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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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死之后,记得把我这些录像投放到公司大屏,就算是死我也要好好恶心他们。
画面中,我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
男人身姿挺拔,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我。
细看之下竟有泪光。
他是海城首富谢言清,也是我的竹马。
说好要搞垮我妈的公司,怎么现在公司还没破产你怎么答应我的！
视频里的我,眼眶深深凹进皮肤。
身形已经瘦削成一个皮包骨头。
配上这恶毒的话,隐约透出几分诡异。
谢言清眼眶泛着红,定定注视着我,半晌嘶哑吐出一句好。
我这才如释重负松口气。
我回到家后,手机传出消息。
是妈妈发来的语音条。
医院为我们找到了和夏夏匹配的心脏,你现在和妈妈道个歉,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捧着手机,缓缓抚上心口。
那里只剩一个冰冷的机器在微弱跳动。
那真是恭喜你们了,只是顾家庙小,这些年我早就呆腻了,更何况,我要去找我的亲妈,你还指望我回去呢
这一行字发出,我彻底脱了力。
摄像机被摔倒在地。
将我满是泪痕的脸在镜头前无限放大。
我哭得断断续续,身体各处传出的痛苦快要将我全身搅碎。
没人知道,早在一年前我就确诊了肾衰竭。
如今心脏被挖走,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
我用力伸手够了够手机。
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从前,只要我身体一有不舒服,妈妈一定会推了所有的工作陪在我身边。
现在,可能她连我电话都不想接了吧。
我抱着手机,想象从前妈妈温柔抚摸着我的脑袋哄我吃药,下意识喃喃出声。
妈妈,我好想你啊,我身体好痛......
家里好黑,妈妈,我害怕......
我蜷缩在地上不断啜泣。
没想到手机在这时传出妈妈嘶哑的嗓音。
棠棠,你在哪妈妈这就去接你......
妈妈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挂断了电话。
可她还是通过定位查到了我现在的住处。
棠棠,给妈妈开门,妈妈接你回家。
她不断拍着门。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夺眶而出。
我死死咬着下唇,尽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啊,我刚才的电话是打给我亲妈的,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我双手死死掐着掌心,这才没有哭出声。
门外安静了很久。
终于才爆发出妈妈崩溃般的哭喊。
顾若棠,就当我这辈子欠你的行不行！就当我贱行不行！你让我进去看看你......
棠棠,你是不是生病了妈妈那天看你脸色那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让妈妈进去好不好妈妈求你......
妈妈跪在门外一下一下地扣着门。
我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浑身哭到颤抖,胸口闷到发疼。
我有多期盼门外妈妈温暖的怀抱。
可我这辈子都不能打开这扇门了。
第二天,我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来到天台。
看着镜头,我像是在注视着妈妈的眼睛。
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一跃而下。
第三段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围观众人骂声比刚才更激烈。
顾若棠怎么这么会恶心人啊,装病骗她妈过来又拒之门外,还说要找她亲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啊！
顾家真是白疼她了,真不知道谁裤腰带没栓紧让这种人跑出来了,她死得好,一会我就买俩挂鞭庆祝这世界上少了一个祸害！
群情激愤。
更有甚者开始捡垃圾丢在我的尸体上。
一瞬间,现场乱作一团。
妈妈皱着眉看着这场乱象,眼神丝毫没有波澜。
直到谢言清从疾驰而来的黑色宾利下车。
看着我被人凌辱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了句住手。
都滚开！棠棠为了救顾之夏心脏都被挖了,如今跳楼也是为了救下她妈妈的公司,你们不知道真相就滚远点！
妈妈闻言瞳孔骤然紧缩,瞪大眸子震惊地看向谢言清。
谢言清继续解释。
当初顾若棠确诊肾衰竭,也得知自己不是顾家的女儿,因此死死瞒着自己得病的事,之所以拦着顾之夏不做换心手术是因为顾若棠准备把自己的心脏换给她,如今播放这死亡回忆录也是因为我和她签署了协议,只要关注死亡回忆录的人足够多,我就会帮助顾家公司度过这次难关,只是顾若棠心善,她不愿意她爸妈知道她患病真相,怕他们担心,怕她死之后她爸妈难受,这才一直做那么多让人讨厌的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大放厥词！
人群顿时轰动起来。
什么！顾若棠居然真的得了病,还把自己的心脏给了顾之夏,那我们之前那样误会顾若棠......顾若棠怎么这么能忍呢一个人这一年里得承受多少委屈要是我肯定早就承受不住了！
快别说了,顾总现在肯定可后悔了,咱别上去触霉头了。
妈妈此时状态确实很差,她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尸体,眼泪在眼眶要掉不掉。
到最后,她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尖叫一声,随后踉踉跄跄奔向我的尸体,却被警察拦住。
让我进去,让我看看我的女儿,让我进去！
妈妈声嘶力竭的喊着。
