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消毒水气味混着晨雾涌进鼻腔时,我猛地攥紧课桌边缘。课本上导数的几何意义刺得眼睛发疼,后桌李胖子的橡皮擦砸在我后脑勺:苏小满你发什么呆,沈砚辞的草稿纸掉你脚边了。
2015年5月12日,距离我在医院签离婚协议书还有10年零3天。上一世此刻,我正把精心写的情书塞进沈砚辞的英语练习册,却在放学后看见他将折成纸飞机的信纸掷向篮球场,白色纸页掠过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像只夭折的蝴蝶。
而现在,我盯着脚边那张画满函数图像的草稿纸,右下角用红笔圈着极小的苏字。前世在他肝癌晚期的病房,我曾在他枕头下发现这本子,每一页边角都画着歪扭的蝴蝶,直到第108页才出现完整的、振翅欲飞的蝶。
沈砚辞。我蹲下身捡起草稿纸,指尖划过他刚劲的笔迹,你的东西。
他从习题中抬眼,镜片后的瞳孔像淬了冰的墨。校服领口规规矩矩扣到顶,却在我递纸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和十年后在民政局签字时,同样的弧度。
谢谢。他接过纸的瞬间,指腹擦过我手腕的胎记。那是块蝴蝶形状的浅红印记,前世他总在doi后用指尖描摹,说这是命运系在我们之间的红线。
这一世红线还未编织,他只当我是个总在便利店和职高生勾肩搭背的不良少女。上周他撞见我替弟弟还债,校霸的手掌刚搭上我肩膀,就被他用保温杯砸中手腕。温热的豆浆泼湿我校服,他却连张纸巾都没递,只留下句不自重便转身离开。
但我知道,三年后他会在暴雨夜背着发烧的我跑过三个街区,羽绒服裹住我时,里面还藏着暖手宝;七年后他会跪在婚纱店替我系鞋带,指尖擦过我脚踝的淤青,那是我为赶工摔的,他红着眼眶说以后我养你;九年后他在手术室外抽掉整包烟,看见我被推出病房时,西装裤膝盖处全是褶皱——可这些,此刻的他都不知道。
2
沈砚辞,我在他值日时堵住教室门,递出保温桶,我熬了绿豆汤。他握着黑板擦的手顿住,白衬衫被粉笔灰染出灰点,像落了满身的星辰。前世我总在他加班后煮宵夜,他总说不用麻烦,却在我转身时,把保温桶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拿走。他别过脸,耳尖却红得要滴血。我突然想起前世他醉酒的样子,把我抵在玄关,滚烫的掌心碾过我腰线:小满,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话没说完就被呕吐打断,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们初遇的便利店,他看见我把最后一个肉包让给流浪狗。
保温桶被轻轻推回来,却没上次用力。我盯着他反复擦拭的黑板,突然笑出声:沈砚辞,你是不是怕我他擦黑板的动作僵住,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睫毛上:胡说什么。
怕我缠上你我凑近半步,能看见他镜片上倒映的自己,校服领口开了两寸,露出蝴蝶胎记,还是怕你自己...话没说完,他突然转身,黑板擦差点砸到我鼻尖。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粉笔灰,像团毛茸茸的云,裹住了十七岁的夏天。
那天傍晚我在便利店打工,玻璃门被撞开时,沈砚辞抱着堆习题册冲进来。外面突降暴雨,他校服全湿,刘海贴在额头上,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书——和前世替我挡摩托车时,同样的姿势。
躲雨。他声音发颤,指尖捏着枚硬币,买...买瓶水。我递过冰镇可乐,触到他冰凉的手指。收银台的灯光下,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在滴水,顺着喉结滑进领口,在锁骨下方洇出片水痕。
鬼使神差地,我抽出纸巾替他擦脖子。他猛地抖了下,可乐瓶在掌心打滑,冰水溅在我手背。对、对不起...他慌乱掏口袋,却摸出颗草莓硬糖——和我昨天塞在他抽屉的,是同一款。
便利店的暖光映着他泛红的耳尖,我突然想起前世病房里的玻璃罐。那时他总说太甜,却在我睡着时,偷偷把糖纸折成千纸鹤,塞在我枕头下。此刻我盯着他攥紧的糖纸,突然握住他的手:沈砚辞,你这里...我轻轻叩击他左胸,有没有过一点动摇
他像被电到般缩回手,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暴雨在玻璃上划出银线,远处传来雷声,他突然低声说:上周看见你在巷口数钱,硬币掉了一地。我愣住,他继续道:你蹲在地上捡,边捡边哭。
原来他都看见。前世我总以为他嫌弃我的贫穷,却不知道他早就在暗处,把我所有的狼狈与坚强,都收进了他的眼睛。
那是给我弟的学费。我低头擦收银台,指尖划过他刚才碰过的地方,职高的混混找他麻烦,我只能去替他们顶班...话没说完,他突然把习题册推过来,里面夹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
