底线......我很欣慰。
他留下一个文件袋就离开了。
里面是一份泛黄的老照片——两个年轻人站在远松科技的牌子前意气风发。
我认出了年轻时的林松,另一个......与苏曼宁有七分相似。
照片背面写着：志远与林松,1995年夏。创业一周年。
我和赵荣浩面面相觑。这个神秘投资人的身份终于揭晓
——他不仅是苏家的老朋友,更是苏志远曾经的创业伙伴,苏曼宁的林叔叔。
我们卷入什么豪门恩怨了赵荣浩半开玩笑地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律师的来电——曼宁集团撤回了所有诉讼威胁,并出人意料地发来一份商业合作邀约。
对方表示,愿意在平等基础上探讨技术互补的可能性。律师转述道,
苏总特别强调,这是纯粹商业考量,完全尊重你们的决定。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其中某盏灯属于苏曼宁。
此刻她在想什么是真的学会了尊重,还是酝酿着新的计划
无论如何,扬荣已经站稳了脚跟。
这一次,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无论是好是坏,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办公室终于恢复平静时,已是凌晨两点,团队横七竖八地睡在临时拼起来的椅子上。
乐静不知从哪变出几罐啤酒,轻轻放在我面前。
来,喝庆功酒。她拉开易拉罐,泡沫溢出来沾在她手指上,
尝尝,精酿IPA,苦后回甘。
我接过啤酒,无意间碰到她沾着泡沫的指尖。
她飞快地缩回手,在牛仔裤上擦了擦,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月光透过落地窗,给她向来活泼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看什么她注意到我的目光,耳尖微微发红。
没想到你还会害羞。我笑着抿了口酒,确实先苦后甜。
乐静突然凑近,近到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柑橘香：
子扬,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谷歌的工作而到你这儿吗
她的呼吸拂过我耳廓,不只是为了算法。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个距离太危险了,近到能看清她睫毛在月光下的投影。
就在空气变得粘稠的瞬间,她突然退开,顽皮地眨眨眼：
当然是为了气死苏曼宁啦！
她蹦跳着去给赵荣浩盖毯子,留我一人握着啤酒罐发呆。
罐身凝结的水珠滑下来,像一声未完成的叹息。
5
资金危机
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刺得我眼睛发痛,果然,创业公司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自扬荣科技成立,到如今已经有四个多月,我们成功开发出产品并获得了首批客户,但资金消耗速度远超预期。
账上还剩多少我揉着太阳穴问乐静。
不到八十万。她推了推眼镜,按目前burn
rate,最多撑三周。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周,十五个工作日,然后就是发不出工资、付不起房租的窘境。
我扫视着会议室里的团队——赵荣浩、技术主管小杨、市场总监老徐......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担忧。
客户回款呢我问。
老徐摇头：第一批客户要等系统运行满三个月才付尾款,新签的单子都要求账期...
能不能联系一部分客户,让他们提前回款乐静问道。
不行,我们是初创公司,最应该讲的就是信誉。我拒绝了。
那投资方呢林老先生能不能再投一轮小杨满怀希望地问。
我沉默片刻。林松上周才明确表示不会追加投资,除非我们能证明商业模式可行。
要不,还是我去找一下舅舅吧！乐静犹豫后说道。
先散会吧,我和赵荣浩再想想办法。我说道。
要想要林松继续投资,必须证明我们要有投资的价值,而不是对投资人一味的索取,而给不出回报。
等其他人离开后,赵荣浩瘫在椅子上：
妈的,明明产品那么好,为什么就是收不上钱
我苦笑。中小企业数字化是我们的目标市场,但正是这些客户最拖款、最挑剔。
而大企业客户......都被曼宁集团牢牢把控着。
要不......降低下轮融资估值乐静试探地问。
我摇头。现在市场环境不好,降价融资只会雪上加霜。
况且......投资圈都知道我们和曼宁的过节,没人敢轻易碰这个烫手山芋。
正说着,前台敲门进来：张总,曼宁集团的周总来了,说要给我们合作和投资。
我和赵荣浩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岩,苏曼宁的传声筒,这时候出现绝非巧合。
让他进来。
周岩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他环顾我们简陋的办公室,目光在空荡荡的咖啡区停留了几秒。
张总,赵总,好久不见。他落座后直奔主题,听说你们资金链有点紧张
我冷笑：曼宁集团的情报工作还是这么到位。
商场如战场嘛。周岩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苏总让我带来一份收购要约。曼宁集团愿意以两倍估值全资收购扬荣,债务一并承接。你和赵总可以留任,薪资翻倍...