警察奋力将崩溃的妈妈拦住。
我知道你失去了女儿很悲痛,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到时候法医验尸有结果了,我们自然会通知你。
他们面上满是不忍。
妈妈哭的更大声了。
你们快让我守在我女儿身边,她平时最怕疼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该多疼啊,你们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
妈妈哭得肝肠寸断,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纷纷摇头叹息。
要我说这顾总也是可怜,20年前被人抱错了孩子不说好,不容易养大了,现在去跳楼了,死之前还干了那么多不被人理解的事。
现在他两个女儿一个死了,一个有病,虽然最后换了心脏,但是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有人碰了碰他。
快别说了,你声音那么大,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到时候他要是把火气撒在你身上怎么办
周围的人漫不经心讨论着我们家的事,话里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妈妈尖叫起来。
你们都给我滚,刚才就是你们骂顾若棠骂的最狠,我们顾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顾若棠当初做的那些事本来就让人误会,我们骂也就骂了,现在女儿死了,知道秋后算账了,那她早干嘛去了现在装什么！
哎呀,一天之内遭受的打击,肯定觉得太大了呗,要我说这顾若棠死了也好,反正顾若棠活着的时候除了真千金没有找到的时候过的日子像是个大小姐,自从顾若棠得了病,真千金回来,谁还把顾若棠当成当顾家的人啊,你是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是顾若棠的朋友,他跟我说顾若棠这一年遭受了可不少委屈,家里的佣人全都看人下菜碟,一见顾若棠失势,谁都巴不得上赶着踩一脚,还有曾经围在顾若棠身边的那些富家子弟,全部都变成了顾之夏的裙下臣,一个个的为了巴结顾之夏不惜一次次的侮辱顾若棠！
要我说就算顾若棠真的恨顾之夏也是应该的。
这些事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改变顾若棠当时的处境。
和那时候的顾总根本连看都懒得看顾若棠一眼。
又怎么会发现顾若棠的艰难处境
他们说的也确实是这样。
当时得知我不是顾家沾女儿的时候,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日日夜夜担心身份被揭露,扫地出门。
我怎么也没想到,处处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居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20年的荣华富贵,好像一场过眼云烟,我得到的爱是假的,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等到他们真正的女儿一回来,我就要该回到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了。
祸不单行,许是我长久的压抑,居然患上了肾衰竭。
我甚至想这样也好,死在我最轰轰烈烈的20岁,
我不是没想过把我生病的事告诉爸爸妈妈,这样的话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可医生说的话实在是太笃定,我又不愿意再去麻烦爸爸妈妈,毕竟这20年来我亏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了,又怎么敢用这件事再去打扰他们
他们剩下的生活应该是和顾之夏好好弥补之前20年的遗憾,而不是在陪着我这个假货四处治病。
只是我知道爸爸妈妈一向重情重义,即便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救治我,因此我根本就不敢告诉他们我得病的事,而是处处隐瞒,甚至做出那些混账事,就为了让他们误解我。
让他们厌恶我。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的断了。
所以我才在顾之夏被接回家后处处刁难她。
让爸爸妈妈厌恶我。
每次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心里都很痛苦,这并不是我本意,可我不得不这样做。
一个讨厌的人死去,他们应该是开心的。
顾之夏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不管我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她总是笑盈盈的看着我。
甚至主动设身处地的为我想,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合理化我那些堪称霸凌的行为。
每次面对这样的顾之夏,我心里的负罪感就极重。
可我没有办法。
如今把我的心脏换给她,也算是我对她的赔罪了。
现场已经被警察控制住,我的尸体也被带走。
爸爸和顾之夏得到消息,赶忙驱车又来到现场。
爸爸见妈妈哭到几近晕厥,红着眼将妈妈揽在怀里,顾之夏也上前靠在妈妈身边。
老婆,若棠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这样伤心,她之前那么做,一定是为了让我们误会。
若棠是一个好孩子,她不会怪你的,也不会怪我和之夏。
说到最后,爸爸也泣不成声,抱着妈妈一起抱头痛哭。
若棠,你怎么那么傻不管你和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是我们的女儿,你生了病,我们怎么会不管你,你怎么这么傻,连说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可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的一对夫妇打断了话。
