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设定
时空背景:架空王朝大胤,采用东方古典美学架构,朝堂与江湖势力交织,存在四大世族与六大藩王的政治格局。
权力体系:以紫微宫为皇权中心,设立三省六部制,同时暗藏玄机阁监察百官。江湖势力中,青冥山、无涯剑派与皇权保持微妙平衡。
特殊设定:世族间流传着血玉盟约,传说中集齐三块上古血玉者可获神秘力量,这条暗线将贯穿整个权谋斗争。
故事梗概
青梅之变:苏氏嫡女婉兮与九皇子萧景珩幼年结缘,世家联姻背后暗藏先帝遗诏的秘密。及笄宴上血案突生,苏氏被扣叛国罪名。
深宫棋局:婉兮以罪臣之女身份入宫为婢,在太医院与化身暗卫的萧景珩重逢。两人在追查血玉盟约时发现太后与藩王勾结的蛛丝马迹。
血色重逢:三皇子设局使婉兮成为御前女官,景珩被迫迎娶镇北王郡主。两人在秋狝围猎中遭遇江湖杀手,揭开二十年前惠妃巫蛊案真相。
玉碎宫倾:婉兮为保景珩饮下绝嗣汤,景珩却为救她身中蛊毒。当血玉之谜即将揭开时,婉兮发现当年指证苏氏的竟是......
终局之弈:藩王叛乱夜,婉兮手持先帝遗诏现身宣政殿。景珩率玄甲军破城时,却见婉兮身着嫁衣站在燃烧的摘星楼上。
椒房殿的冰鉴冒着丝丝寒气,苏婉兮跪在织金牡丹纹地毯上,耳畔是银剪绞断绸缎的裂帛声。
抬起头来。
鎏金护甲挑起她的下巴,苏婉兮看见太后鬓边的九鸾衔珠步摇在眼前晃动,那凤目里凝着经年的霜雪。
哀家记得,苏氏嫡女的及笄宴,先帝曾赐下南海明珠十二斛。太后指尖划过她耳后尚未愈合的鞭痕,如今倒学会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惑人了。
殿外忽有急促的脚步声,掌事嬷嬷慌张来报:太医院送来给娘娘请脉的医女,在御花园冲撞了贤妃娘娘的轿辇......
话音未落,苏婉兮听见熟悉的清冷嗓音在殿外响起:奴婢奉旨照料太后凤体,贤妃娘娘若要治罪,不妨等奴婢煎完这盏安神汤。
她浑身一颤,袖中五指深深掐入掌心。那声音...分明是三个月前在诏狱,用鸩酒喂她喝下假死药的蒙面人!
倒是条忠心的狗。太后冷笑,带进来。
玄色衣袂掠过朱红门槛,那人低垂的眉眼在抬眸瞬间与苏婉兮视线相撞。琉璃瞳仁里翻涌的惊涛,让她想起及笄那日,少年握着她的手在《黄帝内经》上描摹药方时,砚台打翻染黑的袖口。
原来他腕间那道疤,不是被刺客所伤。
奴婢参见太后。萧景珩跪下的瞬间,苏婉兮看见他后颈的刺青——青冥山暗卫独有的玄鸟图腾。电光石火间,父亲临刑前的嘶喊在耳边炸响:血玉盟约关乎国本,萧氏皇族没一个干净!
太后摩挲着翡翠佛珠:既然你这么急着表忠心,今夜就去冷宫给郑庶人送碗参汤。凤目扫过苏婉兮惨白的脸,带上这个丫头,省得你路上寂寞。
三更梆子响过,苏婉兮跟着那道颀长身影穿过永巷。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她的影子在宫墙上交叠成纠缠的藤蔓。
九殿下好手段。她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金丝药囊,诏狱里的戏,演得臣女险些当真。
萧景珩突然转身,苏婉兮撞进他怀中,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指尖抚过她颈间淤青:太医院新制的玉容膏,记得每日敷三次。
远处传来梆子声,他猛地将她按在宫墙暗处。朱红宫墙的阴影里,苏婉兮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冷宫住着的不是郑庶人。温热呼吸拂过耳畔,他声音轻得像飘散的药香,是二十年前巫蛊案里,本该被白绫赐死的惠妃娘娘。
冷宫门轴转动的呜咽声里,苏婉兮嗅到腐败的沉水香。月光漏过残破的窗纸,照见铜镜前梳头的素衣妇人,发间别着的鎏金点翠簪竟与太后今日所戴一模一样。
二十年了,她终于肯让人来看我。惠妃将木梳浸入血水,镜中映出她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勒痕,当年我亲手接生的孩子,如今倒成了她最得意的刀。
萧景珩握着药碗的手背青筋暴起,苏婉兮忽然想起三年前随父亲进宫,曾在御花园撞见九皇子跪在鹅卵石上。少年脊背挺得笔直,而太后正笑着对贤妃说:野种就该当狗养。
冷宫外骤然亮起火把,贤妃娇笑声穿透窗棂:本宫就说这贱婢与暗卫私通,果真是来私会巫蛊余孽!
