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暗夜浮影 > 第一章

第一章:雨夜谜踪
我盯着手机屏幕,指甲几乎要把塑料壳抠出裂痕。B
区展厅的警报信息在屏幕上跳动,身后的落地钟刚敲过十一下,整个博物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晓月老师,B
区展厅的战国青铜镜……
不见了!
安保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对讲机滋滋作响。我抓起手电筒冲出门,黑色职业套装下摆拍打着大腿,走廊里应急灯把我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膝盖重重磕在展柜旁,钻心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推开展厅大门的瞬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展柜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本该陈列其中的青铜镜不翼而飞,柜底残留着一滩黑色黏液,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我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黏液,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余光瞥见展柜角落有个亮晶晶的东西,伸手摸出来是枚硬币,上面刻着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扭曲的藤蔓缠绕着骷髅头。
谁!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我抄起展柜旁的灭火器转身,光束扫过角落,只看见一团快速移动的黑影,像被风吹散的墨汁。脚步声在回廊里回荡,我追出去时,正撞见跌坐在地的小陈,他脸色惨白如纸:刚、刚有个浑身漆黑的人……
从通风口钻出去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老侦探发来的消息:地下黑市今晚有青铜镜拍卖,速来。
我咬了咬牙,把工作证塞进裤兜。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文物失窃案,每次向上级汇报,他们都用
加强安保
敷衍了事。上周例会,王馆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晓月,与其追查不存在的神秘组织,不如多花点心思写研究报告。
暴雨倾盆而下,我躲在黑色雨伞下,望着黑市所在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缝隙里透出猩红灯光,隐约传来诵经般的低语。正要推门,肩头突然被人按住,熟悉的冷冽气息裹着雨水袭来。
别冲动。
夜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黑色风衣下摆沾满泥浆,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他们设了圈套。
我甩开他的手: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文物被倒卖上次失窃的唐三彩,就是在他们手里碎成了渣!你知道那尊唐三彩承载了多少历史吗它见证过盛唐的繁华,现在却……
指甲掐进掌心,那堆瓷片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
夜影眉头紧皱:这次不一样,半小时前,我亲眼看见他们用活人献祭开启传送门。你以为凭你手里的灭火器,能对付得了那些怪物
他的影子突然从地面升起,在墙上勾勒出诡异的图腾,晓月,这次的东西,能吞噬整个城市的光明。
就因为危险,我们就要退缩吗这些文物是文明的见证,是无数人的心血!你总是独来独往,根本不懂它们的价值!
我握紧拳头,而且老侦探让我来,他一定有办法!
夜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老侦探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吗他的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纹路,那些都是被影子侵蚀的痕迹!
话音未落,工厂里突然传来尖叫。我冲进大门,血腥味瞬间涌进鼻腔。拍卖台上,青铜镜悬浮在空中,镜面映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台下,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为首的银面具人吟唱着听不懂的咒语。那女孩的脸越看越眼熟,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玉器失窃案的卷宗照片
——
是那个小偷!此刻她的瞳孔正在变成漆黑一片,身体开始透明化。
终于来了,光明容器。
银面具人转头,面具缝隙里两道红光扫过我们,把她留下,其他人可以死。
他抬手一挥,所有黑袍人的影子瞬间脱离身体,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触手向我们袭来。
夜影低吼一声,影子化作盾牌挡在我身前:快走!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
那她怎么办!
我指着台上的女孩,突然想起她逃跑时遗落的项链,上面挂着的铃铛和此刻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铃声一模一样。
金属碰撞声中,我瞥见青铜镜表面泛起涟漪,无数黑色触手从镜面探出,缠住了尖叫的女孩。她的身体在黑雾中消散,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快来找我呀
——
爆炸声突然响起,整座工厂开始坍塌。夜影的影子缠住我的腰,将我甩出窗外。我在泥水里翻滚,抬头看见他的身影被黑雾吞没,最后一刻,他朝我大喊:去找老侦探!他知道……
轰鸣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我跌跌撞撞爬起来,手机在爆炸气浪中摔得粉碎。暴雨冲刷着脸上的泥水,身后废墟中传来诡异的吟唱声:影子终将吞噬光明……
而我的后颈突然传来灼痛,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图腾,形状与夜影的影子如出一辙。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古怪的硬币,藤蔓骷髅的纹路似乎比刚才更加清晰了。
第二章:暗影同盟
我蜷缩在老侦探家发霉的沙发上,后颈的图腾灼烧得厉害,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肉间游走。茶几上摆着那枚古怪的硬币,老侦探戴着白手套反复端详,台灯将他眼下的青黑照得愈发浓重。客厅角落的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钟摆摇晃着,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这是影契纹。
他突然开口,金属拐杖重重杵在地板上,震得硬币边缘泛起幽光,持有这东西的人,要么是影子之主的信徒,要么……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汪死水,即将成为祭品。
窗外的雨势突然变大,玻璃上的水痕扭曲成诡异的人脸形状。我猛地起身,后腰撞到桌角:夜影还在废墟里!我们得去救他!
