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某神秘部门的调查员。当然明面上我仍然还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警察。
因为懂些易理风水这些秘术,几年前从单位被调来了这个神秘部门,部门只有三个科室,另外两个科室有五个人,主要负责天文地理宗教等方面。
而我所在的科室主要负责离奇神秘且灵异的案件,目前就我一个人。专门处理科学解释不了的案子。
我们部门没编制、没名字,任务要保密,所以出任务永远只能单枪匹马——比如这次去建宁,原本只是普通交接,却差点把命搭进去。
而一切的开始,是一个三伏天裹棉被的女孩,和一个在派出所突然变声的女人。
去年四月的某一天,建宁某派出所。我正低头整理材料,突然听见大厅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叫张小梅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嘴角挂着白沫,喉咙里却滚出男人的嘶吼:顾二妹杀了我!
下一秒,她浑身抽搐,再睁眼时声音突然尖细,一脸茫然地问警察:我、我怎么了
查无此人的顾二妹
张小梅的档案干净得像张白纸:父母双亡,未婚独居。
所里很快下了结论:癫痫+精神疾病,结案材料都准备好了。
但我忘不了她抽搐时,瞳孔里那一闪而过的冷笑。
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真正的附体声和装神弄鬼有本质区别:
声带肌肉群会不自然痉挛。
瞳孔呈现不规则扩散。
最重要的是...
她嘴角渗出的虽然是白沫,是带着腥味的黏液,且有些泛黄。
这点细节极难察觉,我也只是闻到了一丝丝的腥臭味,很像那种味道。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伪装成疯癫的东西。
出于这些年调查奇奇怪怪案子的经验,我本能就认为这个事情不简单。
半个小时后,我从领导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这个事情便被封锁了,结案处理。
其实从这时开始便由我开始接管。
村里走访一无所获,直到我在烈日下闯进一片树林外围……
树林处有间老屋,实在是口渴难耐,便想去讨碗水喝。
走到院子里,房屋建设简陋,雕花的木窗黑得像涂了炭,似乎显示着那沉甸甸的岁月,尽管房屋老旧,门口却极为整洁。我轻声唤了几句,出来了一个大娘,说明来意以后,大娘很客气就去屋里倒水了。
大娘舀给我的井水带着铁锈味,味道实在不好言语。
我喝着水时却发现身后瓦房像个蒸笼,炭炉烧得噼啪响。
我好奇的问大娘。
我闺女病了两年了,去了好多地方都治不好,只能带回家里了。倒水的大娘突然哽咽,夏天盖棉被都喊冷,唉,我女儿命苦啊。
她掀开里屋门帘,热浪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床上蜷缩着个少女,两床棉被下露出苍白的脸,皮肤温热,身体却抖得像筛糠。
掀开门帘那刻我差点吐出来——
屋里整洁异常,我却闻到了药味中夹杂的一丝腐尸味。
见此情况,就觉得十分古怪,准备帮大娘看看原因。
我掏出罗盘时,大娘猛地按住我手腕:
后山坟圈子有片瘴气林……这些年总飘着烤肉味。几年前传说闹鬼,外人都不敢进去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娘惊恐的问道,或许是看我拿出了罗盘,认为我也会一些。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自从干了这行,我也见过不少怪病,但像这个小女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三伏天裹着棉被,女孩却仍止不住颤抖,嘴里喃喃着:冷...骨头里都是冷的。
可当我摸她的额头,温度却正常得诡异。
身体情况也没有哪里有外伤腐烂的情况,可是,那腐尸味明明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会不会是风水有问题,那问题在哪
我仔细勘察了房屋风水:
后山山势平缓,青龙白虎相得益彰。
大门朝向正确,九宫飞星也没问题。
但女孩的症状,却和古籍记载的阴症一模一样:
书里记载了在某一特定的日子发的病,病状就是恶寒、怕冷、打颤...
