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妈把那张写着三十万的银行卡摔在我面前,语气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小夏,这张卡你拿着。这是给你弟买房的首付,密码是你生日。别让你弟媳知道,她嘴碎。
我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像是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三十万。我辛辛苦苦工作五年,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够了自己在一线城市付首付的钱。现在,它要变成我弟房产证上的一部分,而我,依然漂泊无依。
妈,我自己的首付怎么办我声音有些颤抖。
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家,要什么房以后嫁人了,住在婆家不就行了你弟不一样,他是咱们老林家的根！他结婚、生孩子、买房,哪样不要钱你当姐姐的,帮衬他是应该的！
我爸坐在沙发上,吧嗒吧嗒抽着烟,不说话,但那默认的态度比妈的指责更让我心寒。
可是我……
别可是了！妈打断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弟下个月就要签合同了,钱必须到位！你别给我掉链子！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血,又来了。不是指尖的血,是心里的血。这些年,我的血,好像成了他们永不枯竭的提款机。
1.
我叫林夏,今年28岁。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收入不错的白领。但在我家里人眼里,我只是一个应该为弟弟林磊付出一切的姐姐。
林磊比我小三岁,从小就被娇惯得不成样子。学习不好,工作不顺,脾气倒是不小。而我,从小就被教育要懂事,要让着弟弟,要为家里分忧。
这种分忧从我上大学就开始了。
我考上了外地的重点大学,学费不菲。爸妈说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我咬牙申请了助学贷款,又拼命做兼职,才勉强维持学业。林磊呢他连个普通本科都没考上,读了个大专,学费家里全包,生活费更是大手大脚。
毕业后,我留在了一线城市打拼。刚开始工资很低,住在狭小的隔断间里,每天挤地铁上下班。但我省吃俭用,努力工作,一步步升职加薪。
林磊大专毕业后,在老家找了个清闲的工作,工资不高,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有爸妈养着。没多久,他谈了个女朋友,叫李梅,家里条件不错,但脾气很大,要求也高。
李梅说,结婚可以,但必须在市里买房,全款。
这消息像晴天霹雳。老家那个小县城的房价虽然不高,但全款也得七八十万。爸妈哪有那么多钱他们立刻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第一次要钱,是林磊结婚的彩礼。李梅家要了二十万。
妈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小夏啊,你弟要结婚了,可没钱给彩礼啊！李梅家说了,没彩礼就不嫁！你弟要是娶不上媳妇,妈可怎么活啊！
我当时刚工作两年,手里只有几万块存款。二十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我听着妈的哭声,心软了。我把所有存款都给了家里,又找朋友借了十万,凑了十五万给妈寄回去。
妈,我只有这么多了。我在电话里说。
妈叹了口气：哎,也行吧,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剩下的五万是爸妈找亲戚借的。但他们对外都说是我一个人出了二十万彩礼,夸我这个女儿多有出息,多孝顺。
林磊结婚那天,我回去了。李梅对我这个出了大头彩礼的姐姐倒是客气了几分,但言语间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家的亲戚更是明里暗里打听我在大城市赚多少钱。
我看着婚礼上春风得意的林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用自己几年的青春和血汗,换来了他一个风光的婚礼。
这只是个开始。
2.
