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曼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是多年来,任啸严的一个心结,当然,也是她自己的一个心结。
这些年来,她始终知道任啸严对她的怨恨,也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她,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只能给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任啸严。
“今日你怎么这般啰嗦,先休息吧,明日还有第三次审判呢。”孤独曼只好装作疲乏模样,一手捏住了太阳穴。
任啸严也不好再问下去,识趣地离开了她的寝宫。
在刑部的调查之下,事情显得更加棘手。
因为没有一个证据表明这件事和任榕溪无关,反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
第三次审判开始了。
所有人正襟危坐,任榕溪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刑部首领坐在她身旁。
孤独曼迟迟未来,所有人都候着她一人,任榕溪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是最先到场的人,因为她最希望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任榕溪对着时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底怎么回事,孤独曼为何还未出现。
时渊也不知。
“来人!”任榕溪一声令下。
正打算让人去请人的时候,孤独曼和任啸严出现了,她依旧一副荡气回肠的端庄模样,眼神直直盯着前方,每一步都走得急稳。
“溪儿这是做什么,大早上的这么激动?”孤独曼瞧了一眼神色有些起伏的任榕溪问道。
任榕溪礼貌性地一笑,“儿臣这不是看母后还未过来吗,担心母后突然出了什么事呢。”
众人唏嘘不已,就像看一场戏一般观看他们之间的斗争。
“好了,那么多丫头太监照顾着,能出什么事,开始正事吧。”
孤独曼和任啸严坐下之后,开始了审判。
刑部首领刚正不阿,端正直视前方,高声道,“第三次审判开始!”
首先由主人公任榕溪、时渊的等人阐述事情的经过。
他们说完之后由刑部首领发问。
听完他们的说法,与前两次的说法完全一致,刑部首领只道,“既然皇上的说法同之前一致,那么本案暂时这样定案吧...”
孤独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得意地等待着首领的宣判,这一次,任榕溪逃不掉了。
哪知任榕溪突然站起身来,眼露精光,“等等!”
紧接着,时渊吩咐下面的人将昨日的丫头带了上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不是那日揭发了任榕溪罪行的丫头吗?如今为何会再次上来作证?
但转念,刑部首领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眼看着孤独曼和任啸严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们心底流露出来的惊讶和恐惧让任榕溪心中一阵痛快。
“这...这是何人?”孤独曼甚至结巴了起来。
任榕溪上前一步,仔仔细细打量了孤独曼一番,“母后记性何时这么差了?前几日你才见过她的。”
孤独曼眼神逃离了半分,任榕溪不经意间瞧见她的长袍子上有一块浓厚的血迹。
奇怪?孤独曼那么精致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衣服上沾有血迹?最重要的是,那是谁的血?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任榕溪眉头一紧,将视线挪了过来,而这顷刻间的事情,孤独曼丝毫没有注意到。
毕竟现在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这个被无端带上来的丫头。
任啸严也是一脸疑惑,这个死丫头不是已经被处置了吗?怎么突然活过来了,他突然明白了,可能是苏公公办事不力。
“溪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丫头前几日说的话惹得你不高兴,今日你又让她来此,难免会落人口实啊。”
见孤独曼还在垂死挣扎,任榕溪心中一阵痛快。
时渊只冷冷地瞧了那丫头一眼,她依旧害怕得颤抖,不过比起昨日已经好多了,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命数了吧。
“把你知道的事情照实说来就行。”时渊冷冷命令道。
那丫头慢慢挪到前面一点的位子。
可任啸严突然重咳了一声,“慢着!”
他打断了丫头的思绪,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这丫头前几日才作了证,今日又无端出现,说的话难道可信吗?”
任榕溪淡然地扫了一眼任啸严,看来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皇叔这话说的过于早了,她说的话可不可信,那得等她说完,朕相信,刑部的人目光精准,一定会有所判断的。”
任啸严这下被堵住了嘴,再多说什么反而显得他心虚了,只是那丫头不知开口会说些什么。
任榕溪朝那丫头点头示意,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回禀皇上,太后,众位大人,前些日子是奴婢说了谎!”丫头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任榕溪走到她身后,鼓励道,“这里是说真话的地方,刑部是什么地方,你在宫中多年理应知晓,况且此处不会有任何人胆敢伤害你,有什么实话直说便是。”
她说的话果然顶用,丫头不再那么紧张了。
正在丫头准备开口的时候,孤独曼的手猛地拍了身边的桌子,“真是胡闹!”
任榕溪早知她会如此急躁,只是恍然一笑,“母后这是怎么了?”
孤独曼不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众位都是聪明人,怎可一再相信一个臭丫头的话,今日这样说,明日那样说!”
任榕溪意气风发,脸上挂满了自信,她站起身,慢慢走到孤独曼眼前。
“母后这话就有些欠妥了,朕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这丫头的话可不可信,值不值得相信,必须等到她说完之后才判定,她既然都承认自己前几日是说了谎,为何不多听她一句呢?莫非母后不敢听她说...还是母后觉得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有人屏息凝神,现在的任榕溪已经不似当年,敢于直接跟孤独曼杠了。
连刑部的首领都大吃一惊,略带欣慰地看了任榕溪一眼,湘国,终究是不会毁在孤独曼手中的。
孤独曼被任榕溪的话气得差点气结。
“大胆!居然这样跟本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