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沉迷是虐情 > 第一章

1
雨夜惊魂
雨下得很大,我撑着伞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护士鞋已经被积水浸透,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咕叽咕叽的水声。
这条小巷是我每天下夜班的必经之路,虽然偏僻但能省下二十分钟的路程。
救……微弱的呻吟声让我猛地停住脚步。
声音来自巷子深处的垃圾箱旁,一个黑影蜷缩在那里。
我心中犹豫不决,但仅仅过了三秒,职业的本能便驱使我毅然走向前。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先生!您还好吗我俯下身,雨水顺着伞沿不断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虽然身着昂贵的西装,但已被血水和泥泞浸透,左额角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微微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明亮。
帮...我...说完便晕了过去。
我咬了咬嘴唇,慌忙掏出手机想要呼叫救护车,却在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迟疑了。
他身上的伤口看起来绝不寻常,那些整齐的切口更像是锋利的刀伤。
如果选择报警,会不会反而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我心中充满了疑虑。
最终,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满是嫌弃的目光中,竭力将这个血淋淋的男人塞进后座。
小姐,你这可不得了,要出人命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投来狐疑的目光。
我是市医院的护士,他是我朋友,酒喝多了不小心摔的。
我编了个谎话,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我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勉强够一个人生活。
把男人拖进门后,我立刻翻出医药箱。处理伤口时,我发现他身上除了额角的伤,右肋下还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伤,所幸不深。
你是谁...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我叫沈小晴,是护士。你受伤了,我在帮你处理伤口。我试图挣脱,却被他拉得更紧。
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是谁他问。
我愣住了。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他松开手,痛苦地抱住头。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就这样,这个自称失忆的男人住进了我家。我给他取名阿川,因为发现他时他手腕上戴着一块刻有川字的昂贵手表。
半年过去,阿川的伤好了,记忆却始终没有恢复。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适应得很快,甚至在我值夜班时会做好饭菜等我回来。
他做的第一道菜是番茄炒蛋,咸得发苦,我却吃得一滴不剩。
在不久前,我们确定了关系,并且交付了彼此。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2
真相大白
小晴,今天医院忙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某个深夜下班回家,他接过我的包。
谢谢阿川,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门铃突然响了,打断了我的话。
阿川去开门,我听见他倒吸一口冷气。六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为首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鞠躬:少爷,终于找到您了。
我的筷子掉在地上。
顾少爷,老爷很担心您。中年男子说,季小姐这半年来一直在找您。
阿川——不,顾瑾川转身看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给我十分钟。
门关上后,我颤抖着问:你...恢复记忆了
从未失去过。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那里有一道我从未注意过的淡疤,顾瑾川,顾氏集团继承人。一年前家族内斗,我不得不隐藏身份。
所以这半年...都是假的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走过来想碰我的脸,我躲开了。不全是的。小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他们说的季小姐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我的未婚妻。三年前订的婚。
我腿一软,扶着餐桌才没跪下。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来。
给我一个月时间。顾瑾川蹲下来,强行握住我的手,集团内部还没稳定,我不能让对手知道你的存在。一个月后,我来接你。
他就这样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天真和信任。
那天晚上,我在浴室里吐得昏天黑地,最后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哭到睡着。
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个月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家楼下。自称是顾家管家的男人递给我一张门卡:顾少爷安排您搬到蓝湾别墅,那里有专人照顾。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少爷最近很忙。管家的眼神飘忽,季家正在筹备婚礼。
婚礼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管家面露尴尬:商业联姻而已,少爷说请您理解。
蓝湾别墅豪华得像个宫殿,却冷得像冰窖。
我被安排在三楼卧室,每天有保姆送饭。
顾瑾川在这一个月只联系过一次。
我鼓起勇气拨通顾瑾川的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
小晴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你要结婚了吗我怀孕了。我直接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多久了
一个月。就是你走前一天检查出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先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保姆。我会处理。
关于结婚的事情,顾瑾川只字不提。电话挂断了,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那天晚上,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顾瑾川和季薇的合照——顾氏集团与季氏千金喜结连理,豪门爱情羡煞旁人。
报道称,两人三年前就已订婚,感情甚笃,顾瑾川失踪期间季薇也一直在寻找,从没有放弃过。
照片里,顾瑾川搂着季薇的腰,笑容得很温柔。
第二天,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下午三点,半岛咖啡厅见。——季薇
