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昏黄世界
于薇薇！抓住我的手！再坚持一下！
水流涌入口鼻,他在说什么……
他好像把手伸过来了,在我搭上的瞬间,过去臆想的触电般的感觉没有传来,窒息感还在。
我想,我还是喜欢着他的吧
忽然,一股拖拽感把我拖出蓝色纱布包裹,踉跄几步。
睁眼,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熟悉。
奇怪的是,世界被蒙上一层黄色。
我手忙脚乱的把眼镜摘下来,用袖子猛擦几遍,才发现眼镜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眼睛。
这太可怕了！我赶忙回到家里,却发现一个人也不在。
走到卧室的窗边,往下看,平日里热闹小巷一个人也没有……
说不定是巧合呢我转头注意到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
打开,翻到通讯录,我的手指都在颤抖,一股寒气涌上脊背。
上面只剩一个号码,备注就是一个逗号。
这是他的号码……为什么只有他的号码
我不敢相信,先后打开了所有社交软件,有些点不进去,有些点进去是未注册状态。
拨下家人及亲友号码,发现都是空号。
这恐惧让我感到全身发寒,携带着紧张,我没法躺着,只好披着毛毯,抱腿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自己握手机的手在颤抖,指间也微微泛白。
看着号码,心里五味杂陈。
我可以期待吗
发呆后的双眼失焦多次,才察觉太阳跑到头顶。
我跑到冰箱前,取下不少速食,大快朵颐后,闭眼按下拨号键。
铃声把我的心狠狠提起,终于拨通。
喂
你、你好……
嗯你是于微微
嗯……是、是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当然,我现在没时间为你的画做指导。
有的！有的,我好像遇到了灵异事件。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也清楚,除了亲友,任何一个陌生人听到这话都会怀疑是恶作剧,他对于我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但我对于他而言……
微微你在听吗
这样的称呼,瞬间让我脑袋一空。
抱歉,我刚刚在吃东西……
没事,你能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迈出了第一步果然轻松不少,我听到他的话心里竟然还涌起一股力量,巴不得在遭遇上添油加醋,让自己显得更惨些,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我家里人联系不上,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的眼睛也出了点问题,看什么都蒙上一层昏黄滤镜。
对方沉默一瞬,才说道：我去找你吧,站在原地不要动！
好！
2
电话谜局
我把电话放在桌上,等着对方挂断。
这样的习惯甚至嵌入到我的观念里,自以为是的认为,主动挂掉电话并不礼貌,却又陷入悖论。
这样是否也在给对方扣不礼貌的帽子呢所以在习惯上加进一条,超过三分钟我会主动挂断。
泡面泡好了五分钟,我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隐约听到市井叫卖声,索性开了免提。
第一点是我在安静环境里的不适,第二点是我想凭借记忆里的声音,来判断他的位置。
老爷爷,我要这个~
不要,我先来的,这个是我的！
哎哟,小朋友们,这个小猪已经被别人买了,我再捏两个给你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这个声音,是小学门口附近便利店附近的小摊,捏糖人的老爷爷。
十三岁时的闲聊得知,老爷爷的家离这很远,说是为了躲一些东西,才跑到这边来的。
起初我并不懂,他口中的意思,只是在灰色的眸子里,幻视出一点蓝色。
我把自己的感受说给苦瓜脸同学听,他在第二天作文课上被老师表扬了。
看着自己本子上亮眼的43分,我不免有些嫉妒,甚至是生气。
持续一周的冷战压迫,才在抽屉里发现一张道歉纸条,和一个礼盒,礼盒里是零食和一本《高分作文解析》
于是这场冷战又持续了一星期……
手机里又传来,扫帚扫地、剪枝的声音,他现在路过花园。
也是当年结束冷战的地点。
夏日的风燥热,哪怕是在树荫下,也会如此。何况正在暴躁作画的我呢
线条抖动让我失去耐心,一把拍在旁边的台子上,声音吸引了环卫阿姨的注意。
她好奇的走过来,看着我的鬼画符露出笑容。
怎么画得这么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过画本：谢谢你。
我孩子喜欢画画,也经常为了它生气。她杵着扫帚,为此,我在手机上找了很多科普视频,学着去理解她的心境,差点就要被逼疯了。