箭矢破空而至的刹那,萧景珩旋身将苏婉兮护在怀中。温热血珠溅在她眼睫上,她看见他左肩贯穿的箭簇泛着幽蓝——是北狄特有的狼毒。
青冥山弟子听令!萧景珩扯断腰间金丝药囊,漫天药粉中腾起青色烟雾,带她走!
苏婉兮被推入密道时,抓住他染血的袖角:你若死了,我定将血玉盟约的秘密带进棺材!
黑暗中传来低笑,他掰开她手指的动作温柔又残忍:婉婉,当年你父亲给我的那半块血玉...早就被我做成聘礼了。
密道石门轰然闭合,苏婉兮摸到怀中突然多出的玉牌。借着夜明珠幽光,她看清上面刻着的生辰八字——竟与钦天监记载的九皇子生辰相差整整两年。
密道石壁渗出冰水,苏婉兮攥着玉牌的手被寒意浸透。夜明珠映出前方岔路口刻着的青冥山图腾——鹤唳九霄的纹样竟与她母亲临终前留下的玉珏分毫不差。
暗河呜咽声里,她突然听见幼时父亲醉酒后的呓语:当年送进宫的龙凤胎,裹着绣鹤纹的襁褓......
掌心玉牌突然发烫,青烟腾起处浮现血色篆文。苏婉兮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凸起的石雕,机关转动声惊起成群蝙蝠。当鎏金鹤首缓缓抬起时,她看见石龛中躺着明黄卷轴——边缘绣着的龙纹缺了左眼,正是父亲曾说过的遗诏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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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恐天命不测,特立此诏......绢帛在指尖寸寸展开,朱砂字迹如血泪斑驳,四皇子萧景珏,方为皇后嫡出。若朕崩时其未及弱冠,由靖安侯苏珩代掌虎符,待......
冰水漫过脚背的刹那,密道深处传来婴孩啼哭。苏婉兮循声摸到暗门后的冰窖,玄铁笼中蜷缩的白发妇人正用银簪在冰面刻字。当看清那妇人眉间朱砂痣,她手中夜明珠砰然坠地——这分明是父亲书房暗格画像里的南疆圣女!
他们用蛊虫续着我的命,就为养出能解百毒的活药人。圣女喉间铁链哗啦作响,露出腕间青紫的针孔,萧景珩每月初七子时都会来取血,姑娘不妨猜猜,他的寒毒是怎么染上的
苏婉兮忽然想起诏狱那夜,蒙面人喂她喝药时颤抖的手。那日正是初七,他玄衣下藏着浓重的血腥气。
冰窖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兵刃相接之声。圣女猛地抓住她手腕:青冥山鹤鸣堂第七代弟子听令!以血为契,今将朱雀翎羽......
