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京北的那天,机场人来人往。
我拖着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城市。
沈如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瑾言站在不远处,黑色风衣被风吹起,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有温热的水珠滴在我脸上：对不起,这些年对不起。
求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我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回应。
他燃起希望,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别走
几秒后,他松开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人来人往里,他单膝下跪,不顾被别人指点拍摄。
我知道我错了,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五年前就该给我的婚戒。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五年前,他亲手把我推进地狱。
五年后,他却站在这里,求我回头。
我松手,任由盒子里那枚戒指掉在地上。
顾瑾言,爱不是这样的。
我不会原谅江明哲,同样也不会原谅你。
他攥紧了手：至少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顾瑾言,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对我而言,你从来都是加害者。
他僵住,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半晌,他艰涩问道：心心,你当初......是真的爱过我吗
没有,小叔。
看他再也不顾形象地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里再没有一丝涟漪。
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海城气候温暖潮湿,十分宜居。
祁临送我的小公寓带阳台,装修也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每天可以听着海浪声入睡,终于安心。
偶尔会收到祁临的消息。
今天抓了个逃犯,差点受伤,突然想起你说要小心。
配图是他贴着创可贴的手背。
我笑着回复：祁警官这么弱了
他秒回：能量不足,我想你。
我放下手机,嘴角不自觉上扬。
三个月后的清晨,门铃突然响起。
我揉着眼睛开门,愣在原地。
祁临穿着休闲衬衫站在门口,脚边放着行李箱,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
他笑得温柔：早,市局调任,我来报到。
我瞪大眼睛：你......
那可是京北,多少人想要的位置,他说走就走了。
顺便,他向前一步,将我拥入怀中,追个女朋友。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落,他的怀抱温暖而踏实。
如心,这五年,我早就想好了。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往前走,那我一定要站在你身边。
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我闭上眼,轻轻回抱住他。
祁临。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嗯
我没出息地红了脸,低声道：那你绝对不准再骗我。
虽然之前,他也不算骗我。
就原谅他这一次。
以警徽起誓。
再后来,顾瑾言来过一次。
他站在街对面,看着我和祁临手牵手从超市回来。
我们视线相交的瞬间,他身形僵住,狼狈地转身离去。
祁临捏了捏我的手指：要打招呼吗
我摇头,握紧他的手：回家吧。
后来,我开了一家艺术机构,当起舞蹈老师,日子过得简单却充实。
祁临的新工作很忙,但每天都会准时回家。
某天傍晚,祁临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你的。
我拆开,里面是一张巨额支票,和一张字条。
对不起,祝你幸福。
落款是顾瑾言。
祁临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要收下吗
我笑了笑,把支票塞回信封：捐了吧。
他亲了亲我的耳尖：这么大方
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有你就够了。
祁临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低头吻住我。
窗外夕阳西下,暖橘色的光洒满了整个客厅。
海风拂过,终于吹散了所有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