她和我说天才和普通人的起点和步子都是不一样的,我才明白她被什么困住了。
我不太理解：被什么困住了
被大海和天空不清楚的界限给困住了,那个专业的名词叫蒙蔽。
你想呀,自己看着前人的背影爬山,不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
所以我们不应该追上去
你的目标不一直都是爬到山顶吗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感觉羞愧,是头抬不起来的羞愧,逃离现场后,在书店门口大喘气。
进去买了一本《论如何提高情商》和《语言艺术》再到旁边便利店买了,比上次多两倍的零食和礼盒,放上纸条在他家门口,才松口气。
第二天,他说话变得阴阳怪气,有些心里有些不爽,但气氛好歹是轻松下来了。
但变故之后,气氛倒转比之前还要冷十倍不止。
亲人去世的打击和生病,让我变得忧郁且肥胖,多数绘画时间都在看着白纸发呆。
甚至开始堕落,作业现抄,上课走神。
十分清楚,这样的心态多源于我的无所谓,仿佛一眼就看到生命的终点,丢人一切事物存在意义。
就像一个深渊,我生病变胖到自卑,再到虚无。无力生活,对抗虚无的办法就只有买包摩擦过舌苔,饱腹感,短暂睡眠时间的噩梦。
然后再陷入循环。
但这是誉为人生第一次岔路口的考试,我还是要参加的,再加上母爱滋养,还是要扯出微笑吧。
运气使然,我和他读上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唯一不同的是两条难以逾越的深沟。
3
诡异重逢
多数时候他都是耀眼的孔雀,闪瞎我的双眼。
我几乎是嫉妒怨恨,为什么在他多次成为焦点时,都要和我对视
让天真可笑的我开始减肥,开始学习。
他在台上演讲,我还在台下写作。
他的作品在展览,我还在练基本功。
他在跳优雅华尔兹时,我还是一个小胖墩。
答案是,直到毕业我都没有赶上他的步伐。
他上名校,说明了这次是真正的再也不见,好在生活的毒辣凝视,让我成功拥有苗条身材,哪怕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舍友们都很友好,让我少了很多思考,是在欢声笑语中毕业。
直到工作,遇见本不该遇见的他。
面试官：于女士,请问你有什么样的优势,与林先生竞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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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仿佛一下子变回当年那个自卑阴郁小胖子。
在我的思考如何回答时,他先开口：不瞒你说,我的能力可以在公司有更多选择,是为了更好的提升自己,才找了这个多招岗位。
面试官十分满意的点头：不错,我们公司就是要这样的聪明人。冒昧问一下,二位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我的否定和他的肯定叠在一起,让面试官也开怀一笑：我司一条员工重要宗旨是,团结协作。二位什么时候来上班呢
明天。
或许长此以往的相处,再次牵起埋藏心底的悸动。
同样的,带来过去那股苦涩。
直到那天,湖边聚会,我终于,终于说清压在我身上十多年的情感。
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你说。
我、我想我对你有一些……不太礼貌的幻想。
我也喜欢你。
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敢相信的。
这太可怕了……
不断的后退,失足后仿佛全世界的冰凉都涌了上来。
我像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为什么会难过呢
过往的所谓,谈恋爱的甜蜜和结婚的幸福时刻,好像通通都被这场表白,打上恶心意淫的标签。
或许本来就是,只不过是我一直以来都给它们上层滤镜罢了。
想到妈妈房间抽屉里的遗嘱和我日夜攒下的钱,即将工作的妹妹。
整颗心都满意的带着身体下坠。
后来,再后来就是我带着昏黄滤镜,回到家门前的小道。
终于,手机里传来敲门声。
我疑惑的上前打开房门,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声音颤抖着：微微,你家门是自动的吗还是你躲在门后
这样的回答,让我慌得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你确定是在门前吗
对方短信发来一张照片,的确是在门前。
我也拍了门前的一张照片,也是在门前。
一切变得诡异起来……
我怕家里会有危险,现在我出来了。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对方没有一丝迟疑：那去我家暂住吧
