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我开始的时候是不相信的。曾经,我天真地以为时间如同无情的潮水,能将一切冲刷得无影无踪。
可后来才渐渐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只是被我们小心翼翼地藏在记忆最深处,蒙上一层岁月的尘埃。但只要轻轻拂去,那画面依旧鲜活如初,连带着当时的心跳、呼吸和温度,都分毫不差地重现。
直到某天,一首熟悉的旋律突然响起,那些本以为自己早已遗忘在时光角落的画面,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带着青春特有的青涩与热烈,呼啸着涌来。
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她低头时垂落的发丝,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双总是冰凉的小手。这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让人猝不及防地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时的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学毕业十五年了。十五年,足够一个婴儿长成少年,足够一座城市改头换面,却不足以让我忘记那些年、那个人。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心中默念：你,还好吗
2007
年
12
月底的一天,距离元旦放假还有不到一周。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急又猛,窗外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碴,不停地拍打着教学楼的玻璃窗,发出呜呜的声响。此刻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我坐在能容纳百人的大教室里,手指冻得有些发僵,时不时要往手心哈口热气。
此时,坐在我旁边的是王茹,算是老乡了,说是老乡,其实我们并不来自同一个县。但在离家几百公里外的大学里,只要是同一个地级市出来的,仿佛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毕竟方言更相近一点。她此刻正低头记着笔记,鼻尖冻得微微发红,扎着简单的马尾辫,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也是时不时的搓搓有点发冷的小手。
我偷偷打量着她。其实我们才大一,刚认识不到半年。正式可是上课后,由于我们班只有我和她,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是来自于同一个地级市,所有显得更为亲切一些。主要还是方言这块更容易交流。
好冷啊...王茹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见她不停地搓着双手,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我给你暖暖。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紧张,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王茹明显愣住了,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颤抖,像受惊的小鸟。我以为她会立刻抽回手去,但她只是象征性地挣了两下,就任由我握着了。
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着头假装看笔记,但我注意到她整整十分钟都没用另外一只手翻过一页。
下课铃响起时,我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一起去食堂吧我鼓起勇气邀请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但毕竟之前都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今天是自己单独的邀请,尤其是课上的动作,可以说是气氛最微妙的一次。
食堂里人声鼎沸,我们找了个靠窗的角落,等王茹做下去之后,我没有急着去打饭,反而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茹。
你干嘛一直看我还不赶紧打饭去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羞涩的笑意。
因为你好看。我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直白吓了一跳,自己的脸反而
瞬间变得滚烫。
那你想吃什么米还是面我又赶紧的转移话题。
就来碗肉丝面吧,最便宜的那种。其实这个时候的物价真的便宜,一碗肉丝面,最便宜的
2
块钱一碗,学校门口的杂粮煎饼才
2
块五一个。
打完饭回来的我,看见王茹小口喝着免费的热汤,热气在她的眼镜片上蒙了一层白雾。我看着她笨拙地摘下眼镜擦拭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爱极了。
此时我好想让时间静止,好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王茹,你今天真的好美。管不住嘴的我又来了一句。
王茹的筷子停在半空,汤勺当的一声掉进碗里。她慌乱地低头扒饭,但我清楚地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走出食堂时,风已经小了很多,但细碎的冰粒依然打在脸上生疼。校园里的路灯次已经全部亮起,在积雪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晕,为整个校园增添了一份温馨与浪漫。
王茹,我给你唱首歌吧这是我刚刚学会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唱歌跑调,千万莫怪啊。我突然说道,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片未化的雪花。好啊,正好走回宿舍路上无,你唱吧,跑调多正常啊,没事的。
戴上耳机吧,清唱肯定不如带上伴奏好听。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
MP3,分给她一只耳机。前奏响起时,我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我认真着你的不知所措...我故意压低声音,试图掩饰声线的颤抖。这是徐誉滕的《做我老婆好不好》,我练习了整整两个星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唱到副歌部分时,王茹突然抬起头,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我鼓起勇气再次握住她的手,这次比课堂上更加坚定。
王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如果你愿意,就把手放心交给我；如果不愿意,就把手抽回去。我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王茹的手在我掌心轻轻动了动,就在我以为她要抽走时,她突然笑出了声,手指反过来扣住了我的。
走吧她小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我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在分开前的最后一秒,突然凑到她耳边：我爱你。这句话像是有自己的意志,未经思考就溜出了嘴唇。
王茹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像撒了一层糖霜。我也爱你。她说,然后飞快地跑进了宿舍楼。
那晚我躺在宿舍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傻笑了快一个小时。室友们起哄要我交代,我翻过身假装睡觉,却在被窝里偷偷给王茹发短信。我们聊到凌晨两点,直到手机快没电了,才依依不舍地道晚安。
元旦假期过后,校园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我和王茹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周末出去逛逛这座省会城市,或者就单纯地在校园里散步。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我们总是能找到温暖的角落。有时候是教学楼的楼梯间,有时候是食堂最里面的卡座,我们就在那里分享一副耳机,听同一首歌。
很快,两边的室友都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男生宿舍起哄要我请客,女生那边更是天天缠着王茹要细节。拗不过大家的热情,我们选了一家常去的小餐馆,点了最拿手的几道菜：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地三鲜...一桌子菜加上饮料,总共才花了
98
