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溺水重生
河水灌进口鼻时,林小满被一双有力的手拽出水面。
睁眼便是顾沉舟放大的脸,额角沾着水草,指尖掐着她的人中——村里最凶的知青点组长,此刻眼神竟带着慌。
咳！她推开对方,浑身滴水地往后躲。
岸边围满村民,王桂芳的尖嗓门格外刺耳：小狐狸精又勾男人！偷了鸡蛋还有脸寻死
记忆翻涌：原主因这婆娘诬陷跳河,如今她穿成16岁农村丫头。
大哥林大海拨开人群,直接将她扛在肩头,二哥长河递来补丁蓝布衫,三哥小山跟在身后抽搭着掉眼泪。
土坯房里,煤油灯昏黄。
母亲李桂花用粗毛巾擦她湿发：明天娘去镇上换奶糖,咱不跟她置气。
她反手握住那双糙手：娘,我没偷鸡蛋。
父亲林建国摔门进屋,拍着皱巴巴的查案结果：赵铁柱家的蛋比普通大两圈,王桂芳栽赃！
夜里躺在木板床,指尖突然发烫。
掌心浮现淡金色药锄图案,心念一动,竟置身月光药田——古井、石碑、泛着荧光的草药,正是爷爷留下的空间。
她蹲下身,井水倒映出自己带泪的脸：圆眼、梨涡,分明还是副小作精模样。
叩叩——窗纸轻响。
顾沉舟站在月光里,指尖捏着油纸包,耳尖红得滴血：给、红糖,补身子。
纸包落地,红糖撒了一路。
她故意凑近：顾知青对我做了人工呼吸,不该负责么
男人猛地转身,布鞋在泥地里踩出深印。
指尖摩挲掌心药锄,她望着顾沉舟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声。
河水刺骨,可这充满烟火气的八零年代,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带着现代记忆与神秘空间,她定要让诬陷者好看,让爷爷的医道重新发光。
2
初露锋芒
疼疼疼！哥你轻点！
第二天晌午,林家院子传来嚎叫。
三哥林小山摘桃子踩断树枝,趴在石桌上,胳膊歪成怪角度。
大哥林大海要硬正骨,被小满拦住：会错位！
李桂花急着要请镇上张大夫,小满却说：我会治。
她跑回屋,摸出浸过井水的蒲公英和艾草——凌晨从空间采的,叶子泛着荧光。
二哥长河怀疑,小满白他一眼：跟爷爷学的,烧水去。
她让小山喝了口暖烘烘的井水,捣烂草药敷伤处,撕红头绳、找竹筷,熟练包扎。
大哥看呆：比张大夫还利索。
小满偷笑：前世在非洲疫区,接骨用树枝绷带,这算啥。
刚包扎完,赵铁柱拎半筐土豆拍门,为媳妇偷鸡蛋道歉。
李桂花要骂,小满拦住,盯着他脚腕烂疮：流脓数月,不治烂到骨。
递上空间做的药膏：每天换药,三天结痂。
又提条件：去村口大槐树,把王婶说的话再讲一遍,还我清白。
赵铁柱点头跑了。
李桂花疑惑,小满撒娇：掉河里时梦见爷爷,说把本事传给我了。
半真半假,家人不疑。
午后溜进空间,药田蒲公英长高,井边冒出新草——金边金盏草,爷爷日记提过,消炎止血极强。
小满！顾知青找你！二哥喊。
顾沉舟站门口,拎着牛皮纸袋,耳朵通红：给、给你的。
里面是医书和手写笔记,他说在废品站淘的,想起小满提过梦见爷爷教医术。
小满眼亮：前世学西医,爷爷留的中医残页正需对照。
原主总躲这冰块脸,如今发现他外冷内热,连送书都贴心。
她故意咬重顾知青,看他耳尖更红,才接书。
傍晚,饭桌上多了炒鸡蛋——赵铁柱的道歉礼。
小满咬窝头,看家人抢着给她夹菜,突然觉得,这穷日子比现代实验室温暖百倍。
掌心药锄图案在月光下发亮,八零年代逆袭路,刚开始。
3
摆摊打脸