我扫了眼报价数字——确实慷慨,足以让所有投资人满意退出。
但翻到条款细则,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收购后所有核心技术专利需转入曼宁集团名下,我个人需签署五年竞业协议,重大决策需董事会批准......
这是收购还是招安我把文件推回去。
周岩笑容不变：张总,现实点。你们撑不过这个月。与其破产清算,不如体面退出。
我们宁愿体面地破产。赵荣浩突然说,也不跪着发财。
周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赵总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张总...你应该更清楚商场规则。苏总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
三年前,苏曼宁也曾这样对我说——这是最后的机会,当时指的是我申请调往深圳分公司的机会。我为了她放弃了,然后......
替我谢谢苏总的好意。我站起身,扬荣科技不卖。
周岩摇摇头,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
张总,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
这样吧,我们集团给你们24小时考虑,过期作废。
送走周岩后,赵荣浩一拳砸在墙上：那个婊...坏女人！
赵荣浩心虚的看了看我,接着道：她就是看准了我们资金紧张......
哟,小浩子骂的好啊乐静点点头。
姑奶奶,这里人多。赵荣浩无奈的说道,能不能叫我赵总
好的,小浩子。乐静回答道
赵荣浩：
乐静的插科打诨让我们冷静了下来。
冷静。我强迫自己思考,一定有其他办法。
我们花了一下午联系所有可能的投资人和客户,结果令人绝望
——要么婉拒,要么提出比曼宁更苛刻的条件。
傍晚,团队自发留下加班,试图在绝境中寻找出路。看着这些忠诚的伙伴,我内心充满愧疚。
大家先回去吧。我强打精神说,明天再想办法。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远处曼宁集团大厦的灯光格外刺眼。
也许周岩是对的,也许我确实太意气用事...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熟悉的女声让我浑身僵硬：
子扬,是我。苏曼宁。三个月没听到的声音依然能瞬间唤起我身体的记忆。
苏总有何贵干我刻意用商务口吻掩饰心跳的加速。
子扬,不用跟我这么生疏好吗我......想亲自和你谈谈。
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柔软,不是关于收购,是...其他合作可能。
通过周岩谈还不够吗我语气很冰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岩不知道我打给你。事实上......他不知道我修改了收购条件。
我皱眉：什么意思
明天上午十点,朗廷酒店咖啡厅。她轻声说,
带上你的核心需求清单,我们......以商业伙伴的身份谈谈。
挂断电话,我陷入沉思。苏曼宁在玩什么把戏是新的控制手段,还是......
6
咖啡馆的谈判
第二天,我独自前往约定地点。
朗廷酒店咖啡厅僻静优雅,这个时间点客人寥寥。
我选了张角落的桌子,点好咖啡,然后从公文包取出准备好的文件
——扬荣的核心需求：资金、客户资源、专利保护......
久等了。我抬头,呼吸为之一窒。
苏曼宁站在桌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西装裤,头发扎成干练的马尾,没戴任何首饰。
这个装扮像极了我们初遇时的样子,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
苏总。我站起身,刻意保持距离。
她苦笑了一下：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吗
我没有接话。她坐下后,服务员送上红茶
——不加糖不加奶,正是她一贯的口味。看来她常来这里。
首先,我为周岩的态度道歉。她开门见山,他过度解读了我的意图。
我挑眉：过度解读难道那份收购要约不是你批准的
是我批准的,但.....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新文件,但这才是我真正想提出的方案。
我翻开文件,标题写着《战略合作框架协议》。
条款与昨天周岩带来的截然不同：曼宁集团以市场价注资换取30%股份,不要求控制权,专利仍归扬荣所有,甚至承诺导入部分客户资源......
为什么我警惕地问,这对曼宁没什么好处。
从商业上讲当然有好处。她抿了口茶,
你们的算法在中小企市场表现优异,而曼宁一直难以打入这个领域。与其竞争,不如合作。
听起来合理,但我太了解苏曼宁了。还有别的条件吧
她放下茶杯,直视我的眼睛：只有一个——我想正式为过去的事道歉。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脸上,我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而是带着某种......不确定。
这种陌生的脆弱感让我一时语塞。
我利用婚姻欺骗你,操控你的职业生涯...这些都是不可原谅的。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这番道歉来得太突然,我不知如何回应。
过去几个月的愤怒、受伤、不甘,在这一刻全部堵在胸口。
为什么现在道歉我终于问出口。
她看向窗外：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卸任这两个月,我...想了很多。
我仔细研究协议条款,确实找不到陷阱。但这反而更令人不安——苏曼宁从不做亏本买卖。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最终说。
当然。她点点头,不过...你们资金链等不了太久吧
这句话刺痛了我。即使道歉,她依然掌握着所有筹码。所以这还是胁迫。
不！她急忙否认,我只是...想帮忙。
用钱解决一切我冷笑,你一点都没变。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茶杯：那你要我怎么做看着你破产吗
如果我必须破产才能证明自己,那就破产吧。我站起身,
至少那是我自己的失败。
张子扬！她也站起来,接受帮助不是软弱！你为什么非要......
