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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窟里的温芷柔被捞出来时,浑身溃烂流脓,只剩一口气吊着。
太医战战兢兢地来禀报:太......温氏,怕是熬不过三日了。
萧景珩闻言,毫无悲伤之色,反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挥手屏退左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凌烟,孤终于帮你和阿宁报仇了。
我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阿宁在地下,总算能安息了。
萧景珩温柔地帮我拭泪:凌烟,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能不能......收回你的诅咒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掐得我手臂生疼。
我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讥讽。
良久,我才轻声道:若殿下肯为南昭鸣冤......或许天意可改。
萧景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厉声喝道:是温崇林!
当年就是他私自下令屠城!孤若早知他如此残暴,定不会轻饶!
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全然忘记当年是他亲自带着温家军踏破南昭城门。
我强忍恶心,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殿下当真......愿为南昭主持公道
自然!他冲到案前,朱笔抖得厉害,孤这就下旨,将温家满门抄斩!
看着圣旨上淋漓的朱砂,我感动地拭泪,转头就不小心让门外伺候的小太监听见了消息。
那太监是温家安插的眼线,当夜就溜进冷宫报信。
三更时分,冷宫燃起熊熊大火。
看守死在了大火里,温芷柔也消失不见。
宫里乱成一锅粥,人人都在忙着救火。
与此同时,皇城根的狗洞里,一个枯瘦的身影狼狈地爬出了冷宫。
我站在角楼上,看着那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轻轻吹熄了手中的灯笼。
大火扑了足足三日才灭。
众人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温崇林造反的消息。
温家军如潮水般涌进宫门,守卫竟无一人阻拦。
他们长驱直入,直扑皇帝寝宫。
病榻上的老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大将军一刀割断了喉咙。
温崇林浑身是血,举着伪造的圣旨冲进金銮殿。
奉皇上遗诏!太子萧景珩德行有亏,即日废黜,改立安王世子为太子!
满朝文武哗然。
可迫于形势,没有一个人敢置喙半句。
就在温崇林逼迫丞相盖印时,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铁甲声。
逆贼!你弑君谋反,罪该万死!
萧景珩带着亲卫杀入,剑尖直指温崇林。
温大将军被按在地上时,脸上的横肉都在发抖。
不可能......我们明明已经赢了......
萧景珩冷笑着甩出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字迹:【今夜子时,温家有变】。
他得意地环视群臣:多亏凌烟未卜先知。否则今日躺在这的,就是孤了!
他手起刀落,就想将温崇林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污泥的士兵疯了一样冲进来。
那人扯下头盔,露出温芷柔那张苍白的脸。
沈凌烟!是你这个毒妇害我们!
她十指成爪,直直朝我扑来。
我轻巧地往萧景珩身后一躲,故作无奈:妹妹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是我逼你们造反的
我委屈地萧景珩眨眨眼:殿下您说呢
萧景珩伸手揽住我的腰,轻声附和道:凌烟说得对。
温芷柔气极,突然拔出藏在靴里的匕首刺向萧景珩!
侍卫们慌忙护驾的瞬间,她嘶声大喊:爹!你快走!!
温崇林趁机用肩膀撞向身旁侍卫,借着对方抽刀的力道割断绳索。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撞破雕花窗棂逃了出去。
贱人!
萧景珩暴怒,一剑捅穿温芷柔心窝。
温芷柔嘴角溢血,却疯狂大笑:萧景珩......我在地府......等你......
话未说完,萧景珩又气得连捅数剑,直到她彻底断气。
我站在烛光阴影处,看着温芷柔逐渐僵硬的尸体,心中冷笑。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情深似海
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