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月光
雨丝如银针般密密麻麻地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林夏站在公寓楼的门前,望着手中的钥匙,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是她新租的房子,房东是个寡言少语的中年男人,在电话里只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将钥匙留在了门口的密码盒里。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霉味。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几扇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林夏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客厅的陈设简单而陈旧,一张褪色的沙发,一张斑驳的木质茶几,墙上挂着一幅古怪的油画——画面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月光下,她的面容模糊不清,眼神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忧伤,仿佛在凝视着每一个注视她的人。
林夏摇摇头,将那幅画带来的不安抛诸脑后。她开始整理行李,忙碌中,时间悄然流逝。夜色渐深,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声响。林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响动从客厅传来。林夏警觉地坐起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是有人在轻轻挪动家具。难道是进贼了林夏握紧床头的台灯,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幅油画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林夏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准备返回卧室,却突然瞥见油画中女子的裙摆似乎动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可再定睛一看,女子的眼神竟好像转向了她,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和警示。
林夏吓得后退一步,手中的台灯差点掉落。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犹豫了一下,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疲惫。他看到林夏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陆川,听到这边有动静,担心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林夏打开门,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刚才整理东西弄出了声响,打扰到你了。
陆川摇摇头:没关系,这栋楼住的人不多,大家都相互照应着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说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内的油画,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林夏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幅画很奇怪我搬进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
陆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幅画……据说有些来历,以前住在这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它。不过,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送走陆川后,林夏关上门,心中的疑惑更浓了。陆川的反应让她觉得这幅画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再次看向油画,却发现女子的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林夏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栋房子,这幅画,还有神秘的陆川,都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但困意渐渐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之后,客厅里的油画再次发生了变化。女子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美丽却带着泪痕的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与此同时,窗外的月光变得血红,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油画上,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阴森的气息。
第二章:午夜疑云
林夏被一阵尖锐的猫叫声惊醒,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安的寂静。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那个时间点,整座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她的房间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她起身想去客厅倒杯水,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一阵微弱的抽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油画方向传来。林夏的心跳骤然加快,想起昨晚油画的异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电筒,小心翼翼地朝客厅挪去。
当电筒的光照在油画上时,林夏倒吸一口冷气。画中女子的眼角竟然挂着晶莹的泪珠,那些泪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随时都会滴落在地板上。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的裙摆无风自动,轻轻飘动着,仿佛她正站在风中哭泣。
林夏的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沙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强忍着恐惧,蹲下身,将手机电筒探向沙发底部。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赫然出现在黑暗中,吓得她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从沙发下窜了出来,在林夏脚边绕了两圈,然后跃上窗台,消失在夜色中。林夏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只猫。但她随即又感到一阵疑惑,这只猫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就在她思考这些问题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林夏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她透过猫眼望去,又是陆川。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眼神中透着焦急和不安。
林夏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川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说道: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你的叫声,担心你出事。
林夏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没事,刚才看到一只猫,被吓到了。
陆川的眼神越过林夏,看向屋内的油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松开林夏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地说:你……你真的没事
林夏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问道:陆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这幅画这么害怕
陆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知道吗三年前,住在这个房间的女孩,就是在这幅画前自杀的。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就像画中女子一样,在月光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那以后,关于这幅画的传闻就没断过,有人说她的魂魄附在了画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出来寻找替身。
林夏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你是说,这幅画是被诅咒的