轰隆巨响中,苏婉兮被推入暗河漩涡。湍急水流裹挟着她撞向石壁时,怀中遗诏突然泛起金光,二十年前被篡改的立储诏书在水中显出新字——四皇子与惠妃之子调换八字正逐渐褪色,露出底下真正的朱批:九皇子景珩,实乃双生之兄。
暗河水灌入口鼻的瞬间,苏婉兮腕间突然泛起赤色光芒。母亲临终前系上的红绳寸寸断裂,露出藏在其中的血玉碎片——正是三年前上元夜,景珩赠她的及笄礼。
湍流陡然化作温泉水,她浮出水面时,望见穹顶倒悬的琉璃宫灯。白玉池壁上雕着熟悉的鹤唳纹,正是萧景珩书房密室里那幅《青冥问道图》的图腾。
朱雀翎羽需以挚爱之血淬炼。
嘶哑声音自雾霭中传来,苏婉兮攥着遗诏的手猛地收紧。池畔石台上,南疆圣女的半截身躯已化作白骨,唯有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每月初七他取的不是我的血,是将寒毒过到自己体内,再换我的药人之血给你。
苏婉兮想起诏狱里那碗烫得灼喉的鸩酒,想起每次濒死时唇齿间蔓延的铁锈味。原来那年苏府大火,他冲进火场背出的不止是她,还有注定纠缠半生的毒。
冰裂声自头顶传来,玄铁锁链洞穿雾气。萧景珩玄衣浸血落在池畔,左臂伤口翻卷处可见森森白骨,却将朱雀令死死护在怀中。
青冥山规,接令者需断情绝爱。他笑着咳出血沫,指尖抚过她腕间重新显现的守宫砂,可惜三年前在药师谷,我就亲手破了这规矩。
宫灯忽然尽数熄灭,数十道银索破空而至。太后阴冷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好一出郎情妾意,倒不枉哀家故意放你们找到遗诏。
苏婉兮颈间骤然刺痛,当年及笄宴上太后赐的嵌宝璎珞突然收紧。景珩挥剑斩断银索的刹那,她看见璎珞暗格中掉出的金铃——正是父亲书房密匣里,与北狄王往来书信上的火漆印!
当年苏珩发现惠妃产子真相,竟想用血玉盟约扶植四皇子。太后轻笑如毒蛇吐信,可惜他至死不知,所谓遗诏不过是哀家请南疆巫祝做的显影术。
萧景珩突然将朱雀令按进心口,鲜血染红的玉牌迸出刺目光芒。苏婉兮怀中血玉与之共鸣,竟在半空拼合成完整的地宫图——那蜿蜒河道分明是未央宫下的暗渠走向。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双生子的秘密太后鬓发散乱地指着景珩后颈,玄鸟刺青下盖着的,可是哀家亲手烙的奴印!
剑光划过,景珩生生削下那块皮肉。血雨纷飞中,他将苏婉兮推入突然开启的暗道:去玄武门找青冥山接应的弟子,告诉他们......
坍塌的穹顶砸断最后的话语,苏婉兮攥着尚带余温的朱雀令,在暗道尽头撞见玄甲森森的军队。为首之人掀开面甲,露出与景珩七分相似的面容——却是钦天监记载中,早该溺毙于太液池的四皇子。
玄武门外的雪粒子扑在脸上,苏婉兮望着四皇子眉间那道疤——正是遗诏所述四皇子左眉弓有火燎痕的印记。他手中玄铁剑折射着朱雀令的红光,剑穗上坠着的双鱼玉佩,与景珩常年佩戴的竟是一对。
青冥山第七代掌令使,拜见朱雀主。四皇子突然单膝跪地,他身后三千玄甲军齐刷刷亮出左臂,腕间赤色翎羽刺青在雪夜里灼灼生辉。
苏婉兮倒退半步,朱雀令突然灼痛掌心。三年前景珩赠她的血玉碎片自怀中飞出,与令牌嵌合处浮现出密文——正是父亲书房里那本《岐黄要术》缺失的最后一页。
萧景珩用十年阳寿换你重生,你却带着青冥山最精锐的朱雀卫在此发呆四皇子剑尖挑起她手中染血的遗诏,真当太后那老妖婆会留时间让我们兄弟相认
承天门方向突然腾起火光,喊杀声裹着血腥气漫过宫墙。苏婉兮望见摘星楼顶飘起的青冥幡,那是景珩曾说过的死战不退的信号。
他此刻本该在南疆。她攥紧朱雀令,齿间尝到铁锈味,三日前飞鸽传书......