话音未落,客厅的吊灯突然滋滋冒起火花,灯泡爆裂的瞬间,一团黑影裹挟着雨水砸进客厅。夜影半跪在碎玻璃中,肩头插着半截钢筋,黑色风衣下渗出的血都是墨色的,滴落的血渍在地板上竟化作细小的黑影四处逃窜。
别碰!
他挥开我伸向钢筋的手,影子如活蛇般缠住伤口,他们在血里下了咒,你的体温会加速侵蚀。
他转头盯着老侦探,瞳孔缩成针尖,你早就知道青铜镜的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晓月
老侦探扯下帽子,脖颈处盘根错节的黑色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三十年前,我带队围剿影子教会,亲眼看着搭档被影子吞成空壳。
他的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们安插在警方的钉子。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的涂鸦,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夜影的影子突然暴涨,在墙上投出巨大的狼形轮廓:所以你故意引我们入局让晓月当诱饵
我没得选!
老侦探将硬币狠狠拍在桌上,纹路里渗出暗红液体,在桌面上蔓延成扭曲的笑脸,影子之主需要光明容器完成仪式,与其让教会抓其他人,不如……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
夜影瞬间化入黑暗,我摸到茶几上的碎玻璃,掌心被划出细长的伤口,血珠滴落在硬币上,竟诡异地消失不见。铁门轰然洞开,十几个黑袍人涌进来,为首的正是拍卖会上的银面具人。他抬手时,老侦探脖颈的纹路突然发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飘向对方,挣扎间打翻了桌上的相框,照片里年轻的老侦探和搭档笑得灿烂,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黑雾。
老东西,你的利用价值到头了。
银面具人摘下手套,露出布满鳞片的右手,指尖滴落的黑色液体腐蚀着地面,不过看在你送来了容器的份上,我允许你死得痛快点。
夜影的影子从天花板垂落,缠住银面具人的手腕。我趁机将碎玻璃刺向最近的黑袍人,却发现刀刃穿过对方身体,只留下一团黑雾。黑袍人转头冲我狞笑,五官像融化的蜡油般重组,赫然变成小偷的脸,她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满口尖锐的黑牙。
姐姐,好久不见呀。
她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尖啸,指甲化作利爪袭来,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在博物馆抓住我时,我就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像块甜美的点心。
千钧一发之际,夜影的影子将我卷到角落,自己却被数十条黑影缠住四肢,那些黑影不断啃噬着他的身体,露出森森白骨。
带着晓月走!
老侦探突然挣脱控制,掏出怀中的银十字架刺向银面具人,十字架表面的符文在接触黑袍的瞬间爆出强光,整个房间响起刺耳的尖叫。夜影趁机拽住我,影子化作滑板冲破窗户,逃离时我瞥见墙上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搭档不知何时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色。
暴雨中,我们摔进堆满垃圾的巷口。夜影咳出一口黑血,影子变得透明稀薄,几乎要消散在雨中:他们用青铜镜控制了城市的影子网络,现在到处都是眼线。
他扯开衬衫,胸口浮现出与我后颈相似的图腾,图腾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我们被标记了,必须在仪式前找到破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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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住他渗血的伤口,指尖传来诡异的冰冷,伤口周围的皮肤正在逐渐变成黑色。小偷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明明……
她早就死了。
夜影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喘息,影子之主能吞噬死者的记忆,用他们的模样蛊惑活人。还记得三个月前的玉器失窃案吗真正的小偷当晚就被做成了祭品。
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黑血在地上聚集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黑影。
巷口突然亮起车灯,一辆黑色面包车急刹在我们面前。车门滑开,戴着护目镜的科学家举着仪器对准我们,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别乱动,你们身上的影能浓度超标
300%。
她扔出两副手铐,手铐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想活命就跟我走,我在郊外的实验室有反制装置。不过提前警告,那装置是建立在禁忌研究之上,可能会有……
意想不到的后果。
夜影的影子瞬间缠上她的手腕:凭什么相信你
科学家扯下护目镜,露出眼角的疤痕,那疤痕呈现出扭曲的黑色纹路,和影子之主信徒身上的纹路有些相似:二十年前,我的父母也是被影子教会做成了‘活镜子’。
她将仪器抵在夜影胸口,屏幕上的波纹剧烈跳动,同时投射出实验室内部的全息影像,画面里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形的黑影被禁锢在容器中,现在,要么跟我合作,要么等着变成下一个祭品。
面包车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透过车窗,我看见城市的灯光正在被黑色雾气吞噬,无数黑影在高楼间游走,其中一些黑影的轮廓竟和白天街上的行人一模一样。科学家突然猛踩刹车,仪表盘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大量影能波动,就在前面!