因为这不是帮助！我提高声音,引得附近客人侧目,
这是另一种控制。三年前你否决我的晋升,现在你想用注资来继续掌控我的人生。
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呢我反问,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我的选择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中她。我看到她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但很快被倔强取代。
好。她收起文件,既然你宁可破产也不愿接受我的'施舍',那就如你所愿。
他不会破产的。乐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不由分说挽住我的胳膊,对苏曼宁露出虎牙：苏总好呀,又见面了~
苏曼宁的目光钉在我们相触的手臂上,
乐静！她声音冰冷,你这样亲密的挽着他好像不合适吧
哎呀,我现在是子扬的人了嘛。乐静故意往我肩上靠了靠,
来告诉您个好消息——刚拿到红杉资本的Term
Sheet,我们子扬不会破产啦！
苏曼宁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转向我,眼中复杂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原来如此。看来我多虑了。
风铃再次响起时,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雨中。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依然优雅挺拔,但她的肩膀微微发抖。
你疯了吗我甩开乐静的手,红杉什么时候...
骗她的啦！乐静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投资机构logo,不过林叔叔确实在联系真格基金...
我捏着眉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突然安静下来,指尖绕着白大褂的衣角打转。
我...我怕你又被这个女人吃了嘛。抬起眼时,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竟带着水光。
我说过,我就是对气死苏曼宁感兴趣嘛！
怎么样刚刚那感觉是不是很爽,我感觉苏曼宁心都碎了。
我无语,翻了一个白眼就往外走。
怎么了你是不是对苏曼宁感到心疼了
喂,张子扬,你等等我,我专门穿的高跟鞋......
......
7
历史真相
回到办公室,我把情况告诉了赵荣浩。
他听完协议内容,竟然有些动摇：其实条件不错...如果她真的悔改了...
不可能。我断然道,苏曼宁从不做赔本买卖。接受这个,扬荣迟早变成曼宁的子公司。
但破产......
还没到那一步。想着刚刚乐静说道话,我拿出手机,我要再试试林松。
林松的电话意外地很快接通。听完我的困境,老人沉默片刻,然后说：来我家谈吧。
林松的家是西山一栋不起眼的老别墅,内部却别有洞天——满墙的古籍字画,红木家具上摆放着各种科技奖杯。
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房墙上那张放大的老照片：年轻时的林松和苏志远站在远松科技的牌子前,笑容灿烂。
三十年前,我和苏志远就像你和赵荣浩。林松给我倒了杯茶,
两个穷小子,一个技术天才,一个商业鬼才,绝配。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后来啊......老人目光悠远,公司做大了,上市了。志远渐渐变了,觉得技术只是工具,资本才是王道。我们分歧越来越大,直到...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泛黄的合同：
1999年,他趁我在美国出差,偷偷变更股权结构,把我踢出局。用的借口很可笑——说我'技术路线过于激进'。
我翻看那份不公平的合同,心中一震。
历史惊人地相似——苏曼宁否决我创业计划的理由也是技术路线过于激进。
您投资我......是为了报复苏家
林松摇头：起初是。看到你的创业计划被曼宁否决时,我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他顿了顿,但后来......我确实欣赏你的才华和骨气。
现在扬荣科技要破产了,您的投资也......
钱我不在乎。老人摆摆手,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继续战斗
当然想。但......
但有骨气没资金,有技术没渠道。林松一针见血,我有个提议。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股权证明：
这是我这些年暗中收购的曼宁集团股份,占5.2%。加上几个老朋友持有的,足够在董事会提出议案了。
我震惊地看着文件：您要......
不是恶意收购。他微笑,而是提议曼宁与扬荣建立平等合作关系。
苏志远去世后,曼宁一直想转型数字化,但缺乏核心技术和人才。而你们......
我们有技术,但缺资源和资金。我接上他的思路,可苏曼宁会同意吗
现在的她......或许会。林松意味深长地说,
那孩子从小被父亲灌输‘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控制等于安全'的观念。
但自从跟你离婚后加上你宁死不屈的态度...
