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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意!!芊雪哭叫着奔向视察窗口,双手死死攥住铁栏杆。
随着铁门嘭地一声合上,顾淮川的身体也随之一震。
司止渊不忍再看下去,抬脚便要走,却被顾淮川伸手拦下。
司总,你如果真想要江晚意跟我说一声我就能让给你。做这么大一出戏,不嫌晦气吗
司止渊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没忍住砸在了顾淮川脸上。
他的力道比芊雪要大得多,顾淮川直接被掀翻在地。
顾淮川还未爬起来,就被司止渊接二连三地用文件砸脸。
这是江小姐的胃癌诊断书。
这是病危通知书。
这是死亡证明。
这是器官捐献同意书。
司止渊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就连一个陌生人都真情实感地为我的逝去所气愤。
如果你看了这些还觉得我是在做戏,那我只能尊称你一句脑残。
这不可能......顾淮川还在挣扎。
他抖着手一张张拾起落在地上的文件,却怎么也不敢正眼看上一眼。
她如果真病了这么久,我们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司止渊斜睨了他一眼:我倒也想知道,她病成那样,你们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芊雪捧着我的骨灰盒出来时,顾淮川仍保持着呆立的姿势没有动。
她没忍住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赶紧联系晚意的父母来送她最后一程。
顾淮川如梦初醒:不止我不知道,她父母也不知道她病了,你们为什么全都只怪我
说罢,他竟对着我的骨灰盒大声问道:喂!江晚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病了
我正站在我的骨灰盒旁边,听到顾淮川这样问我,竟好像直接在和我对话一般。
我看着他的脸良久,忽然为自己死前渴望被爱的执念轻笑出声。
我不过是不想他们再承受一次失去我的痛苦才选择隐瞒病情的。
可我怎么忘了,感到痛苦的前提是在意。
倘若他们真的在意我,又怎么不会发现我因化疗日渐憔悴的身形
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竟感觉自己的灵魂轻上不少。
算了,林小姐,直接安排江小姐下葬吧。司止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今后每年我都会安排人来扫墓的,也会让妹妹来祭奠她,不会让江小姐被忘记。
不许下葬!顾淮川伸手挡在林芊雪的面前。
我是她丈夫,我都没有允许她离开,她凭什么走
说罢,他又蹲下来对着我的骨灰盒说话:晚意,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像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拍下镯子是为了送给我妈,我还以为你是想和念初抢,念初她......
说到这里,顾淮川止住了话头。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江念初。
都怪江念初,抢走了晚意的人生,抢走了所有她本该得到的爱和关注,晚意才会死。
他直起身,不再拦芊雪,直直地跑去发动车子。
我的灵魂也被迫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