林磊结婚后,李梅立刻提出了买房的要求。
妈,李梅说了,没房就不生孩子！林磊在电话里理直气壮地对妈说。
妈急了,她一心想抱孙子。于是,新一轮的筹款开始了。
爸妈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卖了三十万。加上他们这些年的积蓄,一共五十万。离七八十万还差得远。
妈又打电话给我：小夏啊,你弟买房还差三十万。你现在工资高了,能不能再帮帮家里
三十万！我当时正在努力攒钱,想在我工作的城市付个小公寓的首付。那是我在这个城市立足的唯一希望。
我犹豫了。
妈,我最近也在攒钱买房……
你买什么房啊！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弟结婚生孩子是大事！你一个女孩子,以后嫁人有婆家呢！你弟可是咱们老林家的香火！
又是这句话。香火。我难道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我的未来,我的生活,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爸这次也开口了：小夏,你妈说得对。你弟不容易,刚结婚压力大。你帮帮他,以后他会记着你的好的。
我心里苦涩。记着我的好这些年我帮了多少他们记住了吗他们只记住了我应该帮。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接到爸妈的电话,轮番轰炸,说尽了家里的困难,说林磊压力大,说李梅脸色不好看,说他们老两口为了这事愁得睡不着觉。
我失眠了。一边是我的未来,一边是亲情的绑架。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我把刚攒够的二十万首付取了出来,又找了几个关系最好的同事朋友,厚着脸皮借了十万。三十万,一分不少地打回了家里。
我给自己找借口：这是最后一次了。等弟弟买了房,安顿下来,一切就好了。
然而,我错了。
林磊的房子买了,写的是他和李梅的名字。他们搬进了新房,装修、家具又是一笔开销。
姐,我这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周转一下林磊打电话给我,语气随意得像在借一支笔。
周转你不是刚买了房吗我问。
哎呀,装修啊,家具啊,花了不少。我工资又不高,李梅管得严,零花钱都没多少。他抱怨道。
我问他借多少,他说：不多不多,先借个五万吧。
五万。对我来说,又是几个月的血汗钱。我拒绝了。
林磊,我也要生活,也要攒钱。我刚把钱都借给你买房了,现在真的没钱了。
他立刻不高兴了：姐,你怎么这样啊！我是你亲弟弟！你赚那么多钱,帮我一点怎么了是不是怕我借了不还啊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我有些生气。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呗。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怨气,然后挂了电话。
没多久,妈的电话来了。
小夏,你弟说你连五万块都不借给他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他现在压力多大啊,刚买了房,又要装修,又要准备生孩子……
我打断她：妈,我自己的生活也很难！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吃最便宜的外卖,住最小的房子,就是为了攒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拼干嘛嫁个好人家不就行了！妈依然是那套说辞,你弟可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他要是过不好,咱们老林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我感到一阵无力。在他们眼里,我的价值似乎只在于能为弟弟付出多少。
那次,我没有再妥协。我没有借钱给林磊。为此,爸妈和我冷战了两个月,林磊更是直接把我拉黑了。
我以为他们会消停一段时间。结果,李梅怀孕了。
3.
李梅怀孕的消息让爸妈高兴坏了,尤其是妈,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她觉得自己的香火终于有着落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要求。
小夏啊,你弟媳怀孕了,要多补补。你每个月给家里打点钱,给你弟媳买点营养品。妈打电话给我,语气里带着喜悦和理所当然。
我问：妈,我每个月都给家里打钱啊,两千块。这是我工作稳定后,每个月固定给爸妈的生活费。
那点钱哪够啊！妈说,你弟媳说了,要吃进口的燕窝、海参,还要请保姆。这些都要钱啊！
我震惊了：请保姆妈,你和爸不是可以照顾吗
我们老了,身体不好,哪照顾得了啊！妈立刻推脱,再说了,你弟媳金贵着呢,不能累着。请保姆是必须的！
我深吸一口气：妈,请保姆一个月要好几千,我真的负担不起。
怎么负担不起啊！你一个月工资那么高！你弟媳怀的是咱们老林家的孙子,你这个当姑姑的,出点钱怎么了！妈的声音又尖锐起来。
我感到愤怒：妈,那是你孙子,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义务为他请保姆！
你！你怎么说话呢！妈气得挂了电话。
没多久,爸的电话来了,苦口婆心地劝我,说一家人要互相帮助,说弟弟弟媳不容易,说我将来结婚生孩子他们也会帮我（这句话我听了无数遍,但从未实现过）。
我依然没有妥协。我告诉他们,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照给,但额外的开销,我无能为力。
为此,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更差了。妈甚至在电话里骂我白眼狼、养不熟。
林磊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爸妈更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他们去市里照顾李梅坐月子,忙前忙后。
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回去了。家里摆了几桌酒席,请了亲戚朋友。
酒席上,亲戚们围着林磊的孩子夸赞,然后又转头问我：小夏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女孩子年纪大了不好找。你弟都有儿子了,你这个当姑姑的,红包得包大点啊！
我勉强笑着应付。
吃饭的时候,李梅抱着孩子坐在主位,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她看到我,笑着说：姐,你工作忙,辛苦了。不过女人啊,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的。你看我,现在有老公有孩子,多幸福。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炫耀和一丝轻蔑。她觉得她的人生比我这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更成功。
酒过三巡,妈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小夏啊,你弟孩子出生了,花销更大了。奶粉、尿布、以后上学……你每个月能不能多给家里打点钱就当是给孩子的抚养费了。
我心里一沉：妈,我给的生活费不是一直在给吗
那点钱哪够啊！妈又来了,你弟工资那么低,你弟媳在家带孩子没收入。你这个当姑姑的,不得表示表示啊！
我看着妈那张写满了理所当然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这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吗为什么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取之不尽的钱袋子