我瞪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喉咙发紧。这串密码,前世他用了十年,直到最后住院,还让我用这张卡去买草莓硬糖。我不要。我把卡退回去,沈砚辞,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我,带着少年特有的热度,像团小火苗,在我冰凉的皮肤上炸开。那你要什么他声音发哑,镜片上蒙着水雾,每天送我早餐,替我抄笔记,在草稿纸上画蝴蝶...你到底要什么
便利店的钟摆滴答作响,我望着他盛满暴雨的眼睛,突然笑了。前世我要的是他的爱,要得卑微又狼狈,最后在病床前耗尽十年光阴。而这一世,我要的是他十七岁的心动,是他主动递来的伞,是他藏在糖纸里的千纸鹤。
我要你喜欢我。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背的薄茧,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暴雨在午夜停了,沈砚辞离开时,把草莓硬糖塞在我围裙口袋里。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摸着口袋里的硬币,突然想起前世他临终前的话:小满,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手腕的胎记是蝴蝶形状,和我妈妈留给我的玉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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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天早读课,我的课桌抽屉里多了盒创可贴。上周替校霸顶班时被划伤的手指,此刻正被沈砚辞的目光反复扫过。他假装看窗外,耳朵却对着我这边,直到我撕开创可贴的声音响起,才猛地翻开英语书,书页发出很大的响声。
转折点出现在运动会。我报了3000米,只为了和沈砚辞参加的接力赛时间错开。跑到最后一圈时,眼前突然闪过前世他在病房咳血的场景,脚步一乱,摔倒在跑道上。膝盖的剧痛中,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还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别动。沈砚辞的声音带着颤音,他蹲下来,校服裤腿沾了灰。我看着他掏出湿巾替我擦伤口,指尖划过渗血的膝盖,喉结滚动得厉害。周围传来起哄声,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疼吗
我摇摇头,却在他抱起我时,忍不住环住他脖子。少年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和十年后在手术室外的拥抱,同样让人心安。医务室里,他替我贴创可贴的手在发抖,绷带缠了又拆,最后红着脸说:我、我去叫校医。
沈砚辞。我拉住他手腕,蝴蝶胎记贴着他的脉搏,你心跳好快。他猛地转身,白大褂下的衬衫领口开了寸许,露出精致的锁骨。我突然想起前世在酒店房间,他刚洗完澡,水珠顺着同样的锁骨滑进浴巾,那时他说:小满,我们结婚吧。
医务室的吊扇吱呀作响,他突然掏出颗糖塞给我,还是草莓味:别说话。糖纸在他掌心发出脆响,我看见他指尖捏着张纸条,边角写着加油,是他的字迹。
那天之后,沈砚辞开始主动给我讲题。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笔尖划过草稿纸时,偶尔会碰到我的手指。他不再躲着我,却也没多说什么,直到那天晚自习,我趴在桌上打盹,醒来时发现校服盖在身上,袖口还别着朵用糖纸折的蝴蝶。
沈砚辞,你是不是...我晃着糖纸蝴蝶,看着他突然爆红的耳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他猛地合上习题册,却没否认,只是低声说:明天周末,去图书馆吗
图书馆顶楼的阳光很好,沈砚辞坐在靠窗的位置,替我圈画重点。他的钢笔在我课本上落下批注,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却在苏小满三个字旁边,画了只振翅的蝴蝶。我盯着那只蝴蝶,突然想起前世他墓碑上的图案,和这只一模一样。
砚辞。我突然伸手,覆住他握笔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浑身僵硬,笔尖在纸上晕开墨点。十年后,我凑近他发烫的耳垂,你会在婚礼上吻我,在产房外哭,在病房里陪我数糖纸...他猛地转头,呼吸拂过我鼻尖:你到底...
话没说完,图书馆的灯突然熄灭。停电的黑暗中,我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小满...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摸索着找到我的手,其实我...