她变了很多,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
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人笑了：我有我的渠道。重要的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一次正式的商业谈判——不是施舍,不是收购,而是平等的战略合作。
我沉思良久。这与苏曼宁今天提出的方案看似相似,但有本质不同
——不是她居高临下的帮助,而是基于商业利益的平等协商。
我需要和我的团队商量。
当然。林松拍拍我的肩,不过时间不多了。
回到公司已是深夜。赵荣浩和核心团队还在加班。
听完林松的提议,大家展开了激烈辩论。
太冒险了。市场总监老徐反对,一旦和曼宁绑定,我们迟早被吞并。
但不合作马上就会死。财务总监苦笑,至少这是个喘息机会。
争论持续到凌晨。最终,我们决定接受林松的安排——不是出于绝望,而是基于一个简单判断：
如果苏曼宁真的愿意平等合作,那对双方都是机会；如果她还想控制,我们随时可以退出。
做出决定后,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
无论结果如何,这次的选择权在我手中——不是作为苏曼宁的丈夫或对手,而是作为扬荣的创始人。
这种自由的感觉,比想象中更美好。
8
股东对决
曼宁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空调冷气开得十足。我松了松领带,扫视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苏曼宁和她的团队迟到了十分钟,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看来苏总也有不守时的时候。赵荣浩小声嘀咕。
林松坐在我左侧,老神在在地品着茶。
老人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银灰色的三件套让他看起来像个退休的大学教授,而非手握曼宁集团5.2%股份的神秘投资人。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苏曼宁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位高管和一位律师。
她穿着一身铁灰色的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妆容精致到看不出任何疲惫。
但当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简单的铂金戒指时,呼吸为之一滞——那是我三年前用两个月薪水买的结婚戒指。
抱歉各位,临时有些状况。她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只是语速比平时快了些。
林松放下茶杯：董事会开得不顺利
苏曼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林叔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她转向我,微微点头,张总,好久不见。
这句生疏的问候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
几个月前她还哭着求我别走,现在却能如此冷静地称呼我张总。
苏总。我同样公事公办地回应。
双方落座后,林松开门见山：今天召集各位,是想正式提议曼宁集团与扬荣科技的战略合作。具体方案已经发给各位......
恐怕要暂缓了。苏曼宁的律师打断道,曼宁集团目前面临一些......内部调整。
林松笑了：你是指王德海联合其他股东发起的罢免提案
会议室瞬间安静。我看向苏曼宁,发现她的手指在文件上收紧了一瞬,指节泛白。
林叔,她声音低沉,这是曼宁内部事务。
很快就不是了。林松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我持有5.2%,加上张子扬即将获得的3%,以及几位老朋友的股份......足够否决王德海的提案。
张子扬苏曼宁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要...投资曼宁集团
我同样震惊地看向林松。这个计划他从未向我提过。
不是投资,是股权置换。林松解释道,扬荣以部分股权换取曼宁3%的股份,同时达成战略合作。
这对双方都有利——扬荣获得资源和渠道,曼宁获得技术和新鲜血液。
苏曼宁的律师立刻反对：不行,这不符合......
给我和张总十分钟单独谈谈。苏曼宁突然打断制止了律师的话。
她的团队明显不情愿,但在她坚持下还是离开了会议室。
林松拍拍我的肩,也带着赵荣浩出去了。
门关上后,宽敞的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两人。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苏曼宁先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许多：你事先不知道这个计划
不知道。我坦白道,林松只说要促成合作。
她苦笑了一下：他还是这么......出其不意。
王德海是谁为什么要罢免你我问道。
元老股东,父亲的老部下。她揉了揉太阳穴,
一直反对我的数字化改革。现在抓住我卸任两个月的'失误',联合了几个保守派......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苏曼宁从不示弱,此刻却罕见地流露出疲惫。
看来情况比她说的更严重。
所以你需要这次合作。我突然明白了,
不仅是为了技术,更是为了林松手里的投票权。
她默认了,然后直视我的眼睛：你会帮我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包含了太多含义。一个月前,她手握所有筹码；现在,轮到我决定她的命运。
复仇的快感本该让我兴奋,但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我只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从商业角度,这确实是双赢。我谨慎地回答,
