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
来月老庙的时候马车只有任榕溪和慕容池两人。
如今的马车四个人,稍嫌有些拥挤。
慕容池在车上处理伤口,撕拉一声,手臂上的布料被撕断,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任榕溪原本打算秋后算账的,看到他负伤严重,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抿了抿嘴,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慕容池受伤在右手,包扎的时候,不是很方便,任榕溪伸出手,结果他的布条。
“我来帮你吧。”任榕溪低头,仔细而动作轻柔地帮他包扎。
慕容池凝视着她,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
时渊淡淡地看着两人,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在周连阳眼里,就非常可怕了。
他家陆总是出了名的泰山崩于前,都能视若无睹。
什么时候他的视线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逗留啊,啧啧,这任小姐没准有戏。
布条到了最后,由于留下的布料太少,任榕溪不得不用嘴巴去咬,她俯下身,用尖锐的牙齿扯着布条。
最后终于拉紧了,满意的坐起,“好啦!”
“谢谢皇上。”
慕容池看着自己的伤口,有些后悔,要是伤得再重一些,皇上会不会更加心疼自己?
“好了,伤口包扎好了,现在到了兴师问罪的环节,你为什么刚才不顺着我的话说?”任榕溪脸上没有笑意。
慕容池靠在马车上,忍着剧痛,深呼吸了几次,连额头都冒出了了疼痛的汗珠。
“如果,如果微臣不那么说,啸王一定会对我们起疑心,皇上可以不在乎微臣,但是微臣不能不在乎皇上。”
慕容池讲完,那双漆黑如夜的清澈眼眸,凝视着自己。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任榕溪心里咯噔一跳。虽然她是喜欢时渊,但被这么一张俊美的脸盯着自己,难免也心率失衡。
“好吧,这样也说的过去。”
时渊冷哼一声。
任榕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颊被他掐过的地方还有些疼痛,“时渊,你为什么要让我问皇叔关于刺客问题啊?”
周连阳惊讶的瞪大眼睛,“时渊公子什么时候说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怎么可以这样,陆总的小心思他都抓得很准的,这回怎么让任小姐给抢了去了?
周连阳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任榕溪伸出自己的手背,白皙娇嫩的手背上,有一个小圆点,有血结痂的痕迹。
“喏,你要试试吗?朕被他扎了一下。”任榕溪把衣袖抖落下来,带着几分倨傲的仰起头,“也得亏朕聪明伶俐,才华举世难寻,要放在普通人,还真没能反应过来,他要问刺客的事情。”
“皇上,要点脸行吗?”周连阳懒洋洋道,心里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因为他不是唯一一个,可以感应到陆总想要做什么的人了。
还真的是有些打击啊!
时渊伸出手,放在任榕溪的头顶上,任榕溪心脏跟踩着鼓点一样,从来没有消停下来。
难不成时渊又要帮她拿掉什么树叶草屑之类的,结果只觉得原本松垮垮的发髻,突然紧了几分。
任榕溪内心慌乱,像是有一只失去理智的小鹿,不断都撞击心脏。她要溺死在心跳加速的海洋里了。
前几天时渊还对她爱答不理的,今天居然帮她整理发髻。
就好像天下掉下来的巨型馅饼,快把她砸窒息了。
眼前是他凑过来的胸口,白色对襟,往上是性感的喉结,鼻尖若有似无是他身上的寒香。
任榕溪嘴角弯弯。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离她这么近。
还没等她感受够时渊的温柔,面前的人突然撤离。
任榕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只是不想他就这么离开自己,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发出焦急的一声:“别走。”
“嗯?”时渊微微提了一下嘴角。
周连阳捂脸,从指缝里偷看慕容池的脸色,铁青苍白交替,好不精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慕容池跟他家陆总是同一类人,两人都是一肚子绕绕弯弯的诡计,但表面上比谁都人畜无害。
真正较量起来,这位慕容将军,还是输给他家陆总,他家陆总天生比常人多了一种侵略感,这是野兽才有的。
如果察觉到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他不动声色,就能把东西抢回来。
啧啧,很明显,陆总刚才就是觉得慕容池动了他的东西,才会故意在他面前展示所有权,也就是所谓的地盘意识。
而且还是超强的地盘意识,可怕。
“我……我……我想听你为什么让我问皇叔刺客的事情。”任榕溪满脸通红,热度都把脸都烧透了。
“放手。”时渊冷冷道。
“哦……”任榕溪乖巧的松开,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我还不确定,还要再观察,所以还不是时候说。”时渊整理自己的衣服,连头都没有抬。
任榕溪泄气地垮下了肩膀,慕容池淡笑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调查。”
“真的吗?”任榕溪回头,明眸里藏着耀眼的星光。
慕容池宠溺一笑,他想要伸出手抚摸她的脑袋,可是他做不到像时渊那样自然。
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拢,光是抑制这个冲动,就得花费他不少力气。
……
太后寝宫。
孤独曼横躺在躺椅上,金甲指套在秀着繁复花纹的锦褥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
内室里,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太监,他屈膝躺椅面前,脸带惊喜,“太后娘娘,啸王来了。”
孤独曼缓缓睁开眼,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太监识相离开。
“秀儿!”任啸严把孤独曼揽入怀里。
孤独曼知道他今日回来,连发髻都没有梳,向来强势而狠毒的太后娘娘,如今像一只乖巧的兔子,甘愿伏在任啸严胸口。
如果不是因为先帝横刀夺爱,秀儿本来就是他的!
任啸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秀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