夜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晓月,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别闭眼。他们会制造幻觉,只有直视真相才能……
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车头前方,青铜镜悬浮在空中,数以百计的黑袍人围绕着它跪拜。青铜镜表面闪烁的诡异光芒中隐约浮现出古老的符文,符文流转间透出阵阵寒意。人群中央,老侦探被钉在巨大的十字架上,脖颈的纹路延伸到额头,整个人散发着诡异的金光,他被钉住的伤口处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解脱,嘴角还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欢迎来到终局,光明容器。
银面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青铜镜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该让这场闹剧收场了。
第三章:深渊回响
面包车的挡风玻璃在爆炸气浪中轰然碎裂,锋利的玻璃碴擦着我的脸颊划过,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夜影的影子本能地缠上来护住我,却在触碰到青铜镜光芒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他闷哼一声,捂住胸口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下车!快!
科学家猛踢车门,她的护目镜上倒映着镜中不断流转的符文,手却在不经意间摸向腹部缠着绷带的位置
——
那里隐约透出幽蓝色的光。我注意到这个细节时,想起她在面包车上扯开白大褂的模样,绷带缝隙间渗出的液体,此刻想来竟和青铜镜散发的光芒如出一辙。
我踉跄着摔在泥泞里,抬头看见老侦探被钉的十字架正在扭曲变形。木质纹理渗出黑色黏液,逐渐化作缠绕着锁链的祭坛。他脖颈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眼底,可嘴角却挂着释然的笑,那笑容让我想起在他家里看到的老照片,年轻的他和搭档并肩而立,眼中满是对正义的执着。
老侦探!
我刚喊出声,夜影突然捂住我的嘴。黑袍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怪笑,小偷的脸从最近那人的胸口浮现,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蜈蚣在蠕动:姐姐真笨,他早就和我们融为一体啦
——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而沙哑,竟和银面具人如出一辙。夜影身体微微一震,这个细微的反应让我心头一紧,仿佛预感到即将揭露的秘密。
科学家将仪器对准青铜镜,显示屏疯狂跳动着乱码:镜面在吸收方圆十里的恐惧值!这些人不是信徒,是活生生的电池!
她扯开白大褂,露出缠满绷带的腹部,绷带缝隙间渗出幽蓝色的液体。我突然想起在实验室全息影像里,那些被禁锢的黑影容器,此刻她腹部的液体和影像中的蓝光如此相似。我的实验室根本没有反制装置,只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夜影拽着我后退,却见裂缝中伸出无数枯手,指尖泛着金属光泽。他咬牙将钢筋从肩头拔出,伤口处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利刃:晓月,还记得博物馆那枚硬币吗上面的藤蔓纹路,和镜中符文……
他的话让我想起在博物馆发现硬币时,老侦探盯着硬币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恐惧和决绝。
是钥匙!
我摸出贴身藏着的硬币,金属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血丝。当硬币触碰到青铜镜光芒的刹那,整面镜子发出钟鸣般的嗡响。黑袍人集体发出骇人的尖叫,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黑色雾气涌入镜中。银面具人突然发出怒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拦住她!
夜影的影子突然暴涨,缠住正要抢夺硬币的小偷。我趁机冲向祭坛,却在看清老侦探面容的瞬间僵住。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欣慰:丫头,三十年前我就该和老伙计一起死在那仓库……
他的声音渐渐虚弱,那时我们捣毁了教会的一处据点,却放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从那以后,我的脖子就被种下了诅咒,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人被伤害……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镜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都是这些年失踪的文物盗窃案受害者。科学家突然扑过来,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塞进我怀里,她的眼神中满是决绝:这是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真相!影子之主不是一个人,而是……
她的话被黑影截断,整个人被拖进裂缝。我瞥见她掉落的护目镜,镜片上还残留着实验室坐标的残影。
夜影的影子在与小偷的缠斗中节节败退。我展开羊皮纸,上面的古老文字自动流转:当光明与黑暗共鸣,容器将成为新的茧房。
突然想起夜影胸口的图腾,和我后颈的印记正能拼合成完整的符文。这时,我又想起他之前看硬币时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别碰镜子!
