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和兄弟胖虎去野钓,本想体验夜钓的刺激。
结果鱼没钓到,鱼竿插地里感觉软软的。
扒开一看,好家伙,谁家墓碑做得跟充电桩似的。
胖虎吓尿了,我手贱扫了墓碑上的二维码。
下一秒,手机叮咚一声,微信多了个好友申请。
备注是冥府KPI滞销专员青衣。
当时我就觉得,这世界可能需要格式化重装了。
谁懂啊家人们,钓鱼钓出个漂亮女鬼就算了,她还问我五险一金怎么交。
第
1
章
阴间KPI
我叫林凡,一个毕业一年的社畜,职业美工狗。
日常就是面对傻X甲方,改改改。
这个logo,放大的同时再缩小一点。
颜色不够亮,但饱和度要低。
我想要五彩斑斓的黑,你能懂我意思吧
懂,太懂了。改了第N稿之后,我感觉自己对色彩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梵高,达到了甲方那种随心所欲的混沌境界。
手机响了,是发小王胖虎。
凡子,晚上钓鱼去不去哥们发现一个神秘钓点,资源丰富,环境清幽！
狗屁清幽,上次他说清幽,结果旁边就是个公共厕所。
本想拒绝,但屏幕上甲方又发来一个微笑表情。
去！必须去！再不散心,我就要原地爆炸了。
路上,胖虎唾沫横飞：那地方风水宝地！我跟你说,鱼多得能自己跳上岸！
我呵呵。胖虎吹起牛逼来,连物理定律都要给他让道。
我寻思着,他说的鱼可能是核废水喝多了变异了。
我立下flag：今晚要是空军,我就直播吃鱼饵。
到了地方,我有点傻眼。
确实清幽。
荒郊野岭,草比人高,月光惨白惨白的,风吹过跟鬼哭似的。
除了我俩,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地方安静得不像阳间,胖虎还说这里负离子多。
我感觉是阴离子有点超标。
胖虎倒是兴致勃勃,选好位置,哼哧哼哧摆弄渔具。
我找地方插鱼竿支架。
一脚下去,感觉不对,地特别软。
用手扒拉几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棱角。
胖虎,过来搭把手。
两人好奇心上来了,拿出钓鱼佬标配的工兵铲开始挖。
没几下,一块半埋的石碑露了出来。
不是现代公墓那种制式,看着有些年头了。
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古文字。
还有一个……二维码
我俩面面相觑。
看到墓碑上那个二维码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这贴小广告
祭祀O2O扫码代哭
胖虎吓得一哆嗦,后退几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打扰了前辈安息。
我也觉得瘆得慌,后背凉飕飕的。
但手比脑子快,职业病（）加好奇心,我掏出手机。
我就看看是哪个营销鬼才。
手机滴一声,成功识别。
屏幕跳转到一个加载页面,风格土得掉渣,像十年前的网页游戏。
接着弹出一行字：连接成功,正在绑定契约……
我吐槽：什么玩意儿,钓鱼网站
手机提示绑定契约的时候,我心想坏了,不会是扫了什么病毒,把我花呗额度绑走了吧
突然,一阵阴风卷过,气温骤降。
旁边的水面起了波澜。
胖虎的鱼竿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差点脱手飞进水里！
卧槽！有大鱼！胖虎喊完,脸色又白了,不对,这力道……
我俩同时打了个寒颤。
胖虎已经快把脖子上的平安符塞嘴里了。
我还在那研究这二维码生成器是哪个平台的,心就是这么大,主要是穷,觉得不扫白不扫。
手机屏幕亮起,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来源：通过扫一扫添加。
昵称：青衣。
头像是一个水墨风格的美女背影,仙气飘飘。
备注：冥府KPI滞销专员青衣,有事请直说,没事勿扰,很忙。
看到备注KPI滞销专员,我当时就蚌埠住了。
心想地府也内卷到这种程度了吗清明节烧的纸钱都不够发工资了
以为是哪个钓友的恶作剧,我手一抖,点了同意。
对方秒回。
青衣：你好,阳间人。我是青衣,你脚下这座墓的主人。感谢你激活了我的‘阳间联络终端’。
我：……
我把手机怼到胖虎面前。
胖虎看完,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我颤抖着手,在屏幕上打字：……请问是新型诈骗吗还是什么剧本杀沉浸式体验
青衣：汝既扰我清梦,按《阴阳两界交互管理暂行办法》第3条第7款,需承担对应因果。简言之,你得帮我完成这个月的业绩。
我：
我感觉这世界需要格式化重装了。
青衣又发来一长串文字。
古文和现代管理学术语混杂,看得我头昏脑胀。
大意就是,我扫码激活了某个古老契约,自动成为她这个月的阳间业务合作伙伴。
需要帮她完成指定的阴德KPI。
完不成会有轻微惩罚。
我试图拉黑删除。
失败。
好友列表里,青衣的名字像焊在上面一样,删不掉。
手机还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青衣发来一个微笑表情：温馨提示：单方面解除契约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脱发、水逆、出门踩狗屎哦亲~
我默默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
感觉这合作,不干也得干了。