三天后镇集热闹。
林小满挎竹篮,装着速效止血膏陶罐,二哥背蛇皮袋,装空间里的草药,准备卖药店。
她叫卖：外伤止血、烫伤消肿,三钱一小罐！
人围过来,却见是小丫头,交头接耳：跳河的小狐狸精。
她瞅见卖豆腐老汉手背大口子,掏药膏要抹,老汉躲开：等张大夫。
忽有哭喊：娘！
小姑娘拽着脸色发白、捂胸冒冷汗的妇女。
心绞痛！
林小满推开人,拿井水消过毒的缝衣针,点刺内关穴,塞金盏草叶进妇女嘴。
围观惊呼,妇女缓气：比张大夫神！
她举陶罐：金盏草配药膏,啥外伤都治！
人群骚动时,王桂芳尖嗓响起：别买！药是偷的,有毒！
抱竹筐晃鸡蛋：看,她家灶台扒的蛋壳！
林小满扒开鸡蛋,蛋壳有烧痕,蛋黄发暗——陈蛋。
她捏破,臭水流出,众人哄笑。
王桂芳脸红想跑,顾沉舟喝住：去公社找治保主任！
王桂芳跪下求饶。
林小满让她集市喊三声诬陷人是坏蛋。
她哭丧着脸喊完,谣言破了,摊子前挤满掏钱的人。
傍晚收摊,药膏卖光,二哥攥毛票笑：明天还来！
回家路上,顾沉舟塞油纸包：糖糕。
林小满咬一口,甜眯眼——穿来第一口甜。
月光下,摸掌心药锄,她想：
有家人信任、顾沉舟相助、空间草药,八零年代路再难,也能成康庄大道。
4
毒厨与投喂
集市后,顾沉舟往林家跑得更勤。
他总扛着红薯土豆来做饭,却把汤炖得咸如咸菜,饼烙得硬似石头,鸡蛋炒成黑炭。
顾知青这做饭水平,在部队没少挨罚吧
林小满看着暗黑料理笑出声。
他耳尖发红：知青点啃窝头惯了,哪知道放盐多少……
她舀勺空间井水入锅：油热放葱花,盐只半勺,我教你炒青菜豆腐。
一来二去,顾沉舟竟能炒出像样的菜,笔记本记满小满菜谱：
炒鸡蛋加三滴井水更嫩,炖排骨放金盏草去腥。
某日傍晚,他抱来《针灸大成》,书页间夹着药锄图案纸条——与林小满掌心印记相同。
我爸说,他老战友林老爷子有传家宝药锄,能辟百病。
他盯着她的手,眼神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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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傻：乡下丫头哪懂这些
他突然笑了,眼浸月光：
别装了,你用的金盏草十年难遇,却能批量种出……
话被三哥嚎叫打断：张奶奶发烧说胡话！
林小满拎药箱就跑,顾沉舟紧跟。
张奶奶浑身滚烫,婆娘正用神水灌她。
住手！这是风寒感冒,会烧成肺炎！
她掏出体温计：39.5度。
顾沉舟烧水,她用井水调金盏草粉灌下,又以烈酒擦身。
半小时后,烧退大半。
张奶奶儿子塞粮票,她退回：
乡里乡亲谈啥钱,明天来拿感冒药。
归途,顾沉舟突然说：你退烧用酒精擦浴,草药也非市面上能买。
月光下,两人目光交汇。
她意识到他的敏锐,或许该透露空间秘密——爷爷的冤案,需他相助。
顾沉舟,有些事想告诉你,得烂在肚子里。
他驻足,认真点头：以军人名义起誓。
老槐树下,她轻述空间、药田、井水与药锄印记。
他沉默许久,掏出银镯子：我妈说,遇重要的人就送她。
她愣住,这算表白
他慌忙摆手,耳尖滴血：是盟友信物,你需要时随叫随到！
噗嗤——
她笑着接过镯子,明天帮我买十斤白糖,做川贝枇杷膏。
夜风裹着槐花香,两人影子被拉长。
墙角后,三哥举着破望远镜狂奔：大哥二哥！妹妹和顾知青老槐树下私定终身啦！
5
流感风波
十月刚到,村里就像被瘟神盯上了。