黑暗中,他的唇突然落在我额头上。像片羽毛,轻轻落下,却让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来电时,他别过脸,耳尖红得滴血,手里还攥着我刚才塞给他的草莓硬糖。
4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月底,我弟的学费又出了问题。职高的混混堵在巷口,我不得不再次去替他们顶班。那天沈砚辞来找我,却看见我被校霸勾着肩膀,往烧烤摊走。
苏小满!他的声音像冰锥,划破夜色。我转身时,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攥着给我买的退烧药——我上午说有点头疼。校霸的手还搭在我肩上,他突然冲过来,拳头砸在校霸脸上。
混战中,沈砚辞的白衬衫被划破,嘴角渗出血。我护着他退到墙角,他却把我往身后藏,盯着校霸的眼神像头受伤的小兽:别碰她。
警笛声响起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往巷口跑。夜风掀起他破碎的衣领,我看见他锁骨下方,有块蝴蝶形状的红痣,和我手腕的胎记一模一样。
派出所里,他替我擦掉脸上的灰,指尖划过我唇畔:疼吗我摇摇头,盯着他肿起的指节:为什么要来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突然笑了:看见你被人碰,这里...他叩击左胸,疼得厉害。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巷口的路灯下,他突然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打开是枚银戒,戒面上刻着只小蝴蝶。妈妈留给我的。他声音发哑,她说,遇到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人,就把戒指给她。
我看着那枚戒指,突然想起前世他求婚时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单膝跪地,拿出同样的戒指:小满,其实我五岁就见过你,在医院,你把饼干分给我...
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了剧本。五岁的相遇,十七岁的重逢,还有十年后的生死相随。我戴上戒指,蝴蝶胎记正好贴住他的红痣,像两块契合的拼图。
沈砚辞,我踮起脚,吻他受伤的嘴角,这次,换你追我好不好他愣住,突然把我捞进怀里,校服的布料摩擦着我手背,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来。不好。他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我要和你一起走,以后的每一步,都一起走。
5
高考结束那天,我们在教学楼顶放飞纸蝴蝶。沈砚辞的掌心始终护着我手腕的胎记,像护着最珍贵的宝物。知道吗他望着漫天纸蝶,其实我早就知道你重生了。
我惊讶转头,他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总在草稿纸上写未来的事,比如2025年4月22日,说我会在那天向你求婚。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穿着婚纱的我,手腕处有明显的蝴蝶胎记。
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我突然想起他初期的冷淡,原来不是厌恶,是不知所措。怕你后悔。他握住我的手,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怕你发现十七岁的我,没有十年后的成熟,怕你更喜欢记忆里的我...
傻瓜。我吻他颤抖的指尖,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每个阶段的你。十七岁会脸红的你,二十岁在图书馆陪我复习的你,三十岁替我系鞋带的你,还有...我贴紧他胸膛,听着心跳声,未来每一个,爱我的你。
他突然低头,吻住我唇。这是真正的初吻,带着草莓硬糖的甜,和少年独有的莽撞。他的掌心滚烫,沿着腰线慢慢上移,在我蝴蝶胎记处轻轻摩挲,像在确认这不是梦。远处传来同学们的欢呼声,纸蝴蝶掠过我们发梢,像载着整个青春,飞向有彼此的未来。
后来在大学宿舍,他对着我的胎记发呆:原来真的是蝴蝶,和我胸口的红痣刚好配对。我摸着他锁骨下方的印记,突然笑出声:五岁那年,你把饼干分给我,我把蝴蝶发卡送给你,后来你妈妈说那是定情信物。
他愣住,从抽屉深处翻出个小盒,里面躺着枚生锈的蝴蝶发卡——正是我小时候弄丢的那枚。原来你都记得。我眼眶发热,他却低头吻我手腕:从你把最后一块饼干分给我时,我的命运,就和你的蝴蝶,永远绑在一起了。
毕业那年,我们在便利店举行了简单的求婚仪式。他单膝跪地,拿出那枚银戒,周围是熟悉的关东煮香气,和当年躲雨的夜晚一模一样。苏小满,他望着我,眼里有细碎的光,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从校服到婚纱,你愿意让我陪你走过接下来的每一个十年吗
