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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上将车开得飞快,手指还不忘狂叩着方向盘。
平时需要开上二十分钟的路程,顾淮川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
他一把拉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客厅。
早在我病入膏肓之际,我就给所有的仆人放了长假,不希望自己的死相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或是什么可供指摘的地方。
顾淮川焦灼地在家里走来走去,把每一扇柜门都打开,每一个抽屉都拉开。
在看到我的所有私人物品都好好地留在家里时,他气急败坏地砸了一下墙面。
巨大的颤动使得墙上本就不稳的婚纱照啪地摔了下来。
破碎的声响把顾淮川也惊得一跳。
在看清是婚纱照后,他愤怒地一脚踹了上去。
照片上原本就只有我在笑,顾淮川一脚正中我的笑脸,照片从中间破开,黑洞洞的口子和我的心一样漏着风。
该死的,真到司止渊那去改头换面了
我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心底只有无尽的悲哀。
他在手机通讯录里飞快地翻找着,我在旁边看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找我的号码。
但他似乎并没有存,于是他又翻起了微信联系人。
我一眼就看见了置顶上的江念初,他给她的备注是念念。
多可爱的ru名,是我一生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顾淮川在列表里划拉了半天,最后愤怒地举起手机。
在摔下去的瞬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堪堪止住了动作。
他给芊雪拨去了电话。
在芊雪接通的瞬间,顾淮川忍不住破口大骂:林芊雪,你是不是早就和江晚意串通好了司止渊怕是早就看上了江晚意,就借着今天把她假死带走是吧!
芊雪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就在顾淮川怀疑信号不好时,她忽地笑出了声。
忙着给晚意办追悼会,忘了拉黑你这个杂·种。
等等......!
顾淮川忙止住话头:事到如今你还在帮江晚意隐瞒
芊雪深呼吸,似是在刻意隐忍:江淮路28号,不相信的话你就自己来看吧。虽然很不愿意你这杂·种出现在晚意的追悼会上,但我真是不想她死后还要被你编排。
芊雪挂了电话,顾淮川仍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许久。
他的食指还在疯狂地叩击着手机背面,咚咚咚的脆响听得我的心也慌起来。
不可能,一定还是在骗我,司止渊这么严谨,做戏一定会做全套。
顾淮川不安地在家里来回踱步着,一次次踩过婚纱照中我的笑眼上。
忽然,他的脚步止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最终定格在床头柜旁我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