毕竟发际线是当代青年最后的倔强。
啊！！！胖虎突然尖叫,指着我身后。
我僵硬地回头。
一个淡淡的青衣虚影,就飘在我背后。
古装,长发,面容模糊,但能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只有我和胖虎能看见。
青衣虚影幽幽开口：合作愉快。
对了,我墓碑有点漏水,影响我‘居住体验’,明天麻烦找人修一下。
记得开发票,地府……好像不给报销。
我和胖虎,当场吓瘫在地。
胖虎当时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双十一账单和体检报告同时摆在面前,那种混合了惊恐、绝望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哲学思考。
第2章
科技斗玄学
我和胖虎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胖虎一边跑一边吐,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鱼竿了。
回到出租屋,我瘫在沙发上,试图用毕生所学的唯物主义思想解释今晚的遭遇。
集体幻觉劣质天然气中毒还是最近改稿改太多出现的精神错乱
但微信里那个焊死的置顶联系人青衣,还有手机相册里莫名多出来的几张高清墓地特写照（我发誓我没拍）,都在无情地嘲笑我的天真。
现实,硬得像甲方的心。
我不得不接受,我,林凡,一个普通的美工狗,好像真的招惹上了一个……女鬼
而且还是个业务型的。
惊魂未定之际,我的甲方开始通过微信布置工作了。
青衣：帮吾网购些许『祭品』,要当季新品。
我：比如
青衣：嗯……杨枝甘露,全糖去冰。再来一份麻辣烫,重麻重辣,加双份豆皮。
理由是地府物流太慢,千年等一回,快递盒都风化了。
我看着屏幕,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还时不时发来一些令人智熄的问题。
青衣：拼夕夕砍一刀是何种法术竟需邀诸多友人相助,威力想必极大
青衣：『内卷』可是指某种功法为何汝等提及便唉声叹气
我忍无可忍,对着手机屏幕疯狂输出,打字速度快得像加了特效。
我试图跟一个千年女鬼讲道理,就像试图跟甲方解释为什么不能用五号字体现大气一样,属于徒劳。
结果,我电脑里的设计稿开始反复出现BUG,图层错乱,颜色诡变。
点了份外卖,备注不要香菜,结果送来的牛肉面里,香菜多得能单独开个菜摊。
青衣：汝之阳气颇为……嗯,活泼,适合做我的『充电宝』。稍安勿躁,待我业绩达标,或可考虑为你美言几句,下辈子让你投个好胎,比如当只熊猫
我看着屏幕上那只熊猫表情包,默默选择了妥协。
毕竟,熊猫是国宝,我只是个社畜。
为了解决居住体验问题,我捏着鼻子,找了个施工队。
对外谎称是老家远房亲戚的祖坟年久失修。
工头一脸我懂的表情,拍着胸脯保证修得妥妥当当。
就在工人师傅们挥汗如雨时,一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头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自称玄真子,说是附近的古文化研究学者,路过看看。
他围着墓碑转了两圈,捻着山羊胡,眼神却跟X光似的,把我从发际线到鞋底都扫了一遍。
那老头说话文绉绉的,句句不离风水气运,旁敲侧击打听墓主人信息和我的身份。
玄真子：此地阴气汇聚,非比寻常啊。小友与墓主人是何关系
我含糊其辞：远亲,远亲。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头看着不像好人。
送走施工队,手机震动。
青衣：方才那老朽身上有股陈年老醋混合了劣质香料的味道,非善类。你离他远点,免得被他碰瓷讹你的阳气。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她这奇怪的形容,就发现家附近有点不对劲。
楼下的流浪猫看我的表情变得警惕,阳台外总有乌鸦盘旋。
晚上睡觉,还能听到天花板上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
我住顶楼啊喂！
我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在微信上质问青衣。
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KPI到底是什么鬼你再不说实话,这活儿我不干了！大不了脱发！水逆！天天踩狗屎！
青衣沉默了片刻。
青衣：唉……也罢。
她断断续续透露了一些信息。
她并非自愿滞留此地,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束缚在了墓碑附近。
所谓的冥府KPI滞销专员,是她根据我脑子里那些对工作的怨念,临时编造的身份,方便沟通。
她的真实目的,是需要借助现代人的力量——也就是懂网络、懂规则、思维清奇（指吐槽）的我——帮她解开束缚,或者找到某个关键的东西。
那个二维码,是她耗尽力量弄出来的求救信号。
青衣：之前的惩罚多是恫吓于你,然契约绑定不假。若吾有不测,汝亦会受牵连,运势衰败,霉运缠身……
我听明白了。
合着搞了半天,我不是找了个鬼员工,是接了个烫手的千年遗留项目还是强制绑定的那种
这比上班还惨！
没过两天,玄真子的小动作就来了。
先是晚上做噩梦,梦见被无数甲方追着要五彩斑斓的黑。
接着是丢东西,刚画好的设计稿源文件神秘失踪,第二天又出现在回收站里。