我问了大娘,经她回忆,得知了女孩生病的准确日子。
是的,就是这种日子,和书上说的一样。
书上说:持黄白纸各三张,于早中晚任寻一个不和病人冲克的时间往西百五十步焚烧可解。
我将此法告诉了王大娘,她赶忙去准备了。
而我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或许我的当心是多余的。
不一会,我们按古法焚烧黄纸。
纸张初时燃烧正常,几张纸升起的火焰也很小,快稍微时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奇事——
火苗窜起半人高,强大的火焰差点将半蹲着的我和大娘两人吞噬,纸灰在忽然四处飞散,飘浮在空中,就像有人用鼓风机吹起来的一样。
而盆里升起的黑烟却化作一只黑蝶盘旋不散!
王大娘瘫坐在地,指着蝴蝶尖叫:鬼...鬼打墙!
我的担心还是应验了。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得用梅花易数了或者火珠连了...
我刚起心动念,脑海突然浮现地泽临卦。
这时,远处传来六声鸟叫。我便有了主意。(以下关于解卦的段落,可略过)
得地泽临之山则损卦,卯月戊日。卦上子孙旬空,又出于囚地状态,且被月建刑克,属于找不到药来治疗疾病,而子孙临朱雀,朱雀为火红,恰恰又证明了女孩此时要用炉火取暖来缓解病症。好的一点是,子孙的长生状态没有入衰、绝、死、墓地。
但本就处于囚地的子孙又被妻财泄耗,妻财又在生扶官鬼。官鬼值月建,五行处于旺地,长生临帝旺,在生助卦中父母,父母克卦中子孙,情况不容乐观。
官鬼持世,临螣蛇,螣蛇乃缠绕之象。卯木缠绕原来是这样。
这个屋子里以前有人上吊过,原因大概就会在这了。我跟大娘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屋子以前有人上吊过。我平静的说道。
我话音刚落,大娘脸色骤变:不可能!我嫁来几十年,从没听过这种事!
大娘和我争辩时,一位来串门的老妇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这位九十多岁的老奶奶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开口说道:七十年前,这房梁上确实吊死过人。这件事原本年代就久远,加之知道的人也不愿提及,所以到了现在也就没几个知道了。
大娘一听,将我奉若神明,不断乞求让我想办法救女孩子。
堂屋里,我对着房梁念咒比划,大娘屏住呼吸不断往铁盆里烧纸,我结束后就示意大娘起身,将的纸全丢了进去。
不一会,火苗窜到半人高时——
一股旋风卷起纸灰,又缓缓落下,升起的白烟凝成柱状,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又向房梁飘去,包裹住了房梁,过了半分钟又倏然散开。
解怨已成。
回屋时,女孩已不再发抖,甚至嫌炉火太热。
虽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
但真正的恐怖,还在后山那片熏肉林里等着我。
大娘刚才提过后山飘出熏肉味,可那片林子…
传说闹鬼,村民不敢进。但是,大娘却看见过张小梅从那里出来过一次。似乎被发现时还很慌张。
我辞别了大娘,就往树林深处走去,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个山脉夹着的密林,树枝扭曲成爪状,地上落叶积了半尺厚。我继续走着,这时,林子里开始有腐臭味传来。同时我也发现周围开始有雾气了,越往里走雾气越浓浓的好像浆糊。
可是今天烈阳高照,又是正午。
越往里走,腐臭味越重,可奇怪的是——
没有苍蝇。
正常腐尸会招蝇虫,这里却死寂一片。
我摸索一个多小时,正当我要放弃,右前方一棵树突然无风自动。
就像有人故意摇晃它引我过去。
有个土坑。
我拔开枯叶的瞬间,腐臭轰地冲进鼻腔。
一具残缺尸骨半埋在土里,头骨被虫蛀出蜂窝状孔洞,肋骨断口整齐,像是被利刃劈砍的一般。
我用树枝拨开土坑里的枯叶,腐臭轰地冲进鼻腔。
四具残缺白骨,虫蛀的头颅,没有碎肉腐肉,都已成白骨,可是腐臭味却弥漫不开。这更引起了我的疑惑。
按理说,腐臭味多半是尸体肉块等在潮湿易腐败的环境下才会有的,可是这里树叶干枯,只有骨头。
更让我惊恐疑惑的是:
张小梅只提过顾二妹杀了我,为何会出现四具尸体
难道张小梅不是凶手,她真的只是癫痫发作可是本地并没有凶杀案发生,也没有人口失踪啊。
