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哲那原本灰败的眼睛在看到她后瞬间亮了起来,可下一秒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苏娆拉开椅子,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口道:“为什么?”
陶思哲微微蹙眉,“什么为什么?”
“都到现在了,就没必要再和我装了,我可以告诉你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局,我早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所以就是故意试探你的。”
陶思哲没想到苏娆这么的坦诚,一上来就把她做的事情全都说了。
“所以,你和顾南霆吵架是假的,顾楠鹤成为脑瘫也是假的,就是想要逼我动手是吗?”
陶思哲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以为他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了,却没想到是把他自己送进监狱的机会。
“不,我从来没有逼你,如果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不会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而有所行动,我甚至那天在花园还告诉你了,楠鹤对我来说很重要。”
陶思哲自嘲的笑出了声,“是,你是说了,但他是你的阻碍,至少我以为,他是阻拦你过上更好生活的拦路石,我帮你铲除他,没有任何的问题。”
其实陶思哲不是没想过自己杀了顾楠鹤会被苏娆发现,但他以为怎么着也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已经带着苏娆离开,远离了顾南霆,就算那时候她再怎么怪他,他都接受。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和顾南霆就是一伙儿的。
“陶思哲,从你第一次进我家门起,我就是真心待你的,也是真的把你当我弟弟对待,不然我不会拿钱给你母亲治病,也不会让你在广航工作,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吗?”
说这话的时候,苏娆的心里满是失望。
原来对一个人最沉重的情绪不是恨,而是寒心。
陶思哲的睫毛颤了颤,许是想到了之前母亲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有苏娆跟着他一起去医院看望母亲的画面,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苏娆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低着头不愿意说话,她便也失望透顶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打算离开。
“我今后都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以后不管如何,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留下这句话,抬脚便要走出房间,可陶思哲却在看到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后才缓缓开口。
“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
苏娆的手顿住,有些错愕的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重新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等待着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从一开始去你家工作,就是我设计的一场局。”
那时候苏娆原本定下的育儿师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同学。
那天他在回寝室后看到了室友放在桌上的简历,电脑上还有和苏娆的聊天记录,约了第二天面试。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之下,他点开了苏娆的头像,看到了她唯一公开的一条朋友圈,就是跨年夜的时候站在广场上仰头看烟花。
明明只是一个侧脸,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但他却还是被深深的吸引了。
他看到了苏娆跟室友做了自我介绍,还说了应聘的要求,他觉得他也可以,于是花了三百块钱,跟室友买了这个面试的机会。
“所以那天,你朋友迟到一直没出现,不是真的有事和放我鸽子,而是要给你来我家的机会?”
陶思哲点头,“对,我知道你肯定会重新找育儿师,便把我的信息也给了中介,你看得上我室友,我和他的条件相当,肯定也会看上我。”
苏娆有些错愕,“你就不怕我没选中你?”
陶思哲想起了自己去面试的画面,“怕,但当我和那一群人一起站在芙蓉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胜算很大,果不其然,你的儿子很喜欢我,你留下我了,不是吗?”
听着他这些话,苏娆竟然无法反驳。
她当时确实是因为楠鹤喜欢他,没对着他哭闹,才将他留下的。
“后来,我查了有关你的资料,知道你和顾南霆离了婚,是因为孩子才重新住在一起的,我还旁敲侧击了,知道你对他的看法一般,不是非要跟他复合,这就更让我有了斗志。”
陶思哲那时候觉得,自己肯定能比得过顾南霆。
他更年轻,也更喜欢苏娆,还能听她的话,给她适当的温暖,哪里都比顾南霆好。
“我只要增加我们单独接触的机会,你总会发现我的好的!”
于是陶思哲设计了走错路,并且车抛锚的事情,故意带着苏娆去了那个没信号的城乡结合部过夜。
只是他没想到顾南霆的车有定位,当夜就找到了她们。
那是他第一次计划失败,于是他告诉自己,顾南霆不容小觑,公平竞争,或许他真的不是顾南霆的对手,他必须用点手段,让苏娆开始讨厌顾南霆才行!
“可乐吃了巧克力的事情也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陶思哲听到这话已经没有隐瞒的点了头。
“我那天意外看到了顾南霆包里有巧克力,所以就设计了那么一出,而且还给我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还通过我的嘴告诉你狗狗可能误食了巧克力,是在他的书房里。”
苏娆心里一阵恶寒,原来当初设想的那些都是真的,真的是他一步步算计!
听到了这里,苏娆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盯着陶思哲,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还有什么事情是设计的,你还为了让我注意到你做了什么?”
陶思哲听到这话后终于抬起头来用那一双依旧澄澈的眼睛看向苏娆。
而苏娆见状后却有些崩溃,她当初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了这双眼睛,才让她身边的人和物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有啊,我故意在芙蓉园挑拨离间你和顾南霆的关系,这些都是小事了,我随手就能做,你不知道的,估计就是可乐和雪碧的死吧。”
苏娆在听到这话后瞳孔一缩,猛地瞪着他,“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