最离谱的是,喝口水都能塞牙缝,走路平地崴脚。
不用问,肯定是那个玄真子搞的鬼。
青衣也发来警报：那老贼在你家附近布了些秽物,扰你气运。
我怒了。
玄真子以为派几个小鬼来就能吓倒我笑话,我可是经历过甲方灵魂拷问的人,什么样的鬼我没见过
在青衣有限的技术指导下,我开始了反击。
她指出几个阴气聚集的角落,我直接拿强光手电筒怼着照,物理驱散！
她说某个方位有邪祟气息,我把胖虎送我的蓝牙音箱开到最大,循环播放大悲咒！
至于门窗,我用PS精心绘制了各种版本的符咒——有像素风的,有扁平化设计的,还有赛博朋克风的——打印出来,贴满！主打一个心诚则灵,外加视觉污染！
青衣：……此法……甚是……别致。虽不合章法,竟有奇效。看来阳间之『科技』,亦有其独到之处。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
玄真子那边,据说气得摔了三个罗盘。
第3章
道长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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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PS画符对抗邪术这事儿,显然把玄真子那老小子给惹毛了。
安生日子没过两天,报复来得又快又猛。
下班,骑着我的小电驴哼着歌,一个拐弯,路边突然冲出来一辆失控的泥头车！
我吓得魂飞魄散,龙头一甩,连人带车摔出去老远。
泥头车擦着我的后轮冲了过去,撞在墙上。司机跳下车,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说刹车失灵。
我趴在地上,膝盖手肘火辣辣地疼。
青衣：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恶意能量波动！
废话！我差点就去地府找你报到了！
强行干预阳间因果,吾亦受损。青衣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下次他再动手,汝最好自备……嗯,灭火器和急救包。
我靠！这女鬼是指望不上了！
玄真子这老小子是真不讲武德,直接上物理攻击了！我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我死了,我那一百多G的设计素材怎么办
这梁子,结大了。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越想越气。
玄真子,你个老梆子,跟我玩阴的是吧
行,那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
我立刻给胖虎打电话,把事情添油加醋（隐去青衣部分,只说惹上个邪门神棍）说了一遍。
胖虎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叫：卧槽！泥头车凡子你没事吧报警啊！
报警没用,警察不管这个。我冷静下来,胖虎,帮我个忙。
你说！
你不是认识人多吗帮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城西那片废弃工厂,最近闹鬼闹得厉害,好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阴气冲天。
胖虎：你想干嘛引蛇出洞
对付这种老神棍,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我称之为‘科学技术’的魔法。他有罗盘,我有GPS；他有符咒,我有打印机和高清摄像头！
我又联系了几个玩无人机的朋友,借了设备。
玄真子不是贪吗不是自负吗我就给你画个大饼,看你上不上钩！
胖虎办事效率很高,消息很快就散播出去了。
没过两天,青衣就发来警报：那老贼的气息出现在城西废弃工厂附近。
我立刻启动计划。
无人机升空,高清摄像头对准工厂各个角落。我则和胖虎躲在远处,通过笔记本电脑实时监控。
果然,玄真子和他两个贼眉鼠眼的徒弟鬼鬼祟祟地摸进了工厂。
老家伙装模作样地拿出罗盘,掐指一算,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他让徒弟在某个角落挖坑,似乎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不是工厂这边,而是几十公里外,青衣所在的墓地方向,传来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
青衣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痛苦：老贼调虎离山！他攻击了墓碑本体！
紧接着,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从青衣那边爆发出来,带着凛冽的寒意。
废弃工厂这边,玄真子脸色大变,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师父！你怎么了徒弟慌忙扶住他。
玄真子没理会徒弟,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远方。
青衣的声音再次传来,虚弱却带着一丝解脱：束缚……松动了……那老贼……果然不是单纯为吾而来……他想要的是‘那个东西’……糟了,此事恐牵连甚广。