四皇子突然拽过她的手腕,指尖按在跳动的脉搏上:双生蛊同生共死,你当真感受不到他扯开玄甲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二十年前惠妃产子,被太后活剖取出的不止是景珩,还有我这个本该胎死腹中的兄长。
雪地里突然响起机括转动声,数百架弩车从地底升起。太后乘着金辇自火海中缓缓行来,凤冠上垂落的珠帘遮不住眼尾抽搐:好得很,哀家养的狗都学会反咬了。
苏婉兮袖中银针倏然出手,却在触及金辇前被玄铁网绞成齑粉。四皇子挥剑劈开箭雨,将她推上战马时低语:地宫图记载的北狄大军,就埋在太液池下。
朱雀令突然发出尖啸,苏婉兮腕间血玉化作流光没入太液池。冰面崩裂的巨响中,数千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赫然刻着苏氏一族的族徽。
当年苏珩私铸的可不是什么兵器。太后笑得癫狂,他亲手将三万北狄战俘炼成活死人,就为等着今天......
景珩染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宫檐之上,他手中青冥剑已断,唯剩半截剑身泛着诡异的蓝光。苏婉兮看见他心口插着的正是自己当年所赠的定情簪,簪尾刻着的婉字已被血浸透。
别碰池水!他嘶吼着掷出断剑,剑气掀翻金辇的刹那,苏婉兮看清太后手中握着的鎏金瓶——正是父亲书房暗格里,与北狄王约定共分天下的血契!
青铜棺椁轰然开启,黑雾弥漫中,四皇子突然将玄铁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朱雀令上,三万阴兵齐齐转向宫城,而太液池底缓缓升起的,竟是刻着景珩生辰八字的青铜王座。
青铜王座上的符文开始流动,苏婉兮颈间璎珞突然寸寸断裂。血玉碎片从她怀中飞出,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朱雀图腾——那正是父亲书房暗格里,被她误以为是兵符拓印的残缺图纸。
你以为苏珩炼的是阴兵景珩咳着血沫跌坐在王座前,指尖拂过簪尾早已模糊的刻字,这三千青铜棺里躺着的,是当年自愿服下离魂散的苏家军。
太后手中的鎏金瓶突然炸裂,黑雾中浮现北狄文字。苏婉兮认出那是母亲教过的古狄语,记载着以挚爱者心头血破蛊的秘术——而瓶底烙着的,竟是贤妃家族的徽记。
四皇子的血渗入王座缝隙,青铜纹路突然化作赤金流转。景珩心口的发簪自动离体,带着血珠没入苏婉兮眉心。剧痛中,她看见二十年前雪夜——父亲跪在炼药室,将哭嚎的婴孩放进青铜棺,棺外站着年轻的太后与北狄祭司。
双生子需分养两地,以寒毒与火蛊相克。父亲颤抖着在药典上书写,待血玉重聚之日,朱雀令主当以双生血祭......
记忆倏然破碎,苏婉兮被拽入炙热火海。景珩的断剑不知何时到了她手中,剑柄处凸起的鹤首正与青冥山图腾严丝合缝。三万阴兵突然调转方向,青铜面具下露出的,全是苏府旧仆的面容。
难怪当年苏珩非要讨要死囚。太后癫笑着扯开凤袍,心口赫然嵌着半块血玉,他早知哀家将亲子与惠妃之子调换,却不知真正的双生子是......
地动山摇间,四皇子残破的身躯突然站起。他眉心血线直指太液池底,池水沸腾处升起第二尊王座——刻着的生辰八字,竟是苏婉兮被抹去的真实生辰。
景珩染血的手掌覆上她握剑的手:现在明白为何你我同饮鸩酒却不死了他引着剑尖刺向自己心口,苏家用百年阳寿养出的药人,从来都不是为造反......
剑刃入肉的闷响被阴兵嘶吼淹没,苏婉兮看着两人鲜血在王座上交汇,终于想起七岁那年在祠堂撞见的场景——父亲对着双生牌位泣血叩拜,而那牌位上写的,分明是她与景珩的名字。
血线顺着剑刃蜿蜒,在王座雕纹里绽出并蒂莲。苏婉兮望着景珩渐散的瞳孔,突然记起及笄那日他赠的血玉背面,刻的分明是《礼记》中合卺而酳的婚仪古纹。
太后凄厉的尖叫刺破苍穹:哀家早该将你炼成尸油!她十指抓向沸腾的池水,北狄文字却在触到青铜棺时化作青烟——那鎏金瓶里封着的,原是苏珩用三十年阳寿换来的幻蛊。
四皇子的残躯突然暴起,手中玄铁剑贯穿太后心口。凤冠坠地碎裂的瞬间,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枚虎符,与景珩断剑上的鹤首纹严丝合扣。
兄长...四皇子眉心血线突然崩裂,化作漫天红蝶,当年惠妃娘娘咽气前,往你我心口种的根本不是蛊......