块钱。王茹的室友还开玩笑说太便宜我了,应该去更贵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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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一月底,期末考试临近,我的生日也到了。那天晚上,我和王茹像往常一样在操场散步。这个时候,北方的冬夜星星特别亮,我们仰着头找星座,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
你在这等一下。快到宿舍时,王茹突然说道,然后快步跑进了楼里。我以为她是去拿复习笔记,没想到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回宿舍再打开。她神秘地笑着,把袋子塞到我怀里。
回到寝室,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吊牌上赫然标着
179
元的价格。我的手有些发抖——那时候我们一个月生活费才
500
块,这条裤子相当于我快半个月的饭钱。
我立刻给王茹发
QQ
消息：为什么买这么贵的裤子心中满是感动与心疼
这是你生日,也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当然要买好一点的。她回复得很快,你之前那条裤子不太好看,关键是你那裤子后面好像有点脱线了,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你生活费还够吗我追问道,心里既感动又担忧,生怕她为了给我买礼物,委屈了自己。
够的,撑到放假回家没问题。她发来一个笑脸表情。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王茹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你好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一直冲到宿舍后面的小花园。冬夜的花园空无一人,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我没有不让你对我好...我笨拙地解释着,喉咙发紧,我就是怕你为了给我买礼物,自己吃不饱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王茹吸鼻子的声音。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她小声说,就是想给你一个像样的生日礼物。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这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心地对我好。我们聊了很久,直到手机快没电,最后我答应她明天就穿上新裤子。
挂断电话后,我在寒风中站了很久。整整抽了差不多
5
根烟,才返回宿舍。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开始了。王茹和同县的一个女生约好一起回家,我则在第二天和几个老乡拼车。把她送上车,看着大巴离开。我才返回学校等待第二天回家的大巴。
回家后,我们每晚都聊
QQ,偶尔才会打电话——话费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我清晰的记得,回家后的第
10
天吧,王茹说她妈妈发现她手机里全是和我的短信,盘问了好久。
除夕夜,我们约好零点同时给对方发祝福短信。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王茹的名字：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我立刻回复了类似的内容,然后盯着手机傻笑,连妈妈叫我吃饺子都没听见。
但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正月初五晚上,王茹突然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爸妈...他们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她断断续续地说,他们说...你家离得有点远,不太同意咱俩在一起。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电话那头传来王茹压抑的抽泣声,还有她父母隐
约的说话声。我们沉默了很久,最后她说要先挂了,家里来客人了。
那一周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王茹的消息变少了,回复也很简短。我整天盯着手机,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条信息。有时候半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有没有新消息。
直到正月初九,王茹突然发来一条长短信。她说她想了很久,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会再和父母好好谈谈。我立刻给她打电话,我们聊到手机发烫,约定提前几天返校,好好聚一聚。
我比原计划提前了四天回到学校。二月的北方依然寒冷,宿舍楼里空荡荡的,我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晾好被子后,我立刻赶往汽车站接王茹。
车站外面还是有点冷,即使我站在太阳下,我不断跺着脚取暖。很快我看见了王茹乘坐的那趟大巴车。
她穿着那件熟悉的红色棉袄,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香味。王茹在我怀里轻轻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激动。
我好想你。她小声说,声音闷在我的外套里。
我们学校离火车站只有不到五百米,但那天的路仿佛永远走不完。王茹告诉我,她宿舍其他人都要过两天才来,今晚只有她一个人。
那...要不要去网吧包宿我提议道,心跳加速。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骨子里还保留着传统的观念,去旅馆开房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深冬的夜晚,网吧里却温暖如春。我们选了角落里的两台机器,肩并肩坐着。王茹靠在我肩膀上,轻声哼着歌。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时刻。
我们一起玩泡泡堂,看老电影,分享同一副耳机听歌。凌晨三点,王茹终于撑不住,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轻轻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改在了她的身上,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亮。
新学期开始后,专业课的压力突然增大。大一下学期的专业课比上学期难了不少,我和王茹虽然在一个班,却在两个不同的小组,每个小组每个月都要做三份的实验报告,再加上我上学期挂了一门功课,不得不加强学习,迎接马上到来的补考。
刚刚进入四月,我记得很清楚,突然我就出现低烧的情况,在学校附近的诊所输了一周的头孢都没有好。
而王茹因为课程的原因,每次来,都像是走过场一样。眼看自己的病情没有好转,我不得不找到班主任提前请假回家了,因为过两天就是清明假期了,班主任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很干脆的批假了。
而我只是在坐上回家大巴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给王茹。或许是由于我的原因没有提前和她说吧,她很生气。
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联系对方,我在家里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终于忍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
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复：我也太冲动了,你先把病看好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问题,回家只是把头孢换成了青霉素,两天后自己便不在发烧了。不过正好赶上清明假期,王茹也回家了。于是我决定早一天回学校给她一个惊喜。
这次和好看似平静,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王茹开始经常和家里通电话,每次回来眼睛都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
没事。
五月,由于刚刚发生的灾害,我们连续几天都是熬到快熄灯才返回宿舍里面。一天晚上,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王茹,远远看见她站在那里打电话,肩膀一抽一抽的。刚刚跑过去,听见她对着电话说：妈,我真的很喜欢他...