那一刻青衣小姐姐简直战斗力爆表,特效全开,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看玄幻大片。就是续航有点短,打完就变回‘省电模式’了。
玄真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青衣远程震伤,更是恼羞成怒。
他意识到青衣的价值远超他的想象,也明白了我的难缠。
老家伙彻底撕破脸皮,开始狗急跳墙。
我还在研究青衣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玩意儿,胖虎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头不是胖虎咋咋呼呼的声音,而是一个阴冷的男声：林凡是吧你朋友王胖虎在我手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让他活命,就带着那个女鬼,来城北的烂尾楼找我。记住,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
我攥紧手机,怒火中烧。
动我可以,动我兄弟玄真子,你这是在挑战一个钓鱼佬的底线！虽然我空军,但我兄弟不能有事！
青衣：冷静！他这是逼你就范,切勿冲动。
我当然不会冲动。硬拼我拿头去拼
巨大的压力下,我反而异常冷静。
硬拼是送死,必须智取。
我开始盘算手里的牌。
玄真子贪婪、自负、现在又急于求成。
青衣虽然虚弱,但能提供信息,关键时刻或许还能爆发一下。
我有现代科技,懂网络,还有一颗被甲方锤炼过的强大心脏和吐槽能力。
对了,还有之前收集到的玄真子和他徒弟在废弃工厂装神弄鬼的视频证据！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玄真子以为他在第五层,觉得我在第一层,实际上我在大气层外摇花手——用科学和法律,给他来个降维打击！
我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同时给胖虎（如果他还能接到的话）设置了定时发送的消息。
然后,我拨通了玄真子的电话。
玄真子大师是吧我答应你的要求。城北烂尾楼,我一个人去。
不过,我怎么确定我兄弟是安全的
对面传来玄真子得意的笑声。
第4章
直播斗老道
城北烂尾楼,阴森破败,水泥柱子裸露着钢筋,像怪物的肋骨。
玄真子站在场地中央,道袍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两个徒弟一左一右,按着鼻青脸肿的胖虎。
胖虎看见我,呜呜地想喊,嘴被破布堵着。
玄真子捻着胡须,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林凡,你来了。那个女鬼呢
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往前走了几步：大师,高人风范,何必为难我朋友。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我指了指身后,空无一人。
玄真子皱眉：装神弄鬼！
她比较……害羞。我掏出手机,假装要联系青衣,手指却飞快点开了一个直播APP。
后台,直播间标题已经设置好：独家直播！揭秘假冒伪劣风水大师绑架勒索现场！
玄真子摆开架势,又是符咒又是法器,搞得跟开坛作法似的。
我默默打开了手机直播,镜头对准他,人气蹭蹭涨。
弹幕开始滚动：
前排吃瓜！
这年头还有这种江湖骗子
主播小心！
玄真子察觉到不对,但箭在弦上,他冷笑一声,认为我在虚张声势。他开始念咒,周遭温度骤降。
区区障眼法！玄真子不屑,手中桃木剑一指,一道黑气射向我。
就在这时,我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预设按钮。
刺眼的强光瞬间从我提前布置在几个角落的改装LED灯爆发出来,整个烂尾楼亮如白昼！
同时,几个大功率蓝牙音箱同时启动,一边是重金属摇滚,一边是大悲咒,还有甲方夺命连环call的录音,混合成能把人脑浆搅匀的噪音污染！
玄真子和他的徒弟被闪得眼冒金星,被噪音震得头晕脑胀,动作一滞。
那道黑气歪了方向,打在旁边的柱子上,碎石飞溅。
搞定！我心中暗喜。
但这还没完。
我掏出一个小遥控器,对准天花板某处。
哗啦啦——
消防喷淋系统被我暴力启动（感谢之前踩点时发现的控制阀门）,冰冷的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玄真子精心维持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那张画满符咒试图贴我脸上的黄纸,湿哒哒地糊在了自己额头上,要掉不掉。
看到玄真子在水里手忙脚乱,脚底打滑差点摔个狗啃泥,我承认,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大概就是科技的力量吧。
玄真子气得浑身发抖,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怨毒。
他被彻底激怒了,不顾一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雕刻着诡异花纹的小盒子。