陆川点点头,我劝你还是尽快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等等!如果真的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陆川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林夏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想走就能走的。说完,他加快脚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林夏关上门,靠在门上,心跳久久无法平静。她看着墙上的油画,画中女子的眼神仿佛更加幽怨了,泪水也似乎更多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租下这个房子,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又在她心中生根发芽——那个自杀的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这幅画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林夏决定留下来,她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她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她回到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下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写着写着,她突然发现笔记本上的字迹在慢慢消失,就像被什么东西擦掉了一样。
她惊恐地看着笔记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冷风突然从窗户吹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冷。她抬头看向窗户,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月光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诡异的影子。而在那片月光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
第三章:记忆残片
月光下的身影轮廓愈发清晰,林夏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口,形成深色的水渍。她的裙摆像浸过血水般暗红,随着无形的风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救......救我......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气音。林夏感觉喉咙发紧,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直到对方抬起头——那张脸竟与油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中,女人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林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额头沁出冷汗。她大口喘着气,目光扫过地板,发现那道暗红的水渍竟真实存在,蜿蜒着朝油画延伸。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昨夜的恐怖场景仿佛一场荒诞的梦。林夏反复擦拭地板上的痕迹,可暗红污渍像渗入了木纹,怎么也擦不掉。她盯着墙上的油画,发现女子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在画布上留下深色的痂。
叮——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是房东发来的:今天会有人来检修电路,留门。林夏皱眉回复确认,心中泛起疑惑:租房时明明说电路完好,怎么突然要检修
中午时分,敲门声响起。开门后,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扛着工具箱闯进来,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半张脸。他径直走向配电箱,动作却异常缓慢,不时偷瞄墙上的油画。林夏抱起双臂站在一旁:师傅,具体哪里有问题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线路老化,得仔细查。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突然转身时,林夏瞥见他颈侧有道月牙形的疤。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颤——昨晚那个白衣女人的脖颈,同样位置也有道疤痕。
等等!林夏伸手拦住要进卧室的男人,检修客厅就够了,其他地方不用麻烦。男人猛地推开她,工具箱哐当砸在地上,螺丝刀滚到林夏脚边。她弯腰去捡,余光却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钥匙,正往卧室门锁里插。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川冲进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你又想干什么!男人挣扎着骂了句脏话,甩开陆川夺门而逃。林夏这才发现陆川额角青了一块,衬衫领口也被扯破。
你怎么知道......林夏话没说完,陆川已经蹲下身,捡起男人遗落的钥匙。那是把老式铜钥匙,上面缠绕着暗红丝线,与地板上的污渍颜色一模一样。
跟我来。陆川拉着她出了门,拐进楼梯间的杂物室。昏暗的光线下,他从墙角搬出个铁盒,里面装满了泛黄的报纸和照片。林夏拿起一张照片,手指瞬间颤抖——照片里,陆川搂着个穿白裙的女孩,背景正是自己租的那间房。
她叫苏棠,是我前女友。陆川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三年前,她突然性情大变,总说房间里有东西跟着她。那天我出差回来,只看到墙上这幅画,还有......浴缸里泡着的她。
林夏翻出一张报纸,头版标题赫然写着美院才女浴缸溺亡,死因成谜。报道下方配着苏棠的照片,正是昨夜出现的白衣女人。她突然想起笔记本上消失的字迹,急忙跑回房间。翻开本子,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暗红的指印,像是用血写过又干涸的痕迹。
陆川,苏棠的手机呢林夏猛地转身,她出事前一定留下了线索!陆川沉默片刻,从铁盒底层摸出个防水袋,里面的手机早已进水损坏。但当林夏把手机连接电脑尝试恢复数据时,屏幕突然亮起,自动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是熟悉的客厅。苏棠穿着睡衣,眼神惊恐地对着镜头: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死了。那幅画......它不是画,是个陷阱。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视频突然中断,屏幕闪过一串数字0714,随即彻底黑屏。
林夏与陆川对视,同时脱口而出:今天是7月13日!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极了苏棠在视频里惊恐的表情。而此时,客厅里那幅油画的女子嘴角,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第四章:血色倒计时
窗外的雨愈发猛烈,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令人心慌的声响。林夏盯着油画上那抹诡异的微笑,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陆川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0714...一定是某个关键时间,苏棠想告诉我们什么。
话音未落,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来电。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语:逃...快逃...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电话随即挂断。林夏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机差点滑落。
是谁陆川警惕地问。
不知道,声音很模糊,但那声‘逃’...林夏顿了顿,和苏棠求救时的语气很像。
两人正说着,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川迅速将林夏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陆川猛地拉开门,一个佝偻的身影跌了进来——竟是房东!
房东脸色惨白,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看到屋内的两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转身就要逃跑,却被陆川一把拽住:你到底知道什么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房东剧烈挣扎,油纸包掉在地上,露出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林夏捡起日记本,扉页上赫然写着苏棠两个字。房东见状,突然安静下来,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我...我对不起她。
原来,三年前苏棠在美院创作毕业作品时,选中了这幅神秘的油画作为灵感来源。画中女子的原型,是民国时期一位因情自杀的富家小姐。据说这幅画拥有某种邪性力量,能将作画者的灵魂逐渐吞噬。
戴鸭舌帽的男人叫陈默,是苏棠的导师,也是个狂热的神秘学研究者。他唆使苏棠深入研究这幅画,甚至暗中操控,想利用画中的力量完成某种禁忌仪式。苏棠发现真相后,想逃离却为时已晚,最终成为了画的牺牲品。
陈默一直在找苏棠留下的东西,房东颤抖着说,那把钥匙...能打开地下室的门,里面藏着他的秘密。
林夏和陆川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地下室、禁忌仪式、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局。他们决定立刻去地下室一探究竟,却发现钥匙不见了。房东惊恐地指着油画:画...画在动!