张奶奶孙子咳得整夜睡不着,王大爷突然高烧不退,三天不到,二十多户人家冒病号。
村支书蹬车去镇上请大夫,回来直跺脚：张大夫也病了,县城医院没床位！
李桂花攥着林小满的手直掉泪：小山烧得直说胡话,你快想想办法！
她摸弟弟额头,38.5度,扁桃体肿得像核桃。
转身钻进空间,药田里新冒的银翘花正泛微光——爷爷笔记里写过,这是治感冒的好药材。
娘,摘了灶王爷画像,把大锅搬到晒谷场。她边捣药边说。
李桂花犹豫：得罪神仙咋办
爷爷托梦说,治病救人比拜神仙强。
张奶奶的病咋好的
这话戳中要害。
李桂花咬牙摘下画像,跟着女儿支起大锅。
顾沉舟不知从哪弄来扩音器,站土墙上喊：林小满大夫免费熬药,每家派代表来领！
没人敢来,都怕触怒感冒神。
直到王桂芳儿子赵铁柱抱着肚子撞门——烧到40度,嘴唇发紫。
张开嘴。
林小满用压舌板一看,嗓子化脓,差点顺口问青霉素过敏吗,才想起现在是1982年。
她改口：喝药汤,敷药膏。
灌下银翘花浓汤,腋下贴金盏草退烧贴。
半小时后,赵铁柱活蹦乱跳回家了。
乡亲们拎着搪瓷缸排队。
她往锅里倒三桶空间井水,反正没人知道,就当老井显灵。
药汤甜香漫过晒谷场,她挨个盛汤：趁热喝,发发汗别见风。
三天后,疫情平息。
村支书敲锣打鼓送锦旗,神医现世四个大字扎眼——她只想悄悄赚钱,这下全公社都知道了。
更闹心的是顾沉舟,像个影子似的跟着,搬药材、烧火、记药方。
有次她在空间待久了,出来见他蹲门口守了俩时辰：怕你被妖怪抓了。
别跟着我了行不
某天傍晚她终于开口。
他摇头：县城医药公司的人来打听过你。
曹德贵,县医药公司经理,他爹当年是药材站站长,和你爷爷的事……有关联。
话音未落,村口狗叫。
二八杠自行车停在门前,穿中山装的胖子堆笑：林小满同志吧
我曹德贵,听说你有金盏草、银翘花,公司想高价收购。
她盯着他的笑,想起爷爷日记：人心比药材难辨,尤其是带笑的眼睛。
曹经理来得巧,
她笑得像棉花糖,我这有现成感冒药,您给估个价
曹德贵打开陶罐,药香扑鼻,瞳孔骤缩——这药效,比他见过的都浓。
小姑娘,
他脸色一冷,私自熬中成药违法,知道吗
6
智斗肥猫
曹德贵话音刚落,林家院子气压骤降。
大哥林大海跨前半步,铁塔般挡在妹妹身前,腰间木剑晃了晃：
哪来的敢找茬
二哥长河摸出账本——那是卖给张大夫药膏的凭证。
顾沉舟突然笑了,红本本拍在石桌：曹经理,看看这个
曹德贵眯眼,脸色剧变——军官证上,顾沉舟肩章闪闪发亮。
他咽口水：您、现役军人
省军区后勤部。
顾沉舟语气冷,聊聊你父亲当年弄丢的进口青霉素批号
这话像炸弹,曹德贵额头冒冷汗。
林小满趁机举爷爷残页：
家传秘方,治好了王主任母亲的哮喘,要不咱去公社问问
曹德贵瞅瞅军官证,又看残页,立刻堆笑：
误会！想谈合作,药材卖给我们……
不必了,我们自己熬药卖。
林小满打断,没事请回吧。
等曹德贵骑车溜了,顾沉舟收证：
他爹当年和你爷爷一起被批斗,可能私扣秘方,我接着查。
顾沉舟你真棒！
她捏他手腕,又火速松开,耳尖发烫。
他像被电到,转身劈柴,斧头差点砍脚。
当晚煤油灯下,林小满坦白空间秘密。
父亲吧嗒旱烟：那空间能让草药长得快
她掏出金盏草：比普通的大两倍,带乡亲种药材,收成按比例分,比种粮划算。
二哥眼睛亮了：镇上有乡镇企业收农产品,咱签合同！
次日,她带顾沉舟和哥哥们挨家游说。
王桂芳第一个报名——上次被打脸,想讨好。
丑话说前头,
她站晒谷场叉腰,种子免费,按我的法子种,不施化肥。