我笑着点头,任他替我戴上戒指。玻璃门外,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交缠的指尖上,蝴蝶胎记与红痣彼此呼应。这一次,没有误会,没有错过,只有双向奔赴,和跨越十年的,终于圆满的爱。
当他吻住我时,便利店的门叮咚作响。新的故事,就在这熟悉的铃声中,拉开了序幕,而我知道,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沈研辞的掌心,永远会是我最温暖的归处。
6番外篇
产房外的消毒水气味混着清晨的雾,沈砚辞第三十七次低头看表。手术灯的红光在他镜片上跳动,映得睫毛投下的阴影忽明忽暗。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弹出相册推送——是三年前在便利店求婚的照片,他单膝跪地时,婚纱裙摆扫过地上的草莓硬糖包装纸。
沈先生,母女平安。护士推开门的瞬间,他手中的保温杯当啷落地。羊水破裂的深夜,小满抓着他的手腕说别怕,可此刻他的指尖比当年在巷口打架时抖得更厉害。
婴儿的啼哭像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小满靠在床头,鬓角沾着汗,却笑着朝他张开手:砚辞,看我们的蝴蝶。襁褓里的小女儿攥着拳头,手腕内侧有浅红胎记,形状像片刚舒展的蝶翼。
他想起昨夜守在产房外,翻到大学时的笔记本。某页用红笔圈着:2028年5月20日,小满说梦见蝴蝶停在婴儿床栏上。当时他还笑她胡思乱想,此刻却发现命运早把伏笔埋在每个吻过的蝴蝶胎记里。
累吗他坐在床边,指尖掠过她眼下的青黑。小满摇头,把女儿的小手按在他掌心:你看,和你锁骨下的红痣一模一样。婴儿的皮肤薄得透光,掌心纹路还没长全,却在触到他掌心时,本能地蜷起手指。
记忆突然翻涌到七年前的冬夜。他加班到凌晨,推开门看见小满蜷在沙发上,脚边散落着糖纸千纸鹤。她发着高烧还在折,说给宝宝攒满月礼,结果纸鹤没叠完,人先栽进他怀里。此刻怀里的小生命打了个哈欠,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像极了小满睡着时的模样。
月子里的深夜,小满总说饿。沈砚辞穿着睡衣摸进厨房,冰箱上贴着他们的结婚照——他咬着她的耳垂,她手里举着刚拆开的草莓硬糖。电饭煲叮地跳起时,红枣粥的甜香混着奶香,总能把摇篮里的小公主唤醒。
砚辞,你说她以后会喜欢数学还是钢琴小满靠在厨房门框上,月子服领口露出蝴蝶胎记。他盛粥的动作顿住,想起高中时她总把数学卷子折成纸船,说载着沈砚辞的公式去远航。此刻他舀起一勺粥吹凉,突然笑出声:随她,只要像你就行。
百日宴那天,宾客们围着婴儿惊叹胎记的奇妙。沈砚辞抱着女儿站在落地窗前,阳光穿过她掌心,在他白衬衫上投下淡红蝶影。这让他想起毕业旅行时,在古镇买到的银镯,内侧刻着蝶影成双,如今正套在小满手腕上,与女儿的胎记遥相呼应。
深夜哄睡女儿后,小满窝在他怀里翻旧相册。大学军训时的合照里,他别过脸不看镜头,耳尖却红得滴血——那天她趁他打靶时,在他迷彩服上绣了只小蝴蝶。其实你早就知道我重生吧她指尖划过他锁骨的红痣,在图书馆停电那次,你喊我'小满'的语气,和十年前一样。
他低头吻她发顶,想起高二那年捡到的纸条。她把未来的婚礼细节写在草稿纸上,连蛋糕上的蝴蝶装饰都画得清清楚楚。当时他以为是少女的幻想,直到看见她手腕的胎记,才惊觉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第一次在便利店看见你,他轻声说,你替流浪汉付关东煮的钱,硬币掉了三次。我蹲下来帮你捡,就看见你手腕的红印,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的小女孩。
小满愣住,手中的相册滑落在地。照片散落开来,有张是他们在医院的合影——二十岁那年,她去做胎记激光治疗,他守在手术室门口,攥着她摘下来的银镯。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她声音发颤,他却摇头:认出是后来的事,但心动是在你把最后一块饼干分给我时,在你替校霸顶班时,在你每次望向我时,眼睛里像盛着整个春天。
女儿在摇篮里发出哼唧声,小满起身去哄。沈砚辞望着她的背影,月光勾勒出她腰线上的蝴蝶胎记,突然想起婚礼誓词里的话:从校服到婚纱,从青丝到白首,你的掌心,我的归处。
后来他们在女儿的胎教案里夹了张糖纸,上面是沈砚辞新学的千纸鹤折法。边角用小字写着:致我们的小蝴蝶,你的爸爸妈妈,曾在十七岁的夏天,用十年时光,为你织就漫天蝶影。
晨光漫过窗台时,小满抱着女儿回到床上。婴儿的小手无意识地挥向沈砚辞,掌心的淡红胎记恰好贴住他胸口的红痣。三个人的呼吸渐渐同步,像命运最温柔的和弦。而他知道,这一世的掌心温度,终将化作女儿未来的羽翼,护她飞过每一个晴雨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