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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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棠望着他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夫妻三载,同床共枕了三年。
她却好像第一天才认清眼前的男人。
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那个为了飞行梦吃尽苦头的学员,那个婚后体贴入微的丈夫。
变成了一个卑劣不堪,既要又要的人渣。
他让鹿聆陷入孤立无援,让鹿聆被踩进泥里。
却又希冀成为她的救世主,毫无保留地利用她,伤害她,让鹿聆成为只会一朵攀缘他的菟丝花。
顾寒声看着鹿聆惨白如纸的面色,眸中闪过隐秘的心疼。
鹿聆看着傅砚辞,眼里只剩失望：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哪怕你死在我面前。
你的罪孽也无法赎清。
随着尾音落下,傅砚辞身形一晃,缓缓蹲下身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鹿聆不再看他,只是拽了拽顾寒声的衣袖,示意他上楼。
我不会那样的。顾寒声感受着她指尖微凉的温度。
鹿聆黛眉微蹙：什么
顾寒声语气认真：不会像他那样对你。
我保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鹿聆。
鹿聆微慌,不敢探究他话语背后的深意,偏过头去,无言沉默。
对她的冷漠,顾寒声只有心疼：我就不上去了,在楼下帮你守着。
鹿聆怔住。
顾寒声郑重其事：等结婚那天,我会光明正大地去见父母。
鹿聆面皮有些热,却还是轻声开口：谢谢你。
听着她细若蚊呐的声音,顾寒声浅笑：我的荣幸。
......
深夜,顾家还亮着一盏橘黄的暖灯。
刚推开家门,顾寒声就看见顾院长披着衣服,坐在桌前看着报纸,时不时点头。
他主动开口：爸,还没睡
顾院长没好气地瞪着他：臭小子,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发愁。
小鹿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能力也强,你和她结婚,我绝对举双手同意。
顾寒声蓦地想起鹿聆。
从初见时齐心协力救下那个婴儿,到再见时他在市场帮她解围,然后就是今天赶走她惹人厌烦的未婚夫。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单纯为了凑合,才和鹿聆组建一个家庭。
那个娇小的姑娘,身体里住着一条宽广的灵魂。
他正想着,耳边又响起顾院长的追问,他点了点头：我会让她认可我的。
......
自那之后,顾寒声开始了对鹿聆的猛烈追求。
下班后,他会骑着自行车,穿越整个县城,带鹿聆去看一场电影。
放映结束后,他又会适时递上手帕,让鹿聆擦去眼角晶莹的泪水。
离别前,他总会字斟句酌地向鹿聆告别,约定下一次的见面。
顾寒声的爱慕,是悄无声息的雨后甘霖。
是下雨时向鹿聆倾斜的伞,是几封工工整整的情书,是每早还带着晨露的鲜花......
鹿聆不是木头,又怎么会无所动容
只是被爱情伤得太重,让她始终无法向顾寒声迈出那一步。
就先让日子细水长流地过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鹿聆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整理好白大褂,正准备去查房。
走廊中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在人群中疯狂闪躲,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
她浑身伤口,脖间是青紫交加的指印,后背的鞭痕早已溃烂发肿。
鹿聆向后看去,发现一个满面凶光的男人正大步迈向她。
家暴。
这个可能第一时间浮上鹿聆心头。
那个女人无助遮掩着自己的脸,企图寻求路人的帮助,可没人想插手。
认出鹿聆是医生,她一下跪扑在鹿聆脚边：医生......求你救救我！
鹿聆扶起她,护在身后：有我在,别害怕
她连忙问：追你的男人是谁,他要打你
女人抿着惨白的唇,眼角划破的红痕和嘴角的淤青都证明了她的猜想。
他是我丈夫......
似乎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她嗫喏着不敢出声。
就在她犹豫的间隙,男人冲了过来,拳头如雨点般不管不顾就要落在鹿聆头上。
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挡在了鹿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