收成我七成,你们三成。
赵铁柱第一个举手：信小满闺女！流感时救过我！
小满药材合作社成立。
她把泡过井水的种子分给村民,画种植图——空间优化过的法子,比传统早半个月收成。
顾沉舟骑车跑县城,用军官证借来检测标准,帮她整理资料。
两人蹲田埂研究蚜虫,夕阳把影子拉成麦穗状。
某天晌午,李桂花送饼,远远看见顾沉舟给女儿擦汗,动作轻得像捧瓷器。
她偷笑：这顾知青,比孩子他爹当年还憨。
夜里炕上,三哥探头：你喜欢顾知青吧昨天看见你们拉手！
去去去！
她砸枕头,教认蚜虫手滑而已！
心里却扑腾——他手掌暖烘烘的,比井水还舒服。
窗外,顾沉舟借月光写日记：今日她指尖蹭到我掌心,像触了电。
其实落水那天,就觉得她眼睛比星星亮。
7
初遇商机
腊月,合作社首批药材丰收。
金盏草、银翘花堆成山,叶子油亮。
张大夫惊叹：比野生的好十倍！
乡镇企业经理开车进村,看见药材眼睛发亮：刚接省医药订单,缺好药材,你这金盏草啥价
两块一斤,现款结算。
林小满递上井水浸泡的金盏草,普通的发苦,我这甜丝丝的,有效成分多三倍。
省医院张主任上周还来问我要药呢。
经理咬牙签五百斤订单,村民数票子笑开颜,王桂芳塞来白馒头。
李桂花摸钞票抹泪：你爷爷要是看见……
顾沉舟跟经理去县城,带回重磅消息：
省医药公司招标复方感冒药,中标有政府补贴。
你有秘方和药材,做样品就能竞标。
他摊开文件,研发资金五百元,够买压片机。
林小满心跳加速,却想起曹德贵。
大哥拍胸脯：敢捣乱就打断腿！
三哥举弹弓附和,被她拦住：按规矩来,药名就叫‘小满感冒灵’。
接下来半个月,西屋成实验室。
她用井水萃取,顾沉舟记录数据,三个哥哥轮流站岗。
夜里她累得趴桌睡,他偷偷披军大衣,被二哥撞见,次日全村皆知顾知青把军大衣给小满了。
腊月廿三祭灶日,她带小满感冒灵去县城。
曹德贵在场冷笑：乡下丫头搞研发做梦！
评委尝药、看检测报告（顾沉舟托县医院出的）,总工拍板：
选这个,年轻人有闯劲！
走出会议室,他掏出红纸包：第一桶金,五百元。
她翻开,大团结整整齐齐,指尖发颤——这钱意味着乡亲吃饱饭、爷爷秘方重见天日、她和他的未来有了盼头。
顾沉舟,她踮脚啄他脸颊,谢谢你。
他僵住,耳尖滴血,忙掏铁皮盒：草莓糖,县城买的。
糖纸脆响,她含着糖眯眼笑。
远处鞭炮声起,可她觉得,手里的糖比任何喜糖都甜。
8
假药风波
小满感冒灵试产成功,压片机咔嗒作响。
顾沉舟攥着质检报告：有效成分高15%,首批订单五千盒。
乡亲们放鞭炮庆祝,李桂花抹泪望向天空：老头子,咱医馆开到县城了。
三日后,县医院来电：患者服药后高烧不退。
林小满检测原料,金盏草有效成分减半——被调包了！
三哥小山摔搪瓷缸：看见曹德贵鬼鬼祟祟！
顾沉舟骑车直奔县城,傍晚攥着泛黄票据冲进门：曹德贵父亲私扣的入库单,有你爷爷‘复方青蒿素’秘方编号！
她将药材放入空间,地面红光乍现——真药材泛金光,假的发灰。
村口汽车喇叭响,调查组同志握住她的手：找了你十年,你爷爷的秘方残页救了上千战士。
红绸包内,半本烧焦的《千金方笺注》正是爷爷遗物,她摸着残页落泪：爷爷,心血没白费。
调查组连夜提审曹德贵,公社门口,顾沉舟轻声问：怕吗
她吸鼻子：委屈爷爷被冤枉十年,连坟头都没有……
他突然转身,目光坚定：结案后,接爷爷骸骨回村,葬在槐树底下,能看见你的药田和药厂。
她揪住他袖口：药厂赚钱后,县城买二楼晒药材
他耳尖发红：三楼也行,我每天帮你扛。