面对从前不敢奢望的邀请,我没有丝毫犹豫。
但,我并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他发来一张图片,就在我家附近的小区里。
4
童话真相
确认好,就出发。
习惯了行走时的沉默,对方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现在走到哪里了
小公园。
还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你在这里画画。
啊有吗
对方似乎也听出我的试探。
当然,现在都还记得,你经常坐在那个位置。
我目光不由的向那个位置看去。
我呢,就在不远的灌木后面写作。
我下意识的看向一个地方：怪不得,我还以为是第六感作祟。写作在你经常放在桌上的厚厚笔记本上
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其实我有很多次,想让你评价。
我立马联想到过去那本书,一度认为是他用来霸占位置的邪物,分外不屑。
现在看来,我们的误会还是挺深的。
原来是这样啊似乎是心虚作祟,主要讲得什么
讲得是,生活在月亮上的人。
外星人
这是童话故事。月亮是九十度立起来放置的盘子,一群人生活在上面,为了不掉下来,在每一个月圆之月跑着。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导致其中一块碎片脱离掌控,穿越星云后,落入凡间。
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咳咳,接下来的故事,有些复杂,我记得不太清了。但本子还在那里,你到我家去看吧。
我心里有些猜测,仔细思考一番后,马上否认。
好呀,反正离你家也没多远了……哈哈。
嗯,路上小心。
果然,这一路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学校门口的老爷爷,在卖糖人吗
在的,他在一群孩子很开心。
旁边卖菜阿姨的女儿,现在忙得满头大汗吧。
是的,毕竟下班高峰期。
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仿佛走了十年。
我拍下门牌号给他：是这里对吗
就是这里。
房门打开,里面的布局陈设十分温馨。
看到有三个房间,我要迈进去的脚停在半空：你一个人住吗
是的。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我才缓缓走进屋内。
不知是不是错觉,沙发一处突然塌陷。
你现在坐在沙发上
对方语气显然变得激动：是的！
我在旁边坐下：你呢能看出点什么吗
能！太好了,说明我们还在同一个世界,只不过被一层屏障挡住了。
至少是有些进展了。我的心里突然几丝尴尬,耳朵热得发烫,你的童话故事呢拿来看看。
紧接着旁边的坍陷处弹起,一本厚厚的书出现在桌上。
翻开第一页,就是月亮上的精灵。
[少女愤怒被月亮抛弃,性格暴躁也正常的吧
哪怕是这样,也遮掩不了她本身的光彩夺目。
以至于,吸引地上的蜜蜂钦慕。
蜜蜂却苦恼于自己蹩脚的话,没法像溪水一样哼出长情的歌,更没法像蝴蝶一样煽动风的告白诗……]
接下来的内容,就像照镜子,我不愿意再看下去。
书本又回到桌上,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
不是质问而是问候。
要不要再吃点
嗯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厨房里锅勺悬空,滑稽又诡异。
饭菜香味是玻璃门怎么挡都挡不住的,准确来说是味蕾记忆产生的错觉。
5
空号之谜
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茄子,菜汤。一样样摆在桌上。
我下意识调侃：做这么多,这么好吃的菜,待会儿要刷多少盘子呀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竖着耳朵听对方回话。
哪怕炒菜声嘈杂,也能清楚的听到：那就瞧好我的技术喽。
我低头长舒口气,一下子激动得没法回答。
终于,厨房熄灯,对面的椅子被轻轻拖动。
至少是让我知道了对方的位置。
看着桌上的饭菜,我纠结着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反复咀嚼却没什么味道。
不敢相信的夹起好几片,依旧没有任何味道。
奇怪的是,我在家里吃东西是有味道的,就算,就算是忘记放调料,也该吃出点味道来才对。
怎样好不好吃
炒得这么好看,应当是好吃的吧。
好吃。
对面沉默一瞬：好吃就行。
两天的相处,已经熟悉了他的生活习惯,八点上班、六点下班,然后熬夜到凌晨一点。
虽然这是一个劳累之人仅有的自由时间,我还是不太希望他熬这么晚。
直到一天,没有听到熟悉的敲门声。
时钟的指针转动一圈,十几个电话未接,我的心沉了几分。
仿佛有些东西即将离我而去。