夜影的嘶吼混着金属断裂声传来。我抬头看见他被银面具人贯穿胸口,影子正在被对方吞噬。小偷的利爪擦着我的耳畔划过,千钧一发之际,我将硬币按在老侦探额头的纹路中央。
整座祭坛开始逆向旋转,青铜镜中涌出的黑雾重新凝结成实体。我看见三个月前死去的小偷、被影子侵蚀的科学家父母,还有无数被抹去存在的人。银面具人的面具下,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和夜影相似的面容。
你以为自己是英雄
他的声音同时从所有人影口中发出,你们不过是新容器的养料!
夜影的血滴在羊皮纸上,古老文字突然燃烧起来,化作锁链缠住银面具人。我这才发现,老侦探脖颈的纹路不知何时蔓延到了我的手臂,那纹路仿佛在诉说着跨越三十年的因果轮回。
地面彻底崩塌,我们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下坠过程中,夜影的影子最后一次缠住我,他的声音虚弱却清晰:记得看硬币背面……
当我翻转硬币,背面的骷髅眼窝里竟浮现出科学家实验室的坐标,而坐标中心,赫然标记着一个正在吞噬太阳的黑色影子
——
和我在她护目镜上看到的残影一模一样。
第四章:血色真相
黑暗中下坠的风如同尖锐的冰锥,直往喉咙里灌。我死死攥着那枚硬币,背面浮现的坐标在视网膜上灼烧出刺痛的残影。夜影的影子像条垂死挣扎的巨蟒,鳞片般的阴影擦过脸颊时带着铁锈味
——
那是他正在消散的生命力。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着深渊的吸力。
抓紧!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下方炸开一团猩红的光,如同恶魔睁开的巨眼。我看见青铜镜悬浮在深渊底部,镜面倒映着扭曲的城市天际线,每栋高楼都插着燃烧的十字架。影子之主的信徒们正在用活人血祭,他们的哀嚎声顺着深渊的缝隙传上来,混着诡异的吟唱,令人毛骨悚然。
银面具人站在镜心,他剥落的脸已经完全变成夜影的模样,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然的牙齿:来赴约了,容器
他的声音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挤出来的,在深渊中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
突然,一条缠着幽蓝色液体的绷带缠住我的手腕。那液体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爬进血管。记忆碎片在剧痛中炸开:二十年前,科学家的父母在实验室将自己封进影能容器,最后一张照片里,母亲的实验笔记边缘有个小小的藤蔓图案,和硬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而此刻,硬币上的藤蔓纹路与夜影胸口的图腾,正在我眼前拼成一个完整的

字。
他们要把整个城市炼成新的青铜镜!
我抓住夜影逐渐透明的手,却摸到他掌心一道凸起的疤痕
——
和银面具人掌心的纹路如出一辙。夜影瞳孔骤缩,影子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触碰到了最脆弱的神经:原来我才是打开容器的钥匙……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地面轰然升起,我们重重摔在布满符文的祭坛上。祭坛上的符文泛着诡异的紫光,每一道纹路都像是活物在蠕动。小偷的脸从影子里探出,这次她的眼睛是科学家父母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仇恨:还记得博物馆那枚硬币吗是老侦探亲手放在展柜旁的。
她的指甲刺入我后颈,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他早就知道你是容器,故意让你入局。
夜影突然暴起,影子化作锁链缠住小偷。他的影子在剧烈晃动,显示出内心的愤怒和挣扎:住口!老侦探用三十年时间,就是想在仪式前毁掉自己!
他胸口的图腾开始发光,和青铜镜产生共鸣。我这才发现,祭坛四周的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历代容器的名字,最新的那行是我的笔迹
——
入职博物馆时填写的登记表。那些名字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银面具人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黑色脚印,脚印中升起缕缕黑烟。多感人的救赎戏码。
他的身体开始雾化,分裂成无数个黑袍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但你们以为毁掉我就能阻止仪式影子之主是所有被黑暗吞噬者的怨念集合,只要恐惧存在,我们就无处不在。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令人绝望的威压。
突然,科学家的绷带突然暴涨,表面的幽蓝色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将我和夜影卷进镜面世界。在进入镜面的瞬间,我看到绷带边缘有个小小的标记,和实验室全息影像里的符号一模一样。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街道上的行人保持着被影子吞噬的瞬间姿态,他们的影子正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眼睛,眼球上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们。
实验室坐标在脚下闪烁,我们跌跌撞撞跑过去,却发现入口被无数黑影守卫,每个黑影都拿着不同时期的青铜器
——
正是这些年失窃的文物。那些青铜器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些文物是镇压装置!