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抛尸点虽然隐秘却必经大路,凶手不怕被发现
带着这些疑惑,我更加仔细搜索起来,有了新的发现。
我从另一处爬出土坑,发现了一个屋子。木屋卡在两道岩缝之间,像被巨人生生拍进山体。
屋子不大,门口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些野鸡,看样子是被捉来养的。从摆设来看这个屋子是有人居住的。
看来这些尸骨和木屋的联系很大。我急忙向木屋走去,到了院子里,闻到了熏肉味,那味道很香。
院子里的摆设更是让我一惊:
晾衣绳挂十二条风干肠,截面露出一些肉块组织。
竹筛铺着几个干瘪眼球,瞳孔用朱砂点着红点。
难道是人肉肠,那眼睛是人眼
我推开屋子门,没有人在里面,里面就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土灶台上有一截骨头,似乎是人骨。
我伸手进去土灶里,还有余温,看来人出去不久。正当我站起来时,额头上滴了一滴水,我伸手去抹,却发现是油。
我下意识抬头望去:
黝黑的木梁上悬挂着四副熏黑的心肝、肋排像腊肉般串在铁钩上、四条大腿已经被熏得干瘪黝黑。全是人体组织。
而土灶上那横着的骨头,现在一看,不就是一根被啃干净的肱骨吗
是了,这应该就是四个死者殒命的地方了,屋主人有极大嫌疑。
我继续搜查。
在柜子里找到四张外地壮年男性的身份证。
但最毛骨悚然的是——
张小梅一个女子,如何制服四个男人分尸熏制又为哪般
也许这些只能回去找张小梅才能问清楚了。
我将屋里翻找痕迹恢复原样,将土坑里发现的尸骨重新用枯叶覆盖好,就回去了。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屋主人是不是张小梅,只能先这样除了。
那四个人不是我杀的!是那个魔鬼!
病房里,前一秒还在手舞足蹈的张小梅突然瘫软在地,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我看着她颤抖的嘴唇,知道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终于要说出真相。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张小梅身上散发的汗酸味,她坐在病床上,哼着荒腔走板的歌谣,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被单。
我让看守的警员离开,走到她面前。
张小梅。
她没反应,眼神涣散地盯着墙壁。
不要装了。
我把四具尸骨的照片甩在她面前。
杀了四个人,还把他们分尸熏制——你以为装疯就能糊弄过去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
我捕捉到她瞳孔骤缩的瞬间——
照片上那具熏黑的肋排,让她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是张熊杀的!她突然扑到床边,嘶吼声带着强烈的怨恨。我家老者(丈夫)说杀人能上天堂,他说…他说这辈子不能富贵,不如去天堂享福!
有人看见你从小树林里进出过,而且我搜集了一些毛发,只要化验了和你的匹配就能证明你是凶手。我对张小梅说道。
从刚开始张小梅因为几张照片就激动的情况我就发现,张小梅这个人心理较弱,比较容易就能攻破心理防线,所以开始诈她。
果不其然,张小梅神色比之刚才更加慌张。
也许真相很快就能呼之欲出了,关于她丈夫张熊,关于那个吃人就能上天堂的邪教,以及后山小屋里悬挂的四具熏肉。
据张小梅供述:
张熊在国外加入邪教,相信吃人肉能成神。
张熊以说媒为诱饵,将张小梅介绍给别人,在逼迫张小梅通过聊天增加信任,将四个外地的工人骗到后山,并实施了杀害。
张熊在木屋熏制尸体并吃这些人体组织,而且连她都防着,怕张小梅偷吃。(大家可能觉得张小梅心理防线低,为什么这里说谎,其实是因为她知道已经暴露,借寿的行动可能已经不行了,改变策略还魂,为了拖延时间,)
他前两天说肉快吃完了…张小梅浑身发抖的说道。
问我愿不愿意被他杀了吃了,一起上天堂。
我问出关键问题:那你为什么来报案
张小梅的眼神突然飘忽——
她在撒谎。
如果真怕被丈夫吃掉,直接逃走就行,何必冒险报案除非…
我故意诈她:我们已经抓到袁熊了。(注:袁熊是她前男友,我在大娘口中得知的。)
她果然上当:是他!他天天守着火房,你找到屋子还活着,肯定抓到他了!