小辈！你找死！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青衣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极度的虚弱和厌恶：是‘缚灵匣’！他想强行拘我魂魄！
就在玄真子要催动那盒子时,一直若有若无跟在我身边的青衣虚影骤然凝实了一瞬。
她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对着玄真子眉心,轻轻一点。
动作无声无息,却仿佛抽走了玄真子全身的力气。
玄真子惨叫一声,胸前挂着的一块古玉啪地碎裂,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
千年枷锁,岂是宵小可控。青衣的声音在我脑中回荡,带着一丝解脱,又有一丝凝重,今日借汝之力,稍惩恶徒。此间因果,尚未了结……他想要的东西,不止是我……
话音未落,她的虚影变得更加黯淡,几乎消散。
束缚,松动了。但,没有完全解除。
不许动！警察！
烂尾楼入口处,数道强光手电筒照了进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警察目光锐利,显然是看了直播,或者接到了报警。
玄真子的两个徒弟早就吓傻了,腿软得站不起来,立刻抱头蹲下。
玄真子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看着警察,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怨恨。
胖虎被解救下来,扑到我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凡子！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拍拍他：没事了,兄弟。
警察上前,给玄真子戴上了手铐。
看着玄真子被拷走时那不甘的眼神,我只想说：道路千万条,守法第一条。搞封建迷信,迟早要玩完。
现场一片狼藉,水迹、碎石、散落的符纸,还有玄真子那破碎的古玉。
这烂摊子,够警察叔叔忙活一阵了。
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蒙蒙亮。
胖虎惊魂未定,但已经开始构思怎么把今晚的经历吹嘘成一部都市传奇了。
我谢绝了警察送我回家的提议,独自一人走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
手机还在震动,是直播平台的消息和无数网友的私信。
我没看。
青衣的气息稳定了一些,但依旧虚弱。
这次多谢。她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少了些之前的疏离。
别客气,甲方。我揉了揉太阳穴,你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事关重大,牵扯甚广……待吾恢复些许,再与你细说。
行吧,还学会卖关子了。
经历这一遭,我感觉自己以后再面对甲方改稿,都能心如止水了。
毕竟,连千年女鬼的KPI我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这事儿,显然还没完。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脚步。
回家,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第5章
下一站,出发！
生活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是卡顿的PPT。玄真子被抓,烂尾楼直播事件上了本地新闻的小角落,很快被新的热点淹没。
我,林凡,继续当我的美工狗,对着屏幕和傻X甲方斗智斗勇。胖虎回到了他的4S店,继续唾沫横飞地卖车,吹嘘着他如何与邪恶势力斗智斗勇,差点就拯救了世界。
一切似乎回归正轨,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比如,加班到深夜,办公室只剩我一人时,我总能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不是空调,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再比如,我那个焊死在微信置顶的联系人青衣,时不时会诈尸。
青衣：汝今日所绘『海报』,其配色……失之浓艳,失之媚俗。
我对着屏幕敲字：大姐,这是甲方要的‘喜庆中国红加一点点高级感’,你不懂。
青衣：何为『五彩斑斓的黑』此乃何种玄妙色彩
我：……一种只存在于甲方脑子里的颜色,你理解不了。
自从家里多了个云住户,我感觉自己的吐槽技能又精进了。上次她点评我的设计稿失之纤巧,失之媚俗,我差点想问她老人家当年是不是给皇帝做过PPT。
偶尔,走在路上,我会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或者听到一些奇怪的呢喃。运气也变得薛定谔,有时出门捡钱,有时喝凉水塞牙。
青衣说这是契约绑定的正常现象,我的阳气正在和她的阴气进行磨合。
我：……这磨合听起来不太正经。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青衣突然严肃起来。
不再是讨论奶茶口味或者网购技巧,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