但我要确认一点——你是真的认同扬荣的技术价值,还是只想保住CEO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要和你们绑定了。
有。我郑重的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二者都有吧。苏曼宁思考一会儿说道,我确实需要股东支持,但更重要的是......她从平板调出一份分析报告,
扬荣的算法在中小企市场表现远超曼宁的'链通'。我想推动曼宁转型三年了,一直缺乏核心技术。
她说的话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不过她拿出的分析报告上的数据很客观,甚至坦率地指出了曼宁产品的缺陷。
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与曾经那个全知全能的苏曼宁判若两人。
你变了。我不由自主地说。
是吗她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许只是学会了承认自己的局限。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婚姻,她从未在公开场合戴过这枚廉价戒指,总是收在首饰盒里,说太朴素了配不上正式场合。
你还戴着它。我指了指戒指。
她像被烫到一样停下动作：习惯了。迅速转移话题,
关于合作,你有什么条件
我思索片刻：扬荣保持独立运营,核心技术专利不转让,只授权；
曼宁开放部分客户资源,但不干涉我们的产品路线；
董事会席位我可以不要,但重大决策需双方一致同意。
这些条件比一个月前她提出的还要苛刻。
我等着她讨价还价,却见她直接拿起笔在文件上修改起来。
加上这条：扬荣核心团队获得曼宁集团股票期权；
还有这条：合作项目由双方共同管理,不设控制方。
她修改完把文件推给我,够公平吗
我惊讶于她的让步：你确定这等于放弃了控制权。
如果合作建立在控制上,那和收购有什么区别她轻声说,
这次......我想试试和你平等谈一次。
这句话让我胸口发紧。曾经的苏曼宁把控制等同于安全,现在的她却在学习放手。
我不知道这两个月她经历了什么,但变化是真实的。
还有一件事。我说,我想知道林松和你们苏家的全部恩怨。
她愣了一下：他没告诉你吗
只说了一半。我回答道。
苏曼宁望向窗外,阳光在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三十年前,林叔和我父亲共同创立远松科技。
后来公司做大,父亲认为林叔的技术路线太激进,趁他在国外时通过董事会解除了他的职务。
这我知道。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林叔去了美国,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几年后卖给IBM,实现财务自由。
而远松科技......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差点破产,是父亲咬牙坚持,重组成了后来的曼宁集团。
所以林松投资我......是为了报复
起初我也这么想。她转回目光,但现在看来,他更想纠正一个历史错误——证明当年被否决的技术路线是对的。
这个解释让很多事豁然开朗。林松看中的不只是我的遭遇与他的相似,更是扬荣技术路线与当年他被否决的方案一脉相承。
你父亲......后来后悔过吗我问。
苏曼宁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他临终前说,最大的错误不是选择了保守路线,而是用不尊重的方式对待最好的伙伴。
......
会议室门被敲响,林松探头进来：两位CEO商量好了吗外面的人要等不及了。
我和苏曼宁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我们同意股权置换加战略合作的方案。我说。
我也赞同。苏曼宁补充道,具体条款按刚才修订的执行。
两边的人都进来,围绕着刚刚写的草案交换了展开了讨论,没有人反对——至少明面上来看。
林松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这才像话。当年要是你父亲也这么开明......
林叔。苏曼宁打断他,关于董事会投票的事......
放心,王德海掀不起风浪。老人眨眨眼,不过,曼宁的数字化改革确实该加速了。时代不同啦,小姑娘。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苏曼宁的表情柔和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在她父亲去世后,林松可能是唯一还把她当小姑娘看的人。
9
新的可能
正式签约安排在三天后。双方团队开始就细节进行磋商,会议室很快又热闹起来。
在林松的坚持下,乐静也被要求带了过来。
王德海坚决反对联合合作,在会议室大谈特谈。
你们本来就是夫妻,现在不过在牺牲曼宁集团的利益。
我建议公司必须去家族化,不能让你们一家人说了算,不然我有理由怀疑苏曼宁你是在转移公司资产。
把苏曼宁气的不行。
乐静嘿嘿一笑,黑进会议室投影系统。
王德海正在大谈管理层太年轻的坏处以及和扬荣合作就是牺牲利益。
Oops！乐静假装操作失误,把王德海与海外基金的秘密邮件投在了大屏幕上,各位股东请看,这叫'公司去家族化'还是'卖公司祖产'
全场哗然,连王德海支持者都愤怒的看向他。
苏曼宁猛地转头看我,我立刻摇头——这次真不是我指使的。
乐静在混乱中溜到我旁边：舅舅让我提醒你,3%的股权已经完成交割。
她塞给我一个U盘,里面有王德海全部黑料,要不要用看你了。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发现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孩,真是精准踩在棋局的关键点上。
你们这是违法的。王德海气着说道。
你这样违法的行为更重。苏曼宁道,你现在还反对合作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进去。
苏曼宁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的CEO形象,只是在没人注意时,会不自觉地转动那枚婚戒。
......