没事吧没事的吧说不定是加班还是约了人去玩难道是忘记回家的路了还是在网吧打游戏忘记时间
心里那个慌张的小孩惊慌失措。
不,是我胡言乱语。
为了克制坏想法在脑海中蔓延,我只能玩点游戏来打发时间,玩了几局后,开始对输赢麻木。
只是手指滑动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双眼开始失焦,直到红色的失败图标快要溢出屏幕。
才试探着打开通讯录,按下拨通键。
您拨打电话是空号……
就像平常一样,看向屏幕中的那串号码,反复确认。
一次、两次拨打后,依旧空号。
我的时间变慢了,知觉没反应过来,以至于追不上所有人的步伐吗
对于惧怕宁静之人,这样的独览显得折磨。
就这样撑到第二天清晨,没有任何声音来提醒我,该去睡觉,还是出门。
走到阳台往下望,连车轮碾压的痕迹都没有。
我想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但！万一、万一突然有个人来和我说这只是一个整蛊呢然后他们在我愤怒的注视中,不好意思的挠头呢
想到这里,我放弃了赤脚出门引人注意到想法。
打开冰箱,拿了鸡蛋和几个西红柿,还有茄子、葱、挂面。
洗净放到砧板上,拿起了菜刀。
记得以前看节目,有人能把葱切出每段长三十毫米,但那样只适合放到汤里。
我的葱要放到汤里还是放到茄子里
下意识的询问脱口而出,无人应答。好在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精心备菜后的盘子几乎占满整个台面,哐啷一声盘子碎裂,跪下捡瓷片的瞬间,胸口开始发闷。
透过墙面反射,才注意到脸颊上的泪痕。
所有的负面借此机会爆发,痛苦的、愤怒的、虚无的,餐盘噼噼啪啪砸在地上。
仿佛已经失去知觉,赤脚走出房间直到客厅的地毯,才脱力倒下。
钻心之痛才从脚底蔓延,迫使我蜷缩身体。
心底孩童声音再次出现……
你现在想要去找他们吗旧的东西在原来的角落,旧的人呢
呼……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这是我第一次回应她,也是最后一次。
为了实现更好的休息,我选择不再看时间。
躺到脚上伤口愈合结痂,就用手撑着墙壁找医疗箱。
找到一半,就忍不住心底窜起来的怒火。
这东西到底在哪呀放这么隐蔽是因为没常识吗
终于在杂物间找到,以及旁边一个奇怪的相机。
龇牙咧嘴的处理完伤口后,就拿着相机上下擦拭着灰尘。
对着问外过道里的小水箱,看着里面青苔粘连的石子,它里面存在过红色金鱼吧
突发奇想,我鬼使神差的举起相机,咔嚓一声后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6
相机奇迹
不是脊背发凉,而是心头一热。
鱼缸里真的出现了,扑腾着的,游荡在水草之间的金鱼。
顾不得下床磕到膝盖的疼痛,阳光刚好照过鱼缸,水的痕迹被墙留住,一部分流到我抚摸外壁的手上。
原来脱离滤镜后的东西,有一天会把我迷成这样。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深呼吸后朝沙发又拍了一张。
没有……但也找到突破口了,不是吗
想到这一点,我迫不及待的套上厚厚的袜子,鼓足了勇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凭着一路来的记忆,拍出电杆上的小鸟,灌木上停留的飞虫。
一路如此,气喘吁吁的回到家中,脱下鞋子才发现染红的袜子,但眼下顾不得这么多。
根据刚才一路上的测试可以得出,这个相机可以映照出心中所想的画面,但对人没有作用……
不管怎么说,试试才知道。
我开始拿着相机,拍着记忆里家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无效……
书桌前写作业的妹妹,无效……
餐桌愉快时光,无效……
沙发上看电视的一家人,无效……
结果如此,我无语的嘴角抽搐。
直到阳台上的线盒和掉漆的木椅子。
还记得之前饭后夕阳下,她哼着歌坐在椅子上,牵拉之间绘出蝴蝶。
是对栩栩如生的执着,让她在一片闪烁跳跃中格格不入。
抱着最后一次的心态,我朝那个位置拍了一张。
咦这么晚怎么不开灯
熟悉的声音,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相机险些掉在地上。
来不及高兴,我又跑到妹妹房间,带入其中,感受她真实的样子。
还记得,她在大多数时候都坐在窗前发呆,走到书桌的位置时,是满桌的鬼画符。
多数我躺在床上,看着她发呆,都会问上一嘴。
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忧郁的吗
我带着这样的心情拍下一张照片,答案是正确的。
连忙把相机丢在一边,这一次用拥抱来代替问候。
这是我醒来触碰到不同于林问秋带给的温暖。
泪水滴到手上,我抱得更紧了些。
怀里的人,颤抖着哭出声来。
许久才得以平复。
回头是妈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露出微笑。