众人望去,只见画中女子缓缓抬起手臂,手中握着那把铜钥匙,嘴角的笑容愈发阴森。林夏顾不上恐惧,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油画刺去。刀锋刺破画布的瞬间,一股腥臭的黑色液体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
快走!陆川拉起她的手,冲向楼梯间。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杂物室的地板下,他们掀开木板,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尽头,隐约有幽蓝的灯光闪烁。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毛骨悚然。地下室墙壁上贴满了符咒,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供奉着那幅油画的复制品。祭坛周围,散落着几十本日记,每本封面上都写着不同的名字——都是曾经住在这间公寓的租客。
林夏翻开一本日记,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内容:我能感觉到它在侵蚀我的意识,那个女人每天晚上都来找我...我好害怕,但我逃不掉...
这些人都和苏棠一样,陆川声音沙哑,成了画的祭品。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紧接着是房东的惨叫。两人心头一紧,正要冲上去,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锁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欢迎来到最后的仪式,7月14日的子时,就是你们献祭的时刻。
是陈默!林夏愤怒地捶打着铁门: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默的笑声阴森而得意:为了永恒的艺术,为了让画中的力量重现人间。苏棠太弱了,她不懂,只有献祭足够多的灵魂,才能完成真正的杰作。
陆川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你不会得逞的!
哦那你们就试试吧。陈默的声音渐渐远去,记住,子时一到,你们就会和苏棠一样,永远困在画中...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林夏紧紧抓住陆川的手,她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第五章:镜中诡影
黑暗如潮水般将两人吞噬,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陆川掌心,指节泛白。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隐约间,她听见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来回激荡。
别怕,我手机有光。陆川摸索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冷白的屏幕光照亮四周,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贴在布满符咒的墙壁上。林夏突然注意到,墙角处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边缘缠绕着暗红丝线,与那把失踪的钥匙上的丝线如出一辙。
那面镜子......林夏话音未落,手机突然自动关机,黑暗再次将他们笼罩。紧接着,一阵阴风吹过,竟将铜镜上的灰尘吹散。镜面逐渐清晰,映出的却不是林夏和陆川,而是苏棠惨白的脸。她湿漉漉的长发垂落,脖颈处的月牙形伤疤渗着血水,嘴角挂着与油画中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救我......苏棠的声音从镜面传来,伸出的手臂穿过镜面,指甲漆黑如墨。林夏本能地后退,却撞在祭坛上,供奉的油画复制品突然剧烈震动,画中女子的裙摆开始渗出血珠,顺着画布滴落。
陆川抄起地上的铁棍,挡在林夏身前:这是幻境!别相信看到的!然而,他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夏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力量拉扯。恍惚间,她看见地下室的铁门缓缓打开,陈默戴着鸭舌帽立在门口,手中握着那把铜钥匙。
子时快到了。陈默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苏棠等这一刻很久了。随着他的话音,无数黑影从墙角涌出,将林夏和陆川拖向铜镜。林夏挣扎着抓住祭坛边缘,却发现指尖触碰到的油画复制品正在变软,像活物般缠住她的手腕。
陆川!林夏尖叫着转身,却看见陆川的身影变得透明,正逐渐被吸入镜面。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苏棠日记本里的一句话:唯有打破画的束缚,才能挣脱诅咒。
林夏抓起祭坛上的烛台,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铜镜。镜面应声碎裂,刺耳的玻璃脆响中,苏棠的惨叫声穿透耳膜。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林夏的脸颊,鲜血滴落在地面,竟将一道符咒点燃。火焰顺着符咒迅速蔓延,照亮了地下室的角落——那里堆积着更多的日记本,封面上密密麻麻写满名字,最新的一本,赫然是林夏的名字。
这些都是祭品的记录!陆川的声音恢复了清晰,他从灰烬中捡起一本日记本,陈默用这间公寓吸引租客,再用画的力量将他们献祭!