我借口去洗手间,躲了出去。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愤怒。
够了。真的够了。
4.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我继续在大城市打拼,努力工作,努力攒钱。我减少了和家里的联系,只每个月按时打钱。
林磊和李梅时不时会发个孩子照片给我,语气里总是带着你看我多幸福的优越感。偶尔也会旁敲侧击地问我借钱,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我以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不配合。直到这次,林磊的孩子要上幼儿园了。
市里好的幼儿园要交赞助费,而且价格不菲。林磊和李梅又拿不出钱了。
这次,他们没有先找我,而是直接找了爸妈。爸妈又把电话打给了我。
小夏啊,你弟孩子要上幼儿园了,要交八万块赞助费。你能不能帮帮忙妈的语气比以往更加强硬,带着命令的口吻。
八万！我刚攒够自己买车位的钱。
妈,八万太多了,我没有。我直接拒绝。
没有你骗谁呢！妈的声音提高了,你一年赚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没有八万！你是不是不想帮你弟！
不是不想帮,是真的没有闲钱！我解释,我攒钱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
你的将来有什么重要的！妈吼道,你弟的儿子上学才是大事！这关系到咱们老林家的未来！
我感到一阵眩晕。我的将来,在他们眼里竟然是不重要的。
妈,我已经帮林磊出了彩礼,出了买房的首付,每个月还给家里生活费。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做得多你出了多少钱啊跟你弟以后要花的钱比起来,算什么！妈不依不饶,你弟说了,你要是不出这笔钱,他孩子就上不了好学校,将来没出息,都是你的错！
林磊的声音在电话里隐约传来：就是！姐,你不能这么自私啊！我是你亲弟弟！你不帮我谁帮我！
自私我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的首付,牺牲了攒钱的速度,牺牲了无数个休息日去兼职,现在他们说我自私
我心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妈,林磊,你们听清楚了。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决心,我不会出这笔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了妈的怒吼：林夏！你反了天了！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了！你这个白眼狼！你有没有良心啊！
林磊也喊道：姐！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儿子没学上啊！
良心你们跟我谈良心我冷笑一声,我用我的血汗钱帮林磊结婚买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我谈良心我为了攒钱自己过得像狗一样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我谈良心你们只知道从我身上吸血,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提款机！
你胡说什么！妈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我们是你爸妈！你帮衬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无比讽刺,谁规定的天经地义就因为我是女儿,林磊是儿子吗就因为你们重男轻女,所以我就活该被压榨吗
我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但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愤怒和解脱。
妈,爸,林磊,你们听好了。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家里一分钱。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也停了。你们有手有脚,林磊也有工作,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想办法养！
你敢！妈尖叫起来,你要是敢停我的生活费,我就去你公司闹！去你单位告你！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闹吧,告吧。随便你们。反正我在你们眼里,早就是个‘白眼狼’了。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妈在那头哭嚎起来。
林磊也喊：姐！你别后悔！等你老了没人管你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我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们的真面目,没有早点为自己而活！我语气坚定,至于养老,我自己的将来我自己负责。我不需要靠一个连自己孩子学费都要姐姐出的弟弟来养老！
我不再听他们的哭喊和咒骂,直接挂断了电话。
5.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的手还在颤抖,但心里却出奇地平静。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落地,虽然砸出了血,但那种沉重的压迫感消失了。
我知道,我刚才做的决定,意味着我将彻底失去这个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妈的威胁不是说着玩的。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一个只知道索取、只把我当提款机的家,我宁可不要。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爸妈轮番打电话,从咒骂到哭求,从威胁到打感情牌,无所不用其极。林磊和李梅也发来各种信息,说我狠心,说我毁了他们孩子的前途。
我没有接,没有回。我把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
他们又开始联系我的亲戚,让亲戚来劝我。姑姑、舅舅、婶婶……一个个电话打来,说我不懂事、不孝顺、女孩子家别太要强、帮帮弟弟怎么了。
我耐着性子,一一解释了这些年我为家里付出的,以及他们无休止的索取。有些亲戚听了沉默了,有些依然觉得我做得不对。我不再争辩,只是平静地说：这是我的决定,请你们尊重。
妈的威胁也来了。她真的去了我公司楼下,但我提前得知消息,请了假没去。她闹了一会儿,被保安劝走了。她又给我同事打电话,说我虐待父母,不给生活费。幸好我的同事们都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没有相信她的话,反而安慰我。
我感到一丝温暖。原来,我在外面建立的关系,比我在家里拥有的所谓亲情更可靠。
我没有去告发妈的骚扰,我知道那只会让事情更难看。我只是默默地换了手机号,搬了家,尽量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新地址。
我切断了和原生家庭的所有联系。
那段时间很难熬。虽然身体上摆脱了压榨,但精神上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感到孤独,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绝情了。