那两人衣着破破烂烂,他们看到爸爸妈妈,眼里骤然爆发出光亮。
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你还我女儿！这20年来我女儿什么富贵都没享到,到最后还被你们逼得跳了楼,你们还我女儿！
这两人长的和我有七八分像,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爸爸妈妈只凭着这一眼就确认了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看着地面上的一摊血迹,眼底闪过一丝惧怕,但很快他们就又叫起来。
我女儿在你们家受了这么多委屈,最后还跳楼自杀了,你们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当初虽然是我们两家抱错了孩子,可是这么多年来,顾之夏也被我们养的白白胖胖,倒是顾若棠,不仅死亡,曾经还被你们那么多人谩骂！
你们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给我们一点赔偿
说到赔偿的时候,他们眼里闪过一丝狂热。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如今去垃圾桶都翻不到吃的,快要饿的不行,没想到这次居然靠着那个抱错的女儿饱餐了一顿。
甚至能一飞冲天,直接做凤凰。
看这个家的人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用顾若棠死亡这个事,狠狠拿捏住他们,没准后半生的保障就有了。
只要能时时咬住顾家这棵大树不放手,他们后半辈子就不用努力了。
反正顾家给他们白白养女儿都养了20年,那在养他们两个几年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出口的。
我说顾总,怎么说我们家若棠也是在你们家寄人篱下了20年,虽然这20年你们把她当亲生女儿疼,可她毕竟是我们生的,要不是当初你们抱错了孩子,我也不会失去他20年,现在更是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们说怎么办
不如你们,给我们每个人100万,就当这些年你夺走顾若棠对我们的补偿了,要不然顾若棠的尸体我可就带回去,让他认祖归宗了。你们顾家别想见到一次！
妈妈原本凝重的的脸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破防。
孩子死了你们才找上门来,之前我不信你们不知道顾若棠的下落！
可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若棠去送死,甚至在她死后还上我们这来讨饭吃吗,你们还要不要脸
我名义上的父母满不在乎。
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脸面又不能当饭吃,我的女儿让你白白抢走了20多年,当初生下她之后,护士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孩子,我们膝下无子空了20年,难道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补偿吗
你们家大业大区区100万又算不了什么,我们现在手里一个孩子也没有,如果以后的生活没有钱来保障,谁给我们养老送终
我不管,今天这钱,你必须得给！
说完那两人就开始躺到地上打撒泼打滚。
围观众人有的认出来了他们。
两个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偷鸡就是摸狗。
当年那件事还是得去查查,不然真让他们白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这两人连顾若棠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确定顾若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话,我那名义上的父母眼神骤然一紧。
我们刚刚可是也在这看了录像的,那脸跟我长得那么像,不是我的女儿,还能有谁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啊,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的女儿被你带走了20多年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们只找你要100万,已经很客气了。你别不识抬举！
爸爸在一旁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疲惫摆了摆手。
吩咐助理给了他们一张100万的支票。
到最后他们拿着那张支票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我的尸体已经被运走,这场闹剧也落幕,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大屏又出现了一个录像。
是我的自白。
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但请不要伤心,我会永远的保佑你们,今天是我确诊肾衰竭的第六个月,我不知道我还能当你的女儿多久,也不知道真千金什么时候回来,近这几个月我越发贪图你和爸爸给我的爱,我不知道这样的爱有多长久,我更不想让你们得知,我已经没几个月好活了。
这20年来,谢谢你们把我养的这么好,。原谅我对你们的隐瞒,只是我实在不想再亏欠你们什么,我知道我临死前做了很多混账的事,说了很多混账的话,但请你们原谅我,那不是我的本意,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承受着痛苦,我害怕看到你们厌恶的眼神,害怕听到你们说话,可我也知道,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你们不会那么快的就放下我......