我继续追问,张小梅却不再回答,只是发呆,双眼空洞。嘴里小声的念叨着,根本听不清也听不懂。
我只好走出病房,张小梅也被带走了。
事实上,我根本没抓到袁熊。袁熊,张熊就是一个人,因为信了邪教,所以袁熊改用了张小梅的张姓,而张小梅改了用了袁熊的袁姓。
而张小梅说的也不是全部的真相,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袁熊。
为了避免袁熊知道张小梅的消息逃走,当晚我又再次去了树林深处的木屋。
木屋里没人,可土灶里的炭火居然还有余温!土灶台上还摆着一锅肉汤。
晾衣绳上的风干肠少了两条,墙角多了一双沾泥的胶鞋。
我大喜,张熊根本没逃。
可随即,我就感觉不对劲。大晚上的既然没逃,说明还不知道事情,那么怎么会不见了。
他很可能就躲在附近,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我一愣神的功夫,差点丢了小命。
只觉后面有风袭来,我一回头,一个黑影已经近到身前,黑影一手拿着一根雪白的腿骨,狠狠朝我砸来,我一后退闪躲的同时,一脚踢到他的腰部,他吃痛倒地的瞬间,我又补了几脚,他像只虾米般蜷缩倒地,哇地吐出一滩混着血丝的秽物,彻底丧失了反抗力。
她吃的比我吃的还多!
审讯室里,袁熊突然狰狞地笑起来,牙齿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碎屑,衣领上沾着疑似脂肪的黄色油渍

我盯着他油光发亮的嘴唇,突然意识到:
这对夫妻不仅一起杀人,还可能一起…品尝了成果。
当我提到张小梅指认他时,袁熊突然暴怒:
她吃的比我多!第一次还是她动的手!
她说那四个人都是我杀的
嘿嘿,她啃大腿骨的时候可比我还香。
后续的内容就是和张小梅说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吃肉是他在东南亚打工时加入的教派,教主自称食尸者,仪式需要分食尸体,在教众的威胁下,他还参与过偷盗尸体的行为。
承诺吃够人数可获神力,去到天堂。
在他交代的地板下,我找到一个生锈铁盒。
里面用歪扭的字迹写着
3月15日,吃了李xx的左腿,梦见天使来接我。
主说吃够五个人就能永生。
张小梅今天吐了,她不配当圣徒。
一切真相大白。我让其他人去树林里处理后续事件。
而我则等着交接后面的程序。
第二天中午,我看着报告上写着四具尸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回想起当时张小梅和袁熊反复确认只有四具时,他们眼里的慌乱根本藏不住。
更诡异的是——
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顾二妹,为什么能让张小梅装疯卖傻也要编出这个名字
难道她认识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我决定,再等等,继续查。
查无此人的顾二妹。
我翻遍所有档案:
四个受害者身份核实,全是外地务工人员,社会关系简单,确实无亲无故,死亡时间集中在最近半年,询问过他们所在过的工地,没有顾二妹这个人。
但顾二妹这三个字像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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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梅完全可以沉默,为什么非要编造一个虚构的凶手
难道是为了转移调查方向,可是手法太拙劣。
而且,回到之前的猜测,如果怕被杀了,她完全可以逃,为什么要来报案。
难道是为了,让警察保护她。似乎这样就很符合逻辑。
真的是这样吗我仔细回想之前的审问过程。
让我发现了两人对话中的异常:
袁熊两次追问:你找到四具尸体
张小梅听到四具时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好像明显松了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根据之前的现场查看,四具尸体在一个地方,说明
抛尸地点固定,懒得换地方。
而且,前去现场搜索的人,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可是,当时的对话,还是让我觉得至少还有一个受害者没被找到。