我本该拒绝的,但鬼使神差地,我去了。
季薇比照片上更美,一身香奈儿套装,钻石耳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小姐,久仰。她推过来一张支票,五百万,离开瑾川。
我笑了:顾瑾川让你来的
他不知道。她抿了一口咖啡,瑾川心软,但顾家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更不会接受私生子。况且我们快结婚了,
如果我说不呢
季薇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三年前,有人企图加害瑾川,她挺身而出,为他挡下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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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带着一丝冷嘲问道:你认为,到了关键时刻,他会选择谁
我霍然站起,将手中的咖啡狠狠泼向她的脸庞。这一杯,致敬你所谓的救命之恩。
他将我养在别墅之中,是想将我蒙在鼓里
他要结婚了,那我又算什么我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可笑。
我的心,陷入无尽的困惑与痛楚之中。
3
恨意滔天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鼻腔发疼。
我睁开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腹部传来一阵阵钝痛,像是有人用钝器在搅动我的内脏。
孩子……我颤抖着手摸向腹部,那里平坦如初。
这位女士,您并没有怀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边,紧接着说道。
不可能……我猛地坐起身,却因剧痛又跌回床上。
输液针头被扯脱,鲜血顺着手背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床单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沈小姐,您冷静一点!护士慌忙按住我。
我像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喘息,眼泪模糊了视线。雨夜、刺眼的车灯、剧烈的撞击...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
那不是意外,是谋杀!
顾瑾川!我要见顾瑾川!我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可怕。
护士给我注射了镇静剂,我在药物作用下昏沉睡去,梦里全是鲜血和婴儿的哭声。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晨光熹微。顾瑾川站在窗边,逆光中他的轮廓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季薇杀了我们的孩子。我直接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顾瑾川的脸色变了:你见过薇薇
薇薇,叫得真亲密。我把季薇约见我的事全盘托出。
她派人撞我的车!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玻璃在他脚边炸开,碎片四溅。
顾瑾川听完却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你怀孕了,更没有作案动机。况且,薇薇昨天下午一直跟我在一起
小晴,你冷静点。他皱眉。
你信她不信我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知道我怀孕了!她威胁过我!
小晴,你需要休息。他伸手想摸我的头,我猛地躲开,等你好一点,我们谈谈。
滚出去。我抓起枕头砸他,给我滚!
顾瑾川离开后,我蜷缩在病床上,像只受伤的野兽般无声呜咽。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顾瑾川和季薇在婚纱店试礼服,季薇穿着洁白婚纱,笑容甜美。
拍摄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
附言只有一句话:真遗憾没能亲自送你上路,下次不会失手了。
我死死盯着照片里季薇得意的笑容,腹中残留的疼痛化作滔天恨意。
顾瑾川选择相信她,而不是我。我的孩子死了,凶手却要成为他的新娘。
4
囚徒之痛
出院那天,顾瑾川亲自来接我。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英俊如初,却陌生得可怕。
雨滴敲打在车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顾瑾川的侧脸在灰暗的天光中棱角分明,下颌线紧绷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是回蓝湾我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这绝对不是
我的错乱。
顾瑾川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去机场。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瑞士的空气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我忽然笑了,笑声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是季大小姐等不及要清除最后的障碍了吧
小晴!顾瑾川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转向我,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集团正处于关键时期,我需要季家的支持。薇薇救过我的命,况且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那我呢我轻声问,我们的孩子呢
顾瑾川突然踩下刹车,转头看我:你真的怀孕了吗
小晴,别这样。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集团正处于关键时期,我需要季家的支持。薇薇救过我的命,况且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那我呢我轻声问,我们的孩子呢
顾瑾川突然踩下刹车,转头看我:你真的怀孕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心脏。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医生说了你没有怀孕,可能是受了刺激,精神产生错乱。
我也没有在医院找到你怀孕的报告。他的眼神充满怀疑,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在我要结婚的时候……
一记耳光在车内炸响。顾瑾川的脸偏向一侧,颧骨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开门。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顾瑾川没动,他的眼神变得危险。我直接去抠车门锁,他却先一步按下中控锁。你疯了这种天气下车
我让你开门!我尖叫着扑向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划出扭曲的弧线。后视镜里,一辆卡车鸣着刺耳的喇叭与我们擦身而过。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让我重重撞在仪表台上。我顾不上疼痛,拉开车门冲进雨幕。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衣服,布料黏在皮肤上,像第二层冰冷的皮肤。
沈小晴!