会议结束已是傍晚。我婉拒了晚餐邀请,独自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子扬！苏曼宁追上来,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带我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宽敞、奢华、视野绝佳,却莫名给人一种笼子的感觉。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
一直想还给你。她轻声说。
盒子里是那枚男款婚戒,和我当初买时一样崭新。我拿起戒指,内圈刻着我们结婚的日期和名字缩写。
你可以留着。我把戒指放回盒子,毕竟是真金白银买的。
她笑了,眼角泛起细纹：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适...但谢谢你今天的选择。
什么选择
选择合作而不是报复。她直视我的眼睛,换作是我......不一定能做到。
这句话比任何道歉都更有分量。
曾经的苏曼宁从不承认自己会犯错,更不会想象自己处于弱势。
现在的她,至少学会了换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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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言商,都是商业决策而已。我语气轻松说道,
对了,你之前说卸任两个月在想事情......都想通了什么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很多。主要是......我父亲错了。
关于什么
关于控制等于安全,权力等于幸福。她转过身,背对着璀璨夜景,
这两个月我过得比过去十年都......真实。
真实。这个词从苏曼宁口中说出如此违和又如此合理。
我想起那个和我挤地铁、逛超市比价的苏晴,也许那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最终说,三天后签约见。
张子扬。她叫住我,戒指......你真的不要了
我看了看那个小盒子,又看了看她无名指上依然戴着的那枚女戒。
某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膨胀。
先放在你这吧。我说,等我想清楚一些事。
走出曼宁大厦,夜风拂面。手机震动,是赵荣浩发来的消息：
谈得怎么样你真要拿曼宁的股份
我回复：商业上很合理。技术上互补,市场上协同。
少来这套官方说辞！他秒回,你和她单独谈了什么
我抬头望向顶层依然亮着的灯光,想起苏曼宁说过得比过去十年都真实时的表情。
也许,我们都在这段扭曲的关系中成长了一些。
只是确认了一些事情。我回复赵荣浩,谈论了一下细节。
少来,有没有旧情复燃,在身体上好好报复一下她
你给我滚。
别啊,我还想听听你们是怎么研究细节的啊是人体细节吗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赶快去治！
......
10
正式签约
签约仪式在曼宁集团大厦一楼的宴会厅举行。
我站在签到台前调整领带,镜面墙上反射出的自己比三个月前瘦了一圈,但眼神更加清明。
身后,赵荣浩正和我们的技术团队自拍,年轻工程师们穿着崭新的西装,脸上写满兴奋。
紧张林松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老人今天难得地打了条酒红色领带,显得精神矍铄。
有点。我承认,毕竟这是扬荣科技的第一个大合作。
林松拍拍我的肩：记住,今天是平等的商业合作,不是施舍。他压低声音,
苏曼宁昨晚熬到凌晨三点修改协议,把最后几处可能涉及控制权的条款都删了。
我惊讶地挑眉。这不像苏曼宁的风格——她向来把控制细节视为商业谈判的核心。
宴会厅门开了,曼宁集团的团队列队而入。
苏曼宁走在最前面,一身象牙白套装,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唯一的装饰是那枚我熟悉的婚戒。
她看起来比一个月前精神多了,眼睛里有种久违的光彩。
张总,欢迎。她公事公办地伸出手。
苏总客气了。我握住她的手,触感温暖而坚定,一瞬间让我想起三年前婚礼上我们交换戒指的瞬间。
签约过程简单而高效。闪光灯下,我和苏曼宁交换签字笔,在厚厚的合同上签下名字。
当双方握手让媒体拍照时,她借着角度凑近我耳边：
晚上七点,顶楼会议室,只有我们两个......
我微微皱眉,或许察觉了我的变化,她接着说道：
放心,就是工作的事情需要当面谈——这涉及一些商业机密。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带着熟悉的香水味。
我微不可察地点头,然后退回安全距离。
你们刚刚靠这么近在聊什么乐静气呼呼的问我。
她叫我晚上去商谈一下合作的事情,是公事。我回答道。
就你们两个人没其他人
她说是涉及商业机密,必须要公司领导人去谈。
狗屁我看他就是馋你的身子。
其实苏曼宁也不错,是大集团的美女老总,又是你前妻,你如果把持不住,干柴烈火燃烧一下也不是不行。
你吃醋了。我向前一步,离得她很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她脸红了,后退一步,我是怕你精虫上脑,影响了决策！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我手扶着她的腰,伸向她的耳朵道：放心,我会守身如玉的！
......