突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祭坛上的油画复制品燃起黑色火焰,画中女子的面容在火中扭曲变形。陈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手中的铜钥匙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愚蠢的人,你们以为打破镜子就能阻止仪式
他将钥匙插入墙壁上的凹槽,整面墙轰然转动,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中央悬浮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正是那幅充满邪性的原作,画中女子的裙摆铺满整个地面,鲜红如血。而在油画下方,蜷缩着奄奄一息的房东,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透了怀里的油纸包。
房东!林夏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陈默癫狂地大笑:他不过是个帮我寻找祭品的棋子,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陆川握紧铁棍,眼神坚定:苏棠留下线索,就是为了阻止你!她不会让你得逞!
苏棠陈默冷笑一声,挥动手臂,密室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苏棠生前的画面——她被陈默囚禁在地下室,被迫临摹那幅邪画,每画一笔,灵魂就被吞噬一分。她以为留下视频和日记本就能翻盘太天真了。子时一到,你们的灵魂都会成为这幅画的养料,而我,将成为超越生死的艺术家!
林夏看着画面中苏棠绝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悲愤。她想起手机里那个陌生来电,想起地下室里租客们的日记,想起陆川提到苏棠时的痛苦。一股强烈的信念在她心中升起:不能让更多人成为牺牲品!
就在这时,林夏手腕上的伤口滴下的鲜血,突然在地面形成一道奇异的符咒。符咒光芒大盛,与墙壁上的符咒产生共鸣,将陈默困住。陆川抓住机会,挥棍砸向祭坛上的油画复制品。
不!陈默疯狂挣扎,你们来不及了!子时已到!
密室的钟声响起,油画中的女子缓缓走出画布,她的面容不再模糊,正是苏棠。但她的眼神空洞,身体周围环绕着无数幽蓝的光点——那是被献祭者的灵魂。林夏看着苏棠,大声喊道:苏棠!还记得你说过要打破诅咒吗我们一起阻止他!
苏棠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她抬手阻止了即将发动攻击的陈默。林夏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她和陆川对视一眼,决定赌上一切......
第六章:血契真相
苏棠空洞的瞳孔中泛起涟漪,缠绕在她周身的幽蓝光点突然剧烈震颤。陈默被符咒困住的身形却诡异地扭曲,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至脖颈:你们以为唤醒她就能扭转局面苏棠早就是画中囚徒,她的灵魂永远逃不出这个诅咒!
陆川挥棍再次砸向油画复制品,却在触及画框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飞。林夏冲过去扶住他,发现地面上自己血液凝结的符咒正在黯淡。密室顶部垂落无数暗红丝线,如同活物般缠住苏棠的脚踝,将她往油画中拖拽。
必须毁掉原画!林夏突然想起苏棠日记本里夹着的半张泛黄照片——那是民国时期画家宅邸的残页,背面用朱砂写着血契反噬四个字。她转头望向悬浮在密室中央的巨大油画,画布边缘隐约可见斑驳的血痕,正是百年前画家为完成邪画与邪灵签订契约的证据。
陆川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月牙形胎记:苏棠出事前曾说,破除诅咒的关键是血脉共鸣。我和她是远房表亲,或许......话音未落,他猛地抓起祭坛上的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瞬间,整间密室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符咒竟开始反向燃烧。
陈默发出非人的嘶吼,被火焰包裹的身体逐渐透明:不可能!你们没有完整的血契......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林夏正颤抖着掏出房东怀中浸透鲜血的油纸包——里面藏着的,正是百年前契约的另一半!
原来房东年轻时曾误入画家宅邸,偷走半张契约后隐姓埋名。三年前陈默找到他,以家人性命要挟,逼他出租这间公寓充当献祭场所。临终前,房东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契约塞给林夏,嘴角淌着血笑:该结束了......