电话那头传来严厉的女声,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以后毕业了各奔东西,你现在投入的感情都是白费！
王茹看见我,慌乱地挂断电话。泪水在她脸上流了下来,我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就这样,在学习以及家庭的压力下,我和王茹一步步的艰难往前走着。时间的转折是大二的时候
大二刚开学,大一新生也开始报道了。有些学姐喜欢学弟,有些学弟喜欢学姐。
一次大三学姐组织的老乡会中,王茹认识了一个学弟。长得比我高,比我帅。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年轻真好。
王茹等几个人也开始频繁和那个学弟联系,还经常一起吃饭,作为正牌男友,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在一次次的吃醋中,我爆发了,我忍不住的骂了王茹,当然不是那种侮辱性的骂,只是在质问她还有没有把我当做男朋友。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不合适,咱俩可以分手。这时王茹最轻飘飘的一句分手话。
不管是我室友还是她的室友,都在为我抱不平。这样,那天晚上我坐在宿舍的小花园,整整吸了一盒的烟,直到手里已经没有烟了,才慢慢走回宿舍。
就这样我和王茹第一次分手。
但是,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我在身边,有时候像写论文了,或者学习笔记之类的,还是找到我,每一次我都很开心,也希望两人能够和好。说来可笑,整整十五年了,我的邮箱里面至今还有那时候写的文章。
时间来到了大三,这个时候按照学校的要求,我们是要出去实习半年时间,而且分配的实习单位不一样,又的可能好几个同学再一起,有的则单独一个人。
我单独被分到了本省的最南边一个县里面的厂子里。而王茹也被分到了东边一个县里,不过还好的是她是和其他班的同学一起。
我依旧坚持每天都给她打去了电话,虽然只是片刻的交流,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我一整天的动力。放在现在可能会被人说自己是舔狗,但是那个时候的感情确实很真挚。
实习了大概两个月,这天王茹打来电话,电话里她带着点哭腔：我想回去,他们都准备走了,我也想走。
电话里我安慰到,你实习鉴定表给你签了没有这个可是我们毕业必须要的东西。
已经给我签过了,老板是女的,对我们很好,日期没写,让我们回去自己写。
需要我回去陪你吗我直接问道。
那你能走吗王茹电话中满是不确定。
我上个月就签好了。我正准备干完这两天就回去。其实王茹不知道,我是病了。又是一周的液体不见好转,只不过这次是因为胃病的原因。之前喝酒
比较多,把胃喝出毛病了,之前都是简单输几天液体就能好,这次却总不见好。
那你能在火车站接我吗王茹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王茹,我们和好吧,之前是我错了。我很想你。我朝着电话里说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错了,出了校园,我才知道谁才是最关心我的那个人。
我们见面再说吧好吗
嗯,我还需要一周的时间,你记得接我。
回到省城的我,直接到省中医院做了一次检查,还下了胃镜,当时的技术水平和现在比不了。检查后,医生直接给我开了一个月的药。将实习工资全部掏出来,又将自己攒的钱全部拿出来,才凑够了这次的药费。
我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短租那种。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等到了王茹的回来。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同居吧。在学校整理了一番东西后,便各自回家了。我决定回家考驾照,王茹决定回家再做做父母的工作。
就这样我们又再次分别。
终于等到了毕业前的毕业答辩。每个人都早早地返回学校,因为还要拍毕业照,还要有一个毕业旅行,还要领取毕业证。
再次见到王茹,我们彼此都很开心,因为此时的我们还是恋人。她告诉我说,在家的这段时间自己学习绣十字绣,而且已经绣好了,等洗干净就送给我。我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
等到真正的分别时候,我告诉王茹,我这里有个工作,专业对口,你要不要来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
王茹也是非常开心的答应了我介绍的工作。
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在,她也同意了和我在一起工作。本来只想着在一起工作,好好培养感情。可惜的是,或许我和她命里本就不会在一起吧。
中间我被领导派出去出差,时间是连个月。但就是这短短的两个月,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变得陌生了,后来还是她坦白的告诉了我,她家人让她回家,并且安排了相亲。