青衣：林凡,有件事,吾需告知于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甲方爸爸请讲。
青衣：当日你于墓前扫码,并非偶然。
我：不是你搞的二维码
青衣：非也。那二维码,非吾所设,乃吾所守护之物自带的『寻缘法阵』,历经千年,恰于彼时彼地,被你触发。
我愣住了。
青衣：所谓『冥府KPI滞销专员』,亦是吾读取你表层意识中对『工作』、『业绩』之执念,临时编造的身份,便于与你沟通。
我：……所以,你不是地府公务员
青衣：吾乃此墓守护之灵,受『它』之托,等待有缘人。
我感觉脑子有点宕机：有缘人干嘛的
青衣：『它』赋予吾之使命,乃是寻找特定时代,拥有特殊潜质之人。思维不羁,魂魄坚韧,或……八字够硬,能承契约反噬者。
她顿了顿。
青衣：而你,林凡,便是『它』选中的人。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天选打工人还是跨越千年直聘的那种这简历筛选机制也太草率了吧！
青衣：汝之魂魄……嗯,『抗压性』极佳,实乃万中无一的『工具人』……啊不,『天命之人』。
我：……谢谢,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我还没从天选打工人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新的福利就砸到了头上。
青衣：玄真子之事,算汝通过初试。按契约,当有奖赏。
我：奖赏给钱吗五险一金交不交
下一秒,我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至大脑。眼前电脑屏幕上的设计稿,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一个像素点,每一条曲线,都仿佛有了生命。
之前困扰我好几天的设计瓶颈,瞬间有了无数种解决方案。脑子里涌现出各种古朴又大气的纹样、配色方案,与现代审美完美融合。
我随手拖动鼠标,几下修改,原本平庸的设计稿立刻脱胎换骨,充满了高级感。
青衣：此乃『它』之一缕灵思,暂借于你。助你通晓造物之美,亦算小小补偿。
我看着屏幕,有点懵。
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设计稿一遍过,甲方爸爸追着叫老师……这种感觉,就像摸鱼时老板突然宣布公司上市原地发钱一样不真实。
这挂开得有点大啊。
青衣：此仅为『预付款』。真正之挑战,尚在前方。
她发来一个定位,以及几行古朴的文字,像诗又像谜语。
青衣：吾等需寻得下一处『节点』,完成『它』所交付的千年大事。此番,你可愿同行
看着青衣那张我看好你哦的漂亮脸蛋（虽然是水墨头像）,我总觉得这邀请跟强制续约通知书没啥区别。
我不去怕是脱发水逆套餐立刻安排上。
我把要去外地出差（找什么劳什子节点）的消息告诉了胖虎。
胖虎一脸担忧：凡子,你真要去啊不会又遇到什么脏东西吧
我拍拍他肩膀：放心,这次是正经事,大概。
胖虎抓了抓头：那你小心点。对了,上次那个烂尾楼,警察后来又去找过我,问了些细节。玄真子那老骗子估计得进去蹲几年。
我点点头,玄真子是咎由自取。
胖虎贼兮兮地凑过来：凡子,你说,这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上次那女鬼……
我打断他：不该问的别问。好好卖你的车,争取早日当上销冠。
胖虎撇撇嘴：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兄弟我嘴严,啥也不会说出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打听的,随时找我。
我笑了笑：行。
这家伙虽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算仗义。
我看着手机里青衣发来的新任务简报,那几行字看得我头秃。
新任务看着就像一堆乱码,青衣还说这是‘大道至简’。我悟了,这意思就是：具体怎么搞,你自己看着编吧。
这班,看来是加定了。
高铁站,人潮涌动。
我背着双肩包,里面塞着笔记本电脑、充电宝,还有青衣指定要带的几样祭品——其实就是些零食和奶茶粉。
阳光透过车站的玻璃穹顶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的影子旁边,似乎有一个极淡的青衣轮廓,若隐若现。
手机震动,是青衣。
我点开对话框,只有我能看到内容。
我：说好的千年大事,第一站是网红打卡点你确定没导航错
屏幕上缓缓飘过一行娟秀的字迹。
青衣：不懂了吧,这叫『融入红尘,体验生活』,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青衣：对了,帮我点杯杨枝甘露,大杯,加冰。
我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拖着行李箱,走向不远处的奶茶店。
谁能想到,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美工,最终的职业发展方向是——跨界阴阳两界的项目经理兼首席生活助理呢
这就业范围,也是没谁了。
检票口的广播响了起来。
新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