远处,苏曼宁神色复杂的看向我
仪式后的酒会上,我忙着应付各路媒体和投资人的祝贺。
扬荣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团队,摇身变成与行业巨头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这种逆袭故事正是商业媒体最爱的题材。
张总,谈谈这次合作对扬荣科技的意义一位财经记者将录音笔凑到我面前。
这意味着我们的技术将服务更广阔的市场。我熟练地回答,
曼宁集团的渠道加上扬荣科技的创新,能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全新解决方案。
不远处,苏曼宁也被记者包围着。
从只言片语中,我听到她在称赞扬荣的技术实力,称这次合作是曼宁集团数字化转型的关键一步。
这与她曾经私下贬低我创业计划的姿态判若两人。
酒会进行到一半,林松悄悄把我拉到角落：看到那边穿灰西装的老头了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正阴沉地盯着苏曼宁。那不就是王德海吗
对,曼宁集团的元老,这次罢免提案的发起人。林松啜饮着香槟,
他背后有国际资本支持,想拆分曼宁集团套现。苏志远去世前最担心的就是这家伙。
所以这次危机不是偶然
商场没有偶然。老人冷笑,不过现在我们有足够票数阻止他了。你手上的3%很关键。
我皱眉：我以为合作才是重点,股东斗争与我无关。
聪明的态度。林松赞许地点头,不过有时候,选择合作伙伴就是选择立场。
酒会结束后,我婉拒了团队去庆祝的邀请,独自回到曼宁大厦。
保安已经认识我,直接放行到顶层。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是离婚后第一次,我和苏曼宁真正意义上的私下见面。
11
讨论青岛之行
顶楼会议室空无一人,长桌上摆着两份简餐和一瓶红酒。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铺展。我正欣赏夜景,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抱歉,临时接了个电话。
苏曼宁走进来,已经换下了正式的套装,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铅笔裙,头发也放了下来。
这副模样更像是我记忆中的苏晴。
没关系。我指了指餐盒,这是......
想着你可能没吃什么东西。她打开餐盒,是附近一家粤菜馆的招牌套餐,正是我以前加班时最爱点的。
希望你还喜欢这些。
这个细节让我心头一暖。她还记得我的口味。
我们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气氛微妙但不尴尬。
最终她先开口：合作后的第一个项目,我想由你全权负责。
我以为会是联合团队。
本来是。她放下筷子,但我想了想,扬荣科技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
曼宁集团在青岛有个棘手的老客户,一直拒绝数字化改造。如果你能拿下......
为什么给我这个机会我直接问。
她转动着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因为三年前我否决了你创业计划时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说我缺乏市场经验,技术路线太冒险。
嗯。她点头,现在我想亲眼看看,是我错了,还是你成长了。
这个回答如此苏曼宁——把让步包装成考验,把信任伪装成挑战。
但不知为何,这次我并不反感。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不再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而是带着真诚的好奇。
我接受挑战。我举起酒杯,不过有个条件——我要完全自主的决策权。
当然。她高兴的笑了起来,与我碰杯,这是你的项目。
红酒滑过喉咙,带着醇厚的果香。我们聊了些合作细节,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当话题转到各自公司近况时,她突然问：
住在哪还是赵荣浩那里
上个月搬出来了,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
一个人住没和乐静一起
问题看似随意,但我知道她在问什么。目前是。
我故意反问,你呢还住那套顶层公寓
嗯。她低头看着酒杯,太大了,一个人。
这句话里隐含的寂寞让空气变得沉重。
我转移话题：林松说王德海背后有国际资本
她立刻恢复了商业头脑：黑石基金,一直想吞掉曼宁的核心物流资产。这次股东危机就是他们煽动的。
所以你急需我们的合作,不仅是技术,还有林松的投票权。
一开始是。她坦然承认,但现在......我更看重技术本身的价值。
她停顿了一下,张子扬,我欠你一个道歉。
我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个人：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为了所有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
为了欺骗,为了控制,为了...不相信你。
窗外,城市的灯光在她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边缘。
这一刻的她既不是高高在上的苏总裁,也不是伪装平凡的苏晴,只是一个承认错误的普通女人。
我接受道歉。我轻声说,其实......我也该道歉。
那里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为了从没真正了解过你。我直视她的眼睛,
三年来,我只看到你展示的一面——无论是假装的平凡还是真实的强势,却从未想过背后的原因。
她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林叔告诉你我父亲的事了
只说了一部分。
他把我培养成继承人,也培养成了控制狂。她苦笑,
在他眼里,感情是弱点,信任是危险。我母亲去世得早,没人教我...什么是健康的爱。
这个坦诚的自我剖析让我心头一软。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场扭曲的婚姻里,我们其实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
——我被欺骗和控制,她被自己的恐惧和偏执囚禁。
现在呢我问,学会了吗
刚开始学。她拿起酒瓶给我们各倒了一杯,
这两个月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甚至找了个咨询师......很可笑吧,苏曼宁也需要心理辅导。
