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鱼腥味透过竹筐的缝隙飘进了她的鼻尖。
她伏下身，本能的弓起背脊，嘴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在小贩即将从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她终于抵挡不住诱惑，纵身一跳跟了上去。
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虞昭格外小心，但还是不乏有被人踢到踩到的时候。
等小贩终于来到自己的摊位停下时，虞昭的身上多出了好几道黑印子。
“河鱼，新鲜的河鱼！”
小贩将竹筐盖子，迎接热情的吆喝起来，周围立刻有人围了上去。
虞昭蹲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还没有断气的河鱼还在竹筐里不停挣扎，眼睛冒光。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虞昭都没有再上前一步。
她就这么蹲着，看着一条又一条的河鱼被卖了出去。
原本堆得冒尖的竹筐，只留下了薄薄的一层。
热闹如潮水般褪去，小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虞昭动了动。
小贩突然转过身来，“刚才就看到你了，看在你没惹事的份上，这个给你了，拿去吃吧。”
说话间一条，不过食指长的小鱼被扔到了虞昭面前。
虞昭盯着小鱼的死鱼眼，又抬头看向一脸肉痛的小贩。
她终于起身，朝着小贩喵了一声。
小贩是个约摸四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形不高，却格外壮实，一身皮肤由于常年风吹日晒，黝黑无比。
作为一个常年为生活奔波的一家之主，他其实并不喜欢任何小动物。
毕竟连他都活得艰难，又哪里能顾得上他人。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放下担子就注意到了这只巴掌大小的小猫。
他开始还担心这小猫会跑出来偷鱼，一直留心着它。
没想到直到收摊，它都乖乖地呆在墙角，明明饿的都快流口水了，可硬是没有上前讨鱼吃。
小贩难得动了恻隐之心，从几条卖剩的死鱼中挑出了最小的一条抛给它。
刚抛出去他就有些后悔了。
小鱼虽然刺多，肉细嫩着，他家闺女最爱吃了。
可都扔出去了，他总不能再捡回来。
“就这一条，多的可别想啊！”
小贩摇摇头，挑起竹筐，正打算走。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猫叫声，吓了他一跳，
他惊愕的看过去，发现小猫居然没有叼着小鱼离开，而是伸出爪子在地上不停的拨弄着。
下一息，一枚圆滚滚的铜钱从小猫的爪子下滚了出来，停在了小贩的草鞋前。
小贩瞪大了眼睛，赶紧弯腰捡起铜钱，仔细查看。
嘿，还真是钱，上面还挂着土呢！
“这是给我的？”
小贩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荒谬。
然而小猫却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叼起地上的小鱼飞速离开。
“诶！”
小贩叫了一声，小猫却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天空，“这只猫成精了！”
虞昭叼着小鱼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她把小鱼扔在地上，正要大快朵颐，前方的杂草堆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警惕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几双黄澄澄的小眼睛。
鱼腥味散开。
几只瘦骨嶙峋，浑身还沾着泥土的小猫跌跌撞撞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直往小鱼上扑。
“哈！”
虞昭哈出一大口气，将小小猫们逼退，大口大口吃鱼。
小小猫们只能远远看着，哈喇子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