消失的第五人到底是谁
我让派出所的人员再次核查。
近五年失踪人口记录:零。
周边工地/工厂:无人失踪。
本地居民:除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的,全部健在。
除非
第五个受害者是不存在的人
。这个想法很炸裂,却一点也不现实。我决定去本地那个仅有的矿场看看。
衰败的矿场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生锈的机械设备,半埋在杂草里。
守门的老汉牙齿掉得只剩三颗。
积灰的档案室堆着发黄的考勤表。
这个矿场因为资源枯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矿场办公室里,我表明了来意后,负责人热情的接待我。
叫来了一个对矿场最熟悉的人。
那人进来我就发现是刚才门卫室的那个大爷。可是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虽然以前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而且都可以查到,没什么特殊情况。
正当我要走时,老汉慢悠悠地回忆起来:
五年前有个李工...说回家过年,再没回来。
那晚机器故障,全矿场找他,电话也打了没人接,第二天却只收到他的辞职信。
信里说赶火车。但是那天晚上他出去的时候我和他说过几句话,他表示要出去喝酒。
厂里外地人本来就没几个,和我关系都挺好的,走了以后都会和我联系,唯独李工没有和我联系过。
我顿时察觉到不对,赶忙让他们找到辞职信。
信的字迹和张熊的很像。
我盯着那封五年前的辞职信,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如果猜测是对的——
这对食人夫妻的罪行,可能比我们发现的还要早五年。
而那个叫李工的维修工,或许就是第五人。
当我回去将信和袁熊的签字对比:
李字的竖钩都有个不自然的顿笔。
不字的最后一捺都向上翘。
1.
李工真要辞职,何必托人送信
2.
矿友说他那晚去喝酒,第二天早上急匆匆就走,这不符合逻辑。
难道是那样
审讯室里的突破,我把证据甩在袁熊面前。
五年前1月8号,李工的手机为什么突然丢了
袁熊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故意说错日期,但他没纠正。
来之前我去找过张小梅了,现在来找你只是来核对笔迹。
他突然崩溃:
是张小梅,是她。
原来是五年前:
两人好上没多久,因为都没钱,就想着整点钱来用,后来张小梅在一次偶然中听人家说到李工,得知李工单身又是矿上的技术员很有钱,表露过想找媳妇的想法。于是两人就商量让袁熊接近李工,以帮李工说媒的方式骗他出来。
后来张熊按计划接近李工,表示要替他说媒。过了几天,袁熊让李工带着钱和他去女方。李工果然上当。后来两人将李工带到一处无人的林子里,杀人灭口后伪造辞职信。袁熊为此偷渡出国避风头。
后来,我又去找到张小梅,两人的叙述差别不大。
我也不止一次问过两人。
顾二妹是谁
可两个人都表示不知道,没有任何异常。难道真的没有这个人,这个名字只是张小梅胡诌的
过了两天,顾二妹的事没有任何消息。办案人员去到了袁熊说的地方,也找到了李工的尸骨,一切似乎都结束了,所有的证据都整理结束,准备结案了。
也许真的没有顾二妹这个人。
等交接的那天,因为材料还没有整理好,我便抽空去林子里祭奠那五个死者。
自从加入了这个神秘部门,我每次查完这些奇怪的案子,总会去祭奠死者,在现场压上几张我自制的黄纸。至于为什么每次这种奇怪的案子调查结束后我都会去现场祭奠,因为我相信万物有灵。而我这个看似奇怪的做法,部门里也不会说什么。
下午的树林安静得可怕。
我摆好酒菜,给五位惨死的工人烧纸,突然从悬崖涌来白雾,十秒内吞噬整片林子。
我迅速自制了一个火把,准备用火把驱散迷雾,可是火把完全无效。
掏出了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温度骤降,呼气结霜。
可是我之前来,还有办案人员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这是因为什么