远处狗吠声中,曹德贵耷拉着脑袋被押出,王桂芳哭嚎着求情。
她蹲下身,语气软却带锋芒：让曹经理交代清楚当年诬陷细节,我帮他求情。
夜风裹着药香,晒谷场药材堆如金色小山。
顾沉舟帮调查组搬资料的背影,让她突然觉得,八零年代的冬天,好像真的没那么冷了。
腕间银镯贴着皮肤,心里暖烘烘的——爷爷冤案将雪,药厂机器还在转,身边男人如空间井水般温柔,正一步步走进她的未来。
9
沉冤得雪
腊月廿八,调查组带曹德贵指认现场,在乱葬岗找到爷爷骸骨。
林小满捧着红布包裹的骨殖,手直发抖。
顾沉舟默默站在身后,军大衣披在肩上随时准备接应。
大哥用刺刀清理骸骨碎石——当年爷爷被草草掩埋,连碑都没有。
爹,咱回家了。
她轻声把骨殖放进木匣——顾沉舟连夜找木匠打的,刻着悬壶济世林公之墓。
李桂花边哭边塞纸钱：爹啊,您孙女能开厂治病了……
三天后,乡亲齐聚晒谷场立碑。
碑座刻满金盏草、银翘花,是顾沉舟托人刻的。
刚烧完纸钱,远处汽车声——顾沉舟父亲、省军区司令顾振国来了。
老林啊,我来晚了。
顾振国敬军礼,泪光闪烁,当年你把秘方缝我衣领,自己没逃出去……
他握住林小满的手道歉,她摇头：爷爷说救人是医者本心。
顾振国掏出铜匣子,斑驳铜牌济世堂——爷爷医馆旧物。
李桂花颤抖着接过,突然大哭：爹,招牌回来了！
当晚吃饭,顾沉舟炒的青菜没糊,被夸长进。
饭桌上顾振国说：省卫校扩招,我给小满报了名。
她惊得筷子差点掉：我初中都没毕业……
怕什么你比老师厉害。
顾沉舟插话,耳尖又红,考试就是走个过场。
三哥起哄要卖冰棍攒学费,二哥翻白眼：上次全化兜里了。
夜里,顾沉舟送父亲回城,后座上父亲突然说：小满值得你护一辈子。
他没答话,却蹬车飞快,嘴角上扬。
回村见她给墓碑描金,递上玻璃瓶：晒干的金盏草花,爷爷能闻到。
指尖触到他掌心薄茧,她突然问：我去省城,你咋办
调回县城医院,
他立刻答,骑车两小时,周末送饭盒。
谁要你看！
她嘴硬,却抱紧瓶子,怕你又炒糊菜。
他笑出声：跟张大夫学过了,保证不咸不淡。
夜风裹着鞭炮声,她望着济世堂铜牌——爷爷定在看这一切,看药田蓬勃,看药厂运转,看身边人如井水般温柔,润进心底。
腕间银镯泛着光,像在说：这八零年代的路,终会春暖花开。
10
新的开始
元宵节后,省卫校录取通知书寄到。
红信封盖着公章,李桂花捧着抹泪：俺们小满要当大学生了！
大哥要裱通知书,二哥算房租,三哥蹲墙角画省城糖葫芦地图。
顾沉舟调令下来,县城医院中医科见习医师。
他买新二八杠,车把挂藤编筐：给你装饭盒。
林小满看着筐里的棉花垫子：我不是瓷娃娃！
嘴上嫌弃,心里却甜——他连保温都想到了。
临走前分红,乡亲捧钞票送锦旗。
她没拒绝,让王桂芳绣上爷爷的话：医心无贵贱,草木皆有情。
当晚晒谷场,顾沉舟掏出小本子：合作社总收入三千二,你分一千五。
又摸出红绒盒,银戒指刻着药锄图案：从你落水那天,心就被勾走了。
等你毕业,我们结婚吧。
她眼眶发热,套上戒指：现代结婚要钻戒的。
他认真点头：药厂赚钱就买,先收下这个——见习未婚夫信物。
谁答应了！
她捶他,却勾住小拇指,先见习三个月。
夜风里,母亲喊试新书包。
顾沉舟车筐装着热水袋、晕车药、晒干的金盏草——他说放枕边能梦见爷爷传药方。
腕间银镯与指上戒指交辉,照亮前路：
有家人、爱人、传承,还有八零年代的无限可能,正如月光下舒展的新篇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