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公命宫女端来清淡的燕窝牛乳,一份清蒸鲈鱼,放在书房后就安静退下了。

    天元宫的宫女看了一眼江云娆,只觉奇怪,像是皇上的女人,但又不像,因为江云娆没有半分讨好的样子。

    裴琰启声:“过来,去把燕窝喝了。”

    他看见江云娆坐在地上撑着身子好几下都没力气起来,裴琰伸了伸手,换来的是她别过的身子。

    江云娆咬着牙去喝燕窝,她总得吃饱,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离开。

    拿起勺子喝下去的第一口再次干呕了起来,整个人靠在圆桌边不停的干呕,苦胆水都呕了出来。

    也只有一些苦胆水了,肚子里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江云娆用手掌按住眼睛将泪狠狠擦去,努力灌着自己吃些东西。

    裴琰走了过去:“你这是做什么,不喜欢吃燕窝,不知道说换一样吗?”

    江云娆低声道:“没有不喜欢,就喝这个。”她深呼吸一口气,闷着头逼迫自己吃了起来

    裴琰看着背影萧索的女子,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她真的不跟自己吵一架,辩解一下吗?

    江云娆一口一口的吃着,味如嚼蜡。

    明明这一年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可吃到这昂贵奢华的燕窝时,却也觉得无味,心底毫无波澜。

    她默默的喝着,眼泪无声的流着,抽泣了几声,面前递来了一张锦帕。

    “鼻涕哭得朕的书房到处都是,没罚你都是好的。”裴琰将明黄色的帕子放在她手边。

    江云娆依旧用自己的手擦泪:“皇上忍忍,也就今晚见最后一面了。明日我离开,咱们此生再不会见。”

    江云娆平静的说着一字一句,不知为何,裴琰听见后那心底就搅动起来,格外闷火与酸涩。

    仿佛抓住了他的什么要害一般,听一句便难受一句。

    他盯着江云娆将东西都吃完,派人将她送回了暖阁休息去。

    次日,裴琰下朝归来,宫女告诉他,江云娆还在睡,没有醒来。

    大皇子的病已经平稳了下来,再吃个三四日的药,就可减半,慢慢调理。

    福康公公解释道:“皇上,云懿郡主昨晚的燕窝里,奴才自己做主给她放了一些安神的药进去。

    李太医说,郡主这几日情绪起伏大,定是伤了元气。

    怕她精神崩溃,所以必须得好好休息,多睡会儿觉才行。”

    裴琰点了一下头:“嗯。”

    鹤兰因在殿外求见,两个侍卫抬着令欢走了进来,立马说道:

    “皇上,令欢是云懿郡主身边的侍女,她昨晚已然苏醒,说了很多咱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臣不敢耽搁,她也不耽搁,非要见皇上一面。”

    令欢挣扎着从担架上起来,据说她身上好多处刀伤,整个人瘫在担架上,很是虚弱。

    裴琰见了,神色便是一沉,问道:“她遇刺了?”

    鹤兰因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满满的责怪之意:

    “是啊,昨日臣急急忙忙的来找皇上,就是要说她们在帝京城中遇刺。

    结果被人岔开话,忘说了。

    后来皇上您乱发脾气,就没说下去了。”

    令欢喘着气,语声发抖,急切的说:“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有很多的话要讲!”