瘴气中,五个残缺的人影浮现,人影周围充满了黑气,脸部黑亮,好像是擦了油一样,慢慢的朝我走来,可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愣神时,我先前压纸的石头突然崩飞,几张黄纸被风卷起,划过的地方雾气消散,我跟着这条通道,连滚带爬的向前跑去。那五个人影却在后面跟着。
我跑到了一处石头处,石头上有人用石头块搭起了一个小空间。
五碗米饭摆成阵法,分别占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每碗米饭中央插着三柱断头香。中间那碗米饭后面还摆放着一碗米饭,只是这碗米饭没有插香,而是插着一个木牌。
我拿起木牌一看,顿时一惊。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是生病女孩的名字。
阵法下发压的那张纸上,在我拿起一碗米饭时,也有三个大字出现:
张小梅
这是禁术,这是张小梅布置的借寿局。五碗米饭插香代表杀了五个人,这个祭台是个小阵,和林子结合成大阵,困住了他们的魂魄,布置出阵。然后利用这个这个阵法不断吸取被借寿人的生命力。
我拿出罗盘,指南针恢复了正常,大阵的中心就是这里,女孩家刚好就是这个大阵的死门,大阵源源不断的将生气引到小阵里。
而刚才突然出现的影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五个被困在这里的魂魄……
这两口子没一个是简单的。
难怪张小梅为什么招的那么快,很有可能就是在我发现木屋后,他怕我在找到这里,破坏了她借寿这件事情,所以一看见照片就坦白那些事,至于李工的事情,也许也是故意拖延,让我转移视线。
正当我还想着时,刚才那五个声影已经追了上来,可却没有在靠近我。
我抄起随声携带的警棍,砸向祭坛:
香灰迸溅的瞬间,瘴气中传来凄厉尖啸。
五个声影的轮廓在雾中逐渐清晰,黑气慢慢散去,怨气正在消散。
我取出一个有阴阳鱼图,扎进大阵核心的刹那,整片雾气如沸水般嘶鸣,五道白光悠悠升起。
恍惚中,我感觉那五道声影,朝我点了点头,随后化作光点消散。
也许真是他们,终于自由了。
正当我还在思考这一切时,手机响了。
不好,袁熊自杀,死了。
我顾不上其他的,只能先赶回去。
看守室里:
袁熊已经死去,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除了脸上用鲜血写着奇怪的符文。
我找到了张小梅,张小梅承认了借寿的事情。在证据面前确实也反驳不了。只是问起袁熊的事情,她一句话不说。
只是突然发狂,面目狰狞的对我怪笑: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一切终将结束。我才是天选之人,我将和万古同寿。
这个看守室弥漫着她那恐怖的笑声。
我没有心思听她叫唤,在她面目狰狞的朝我吼叫时,却发现了她脖子处有一个黑蝴蝶的图案,可是不像纹身,那图案黑漆漆的发亮,好像在哪见过。
我心里一惊,这个蝴蝶图案和大娘家里烧纸时产生的那个黑蝴蝶一模一样。
不好。
这时有个警员进来,对我说道:
刚才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是有急事找救命恩人,问她找谁,又说不出来,只说救命恩人说他在派出所。
我一听,肯定是女孩那里出事了,顾不得张小梅,飞奔着跑出去。
身后传来阴森恐怖的笑声,久久回荡着:
你斗不过我的……
大娘家里。
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妇人正用粗狂的声音嘶吼着:
来了!来了!
这人正是大娘的姐妹,听说小女孩好了,来看自己侄女的。这时却被绑在椅子上。
这是被撞客了,我连忙解怨。
当我念完第三遍咒语,老妇人脸上的黑气像被抽走般瞬间消散,虽然想说话说不出来,但是其他方面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过了十分钟后,老妇人忽然又不正常起来,她又开始男人的声音嘶吼,
指甲抓得木椅嘎吱作响

而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
昏暗的土屋里,老妇整张脸笼罩着沥青般的黑气,黑气在眉心最浓,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四道带血的凹痕,手不住的在指着大娘家的灶台。
就在这时,小女孩屋里也传来声音。
哥哥,我冷...
