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不论武将还是文臣,哪怕是朱允熥也没料到蓝太平会这么说。
“陛下,臣看威国公是连日赶路太累说的胡话。”
常升忙站出来解释。
“臣清醒的很,臣说的都是心里话。”
蓝太平淡淡说道。
“你…”
常升狠狠瞪了他一眼。
“舅舅,你乃朝廷柱石。朝廷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去办,您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朱允熥也劝道。
“陛下,臣御下不严才导致朝廷颜面受损,陛下圣名遭到玷污。”
“臣实在无颜在统帅三军,请陛下准许臣的请求。”
见蓝太平铁了心的样子,朱允熥也无奈的说道,
“那舅舅先回家休息些时日吧。”
“谢陛下”
蓝太平行礼道。
出了奉天殿,常升追上来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想的,你可知道多少人对于你的权势虎视眈眈?”
“一个东莞伯而已,直接砍了不就得了?”
蓝太平闻言冷冷一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谁眼馋我的权势,现在大可以拿去了。”
说完也不理常升,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乾清宫内,黄俨正给靠在座椅上的朱允熥缓缓揉着太阳穴。
“黄俨,你说朕的舅舅是怎么想的?”
“陛下,奴婢以为威国公大人怕是心寒了。”
黄俨轻声说道。
朱允熥闻言坐了起来,“心寒?”
黄俨也忙跪到他的面前,磕头说道,“奴婢也是乱猜的,请陛下恕罪。”
“朕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小皇帝的鼓励,黄俨壮着胆子说道,
“威国公奉命出征,户部却不给粮草,害的他不得不求助在山东的东莞伯相助。”
“可谁又知道,这个东莞伯借机敛财逼反百姓。”
“现在威国公仗打赢了,反而遭到百姓的咒骂和御史的弹劾。”
“您说,他能不心寒吗?”
黄俨的一番话,说的朱允熥神色一黯。
“这么说来,舅舅也在怪朕了?”
此话一出,吓得黄俨忙磕头道,“陛下恕罪,奴婢都是乱猜的,威国公定然不会怪陛下的。”
“陛下忘了,他是您的舅舅啊。”
黄俨忙找补道。
“都怪朕不好,当初听信御史言官的功高震主之言。命人把在前线的舅舅招了回来,他肯定是为这事心寒了。”
朱允熥面露惭愧之色。
当初韩宜可跟他禀报这事时,他就犹豫要不要立刻捉拿东莞伯。
最终他决定暂时不管,毕竟东莞伯打着是舅舅的旗号。
那韩宜可直接跪地痛斥道,“大明的江山社稷,何时需要假以他人之手了?”
“陛下是天下之主,怎能为臣子的好恶而置社稷于不顾?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那蓝太平年纪轻轻,就已经封无可封,他若再立战功陛下还能封他什么?”
“封王吗?”
韩宜可的泣血上奏,确实震惊了朱允熥。
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蓝太平这次凯旋该封他什么?
如果以后对他封无可封,那么他会不会心怀不满?
他掌管着天下兵马,如果有一天…
他不敢想,所以在得知蓝太平在北平府击溃鞑靼后立刻下旨命其班师回朝。
现在看来,舅舅是知道自己的用意了。
他借着这个由头,直接辞去一切官职想必是生气了。
“陛下,御史言官向来以危言耸听来搏陛下关注。”
“奴婢以为,他们的话不能全信。”
黄俨见朱允熥神色缓和,他借机说道。
“从今日舅舅的表现看来,是朕多虑了。”
朱允熥缓缓说道。
“陛下圣明”
“既然舅舅累了那就让他先歇歇,换朕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吧。”
朱允熥苦笑一声说道。
随即下旨锦衣卫,即刻去山东把东莞伯以及山东布政使押解京师审查。
另外派定远侯王弼率军去往山东平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