浪潮之后的平静水面,才映照出完整的月亮。
我拉着两人坐到沙发上,细细端详后,说出自己在此处的经历。
妈妈闻言只是扭头,暗自拭泪。
妹妹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没有意外,是软绵绵的心疼。
放手去做,我们永远在这里等你。
有妈妈和妹妹在的地方,就是家！
还是以寻常的饭菜作为道别。
根据妈妈和妹妹给的线索,我先恢复了一些熟人,然后呈辐射状蔓延。
走过春夏秋冬,整个城市都恢复了生机,最后又在诸多线索下,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门前。
还没等我握上把手,门就自动打开。
泛着刺眼白光。
强大的吸力把我硬生生拖拽进去。
站稳后,看清这是一个星空为背景的照相馆。
墙壁是星海,地板是深蓝色水面。
反应过来的我,转身想要离开,却目睹最后一丝白光消失。
这一路走来的勇气,支撑着我咬牙上前。
一串照片飘到面前,准确来说,是动图。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各种管子让人触目惊心。
手上握着的本子掉在地上。
上面记录的内容,是足以毁灭我三观的程度。
原来、原来我生活的乃至我的肉体、思想都来自她的虚构。
心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情感不是……
我抬头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女孩,正是照片里的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7
虚幻现实
她继续说道：十分抱歉,让你知道这个残酷的答案。
但我可以肯定,你的确叫于微微,你爱的人也是你所爱。
你是我为自己无法达到的明天,所做的幻梦。
我听见这样的解释,还是难以接受：我不太明白……
女孩：我的生活已经烂尾,但你们不是。你猜我在故事的结尾写了什么
写我早就溺死在冰冷的水里
女孩笑着摇头：原来你早已察觉。但你没死哦。
她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摊开手心：放上来,才会迎接最后的答案。
两只手紧握的瞬间,我来到林问秋家的洗漱台前。
双手不自觉的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林问秋出现在镜像里。
他激动的握着我的肩膀,然后是紧紧抱住,能听到彼此心跳的程度。
晚安,于微微。
看着镜像里满脸胡茬的男人,清楚的知道他已经陷入痛苦挣扎中。
回到病房,我暗恋几年的女孩。因为我的唐突,不慎落水,现在不省人事。
直到我鼓起勇气触摸她的手心,才从这样的苦闷中摆脱。
这里是就是她的精神世界吗
和现实没什分别,唯独无法想见。
她说自己游荡在一个昏黄无人的世界,联系不家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自己应该暂时放下自卑和愧疚,集中精力到切实帮助上。重要的一点是,把她带离那个孤独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少了对视这层厚屏障,我成功向她展示了自己小时候写的故事。
她受到后的反应很平静,多半是因为那时的我古板又无趣。
但我还是要将这本故事珍藏,它是我对她心动的开始。
习惯性的走到杂物间,意外发现一个落了灰的相机。
在我印象里,自己对拍照一窍不通。
正当我疑惑的想要去触碰它时,被白光带回了医院长廊。
这里灯光闪烁,完全就是鬼屋的布景。
为了找到线索,我向走廊大门不断奔跑着发现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于是扭头看向旁边病房,不断观察着。
凭着直觉进入一个房间。
印入眼帘的是和十五岁的于微微,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周围的布局让人感觉来到森林,只是比森林更平静、温暖。
原本是窗户的位置,朝空中延伸一条小道,两旁是黄色小花遍布,偶尔几只飞鸟回荡。
我看着床上的少女陷入怀疑,于微微并没有生过这样的大病。
我的脚步再轻,也还是惊扰了床上之人。
她邹眉使出所有力气,把手上的本子展出后原地化作萤火消散。
拿起本子,上下左右的看,才得知一个惊人的真相。
世界是虚构的。
这完全是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幻想……
我顾不得太多,把原本于微微死亡的结局划掉。
借用照相机创造一个新世界。至此所有人都将脱离故事原本框架干扰。
写下这个结局,我在最后把自己写了回去。
这次我和她正视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