女孩蜷缩在床上,嘴唇青紫,明明盖着三床棉被,身体却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而更诡异的是——
她的手腕上,突然浮现出乌黑的手指印。
就像有人...正从她身体里抽取生命。
我只能拿出一条红线将其手拴起来,系在罗盘上,女孩暂时稳住了。
这时老妇挣扎得更加剧烈。我只能先解决老妇人的问题。
我点燃松脂洒向空中,火星在西北角突然爆成绿色火球,火苗变成惨绿色,映出墙上爬行的影子,黄纸燃烧的烟雾凝成骷髅形状,老妇人突然喷出黑色黏液,在地上腐蚀出蜂窝状小洞。第三遍咒语念完,老妇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恢复清醒的第一句话是:
灶台...第三块砖下面...
我赶忙去查看,破开灶台后,里面埋着个倒扣的陶碗,碗底刻着张小梅三个字,
碗中积着黑红色液体,泡着女孩的一缕头发。
这是用被借者贴身物品作媒介,选阴气最重的灶台下方布阵。今天一切都太突然,没有想起来这里也有一个阵,才是完整的。
哥哥,我冷...
这时里屋又传来了小女孩的叫声,我赶忙进去查看。
体温计显示36.5℃,但摸上去像冰块
我掀开棉被时倒吸冷气——
她脖子皮肤下,似乎有黑气,勾勒出诡异的符文。
我用罗盘定位怨气来源:
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屋外,顺着指南针的指引走去。发现了一个石洞。
里面躺着个草人。
草人胸口别着一张木牌,上面正是女孩的名字。
草人上有湿漉漉的红色液体。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这时老妇也走了出来,看见我拿着草人。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惊恐的说道:刚才那个东西就一直在我脑海里让我找到灶台里的东西,和草人放在一起,真的有草人。
我安抚着大娘走进了屋里,一把火烧了草人:
火焰中传出凄厉的声音,似乎像是人的惨叫。
这时女孩突然坐起,呕出大量黑色蠕虫,她手腕上的黑指印渐渐淡化。
这时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着电流。房梁上又冒出一股黑气,缓缓飘着,往小女孩房间里飘去。
我刚刚布下的五帝钱阵,突然崩飞了两枚。
我大惊,当我正要贴上先天八卦图时,有个声音却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带着腐臭的吐息,后颈突然一凉,像是有人用冰手摸了我一把。那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
小伙子,到此为止,最好别管闲事了。
可是回头一看却看见张小梅的脸,转瞬而逝。她不是在看守室吗来不及多想,黑气已经进去了,小女孩的脸开始蠕动,浮现出张小梅的五官轮廓,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不属于孩子的尖牙,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
我咬破中指甩出血珠向女孩床头的那团黑气甩去,血珠在空中燃成火线,逼得黑影急速收缩,同时先天卦图按压上去,黑烟突然扑向窗外。我连忙追去,黑烟在屋外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正对着屋子,迟迟没有散去。
此时已经可以完全确定,那天房梁上的黑烟没有散去,只是暂时离开,后面又回到了房梁上。
我又丢出一个先天卦图和阴阳鱼,混合着我的血液一起抛向黑烟。
吱吱吱的声音不断传来……
骷髅头的面积不断缩小,一下就炸裂开来,所有的黑烟全部消散。
我走进屋里,小女孩,已经开始恢复血色,尽管很虚弱,可是已经能感觉到比刚才好了很多了。
大娘姐妹不断感谢我,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在这多停留了一下。
我一直在堂屋坐着,两个大娘则在里屋照顾小女孩,不一会,小女孩在她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对着我鞠躬感谢,我连忙上前搀扶。
哥,你是受伤了吗,怎么手臂是乌黑的。
我这时才注意到我右手小臂有一块黑斑。