顾瑾川的怒吼被雨声吞没。我
一双铁臂从后面拦腰抱住我。
顾瑾川的气息将我包围,他轻而易举地把我扛在肩上,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货物。
放开我!我捶打他的后背,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留下道道水痕,你这个混蛋!
他充耳不闻,粗暴地把我塞回车里。
车门锁咔嗒一声落下,像监狱的铁栅栏。
回到蓝湾别墅,他把我甩在主卧的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既然不想出国,就待在这里。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胆寒的平静,直到你想清楚为止。
我抬头看他,水珠从发梢滴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顾瑾川,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冰冷:别做傻事。等我和薇薇完婚,局势稳定后...
然后呢我讥笑着打断他,给我在郊区买套小公寓每周抽一个下午来宠幸我
我站起身,湿透的衣服在地毯上留下一滩水渍,你真让我恶心。
顾瑾川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他一把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沈小晴,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记住,从你把我捡回家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彻底浇灭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呆立在原地,目送着他愤然摔门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终于明白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供他赏玩的收藏品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仿若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我被软禁在那座阴森的三楼,每日都有一位面无表情的保姆送来精致但毫无温度的餐点。
窗外总是伫立着两名黑衣保镖,如雕塑般守护着这无形的牢笼。
顾瑾川极少出现,但每晚他都会悄然到来——清晨醒来时,我总能在枕边捕捉到那淡淡的古龙水气息,那是他留下的唯一痕迹。
第五天,我开始绝食。当保姆第三次将原封不动的早餐端回时,深夜,顾瑾川终于出现了。
他身披睡袍,伫立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吃。
这个命令简短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扭过头,目光紧紧锁定在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一缕月光上。
顾瑾川突然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一勺粥灌入我口中。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米粒呛入气管,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道,声音颤抖而无力,既然你已不再相信我,为何不放我离开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拭去一滴泪水。
这个温柔的动作与他眼中的冷酷形成可怕的反差:因为你是我的。
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我的小护士,我的救命恩人,我的...