夜影的影子撕开一个黑影,露出里面被困的灵魂,那些灵魂在痛苦地挣扎着,博物馆每起失窃案,都是教会在削弱封印。而你……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不舍,你的能力不是看到秘密,是激活容器的天赋。
实验室内部,科学家父母的容器正在泄漏黑色雾气,雾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实验笔记散落一地,最新一页写着:晓月的血液能中和影能,但代价是……
没等我看清,银面具人从雾气中穿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能看到内部流动的黑色漩涡,那漩涡仿佛是一个无底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终于找到你了,容器。当年我就该杀了你的前世!
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疯狂。
夜影的影子与他缠斗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我抓起笔记里的银质注射器,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玉器失窃案,小偷逃跑时掉落的项链,吊坠就是这个注射器。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偷会戴着这样的东西。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所有文物开始共鸣,青铜镜传来震天的嗡鸣,整个镜面世界都在颤抖。
住手!
银面具人第一次露出慌乱,他透明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你的血液会让新旧容器融合,整个城市都会变成……
他的话被夜影的怒吼打断。夜影的影子彻底消散,化作无数锁链缠住所有黑影,而他本人正在透明化,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幻。晓月,动手!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向我做最后的告别。
注射器里的血液注入容器的刹那,整个镜面世界开始崩塌。时空开始扭曲,我看见老侦探年轻时的模样,他正抱着搭档烧焦的尸体痛哭,泪水滴在地上,瞬间被黑暗吞噬;科学家父母在实验室被影子吞噬的最后一眼,充满了不甘和牵挂;还有夜影第一次觉醒能力,错手杀死自己妹妹的画面,他抱着妹妹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我耳边回荡。原来每个被影子之主选中的人,都背负着无法愈合的伤口。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我将最后一滴血注入青铜镜,镜中浮现出所有受害者的脸,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银面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黑色光点,每个光点都在哭喊着不同的名字,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夜影的手穿过我的身体,他的笑容渐渐透明:这次,换我当你的影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地面开始重组,我在剧痛中看见城市的轮廓。青铜镜化作漫天星尘,那些被困的灵魂终于得到解脱,他们化作点点光芒,升向天空。但当我低头,发现后颈的图腾正在蔓延,而远处的天空,一团新的黑影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仿佛预示着新的危机即将到来。
第五章:终焉抉择
云层中的黑影如同一只正在孵化的恶卵,每一次翻涌都伴随着空气撕裂的尖啸。我后颈的图腾灼烧得近乎滚烫,低头时发现掌心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的细纹
——
和青铜镜碎裂前的纹路如出一辙。夜影消散的最后一缕影子蜷缩在我袖口,微弱得像随时会被风卷走的灰烬,却又固执地缠绕着我的脉搏。
别动!
沙哑的嘶吼刺破雨幕。科学家浑身浴血地爬出瓦砾堆,她腹部的绷带早已浸透,幽蓝色液体顺着裤脚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她举着仪器的手不停颤抖,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你的血液融合了新旧容器,现在的你……
她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黑色颗粒,是行走的影能炸弹。只要情绪波动过大,方圆百米都会被影能吞噬。
远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数百个黑影从地底钻出。他们的形态扭曲而残缺,有的拖着半透明的孩童轮廓,有的拼凑着野兽的利爪。为首的黑影举起青铜残片,碎片表面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声音却带着科学家父母的颤抖:容器已破,该重塑世界了。
我攥紧夜影残留的影子,触感像浸泡过冰水的丝绸,每一次握紧都能感受到细微的挣扎。云层中的黑影突然压下来,城市路灯在接触黑雾的瞬间炸裂,玻璃碎片混着黑色黏液簌簌落下,在地面汇成蠕动的溪流。他们要把你炼成新的核心。
科学家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我的手腕,绷带触及皮肤的刹那,我看见她腕间刻着的细小藤蔓纹身
——
和硬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跟我去实验室,那里还有最后……
她的话被一声尖啸截断。小偷的身影从黑影群中冲出,指甲暴涨成三尺长的骨刃,瞳孔里流转着银面具人的猩红。她的笑声混着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姐姐想逃当年你前世封印影子之主时,可没这么胆小。
骨刃擦过肩头的瞬间,我闻到一股焦糊味,低头看见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知道老侦探为什么甘愿当棋子吗他怕你重蹈覆辙,被意识洪流吞噬!就像他妹妹,那个试图阻止仪式的初代容器……
夜影的残影突然暴涨,在我身前凝成半透明的盾牌。那些黑影撞上来时,我听见无数细碎的哭喊,像是被困在青铜镜里的亡魂在求救。每一声哭喊都像尖刺扎进太阳穴,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千年前,身为光明祭司的我将影子之主封印在青铜镜,却因过度使用力量,灵魂被污染成新的容器;老侦探的妹妹是我的转世守护者,三十年前那场围剿,是为了阻止教会唤醒我,而她……
别看!