是我的男朋友,李明,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李明是我在公司认识的,他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从一开始就劝我不要无底线地付出。他看到了我的努力和委屈,心疼我。
当我做出那个决定后,他没有指责我,而是紧紧抱住我,说：你做得对。你已经为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你不是提款机,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他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听我倾诉,给我鼓励。他告诉我,真正的亲情是爱和支持,而不是无休止的索取和控制。
在他的支持下,我渐渐走出了阴影。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我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用自己赚的钱,付了公寓的首付,拥有了在这个城市属于自己的小空间。我买了车,不再需要挤地铁。我开始学习投资理财,让我的钱为我工作。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几十万彩礼和首付焦头烂额的女孩。我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规划,自己的未来。
6.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年过去了。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消息,都是通过一些远房亲戚无意中透露的。
自从我断了经济来源后,林磊和李梅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林磊依然懒散,工资没有涨多少。李梅在家带孩子,花销又大。他们没有了我这个提款机,很快就捉襟见肘。
他们买房时欠的亲戚的钱,一直没还清。李梅脾气不好,经常和林磊吵架,也和爸妈闹矛盾。家里鸡飞狗跳。
林磊的孩子最终没有上成那个好的私立幼儿园,只能去了普通的公立幼儿园。李梅为此抱怨不已,把责任都推到林磊和我身上。
爸妈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需要花钱看病。以前有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加上他们的退休金,日子还算过得去。现在没了我的钱,林磊又指望不上,他们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他们想找林磊要钱,但林磊自己都困难,而且被李梅管得死死的,根本拿不出多少。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来压榨的女儿,才是他们晚年生活最大的保障。
他们后悔了。
妈开始托人联系我,想让我回去,想让我原谅他们。但我都拒绝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有些关系,一旦断裂,就无法修复。
我不是不爱他们,只是我更爱我自己,更爱那个曾经被他们忽视和伤害的自己。
后来,我结婚了。李明给了我一个盛大而温馨的婚礼。我没有邀请原生家庭的任何人。我的朋友、同事、李明的家人,所有真正关心我、爱我的人都来了。
婚礼那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李明的手,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踏实。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家。
结婚后不久,我和李明决定在我工作的城市买一套更大的房子。我们去看房,选房,一切都顺顺利利。
就在我们准备签合同的那天,我在售楼处门口,意外地遇到了林磊和李梅。
他们看起来有些憔悴,穿着普通的衣服,正在和一个售楼员争执着什么。似乎是想看房,但因为预算不够,或者资质有问题,被怠慢了。
他们也看到了我。
李梅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看到了我身边的李明,看到了我手上的婚戒,看到了我身上剪裁合体的衣服,以及我脸上自信从容的笑容。
林磊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几年不见,我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躲避,也没有上前打招呼。我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挽着李明的手,走进了售楼处。
林夏！是你！李梅突然尖叫起来,冲了过来。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你……你结婚了你不是没钱买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嫉妒和难以置信。
林磊也走了过来,表情复杂。
我微笑着说：是啊,我结婚了。也准备买房。
买房你买得起吗这里的房子很贵的！李梅语气尖酸。
李明这时上前一步,温和而坚定地对李梅说：你好,我是林夏的丈夫。这里的房子,我们已经选好了,准备签合同了。
李梅和林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知道这里的房价,也知道能在这里买房意味着什么。
你……你不是没钱吗林磊喃喃地说。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我的钱,是用来改善我自己的生活,用来建立我自己的家庭的。不是用来填补你们无底洞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李明说：老公,我们进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李明点点头,牵着我的手,绕过他们,走进了售楼处。
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李梅不甘的尖叫声和林磊颓丧的叹息声。
我没有回头。
那一刻,我没有感到复仇的快感,也没有感到得意。我只感到一种彻底的解脱和释然。
我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幸福。我证明了,女儿不是赔钱货,不是提款机,女儿也可以是自己的顶梁柱,也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至于那个曾经的家,那些曾经压榨我的人,他们最终为自己的贪婪和短视付出了代价。而我,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我的血,只为我自己而流淌,只为我爱的人而温暖。它不再是任何人的提款机。
尾声
签完购房合同,走出售楼处,阳光正好。李明紧紧握着我的手。
开心吗他问。
我看着他,用力地点点头：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这不仅仅是一套房子,更是我用自己的双手,从过去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为自己赢得的自由和新生。
我抬头看向远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这个曾经让我感到孤独和渺小的城市,现在,有了我的家,有了我的爱人,有了我的未来。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而自由。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