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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舟错愕抬眸,对上我脸上的微笑。
他终于发觉,我对他连恨都没有了。
面前的鲛珠,冷漠、疏离、又客气。
再不是从前单纯、可爱、爱缠着她的小姑娘。
他把她弄丢了。
半晌,他的视线落在我满是伤疤的腿上,眼中闪过痛苦和内疚。
他嘶哑开口,好。
傅行舟将手镯还给了我,含着泪,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有说没关系。
我不确定曾经的那个自己是否会原谅他。
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再也不见。
鲛彦带我到他租的房子里,透过他,我想起了尘封的记忆。
鲛人报恩时,会失去海底有关族群的记忆,作为对深海的保护。
如今我忆起了一切。
我和鲛彦是同一族群的青梅竹马,幼时一起长大,互许终身。
直到他八百岁生辰那日,患了重病,需要岸上一味药材,方能治愈。
我一腔孤勇上岸,找到药材后身负重伤,被捕鱼者打捞。
用尽最后力气,我将药材传送回深海,自己却被傅行舟救下,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报恩。
而鲛彦,只能在暗处看着我和别人结婚,心痛不已。
想到这儿,我抱住他的脖子,忍不住流出泪来。
他温柔环抱我,将头枕在我的肩膀,带着失而复得的爱意。
阿珠,等我们回海里,就成婚吧。
我重重的点头。
但我们没有很快回海里,而是在人间谈起了恋爱。
和傅行舟在一起这些年,他总是在忙,约会少的可怜。
他觉得约会是一件很幼稚的事。
鲛彦却不这么认为,他陪我在游乐场从早玩到晚,愿意在烈日下等待几小时,只为让我多玩一个项目。
可鱼还是怕热,鲛彦当天就中了暑。
我笑着陪他去医院开药,远远看见熟人。
傅行舟将人往手术室拉,周可儿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脚不放。
傅总,求你了,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他已经六个月了,现在打胎有生命危险啊！
可傅行舟充耳不闻,强硬将她架上了手术台。
再出来,周可儿肚子已经瘪了。
听说,往后都很难再次怀孕。
我摇摇头,这时,傅行舟看到我,眼神亮了亮。
他追到医院外的花园,却在看见我和鲛彦十指紧扣的手时,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看他,转身欲离开。
刚回头,便看到鲛彦单膝跪地,为我戴上一枚鸽子蛋大的钻石。
阿珠,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眶一酸。
还没开口,我的眼泪已经先流了下来。
鲛彦羞红了脸,见我迟迟不说话,欲再次开口询问。
我一根手指挡在他的唇前,扬起笑,好啊。
我愿意。
少年的耳根泛起红晕,小心又愉悦的将我抱在怀中,视若珍宝。
再回眸时,傅行舟已经不见了。
我笑了笑,对他的去留并不在意。
他于我,不过陌生人。
三日后,我和鲛彦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深海。
鱼虾搭起一扇拱门,珊瑚装点在侧,婚礼盛大无比。
在族人的见证下,我和鲛彦十指紧扣,深情相吻。
余光中,我仿若看到一人自远处下坠,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我没有去救,那与我无关了。
从今往后,我会在爱人和亲人的陪伴下,幸福永远。
番外：（傅行舟视角）
看到阿珠和别人在一起,我嫉妒疯了。
我砸了家里一切周可儿的东西,逼她打胎,将从前施加在阿珠身上的疼,全都如数奉还。
可无论如何,阿珠不会回来了。
她答应了另一个人的求婚。
我浑浑噩噩,找了很多和阿珠相似的女人,但她们都不像她。
阿珠勇敢、善良、单纯赤诚,我第一眼看到她,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她。
若不是我心盲眼瞎,不信任,她不会离我而去。
一切都晚了。
她和别人成婚了吗会不会有一瞬想起我
我想她,终日饮酒为生,期盼她能来我梦里一趟。
她没来。
我便租下一条船,整日望着大海,想着我的阿珠,会在哪一片海中生活。
喝得醉了,忽然看到水面上,阿珠戴着珍珠贝壳装饰的发饰,在与别人成婚。
我慌忙打碎倒影,急得跳入水中。
海水灌进我的口鼻,我只想见到我的阿珠,她不能同别人成婚。
她也抬头望向我。
眼中却没有丝毫眷恋,而是笑意盈盈同身侧之人交换戒指。
呼吸愈发困难,身体逐渐下坠,周遭世界灰暗。
我闭上了眼,梦里,我的阿珠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