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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再也顾不上与我多言,直奔太庙而去。
太庙异象,朝野哗然。
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紫微帝星黯淡无光,乃是国运衰败之兆。
萧景珩勃然大怒,立即命工部选用最上等的青玉石材,召集百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制新碑。
然而诡异的是,新碑三立三裂,每次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故崩裂。
京城内外暗流涌动,坊间开始流传萧氏无德,天罚将至的谶语。
就连龙体一向康健的皇上也突然染上怪疾,卧床不起,朝政大事不得不交由太子萧景珩代为处置。
百姓议论纷纷,朝臣人心浮动。
我倚在摘星楼的雕栏边,嘴角噙笑看着斜阳晚照。
还不够热闹......
去,让咱们的人再加把火。传到全天下都知道才好......
我转头对贴身婢女轻声吩咐。
婢女刚领命离去,殿门就被人暴力踹开。
萧景珩带着一身戾气冲进来,龙袍下摆还沾着太庙的香灰。
沈凌烟!那些石碑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我任由他掐着,反而笑出声:殿下现在知道怕了
目光越过他肩膀,温芷柔正提着裙摆跨进门。
一看到我,她的眼中恨意毕露,立马扑过来拽住萧景珩的袖子:殿下,就是她咒死我们的孩儿,现在又要祸乱朝纲!快杀了这个妖妇!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眼睛里。
萧景珩的手加重力道,我呼吸开始困难,却还是从齿缝里挤出冷笑。
杀啊......我若死了......
三日内......东宫必见血光......
喉骨被捏得咔咔响,我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温芷柔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撕打:你这个贱人!
尖利的护甲划过我脸颊,带出三道血痕。
就在这时,国师的白拂尘横进来,隔开温芷柔的爪子。
住手!
殿下三思!她若死了,这诅咒就再无人能解!
萧景珩猛地松开手,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甩袖而去。
温芷柔还想扑上来,被国师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只得咬牙切齿地追着萧景珩走了。
臣扶娘娘......
国师刚伸手就被我狠狠拍开。
别碰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讽刺一笑:当年南昭灭国时,您这位国师大人可是站在萧氏阵营里的。现在装什么慈悲
国师的身形晃了晃,像突然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闭目叹息,声音沙哑:南昭命数如此......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
我盯着他,冷冷勾起唇角。
他沉默地招来医女为我包扎,转身时连步伐都踉跄了几分。
萧景珩离去后,同时召集道士、术士入宫,试图破解我的诅咒。
他没再对我动手,却派了十几个眼线日夜盯着我。
那些道士术士在宫里跳了三天大神,香火烧得整个皇宫乌烟瘴气。
谁知第三天夜里就出了事。
萧景珩最宠的那个小妾柳氏突然发了疯,提着刀闯进温芷柔寝殿,生生在她肩上捅了个血窟窿。
等侍卫赶到时,柳氏已经抹了脖子,血溅了满墙。
温芷柔本就因小产虚弱不堪,这一刀更是要了她半条命。
她披头散发地趴在萧景珩怀里哭嚎:殿下!就是沈凌烟这个妖女害我!您若不杀了她,妾身就撞死在这里!
萧景珩被她哭得心软,当即下令将我拖去刑房。
我被死死按在刑凳上,板子一下重过一下,后背的血浸透了素衣。
可我硬是咬碎了牙也不肯求饶,反而在剧痛中挤出冷笑。
萧景珩......我若死了......你活不过今夜......
话音未落,萧景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前襟瞬间被染得猩红。
他踉跄着扶住柱子,在昏死前拼尽全力喊道:送......送沈侧妃回摘星楼......好生......伺候......
这一病来势汹汹,太医院轮番诊治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