景珩涣散的眸光倏然凝聚,他染血的手掌按住苏婉兮后颈。当唇间血腥漫开时,她看见太液池底浮起的青铜碑——二十年前父亲亲手刻下的药人饲主四字,正被他们的血渐渐染成结发长生。
三万阴兵齐齐割破手腕,苏家军的血渗入冰面,竟在宫墙上映出当年的真相:太后诞下的死胎被北狄巫祝换作狼孩,苏珩不得不将真正的双生子炼成药人,以血脉为引镇压邪祟。
朱雀令突然化作齑粉,青冥山巅传来九声钟鸣。景珩心口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苏婉兮腕间却浮现出与他后颈相同的奴印。
当年你饮的根本不是鸩酒。景珩指尖抚过她眉心血痕,是我用朱雀令主身份,向青冥山换的共生契。
玄武门外忽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侥幸逃生的老臣们捧着真正的传国玉玺蹒跚而来。苏婉兮望着玉玺缺角处镶嵌的血玉,终于明白父亲书房那本《匠作录》里以情补天的深意。
景珩将断簪别回她发间时,三千青丝尽成雪。太液池水突然倒灌苍穹,在晨曦中凝成巨大的合卺杯影——这本是苏珩为爱女大婚准备的吉兆,如今却成了镇压邪祟的最后封印。
萧氏皇族欠苏家的,我来还。景珩笑着握住她执剑的手,剑尖调转刺穿彼此心口,只是这杯合卺酒,终究是迟了三年......
血雨倾盆而下时,青铜碑轰然碎裂。史载承平三年冬,九皇子与苏氏女共殉太液池,三千阴兵化鹤西去。唯新帝登基那日,有白发药人自南疆来,在宫墙下种了十里红芍——正是当年苏婉兮及笄宴上,少年皇子藏在药囊里的聘礼。
(终章·红芍辞)
永昌元年春,新帝萧景珏开科取士。放榜那日,朱雀大街尽头的无名碑前,总有举子看见白发男子执伞而立。碑上无字,只刻着半枚浸在药香中的血玉,细看能辨出婉字残痕。
更夫老周说每逢雨夜,能听见太液池底传来金石相击之声。曾有胆大的侍卫潜下去,捞上来半截青冥剑,剑穗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苏家女儿及笄时惯用的双股结。
钦天监最老的掌簿醉后吐真言,说承平三年的殉情日其实该是惊蛰。那日他亲眼见青铜王座上开出并蒂芍药,两朵花蕊里各凝着滴不死血,被南疆来的药人收进玉瓶。
如今镇守北境的玄甲军旗上,总绣着晦涩的鹤首纹。每逢将士娶亲,营中必传唱支无名的曲子,词里唱着青铜铸骨血作酒,朱砂点眉续前盟。有老兵说这是当年苏家军送葬时哼的调子,也有人说是青冥山超度亡魂的往生咒。
史官笔下最诡谲的一页,记载着永昌三年选秀时,有秀女在御花园迷途,遇白须太医赠红芍一朵。隔日那花化作血玉嵌进宫墙,补全了传国玉玺最后一道裂痕。
只有守皇陵的老太监记得,景珩下葬那日,棺椁轻得像具空壳。陪葬的剑匣里没有青冥剑,只躺着支银簪,簪头刻着新帝都不认识的古狄文——后来南疆使臣醉酒后说漏嘴,那是句巫祝的诅咒:死生缠。
清明雨落时,太医院墙角总会钻出新芍。药童们都说这花生得邪性,明明栽在阴沟里,偏开得比牡丹还艳。唯有院正大人每年亲自采来晒干,混着陈年血玉的碎末,制成救命的赤丹散。
最后一个秘密藏在青冥山禁地的青铜门后。掌令使交替时,继任者都会摸到门内凹凸的刻痕——是两行未用朱砂填色的婚书,落款处并排印着奴籍烙印与朱雀纹,日期永远停在承平三年的上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