科学家拽着我狂奔,她的实验室全息坐标在瞳孔里疯狂闪烁,坐标是假的!真正的入口在……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深渊,我们坠入布满发光苔藓的地道。
地道墙壁上嵌满扭曲的骸骨,每具骨架的胸口都插着博物馆失窃的青铜器,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漂浮着幽蓝的火苗。这些是历代容器。
科学家用仪器扫描骸骨,显示屏跳出乱码,声音发颤,他们的意识被剥离后,成了封印的材料。你看这个
——
她指着最近的骸骨,那人后颈的图腾与我如出一辙,肋骨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勿信光,勿信影……
头顶传来重物拖拽声,黑影们顺着裂缝渗透下来。夜影的残影突然钻进我的后颈,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炸开无数光斑。更汹涌的记忆袭来:科学家的父母在实验室被影子吞噬前,将最后的研究成果藏进了钟楼的大钟;而夜影,早在第一次相遇时,就认出了我身上的祭司气息……
原来我才是所有灾难的源头。
我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图腾纹路正在皮肤下疯狂游走,几乎要冲破表皮。科学家突然举起注射器,里面装满泛着蓝光的液体,瓶身贴着半脱落的标签,写着
第三代抑制剂
副作用未知。这是用我父母的影能提炼的,能暂时压制你的暴走。但……
她扯开实验室暗门,里面漂浮着数十个装满黑雾的容器,每个容器上都贴着照片
——
那些都是失踪的研究人员,代价是,你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活封印。
小偷倒挂在洞顶,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发出尖锐的嘲笑:姐姐以为抑制剂有用当年祭司大人就是用这东西,把自己锁进了永恒的轮回!你以为老侦探的妹妹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这东西……
她的话被夜影的残影撕碎,可我分明在那些碎片中,看到了老侦探妹妹临终前绝望的脸。
实验室剧烈震颤,天花板开始坍塌。科学家将抑制剂狠狠扎进我手臂,蓝光顺着血管蔓延,却在接触图腾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快走!
她用力推开逃生通道,去钟楼!初代容器的遗骸在大钟里,或许能……
话未说完,黑影贯穿了她的胸口,幽蓝色血液溅在容器上,竟让黑雾开始沸腾。她倒下前,用最后的力气在地面划出一个残缺的藤蔓图案。
暴雨中的钟楼宛如一座墓碑。我爬上顶楼时,雨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银面具人残留的意识聚成漩涡,中心悬浮着夜影的虚影。欢迎回家,容器。
漩涡张开血盆大口,当新旧意识碰撞,整个城市都会成为我们的茧房。
夜影的虚影突然伸手抓住我,他的指尖穿过我的身体,却带来真实的温度。晓月,毁掉我,连同你的记忆一起……
他的声音混着无数人的低语,背后浮现出老侦探妹妹、科学家父母、还有历代容器的幻影,这是唯一的解脱。
黑影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钟楼围得水泄不通。我握紧手中的青铜残片,想起科学家临终前的藤蔓图案,老侦探的愧疚,还有夜影消散前的笑容。抑制剂在体内失效,图腾纹路冲破皮肤,在雨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原来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悲剧。
我将残片刺向心口,夜影的虚影和银面具人的意识同时发出惨叫,但这次,我要自己写结局。
爆炸的光芒吞没了整个城市。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见夜影站在阳光下,他胸口的图腾褪去,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而云层之上,新的黑影正在凝聚,这次,它的轮廓竟与我后颈的图腾完全重合,隐隐传来孩童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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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和科学家实验室里某个容器上照片里的小女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