不可笑。我真诚地说,很勇敢。
她笑了,眼角泛起细纹：你知道吗卸任那两个月,我偷偷去听过你的产品发布会。
什么什么时候
上个月底,科技园那场。我戴了假发和眼镜,坐在最后一排。
她的笑容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你讲得真好,比曼宁任何一个产品总监都好。
我想起那天确实注意到一个戴眼镜的女人低头做笔记,还以为是行业分析师。那是你
嗯。我想看看...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她的声音低下来,
不是作为我的丈夫或对手,就是作为张子扬本人。
这个告白让我心跳加速。我们沉默地对视,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
最终是她先移开目光,看了看手表：
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们一起走到电梯口。等待时,她突然问：青岛项目你打算带谁去
赵荣浩,还有两个核心工程师。
考虑加个行业顾问吗她状似随意地问,那个客户很传统,需要有人懂他们的老派思维。
可以,你有推荐的吗我读懂了她的意思,她们集团的确也应该派人跟进。
有。电梯到了,她走进去转身面对我,那就是我。
12
上市之夜
我愣在原地,电梯门已经开始关闭。
她迅速按住开门键：不愿意
你......亲自去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还是想控制在手里
只是作为顾问,不是老板。她看向我,怎么,不想我去吗
曼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说道。
没关系啊,我只是工作,你说的,在商言商啊她的眼神带着试探,
当然,如果你觉得......
好啊。我打断她,你如果实在想去,欢迎加入。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她嘴角扬起一个真实的微笑。
回到公寓,我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
手机震动,是赵荣浩发来的庆祝派对照片,年轻人们笑得没心没肺。
我回复了个笑脸,然后点开相册,翻到三年前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苏晴——不,苏曼宁——穿着简单的白裙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那时的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此曲折,但也想象不到,
在经历了所有欺骗、伤害和分离后,还能像今晚这样平静地对话。
床头柜上放着明天要带去青岛的行李。
最上面是那份客户资料,苏曼宁下午就发到了我邮箱,分析详尽程度令人叹服。
这才是真实的她——聪明、专业、追求卓越,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控制。
叮的一声,手机又来了消息：青岛见。晚安。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条消息：晚安,曼宁。
简单两个字,却让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这不是结束,也不是重新开始,而是某种全新的可能性
——两个更完整的人,以更健康的方式,重新认识彼此。
窗外,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我忽然想起林松今天临别时说的话：人生很长,弯路也是路的一部分。
是啊,路还很长。而这一次,我们会走得更清醒,也更自由。
不久,乐静的电话响了起来。
放心,身体为你保住的,没失身。我笑着说道。
我希望你精尽人亡。乐静气呼呼的说道,以后不能单独去见那个妖精！
好,听你的。
......
13
最后的祝福
两年后,扬荣科技占领大部分中小市场,并成功上市。
上市当晚,整个公司灯火通明。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记者和闪光灯,手里握着刚刚送来的首日股价报表——数字比我们最乐观的预测还要高出
27%。
乐静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小浩子说通宵庆功。
她的发间有淡淡的栀子香,和三年前那个在投资人会议室递茶的女孩一样。只是现在,她胸前的工牌已经换成了COO
乐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恭喜你。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到。】
是苏曼宁发来的信息。
我望向窗外,对面曼宁集团顶楼的灯光依然亮着。
两周后,苏曼宁约我在老茶馆见面。
子扬,我累了。苏曼宁的睫毛颤了颤,她递给我一份文件,是股权转让协议。：
如果...如果我愿意把曼宁交给你,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你和乐静......
曼宁,你不要这样。我第一次这样叫她,我们已经走散了。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等你改变主意。她把文件推回来,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不管多久。
走出茶馆时,乐静在街对面等我。她穿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件鹅黄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谈得怎么样她递给我一杯,波霸还是多加了一份。
我回头看了眼茶馆二楼,苏曼宁站在窗边,身影在夕阳中只剩下一个剪影。
她举起手,轻轻摆了摆——不是挽留,而是告别。
挺好的,我牵起乐静的手,我们去吃火锅吧。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赵荣浩在群里发的新办公室设计图。
乐静凑过来看,发丝蹭得我脸颊发痒。
远处大厦的LED屏开始播放晚间新闻,扬荣科技上市的新闻在屏幕上滚动播出。
人行道的红灯开始闪烁,我握紧乐静的手,在倒计时结束前跑向马路对面。
身后茶馆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某个未完待续的故事,又像是一声轻轻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