陆川将自己的血与林夏的血混在一起,滴在两张契约残页上。刹那间,密室中所有油画同时渗出黑色粘液,苏棠的身体开始剧烈挣扎,她脖颈处的月牙形伤疤发出刺目红光。被困在画中的无数灵魂化作流光,纷纷涌入契约,形成一道血色漩涡。
抓住她!林夏大喊着冲向苏棠,却被一道红光弹开。苏棠的眼神彻底恢复清明,泪水混着血水滑落:陆川,对不起......当年我被陈默蛊惑,才会......她的声音被剧烈的爆炸声吞没,整幅原画开始寸寸龟裂。
陈默的身体在血光中支离破碎,他的惨叫与画中灵魂的哀嚎交织在一起。陆川趁机将燃烧的契约抛向原画,火焰顺着画布迅速蔓延。就在原画即将彻底焚毁时,苏棠的灵魂突然挣脱束缚,她冲向林夏和陆川,用最后的力量将两人推出密室。
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栋楼都在摇晃。林夏在昏迷前,看见苏棠的灵魂化作点点星光,与被困的灵魂们一同消散在血色黎明中。
当林夏再次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陆川守在床边,手上缠着绷带。地下室......她急切地开口,却被陆川的手指按住嘴唇。
都结束了。陆川轻声说,消防队员在地下室发现了陈默的尸体,还有......那幅画的灰烬。他起身拉开窗帘,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场噩梦。
林夏下床走向客厅,墙上的油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普通的风景画。但她总觉得,在某个瞬间,仍能听见苏棠温柔的叹息。
三天后,林夏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打开后,里面是苏棠的日记本,扉页上多了一行新的字迹:谢谢你,让我们获得自由。落款处画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窗外,一只黑猫轻巧地跃上窗台,冲着林夏喵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阳光下。林夏望着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有些秘密永远沉睡在了地下室的灰烬中,但那些为自由而战的灵魂,将永远在记忆里闪耀。
然而,就在林夏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短信末尾,附着一张照片——画面中,那幅消失的邪画竟出现在一间陌生的画廊里,画中女子的眼神,正死死盯着镜头......
第七章:暗涌重临
陌生短信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触碰。照片里的画廊装潢华丽,水晶吊灯下,那幅本该化为灰烬的邪画却完好无损,画中女子的眼神仿佛穿透屏幕,直勾勾地盯着她。
怎么了陆川察觉到她的异样,凑过来看向手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不可能,画明明已经......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夏喃喃重复着短信内容,一种熟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突然想起地下室里那面破碎的铜镜,镜中苏棠求救的画面,还有陈默临死前癫狂的笑声。难道一切根本没有结束
陆川迅速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不对劲,他起身走到窗边,整栋楼的信号都被屏蔽了。话音未落,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正朝着他们的房间逼近。
林夏和陆川对视一眼,抄起身边的武器。陆川握紧了桌上的水果刀,而林夏则拿起了一个沉重的花瓶。门把开始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林夏屏住呼吸,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门缓缓打开,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夏正要动手,却听见对方发出一声熟悉的猫叫。黑猫从兜帽下钻了出来,亲昵地蹭着林夏的脚踝。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孔。
你们好,我是苏棠的妹妹,苏瑶。女子微笑着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警惕,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姐姐的事情,刚刚收到消息,那幅画又出现了。
苏瑶走进房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大量关于那幅邪画的资料。这幅画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她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解释,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现人间,每次出现都会引发一场灾难。而能够阻止它的,只有苏家血脉。
林夏想起陆川的月牙形胎记,还有他与苏棠的血缘关系,心中一动。可是画已经被烧毁了,为什么还会......
那幅画从来就不是物质的存在,苏瑶打断她,它是由无数被献祭的灵魂构成的,只要还有人相信它的力量,它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她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陈默赫然在列,这个组织一直在寻找能够唤醒画中力量的人,他们不会轻易罢手。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苏瑶脸色一变:他们来了!话音未落,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寓楼下,一群戴着墨镜的人迅速下车,朝着楼上冲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苏瑶抓起背包,带着林夏和陆川从消防通道逃离。然而,当他们跑到楼下时,却发现出口已经被封锁。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林夏认出他就是照片里神秘组织的成员之一。
把东西交出来,男人冷冷地说,苏家的血脉,还有那份契约。
陆川挡在林夏和苏瑶身前,手中的刀握得紧紧的:你们休想!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男人身后的墙壁。林夏惊讶地发现,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幅巨大的投影——正是那幅邪画,画中的女子正对着她微笑。
苏瑶突然抓住林夏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一个符咒: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把这个符咒按在画的投影上。陆川,你负责保护她。
一、二、三!