夏夏,这句话是和你说的,我死之后,记得好好照顾爸爸妈妈。
你的心脏从此之后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希望你能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对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妈妈胃不好,但是喜欢吃冰的,你记得劝她少喝冰饮,每晚睡觉前为她热上一杯牛奶,帮助睡眠；爸爸最爱打羽毛球,如果晚上你们吃饱饭没有了事情可以陪他打一打,也当弥补这20年来缺少的陪伴了。
夏夏,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是出自真心,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和爸爸妈妈一样,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的走下去。
说到最后,视频里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
视频外的众人也捂着脸呜呜哭个不停。
爸爸妈妈早就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之夏在一旁牵着他们的手,泪眼看着大屏喃喃出声。
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们误打误撞互换了身份,可是这20年来你代替了我的位置,把爸爸妈妈伺候的这么好,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此刻也捂着脸。
当初我是骂顾若棠骂的最狠的那个,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忘恩负义。爸爸妈妈养他20多年,仅仅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要和整个家庭闹掰,甚至不断欺负他们真正的孩子。现在我明白了,顾若棠这么做都是为了让爸爸妈妈快点放下她,这样死的时候才能不那么痛苦。
不是我说,你们还要给这个死人脸上贴多少金,如果她真的想死,最早就找个地方悄悄自尽了,又怎么会引起我们这么大的轰动,甚至在公司门口跳楼,她要是真的想让她爸妈放下,她就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世,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让人都记住她！
再说了,她死前做了那么多事,就为了让他爸妈恨她,现在这录像一出来之前的那些全部都得到了解释,那他们的恨也就消失了,这难道不是又当又立吗
妈妈怒了。
她指着那个人的鼻子寒声骂道：
你给我闭嘴,我的女儿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耳朵谢言清里面都说了,它会引起足够大的轰动,保证视频的流传度！再说即便若棠不告诉我们这些,我们查她的手机也能查到死亡的真相！
那人讪讪的闭了嘴。
我的葬礼被妈妈大办。
前来吊唁的人都是和我关系不错的。
谢言清也来了
这些日子来,妈妈的公司早就度过了难关,揪出了小人,还了她一个清白。
一见到妈妈,谢言清就嘶哑着嗓子开口。
伯母,别怪我没有告诉你真相,实在是顾若棠特地祝福了我好几遍,要我瞒着你们。
这一年来,我眼睁睁看着若棠从那样开朗乐观的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心里简直像是被刀刮一样。
那天她找上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她平时那么注重自己的打扮,唯独那天身形枯燥的不成样子,脸也憔悴的很。
妈妈泣不成声地摆了摆手。
言清,我不怪你,这段日子来,谢谢你对若棠的照顾。
我知道若棠的死对你打击也很大,明明你们两个婚期都定了下来,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
谢言清惨然一笑。
若棠告诉我的时候,我几乎寻遍了全国的医生,可她当时的病实在是拖的太晚了,不管是谁都说已经没有救了,只能让若棠火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好活。
我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明明若棠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每年还定期体检,怎么突然就患上了肾衰竭这样的病,我甚至想把我自己的肾换给她,可却和她不匹配,供体也迟迟找不到......若棠的生机就这样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谢言清哽咽的不成样子,一向坚强的他此刻的泪却不断落下。
爸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是我们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已至此,我们再伤心都没有用了,只能带着若棠的祝福走下去,这才能让她在天之灵安息。
妈妈则站在一旁,像个木偶一样呆愣地看着我的棺材。
眼神直的吓人。
爸爸不愿意见妈妈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将她带回了屋子里。
爸爸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妈妈一个人。
她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罐子。
随后,捧着小罐子哭得肝肠寸断。
那里面是我的骨灰。
妈妈居然没有把我的骨灰下葬,而是分到了一个小罐子里,放到床头柜的抽屉中。
若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怎么就没看出你的逞强呢妈妈要是早点发现你生病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若棠,你回来好不好妈妈为你做你爱吃的菜,我们还约好要全球各地旅游。你怎么能现在就走了呢你这个小骗子,你又骗妈妈......
妈妈抱着骨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
宝贝,虽然你不是妈妈亲生女儿,但在妈妈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真正的女儿了,我们即便没有血缘,那又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犟
到最后,妈妈抱着我的骨灰罐哭晕了过去。
爸爸和顾之夏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们急忙把妈妈送到医院。
医生说妈妈这段日子来心神耗费了太多情绪,很不稳定,精神随时都容易崩溃。
爸爸和女儿陪着妈妈住了近一个月的院。
出院这天天气很好。
妈妈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笑意,可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走出亲人离世的痛苦需要时间。
但我知道这场淅淅沥沥的雨,终有一天会停下。
至于我。
希望下辈子我能成为妈妈真正的女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