你的囚徒。我替他说完,声音嘶哑。
那天深夜,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望着里面那个形销骨立的影子。
曾经那个会为患者偷偷多带一份午餐的沈小晴已经死了,那个在雨夜捡回受伤陌生人的傻瓜已经死了,那个幻想过与顾瑾川共建家庭的蠢女人已经死了。
镜中的女人双眼凹陷,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我轻轻抚摸镜面,指尖与倒影相触。
5
复仇之宴
我开始强迫自己进食。每一口食物都像砂砾般难以下咽,但我还是机械地咀嚼、吞咽,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镜中的女人一天天丰润起来,只有我自己知道,内里早已腐烂成灰。
顾瑾川对我的转变表现出病态的欣喜。
他开始允许我在保镖的监视下,在花园里散步半小时。
我总会穿着他送来的淡色长裙,在玫瑰丛边驻足,像个被驯服的金丝雀。
你最近气色好多了。某个傍晚,顾瑾川从身后抱住我,嘴唇贴在我耳畔。
他身上有季薇常用的那款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
我垂下眼睫,藏起眼中的冷光:我想通了...你有你的难处。
他的手臂收紧,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下个月我和薇薇的订婚宴,你也来吧。
我转身时已经换上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这...合适吗
就当是告别。他抚过我的发丝,眼神复杂,之后我会送你去瑞士,给你最好的生活。
我乖巧地点头,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直到闻见血腥味。
订婚宴那天,我选了一条不会抢风头的墨绿色长裙。
镜中的我苍白如鬼,唯有唇上那抹殷红像未干的血迹。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季薇穿着Valentino高定婚纱,像个纯洁的天使般挽着顾瑾川的手臂。
当她看见我时,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扬起胜利者的微笑。
沈小姐,好久不见。她递来一杯香槟,钻石戒指在灯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真遗憾没能亲自探望。
我接过酒杯,故意让指尖擦过她的:托您的福,死里逃生。
香槟在杯中摇晃,倒映出她瞬间僵硬的表情。
顾瑾川警告地捏了捏我的腰,我回敬他一个无辜的眨眼。
整晚,我都扮演着识大体的前任,甚至替季薇挡下了不少敬酒。
今天表现很好。深夜,顾瑾川坐在我床边,手指缠绕着我的发梢。
月光下,他的轮廓俊美如神祇,却让我想起希腊神话里那些以爱为名的刽子手。
我靠在他肩上,嗅着他衣领上残留的季薇的香水味:我想通了...豪门婚姻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我的声音轻柔如叹息,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他忽然紧紧抱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小晴,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声音罕见地脆弱,等集团稳定下来,我一定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任由他抱着,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上——那是医生开给我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
作为有五年临床经验的护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调整剂量让人精神恍惚却不留痕迹。
6
以牙还牙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厨房里,看着保姆为季薇准备咖啡。她总是要一杯双份浓缩,不加糖。
李妈,让我来吧。我接过咖啡杯,笑容温婉,我想...和季小姐道个歉。
我在咖啡里加了三倍剂量的安眠药粉末。不多不少,刚好能让她在开车时反应迟钝。
作为护士,我对人体极限了如指掌——这剂量不会要她的命,但足以制造一场意外。
两周后,新闻报道铺天盖地:《顾少夫人深夜驾车失控,陷入昏迷,疑似成为植物人》。
事故地点分毫不差,正是当初我失去孩子的那段弯路。
顾瑾川接到电话时正在洗澡。我透过半开的浴室门,看着他匆忙擦干身体,肌肉线条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曾几何时,这具身体让我意乱情迷;现在,我只想看着它被同样的痛苦撕裂。
薇薇出车祸了。他边穿衣服边解释,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焦急。
我坐在床边,乖巧地点头:你快去吧。等他走到门口,我又轻声补充,希望她平安。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我走到窗前,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雨幕中,就像当初他看着我被人拖进手术室一样。
顾瑾川回来时已是凌晨。他踹开卧室门的力道让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
你做了什么他眼底燃烧着骇人的怒火,我却笑了。
以牙…还牙…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薇薇血液里检测出精神类药物。顾瑾川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医生说她成为了植物人,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这些都是你干的
我慢慢站起来,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衣领,然后从枕头下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在他脚下: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兴师问罪。
纸袋滑开,露出里面的照片和文件——季薇与肇事司机的转账记录、还有……最致命的一份怀孕报告,一个未成形的胚胎。
顾瑾川的手指开始颤抖,纸张散落一地。他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像个突然被抽走脊柱的木偶:这些...都是真的
现在你信了我冷笑像刀锋般锐利,可惜太迟了,都去为我的孩子赎罪吧。
她很好运,没有像我的孩子一样消散世间。我低声在她耳边说。
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这个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以后一直活在悔恨里吧。
我平静地收拾行李,动作机械而精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最后一次回望这个金丝笼。
那个爱你的沈小晴,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已经和你们的孩子一起死在那场车祸里了。我很后悔当初救了你。
顾瑾川抬起头,泪水纵横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破碎表情。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转身离去。
我挺直脊背走过长长的走廊,一次都没有回头。
阳光终于照在我脸上,温暖得让人想哭。
但我知道,我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