林夏冲上前,将符咒按在投影上。刹那间,投影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男人和他的手下被光芒笼罩,发出痛苦的惨叫。而那幅投影则开始扭曲变形,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快走!苏瑶拉着两人跑向街道,黑猫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远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灯亮起,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林夏知道,这场与邪画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终局救赎
黑色轿车的车灯如猛兽的眼睛,在夜色中撕开一道狰狞的光带。苏瑶拽着林夏和陆川拐进狭窄的巷弄,黑猫灵活地跃上墙头,发出急促的叫声,仿佛在指引方向。身后传来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追赶者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川突然停住脚步,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得主动出击。苏瑶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短信照片里那间画廊的位置。
他们把画转移到了‘幽冥艺术馆’,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意,那地方是他们的老巢,布置了层层诅咒。但如果不毁掉画的核心,所有被献祭的灵魂永远无法安息。林夏握紧拳头,掌心残留的符咒印记隐隐发烫,她想起苏棠日记本上最后的字迹,还有地下室里那些绝望的日记,心中涌起决绝。
三人顺着罗盘的指引,悄悄潜入艺术馆。馆内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却盖不住底下腐臭的气息。走廊两侧的展柜里陈列着诡异的艺术品:用人骨雕刻的玫瑰、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扭曲面容,还有一幅画着血色月亮的油画,与记忆中的邪画如出一辙。
小心,每幅画都是陷阱。苏瑶压低声音。话音未落,展柜里的血色月亮突然泛起涟漪,无数苍白的手臂从画布中伸出,抓住林夏的脚踝。陆川挥刀斩断手臂,那些肢体落地后化作黑色粘液,滋滋冒着白烟。
他们终于在艺术馆深处的密室门前停下。门是由整块黑色大理石打造,上面雕刻着与地下室如出一辙的符咒。黑猫突然窜到门前,用爪子抓挠地面,露出一块刻着月牙标记的石板——与陆川的胎记一模一样。
血脉钥匙!苏瑶惊呼。陆川咬牙将手掌按在石板上,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石门轰然开启。密室中央,那幅邪画悬浮在空中,画中女子的面容不再是苏棠,而是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她的嘴角裂开至耳根,眼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欢迎来到终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陈默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皮肤变得半透明,血管里流淌着黑色液体,你们以为毁掉实体画就能结束太天真了。这幅画的核心,是百年前那位画家献祭自己灵魂创造的‘永劫之核’。
林夏这才注意到,画框中央镶嵌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上面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都是曾经被献祭的受害者,苏棠也在其中,她的眼神空洞,身体被锁链勒出鲜血。
只有苏家血脉的心脏,才能激活永劫之核。陈默露出癫狂的笑容,陆川,你的表姐苏棠没来得及完成仪式,但你可以。他挥动手臂,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锁链缠住陆川的身体,将他拖向邪画。
不!林夏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苏瑶迅速掏出一把符咒,却发现符咒在接触屏障的瞬间化为灰烬。黑猫突然跃上邪画,对着黑色心脏发出凄厉的叫声,竟震碎了部分锁链。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想起地下室里那道由自己鲜血凝结的符咒。她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在手腕上划出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溅在屏障上,符咒的纹路竟在血雾中重现。屏障开始龟裂,苏瑶趁机将所有符咒点燃,火焰顺着血迹烧向邪画。
快毁掉核心!苏瑶大喊。陆川挣脱锁链,拼尽全力冲向黑色心脏。陈默化作一团黑雾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苏棠的灵魂缠住。苏棠的眼神恢复清明,她对着陆川露出微笑:这次换我保护你。
陆川的匕首刺入黑色心脏的瞬间,整个艺术馆开始崩塌。被解放的灵魂发出震天的呐喊,化作光芒冲向天空。陈默发出最后的惨叫,被吸入心脏爆炸产生的漩涡中。苏棠的灵魂在空中向林夏和陆川点头致意,随后与其他灵魂一同消散。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艺术馆已成为一片废墟。林夏和陆川搀扶着受伤的苏瑶走出废墟,黑猫蹲坐在断壁残垣上,对着朝阳伸了个懒腰,消失在晨雾中。
三个月后,林夏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一本新的日记本。扉页上画着一朵小白花,还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谢谢你让我们重生。如果邪画再次苏醒,请带着这个去找终南山的守画人。夹在日记本里的,是一枚刻着月牙的古朴玉佩。
窗外,阳光正好。林夏望着蓝天,将玉佩贴身收好。她知道,这场与邪画的战争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逝去的灵魂,就总有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