更重要的是王茹去了,就这样我和王茹彻底分手了。等到学校通知要求个人前往人才市场办理自己的档案时候,我看见了王茹和她现在的男友。
我绕着他们走了过去,但是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和王茹都回了头,仿佛彼此都有话说一般。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我无意中接到了王茹的电话,她想和我和好,这次她的父母不再管了。可是现在的我正在追求着另外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我果断的拒绝了她。从此我们没有再联系。
后来得到她消息的时候,是我通知她宿舍几个人,邀请她们前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接下来的话,我被震惊了。原来王茹竟然和我是同一天结婚。
造化弄人啊,听到消息的我,真的不敢相信,直到有人把王茹通知的消息转发给我,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刻,我哭了。
时间如流水,转眼三年过去了,我曾经无数次想加王茹的
QQ
和微信,知道是我,又很快被拉黑。但是当时还能看她的朋友圈,三年后的我离婚了,三年
后的她有了三个孩子。后来无意中,我用自己的小号加上了王茹的微信,不过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就想着能偶尔看看她的朋友圈就行。
直到前几年,大家都开始玩短视频,无意中看见了她的账号,在聊天界面,我给她道了歉,但是她很直白的告诉我,她会记住我一辈子,会恨我一辈子。
后来的有一天,我看见了一个视频,是初恋的相逢,这一刻我忍不住落了泪。我想王茹了,我家里的柜子,依旧保存着那条大学时候送给我的围巾,家人甚至包括现在的妻子,都让我扔掉,可是我就是不愿意。
期间很多次路过她们县,我都想去找她,想当面道声歉,但是又不敢去。
原本以为我会渐渐地忘记她,这天我正在刷着短视频,无意中看到了二百者也的视频,瞬间又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
直到去年同学聚会,大家喝的都有点高了,不知道谁开始议论起了当时我们班的几对情侣。当议论到我的时候,我也只是尴尬的一笑。
这时候大厅想起了那首迟来的爱,我的思绪也是飘向了远处。或许是有人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于是急忙打断了这个话题。
聚会之后,我们一起做拼车前往曾经的母校,决定再重游一次。由于现在学校管理比较严格,我们被拒之门外,还好有同学还有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最后再老师的带领下,我们才如愿进入到校园内。
校园整体的建筑没有变化,还是熟悉的寝室,熟悉的操场。
但是走在校园的每一寸土地上,我都会想到曾经的王茹。从学校出来,我们又逛了一圈学校周围。
最爱吃的土豆粉还在,最爱吃的炒凉粉也在,那个超市还在,还有大家都喜欢的书店也在。只是网吧没有了,城中村变成了新村。
我们一行人又来到了附近河边的草坪上,那座大桥还在,我们还在,毕业聚餐的饭店也还在,可惜陪伴我的人不在了。这里留下了属于我的青春、爱情。
聚会结束后的第三天,我刚下班,准备开车返回家中,想着点开一下短视频吧。这时,收到王茹短视频上的发来的留言：我在别人发的同学会视频上看到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不过你胖了不少。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看着她的账号,久久没有回神。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那年分手的夜晚。
这时,车上的音响也响起了歌声突来的消息那个人是你,这么多年你杳无音讯,时间的橡皮擦掉了记忆,但我迟迟却没有忘记你…………原来迟迟都不曾放下你
我瞬间忍不住了,眼泪也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然后又忍不住打开小号,查看了一下王茹朋友圈动态,深吸一口气,在短视频的好友上回复道：谢谢你,我也希望你幸福,当年,我错了。
放下手机,我看着车窗外。雨中的城市朦胧而遥远,就像那段逝去的青春。初恋之所以难忘,或许正是因为它的不完美——那些遗憾、痛苦、无奈,和那些甜蜜、美好、纯粹一样,都是青春最真实的模样。
一首歌曲正好演唱结束,紧接着又传出了那首让我意难平的歌曲。
我坐在车里,轻轻跟着哼起那首歌：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歌声飘散在雨声中,带着十五年前的温柔与遗憾,永远留在了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