我看了手臂,愣了一下,忙对小女孩说道进天进林子的时候摔了,淤血还没散去,所以是乌黑的。
我连忙让两个大娘照顾小女孩进屋休息,过了一会就走了出去。
刚才我看见这手臂上的黑斑,就知道了是刚才的黑气,回想起来当时有一点黑气没有完全散去,现在一想就是那点黑气侵入了我的手臂。
刚才那样说,我只是为了不让大家害怕和担心。
手臂开始散发着腐尸味,而且越来越浓烈,伴随着手臂散发出越来越浓烈腐尸味的还有疼痛,似乎手臂就要炸开了一般。
由于太疼了,我使劲按压手臂,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却发现黑斑没有在刚才的位置了,似乎在缓慢的移动,朝着心脏方向移动。照这个速度不要多节就能到心脏位置。
我想起了那句话:
你别管闲事。
恶心头痛,我急忙翻找阴阳鱼,可是我想起这次只带了两枚,一枚钉在了林子里,一枚刚才随着黑烟的散去也粉碎了。
看来小命要交代在这了,正当我觉得无望时,却感觉衬衫的胸口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我抓出一看,发现是一枚阴阳鱼,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
可我明明记得我当时没有拿啊。
来不及多想,我将那枚阴阳鱼贴在黑斑处,咬破手指滴上了几滴血,黑烟呲呲的开始化开,阴阳鱼上若隐若现的有五条白烟在游走,围绕着黑烟,缓缓从我手臂里脱离。
在阴阳鱼的作用下,黑烟近乎没有了,只有一丝丝黑烟被五条白烟夹着升到空中,和我齐高,而阴阳鱼也落在地上,化成了灰。
最后五条白烟里的那一丝黑烟也消失了,白烟缓缓落下,裹着阴阳鱼化成的灰卷起了一个旋风便消散了,白灰在地上好像形成了一个图案,我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两个字:
谢谢。
一切恢复了平静,可是张小梅却神经了。是的,张小梅神经了。起初大家以为他是装的,后来送去医院检查,确实神经了。
可是我知道她没有神经,只是少了一魂而已。
后来,我查到,女孩家以前是张小梅家的房子,里面吊死的那个人就是张小梅的祖辈。据说当时这个人一天就是想着成仙,据我猜测上吊可能就是为了尸解成仙,小女孩发病的那天,就是这个人的忌日。
一切都清楚了。张小梅得知这些事情后,故意接近大娘,为的就是借寿,布阵。当这一切完成后自然也就疏远大娘了。
这一切也是我根据后面在张小梅衣服夹层里找到的一本书得到了印证。上面详细记载了如何布阵,如何借寿的方法。
至于袁熊,确实是进了邪教,想着杀人吃人就能上天堂。
而张小梅的计划则因为自己不敢杀人而迟迟没有推进。
袁熊回来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张小梅后,张小梅为了借寿的计划,便同意了。自始至终两人都是互相利用,各怀鬼胎。
事情结束,所有的案件材料都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我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法医对袁熊解剖后发现,这个人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内脏化验是中毒,已经烂了,可是尸体外表却没有任何异样。
当然,这个消息被封锁了。永远存入了我要带走的档案材料里。
袁熊的死情况还有顾二妹到底存不存在,这两个问题已经无从知道。
随着张小梅的神经和袁熊的死,这两个问题或许永远都无法探明真相了。
回单位的那天早上,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了矿场那个大爷。
他把我的车拦了下来:
李工那小子你联系上了没有联系上的话我倒是要问问他为啥不请我去吃喜酒,回去几年了也不来看看我,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对了,你走后的那几天我就一直在想他的事,想起来了一些,当时他说他找到个媳妇了,名字叫做顾二妹,漂亮得很。
我和大爷聊了几句就走了。
我没有和大爷说李工的事。
看来五年前一个随意的假名,袁熊根本不记得。
而张小梅口中的顾二妹...
原来是李工…
我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